隨便找了間客棧解決了食宿問題後,吃飽喝足的曲慕文又有閒情打屁瞎扯了。
「真的不告訴我嗎?不後悔?」他一手把玩竹筷,一邊笑著她誘哄道。
商淨寒沒理他,端著熱茶啜飲,並吩咐店小二打包幾個饅頭在路上當乾糧。
「說啦!」他不死心,扯扯商淨寒的袖口,「你到底這麼急著找文曲神扇是為了什麼事?說不定我能幫得了忙哦!」
商淨寒斜他一眼,「你?算了吧!」
這是什麼態度?真污辱人。
曲慕文暗暗苦笑,心知這小女入是真的將他徹底瞧扁了。
「你不說,不怕我胡思亂想嗎?在你未來的相公面前,急巴巴的找尋另一個據說俊得亂七八糟的美男於,搞不好他是你的老相好,你就不怕我醋勁大發…」
「團上你的狗嘴!」她氣悶地瞪著他,「誰是你娘子了?你別亂叫。」
曲慕文抿抿唇,有進步了,至少她不再火冒三丈的對他又吼又叫,說要打落他們牙之類的狠話,他向來就不貪心,這樣就夠他安慰的了。
「那你就告訴我實話啊!」
商淨寒心知肚明,這男人全身上下唯一稱得上的優點便是不屈不撓,她若不將他要的答案給他,他真的會煩死她。
「好啦!反正也沒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她輕歎,「我娘病了,大夫皆束手無策,普天之下,也唯有人稱銀針神醫的文曲公子有妙手回春的能耐。」
他頗含趣意的挑挑眉,「對他這麼有信心?」
「太多的實例證明,好像只要不斷氣,人交到他手中,他就有那個本事化腐朽為神奇。」
曲慕文聽到這裡,再忍不住悶笑出聲,「我說寒寒,你未免太高估他了吧?他只是人,不是神,和閻王又沒交情,你別將他給神化了。」
「也許傳聞是誇張了點,但我篤信,放眼天下苦有誰能救得了我娘,非他莫屬,如果連天下第一神醫都莫可奈何,那我娘真的無藥可救了?」
「這樣吧!歧黃之術我也略任皮毛,讓我來試試,說不定對你娘的病情能有所助益。」
「你?」她兩眼瞪得好大,「拜託你,曲大公子,你玩我也就算了,千萬別打我娘的主意,拿那些『皮毛』來玩我娘的命。」
這話實在太污辱人了!
「對我有點信心,小娘子,」他笑得好溫柔。
「少來。」這人總是傻愣愣的,教她對他有信心,那還不如先要了她的命。
「不後悔?」
「答應了你才會悔恨終生。」
曲慕文還想說些什麼,心念一轉,他改口問:「你娘現今情況如何?」
商淨寒不懂他為何這麼問,但還是本能的回答:「勉強可撐到明年秋天。」
明年秋天?他沉吟著,那還長得很嘛!可見事態並不急。
商淨寒至少說對了一點,自習醫以來,曲慕文還不曾碰過他文曲神扇想救而救不起的人,也許傳言是被渲染得誇大了些,但神醫美稱絕非浪得虛名,他不認為一條猶可撐到明年秋天的命難得倒他,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何況,他要的答案尚未水落石出。
幽沉的眼眸∼冷,落在她身後的某處,他撇撇唇,嘴角有著嘲弄的笑。
這點彫蟲小技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
他輕斂幽眸,掩去其間的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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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正當中,驕陽如炙,曲慕文拚命揮動手中的招扇,口裡哀叫不休,最後索性賴在陰涼的大樹底下,直呼累得半死,再也走不動。
「拜託你,曲慕文,好歹你也作作樣子,像個男人一點好嗎?」她這個女人都還沒叫,一個大男人喊成這副德行,丟不丟人啊?
「我說寒寒,你也有點良心好嗎?要不是為了陪你找那個勞什子鬼神醫,我用得著這麼虐待自己嗎?」他忍不住抱怨出聲,他幹嘛讓自己累得半死,頂著個大太陽陪身邊有眼無珠的女人,像白癡一樣的四處找他自己,他是瘋了還是傻了?.
「我勉強你了嗎?」商淨寒可一點也不愧疚,搞清楚,是他自己死纏著她不放,他要自虐她有什麼辦法?
曲慕文悶悶的咕噥幾聲,啞巴吃黃連大概也不過爾爾。
不得已,他陪起笑瞼,「不是啦!我的意思是,天下之大,人家又是來無影,去無蹤的神秘人物,我們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真的有用嗎?」
「沒用也得全力以赴,我非找到他不可!」她神情堅定的道。
笨女人,你要找的人就在你面前!曲慕文沒好氣的想,忍不住大歎三聲無奈,這一刻他還真有點後悔自己沒事幹嘛裝白癡。
「算了,心煩的事等吃飽再說,你剛才不是嚷著快餓死了嗎?」她將預先存放在包袱中的饅頭取出,朝他丟了粒過去。
曲慕文準確的接住,見她也正張口飲食,他迅速自她手中奪過饅頭吃下,就連她剛撕下的那一小塊也不放過,「這一點鳥食怎麼夠我吃,寒寒,委屈你了,犧牲小你,完成大我。」
這……太過分了吧!
「曲、慕、文!」她火冒三丈的大吼。
「不要吵。」他趕蒼蠅似的揮揮手,一臉沒得商量,「民以食為天,你沒聽過嗎?別擺那夜叉瞼,害我消化不良。」邊說還順道將剩餘的饅頭往自己懷中掃。
「你……」她死瞪著吃得津津有味的他,「那我吃什麼?」
「你還有水。」這已是最大的讓步了,瞧他心胸多麼寬大。
「喝水?」商淨寒不敢置信的瞪大眼,這男人說這是什麼人神共憤的混帳話?
「餓一餐不會死人的。」他漫不經心的淡然道。
「你……」她氣得渾身發抖,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個沒良心的死王八蛋,居然這麼對待她,她發誓,真的,她再也不要理他了!
商淨寒死死的握緊拳頭,氣憤的別過身去,一腔怒火燒得她差點神志不清。
曲慕文抬眼瞥向她,唇畔閃現一抹淡淡的笑意。
「哎喲!糟糕,肚子怎麼怪怪的,這饅頭鐵定不乾淨……」
他突然抱著肚於哀叫,引起商淨寒的注意。
「活該,吃死你!」她冷冷的哼著。
「哎呀!不行了,我忍不住了……」他匆匆往樹林裡頭奔,還不忘丟下一句,「不可以藉機偷窺我這曠世美男子解手
「我沒你變態下流!」商淨寒氣極的吼了回去。
一待離開商淨寒的視線,曲慕文瞬間逸去臉上的笑謔、神色凝然的盤腿而坐,俐落而迅速的點住週身幾個大穴制止毒性蔓延,氣運丹田,以深厚的內力將毒逼出。
這點小把戲他還不放在眼裡,不到半個時辰,他徐徐吐口氣,緩緩睜開眼。
拭去額上的冷汗,下意識理了理衣衫,他低頭審視自己,確定已無異樣後才轉身走出林子。走了兩步,他頓了頓,手腕一翻,一隻銀針快如閃電的自手中飛出,直到右後方傳出重物落地的聲響後,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再度邁開步伐。
「這下舒服多了。」他神情愉快的再度出現在商淨寒眼前,無奈怒焰高漲的小美人理都不理他。
「寒寒,別這麼沒肚量嘛!」他嘻皮笑臉的挨近她,但是不管他怎麼逗她,她的神色就是不見舒緩,俏容反而愈繃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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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淨寒霍地起身,著也不看他一限,舉步往前走。
曲慕文見狀,不覺好笑的搖了搖頭,快步跟上去。
「啥,小娘子要是餓壞了,我這個當相公的人可是會心疼的。」他不曉得從哪兒變出幾個香噴噴的肉包子,含笑的遞到她面前。
「你……」商淨寒錯愕的盯著他手中的肉包子,又抬眼看他。
「那又冷又硬的饅頭哪適合你吃,可不能委屈了我小娘子的五臟廟。」他還是嘻嘻哈哈,沒個正經。
商淨寒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火氣消了大半。「你剛才怎麼
不說?」害她火得幾乎想宰了他這個死沒良心的渾球。
她才接過包子,都還沒入口,曲慕文一個沒踩穩,整個人又狠又準的朝她撞去,沒能穩住身子的商淨寒同他一道跌得像不忍睹。
不會吧?雖然她一直都知道這人沒用到有多麼的無藥可救,但也不至於慘到連走路都不會的地步吧?
商淨寒摔得頭昏眼花,一時還搞不清狀況,待神情稍微恢復後,她死瞪著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殺人般的怒聲揚起,「曲。
慕、文——」
也許他天生不怕死,也或許皮到不知死活,所以他始終穩穩的壓在她身上,一點離開的意願也沒有。
「別這麼小氣啦!借我躺一下有什麼關係,反正早晚都要『壓」』
唔,真舒服,女孩家的身子果真比較柔軟,難怪任飛宇那風流小子老愛往脂粉堆裡消磨時光。
到了後,他乾脆陶醉的閉上限。
什麼叫早晚都要壓?商淨寒簡直快氣炸了,這個死混蛋!
「你、給、我、起、來——」她咬牙切齒,緊握的拳頭隨時有揮出去的可能。
恐怕有人要大開殺戒了,看出商大姑娘已準備翻臉,他扁扁嘴,很不情願的回道:「好啦!我起來就是了。」
商淨寒拍拍身上的塵土,當目光看到地上沾滿泥沙的肉包干,本已熊熊的怒火燃燒得更旺更烈。
她恨恨的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故意在整她,就知道他不可能對她太好,他不氣死她就算很善良了。
曲慕文不解的眨眨眼,當視線隨著她的移向地上慘不忍睹的肉包子時,他只能很心虛。又很敷衍的傻笑以對,「呵……呵呵,這個……意外,是意外!」
瞧,那一張美麗的俏臉都扭曲了,她恐怕真是氣壞了。
「如果對我有什麼不滿,請你用說的,犯不著這樣耍我!」
她真的覺得自己讓他當成白癡一樣的耍弄,她…他……噢!
她如果七孔流血而亡,肯定是被他氣的。
「寒寒——」見她拂抽而去,曲慕文趕忙追上前去,亦步亦趨的重複那一成不變的戲碼——低聲下氣,好說歹說的討好求饒。
「下次不敢了,原諒我小…別生氣了啦!我的小娘子這麼美,繃著一張臉很醜那…給點面子,笑一個嘛,不然我也給你壓回來……」
聲音漸行遠去,偶爾還交雜著他慘叫哀嚎的聲音——
「下手輕點啦!快內傷了,你想守寡嗎?打死我就沒老公了……噢……-』
沒有人注意到,身後除了留下一地沾塵染沙的肉包子外,商淨寒原先所站之處的背後樹幹上,赫然插著一根細如牛毛的毒針,而那高度正好位於她的咽喉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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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商淨寒的火氣總是無法持久,往往來得快,也消失得快。
最近他不曉得吃錯了什麼藥,老愛和她作對,搶東西吃,事後才又是陪罪又是巴結,她真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一開始,她是曾嗅到一絲不對勁的感覺,情況太詭異了,說不上是哪兒出問題,總覺得曲慕文這些行為的背後是有原因的。可是每當她這麼想時,他就會擺出一副讓她很想痛扁他一頓的混蛋樣,令她無法再對他寄予厚望,於是,所有假設就顯得愚蠢到了極點。
想著想著,她朝一旁的曲慕文望去。此刻他們正處於人聲鼎沸的客棧中,而他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手中的竹筷,嘴裡還有氣無力的哺吶喊道:
「到底好了投?我快餓昏了。」
商淨寒已數不清這是她第幾回歎息了,「曲慕文,給我和你自己留點顏面好不好?」
「我不要顏面,我只想吃我的面。」他托著頭哀叫著。
看他那模樣,她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瞪了他一眼,正欲張口,才發覺自己對他已經有話訓到沒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寒寒,你對我很失望。」他中肯的道出她的神情。「不,是絕望。」
不見得那!以往她總是繃著一張瞼又訓又斥的,活似三娘教子,可是瞧瞧她近來的反應,好像已經很能接受了嘛!尤其有時臉上還會含著柔柔的笑。
在偏著頭望她的同時,他並沒有忽略一名男子神色匆匆的和跑堂小二擦身而過的情景,他眉一挑,譏嘲般的冷冷一笑。
那兩碗麵送到了他們的面前。
商淨寒抽出筷子,正準備吃麵,她頓了一下,抬眼看向直盯住她瞧的曲慕文,語帶疑惑的問:「你不和我搶了嗎?」
她已有準備要貢獻出這碗麵,這是近來他最常做的事,幸好她接受能力強,要不然一路下來,豈不是照三餐發火,光氣就氣飽了。
曲慕文遞給她一抹好溫柔的笑容,抬手為她拂丟額前的一絡亂髮,輕柔的拍拍她的粉額,「不了,你吃吧!別餓著了。」
商淨寒因他這柔情的舉止而禁不住嫣額微微泛紅,柔順的依言舉著。
吃了幾口,她發現曲慕文完全沒有動筷的意願,只是沉思的盯著她的碗,有一瞬間,她幾乎以為自己在他深沉的眼眸中,捕捉到一縷如晦難測的幽芒。是她眼花了嗎?那個老是嘻皮笑臉,沒個正經的男人,會有這般幽冷凝然的神態?她一直都以為他的腦袋只是用來裝飾用的。
她發現,她從來不曾瞭解過他,這男人看似平凡,可是她卻愈來愈覺得他不若表面的易懂,他有時顯得笨笨的,有時又看似精明,讓人無法捉摸得住,她無法看清到底哪一個才是真
正的他。
因為太迷惘,她只能失神的凝望著他卓絕出眾的冷沉面容,直到察覺他似笑非笑的揚眉反望著她,眼眸閃動著逗弄似的戲諺。
「呃——」嬌容忍不住染起醉然紅暈,「我……才沒在看你,」她小聲辯駁。
他笑得更可惡了,「我說了你在偷看我嗎?」
這不就叫此地無銀三百兩?商淨寒羞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理首猛吃,雙眼目不斜視,再也不敢多看他一眼。
曲慕文滿是寵溺的凝視著她,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眼眸中溢滿了多濃烈的感情。
「吃慢點,要看我多得是一輩子的機會,用不著這麼急。」
他笑謔道。
「誰看你了!」她老羞成怒的叫道。
有人死不認帳哦!
曲慕文沉沉的低笑,「寒寒,我們今晚就在這裡住上一宿,你說好嗎?」
「嗯。」她隨口應著,眼角餘光瞥見他擱置一旁,完好未動的面,不解地問:「你怎麼不吃?」
「我不餓。」他淡然回道。
不餓?那剛才要死不活的嚷著快餓扁了的人是誰?商淨寒的小腦袋瓜中再度敲上了一個大問號。
他瞥了眼只剩些許殘場的碗,輕柔的問,「吃飽了嗎?」
見她點頭,他招來小二,吩咐備妥房間,隨後上樓。
進房前,曲慕文動作自然的拉著她的小手,四指不露痕跡的往上移去些許,在不引起她的注意下,探她脈象。
然後,他抬眼望她,輕輕的笑了。
從來,沒有人能動得了他文曲神醫要的人。
*********
稍後,曲慕文跑來敲她的房門。
「寒寒,開門,快點。」
「有事嗎?」這人煩不煩呀!才剛分開沒多久又來纏她。
想歸想,她腳步卻也不受控制的移向門口。
她的視線落在他手中的托盤上。
曲嘉文跨進房,笑笑的解釋她的疑問:「我泡了一壺熱茶來給你喝,有助消化。」
他幾時變得這麼體貼了!商淨寒難掩訝異的挑高了秀眉。
「你這表情大傷我的心了,寒寒,」他深受傷害似的指控道,天曉得他對她有多麼情深義重呢!
商淨寒的回應是不置可否的抿抿唇。
啃——她撫上心口,皺起秀眉。奇怪,她怎麼會突然間覺得胸口一陣悶痛?洞悉能力極為敏銳的曲慕文心知是她體內的毒發了,果然不出他所料。
他面不改色,若無其事的靠近她,拉著她的手在桌前坐下來,一邊不動聲色的藉著掌心的接觸將內力傳送給兒,悄悄化
解她體內本該產生的疼痛。
儘管只是細微的變化,儘管他表面看來平靜無波,但聰穎如商淨寒,心底仍是浮起些許疑惑。
「幹嘛這樣看著我?是不是我真的大帥了,害你情難自己,想入非非?」曲慕文將臉湊近她,賊兮兮的問道。
他……噢!商淨寒洩氣的拍著額頭呻吟,實在不該把他想得太美好。
曲慕文見她消了疑心,稍稍退開身子,倒出一杯茶遞給她,「喝了茶早點休息。」
她就是覺得他專門送茶來的行為很怪異,但怪在哪裡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心念一轉,她道:「不,我不喝,除非你告訴我真相。」
完了,寒寒怎麼突然變聰明了?
曲慕文暗自叫慘,但表面上以一副好純真又好困惑的表情望著她,「真相?什麼真相?你怕我在茶裡下毒嗎?放心啦!雖然我平時生活在你的淫威之下,飽受欺凌之苦,但還不至於因此就懷恨在心,企圖謀殺愛妻,你要是死了,還有哪個笨女人肯屈就我……」
他這死樣子,讓商淨寒覺得她原本的想法蠢得可以,但……事情明明就不對勁,她不能被他混淆視聽的詭計所影響!
「曲、慕、文!「她毫不留情截斷他的自說自唱,「少給我顧左右而言他!」
這不知死活的笨女人!到底是小命重要還是真相重要?
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他暗暗心急,知曉她無法撐大久,可是她的固執他又不是不清楚……唉,真是上輩子欠她的,瞧人家皇帝不急,反倒急死他這多事、雞婆的太監。
「真的不喝?」必要時,只好用非常手段。
「不喝。」
「好,這是你自找的!」
商淨寒尚未來得及領會他話中的含義,他飲了口茶,然後作風強硬的一把拉過她,準確而霸氣的印上她的紅唇,商淨寒一陣錯愕,本能的脫口驚叫,未料此舉卻使他有機可乘,將口中有著淡淡茶香的液體灌入她口中。
商淨寒又羞又惱,硬是不肯嚥下,但曲慕文比她更倔,她不吞下,他便不收手,緊扣住她纖細的腰身,一手托住她不肯屈服的頭,堅定的攫住她的唇,溫熱的舌有意無意的逗弄著她。
看誰撐得久?他是無所謂啦I有免費的豆腐吃,這算盤怎麼打都划算,何樂而不為呢?
倔強也要看情形,她身處弱勢一方,不屈服只會更吃虧,迫於無奈下,商淨寒心有不掃「的咬牙讓步。
曲慕文這才滿意的放開她。
一得到自由,又惱又怒的商淨寒,立即毫不猶豫的揚手揮向他俊美的容顏。
早料到會有這種結果。曲慕文不閃不躲,很認命的等著承受。
一掌揮至他頰邊,她卻停了住,迎視他那清澈深亮的黑
眸,她就是無法乾脆俐落的揮下那一掌。
右手頹然垂下,她懊惱的旋過身,「滾出去!」
曲慕人有些訝然,還有更多的愛憐縈繞心口,他由身後溫存的輕擁住她,笑問:「怎麼,捨不得打?」
「你——」她氣憤不已,掙扎著吼道:「我說滾出去,聽到沒有?」
他沉沉一笑,「是,謹遵娘子懿旨。不過,聽我這一回,喝完杯中的茶,嗯?」他柔情萬般的低語,輕吻了下她雪白的頸項才離去。
商淨寒茫茫然,待她有機會反應,早已見不著他的人影。
下流的賤嘴巴!她後知後覺的咒罵。
一隻手下意識的撫向猶留有他餘溫的頸間,目光飄向桌上的茶,她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一口一口的啜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