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上班時間之前,曉-回到了辦公室,當柳香一見著她,立刻驚愕地輕呼——
「老天!你去剪頭髮了?」
「嗯!想換個心情。」曉-還以一笑。
柳香卻質疑問道:「你……你不是很珍惜自己的頭髮嗎?前陣子我才陪你去買了一堆護髮的東西,怎麼會突然……」
「心情的關係吧!今早起床突然覺得一頭長髮挺難整理的。」曉-不想再聽見柳香說這些讓她心痛的話,於是帶著牽強的笑容說。
為什麼大家都會懷疑她的心情呢?難道她痛苦、難過也不行?
「原來如此,也是啦!」柳香點點頭,突然面露不捨道:「不過,你那頭秀髮還真是美,我好喜歡喔!」
「那我以後再留吧!」曉-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那說定了!以後我又可以常常摸你的頭髮了。」梆香笑著坐回座位。
「柳香……」曉-突然喊著她的名。
「嗯?」
「我……我今天是來辦離職的。」她咬咬唇,對柳香滿懷歉意,「對不起,我該早點告訴你,可我也是臨時作出的決定。」
「你真的要離職嗎?為什麼?在海氏工作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放棄不是很可惜嗎?」柳香極為震驚。
「想休息一下。」拿出辭呈,曉-便將它放在主任桌上。
「你就這樣要走了?」柳香問道,這一驚更是不小。
「請你替我跟主任說一聲。」
調整一下肩上的皮包,曉-頹喪著臉走出辦公室,可才走兩步便被柳香拉住。
「好歹你也得等主任回來,說不定他不答應呢!」
「我想主任會答應的,我的工作你都會做啊!」
曉-忍不住激動,突然抱住柳香,「真的很謝謝你,就算我不做了,我也會想你,有時間也會找你的。」
「你下定決心了?」知道留不住她,柳香只好祝福她了,「無論將來你去哪兒工作,一定要告訴我,平時也得常聯絡。」
「會的,上班時間就到了,我該走了。」
對柳香點點頭,她便帶著一種不捨的心情離開辦公室,可她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搭上電梯直達總經理辦公室樓層。
她先與海堯倫的秘書打了聲招呼,「我想見總經理,不知道他在不在?」
「總經裡他在呀!」林秘書站起身回答。
「那……能否幫我通報一聲?」曉-深吸了一口氣。
林秘書聞言,立刻笑道:「是季小姐還需要通報嗎?你和我們總經理交往的事大家都知道呀!」
上次海堯倫為了她在出納室大發雷霆一事,大夥兒都聽說了,自然她已成為總經理新歡的事也是眾所周知。
「這……」他這麼一說,曉-竟不知該怎麼接續話題,只能還以一笑,「那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嗯!當然可以。」林秘書笑著答道。
「謝謝!」當曉-走到門口時,她忍不住回頭又問:「只有他一個人嗎?」她不想再撞見上回那樣的情形。
林秘書一頭霧水地回答,「沒錯,就他一個人。」
「那我知道了,謝謝!」深吸了一口氣,曉-便將門推開。
門扉一敞,她便看見海堯倫在辦公桌前振筆疾書,似乎對她的前來毫無所知。
等了一會兒,見他仍是頭也不抬,她只好輕咳一聲,這一咳當真驚擾了他。
「是你!」他眉頭輕蹙。
「嗯!別急著趕我走,我只是有些話想跟你說而已。」曉-抿了抿唇,而後凝望著他。
「你要說什麼?」海堯倫擱下筆,屏息等待著,突地,他眼睛一瞇,沉聲問道:「你的頭髮呢?」
「累贅,所以剪了。」彎起唇線,她笑得好自然。
「那還真可惜呢!你的頭髮真的很美。」搖頭訕笑了兩聲,接著他又問:「來找我有什麼事?」
看他今天似乎沒有昨天那樣的絕情,曉-總算放心了些。她心想,或許昨天是她破壞了他的好事,所以他才會變得那般殘酷。
「我只是想說……」她垂下眼睫,長長睫毛掩住她黯然的眼神。
「嗯?」他雙臂環胸地往後一靠,眼底有一抹深奧難懂的光芒,「你想說什麼就直說,情人做不成,我想……還算是朋友吧!」
聞言,曉-的心不禁一酸——捫心自問:她還能拿他當朋友嗎?
「我有東西想給你。」曉-不敢看他,就怕會再次掉進他那雙邪惡的雙瞳中。
「哦?又是表?」想起那支表,他覺得有些愧對她。昨天……他還是做絕了,可回家後竟整夜夢著她。
媽的!
海堯倫蹙起眉,搖著腦袋,「我給你東西你不收,你竟要送我東西?」
「不是表,只是一樣不值錢的小東西,希望你能收下。」她忍著淚意,勉強扯出一抹笑容。
「究竟是什麼東西?你必須如此鄭重地拿來給我呢?」海堯倫只想從她臉上找到一絲恨他的痕跡。
「對你來說是小東西,對我而言卻是意義非凡,它在我心底可要比你那一張金卡還要值錢。」她幽幽地道。
他無奈地又一次深鎖眉頭,「好吧!既然你有東西給我,就現在拿過來吧!」他如深潭的幽眸直凝著她那低垂的腦袋。
隨即,她打開皮包,從裡頭拿出一隻長形的盒子走近他,擱在桌上。
「看看你究竟給了我什麼東西!」他嗤笑了聲,拿起它就要拆開。
「不!別看,等我走了之後再看,好嗎?」曉-趕緊阻止他打開盒子的動作。
海堯倫手一頓,揚起眉瞅睇著她,「非得你走了之後才可以嗎?」
「沒錯,等我完全消失了之後,你再打開它。」
她微微凝起笑容,這才勇敢地睇視著他,良久、良久,最後才道:「不打擾你,我走了。」
「等等!東西一擱你就定,難道你真放得下我?」他不太相信地問道。
雖說是他甩開了她,可是,這女人也不應該表現出這麼冷淡的反應啊!莫非他昨天才說不要她,她今天已經找到了新的對象?
若真如此,他應該感到輕鬆才是,為何心底會有一種莫名的沉悶感呢?
「放不下也已經放下了,這個你可以放心,我不是個想不開的女人。」對他微微一笑,她便繼續邁步。
「等等!」也不知道哪來的衝動,他隨即站起,幾個箭步便將門鎖一按。
「你這是……」她錯愕地望著他。
「我沒什麼意思,只是希望多看你一會兒。」他深知自己的毀滅性,壓根兒不相信她能走得這麼瀟灑。
其實,昨天中午被她撞見他與別的女人在辦公室裡調情的一幕真的惱火了他,因此才會對她口出惡言,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懊惱莫名。
他曾想過好幾回,就算要趕她離開,他也可以用比較溫和的方式,否則這兩天只要一閉上眼腦海裡所浮現的就是她楚楚可憐的容顏,這一切當真就快要逼瘋了他。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她蹙起眉,往後一退。
「別這麼緊張,我只是想找你聊聊。」他撇撇嘴道。
「我想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我祝福你就是了。」曉-眨眨眼,以防淚水再度湧出。既已決定離開,她便不能再為他心動,她也得提防他強留下她的目的。
「只不過是談談瑣事,瞧你驚駭的模樣,好像我是個大惡魔,會把你給生吞活剝似的!」海堯倫揉揉鼻翼,率性哂笑,臉龐卻一下子凍成寒冰,以極怪異的語氣說:「該不會才一天光景,你就找到了新歡,送我個東西只是為了表示完全與我脫離關係,是不是?」
「你胡說什麼?其實……就算你剛才說的是真的,你也沒有權利計較。」曉-目光盈淚地望著他。
真不明白他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難道她在他心裡除了是個虛榮、因目的而接近他的女人外,還外帶花心、淫蕩嗎?
「我……」被她這麼一反問,海堯倫還當真是啞口無言,眼底也立刻閃現一道銳芒,蹙起的眉頭更是滿載著詫異。
為何區區一日不見,此刻的她竟變得這般陌生呢?
「海先生,如果你沒事的話,我真的得走了,我還有要事待辦,就不再打擾了。」曉-強忍著悲痛,轉身離開。
她也想留下啊!但是,留下的結果呢?一樣是空,那她怎麼能夠讓自己再次往地獄裡跳?能自救的時候她便得自救。
她的手剛握住門把,便聞海堯倫在身後深沉如鼓的嗓音,他譏諷道:「別喊我海先生!請喊我海總經理。」
聞言,曉-觸碰把手的手竟隱隱一顫,她也只能逸出苦笑,「不再是了。」語畢,她用力打開門,毅然決然的離開了他。
這時的海堯倫心口驀然凝住!她剛才說的「不再是了」是什麼意思?
突然,他想起她專程送來的禮物,於是折轉至辦公桌拿起那個長形盒子用力打開-
他頓時傻住了,連手都在發抖!
戰慄地拿出裡頭整齊綁成一束的油亮髮絲,他的鼻間居然泛出酸澀的感覺。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這麼做?好好的一頭長髮是為他而剪的嗎?
眼角餘光突然瞧見髮絲下有一張紙條,他迅速打開,望著上面幾排清秀的字跡,寫著——
你愛的發留給你;
你不愛的心我帶走;
然而發會枯萎,可愛你的心不變……
海堯倫突然一陣暈眩,渾身泛起沒有理由的顫意。
看著手中的髮絲,他的眼底居然有一股濃熱的感受隱隱發作。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該死的女人為何要用這種方法整他?為什麼?
他越想越按捺下住氣,於是緊抓著方形盒子便衝出辦公室,直接殺進了出納室!
他的目光先在門口瀏覽了一回,卻不見曉-的人影,頓時心緒大亂。
「她呢?」一走進,他便吼道。
「請問總經理問的是誰?」主任愕然地問。
「季曉-!」海堯倫咬牙說道。
「曉-她……」柳香趕緊站起來,她囁嚅地道:「曉-她……她離職了。」
「離職?誰准的?」他走上前,猛一拍桌,眸光直盯著出納主任,「是你允許她辭職的?」
「沒……沒人允許她,是她自己不來的。」出納主任嚇得臉色發綠,身子直往後瑟縮。
在他的印象中,海堯倫可是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即便是在震怒之中,他也會面帶笑容跟著你開玩笑,而後才在背地裡把你生吞活剝!
可此刻的總經理居然一臉怒火,真不知道曉-那丫頭是哪兒得罪了他?
「她自己不來的?」海堯倫眸光一緊,狠狠地凝睇著他們,「你們就讓她這樣下來了?那公司還有制度嗎?嗯?」
海堯倫重重一哼,辦公室內突然安靜了下來,剩下的只有他濃重的喘息聲。
老天!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從沒有一個女人能惹得他如此憤恨的,也不會有哪個女人的離開會在他的心底產生這麼大的悸動!
昨天她傷心欲絕的離開雖然在他的心底造成影響,可再怎麼說,她還是天天在他旗下上班,每每這麼想之後,他便不在意了。
可現在……她要離開他……而且是徹徹底底的離開,不留一絲眷戀的離開……他又能說什麼呢?是他討厭被束縛,所以計畫脫離她,可現在他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不!他得回復冷靜,不能自亂分寸,他要趕緊回到瀟灑自若的過往。
「總經理,你……」主任戰戰兢兢地望著他。
「沒事。」他搖搖頭,揉了揉太陽穴,「你們忙。」
轉身走出辦公室大門時,他突然又頓住腳步,對柳香問道:「平時你與季曉-最有話聊,她可有告訴你她未來有何打算?」
「沒有,曉-什麼也沒說,只是說想休息。」柳香低垂著腦袋,謹慎地回答他的問題。
「嗯!我知道了。」輕逸出這句話後,海堯倫便緊蹙眉頭走出去。
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海堯倫才發覺手中居然一直握著那只方形盒子,可這回他卻覺得益發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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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
自從離開海氏集團後,曉-便想通了。
首先,她搬離了家,自己在外頭租了間房子,接著又順利找到了一份新工作。
新東家瑞林企業雖與海氏集團的規模無可比擬,但對她而言,卻是成長學習的好機會。
因為她現在的身份是董事長秘書,這要比以往待在出納室裡做著枯燥乏味的對帳工作要有意思多了,可也滿忙的,經常得陪董事長出席各項餐會,記下有關餐會上所有相關業務的紀錄。
「曉-,今晚能陪我參加個晚宴嗎?」董事長林彬在下班時順口提及。
「這……」
「怎麼?有困難?」林彬鎖住眉心,「這可是一筆重要的生意,非你幫我記些東西不可。」
「哦!其實我也沒什麼事,只是答應了弟弟要陪他去挑車。」
由於季康找到工作之後便努力不懈,短短三個月便為公司建立不少驚人業績,為此公司特別獎賞他一輛車。
「要買車呀!我有位熟識的朋友正在賣車,拿我的名片去,告訴他你是我的秘書,少說也可以便宜些。」
「真的?謝謝董事長!」曉-想了想,又道:「這樣吧!今晚我還是陪你參加餐會,車子的事不急。」
「那太好了!你提早下班回去準備一下吧!」林彬揚起笑意,淡淡的笑弧不難看出他對她的傾慕。
「不用了,我打一通電話回去就行了,再說幾套晚宴穿的衣服我都掛在公司,下班 後直接換上就行了。」
「你真是個特殊的女孩子。」輕喟了一口氣,林彬感歎的道。
「怎麼說?」曉-漾起一抹青春笑意,那回眸輕笑再次迷亂了林彬的心。
「我的意思是,一般女孩一定會逮到機會回家刻意打扮自己,你卻……」
「董事長的意思是我太馬虎了?」曉-會錯了他的意,震驚地說:「那我這就回去換……」
「曉-!」林彬握住了她的柔荑,「我沒這個意思,你別誤解,我只是……」
曉-立刻抽回手,避開了他灼灼的目光,「董事長,我懂你的意思,但我現在無心於感情上。」季康對她變質的感情已讓她很頭疼了,如今又多了一個男人……可為何獨獨海堯倫不要她?
「那……那就不勉強你了,方纔那番話,你可別放在心上。你既然要在公司換裝,就依你方便,我出去一下,時間到了再來接你。」
林彬是個年近四十的男人,對才二十五歲的曉-是年紀大了些,所以他並不勉強她接受他。
「謝謝董事長。」
接下來的時間,曉-先打了通電話給季康,當他得知她又要和老闆去應酬時,口氣極其不善地說:「現在姓海的跑了,你又釣上了新老闆,可不想想他可是大你一輪的老男人!」
「季康,你再這麼亂說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她狠狠地掛下電話,心底卻惱火地漾出怒氣。
最後,她竟趴在桌上哭了出來,所幸這段時間林彬出去了,要不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失態。
想想時間已不多,她趕緊挑了件適合晚上餐會的小禮服,至於頭髮,由於剛好齊肩,她便讓它自然貼著頸項。
臉上的妝則是以淡雅為主,讓她整個人看似亮眼又不俗,這也是林彬喜歡帶她參加餐會的原因:縱使追求她猶似登天,但帶出去總是非常有面子。
一切就緒後,時間也差不多了,這時林彬敲了敲門——
「曉-,你好了嗎?我可以進來了吧?」
「董事長請進。」她趕緊站起身,當林彬推門進入的剎那,立刻被她的美所惑。
「你真美!」他由衷讚美。
「謝謝董事長的誇獎。」曉-柔媚一笑,「你也不賴,這套三宅一生的新款西裝絕對能襯托出董事長的沉穩。」
「一般而言,沉穩的意思就是老了。」林彬自嘲道。
「才不呢!多少男人想穩重卻穩重不來,我可不是亂說的喔!」她還以一記甜笑,這才說道:「我們可以走了吧?」
「嗯!請。」
他伸出手臂讓她圈住,這才雙雙走出公司,直達用餐地點「雅歌飯店」。
「對了,我還沒告訴你,今天餐宴的對象是海氏集團總經理。」
拿出邀請函,兩人才剛走進飯店,曉-便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聽見林彬這句話。
胸口莫名一震,她控制不住地停下腳步,嗓音微抖地說道:「董事長,我……我有急事,能不能離開?」
「怎麼了?」林彬沒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
「我突然覺得不舒服。」撫著額,她因為緊張而微喘。
半年了,這半年來,她耗費了多少精力才漸漸安撫自己的心,不再任意想起海堯倫,再說他們公司與海氏的經營方針根本不同,為何也會有聯繫?
「很難受嗎?那我陪你去醫院,餐會我也不參加了。」說著,林彬便要帶她折返車上,哪知卻突聞身後一道磁性低沉的嗓音——
「林先生怎麼才來就要走了呢?」
曉-渾身一僵!她聽出來了,真的聽出來了,這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想忘卻忘不了的海堯倫!
林彬回頭一瞧,立刻揚起笑臉,「原來是海總經理!你怎麼會在這裡?」
「裡面又吵又鬧,悶得很,就出來走走了。」突然,海堯倫的目光被曉-的背影吸引,「咦,這位小姐是誰呢?難不成是林先生的……」
「海總,你可別亂說,她是我的秘書,今天陪我來參加餐會,怎知剛剛她突然覺得身體不適,我正想帶她去醫院呢!」
「哦!那還真不巧!不過小江在裡面,他是個醫生,不如先讓他看看吧!」海堯倫直覺這女人有些怪異。他心想,她為何始終不回頭呢?還真沒禮貌。
「那就麻煩了。」林彬握住曉-的肩,溫柔的道:「曉-,我們進去看看吧!」
曉-?
海堯倫的眼眸赫然大張,直注視著她,「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就是季小姐。門口風 大,你又不舒服,應該盡快到裡面去的。」
「海總,你認識曉-?」林彬錯愕地問道。
「我們何止認識,我……」
「我曾在海氏待過一陣子!」曉-趕緊回身,直拉住林彬的手解釋,企圖打斷海堯倫的話。
「有這種事!我怎麼沒聽你提過?」林彬笑道:「這下可好,算是大夥兒都熟識了,快進去讓小江為你瞧瞧吧!」
「呃……不用了!我已經好多了。」自始至終她都是對著林彬施以媚笑,卻連正眼也沒瞧過海堯倫一眼。
「真的好了嗎?」林彬不放心地看著她。
「是真的。」
「那就好。」於是林彬笑著將她帶到海堯倫的面前,「來,和舊時老闆打聲招呼吧!」
「我……」曉-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抬起頭道:「海先生。」
不看心不痛,這一看又陷入了他那雙深如黑潭的瞳眸,只是,數月未見,他的神情有一抹說不出的黯然,但仍無損於他的魅力。
「還是那句海先生?」海堯倫臉部肌肉緊繃,俊逸的五官產生些許陰影,「看來你執拗的脾氣還是沒改,不過……頭髮倒是長長不少。」
說起頭髮,曉-抑制不住的心口一撞,這才逸出一抹笑,「男人會變,女人同樣也會變,總不能巴望著變的只有自己吧!」
他瞇起眸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她撥了撥頭髮,隨即勾住林彬的手臂,「我想回去了,家裡還有事呢!你能送我嗎?」
「嗯?」林彬倒是對她這樣的表現感到不解,以前她可從沒對他表現過這麼親密的。
「你肯不肯嘛?」曉-搖了搖他的手臂,噘起小嘴輕聲道,可微顫的眼睫卻已洩漏了她情緒的波動。當然,她亦能感受到海堯倫一雙如探照燈般的眼正緊盯著她瞧。
「好,我送你回去。」
林彬剛這麼說,海堯倫卻道:「今天不是要談東南亞服飾代理權的轉讓嗎?這對你而言,可是轉型的重要契機,你這一定……」
「這……」林彬聞言,突然頓住腳步,有些為難。
「要不我自己回去好了。」曉-也不願耽誤人家,她笑著對林彬說道。
「我看還是由我送季小姐回家吧!」老見她用這種甜笑對著林彬,海堯倫就渾身不舒服。
她不在身邊的這段日子裡,他的心思紊亂,甚至後悔將她氣走;守在季家門外數日後,他才發現她早已搬了出去,想問她的下落,又不知道該對她的家人怎麼說,只好自己忍下。
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在今天讓他見到了她,可她已有了新歡,壓根兒不理睬他,這教他怎麼受得了?
「什麼?可是海總不是也要參與……」林彬蹙眉道。代理權轉讓的事,海總不是應該在場嗎?
「沒關係的,我的助理可以替我決定一切。」說著,海堯倫就用力抓住曉-的手腕,不容置喙的說:「我送你回去!」
「你……」曉-本想向林彬求救,可又怕影響他的生意,只好由著海堯倫牽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