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當陶斯一返家,立刻被達叔給堵上。
「少爺,您在外面過夜,是不是該打通電話回家?所有人都為您擔心呀!」達叔雙眸微瞇地望著他。
「昨晚送凌羚回家後,在回程的路上突然一陣睡意襲來,我只好將車停在路邊打起瞌睡。」陶斯揉揉頸後,「我現在想先去洗個澡,再到床上躺會兒。」
「怎麼會這樣呢?需不需要請家醫來為您看看?」
「不用了,我再睡一覺就好。」陶斯搖搖頭,拖著疲憊的腳步拾級而上。
「等下我再端碗補藥給您喝。」達叔在樓下道。
「謝謝你,達叔。」進入房間後,陶斯便走進浴室,故意將水聲放得極大,然後從天花板的暗櫃搬出電腦,連上衛星網路,進入總公司網站,再輸入密碼,接收爺爺給他的工作任務。
達叔與江四洋以為已天衣無縫地阻絕他與爺爺的連繫管道,可他們萬萬沒想到現代科技可以突破這一切。
因此,他平時可以替臥病在床的爺爺做決策,才不至於讓他們陶家完全被控制。
這時,房間被推開,他趕緊闔上電腦,聽著達叔將藥湯擱在桌上的聲音,接著又走到浴室門邊喊道:「少爺,我把藥放在桌上,記得喝呀!」
「我會的。」陶斯趕緊將水龍頭開得更大。
達叔眼睛一瞇,這才退出房間,來到他自己的臥房,拿出手機按了一串號碼,「喂,表少爺嗎?我是吳達。」
「怎麼樣了?他死了?」江四洋一接到他的電話,立即衝口而出。
「還沒呢!」
「還沒?」江四洋瞪大眼,「你就不會下藥下重一點嗎?」
「下太重法醫會驗出來的。」達叔做事向來謹慎。
「呿!」他用力擊向桌面,「那銀盾的下落呢?」
「我看他並不知情,何況康凱那老傢伙也不知去向,我想東西應該是在他手中。」達叔說道。
江四洋是陶斯的表哥,與吳達串通良久,起初的目的是為了價值不菲的康家銀盾。但後來又覬覦陶家家產,不甘心這麼多財產終歸落在陶斯一人身上,因此有了謀財害命的計畫,可又擔心日後東窗事發,於是想到了慢性下毒的計策。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失蹤多年的康凱會於三年前找上陶斯,而身為醫生的康凱一眼就看出陶斯精神與身體狀況的異常,經過徹底檢查後確定他被蓄意下毒。
「該死,如果拿不到銀盾,我還真不甘心。」江四洋火大了。
「只好再等等看了。」達叔勸道。
「就怕等不及了。」江四洋深吸口氣。
「怎麼說?」
「我……我向地下錢莊借了一大筆錢,如果不盡早還清,就會像滾雪球愈滾愈大呀!」江四洋懊惱地說。
「你借了多少錢?」達叔厭惡地皺起眉,對江四洋的行徑早有不滿。
「五千萬。」
「什麼?」他拳頭一握,「咱們說好的,事成之後五五分帳,你那五千萬可得扣在你那一筆裡。」即便是合作夥伴,但該說的話還是得說清楚。
「那是當然,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江四洋看看日期,「只能再等他半個月,如果他還不死,就製造意外吧!」
「意外?」達叔眉頭一皺,銳眸泛出冷芒。
「對,聽我的沒錯。在陶威的遺囑中,我是第二順位的接班人,如果陶斯一死,我便可以理所當然的接收陶氏,等一切穩定,該你的我自然會給你。」江四洋撇嘴一笑,眼底淨是算計。
「我知道了。」達叔掛上電話,眉頭突地緊皺。
看來這兩人還真是各懷鬼胎呀!
「凌羚,你又在燉補品,好香。」小菲往廚房嗅了嗅。
今天難得四個女人都在麵包坊內,使得店裡顯得格外熱鬧,在這初冬的季節裡增添了幾許熱情。
「不准偷吃喔!」凌羚笑說。
「瞧你,好像已經拿他當情人看待了,你不是說過自己不可能愛上他嗎?」方凱欣從烘焙室走出來,脫下手套加入聊天的陣容。
「我猜她必然是發現對方好的一面,愛上人家了。」江思俞跟著起哄。
「我愛上他?!」凌羚皺皺鼻子,「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麼篤定?」
「不是我一個人篤定,他也說了,他並不愛我,所以我現在只能努力的、認真的、勤勞的讓他愛上我。」她得意一笑。
「然後呢?」小菲張大眼,好奇地問。
「然後就把他甩了,我便可以找回自己的自由,這樣總不算毀約了吧!」她一臉的沾沾自喜。
「你確定可以?」小菲直覺認為這方法行不通,「有時候當你無法斷定會不會愛上對方時,那種情愫的增長是更快的。」
「少在我面前裝得很有經驗好不好?」拜託,她可是男人們的夢中情人耶!在這方面怎可能輸給一個書獃子呢?
「我!」小菲知道自己說錯話,難得聰明的趕緊轉移話題,「我當然知道你魅力無法擋呀!你們看那束玫瑰多美呀!」
她指著凌羚故意放在桌角包裝精美的玫瑰花,方凱欣也附和道:「是呀是呀!真的好美喔!讓我好羨慕,我到現在還沒收過這麼一大束花呢!」
「真的引你們也覺得美對不?」凌羚的嘴角這才彎起開心的弧度。
「明天我也要他送一束花給我。」小菲噘著小嘴說。
江思俞抿緊唇,終究忍不住噗哧一聲。
「喂,你笑什麼?」凌羚瞪著憋笑到快得內傷的江思俞。
「我笑你們何苦讓男人給主宰了,就只是一束花也開心成這樣!有男朋友真這麼好?沒有男友又真活不下去嗎?」江思俞是她們之中唯一沒有這方面煩惱的。
「你現在說風涼話,我倒要看看哪天你的牛奶棒被人給買了,你會怎樣的欲哭無淚喔!」方凱欣皺起眉,一拳擊在桌上。
「喂,你想揍人呀?」江思俞往後一退,細眉微蹙。
「呃……我才沒這麼不淑女呢!」方凱欣趕緊收回拳頭。
「還說咧!分明是怕被翟士易看見了。」凌羚發現這個秘密,「他不太喜歡你動不動就找人打架對吧?」
「別說了。」方凱欣摀住小臉,「好,我承認,交男友並非全然只有好處,許多時候都不太能做自己。」
「那就對了。」江思俞開心地笑了,那副表情像在說:你終於瞭解我的苦口婆心了。
「但是就算不能做自己,也很甜蜜呀!」方凱欣還露出一副小女人的羞窘樣。
「天……這是凱欣嗎?樣子好滑稽喔!」凌羚與小菲也都瞪大眼,瞧著方凱欣難得臉紅的小臉,可見愛情真的可以滋潤人心呀!
「夠了夠了,又不是在說我,而是凌羚。」方凱欣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勸道:「不要直想甩開他,說不定相處久了你會發現他的優點。」
說完後,她便穿上外套,拎著兩個蛋糕趕緊開溜,免得她們拿她當主角挖苦,「我去送蛋糕羅!」
「我也要把烤箱洗一洗。」小菲轉進烘焙室。
「你的補品好羅!」江思俞笑著提醒在一旁發呆,思緒沉浸在方凱欣那段話裡的凌羚。
「啊!對了,我的補品。」她跳了起來,衝進廚房關掉爐火,準備就緒便打算出門赴約了,「我出門了。」
「凌羚……」江思俞喊住她,對她舉起拳,「泔巴爹,勇敢去追愛吧!祝你早日得到嚮往已久的愛情。」
凌羚回以一笑,「放心,我如果真喜歡上他,絕不會放過他的。」
走出麵包坊,她心底有一抹說不出的欣慰,想想能和這幾個死黨在一塊兒,無論做任何事都有人在背後支持,真是幸福呢!
來到陶斯家中,奇怪的是,今天那位怪管家居然沒有再對她露出一副防範的神情,反而對她必恭必敬的,讓她非常不習慣。
進入陶斯的房間,她壓低嗓將這個大發現告訴他,沒想到他聽了竟笑不可遏!
「喂,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她緊蹙眉。
「我笑你的表情,好可愛。」他的嘴角咧出一抹興味。
「我可愛?」她瞟瞟白眼,「我才不希望自己有多可愛,我只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個SCPER WOMAN,每次來你這裡就不必戰戰兢兢的。」
「怎麼了?」陶斯望著她那張不太開心的小瞼。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來你這兒,達叔就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對我,讓我渾身發毛。」說不出什麼原因,那感覺競一天此一天重。
「是嗎?可我看你一點都不怕他。」他攤手一笑。
「那是我故作堅強。」她搖搖頭,「算了,不提他,快來吃補吧!」
「今天又吃什麼?」雖然陶斯沒什麼病,可這幾天吃她帶來的東西似乎也吃上癮了。
更奇異的是,一開始不太喜歡也不太贊同她介入他的生活,但是時間久了,他居然有點喜歡上她了。
「中藥燉魚翅煲湯。」她開心的掀開碗蓋,「我可是燉了好久,你一定要喝。」
「魚翅不是很貴嗎?」他挑眉。
「嘿嘿!這是我住在香港的朋友自己進口買賣的,特地寄了些給我,所以不用錢。」她將湯碗交到他手上,「快喝,很營養的喔!」
「嗯。」陶斯接過手,忍不住問:「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你是我男朋友啊!」她坐在他對面,「快吃,瞧你提防的樣子,好像怕我會在裡頭下毒似的。」
他身軀一僵,眉頭下意識蹙緊。
「怎麼?如果真不相信我,那別吃了,我自己吃。」她向他伸手。
「誰說的,我當然要吃了。」即便知道現在處處都有人要他的命,可他就是信任她。
接下去的品味時間裡,他連連讚美著,「沒想到你的手藝真不錯。」
「那是你的福氣。」她無聊地坐在他面前,眨著大眼直探究著他的眼神。
「你在看什麼?」他喝下最後一口,將空碗放在桌上。
「認識你這麼久,把眼鏡拿下來讓人家看一下嘛!」她半撒嬌地,索性坐在地毯上,將小臉枕在他大腿上。
「你!」他扶好眼鏡,似乎有點為難。
「不肯?」她皺著眉。
「我長得不好看,怕你看了會更討厭我,以後我就沒補品吃了。」他乾笑兩聲,一臉傻氣。
「真會找理由。」她輕輕一哼,突然想到什麼點子似的對他笑說:「那你吻我。」凌羚閉上眼,噘起誘人紅唇,她之所以敢這麼做,完全是篤定他不敢。
想想兩人都認識快半個月了,他連牽她的小手都會羞怯呢!又怎敢越雷池一步?
可她才剛這麼想,突然小嘴被人一啄,緊接著後腦被他重重一壓,她低呼了聲,陶斯趁隙將長舌鑽進她口中,吮盡她口中甜美誘人的滋味,彷似過了一世紀之久,他才慢慢放開她。
凌羚完全傻了,怔怔地望著他,一副詫異樣,似乎還沒從這份震驚中清醒。
「喂,你怎麼了?傻掉了嗎?」他居然還取笑她。
「你……你……你怎麼可以吻我?」她的初吻竟然就這麼被奪走了?!
「是你要我吻你的。」陶斯的聲音好無辜。
「嗚……你竟然奪走我守了二十多年的初吻。」扁著嘴,凌羚差點哭了。
「初吻?!」陶斯明明知情,卻故作驚訝。
「啊!」凌羚趕緊摀住嘴,一雙大眼眨呀眨的,「不……不是初吻,怎麼可能是初吻……」不行,她絕不能讓他知道這是她的初吻,否則他一定會笑死的。
討厭啦!現在是什麼情形,為什麼自己受委屈卻不能伸冤,還得裝成無所謂的樣子。
「那就沒問題了,既然不是初吻,而你又是我的女朋友,吻你很理所當然。」這女孩真可愛,逗她也是種樂趣。
「你吻我,是不是表示愛上我?」她趴在他的大腿上又問。
「反正我說是,你也不信。」他勾唇一笑。
「好,我信,你說。」這男人就是會說些風涼話堵她嗎?
「嗯……有點,如果說『喜歡你』比較恰當,畢竟在我的感覺愛是要有難分難捨的感覺。」仔細想過後,他才回答。
「那你的意思是離開我一點也不會不捨了?」她氣得站了起來,收拾起碗筷,「那我以後不來就是了。」
「喂。」陶斯上前緊握住她的手,「這麼容易生氣呀?」
「沒錯。」鼓腮、噘唇,她嬌嗔著。
「想不想知道達叔今天為什麼會對你特別客氣?」他繞到她身後,難得這麼親暱地圈住她的身子。
凌羚驀然發現到一絲絲怪異的地方!
這男人似乎並不像外表這麼文弱,在兩人貼近下,她能感受到他健碩的身材、結實有力的手臂。
「為什麼?」她問。
「因為剛剛我頂了他、念了他,而我是第一次這麼做。」他撇嘴一笑。
「什麼?真的?!」她霍然轉身,鼻尖跟他的衣領就這麼摩擦了下。可他卻不著痕跡地推開她,蓄意與她保持一段距離,像是怕她偷看到他的臉。
「當然是真的,因為他平常太愛管我了,今天又違背我的意思,所以我才火大。」陶斯坐回原來的椅子上。
「你也會對他發火呀!」她故意忽略他這些怪異舉動,笑著問:「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呢?」
「我想去美國見我爺爺,他不願意。」他瞇起眼。
「天!他憑什麼不願意?爺孫見面是天經地義的呀!」這個管家未免管得太多了吧!
「我已經好些年沒見過我爺爺了,他幾次都是以我身體不好為由不讓我去。」陶斯聳聳肩說。
「你的身體真這麼差嗎?可給我的感覺怎麼完全不一樣?」她瞇著眸輕輕一笑。
「哦!」陶斯身體一繃。
「這一段時間跟你相處,常膩著你,我覺得你滿結實的,只是衣服穿得太寬鬆了。我看這樣好了,明天我帶你去買衣服,重新置裝,保證讓你看來更有精神,說不定達叔見你這樣,就會相信你的身體已經好轉,答應讓你去美國,你說好不好?」說起這個,她的精神就來了。
「不用、不用,我習慣這樣穿了,你千萬不要為我傷腦筋。」這小女人就是精力太充沛,腦子更是片刻不得閒。
「你就是這樣。」她對他皺皺鼻子,「對了,我們出去玩好不好?別總是悶在屋裡。」
「去哪兒?我可不想再去跳舞了。」他開她的玩笑。
「不,這次不跳舞,我們去山上看星星好不好?我第一次看見流星的時候就是在山上,希望這次也有同樣的好運氣。」她瞇眼幻想著。
「那次你許了什麼願?」他很好奇。
「那時候我母親正好開刀,我祈求她手術順利,結果那次的手術真的很成功。」她回想著過去,那年她剛好十二歲,不過一年後的第二次手術就沒這麼順利了,母親離開了她,而她也踏上一條好漫長、好辛苦的路。
「現在呢?如果你又看見流星的話,你會許什麼願?」
「嗯……我會祈求你身體健康吧!老見你被關在屋裡,去哪兒都受到限制,我也挺難受的。」她跳上他書桌坐著,支著下巴說。
「咦?這麼聽來倒像是你愛上我了。」他刻意開她玩笑。
「你胡說什麼呀?我是同情你耶!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凌羚坐直身子連忙否認,被他這句話給弄得心都亂了。
她愛上他!可能嗎?分明是說笑吧!可為什麼她會有種心跳狂躍的感覺?
陶斯眸光一瞇,抿唇低笑,「那走吧!我們去看星星。」
「真的可以?你不怕達叔……」她調皮地往樓下指了指。
「我都對他開炮了,還怕什麼?」陶斯對她眨眨眼,跟著站起,「我們走吧!讓你見識一下我發火的樣子。
「哈……好呀!」凌羚開心的握住他的手,「那我們走吧!」
兩人一到樓下,不出所料,達叔又上前詢問,「少爺,您和凌小姐要出門?已經那麼晚了,我讓阿剛開車載你們好了。」
「不用,我們可以自己來。」他立即拒絕。
「可是——」
「達叔,你不要動不動就可是可是的,我已經老大不小了,就算身體不好,可該有的自由也該擁有吧?」陶斯有些不耐了。
「有我在他身邊,你放心吧!」凌羚補充了句。
「又是——」「你」這個字達叔雖沒說出口,但卻記恨在心。真不知道陶斯究竟認識了什麼樣的女人,怎麼這麼厭煩呢?
「對,又是我,我是你們少爺的女友,說不定日後會成為你們的少奶奶,所以你也要對我客氣點。」凌羚不喜歡達叔,故意說出這些話氣他。
達叔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登時啞口無語。
「陶斯,我們走。」對他使了個眼色後,兩人便一塊步出大門。
一坐上車,凌羚不由得鬆口氣。「總算解脫了。」
「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陶斯對她一笑。
「什麼?」她不解地回望他。
「你說以後會嫁給我,成為陶家的少奶奶?」他不怕再說一次,好提醒她。
「啊!你說那件事喔!我只是一時衝口而出,你可別當真呀!」凌羚紅著臉倉皇解釋著。
「你幹嘛這麼緊張,我只是問問。」他揚聲一笑。
「那你還問。」凌羚噘起小嘴,當看著外頭的景色,心情突變清朗了起來。
「哇∼∼月亮好美。」她笑意盎然地說。
陶斯看了眼,「又不是月圓,哪裡美了?」
「其實我喜歡的不是圓圓的月亮,反而喜歡這樣的彎月,因為太圓滿總會遭人忌。」她突然有感而發,想起自己原本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可就在她以為自己是世上最快樂的小天使時,父母卻相繼去世。
「太圓滿遭人忌……」陶斯沉吟了會兒,「的確,這句話真的很有意思。」
她笑了笑,「你不覺得這種傷春悲秋的話由我嘴裡說出來很怪嗎?以前我要是這樣跟我那些死黨說,她們一定會狠狠的恥笑我。」
「怎麼說?」
「明明就不是個多愁善感的女人,卻要假裝悲愁,那感覺會讓人覺得更滑稽。」說到這兒,她忍不住掩嘴笑了。
「是這樣嗎?可我就覺得你是個可動可靜……甚至滿腹心事的女孩。」陶斯側過臉,看著她那張天真而又彷似帶點滄桑的笑臉。
「看你說的,我好像突然變神秘了。」她看著窗外,眼睛一亮,「我看到星星了……真的又大又亮。」
「我慢慢開,你仔細等著流星。」她那興奮的神情也帶給陶斯欣慰。這些日子來他總在想要怎麼讓她開心,今天終於做對了。
「嗯。」愈接近山頂,星星漸漸變多了,凌羚內心的期待也就更濃了。
一陣寒沁的風掠進窗內,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陶斯見狀立即將外套褪下,披在她身上,「愈接近山上愈冷,披著吧!」
「嗯,謝謝。」
抱緊他的外套,發覺上頭留有他的味道……是青草夾雜著肥皂味的清爽香氣,好怡人。
聞著……聞著,她心底競有著說不出的安定,靠在椅背上,她忍不住望向他戴著眼鏡的側面,心想:什麼時候才能讓他自動為她摘下眼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