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愛耍酷 第六章
    接下來的三天就像歐陽敏兒所說的那般,方轆已離她遠遠的,幾乎讓她瞧不見他的蹤影,甚至她有著他已離開的錯覺。

    「敏兒,你說三天後我們就可以出門了,現在可以了吧?」陸馨馨於午後來敲她的房門,將她遊走的心思給全喚了回來。

    「呃,當然可以了。」歐陽敏兒對她牽強一笑,「還真不好意思,由於我累得不能出門,害得你也跟我關在府邸內,哪兒也沒得去。」

    「沒關係,在府邸裡跟你聊聊才有意思,出門還不是四處亂逛嗎?」陸馨馨突然轉了話題,像是打聽似的問道:「對了,近來怎麼都沒見到你那位忠心不二的護衛呀?」

    歐陽敏兒的心頭猛地一抽,跟著說:「你別開玩笑了,誰忠心不一?」

    「就是那個做起事一板一眼的男人,怎麼這兩天都沒瞧見他?」陸馨馨不放棄地又追問。

    「誰知道?搞不好他已經跑了呢!」歐陽敏兒抿緊唇,強忍住難過的感覺。

    「哦?跑了?」陸馨馨半瞇起眸,嘴角得意地一勾,「真是這樣嗎?或者他只是去哪走走而已,還會回來?」

    「拜託,我哪知道?」歐陽敏兒煩悶地抓抓頭髮,接著她突然疑惑地看著陸馨馨,「喂!你該不會跟那個風騷老闆娘一樣,看上那塊木頭了吧?」

    「我看上……拜託!這怎麼可能?我只是覺得他本來一直老愛看著你,現在突然消失了,有點可疑而已。」陸馨馨揮揮手,「對了,誰是風騷老闆娘呀?」

    「呃……沒啦!」歐陽敏兒一點也不想再提及那個人。

    「好吧!不提這些題外話了,剛剛我大哥已經準備好三匹快馬,待會兒咱們就一道去西雁山狩獵。瞧你這幾天的心情像是挺沉重似的,剛好乘機可以發洩一下。」陸馨馨拍拍她的肩說。

    「謝謝你和陸大哥,老為我安排一些娛樂。」歐陽敏兒笑著說。

    「哎呀!雖然我們已經好些年沒碰面了,可我也從沒見過這麼客套的歐陽敏兒,你恢復原形好不好?」陸馨馨假裝大歎。

    「我……」

    歐陽敏兒摸摸自己的臉。是呀!什麼時候她變得對一個男人這般牽腸掛肚?她該恢復原有的態意和灑脫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笑著對陸馨馨說:「放心,我會很快恢復的,大概是我之前太累了。」

    「那就好,我去看看我哥準備好了沒。」

    陸馨馨才站起,就見陸暮禾站在門邊對她們笑說:「馬兒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正等在後門呢!」

    「大哥,你真好。」陸馨馨上前笑咪咪地說。

    「是呀!看見你,不禁想起我自己的大哥。唉!好想他們呢。」歐陽敏兒一臉羨慕道。

    「你有一堆大哥,但我只有一個,你可別跟我搶呀!」陸馨馨勾起陸暮禾的手臂,開起玩笑。

    「我才不會跟你搶,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歐陽敏兒想了想又說:「那我得換一套輕便點兒的衣服。」

    「好,那我們就在後面等你羅!」陸馨馨於是和陸暮禾一塊兒退出歐陽敏兒的房間,放她一人獨處更衣。

    歐陽敏兒從五斗櫃裡拿出衣服後,情不自禁地又走到窗邊,凝視著方轆居住的方向,忍不住心裡喃喃念著,「方轆,你到底在哪兒?是真的離開了嗎?你不是堅持不走,為什麼突然改變心意?就因為那晚發生的事?」

    深深吸了口氣,她將紙窗拉上開始更衣,待一切妥當後她連忙快步走到後門他們的相約處。

    「馨馨、陸大哥,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一到後門,她就見陸家兄妹正湊在一塊兒竊竊私語著,不知談論著什麼。

    但是一見她靠近,他們又立刻分開,好像很怕讓她聽見似的!

    「敏兒,你終於來了,看,這匹馬兒不錯吧!很適合姑娘騎呢!」陸暮禾率性一哂,並拉住她的手往前一指。

    「天!這是上好的粉湮馬耶!」雖然歐陽敏兒對馬兒的種類不熟,但是歐陽府內就有一匹專門為她準備的粉湮馬。

    「就知道你習慣它,所以我……」

    「你怎麼知道?」歐陽敏兒疑惑地問:「它是四年前我爹才買給我的。」

    「呃……那是我猜的,因為這種馬兒最適合千金們駕馭了。」陸暮禾笑得有點兒虛偽。

    一向精明的歐陽敏兒雖然察覺有異,但也沒再往深處思考,因為她怎麼也沒辦法把她的童年玩伴當成有企圖的人。

    「是呀!你瞧,我不也是騎這種馬。」陸馨馨趕緊插話。

    「嗯!」歐陽敏兒笑著點點頭,「那我們出發吧!」

    「好,就讓我哥在前面帶路。」於是他們一行三人迅速上馬,直往西雁山的方向奔馳而行。

    這兩天氣候不錯,積雪已由厚轉薄,對於馬兒而言上山也就沒這麼吃力,有時東方還會出現一絲絲耀眼光芒,在這冷空氣裡綻放一片溫暖。

    「敏兒你看,到了。」陸暮禾指著眼前。

    「這座山真美!」此刻皚皚白雪覆遠山,觸目一片潔亮之美。

    「再往上面一點會更美。」陸馨馨猛力揮韁,一行人以更快的速度奔上山巔。

    突然眼前有座森林映入歐陽敏兒眼底,她提出心中疑問,「馨馨,那裡是哪兒?怎麼感覺與這裡有些格格不入?」外頭雪亮,可那座林子卻給人一股陰森森的感受。

    「不會吧!既然要狩獵當然得去林子裡,你別想太多了。」陸馨馨瞇起眸,對歐陽敏兒笑著說。

    「是呀!凡事擔心害怕,還真不像是我所認識的歐陽敏兒。」陸暮禾回過頭,也補充了一句。

    歐陽敏兒細長的眉頭倏然一緊,賭氣似的用力一甩鞭,超越他們往那座林子裡飛馳而去。她拿起弓箭回頭對他們說:「咱們走著瞧,我絕不會輸給你們的。」

    陸馨馨與陸暮禾相視一笑,然而奔馳在前方的歐陽敏兒,卻完全沒意會出來他們笑容中的深意。

    她迅速到達林子裡,一段距離後不但沒發現有任何獵物,再回頭更居然也找不到陸家兄妹的身影。

    「馨馨……陸大哥……」她揚聲喊道。

    等了會兒,她還是沒瞧見他們出現,歐陽敏兒只好回頭找人。可奇怪的事發生了……為什麼她怎麼走也走不出這座林子,好像一直在原地猛繞圈?

    「馨馨……你們在哪兒?」她開始驚慌了。

    歐陽敏兒拉起韁繩,心念一轉,便急速往森林裡尋找出路,但是不論她怎麼繞,卻都還是在原地打轉。頓時,她才想起剛剛陸暮禾與陸馨馨的怪異行徑,這其中一定有鬼,都怪自己太粗心大意了。

    她該怎麼辦?難道只能被限制在這裡,坐以待斃?

    歐陽敏兒難受的看著天空,長歎道:「方轆你在哪兒?我早該聽你的話靠自己才對,可惜現在我領悟得已太遲了。」

    「還不算遲,快跟我走。」方轆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她身後。

    她驚愕地轉過身,喊著,「方……」

    「噓……雖然你看不到他們,他們卻在附近,別讓他們起疑。」方轆走向她,「來,讓我駕馭馬。」

    「好。」歐陽敏兒聽話的往前挪了下,留下身後的位子給他。

    方轆一上馬,便以緩慢的速度朝前走。這時歐陽敏兒忍不住問:「這幾天你去哪兒了?我怎麼都沒看見你?」

    「我一直在你身邊,只是你不想看到我,我就不讓你看到罷了。」他半瞇著眸說。

    「我只是……只是說氣話,你為什麼要當真?」她垂下小臉,難過得倚進他懷中。本以為他會逃避或推開她,但他卻沒這麼做。

    「不當真一次,你會永遠說氣話。」

    「這是什麼意思?」歐陽敏兒仰首問道。

    「我不想再聽見你所說的任何一句氣話。」他垂眼看著她澄淨的瞳心,一手緊扣上她的腰。

    「呃!」她的小臉被迫貼近他的胸、聽著他的心跳,一聲又一聲……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發現這裡頭還混著她自己的心跳聲。

    「方轆,我們出得去嗎?」她小小聲地說:「如果不能出去,能一輩子倚在你懷裡,我也願意。」

    方轆心頭一熱,垂首望著她,「傻瓜,我們當然可以出去。」

    「可是我剛剛在這裡繞了好久都找不到路,我想他們一定施了什麼陣法,看來我們已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了。」可惡的陸家兄妹,居然要她!

    「你說你一直跟他們有著聯繫,直到什麼時候?」他問。

    「呃……大概三年多前就斷了訊,接下來因為我四處逃婚,就更沒時間了。」她縮著脖子,「對不起,我沒說清楚。」

    「我早覺得他們很怪異,這兩天我乘機跟蹤了陸暮禾,才發現他和『幻影門』的人有勾結,也發現他派了奇人在這座林子裡佈陣,所以我偷偷在後頭推掉一個陣位,破壞了它,我想我們應該可以找到出口。」他解釋著他這兩天的去處。

    「原來你都在忙這些事。」她睜大眼,「真的好厲害!」

    「別說好聽的,我們得先出去才行。」他停住馬兒,望著四周,企圖找到出路。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辦得到。」歐陽敏兒朝他露出抹敬佩的眼神。

    方轆勾唇一笑,開始找著出口,約莫一柱香時間後,他終於不負歐陽敏兒所望的找到一條路。

    「應該就是這裡,我們快走。」他用力揮開韁繩,策馬往前,飛奔出這個可怕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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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不回江南了,至少現在不回去。」到了安全的地帶,方轆便開口道。

    「你說什麼?」歐陽敏兒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其中的確有鬼,錯也全在我,是我一次又一次不相信你的話、不採納你的疑惑。但這兩天在我的調查下,發現了這其中暗藏著一圈又一圈的謎團。」他低頭看著她,鎖著她腰間的手更緊了。

    歐陽敏兒輕倚在他懷裡,「可我爹不會這麼對我。」

    「所以我才說這是個謎團,得用許多時間去解決。」方轆瞇起一雙利眼,已經有了全副的心理準備迎接挑戰。

    「那我們呢?」

    「我們先找個地方隱姓埋名的住下。」這是目前他想得到的第一步計劃。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叫方轆,我也不叫歐陽敏兒?」她瞪大眼,顯然對這個計劃感到非常好奇。

    「嗯。」他點點頭。

    「那該叫什麼?」歐陽敏兒眼珠子一亮,「那我叫冬雪好嗎?」

    「為什麼叫這個名字?」他溫柔一笑。

    「因為我就是在這樣的季節裡遇到你的,你忘了嗎?是你載著我一塊兒上麒麟宮的。」她笑得嫵媚極了。

    「我怎會不記得?」當時,他還當她是個讓人頭疼的小祖宗,只是萬萬沒想到才不過數日,他對她的感覺卻全變了。

    「那你要叫什麼名字?」歐陽敏兒好奇地問。

    「不需要名字。」他向來獨來獨往慣了。

    「這怎麼成?難道你不與人打交道了?沒名字很怪耶!」她的小腦袋直在這上頭轉了轉,「啊!對了!不需要名字……就等於無名……那就叫吳明好了,簡單又不容易忘記,你說好不好?」

    「呵,你還真行。」他對這個名字沒有意見。

    「那……我們的關係呢?」說起這個,她就沒辦法再這麼大方、不拘小節了,小女兒的羞赧立即浮上小臉。

    「這……」他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總不能又是千金大小姐和護衛吧?」她拉拉他的衣襟,「我也不想跟你做兄妹,我已經有太多哥哥了。」

    「那你是想?」他垂首,溫柔的眸心凝在她璀璨的眼瞳裡。

    「夫妻!夫妻好不好?」這是歐陽敏兒最希望的結果,即便回到江南,她也決定要取消原來的婚約了。

    她想,方轆是第一個讓她懂得愛的男人,即便他是這麼的不懂女人心,但她就是愛他……或許就是因為他這份木訥讓她無法忽視。

    「這……」他又陷於該不該答應的躊躇中。

    「哼!又不願意了,就不過只是假身份,你也這麼哆嗦,真討厭!」她氣得轉開臉,看著遠山緩緩說:「多希望我沒答應要回去,多希望我不是歐陽府的大小姐,更希望我以前的行為不要這麼自私、跋扈,這樣你就可以多喜歡我一點了,也不會處處防著我。」

    「你別胡說。你沒這麼差,我也沒這麼好,而就是因為我不好,所以我才……」他突然住了口。

    「才怎麼樣?」她瞪大了眼問。

    「我……」他的眼神看向前方,突地一皺,跟著拉住馬韁。

    歐陽敏兒隨著他的視線轉首望去,也跟著整起一雙細眉,「天!是溪耶!水好像還滿深的,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馬兒就放它走吧!你諳水性嗎?」他低首問著她。

    「我?」她脖子一縮,小臉瞬間漲紅了。「我不會游水,這樣會不會很丟臉呀?」

    方轆再次被她這抹逗趣的表情弄得一笑,一邊迅速下馬查看溪水的深度,嘴裡還一邊說:「怎麼會呢?不諳水性的又不只你一人。」

    「那該怎麼辦?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吧?」她噘著小嘴,有點擔心的偷偷看著他。

    「如果我就這麼丟下你,早先就不會去救你了。」方轆多情的眼直專注在她絕美的五官上。

    「那麼該怎麼辦,我要怎麼過去?」歐陽敏兒看著這片滾滾溪流,掩不住臉上的擔心之情。

    「我會抱著你過去。」他蹲下身先試了下水溫,還真冰呢!

    歐陽敏兒也學他的動作,觸了下水,「哇……冰冰冰……別過去了,就算你會游水,也會著涼的。」

    「我不會有問題的。」他往後看了看,「若不及時渡溪而過,他們很快就會追上來的,我擔心的是你。」

    「好,為了不被抓走,我一定要努力試試。」歐陽敏兒提口氣,很用力地說。

    「那好,我們馬上渡溪吧!」他先將馬兒給拉了過來,解下它身上的包袱,跟著拍了下它的臀,讓他往另個方向去,好誤導對方追蹤的路線。

    「現在可以了嗎?」方轆回頭看看她,事實上他是有點不放心,雖然他可以抱著她,不讓她被水流沖走,但是弄濕衣裳必然在所難免,她撐得住嗎?

    「嗯,我可以。」她笑咧著嘴。

    「很冷……敏兒,要有心理準備,真的會很冷。」他說著,就將身上的獸皮大衣披在她身上,將她緊緊捆住。

    「那你呢?」她不安地問。

    「我沒關係,來吧!」他蹲了下來,讓她趴在他背上。

    這時歐陽敏兒緊貼在他的背脊上,眼角微彎地說:「你看,你還是背我了。」

    方轆也笑了,但他現在沒時間與她鬥嘴,他必須快點帶她渡過溪水才是最重要的。「我們要過去了,抓緊我。」

    歐陽敏兒點點頭,雙手緊抓著他,眼睜睜看著他走入溪中……這才發現溪水居然高達他的胸口,而且溪水湍急,直衝擊著他,他非但要背牢她,還得施以內力不讓水流把他們沖走,瞧他滿身是水,已不知是溪水還是汗水。

    「啊!」突然水流衝上大石,撲濺到她身上,冷得她輕喊了聲。

    「怎麼了?」方轆定住身問道。

    「沒,只是被水濺到。」她搖搖頭。

    「忍著點。」他繼續往前走,然而目前還不及一半的距離,溪水卻已經愈來愈高,甚至直逼他的下顎;而歐陽敏兒的兩條腿與下半身也幾乎全浸在雪水中,冷得是昏昏沉沉。

    「敏兒,你還好吧?」方轆的嗓音已帶有抖意。

    「還……還好……」她緊抱著他,告訴自己一定要撐下去,再看看方轆,他可要比她還慘呢!

    「敏兒……你一定要撐下去……」他深吸著氣說。

    「我會的,你也一樣……」歐陽敏兒開始感受到他身軀的搖晃不定,「方轆,你怎麼了?」

    「沒……沒事,你不要放棄,要抓緊。」他閉上眼,又硬撐著張開。

    「快到了……方轆,我們快到了……」歐陽敏兒忍不住哭了,因為他全身已僵硬,變得好冰好冰……「方轆,雖然我也好冷,但是我答應你……我不會倒下去……」

    她強力硬撐著快要合起的眼皮,但是怎麼撐它還是一直掩下,就在她眼前只剩一片漆暗之際,她已被方轆用力擲上岸。

    「啊!好痛。」歐陽敏兒低嚷了聲,再回頭卻見他半個身子已然趴在岸上,沒了任何動作。

    「不要,方轆,你不能丟下我一人,快……快上來……」歐陽敏兒爬向他,淚流滿面發著抖,「早知道會讓你遇到這樣的危險,我寧可回江南嫁人,你……你快醒醒,上來吧!再浸在水裡你會死的。」

    方轆緩緩張開眼,「你很吵……知道嗎?」

    跟著,他緩緩使勁兒爬上岸,歐陽敏兒趕緊將身上的獸皮衣褪下,包在他身上。「這樣可有暖和些?」

    「你……」他吃力地張開眼,「別……你拿去穿……」

    「我不冷,至少我的衣裳沒全濕……」她抱住他,「走,我們找個地方……烘衣裳、休息去……你說好不好?」

    歐陽敏兒趴在他身上,緊緊抱住他,冷得牙齒不停的打著架,但等了好久,她已等不到他的回應!她用力搖著他,「方轆……方……方轆你怎麼了?你不能倒下,我們還要當夫妻……你叫吳明、我叫冬雪,你不能忘了……」

    發覺他不再動作也沒任何反應,歐陽敏兒的心口赫然湧起一股酸疼,只能不停哭泣……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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