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蕎飛負傷回到敬遠王府,全身痛得她幾乎動彈不得。
她不想回下人房,擔心讓別人看了心生誤會,於是一個人來到馬廄,打算替自己包紮傷口。
為什麼他要這麼狠?縱使不希望她跟著,也不需要用這麼殘酷的手法對待她呀!
舉步維艱地走進馬廄,她蹲在角落,緩緩解下上衣,審視剛剛被劉婉婉所傷著的手臂與背部。
天!好疼,衣裳褪下進都能明顯感受到布料和著血跡粘貼在傷口,每一施力,都會感受到皮肉剝離的疼!
"呃——"她緊咬著下唇,任淚水滴落雙腮。
雖然如此痛苦,她卻不後悔走這一遭,走了這一趟,她才徹底知道他對她的情感有多淺薄。
來找他的事她並沒有告訴靈幻居裡的夥伴,就怕他們會反對,怕他們會說她是癡人說夢。於是她一個人偷偷溜了出來,想向他們證明她絕不無能,一定也能像他們一樣尋得真愛,雋永情深地過一生。
她萬萬沒想到,才出來沒幾天,她就淪落到這麼悲慘的下場,連想再回靈幻居都覺得沒有顏面呀!
"好痛!"用力一剝,肩後凝結的血漬霎時脫落,又淌落不少鮮血。她用力咬牙按住傷口,狠狠地抽了口氣。
應在她垂著腦袋暗自掉淚之際,突然有股溫熱的感覺沁入她受傷的肩骨處。
"呃——"
於蕎飛嚇了一跳,趕緊回頭,看到的竟是練毅!
他正施以內心貼在她傷口最痛之處,企圖打散裡頭瘀漬的氣血。
"你……你怎麼來了?"她忍著疼問,心底卻因為他的出現而洋溢溫暖的感受。
此刻的他有別於方才在劉府的冷冽,臉上的表情柔和許多。
"牽馬回馬廄,正好撞見。"他劍眉一揚,嘴角輕撇,手上施展的力道也霍然加重,目光卻凝在她此刻僅著肚兜的魔鬼身材上。
"好痛……"她疼得額際沁出汗水,肩上所傳來的熱幾乎讓她承受不住。
"忍忍,否則你有得疼了。"練毅用左手鉗住她的身子,不讓她退縮。
"嗯!"閉上眼,她想盡辦法想漠視身上的疼痛……奇怪的是,那股疼痛居然在他施力下漸漸消退,緩緩化為一絲灼熱。
這時,練毅抽回手,瞇起雙目望著她,"好些沒?"
"好多了。"於蕎飛還以一記甜笑,"你果然不是那麼無情,不是真的不願理睬我。"
"我這麼做只是順便,你在那高興個什麼勁兒?"他突地起身,面無表情地凝睇她,可眼神卻又不由自主地滑向她胸前。
於蕎飛這才發現他的目光微帶邪肆,趕緊將微敞的衣裳拉攏,臉上的表情也驀然變得尷尬。
"即使只是順便,我也覺得很欣慰了。"她垂著臉,語音澀然地說。
聞言,練毅目光犀銳地望著她,"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什麼方法在那麼快的時間內來回這裡與劉府,可對於你的用心良苦我甚感厭惡,簡直已到了痛恨的地步!"
"我……"見他又回到以往的冷漠,於蕎飛剛暖和的心又突然降了溫。
"傷好了,你就可以走了。"說完,他便到馬廄外將馬兒拉進來,栓進馬欄內。
"你說什麼?"她驚愕地抬起小臉。
"你的傷沒什麼大礙,可以立刻離開敬遠王府,這裡不需要你。"臨走前,他又重複一次。
"不——不要趕我走……"她垮下雙肩,淚水驀地染上雙腮。
"我再說一次,你別再跟著我了,這對你一點兒好處也沒有。"練毅微揚下巴睥睨著她,"想想,今天你偷偷跟著我得到了什麼好處?倘若是你,喜歡成天被一個讓你討厭的人跟著嗎?"
"你討厭我?"她的胸口緊束。
"對,是十分討厭,對於你粘纏的個性我當真受不了,甚至後悔那天在淮河救了你一命。"練毅沒心情與她窮攪和,"希望你明天就離開,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
"等等。"她急急拉住他,淚水潸潸不止。
"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快放手!"他用力大吼。
可她仍是不肯放手,"不……聽我說……"
"我什麼都不想聽!但我可以再說一次,現在天色已晚,你可以再住一宿,明天天一亮就走。"練毅表情中的冷漠未減分毫,只是一味地要趕她離開。
"我若不走呢?"她緊瞅著他瞧。
"你!你還真是厚臉皮啊!"練毅的眼緊緊一瞇,嘴角突然勾勒起一絲笑痕,"不過這次我不會再依你,你若不走,我會叫護衛趕你出去。"
聞言,於蕎飛臉色瞬間慘白,"不要……求你不要,我答應不再讓你見到我,求你別趕我走。"
他回開臉,沒有理會她的苦苦哀求。
於蕎飛情急之下,不顧身上的重傷,爬到他面前緊抓住他的大腿,淚盈於睫地說:"我是說真的,我永遠不會讓你再見到我。"
"永遠?"他低下頭,俯看她的小臉,"你是說真的?"
於蕎飛用力點點頭。如今她只祈求能夠遠遠地看著他、保護他,其他的她都無所謂了。
她承認這是段孽緣。她虧欠他的救命之恩,卻要拿她的心和感情去還,讓她很痛苦,卻又抽不開身。
"對,永遠。"抿了抿唇,她強忍著鼻間的酸澀和眼底的淒楚。
"好,我就記住你說的話。如果你很不湊巧地又出現在我面前,那就休怪我無情。"丟下這句話,他便冷著臉離開於蕎飛的視線。
她眼底的淚霧愈來愈濃,直到淚盈滿眶,他的身形早已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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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答應練毅遠離他之後,這些天於蕎飛只敢在開工前躲在前院的角落等著,因為每天這個時間他都會路經這兒,趕往宮中上早朝。
雖然僅是這麼一眼,但她卻可以帶著這記憶度過一整天。
"蕎飛,今天怎麼這麼晚才來,是不是睡晚了?可趕上前院看王爺了嗎?"惟一知道這個秘密的阿季見於蕎飛意興闌珊地走了過來,不禁關心地道。
"他今天沒去上早朝,我等了好久,始終沒見到他。"她閉上眼,心口猛地一抽,"不知他是不是怎麼了?我真的好擔心。"
"別急,或許是因為王爺有事,所以無法早朝,你該打聽一下的。"阿季走向她,忍不住問出梗在心中的疑問,"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每天都得見到王爺不可?老實說,憑我們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他,你就別……"
"別再癡心妄想了是不是?"她索性替他說了。
"呃……我——"阿季頓覺不好意思。
"你放心,我不會難過,我知道我配他不過,比這世上任何一個女人都配不過他——"她心碎地下淚。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麼意思,你那麼美,那麼善解人意,在我眼裡,這世上沒一個姑娘比你還漂亮,甚至比劉千金還美呢!"阿季說著不禁臉紅了,他怯然一笑,"我不會說話,但說的全是真話。"
"謝謝你,阿季。"其實她指的不是外貌,而是她根本不是人呀!
"我看這樣吧!我替你去前面問問王爺的事。"他知道於蕎飛一直不敢到前面去,雖心底很納悶,卻又不好問出口。
"真的?"她感激地握住他的手。
"別……別跟我客氣,這馬廄裡的馬就麻煩你了,我去去就回來。"被於蕎飛這一握,阿季的心差點兒跳了出來。
雖然他很喜歡她,可他知道自己的長相根本匹配不了人家,況且她只鍾情王爺,也就沒敢將心底的意思說出來,反正能天天和她在一塊兒,他已很開心了。
"好,那我在這兒等你。"
目送阿季離開後,於蕎飛便一個人默默守在這兒等著他帶回來的消息,也不知為什麼,等待中的她思緒竟然愈來愈紊亂,心跳也愈來愈無規律,仿似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一般。
眼看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為何阿季還沒回來呢?
她不停在馬廄外踱著步,也不知又過了多久,才瞧見阿季遠遠奔跑過來的身影。
於蕎飛趕緊迎上,著急地問:"怎麼了?你問得如何了?"
"我問了好多人都沒人知道,可又不敢去問總管,最後還是打掃前廳的小娟替我問了總管,他才說王爺去找劉尚書的千金去遊湖了。"阿季氣喘吁吁地說。
"你說什麼?遊湖!"於蕎飛聞言,整個身子變得僵硬。
"是啊!既然確定王爺是去遊湖,那你總該安心了,千萬別再自尋煩惱。"
不知為什麼,當她聽阿季這麼說,心底的煩憂不降反升,原先不好的預感也愈來愈強烈。
"阿季,那你知不知道王爺他是要去哪兒遊湖呢?"
淮河水勢洶湧,倘若他們是到下游一帶的湖泊去遊湖,那可是萬分危險啊!如果水勢衝破了屏障,這……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這……剛剛我好像聽總管大人說過,可我這會兒又忘了……"阿季搔搔腦袋,卻是半晌也想不出來。
"要不由我說,你說對還是不對好不好?"沒轍之下,於蕎飛便想到這個法子。
"好,你就說說看。"阿季不好意思地說。
"那你聽好,是晏湖?"
阿季想了想,隨即搖搖頭。
於蕎飛細長的眉宇輕鎖,又問:"是青靈湖?"
所得到的答案仍是否定的。
"這麼說……這麼說是鴛鴦湖了?"於蕎飛抿緊唇,嗓音已是控制不住地顫抖。
阿季這時突然張大了眸,拚命地點著頭,"對對對,就是叫鴛鴦湖,蕎飛,你還真厲害,咱們這裡每個湖的名稱你都知道啊!"
他不停地微笑著,可於蕎飛的眼神已然遲滯,完全無法響應阿季的話。
"我必須要出府一趟,阿季,我一定要出府一趟!"
"好吧!你儘管去,反正馬廄的事已做得差不多了,只是……你那麼著急的是要去哪兒呢?"
"鴛鴦湖,我必須去鴛鴦湖找他。"
該死的,鴛鴦湖就是在淮河下游,難道練毅不知道那兒的危險性嗎?為何還要冒險遊湖呢?
"什麼?你要去找王爺啊!"阿季覺得不妥地勸著:"據我所知,王爺好像不太喜歡你去打擾,幾次看見你口氣都不善,勸你還是別去,如果再讓王爺撞見了可不好,就當作不知他在哪兒行不行?"他還真是為於蕎飛的固執擔心。
"阿季,你別替我煩惱,這趟我是非去不可,而且時間緊迫,不能再延宕了。"
看著於蕎飛那緊張的容顏,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道:"那你快去快回,一切小心啊!"
"我會的,謝謝你。"對他點點頭,於蕎飛便刻不容緩地奔出了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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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鴛鴦湖畔,於蕎飛卻意外地發現這兒的湖面平靜,似乎並沒有受到淮河的影響。
但是,她心底卻有著愈來愈深的恐懼,仿似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等一下定會有讓人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
於是她便站在岸上遙望湖面,突然,她看見湖面上有一個黑點,雖然瞧不清楚上頭坐的人,但潛意識裡她能夠感覺到那個人就是練毅。
由於身邊沒有小舟或畫舫,因此她好潛入水底,以游水的方式接近他,好應付隨時突變的狀況。
然而,當她愈來愈靠近他們,微微探出頭,卻見練毅親密地摟著劉婉婉,兩人就坐在船邊耳鬢廝磨著。
劉婉婉大膽地主動擁吻練毅,而他唇畔也勾勒出一抹憐惜的微笑,緊摟著懷中嬌弱似花兒的美人。
"毅,你明知道淮河大汛,為何還要來游這個鴛鴦湖,害得人家提心吊膽的,真怕這湖面突然高漲,人家可不會游水啊!"劉婉婉嬌柔地說。
"正因為淮河有大汛,我怕它會影響到鴛鴦湖,因此來這兒勘察,順便帶你來這兒走走,難道不好嗎?"練毅撇撇嘴,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再說,倘若真有事,我也不可能丟下你不管,你不必驚慌的。"
練毅輕摟著她,憐情蜜愛地說,那揚起的笑容卻暗藏著某種心思。
"真的?你不會不管我?"劉婉婉突然咧嘴大笑,"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她緊緊摟著他,露出一個曖昧的眼神,"我們別在這兒閒晃,進去艙裡面好不好?"她媚眼一勾,話語裡暗藏著部分暗示。
"這麼急,難道你是想……"練毅嘴角輕勾起一抹邪味,覆在她耳畔輕聲細語。
"毅……"劉婉婉醉臥在他胸前,感受著讓他愛撫的快慰。
躲在水中的於蕎飛看見這一切,心中不能抑制地泛著椎心刺疼。
最後,她不得不沉入水中,用力以手揉揉滿是淚水的臉龐,希望能借此讓自己冷靜些,千萬別又陷入不可能在遐想中。
他有所愛的人,她是該祝福他、為他開心才是,絕不能有任何吃未、嫉妒的心態。雖然她討厭劉婉婉,可既是他的選擇,她也只能忍受。
就在這時候,水面下突生一股騷動,許多魚兒急速竄逃,於蕎飛當然也感受到了,連忙抬頭望著瞬變闃暗的天色。
"糟糕,就要有大水沖到這兒來了!"她趕緊游向畫舫,直對著坐在上頭的一對男女嘶吼,"毅——快走……你快走……"
然而船上的兩人正陷於情慾交纏,絲毫沒注意到她的喊叫,這情況看在於蕎飛眼中,可是又急又慌!
"快啊……快走啊……否則來不及了——"
於蕎飛的泳技雖堪稱一流,但距離那麼遙遠,她的嗓音根本不能傳到他耳中,因此她只好加緊往前游,可大量水流突然從前方急湧而來,沖得畫舫猛地一震。
"啊……救命呀!"劉婉婉嚇得不禁尖叫出聲,抓著練毅的手臂不肯放開,隨著畫舫翻覆,她的叫聲也更加淒厲。
練毅的泳技雖屬上乘,可劉婉婉卻像是發了狂似的直勾著他的手臂,讓他的身形根本無法施展。
"婉婉,你別抓我的手,抱緊我的腰就行了。"練毅深提了口氣,回頭對她喊著。
可風勢變得劇烈,滔滔狂浪花掩蓋了他的聲音,劉婉婉更像是瘋了般的緊抓住他,還拚命爬上他的身,將他往下壓。
於蕎飛見狀趕緊衝向她,用力扳開她的手,可這時她仍感受得到看似弱不禁風的劉婉婉力氣異常的大,甚至將於蕎飛打得七葷八素。
"呃——"於蕎飛一頭栽進湖裡,腦子昏沉極了。
練毅心底頓生詫異,看劉婉婉出手的樣子分明就是練家子!但他並沒說出口,是希望放長線釣大魚。
"毅……那女人好煩,我——啊……"
這時,一陣狂風將海波再度捲來,將劉婉婉衝開練毅的身邊。
"救命啊!毅……"
看了一眼漸漸沉入水中的於蕎飛,再望望隨波飄流的劉婉婉,練毅眉心蹙了下,便朝劉婉婉游去。
"撐著點,我帶你上岸。"練毅托住她的腮,在忽起忽落的水中往岸邊游去。
"呃……我吃了水,好難受,我好怕……咳……"劉婉婉倚在他懷中,裝出一副嬌貴的虛弱模樣。
"別怕,上岸後就沒事了。"練毅努力地與大水對抗,眼底深處儘是冷肅。
"大小姐……大小姐……"
不久,有人朝這裡游了過來,原來是劉尚書府的護衛江晟。
"你來了正好,快幫我把婉婉帶上岸,她嚇壞了。"
練毅和江晟兩人合力帶著劉婉婉朝岸邊游去。所幸此刻浪潮已平息,劉婉婉的抗拒與掙扎也漸漸緩了下來。
可惜好景不長,就在他們三人將要靠岸之際,西面突然又掀起一陣巨大波濤,當撞上他們三人時,劉婉婉與江晟便被水流的力量衝上岸,但練毅卻倒霉地被浪潮給捲走了。
"啊——不……"好不容易游出水面的於蕎飛見到這幕嚇得尖聲大喊,可緊接著而來的波濤卻洶湧無比,直將練毅給捲向湖中央!
練毅身經百戰,卻還是頭一回遇上這樣的狂猛風浪,就算他泳技再好,也難以駕馭這些狂風大浪。
其實,他知道鴛鴦湖充滿危機,才故意將劉婉婉帶來這裡查探一些實情,好不容易整件事已露出曙光,可他卻要葬身於此,這該不該說是他"玩火自焚"呢?
就在他以為逃不過死神召喚之際,突然有人緊抱住他的腰,還拚命地將他直往上拉——
當他她不容易浮上水面,低頭一瞧,"怎麼又是你?"
"對,是我,我沒有淹死。"於蕎飛氣息微喘地虛弱一笑,"趴在我身上,我會帶你走。"
練毅雙目直瞅著她,像是懷疑她的意圖。
"放心吧!我若要害你就不會救你了,就當……就當是我回報你上回的救命之恩。"對他彎起唇,露出最甜美的笑容後,她便背轉過身,"趴在我肩上,我帶你回岸上。"
凝眸望了她一眼,眼看湖面又即將翻湧而起,他的胸口剛剛又被急湍的水流擊傷內腑,著實已無力再與大水抗衡。
罷了,就姑且信之吧!跟著,他便趴覆在她身上。
"閉住氣。"接著,於蕎飛便潛進水底,閃過不少浪濤,可由於之前受到劉婉婉的一記重拳,她的腦子似乎受了傷,在水壓的壓迫下已漸漸暈眩起來。
她不停地甩頭想保持清醒,就算要死,她也要先將練毅送上岸不可。
就在這強烈的意識下,她使盡全力與忽漲忽降的水潮搏鬥,終於來到了岸邊。
這時許多人蜂擁而上,就連敬遠王府的人也都聞訊趕了來。
"王爺……王爺,您沒事吧?"總管快步來到練毅身側,極為關切地問:"剛剛聽到這消息,我可是急壞了。"
"我沒事。"練毅撫著胸口,而後將眼神瞟向倒在一旁直喘息的於蕎飛身上,"快將她送回王府療傷。"
"是,王爺。"
在總管的示意下,另一名護衛將於蕎飛給抱起,先行送回府邸。
"王爺,那您……"總管就擔心王爺傷重,根本無法自行回去。
"你放心,我沒事。"練毅稍微調了下氣息,緩和自己體內不斷衝擊的氣流。
劉婉婉一臉擔心地走了起來,"毅,人家跟你一塊兒回敬遠府好嗎?"
眼眸微微張開一條縫,練毅暗覷著她,"你沒事了?剛剛你可是又吵又鬧,力氣還真不小。"
"呃……"她愣了下,"人家是因為害怕嘛!你就不要取笑人家。"
"我看你還是跟江晟回去吧!剛剛受了驚嚇,最好還是回去休息。"他眸光倏緊,對她的疑心也更重了。
依他的觀察,她分明是個練家子。希望她不會與"天蓮教"有牽扯,否則即使她是尚書之女,他也不會饒過她。
"可是人家……"
"大小姐,您還是回去吧!老爺可能已聽到風聲,現在說不定就在府邸裡著急著呢!"江晟也勸道。
"但毅的傷……"劉婉婉仍是執意不肯。
"這點小傷不礙事的。"像是為證明自己的傷勢根本夠不成威脅,練毅隨之站起,還對她露出迷人笑容。
"哼!說穿了,你就是不讓人家跟嘛!"劉婉婉不服氣地噘起了唇。
"我可是為你好,別再固執了,我身體有些不適,得先回府休息。"經過方纔的運氣調息,他的體力已恢復大半。
"可人家就是想照顧你嘛!"雙手扯住他的臂膀,劉婉婉笑意盎然地說。
"不用,我想睡了,何需旁人在照顧?"他針意再與她糾纏,反向總管道:"我們立刻就回府吧!"
"是。"
於是練毅便在總管的攙扶下,洒然離開了鴛鴦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