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見曉蓮歸來,巫邱夫婦欣喜若狂,其中巫邱更是大感意外。
季罡怎麼會突然想通,將曉蓮給放回來?曉蓮被軟禁在御史大人府邸的事,他一直不敢告訴別人,就連對妻子他也三緘其口,就怕當年的事被揭發。
巫夫人欣喜若狂的抱住曉蓮,問道:「孩子,告訴娘,你這幾天到哪去了?是不是被壞人給綁走了?」
曉蓮無力地笑了笑,「娘,我是心甘情願跟人家走,只是人家不要我。」
「什麼?」巫夫人瞪大眼。
「娘,我累了,想進屋歇會兒。」擔心娘又追問,曉蓮忙朝自己的廂房走去。
在經過巫邱身旁時,她停頓了會兒,以詢問的眼光看著他,隨後又兀自朝前走。
巫夫人擔憂地問:「老爺,你看曉蓮怎麼會變成這樣?以前要她不說話是不可能的呀。」她想追上前問,又怕刺激了女兒。
「我怎麼知道!」他也很煩呀!就不知季罡是怎麼對她的。
只要一想起剛才她看自己的眼神,巫邱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該不會女兒已經知道他誤殺過人?!
「不知道就問呀!」巫夫人可急了。
「你這做娘的不問,卻要我這做爹的去問她有沒有被……唉!成何體統?」他鬱悶的頂了回去。
「你、你的意思是……曉蓮她被污辱了?」巫夫人往後一退,像是承受不了這個打擊。
「我怎麼知道?」他只能這麼說,可心底比誰都清楚,季罡之所以會放曉蓮回來,肯定是玩膩她了。
唉……他難過不已,讓女兒承擔自己過去的過錯,難怪女兒會怨他了。
「怎麼知道、怎麼知道,你就只會說這句話嗎?」巫夫人胸口狠狠一抽。
「我——」
巫邱正想回話,門房突然匆匆來報,「稟老爺、夫人,外頭有位公子自稱是北域巡官,說是來拜訪老爺和夫人。」
「哦,快請他進來。」巫邱連忙道。
不一會,杜天倫坐在輪椅上讓劉詳推著進來,一見巫邱便說:「巫老爺,我乃北域巡官杜天倫,今日特來拜訪您與夫人。」
「快別這麼說,巡官大人大駕光臨,是在下的榮幸。」巫邱曾聽說他與季罡比試時耍了狠招,反弄傷自己,「不知大人來的目的是?」
「既然巫老爺問起,那我就直言了。我今天是特地為了曉蓮姑娘而來的。」杜天倫搖搖紙扇。
「曉蓮!」巫夫人詫異地問:「曉蓮她怎麼了?」
「巫夫人別緊張,只因曉蓮姑娘麗質天生,在下對她一見鍾情,才親自前來提親。」他說出重點。
「什麼?」巫家夫婦異口同聲喊道。
雖說嫁做巡官夫人總比嫁給市井小民好,可他的腿……
「你們該不會是嫌棄在下是個瘸子吧?」杜天倫眼睛一瞇。
「不,不是的……」巫老爺為難地一笑。
杜天倫語帶威脅地道:「曉蓮姑娘前陣子被季罡那傢伙囚禁在府中,而季罡之所以這麼做,不就是為了戲辱她嗎?你們該知道這事若傳揚出去,對曉蓮姑娘的閨譽有多大的影響。」
「你說什麼?曉蓮是被御史大人劫走?這……這怎麼可能?」巫夫人不敢相信。
「是或不是,你可以自己去問問曉蓮姑娘呀!」杜天倫邪惡一笑。
「這……不!求大人別說出去。」巫夫人愛女心切,只得向他求情。
「她如果成了我的妻子,我又怎會將她的事傳出去呢?」杜天倫勢在必得地說:「快去跟她父母商量一下,我過兩天就請媒人過來提親。」
「是……」巫邱沒轍地點點頭。
「那我先回去了。」他冷笑數聲後,便由劉詳推出巫府。
「老爺,我們該怎麼辦?」巫夫人心急如焚,「他剛才說的可是真的?曉蓮是被季大人給——不行,我得去問問曉蓮。」
說著,巫夫人便匆忙地走向曉蓮的閨房,巫邱見狀,也只能搖頭歎息了。
老天……禰這是在懲罰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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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蓮得知這訊息時,並沒有反駁,而是承認了。
巫夫人自然不能接受,急著想將她嫁給杜天倫,可她依舊淡漠地只說了句: 「隨便,誰要娶我就娶吧!還有娘,別再向人隱瞞我的身份,從現在起我要回歸本來的身份,以巫家大小姐自居。」
她現在連死都不怕了,還怕得到怪病嗎?
巫夫人無奈之餘只好答應了。
一夕之間,曉蓮由巫府表小姐的身份變成千金之事傳遍整個揚州城,而她失蹤許久,一回家便答應下嫁給杜天倫的事,也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話題。
秋波閣的小玲自然也聽見了風聲,她今兒個特地以拿銀子為由來到季府。
一進入季府,她便大剌刺的走向季罡的書齋,果然在那兒見到了他。
「小玲!是你。」一見闖進書齋的是她,季罡不禁怒意勃發道:「我不是說了,拿了銀子你就得乖乖離開嗎?」
「別氣嘛,人家今兒個就是來拿五百兩銀子的。」她嬌滴滴地笑了笑。
「那你該去找帳房才是。」
「可是我聽到一個大消息,特地來告訴您。」她走上前,一屁股往他案上坐下。
他瞇起了眸,隨即喊道:「李科——」
「別叫呀,我要說的可是關於巫曉蓮的事,想聽嗎?」她掩唇一笑。
登時,季罡冷肅起臉瞅著她,「你……你怎麼知道她姓巫?」
猶記得曉蓮曾說過,為了她的性命著想,巫家一直對外宣稱她是表小姐呀!
「這可是今兒個傳遍大街小巷的事。原來巫曉蓮就是巫府大小姐,之所以不敢對外坦言,都是為了她的病。」
「她的事我不想再聽了。」這些他早知情。
「哦,那她要嫁人的事你也不想知道?好吧,那我走了。」小玲撇撇嘴,逕自朝外頭走去。
「等等,你說什麼?她要嫁人……」季罡立即喊住她,
「沒錯,過兩天杜天倫就要去巫府迎娶她了。」小玲走回他身前,小手玩著他的衣襟,「這下你該死心了吧?其實我也挺好的,我——」
她還想以甜言蜜語說服他,沒想到季罡競猛力甩開她的手臂,狂奔出去。
「罡……你!」她氣得鼓起腮,「真沒意思。」
沒轍了,得不到人,銀子還是得拿,小玲踩著碎步前往帳房。
而季罡一出府便直衝巫府,當他出現在巫府大廳時,可是將巫邱給嚇了一大跳!
他立即站起身子,「御史大人,您怎麼有空——」
「曉蓮在哪兒?」季罡用右手指著巫邱的鼻尖。
「曉蓮……」天,難道他後悔放過曉蓮了?
「你是不是真要將她嫁給杜天倫?」見巫邱那張口結舌的模樣,他忍不住又問道。
「我……那是曉蓮自己的意思。」巫邱說著,雙腿抖個不休。
「她人呢?」季罡捺著性子問。
「她……在她房裡。」巫邱指著裡頭。
看著巫邱那副沒用的樣子,他不再多言,急著往裡頭找去。
他在長廊上抓到一個小廝,問到曉蓮房間的位置後,立刻朝那兒疾奔過去……
而正在房裡發呆的曉蓮,乍聞門扉被撞開的聲音,赫然抬起頭,當瞧見是季罡,她的心微微發熱。
她不是說過從此以後他倆形同陌路嗎?為何他還來?
「為什麼要嫁給杜天倫?」一進門,他那雙利目便瞅著她,一步步朝她走近。
她苦澀一笑,「我想嫁給誰是我的事,不勞御史大人操心。」
「那我問你,你認識他嗎?」他是自認配不上她才想放她自由,可沒想到她會去找一個如此不濟的男人。
「嗯……有過一面之緣。」她甚至連他的長相都忘了。
「一面之緣!」他咬緊牙根,「這麼說,你對他根本一點也不瞭解了?」
「不需要瞭解。」她望著他,「御史大人,當初我愛上另一個男人時,對他也沒有多少瞭解。」
「你……你這傻瓜,你是在報復我嗎?」他怒道。
「不敢。」曉蓮微微一笑,「再過幾天便是我大婚的日子,歡迎大人來觀禮。」
「不准!我不准你嫁給他!」他用力攫住她的下顎。
「你憑什麼不准?」她故意問。
「我憑……」是呀!他憑什麼不准?是他自己把她往外推,推到別的男人手裡。「可你總得為你自己著想吧?嫁給一個不愛的男人,未來多可悲啊!」他對她吼道。
「未來?大人,請問我還有未來嗎?」她站起來,走到窗台,看著養在那兒的蘭花,「我的未來就只有這些花花草草了。」
「曉蓮!」他激動咆道:「你知不知道杜天倫不是個好人,他要娶你不過是在向我示威。」
「哦,這麼說,我倒成了被利用的人了?」她竟漾出抹笑,彷似一點兒也不以為意。
天,她的反應為何讓他的心這麼疼?她分明是在消極反抗呀!
「曉蓮,我不知該怎麼說出心底的痛。」他重重閉上眼。
「你不用假惺惺的,對於你的心痛,我沒興趣知道。」
拿起剪子,她將蘭花上幾片枯葉給剪了,「人也是這樣,要將不好的記憶全數剪了。」
季罡當然看得出來,在她美麗的眼瞳裡有絲憂鬱,他更清楚她心底只有他一人。
「別嫁給他,我娶你。」他磁性的嗓音響起,語氣溫柔無比。
她聞言,剪葉子的動作一頓。
「答應我,嫁給我。」季罡又重覆一遞。
她的身子發起抖,似乎在忍著什麼似的,「去娶你愛的女人吧,小女子沒這福分,不過我還是很謝謝你。」
「看著我!不要以那麼消極的方式對我。」他來到她身旁,灼熱的眼神直盯著她蒼白的小臉。
曉蓮回頭,看著他那張極具魅力的男性面孔,及下顎的剛硬線條……忍不住地,她舉起手輕拂過他的側臉。
「曉蓮,答應我。」他握住她的柔荑,再次要求。
她清麗的容顏微露笑容,欲語還休的嫣唇輕抿了下,淡淡地說:「我是嫁定杜天倫了,你走吧。」
夠了,她腦海裡∼∼心底、眼中已深深烙印著他的模樣。
已夠她回憶一輩子了……
「你若不答應,我就不走。」他一氣之下,索性坐在椅子上,與她對上了。
這時,房門外除了巫邱夫婦外,還擠了一堆好奇的下人,使得氣氛更顯詭異。
隨著時間漸漸過去,季罡開始感到不耐,他上前猛地捉住她的手腕,「走,我們出去。」
「我不走。」曉蓮想扯回自己的手。
「由不得你。」
他用力將她往門外拉,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施展輕功將她帶走。
「啊……」頭一次在半空中飛躍,曉蓮緊張得抱住他的腰,而這讓季罡勾唇笑了。
一直到了一座後山,他才將她放下。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雙腳終於落了地,她也才鬆口氣。
「我要你放下堅持,不再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他的臉仍凝聚寒冰,嗓音嘶啞。
「我的事不用你管。」她轉過身不看他。
「你想想,當初為了見我,你是如何處心積慮的接近我,為何你現在全忘了?」季罡不容她逃避。
「我是忘了,我的過去只要有你參與的部分,我全忘了,」曉蓮忍著滿腔酸澀道。
或許他說得沒錯,她是固執、她是倔強,可是他可曾想過,她會這樣全是被他逼的。
是他先傷透了她的心呀!
如今要她如何回復那顆早已被他踐踏成泥的心?
「曉蓮,答應嫁給我吧!」季罡眼底是濃濃的悔恨,他……不該為趕她回去而傷了她的心。
「當初我求你別趕我走,你是怎麼回答我,我就怎麼回答你。」她揚眸望著他,冷聲回應,「我要回去,送我回去。」
「巫曉蓮,你就非得用這種方式氣我嗎?」
「我要回去。」她不理會他的激動,又說了一次。
她怕自己會因深愛著他而被他說動。
嫁給他,一直是她夢寐以求的美夢呀,可她不屑他的施捨,她不要他的憐憫。
看著他鐵青的臉,她刻意說道:「我想我會慢慢愛上杜天倫的,如果你不介意,能否送上你的祝福?」
「你已下定決心了是不?」他深深吸氣,眼底暗藏了些情緒。
她點點頭。
「好,我送你回去。」又一次抓住她的柔荑,「不過……要我的祝福,辦不到。」
猛一提氣,他將她攔腰抱起,在空中施展輕功之際,他乘隙吻住了她的唇,曉蓮想掙扎,卻又抵抗不了……
只好任由那熟悉的氣味,一如往常般誘惑著她……
罷了,算是她最後一次放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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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科快步衝進季罡的書房,「五少……五少,我查出來了。」
推開門,卻不見五少,猜想季罡是在後山練功,於是又朝後山奔去。
到了後山,果真見到五少正施展著輕功,在竹林間穿梭,可說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只是他不明白,五少最近為何如此積極的練功,幾乎已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
難道他有什麼目的?
「五少。」待季罡落了地,他這才走上前。
「有事嗎?」季罡拿起披在竹子上的長巾,拭了拭額上的汗水。
「我已查出那天是誰派那群武林人士突擊我們了。」李科興奮至極地說。
「誰?」季罡目光一緊。
「杜天倫。」
「是他?!」季罡拭汗的手一頓,「你確定?」
「是的,我底下的眼線盯上參與過那次行動的成青派大弟子何天。前兩天他喝醉酒,竟糊里糊塗地說出真相。」李科極有自信道。
「原來他還記恨我毀了他一條腿的事,才會有計畫的也廢了我一條胳臂。」季罡俊逸的臉蒙上一層陰影。
「我想也是這樣。」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季罡瞇起了眸。
「五少的意思是?」李科看得出五少已有決定。
「杜天倫什麼時候大婚?」季罡問。
「三天後。」
「好,準備一下,三天後搶婚。」他只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
「搶婚?!」李科可是什麼情況都想過了,就是沒想過五少竟會想出這麼一招。
「對,我最近勤練武功,就是打算與杜天倫好好一戰。」季罡右手緊緊握起。
「可……五少,這事如果傳揚出去,對您的名聲不太好吧!」李科從沒料到他會為了一個女人如此耗費心神。
「只要能贖我的罪挽回我的最愛,那點犧牲算得了什麼?」對他而言,如今已沒有任何人事物比曉蓮更重要了。
「五少!」李科吃驚地看著他。
「怎麼?很意外。」季罡笑望著他。
「五少以前從不會為了一個女人……為了一個女人……」
「這麼失魂是不?」他輕輕一哼,那雙盛滿星斗的眸子微微瞇起,露出眷戀的柔意。
「是……是。」李科點點頭。
「等你哪天真心愛上一個女子時就會瞭解。」季罡漾出一抹笑,說出心底熾烈的情感。
「我?」李科指著自己的鼻尖,「我才不要。」
「哈……我等著那天到來。」季罡勾唇一笑,隨即又道:「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搞定杜天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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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杜天倫得意洋洋地騎在馬上,準備去迎娶新娘。
他刻意大張旗鼓,將這樁婚事辦得熱熱鬧鬧的,讓整個揚州城的百姓都知道。
沿路鑼鼓喧天、鞭炮聲不斷,杜天倫不停地對圍觀的人展露笑容,這笑正代表他贏了季罡!
而待在房裡等著吉時到來的曉蓮,心底卻有股濃濃的惆悵。
原以為她已無心,已無淚,嫁給任何男人都一樣,可沒想到心底的痛竟愈來愈劇烈。
「曉蓮,準備好了沒?新郎倌已經到了,快……快讓蘇兒扶你出去吧!」門外傳來徐嬤嬤的叫喚。
聞言,曉蓮站了起來,讓蘇兒將她帶出閨房,可她神情淡漠,連一絲絲新嫁娘的喜悅都沒有。
她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到大廳,娘的低泣聲讓她心緒紛亂,早知道她就不嫁了,留在府中陪娘一輩子。
但如今,真如季罡所言,她後悔……也來不及了。
杜天倫那得意的笑聲傳進她耳中。季罡已說了,杜天倫不是好人,那他究竟是——
唉……作繭自縛啊!
垂著臉,她發覺坐在輪椅上、矮了她一截的杜天倫,不時抬頭偷覷她,這感覺讓她不舒服極了。
登時,她有股衝動想掀開頭巾朝外奔去,去哪兒都成,只要能逃離這場婚禮。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竟聽見一陣騷動,接著她便被人攔腰抱起,往外奔去,大紅色的頭巾瞬間飄了下來。
她抬眸一瞧,是季罡!
而她更意外的是,瘸了腿的杜天倫竟可以施展輕功,急追他們而來!
「別回頭。」
季罡一手用力扣住她的腰,無法出招攻擊,只好閃身躲避杜天倫的突襲。
「罡……放我下來,他不敢對我怎樣的。」情急中,她不自覺的喊出他的名字。
聞言,季罡柔柔地笑了,「放心,即便是死,我也不會丟下你。」
「不,我不准你這麼說。」她忙掩住他的嘴。
都怪她……他來找她的那天,她就該聽他的話,答應嫁給他了,可她卻鬧脾氣,如今連累了他。
「放心,我已做了萬全的準備,閻王是不敢收我的。」說著,季罡回頭對杜天倫喊道:「我已知道上次我們在西城商道遇襲一事就是你幹的,是你傷了我的手臂!」
杜天倫先是一愣,隨即逼近他,「既然讓你知道了,更不能讓你活命!」
「什麼?是你傷了季罡?」曉蓮震驚地問。
老天,她差點嫁給一個蓄意傷害季罡的殘佞男子!
「巫大小姐,都到這時候了,你還在關心別的男人,不怕人家說話?」杜天倫扯出一道激狂的笑容。
「杜天倫,在知道你是個那麼狠毒的人後,我又怎可能嫁給你?就算死,我也要和季罡在一塊兒。」
「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我今天不但要廢了他的手、他的腿,還要取他的命。」
他提足氣,全力攻擊季罡,可他沒料到季罡居然能以雙腿的力道反擊他發出的內力。
「呃!」一個反衝力道嗆入杜天倫心口,讓他猛啐了口鮮血。
「你……你什麼時候內力和腿力變那麼強了?」杜天倫撫著胸口,追趕的速度降低許多。
「既要對付仇人,怎能不拿出加倍的力氣?」季罡笑了,笑得自信又瀟灑。
「你別得意,雖然我受了傷,但不表示我就會輸,我可是安排了大批人手在婚禮上做防備,他們應該就快追來了。」杜天倫就是不肯認輸。
「我可以告訴你,他們不會來了。」季罡最後停在一塊大石上。
「你是什麼意思?」杜天倫心頭一撞。
「我早派了人手制住他們,而且我的人全是從長安快馬調來的,現在上面的人全知道了你的罪行。」那悠哉的語調還真是讓杜天倫氣悶不已。
「好……那我們就同歸於盡!」
可瞬間,杜天倫競發現四周全是弓箭手,一個個拉弓對著他。
「好個季罡,你……你故意把我誘來這裡?」現在發覺已太遲了,他已深陷箭陣中。
「我是希望你能好自為之,不要妄想著不勞而獲的事。」季罡給予他最後的警告後,便帶著曉蓮離開。
在經過李科身旁時,特別交代,「把他親自押到巡撫大人那兒,這人刁鑽得很,得提高警覺。」
「是。」李科領命。
曉蓮跟在季罡身後走著走著,突然停下腳步,默默地低垂螓首。
「怎麼了?」他回頭望著她。
她抬起小臉,怯怯地看著他,「我……」
「有話就說呀。」季罡溫柔的握住她的小手。
「你會不會恨我、討厭我?」他之前特地去勸她別嫁給杜天倫,她卻執迷不悟,才造成今天這樣的結果。
「怎麼會呢?」他手指輕拂過她的臉龐,「別想太多了,嗯?」
「是我不好,我早該聽你的話才對。」她咬著唇,一雙盈盈秋眸淨是感激。
「這麼說,你的意思是……早知道就該答應嫁給我了?」他輕擰了下她的小下巴,「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呀!」
「罡,你的意思是?」曉蓮愣然地望著他。
「我這肩膀隨時可以讓你靠,只要你說一聲,我馬上就過來。」季罡暗示地道,就看這小妮子能不能意會了。
「啊?肩膀!」果真,她單純的腦子轉不出這麼感性的思維。
「真不懂?!」
「人家又不需要肩膀。」她眨巴著一雙單純的大眼,欲語還羞,「人家只要……只要……」
「只要什麼?」他帶笑地問。
「你猜。」她俏皮地對著他甜笑。
「我猜……」他故作思考樣,竟說:「你要的是我對不對?否則那天你也不會巴著我不放。」
「你……居然取笑我,我——哼,不理你了。」她又羞又惱,被他這一說,小臉已燒紅,隨即疾奔下山。
「喂,別走啊。」他喊住她。
「偏不!」
唉,果真是個固執的女人,看來今後要她乖乖聽話,得用點計才成。
「你……你走錯方向了。」瞧她漸行漸遠,季罡再一次揚聲喊道。
曉蓮先是頓了下,而後想想又繼續走,「我才不信呢。」
「往那裡可是到深山裡,小心遇到大野狼、獅子、老虎啊……」季罡又提醒她一次。
「啊!」她嚇了一跳,還來不及細想,就回身往季罡的方向奔來。她撲進他懷裡,緊張不已,「快,我們快走吧,有老虎獅子呀。」
「哦,有獅子老虎!」他肆笑了聲。
「對,快走——」她抓住他的手,急急往前走。
「不對。」他用力拉住她。
「怎麼了?」她懵懂地問。
「你又走錯路了。」
「這裡明明只有兩條路,那條是往山裡去,這條不就是下山嗎?」她振振有詞地解釋著。
「哈……」他笑不可遏。
「你笑什麼?」曉蓮憨傻地看著他。
「我笑……我的話你還真信啊?」季罡的笑眼直睨著她那張爆紅的小臉。
「季——罡——」她掄起拳頭還沒捶下,他已將她扛起。
「人家說打是情罵是愛,隨你打吧!」說完,他又施展輕功躍上半空中,而曉蓮高舉的小手怎麼也落不下。
不捶他她滿心不快,可捶了又會稱了他的心。
那到底捶是不捶?
不管了,她本來就愛他嘛,就捶他讓他得意一下,而她又能洩恨,豈不是兩全其美?
於是,她的小拳頭如蜻蜓點水般落在他肩頭,帶給他一種癢酥酥的感覺。
季罡撇撇嘴,猛一回身便將她攬在懷中,吻著她嫣紅菱唇,情深意濃地含吮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