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蘭昏昏沉沉地上完兩節選修課,正要回家,卻被她的好同學茱蒂給攔下,「今天蘇珊家裡開舞會,聽說挺熱鬧的,你去不去?」
茱蒂是一個褐髮的可愛女孩,兩頰長了些許淺色的雀斑,顯得十分俏麗。
「我不想去,對不起。」依往例史蘭大多會參加這種社交活動,畢竟人在異鄉,朋友是很重要的。更何況,茱蒂就是介紹現在住處給她的同學,她倆的交情一向不錯,她從不會拒絕茱蒂的邀約。
可是,今天……今天史蘭的情緒有點不對勁,她覺得心情有點苦澀、有點灰暗,只想早些回家睡覺靜一靜。
「你不舒服嗎?」茱蒂發覺她的臉色有異。
「我沒有不舒服,只是有些精神不濟,想早點回去休息。」史蘭簡單的說。
她並不想將她和展漠倫的事告訴任何人。
「好吧!如果你覺得哪裡不舒服,一定得去找醫生看喔。」她關心道。
「我會的,茱蒂,謝謝你。」和她寒暄幾句後,史蘭便離開教室,走出校園。
午後輕風徐徐,清涼拂面的感覺真好。
她暫時拋下惱人的思維,漫步在充滿陽光、微風、花香的椰林大道上。
然而,這裡快意的感覺維持不了多久,展漠倫的影子又烙上她的心頭。她在心中暗自擔心,不知他有沒有再酗酒?不知他有沒有乖乖的去醫院復健?更不知他還會不會對著林管家亂發脾氣?鬧著彆扭不吃飯、不吃藥……
她甩甩頭,氣自己的沒用,她怎能忘了那天她所受到的污辱呢?她又是懷著一顆多麼羞慚的心走出那間豪華別墅的!
而今,她竟還會擔憂他,心繫於他,她……簡直是自找苦吃!
深吸了兒口氣,她不停的告訴自己:忘了他、忘了他,忘了那個自負、固執又任性的男人。
「史蘭小姐—」史蘭好不容易加強的信念,突然被這句呼喚聲給莫名的擊倒了。
她回頭一看,詫異地看著來人,「林管家,你怎麼會來這裡?」
她的腦子裡瞬間不斷地在構思起許多可怕的內容:是不是展漠倫又鬧事了?還是他又不肯吃藥,使性子把藥砸了一地……
「是這樣的,有件事……我想要麻煩你。」林管家困窘地說。
「什麼事?」
「我們……少爺又不肯吃飯吃藥,脾氣更是壞得嚇人,我和張嫂簡直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林管家說得有氣無力,似乎拿他的主子一點法子也沒有,只能用一雙懇求的眼睛直瞟著史蘭。
「可是,你來找我也沒什麼用啊!在他心裡,我……我只不過是個陌生人,甚至還是個千方百計耍陰謀的女人,我的話他哪會聽呀!」史蘭黯下眼神,語氣中隱含著無奈。
不可否認的,她也想見他,想知道他的近況,可是像她這樣多餘的女人,還有什麼說話的餘地?
「是我們少爺說的,他硬要我們把你找回去,希望你能擔任看護的工作。」林管家知道這樣的要求對史蘭來說是過分了點,但展漠倫的死硬脾氣實在令他招架不住。
就拿剛剛來說吧!他已經在家中砸了好幾個杯子、丟掉好幾包藥,就連輪椅也被他摔得支離破碎,再這麼下去,林管家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要我當看護?可是我什麼都不會啊!雖然唸書時學過護理,不過那些全是理論,我根本不懂,也沒有實際的經驗,我對他一點幫助也沒有啊!」
她緊張地辯駁,雖然她很希望能常常看見他、瞭解他的病情,但只要一思及得和他長期生活在一塊兒,她又覺得莫名膽戰。
「這些工作都不用麻煩你做,張嫂和我都會打理好的,你不必擔心,甚至司機小李都能幫得上忙,反正我們這幾個人已做得得心應手了。我只是希望你能過去安慰安慰我們少爺,最好能勸他定期去醫院作復健,別再耍脾氣了。」
林管家擔心史蘭會拒絕,立即好言相勸道。
「可是……你給我一點時間考慮好嗎?」史蘭猶豫不決。
其實,她現在念的不過是選修課程,上不上課都無所謂,搬來環境優雅的密西西比河畔主要也是為了散心,但自從再次遇上他之後,她那顆浮沉的心似乎就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妄下決定,她得好好的想一想,不能做出錯誤的決定。
「也好,這是我的電話,史蘭小姐如果有了決定,千萬要打電話告訴我,最好在是明天以前。」他將手中的名片遞給史蘭。
「為什麼?」
「因為明天就是我們少爺去醫院做復健的日子,他已經賴掉兩三個月沒去了,再這麼拖下去,我真怕他那只受過傷的左腳會萎縮。」林管家歎了一口氣,那份忠心的確讓史蘭感動。
「對了,林管家,你們少爺他……他是怎麼失明的?還有他的腿傷……」史蘭終於問出纏繞她心頭許久的疑問。
林管家猶豫了一會兒才道:「我們少爺是被人陷害的,他是被權勢和名利給害的……」
「是有人看不過去他的飛黃騰達?」聰明的史蘭一針見血的道。
林管家憂鬱地皺起眉,點了點頭。
史蘭見他無意再多說,遂就此打住,強顏歡笑的道:「好,最遲我明天下午一定給你電話。」
林管家對她頷首微笑,而轉身離開。
偏西的陽光將他的背影拉得好長,史蘭已明顯感受到他的無奈與憂心,而她呢?,
她不是也一樣為展漠倫傷神且失了心魂?
她該答應嗎?唉!她的頭好疼啊……
☆☆
史蘭整整考慮了一天一夜,最後終於拗不過潛意識裡想關心他、瞭解他、看見他的自私心態,她答應了林管家的要求。
今天也是她再度踏進這幢庭院的日子。
史蘭才剛到達,林管家立刻展開開心的笑容說道:「史蘭小姐,我真的很高興你答應我的要求,我想這一定是我們少爺前世積的德,今生才能夠認識你。」
「哪裡的話,我也不過是想盡一己的棉薄之力,如果能夠幫忙他那就更好了。」她甜甜地一笑,心口卻因為即將見到他而忐忑不安,整個人的情緒沉浸在在一種既興奮又緊張的思緒中。
「你來的正好,我們少爺也該去醫院做復健了,只可借我們怎麼說也說不動他,那就麻煩你了。」林管家示意一笑。
「好,我這就去勸他,就不知道他會不會聽我的?」她有絲膽怯,害怕心碎的劇痛又佔滿她的感官。
「不會的,既然是我們少爺堅持要你過來的,那就表示他很看重你,你的話他肯定會聽的。」他笑咧了嘴,又道:「早餐吃過了嗎?張嫂正在廚房忙著,我請她也為你做一份。」
「那謝謝你了。」聽他這麼講,史蘭還真覺得有點餓了。
沿著數天前才踩過的路徑,她又來到了那間小屋,才敲了敲門便聽見裡頭的回音,「進來。」
史蘭咬了咬下唇,給自己打打氣後,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可一進門,即目所見竟然是他坐在輪椅上背對門口的孤寂背影。
她的心陡然一慟,明顯的感受到他身上隱約散發出的一股優郁感。
「那天你怎麼不打一聲呼就跑掉了?」展漠倫沉冷地說。
還記得那天他倆纏綿許久,最後她窩在他懷裡,兩個人相擁而眠,沒想到當他再度清醒時,卻已不見伊人蹤影。
「我……你想,在那種情況下,我還有臉叫醒你,告訴你我要回去了,好讓你留下我嗎?」史蘭沒想到他一開口就問那麼敏感的問題,因而口氣也不善地衝口而出。
「你如果依戀我的身體,這也沒什麼不可以的。」一抹趣味突然在他的眉宇間漾開。
展漠倫霍然轉過輪椅,面對著她,「既然今天你來了,就表示你答應要照顧我,這也意謂著我們將要長期相處。如果你不反對,以後我叫你蘭蘭可以嗎?」
史蘭一愣,她的胃像翻了個觔斗,難過地揪在一塊兒,腦子更是一片空白,連心……也亂了。
難道他知道她是誰了?可是……不可能,絕不可能!
他倆也僅有過一夜情,何況又分開了那麼久,他沒有理由還記得她啊!
史蘭就在這忐忑不安中嚇傻了眼,久久答不出話來。
「怎麼?舌頭被貓給叼走了嗎?怎麼連話都不會說了?」展漠倫露出一抹惡作劇的笑容。
雖然他看不見,但已能將她此刻那張膽寒心顫、莫名驚恐的表情半點不差地在腦海中塑出來。
「呃……隨便你,你愛怎麼喊就怎麼喊吧!」她隨即顧左右而言他,「請問少爺,現在可不可以出發上醫院了?」
「我要你喊我漠倫。」他突然說道。
「這怎麼可以……吃人的嘴軟,我不能這麼沒大沒小。」何況這麼稱呼他,怪暖昧的。
「在我們有過那種關係後,你還跟我生疏什麼?」他邪惡地仰頭一笑。
「你怎麼可以—」
「有什麼不可以?如果你不聽我的話,我就把我倆的關係告訴我老爸,以他的個性,一定會要我負起責任娶你,你願意嫁給一個瞎子嗎?」他惡意的強迫她就範。
史蘭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大喊:「算你厲害!漠倫、漠倫、漠倫……這下你滿意了吧?」
「差強人意,如果再嬌嗲一點兒就更好了。」他朗聲大笑。
史蘭閃了神,她居然能看見他這麼燦爛的笑容?這是那天他一直吝於表現的啊!奇怪了,難道他今天吃錯藥了嗎?
搖搖頭,她排除一大堆的胡思亂想,推著輪椅走出小屋。
展漠倫抿在唇角的笑意卻未歇,自從知道她是何方神聖後,他突然覺得他的未來充滿了曙光,不再黯淡了。
不過……他一心想弄清楚,兩年前她為何騙了他,與他發生一夜情後,突然消失無蹤?憑他的第六感,他肯定她絕不是一個出賣靈肉的女孩。
坐進車內,司機小李立刻開車前往紐奧良醫療中心。
經過醫生的診治,史蘭又將他推往復健室進行復健,令她欣慰的是,今天每一個過程他都非常配合,令她幾乎不敢相信他和幾天前那個無情、刻薄、冷傲、心懷怨恨的人是同一個人。
「瞧你滿身大汗的,休息一會兒吧!」史蘭不停的為他拭著汗,心中不禁佩服他那不屈不撓的毅力。
從他額上不停地浮出的青筋,與臉部抽搐的肌肉,她可以想像在這復健台上走路有多疼,那個傷害他的人怎能忍心加害這個無論是事業、體能、外貌都處於日正當中的男人?那兇手應該會不得好死!
「我現在能夠理解剛遇見你那時,你為什麼會那麼憤世嫉俗了!」史蘭的一句話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煞住了動作,瞇起暗沉的瞳眸,凝向遠方某一處定點。「你知道我的過去?」
史蘭歎了一口氣,才道:「你會怪我嗎?是我逼林管家告訴我的。你可以怪我,但請千萬不要遷怒他……」
展漠倫冷冷一笑,又開始做雙腿步行的動作,咬著牙說:「我雖然雙目失明,但也不會瞎得隨便給人亂扣罪名,況且,我也無意繼續隱瞞你,處於權貴家庭中就是有這項缺點—危機。」
「所以,你更應該要好起來,鬥垮他們。」史蘭殷殷切切的道。
「奇怪,你說的話怎麼都和林管家一模一樣,才沒多久你就已經被他給同化了嗎?」他扯開唇角,難得笑得那麼輕鬆。
她被他的笑容迷惑住,定在原地,雙目緊鎖在他那如刀刻的俊臉上,心中暗忖,如果他能行動,如果他的眼睛能夠復明,此刻的他絕對不會站在她眼前,而是讓許多人景仰的黃金單身貴族。
上蒼真是跟他開了一個超級大玩笑啊!
「你的眼睛真的沒救了嗎?我總覺得它應該會好的。」史蘭一時衝動又脫口而出,記得上回她也問過同樣的話,卻被他譏諷奚落得狗血淋頭。
這回她不知是哪來的膽子,竟然又敢在老虎嘴上拔毛。
「應該還有希望,當初那場爆炸把我的眼角膜毀損得非常嚴重,現在我能做的就是等待一個符合自己的眼角膜。」
又是一個意外!他竟能跟她侃侃而談自己的眼睛?
她的瞳眸猛地一亮,「這麼說還有救囉,我就知道你一定還能重見光明的,讓我們一起努力好不好?」
史蘭忘情地抓住他的手,這一觸碰,令他心神微漾,把持不住地吻住了她!
所幸這間復健室是采密閉式的,除了他倆並無外人在場,因此史蘭便大方地接受了他的吻,也以深情眷戀的姿態回應他……
展漠倫情不自禁地伸手解著她胸前的紐扣一顆、兩顆,來到了第三顆時,史蘭猛然抓住了他逾矩的手,「不可以在這裡,這裡是復健室,而且是大白天—」
這裡雖無外人,但那扇落地大窗映照進亮灼灼的陽光,怎麼樣都浪漫不到能讓她忘了今夕是何夕的地步啊!
他撤回了手,有些難為情的道:「很抱歉,在我眼裡,無時無刻都是夜晚,所以—」
史蘭立刻打斷他的話,「別說了,是我不好……對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她一時間竟無法適應彬彬有禮、成熟穩重的展漠倫。
現在的他仿若又回到兩年半前那個睿智冷靜、風趣善談的他。
史蘭發現自己深陷的心又更迷失了……
「也好,陪我那麼久,你也累了。」他勉強自己收斂起浮蕩的心緒,一笑回應。
☆☆
在史蘭的細心照顧,及展漠倫自身的努力和堅毅的決心支撐下,才不過數天光景,他已經可以丟開輪椅、枴杖,靠著自己的雙腿慢慢步行。雖然仍有些艱澀,動作也不是非常順暢,但對展漠倫和史蘭而言,已是最大的激勵了。
「相信不用多久,你一定就可以像平常人那樣走路,完全復元了。」由史蘭微揚的語調中,可聽出她比他還興奮呢!
「我真該謝謝你了,要不是這陣子有你在身邊陪我,我一定無法進步神速。」
他颯爽朗笑,彷彿已找回以往的意氣風發。
他身材魁梧、體格挺拔,由於常年愛上健身房運動,因此肌肉糾結硬實。雖然,這兩年多來他因受傷而減少了部分的運動量,但身上仍是無半點贅肉。
此刻,戴著墨鏡的他給人一種神秘、森冷的錯覺,讓人完全無法想像他是一個失明者。
「你不用把功勞都記在我頭上,這完全是你自己努力不懈的結果,瞧你又為了練走而滿身大汗了。」
她體貼地從冰桶裡撈出一條冰毛巾,輕輕為他拭去額、頸上的汗水,沁涼的毛巾可幫他消暑解熱。
「好了,別忙了,來吃點東西。」展漠倫拉著她的手,依熟悉的路徑帶領她到大杯樹下舊已鋪好的野餐巾上,享用張嫂為他們待別制做的三明治、椰果凍、沙拉醬。
「你好厲害喔!兜圈子兜了半天,還能知道方向。」她欽佩的道。
他扯並嘴甭,「這地方是這兩年多來唯一的生活圈子,早就摸透了。」
「我聽說了一個好消息,醫院已找到適合你的眼角膜,就等著你去醫院復檢,以便排定手術日期,明天我陪你去好不好?」
史蘭興致勃勃的模樣立刻被展漠倫的一聲怒斥給逼退了,「不去!我說什麼也不去動手術。」
「為什麼不去?能看見不是很好嗎?到時候你又可以站在商界的戰場上叱吒風雲了。」她一臉不解地問,更為他這突如其來的怒意感到莫名不已。
「反正我不去就是不去,你不要再逼我,要不然你就給我滾!」他突然煞住了口,等發覺自己說錯話時,為時已晚。
坦白說,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了?以前他天天祈禱自己能重見光明,天天幻想著能重回商業舞台卜,為何此刻他反而對「復明」二字產生一種驚悚與害怕呢?
他是害怕若自己能看見後,就再也沒有理由挽留她,而如果她離開了,那麼,他的人生就當真沒有任何意義了……
「你要我滾,滾就滾……我最討厭你這種反覆無常的個性了,我討厭你——討厭你——」史蘭委屈極了,她哽住聲,丟下手中的沙拉盤,打算離開。
展漠倫的速度更快,他矯健地撲向她,索性用整個人的重量壓住她,不讓她離開。「蘭蘭,我錯了……原諒我好嗎?就當我剛剛說的話全是在放屁——」
他心慌意亂,已不知如何解釋自己那火爆的脾氣是從何而來,他只知道他不能沒有她,他絕不能讓她走!
「你好壞……你為什麼要那麼壞……」史蘭再也憋不住,窩在他懷裡號啕大哭!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有多擔心他、多關心他、有多愛……愛他嗎?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我該死,我該打,你打我、罵我吧!」他鎖在墨鏡後的雙眼無焦距地凝視著她。
現在他才知道視力有多重要,至少他能知道她現在的心情如何,狀況好嗎?而不用像此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只能瞎子摸象,胡亂猜測。
「蘭蘭,我不許你哭了——」展漠倫倏地銜住她的小嘴,將她的嗚咽哭泣聲一併吞入腹中,舌尖嫻熟大膽地鑽進她口中恣意妄為,曠野地挑逗她,每一個喘息都夾帶著撩人的火焰……
「你怎麼……」
他霍然咬住她的舌,遏止她的抗議聲,「噓——讓我愛你——」
他只想借由掠奪她的手段中告訴自己,她是他的。
史蘭想推拒、想掙扎,但他的攻勢是如此剽悍,手段是如此富有技巧,即使她心裡警鈴大作,卻使不出半點力氣。
史蘭睜開眼,突然被天上的烈陽給刺傷了眼,這才猛然驚醒自己身在何處。
「不!不可以……不能在這裡。」
史蘭奮力的想推開他,但已被慾火焚身的展漠倫根本不為所動,一心只想嘗遍她全身的馨香。
「這裡不會有人過來的,你別鬧了—」
他突然解開自己的褲子,硬是褪去她的底褲,強迫分開她的雙腿。
他正要一騁雄風時,突聞遠方傳來張嫂的聲音,「史蘭小姐、少爺,你們在哪兒?我給你們送新鮮的蘋果派來了。」
展漠倫霍地鬆開籍制史蘭的手,以身掩住她,讓她迅速著裝。在張嫂尚未找來之前,她已慌亂地穿好衣物,但神情變得有些驚悚和倉皇。
她緊揪住自己的衣領,試圖撫平胸口那狂亂的心跳聲,展漠倫則順手摸到一塊三明治,當場啃了起來。
「少爺、史蘭小姐,原來你們在這裡,快來嘗嘗我的蘋果派。」不知情的張嫂一點也役有感受到現場的尷尬,還自顧自地推銷著自己的精心傑作。
「張嫂,東西擱著就行,我們待會兒再用。」展漠倫扯出一抹笑,絲毫看不出他正極力壓抑著小腹那一團團燎燒的火球。
「好,那我就把東西放下,你們可得趁熱吃了。」
關照了幾句後,她才轉身離開。
無意摻進一腳的電燈泡離開了,徒留下兩人相對無語的緊繃氣圍,最後還是由展漠倫率先說道:「是我太激動了,今天我老是做錯事,你可以原諒我嗎?」
史蘭看了看他,臉頰彤暈灩灩,囁嚅道:「你等我一下,我這就去叫小李備車,待會兒送你去醫院復檢眼睛。」
未待他開口,她已羞澀地急奔而去。
展漠倫耳聽她遠離的腳步聲,久久,嘴角才劃開一抹苦笑。他確定,這輩子,無論如何是不會再放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