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裡歌舞昇平,放蕩不羈的赫爾龍焱雖然在臨水樓的廳堂上看著表演,可心裡想的卻全是尚葉淌著淚珠的模樣。
自從尚葉搬到草屋後,他的心裡一直充斥著矛盾的情緒,夢裡聽到的全是尚葉淒楚的哭聲。
從杜雲娘的口中,他得知尚葉發瘋的消息,但是他不相信一向堅強的尚葉會因為被他所傷而振作不起來,可是為什麼他的心仍舊如此不安。
「將軍,您怎麼了?」杜雲娘將雄偉的胸脯貼向赫爾龍焱,飢渴的慾望溢於言表。
「沒事,只是看這些歌舞看得有些膩了。」
赫爾龍焱為了甩開有關尚葉的一切,雙手不安分的在杜雲娘身上游移。
杜雲娘大膽的解開赫爾龍焱的褲頭,在眾目睽睽之下,無恥的坐上赫爾龍焱的雙腿,讓赫爾龍焱下半身的昂揚滿足她的渴望,朱紅嘴唇更是迸出誇張的呻吟聲:「呀……將軍……嗯……」
一踏入臨水樓,永胤與琴心對杜雲娘的厭惡感更深。
永胤不滿的望著身體交纏在一起的狗男女,不屑的直想吐口水。赫爾龍焱當然看到了他們兩人,但仍沒有停止動作,似乎很享受杜雲娘的服侍。
「端親王世子大駕光臨,令我這小小的將軍府蓬蓽生輝呀!」一想到永胤與尚葉的「姦情,赫爾龍焱衝刺得更加迅速。
「客套話就免了,我這次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尚葉一定是看到這對狗男女在一起歡快的情景,才會傷心過度,變成活死人的模樣。
「哦!有何指教呢?」
「六格格失去了蹤影,我想你或許知道她上哪兒去了。」
「我怎麼會知道她上哪兒去,也許是到端親王府找你呢!呵呵呵!」赫爾龍焱不知在杜雲娘耳邊說些什麼,讓杜雲娘笑聲連連。
琴心怒火中燒,她衝上前賞了赫爾龍焱與杜雲娘各一巴掌,她不在乎赫爾龍焱一氣之下去扭斷她的脖子,或是給她安上一個僭越的罪名,她的心裡只想替尚葉討回公道。
「將軍,我原以為你會好好的對待格格,想不到你竟然能說出這麼薄情的話,枉費我們格格對你一往情深,你卻數次傷害她,害她成了半死不活的人。現在的格格就如同沒有靈魂的空殼,抱著軀體苟延殘喘的過日子。變成這樣的她,很容易因為一點外力的刺激而走上不歸路,如今面對她的失蹤,你卻還有心情與侍妾調笑,如果格格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皇上不會饒了你的,到時候整個將軍府的人都要為格格賠命。」
「琴心,別跟他說太多廢話,既然將軍不管六格格的生死,我馬上派出端親王府的侍衛在這兒附近搜尋,一定找得到六格格的下落。」
「是尚葉要你們這麼說的吧?她的目的就是要我去看她,我不會上當的。」赫爾龍焱根本不相信尚葉會發瘋,甚至是失蹤。
「如果再加上我的證明呢?」海嵐馨走入臨水樓。
「額娘,您怎麼來了?」赫爾龍焱拉起褲頭後,推開杜雲娘。
「鈑兒,你實在是太不像話,尚葉這麼真心的對待你,你卻視她如敝屣,把她逼到絕境真是你的本意嗎?還是這全是杜雲娘使的壞?」海嵐馨不高興的瞪著杜雲娘。
而杜雲娘則是完全無視海嵐馨的怒氣,因為她相信,只要赫爾龍焱留著她的一天,誰也沒有權利趕她走,即使是海嵐馨也一樣。
「額娘,您說的絕境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難道尚葉真的瘋了?
「尚葉那娃兒常故作堅強,其實非常敏感脆弱,你這麼狠心的傷了她的心,讓她變成生不如死的淒慘德行,你的良心被狗啃了嗎?」海嵐馨傷心的指著赫爾龍焱,不解她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怎麼會變成狼心狗肺的男人。
那麼,永胤方才說尚葉失蹤的消息,全部是真的羅?他氣急敗壞的奔出臨水樓。要侍衛們搜尋尚葉的下落。
當將軍府上下正要開始尋找尚葉時,皇城裡的禁軍已包圍了將軍府。
一身華麗衣著的乾隆怒氣沖沖的出現在將軍府門口。
眾人一見到皇帝駕臨,紛紛跪在地上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赫爾龍焱。朕將愛女許配於你,你非但沒有善待她,將她逼瘋了不說,還把她丟在簡陋的草屋中生活,你眼裡究竟有沒有朕的存在?」乾隆怒氣攻心,只要一想到書兒與冰玉說的那些話,他再也按捺不住脾氣,凶狠的瞪著跪在眼前的赫爾龍焱。
「皇上救命呀!」琴心連滾帶爬的來到乾隆面前。
「你不是尚葉的侍女琴心嗎?快起來答話。」
「方纔奴婢前往膳房替格格張羅午膳,豈知回草屋時,格格就不見了。」
「怎麼會不見?來人呀!留一隊人馬在將軍府,其他的人到附近搜尋,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錯過。」乾隆威嚴的命令著門外的侍衛。
禁軍隊長連忙下達乾隆的旨令,將軍隊分成四小隊,往四路搜尋尚葉的行蹤。
「啟稟皇上,端親王府願意增派人手協助。」永胤站出來,拱手道。
「永胤,這些日子多虧你照顧尚葉,真是辛苦你了。」乾隆拍拍他的肩膀道。
「這是臣應盡的職責。」
「將軍府的人都到齊了嗎?」乾隆冷聲這。
「啟稟皇上,全部到齊了。」海嵐馨依舊跪在地上。
「好!朕問你們,方才都沒人見到六格格嗎?或是有什麼可疑的人出現在草屋附近?如果讓朕知道有人知情不報,朕要整個將軍府的人株連九族。」
以尚葉對外在事物無所知覺的態度來看,不可能在如此寒冷的時候還跑出草屋,據書兒剛才在御書房的說辭,她總是呆坐在床上如果沒人扶著她,她是不願起身的。
照這麼看來,肯定是有人帶走了尚葉,那個人帶走尚葉的目的究竟為何?
「啟……啟稟皇……皇上。」馬房的小廝一一李寬,顫聲說道……
「你毋需害怕朕,只要你說出來,不只你的族人平安,就這將軍府的人也會因為你而被赦免。」
「小……小的當時在馬房打掃,琴心姑娘還沒回到草屋時,小的看……看到二夫人往草屋的方向走去。」李寬說完不敢看向杜雲娘。「你冤枉我!皇上,這個小廝分明是想陷害我,請皇上明察秋毫。」杜雲娘隨即開口否認。
「他與你無冤無仇,何來冤枉之說?杜雲娘。這種惡毒的事你也幹得出來,你還是人嗎?」赫爾龍焱厲聲質問她,想不到她竟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來。
「呵呵呵!」看見赫爾龍焱如此緊張氣憤的神情,杜雲娘狂笑,她處心積慮想與赫爾龍焱雙宿雙飛,一心以為赫爾龍焱深愛著她,想不到這一切全是假象,她只是赫爾龍焱拿來氣尚葉的工具。她大笑完又道:「我有沒有聽錯?你竟然說我殘忍,比起你傷害格格的手段,我又算哪根蔥呢!這『殘忍』二字用來形容你是再適合不過了!」
赫爾尤焱聽到杜雲娘說的話,臉色黯了下來,他徹底傷害一直相信他的尚葉,他的確沒有資格說杜雲娘的不是,如果他不是被嫉妒沖昏頭,一心直想報復尚葉,也不會有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這一切全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他怨不得別人! .
「杜雲娘,你到底把格格藏到哪兒去?再不從實招來,朕會要了你的命!」乾隆不客氣的怒視著她。
杜雲娘被乾隆威嚴的模樣給嚇到,囁嚅道:「皇上饒命呀!我……我說,我把格格帶到院子賞梅,要格格的手攀上幾被斷裂的梅枝,然後格格就跟著梅枝一起掉進古井了。」
「來人呀!留一個人看著杜雲娘,其他人跟朕到草屋去。」
「皇上,這一切全部是微臣的錯,皇上如果要罰微臣,微臣也沒有半句怨言,但懇請皇上讓微臣同行,因為微臣關心格格的心意絕不會比皇上少。」赫爾龍焱說得句句真誠、字字嫌人熱淚。
乾隆遂道:「好吧!你就跟朕一起去。」看來赫爾龍焱是愛著尚葉的。「謝皇上。」
赫爾龍焱欣喜的跟在禁軍後頭,這些表情杜雲娘皆看在眼裡,她終於徹徹底底死心與絕望,原來赫爾龍焱自始至終愛的都是尚葉,而不是她呀!那她這幾天做的這些事,又有何意義呢?反正她遲早都得接受審判,倒不如……她突地抽出身旁侍衛的長劍,漾著淒美的笑容劃過脖子。
一切快速得令人來不及阻止,侍衛只能高聲驚呼:「杜姑娘自盡了。」
「將……將軍。」杜雲娘守著最後一絲氣息呼喊著。
赫爾龍焱奔到了她的身側,「雲娘,你這是何苦呀?」
「跟在一個不愛我的人身邊,那才是真正的痛苦。」杜雲娘說完就斷氣。
「對不起,對不起!」赫爾龍焱想不到他的一個舉動傷害了兩個女人的心,一個為了他而發瘋,而一個則是為了他送命,他真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人,他真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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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赫爾龍焱攀著繩子下到並底時,看到的是觸目驚心的畫面。
銳利的梅枝畫破尚葉的單薄衣裳,血緩緩地從肌膚滲透出來,並滴到地上結成塊。
井壁上的血痕來自於尚葉額頭上的傷口。
此時的尚葉渾身冰冷,早己沒了知覺。
看到消瘦到不成人形的尚葉,赫爾龍焱難過的抱著她痛哭失聲。
報復過後,得不到預期的快感,原來他嫉妒的怒火、這幾日焦躁不安、突生的不快,全是因為害怕失去她。
抱著垂死的尚葉,他的心痛得揪在一塊兒,是他把尚葉逼到這種地步,讓她寧願封閉自己的心,也不願面對他,想到這,赫爾龍焱就更自責。
原以為對她的憐惜是出自於同情、原以為報復過後,就不會有這些莫名的牽絆,他錯了!完全錯了!他早在不知不覺中愛上尚葉,愛上這個小他十來歲的格格,要不然,他不會因為尚葉與別人擁抱而嫉妒、不會因為黑夜中有人覬覦她,而堅持送她回竹屋,如果他早點明白這些的話,尚葉也不至於受這些苦。
「尚葉,你一定要醒過來,讓我彌補自己曾犯下的錯。」赫爾龍焱將尚葉摟在懷裡,想以自己的體溫喚回她失去的知覺。
而在井外來回踱步的乾隆則是心急的等著赫爾龍焱上來。
當禁軍們拼了命的拉著繩索時,他終於看到他可憐的女兒一身破碎的單薄衣裳、渾身是傷的偎在赫爾龍焱的懷裡。
「張御醫,快過來看看格格!」乾隆自責極了,要不是他將尚葉指給赫爾龍焱,尚葉也不會受這些苦,他這一生已經夠坎坷了,怎麼再禁得起這些折磨呀!
「啟稟皇上,格格嚴重凍傷,必須盡快處理這些傷口。」張御醫檢視完尚葉的傷口後道。
「赫爾龍焱,朕要帶尚葉回紫禁城。」
「啟稟皇上,格格挨不過這些路程的。」張御醫又開口道。
「皇上,還是先將格格帶回將軍府再說吧!」赫爾龍焱小心翼翼的抱著尚葉,萬分伶惜的態度,讓乾隆又再度相信他,認為尚葉與他還是有希望的。「好吧!就回將軍府。」
***
推開臨水樓的大門,赫爾龍焱將昏迷不醒的尚葉放到床上,讓張御醫為她詳細的檢查傷口。
冰玉、琴心、書兒隨侍在床畔,焦急的乾隆與赫爾龍焱在臨水樓的廳堂裡來回踱步。
此時張御醫走了出來。「啟稟皇上、將軍,格格的情況極不樂觀,如果格格能捱得過今晚,存活的機率可能較高。」
「你是說她很有可能明天就離開這世上?不可能的!這種事不會發生在她身上的。」赫爾龍焱抽搐著,拼了命的搖頭,看著床上氣息微弱的尚葉。
「赫爾龍焱!如果尚葉死的話,我要你們將軍府的人陪葬!」乾隆怒極了,不解自己疼愛至極的女兒怎麼會變成這種毫無生氣的模樣。
「都是我的錯。」赫爾龍焱看著尚葉慘白的臉色,眼底全是痛苦和愧疚。他要守著她,不能讓牛頭馬面有機會帶走她,緊握住尚葉的手,他低聲道:「你一定要醒過來,不要讓我抱憾終生。」
***
尚葉昏迷不醒,乾隆的心情也不比赫爾龍焱好過,他除了每日固定上朝外,其餘的時間都耗在將軍府,就連奏本也都搬到將軍府批閱。
五格格--和月也是三天兩頭就拉著玉鳳世子來將軍府探望尚葉。
而赫爾龍焱更是寸步不離的守在尚葉床邊,不吃不喝,一心等待尚葉醒過來。
可整整過了三天,尚葉依舊持續昏睡著。
「將軍,您多少吃點東西吧!我們會照顧格格的。」書兒原本對赫爾龍焱很不滿,現在看他為了尚葉如此盡心盡力,對他的成見早就煙消雲散。
「不!我不能讓勾魂使者有機會帶走尚葉的魂魄。」赫爾龍焱拒絕書兒遞過來的食物,手掌緊握著尚葉的手腕,緩緩的度氣給她。
「書兒,你別理他,他活該!」和月不滿的瞪著赫爾龍焱,想到尚葉現在面如死灰的模樣,就是赫爾龍焱的傑作,說什麼也不饒過他。
早知道她就不該讓尚葉代替她嫁給赫爾龍焱這沒良心的壞蛋,想到尚葉這陣子受的苦,和月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跟在和月身後進門的王鳳世子驚訝的說道:「天呀!你在度氣給她,你再不收手,連你也會有生命的危險。」
赫爾龍焱維持這種姿勢已經三天了。
「什麼!」連剛進門的乾隆也驚訝得合不攏嘴。
這赫爾龍焱是不要命了嗎?再這樣下去,尚葉還沒醒來,他就先去見閻王了。
「不!除非她醒來,不然我絕不鬆手!」
「好一個赫爾龍焱,尚葉沒有錯看你!」由這幾天赫爾龍焱的表現看來,他是在乎尚葉的,乾隆一顆緊張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哼!誰知道他是不是假情假意在作戲。」和月雖然也有些感動,但她還是不相信赫爾龍焱會真心誠意的對待尚葉。
「五格格,我對尚葉的心意日月可明鑒。」因多日未喝水,赫爾龍系的聲音沙啞。
靠著過人意志力支撐的他,意識仍很清楚。
「最好是這樣!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免得人家說我不通情理,以後若再有類似的情形發生,我會把尚葉帶回臨親王府,你也想來看她。」要不是玉鳳世子一直拉著她,她早就甩赫爾龍焱兩巴掌。
「嗯……」尚葉細微的呻吟聲,讓等待多日的赫爾龍焱欣喜若狂。
他看著尚葉的眼皮在跳動著,接著緩緩地、緩緩地張了開來。
「上蒼保佑!你終於醒過來了,尚葉!」赫爾龍焱興奮的擁住尚葉的身子,生怕一眨眼,尚葉就會消失在他面前。
眾人也高興的湊向前。
尚葉在赫爾龍焱的幫助下,坐起身子,她以極慢的速度環視著床畔的每一個人,接著身子開始顫抖起來,眼中佈滿恐懼。「尚葉,你怎麼了?別害怕,你已經沒事了。」赫爾龍焱安撫著。
「不!你……我……」尚葉吃力的想把話說清楚。
琴心連忙遞過茶水,讓尚葉喝下。
「尚葉,你慢慢說。」和月握住尚葉的手道。
「你們是誰?」尚葉害怕的抽回手,戒慎的盯著大家。
眾人不由得倒抽一口氣,原本歡喜的氣氛己不存在。
「尚葉,你……你在說笑吧?我是你的姐姐呀!」和月看著尚葉,她真的不願相信尚葉竟然……竟然忘了她!
「姐姐?」尚葉疑惑的望著身穿華服的和月。
這人是她的姐姐?為什麼她一點記憶都沒有?
「尚葉!我是皇阿瑪呀!」乾隆不相信尚葉真把所有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你是皇阿瑪?」尚葉直盯著乾隆的面容,眼裡盛滿迷惑。
看著尚葉不尋常的模樣,赫爾龍焱心驚不己,並企圖喚回她的神智。「尚葉,你看著我,你還記得這塊將軍令牌嗎?」赫爾龍焱將收在懷裡的令牌拿到尚葉手「什麼將軍令牌?我是將軍?」尚葉茫然的瞪著那塊刻有「將軍」字樣的牌子,猜想難道……,難道她是位將軍嗎?
「你連我們的訂情物都忘了嗎?你可以打我、罵我,就是不要用這種方式折磨我!」赫爾龍焱臉色慘白,忘情的摟住尚葉。
「不!放開我!放開我!」尚葉掙扎的想抽身,甚至不惜弄傷自己。
赫爾龍焱回過神,鬆開她。
尚葉乘機縮進床角,拿起一旁的枕頭,想抵禦赫爾龍焱再次侵犯她的攻勢。
她根本就不認識眼前的這些人,也不識得什麼將軍令牌,這裡到底是哪裡?為什麼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看到尚葉如此防備他的態度,赫爾龍焱心寒的咆哮:「你怎麼可以忘了我!忘了我們之間的愛?我是你的夫君--赫爾龍焱呀!」
「胡說,你胡說!我沒有夫君。」如果眼前這名凶巴巴的男人真是她的夫君,他怎麼會對她這麼壞?一定是他在騙她!
「你說過,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這麼深切的愛戀,你怎能說忘就忘?我求求你想起來!」突如其來的恐懼籠罩著赫爾龍焱,他抓住尚葉的雙肩吶喊,就在他想好好珍愛她的時候,她竟然忘了他們之間所發生的一切、忘了愛過他的事,她怎能忘了?怎能?
「你離我遠一點!我沒說過那種話,沒有!」面對眼前這個幾近瘋狂的男子,為什麼她的心是如此疼痛,痛到讓她險些喘不氣來?為什麼?
「赫爾龍焱!你別再逼她,她將你這個負心漢忘掉是再好不過的事。」和月情願尚葉真的忘了赫爾龍焱,這樣她才不會活得那麼痛苦。
「格格!您……您真的什麼都不記得嗎?」冰玉的淚水已經掉下來,她原以為格格醒過來就會沒事的,不懂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聽到冰玉說的話,尚葉皺著眉頭,努力的想記起些什麼,可是越想卻讓她的頭越疼。
「我的頭好痛!」尚葉哀號著。
「來人呀!快去請張御醫來,問他為什麼尚葉會變成這樣。」乾隆對著門外大喊。須臾,張御醫提著藥箱,快步的跑了進來:「叩見皇上。」
「平身!快替六格格瞧瞧,為什麼她記不起任何事了?」
張御醫走向床前,「格格,您別害怕,身體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就說出來。」
看著慈祥的張御醫,尚葉終於放鬆身子,抬起迷濛的淚眼道:「我的頭好疼!」
張御醫診視著尚葉撞傷的額頭後,語重心長地道:「啟稟皇上,格格應該是摔落古井時,撞傷頭,導致失去記憶。」
「啊!那何時才會恢復記憶?」
「這臣無法斷定,以前有人受到刺激,一下子就恢復記憶,也有人終其一生都想不起來。」張御醫說的全是事實。
「終其一生都想不起來?」赫爾龍焱的臉上蒙上一片哀哉。
「也許等格格的身子調養好,記憶才會慢慢恢復也說不定。」張御醫滿懷希望地道。
過了半個月,尚葉的記憶仍舊沒有恢復。從三名待女的口中,她得知自己的身份--當今乾隆皇帝的六女兒,而那個自她醒來.第一眼瞧見的男人--赫爾龍焱,即是她的夫君。
但為什麼她的心中卻這麼排斥與討厭他呢?這是尚葉怎麼也想不透的,所以每次赫爾龍焱來臨水樓看她,她總是借口要歇息,而不願看到他的臉,因為那會讓她的心很痛、很痛。
反倒是端親王世子--永胤,讓她有說不出的親切感,這陣子努不是有永胤陪著她,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什麼都不能做、什麼也想不起來,這些都讓她感到很沮喪。
雖然張御醫說這只是暫時現象,但她的記憶真的會有恢復的一天嗎?可是為什麼她的心底有道聲音在告訴她「不要想起來,不要想起來」。
「格格,外頭天冷,披上狐皮衣裘再去吧!」書兒體貼的替尚葉披上大衣。「這半個月一直待在臨水樓,都快悶死了,今晚市集有煙火可看,你們不去嗎?」尚葉興奮的比手畫腳。
「不了!就格格與世子去吧!」
「尚葉,你今天美得像從天上下凡的仙子哦!」踏入臨水樓,永胤的眼睛登時變得雪亮。
「永胤,你就愛開我的玩笑。」
「這可是我的肺腑之言呀!蒼天為證,如果我永胤有半句虛言,願 意……」
尚葉隨即打斷永胤的話:「變成小狗!哈哈哈!」尚葉說完,一溜煙的跑到小庭院。
永胤當然不會放過她,從後頭快速的追了上去。
「那麼小狗就要來追你啦!」永胤腳一提,沒幾下就追上尚葉。
「不公平!你會武功。」尚葉耍賴的嘟起嘴。
「好啦!你別生氣,我們先去吃個飯,再去看煙火好不好?」永胤體貼的替尚葉拭於額上的汗水為上滿是愛憐的表情,他很感謝上天讓尚葉失去記憶,否則尚葉也不會這麼容易就接受他。
「好呀!那我們要吃什麼?」「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永胤癡迷的看著尚葉的側臉,他努力了半個月,終於看到展露笑顏的尚葉。
也許她沒恢復記憶,但這對她是件好事也說不定。
「呵呵呵!小心我吃垮你哦!」
「我就看你多會吃!」兩人邊走邊聊,一路上還不時進出笑聲。
跟在他們身後的赫爾龍焱將這一幕全收入眼底,陰鬱的臉色恐怖得教人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