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亞艷失蹤了!
董翔集一早進到院長辦公室,這摸那摸,然後坐到椅子上……幾分鐘後,只聽他發出一聲慘號。
聞聲,在外頭準備倒茶的廖如玉手一抖,將滾燙的茶水倒了滿桌。
「哇!」他又叫了一次。
接連兩聲慘號?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顧不得先清干桌上的茶水,廖如玉放下手中的水壺,轉身衝進院長辦公室。
「院長?」
※ ※ ※
「小艷竟然給我來這招!董翔集的臉色一陣慘白。
「到底怎麼回事?」她定下心神想問清楚。
「二話不說,她直接留了封辭呈,就這麼走人了!」他指著桌上那封辭呈。
「嗄?」這回,向來冷靜的廖如玉也傻住了。
聽說痛失親妹的冷靜那天失了風度,當石醫師宣佈這個惡耗時,便將怒氣及悲傷一古腦的全發洩到
她身上,害一個水噹噹的小美人哭倒在閻醫師懷裡……唉!
「她鍘好了,推薦可頂替的醫師後,便拍拍屁股走人。」董翔集磨磨牙,吞吞口水,繼續罵,「以為這樣就什麼事情都沒了?」
「可是,院長,石醫師或許真需要時間冷靜一下……」廖如玉道出真心話。
「這我知道,只是我擔心她一個人在外頭,也不知會跑哪去。」這D4他可是全當親生孩子在疼著哪!
「不會的,我相信石醫師一定會平安回來的。」廖如玉輕聲安慰著他。
※ ※ ※
天,在下著傾盆大雨。
一身的短袖短褲,石亞艷平視著眼前的滾滾河面,茫茫地、怔怔地,雨水不斷自天空飛灑而下,落在湍急的河流中。
雨,似乎越下越大!
「怪了,怎麼河水還沒漲上來?」她很好奇,苦苦的等著,想看看河水氾濫的場面。
一定很精彩刺激!
「小艷?」
打雷了呀?嘖嘖,這雷聲還會吊嗓子哩,上下起伏,挺好玩的。眨眨眼,她立即將耳朵豎得直直的,期待下一次的雷響。
果然,她沒有等太久!
「小艷?」
「咦?」她擰眉四望。
這響雷怎麼那麼耳熟!
「哎呀,你這孩子幹麼站在這裡淋雨?雨下這麼大,你是不會躲呀?嘖,全身都濕了,你在搞什麼鬼?」
「啊?」愣愣的側首,石亞艷瞧見一把黑抹抹的大傘朝她飛來……「哇,大白天也有倩女幽魂出來……喔!嚇我一大跳,原來是乾媽……呵呵。」
她嘀嘀咕咕著,待瞧清楚撐傘的人是閻默卒的媽媽,又兀自笑了起來。
閻媽媽沒聽見她怪異的輕笑,一心一意只想快快將這個傻丫頭納入傘中。
「夭壽,明知道快下雨了,出門也不會順手拿把傘!」她嘴裡叨念著,心裡是滿滿的疼意。
「閻媽媽?」石亞艷笑瞇瞇的等著她急切的接近,「你也來看河水有沒有漲起來呀?」
看河水有沒有漲起來?
「你說這什麼瘋話?下雨天,河水不漲才怪。」閻媽媽怪異的瞪她一跟。
是阿卒說的,小艷剛失戀,被個兔崽子甩了,心情不好,所以他跟她爸媽溝通後,將她押在這鄉下地方窩著,讓她好好調適心情,別讓她成天胡思亂想。可是,都幾天過去了,也沒見小艷有哪兒不對勁呀!
能吃能睡,還能跟他們夫婦倆開玩笑,就和往常跟阿卒回來過暑假時一樣,沒變!若真要說怪異的地方,那就是她偶爾會突然變得很靜,甚至動不動就發呆一會兒,有時還會愣愣的傻笑幾聲……小女生要轉女人,哪個不是這麼神經兮兮的呀?
她看哪,小艷沒啥異樣,想太多的反倒是自家兒子!
※ ※ ※
冷靜沉著臉,跑到萬人迷綜合醫院堵上了閻默卒。
他知道自己那天的舉止很傷石亞艷,聽說,從不掉淚的她在他走了之後,抱著閻默卒哭到昏厥,這個消息傳進他耳朵裡時,他的心著實刺痛不已。
最疼愛且惟一的妹妹就這麼突然的死了,永遠離開他,他的確悲傷至極,可也不該任由憤怒控制住理智,瘋狂的拿小艷當攻擊目標!
事到如今,再多的歉意也無法抹去他曾經犯下的過錯,可是,若他就這麼讓她離開,他就該死了,而死去的小寧,也不會諒解他的作為的!
雙手環胸,閻默卒不發一言的瞪著他,聳肩晃腦,一副吊兒郎當的-樣。
「她人呢?」這是冷靜這些天見到他的惟一問候語。
「你又來了?」
「對。」而且,今天不達目的,他絕不會放閻默卒走,「她在哪裡?」
「我……」
「你再說一句不知道,我就將你扁成豬頭。」雙手握拳,他咬牙威脅,「你信嗎?」
閻默卒當然信!他要冷靜這麼多天也夠了,到此為止吧。
「我不知道小艷她願不願意見你。」他半真半假的猶豫。
平心而論,他自問自己的心跟並不小,也不是存心見他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度日如年,更沒興趣耍把戲、吊他的胃口,若非顧慮到小艷的感受,他會直接先痛扁這喪失心魂的小子一頓飽拳,再有話慢慢說。
「她會願意的。」
「你確信?」
「對!」
「如果,她執意不見你呢?」
心,一緊,但冷靜旋即將這個盤旋在腦海中多日的恐懼拋在腦後,重拾往日的信心十足,「這不是問題。」
「喔?」他的自信與自傲令閻默卒激賞,「那,什麼才是問題?」
「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說,她人在哪裡!」
※ ※ ※
「阿母!」閻默卒笑著踏進位於鄉下的家。
「怎麼這個時候回來呀?又不是假日。」見到兒子,閻媽媽一臉的訝異。
「想你呀,就回來看你嘍。」
「貧嘴。」雖這麼說,但是她嘴角仍不覺勾得高高地,「是看我,還是看小艷哪?」
「當然是看阿母,再順便看看小艷。」馬屁拍了幾記,見母親受用的呵呵朗笑,閻默卒搭著她的肩,隨意問道:「她呢?跑哪兒去了?」
「小艷呀,在房裡睡午覺。」閻媽媽漫不經心的應著,打量的目光落在兒子身後那位帥小子身上。
兒子當然是自家出產的比較帥嘍,可是,這小伙子是真的養眼,帥得連她都忍不住瞧了又瞧。
「阿母,你幹麼這麼看人?」閻默卒發覺她的目不轉睛,偷偷笑了。
「他……是誰呀?」她忍不住問。
夭壽喱,怎麼有人可以帥成這樣?
「你未來的干女婿啦。」閻默卒咧齒輕笑。
什麼?言簡意賅的一句話,卻沒將炸彈的威力減弱多少,閻媽媽嚇了一跳。
「夭壽喔,小艷她……她竟然……嘖嘖,這怎麼可以呀?」她搖起頭,「不成不成!」
兩個帥哥互換一眼。
閻默卒不解的問:「阿母,為何不成?」
「你不知道嗎?」她憂心忡忡的望著兒子,「緣投-歹照顧,他長成這樣,眼是眼,鼻是鼻的,真答應了他,你讓我們家小艷往後天天哭呀?」
「阿母,有誰跟不是眼,鼻子長成耳朵?」
「你少跟我貧嘴一堆,不成就是不成,我不放心。」對,待會兒得撥個電話給石大哥他們,這事得從長計議,可不能輕易就叫這小伙子如了願。
「不放心什麼?」
「嫁了他,小艷的日子怎麼過?」
「怎麼過?不就快快樂樂的照過她悠哉的日子?」
「哪有你想得美。」
雖然小艷不是打她肚皮生出來的,也雖然……唉,也跟她的帥兒子無緣,拐不了她進閻家的門,可好歹,小艷也是去廟裡上過香,換過禮,正式認的乾女兒,一日是女兒,就終身是女兒了,誰敢欺她,她第一個不肯!
「唉,阿母……」」去去去,你別在這裡廢話一堆。」閻媽媽又打量了冷靜一眼,唇角一致,「我看這小伙子就是那個兔崽子,對不對?」
跟看跟阿母是暫時有理說不清,閻默卒也不浪費時間了,側身招呼一旁不耐觀戲的冷靜,「你別理我媽。」接著和他轉身就要走。
唷,帥兒子這說的是什麼鬼話呀?叫這半路冒出來的混小子別理她?有沒有搞錯?擺明了就是胳臂往外彎,兒子存心幫外人,不幫她這個自己人嘛!
閻媽媽立即衝上前想攔住他們,「阿卒呀……」
「她的房間在後頭,你去找她吧。」閻默卒隨手一比,將身子一橫,堵住她的去路,「你不渴啊?」
「不行,你不能進去……」
「來來來,阿母,我們去廚房,我替?;;;;…泡杯人參茶喝,潤潤喉。」
※ ※ ※
一睜開眼……石亞艷翻身仰躺,久久,不願起身,卻在眨眼間,兩行清淚緩緩順頰而下。
自從暫住在閻家,她都趁著一個人在房間時掉眼淚,沒有人會發現,也沒有人可以看見她的悲傷,待她起身出了房門,又是那個冷靜自持的石亞艷。
而今天,有人瞧見了她的淚水。
「你都是這麼偷哭呀?」
眼神僵凝了數秒,她猛地坐起身,冷不防望進眼前熟悉且深幽的黑瞳。
「冷靜……」她抿著唇,卻止不住奔流的淚水,「你、你來了?」像是怕嚇走他,她幾近無聲的
低喃。
「對,我來了,我來接你回去。」他輕輕步上前。
吸吸鼻子,她激動得說不出話,只是輕點了點頭,再點點頭。
她的無言與溫馴令冷靜微愕,「你不驚訝?」
「驚訝?」石亞艷動也不動,任他輕柔的替自己拭去頰上的淚,淚珠依舊在眼眶裡打轉,她卻笑了,「為何你會認為我該驚訝?」
「那你為什麼要躲著我?」
「躲你?」這回,她真的是感到驚詫了,「我有嗎?」
「你沒有嗎?」他反問。
搖搖頭,她一臉的迷惑不解,「我跟卒仔說過了,只要你恢復心情,自然會找我,到時就跟你說我暫時住在他鄉下的家……咦……」
卒仔?!
她疑心才起,只見他陡然沉下臉,無奈且帶著怨恨的惡咒著一個人。
閻默卒!
「卒仔他沒跟你說?」
「沒有。」
「嘎?」不會吧?
「我天天找他,天天問他,最後幾乎逼得我威脅要將他扁得滿地找牙,他才肯招出你的下落。」冷靜將這些日子被閻默卒惡整的過程略述一遍。
「真的?」
「而且他還一臉的勉為其難哩!!」
「是喔。」頰上掛著淚痕,可是,石亞艷卻笑了。
這卒仔還真是夠朋友,鐵定是存心替她出一口怨氣,才會這麼折騰冷靜。
「那天見她哭成淚人兒,閻默卒第一次忍住,沒說話也沒罵她,甚至整個身子動也不動就這麼任她
抱著,足足聽了她半個小時的痛哭失聲,甚至哭得昏厥過去……
他向來是最怕聽到女人哭聲了。
「我不該那麼說你的。」看著她,冷靜心中有著不捨與歉意。
「你是不該。」石亞艷淡然輕歎,「可是,遇到這種無法承受的傷痛,任誰都會失了理智。」
「我……」
「別再說了,都是過去式了。」
「謝謝你當時忍受我的臭脾氣。」
他失了控制,若她也暴跳如雷的反擊,他們之間,恐怕就真的難以收拾了。
「唉,我的脾氣也不見得有多好……」她偷偷望他一眼,「你不嫌我多刺?」
「你不多刺,怎輪得到我來摘你呢?」
無論是說的人或是聽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愣了愣,四目握望,繼而相視一笑。
編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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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