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極快的脫下手術衣換上便服,將頭髮撥了撥,石亞艷隨意往牆上的鏡子瞧瞧自己,就往門外走。
不是想逃,而是不想讓卒仔有機會譏諷她是慢婆娘;才推開門,說要去撇條的傢伙已經悠悠哉哉的斜靠在牆邊,擺明了就是對她心存不信。悶氣猛然衝上喉頭,她搖頭歎息。
怎麼,閻默卒真將她看得那麼扁?真以為她會潛逃、丟盡女人的臉呀?真是欠人修理!
「你有夠慢唉。」偏偏,他還是劈頭就一句嘲弄送來。
怒瞇起眼,她懶得理會他的挑釁。
去!設計她還敢譏諷她?
「別哼了啦,走吧,你們女人家就是動作慢,我快餓趴了。」嘀咕間,閻默卒的笑容依舊不滅,見橫眉豎目的她連丟了幾個白眼過來也不以為忤,甚至還朝她扮了個鬼臉。
「噁心!」
「我冒著餓趴的危險在逗你笑耶。」
「活該!」
「嘖嘖嘖,說這樣啦,一點感激心都沒有。」
「我求你等了嗎?」石亞艷埋怨完,又丟了副不屑的眼神,「怎麼,不設圈套,就沒女人肯陪你吃飯了嗎?」
閻默卒仰頭大笑,「哇咧,我發現你那張漂亮的臉蛋,越來越適合擺出幸災樂禍的尖酸刻薄相。」頓了頓,他狀似神秘的湊近她,「還有呀,沒小辣椒配,我的食慾全無耶。」
現在,又在嘲諷她的燃點低了?「謝你的讚美。」
「不客氣嘍。」瀟灑綻笑,他朝她勾了勾手指頭,掉頭就走,也不怕她不跟上來,「快走啦,還杵著當壁花呀?再不快點吞些食物入肚,你就得背著我進急診室吊點滴了。」
無奈至極,她跟了上去,「我會先踹你幾腳的。」
「可。」
這種太過乾脆的允許聽多了,沒什麼稀奇,石亞艷也只能垮下肩頭,歎歎歎。遇到這種玩世不恭的死黨,她完全沒轍。
但是,閻默卒還有話要說,「先聲明喔,只要你不攻擊我英俊迷人的勝蛋,女俠你愛怎麼踹,我都由你啦,絕不反抗。」
這話沒啥異狀,她也在惱火中,懶得理會;偏偏,閻默卒斜瞟了她一眼,捏著衣角,還很三八的扭了扭腰臀,就只差沒朝她比個嬌滴漓的蓮花指。
想笑,但石亞艷強忍著,不願這麼快就破功。
開什麼玩笑呀,這麼輕易就讓他得逞,那她算什麼?
眼角窺見她的嘴角已在抽動,鬮默卒劍眉微挑,燦笑恍若驕陽,熱力四射的灑向她,「還有呀,我們閻家三代單傳,這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呢,也一併求求你饒過我的子孫根唷。」
眉心微顰,她的唇角抽動得更厲害了。
見狀,他的嘴角勾揚得更高,「好理加在,你沒穿高跟鞋,否則,我的子子孫孫可能會從被你踹破的洞流洩一地。」
噗哧一聲,為了止住自己的破功,石亞艷慘遭口水狠嗆,咳了又咳。
「保重呀你。」為了表達善意,他好心的移身過來,替她拍著背。
啪啪啪的聲音響遍走廊。
「喂,你是存心的呀?想趁機扁我就直說,別這麼小人,那麼大一個巴掌啪啪啪的,你以為不會死人?」她沒好氣的將他的手拍開,「你學壞了。」
「有嗎?」
「沒有嗎?說,誰教壞你的?」
「還不就是表飛鳴嘛。除了他,誰有那個本領讓我在潛移默化中變成個壞男人呀?」
「嗟。」拜託,宋飛鳴那呆頭鵝要真會帶壞人,那可真是天下奇聞了。
「不信哪?」
「廢話。」
「好啦!算我破功行了吧。」
表飛鳴其實不姓表,他姓宋,是萬人迷綜合醫院的婦產科主治醫師,雖然已名草有主,但因為又帥又有型,張腿等著他的女人……呃,是慕名而來的患者多如過江之鯽,門診多到天天都掛爆。
但是,說表飛鳴帶壞卒仔?打死她她都不信。
「知道就好。」忍不住,石亞艷還是扯唇漾笑,「說你拐他還比較有可能哩。」
「很好,你總算沒板著張死人臉了。」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板著臉?」
「我的天眼呀。」朝她的後腦勺輕拍一記,他加快腳步,「短腿的,走快一點啦,真是受不了你們女人家的拖拖拉拉。」
去!石亞艷幾近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也不敵這身高幾近一百九十公分的閻默卒,他人高腿長,只要存心加快腳步,她就得用小跑步的跟上去;頂著一身的傲骨,她寧願咬牙追趕,也絕不開口要他等,只是拼了命的在心裡圈圈叉叉。
想要她求饒?省省吧他!
出了醫院不久,兩人進了常去的那家北方小館,點好餐,老闆娘笑呵呵的才剛轉身,閻默卒就開炮了。
「你是怎麼了?」
「什麼?」石亞艷怪異的瞪他一眼。
「說呀。」
「要我說什麼?!」她想裝傻。
「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呀,反正你心事重重,看你想先掏哪一樁都可以。」
「我?」她欲蓋彌彰的乾笑一聲,「哪有!!」
唉,這姑娘又在裝白癡了,「哪兒沒有?」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心事重重?」
「就我那一百零一隻的天眼,外帶眼鏡後頭的一雙眼睛,全都瞧得一清二楚。」他沒好氣的哼了哼,「還想裝?你以為我這只蛔蟲當假的嗎?」
「嘖……」
「有話就直說咩,我這麼大個垃圾桶都自己送上門了,你還不曉得利用喔?」談笑間,他話中不無警告,「瞧你心事重重的,幸好這幾天動手術都有我跟蕭毅夫在一旁,否則,你這麼魂不守舍,鐵定闖禍啦。」
石亞艷無語。
卒仔說得沒錯,同學當了快十年,現在又是同事,他再瞧不出她的閃神及心事重重的話,那就枉費偶爾的秉燭夜談了。只是,她還能躲得掉嗎?
唉!
※ ※ ※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你他媽的就給我爽快一點,彆扭個什麼勁兒呀?」知道她的猶豫為何後,難以置信的閻默卒狂笑三聲,立刻毫不客氣的落井下石。
對於他略顯挑釁的言詞,石亞艷挑眉,不予置評。
跟他計較這些,她肯定會被氣得腦中風,冷靜自持的她向來乾脆俐落的作決定,可是……
瞧她拖拖拉拉,閻默卒再使出激將法,「我的大小姐呀,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
就在大姨媽不順了將近一年的時候啦!
睨瞪他一眼,她沒好氣的哼了哼,「你媽住雲林,想她的話就回家探親呀!」
冷嗤著,他不理會她的嘲弄,待老闆娘送上面後,隨即大口吃起來,待肚子得到滿足,再嘲笑的開口,「拜託你行不行?你書是怎麼念的呀?」
「挑燈夜戰,你不也是?」
啪地一聲,直接一個火鍋往她後腦勺蓋去,視而不見石亞艷怒目挑噪的敵意,他搖頭猛歎,「不過是去看個婦產科,又不是叫你躺平接客,你考慮個什麼勁兒呀?」
「哼!」斜眼睨人,她毫不客氣的打鼻孔噴著氣。「上斷頭台的不是你,你講得當然輕鬆。」
「這有什麼,他問,你說,十分鐘就OK了。」
「是喔?」
「要不然還能怎樣呀?押著你上一堂健康教育?」見她的眉心依然輕耀,閻默卒不禁放緩調侃的氣焰,「放心啦,醫帥不會一見到你就叫躺下,把腿張開。」
咦?石亞艷聽得目瞪口呆。
卒仔說得這麼流利,莫非……「你怎麼知道?」她脫口就問。
實在不敢相信,卒仔當真如此瞭解她的心,連她未曾啟口的畏懼都一清二楚?
「怎會不知道,嗅,拜託你也差不多一點,沒吃過豬肉也見過四腳走路的大肥豬,掛婦產科門診的女人三不五時都嘛要作內診,嘖,便宜了表飛鳴他們。」
才怪哩,聽閻默卒他在放狗臭屁!
可是,瞭解到他會錯她的意,她全身悄悄的散著躁熱,但,也悄悄的鬆了口氣,「哼哼哼,是嗎?」
邪惡的露齒一笑,閻默卒繼續說下去,「當然羅,除非……」
久等不到他說下去,她擰著眉心問:「除非什麼?」
「除非,唉,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他狐疑的目光打量著她平坦的腹部,「若是,就坦白招來唷,看看孩子的爹是何方神聖,我認不認得。」
「懷、懷孕?哈……」即使苦惱於心,石亞艷還是被他這揣測給逗笑了。
要她為那種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懷胎十月?呵呵,這個笑話頓時衝散了她不少的愁雲慘霧。真
是超好笑的笑話!
「還笑得出來?這代表不是羅?」
「別亂猜。」
他偏不。
「或者該不會你得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病吧?」像是猜上癮,閻默卒傾身靠向她,「若真患了什麼疑
難雜症就說唷,我保證不會傳給第二個人知道。」
「只會將消息賣給某週刊,對吧?」
「呵呵,被你識破我的居心了。」
橫了他一眼,石亞艷哼著氣,低聲咕噥,「烏鴉嘴,我什麼病都沒有。」
「真的?」
「騙你我會更聰明嗎?」
「這話倒也沒錯。」笑笑,不逗她了,但他還是嘀咕了幾句安撫,「既然沒病沒痛,你就別窮操心,
當是去做一次婚前健康檢查,說不定只是更年期提早到了。」
「哈,更年期?」
「也不可能,對不對?所以,你明天就抽個空,乖乖的給我去看醫師啦,聽到沒?婦產科醫師不是強暴犯,他們不會動不動就叫你脫褲子的啦。」
脫褲子?石亞艷猛然一僵。
「就算真要作內診,也得咬牙作嘍;反正醫師也只能點到為止,不會摸得太過份。」笑笑,閻默卒歎氣規勸,「你就當是給人家一點福利嘛,別那麼摳門了啦。記住,性命要緊呀。」
哼!她白他一眼。
「當然嘍,除非你是處女,那就另當別論了。」好死不死,他拿這句話當結論。
聞言,她的身子又僵了一下,迅速的瞟了他一眼,嘴巴張張闔闔,欲言又止,「呃……」
「反正你別窮擔心一堆啦。」
「嗯……」
見她突然支支吾吾,妍麗的俏臉忽白忽紅,閻默卒嘟嘴咬著手中的筷子,端詳了她幾秒,冷不防的悟到一個可能性。
「不會吧?」他失聲驚喊。
「不會什麼?」她緊張的問。
「難不成,你是處女?」
沒錯,她就是!但,關卒仔屁事呀?
難得被人激得面紅耳赤,石亞艷磨磨牙,狠瞪著他,偏偏,又無言以對。
「你真的是?」』他像是發現新大陸,愕然的掉了下巴,你真的是?!」
「哼!」
「我的天哪,你是的是那個?」
「閉、嘴!」
「你……」
她不警告了,索性弓起肘往他腰間撞去,狠狠一肘子撞得他嗚呼哀哉後,起身走人。
閻默卒慘號一聲,留了面錢在桌上,撫著疼痛不已的腹部追了上去,「哇咧,你下手還真不是普通的狠哩。」
「你還活著,不是嗎?」
「呵呵。」哈拉放一旁,這會兒求證較要緊,「喂,別晃點我,說說呀,你真的是、未、經、人、事、唷?!」
這人……真是想惡扁他一頓。
橫了一眼,石亞艷沒好氣的低咆,「姓閻的,這麼小音量?倒稀奇了哩,要不要替你去借一個擴音器沿街播放呀?」
見她微變了臉,他識相的放低嗓門,但是,驚駭未減。
「說呀,你真的是呀?」下巴快闔不上來了。
艷她怎麼可能是……怎麼可能呀?厚,嚇死他了啦!幾年來追求她的那群阿貓阿狗就略過不提,可是,她那前男友許智懷呢?她不是向來挺欣賞他的嗎?而他們前年不是才開車環島一周?整整六天五夜哩!而且,孤男寡女呢!
全世界的人都看得出來,許智懷瞧著艷的目光都嘛在流口水,難得碰上有此良機,怎會不利用機會對她上下其手呀?哼,打死他,他也不相信許智懷當真是柳下惠投胎,有美女在懷竟連亂也不會亂一下?
不、信!
「怎麼,許智懷也沒得手呀?」忍不住,閻默卒脫口就問。
石亞艷微愕。
許智懷?她是不是那個,關他屁事呀?
「他不是很哈你?你不是很挺他?」話裡,略帶酸味,「我以為你們該早就曾慾海洪流裡來來去去了哩。」
說真的,當初一聽到他們孤男寡女相約要開車環島時,他舉雙手反對──因為想當跟屁蟲卻挪不出時間。要他們延期,這兩人又酷得很,一致向他拒絕,所以他當然慪啦。
「喂,你嘴巴放乾淨一點。」
「連他也敗北呀?」
這是什麼話?拿她當獎品在競爭嗎?
「你……」石亞艷長長的吸了口氣,「你很聒噪。」耍嘴皮子,她絕對拼不過他。
她不想浪費唇舌!
劍眉高挑,見她紅了粉頰,氣歸氣,但總算是默認了這個事實,閻默卒吹了聲口哨。
「你真的……哇呼!」再一聲口哨。
「閻默卒,你夠了沒呀?」
「夠了,夠嘍。」看出她的惱羞成怒,他頓時收斂了不少,但唇釁依然含笑,「我又沒說什麼。」
「那就收攏好你臉上的賊笑。」
「我的笑容又怎樣了?」閻默卒一臉的無辜,「缺了往常的英俊蕭灑呀?」
「很刺我的眼!」
不怕死的呵呵笑著,雖然清楚那雙杏眸怒視依舊,但他已經識相的沒繼續開口撩撥她的怒火,怕她當真惱羞成怒,多年交情就這麼一刀兩斷。將石亞艷惹得嗶撥跳,他有膽;但是,把她惹到歇斯底里?他可沒這個興趣。
「喂,別說我沒提醒你,這兩天就去看醫師啦,如果讓人知道石亞艷連看個婦產科醫師都這麼畏首畏尾的……」
石亞艷不耐煩的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了。」
「要不要我介紹個名醫給你?」
「免了!」
「我認識幾個……」
「你那幾個死黨我還會不認識嗎?」她咬牙切齒。「你如果敢說出去,我就將你碎屍萬段!」
「哇!」
「聽到沒?」
「遵命!!」開玩笑的舉手行禮,閻默卒不忘叮嚀幾句,「不過,如果你當縮頭烏龜的話,我就替你大肆宣傳唷。」
「你!」
「一言為定?」
見她氣呼呼的沉下臉,他也正經了起來,健臂橫搭上她的肩,大掌微扭,習慣性的伸手揉亂她的發,見她白眼射過來,他再笑,柔緩的勸道:「看個醫師同業罷了,要不了你的命。記住,健康第一,性命無價呀。」
石亞艷看著他,心思轉了轉。卒仔今天說話是很惹人厭沒錯,但他這幾句話倒也沒說錯,雖然擺明了是激將法,可命比什麼都重要!
她還年輕,心情還不定,惟一可以篤定的是,她不想當個薄命的女紅妝呀。所以……她還有別的選擇嗎?唉,乖乖提頭赴刑場吧!
※ ※ ※
ㄍ─ㄥ了兩天,生理依舊不順外加偶爾有出血狀況的石亞艷,在無奈又無助之下,還是乖乖的到婦產科報到。當然,是避開了萬人迷綜合醫院的婦產科同僚,而選擇距離她工作地點較遠的惟生醫院。
她想也不想地謝絕卒仔的建議,沒找宋飛鳴或是其他婦產科醫師。哼,那一千人的心思她還會不懂呀?對別人呢,就是打著醫者父母心的旗幟,對她……醫者心?或許有那麼點,但是事過境遷後,絕對會惟恐天下不亂的將她糗到不行。
開什麼玩笑嘛,雖然她身為醫師,也知道醫療保健的重要,更知道這純粹只是一項醫療行徑是讓同事知道她的……隱疾?
哼,絕不!
眉心微顰,坐在診療室外頭的石亞艷渾然不察自己左一聲歎、右一聲哼的發愁模樣,已令旁人側目。
此時診療室外的燈號亮起,噹的一聲,勾出了她的薄怨。
十三!當亮閃閃的燈號顯示這個數字時,她悶悶的站起,臨進門,還忍不住瞪了那個數字一眼。
十三,多不吉利的數字呀!
一進門,似熟非熟的景象又讓她不由得輕吁。
以往,都是她一身白袍,在診療室內坐得穩穩的,等待一個接一個的病患依序進來……現在的她有如待宰羔羊……
「石小姐?」一名小護士略微驚訝的輕聲喊她。
「我是。」她歎道,「我就是呀。」
真希望能說不是,唉!
「許醫師還在接生,時間會拖久一點,換另一個醫師替?;;;;…看診,好嗎?」
抬眼瞧見那個小護士眸土眸中閃爍著她極熟悉的傾慕神采,纖肩微垮,石亞艷點點頭。
「好吧!」她在心裡搖頭歎氣。
又是一副崇拜的眼神,怪了,這些小女生怎麼能如此輕易就對一個人產生傾慕的心呢?更讓人不解的是,這種熠熠發亮的目光怎麼不留給一干帥哥酷男們,偏愛流留在她這個女人身上?她當真長得一副男人樣呀?
不懂,真是搞不懂她們,唉……
「歎氣?」突然一個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是呀!」話落,又是一聲歎。
「常歎氣對身體不好。」
她也知道呀,若是平時,她哪會有這種習慣?就算有,也沒那個美國時間哪,還不是因為遇到了困擾的事情……猛然一振,她迅速的掃視,誰呢?
誰還這麼有興致的跟她應話……抬跟望去,又是一愕。
「咦?」眼前這醫師很眼熟!
相當眼熟,眼熟到……石亞艷想裝作不認識他都不行,擰著眉心,四目凝望數秒,然後,深邃的黑眸逐漸加深愉悅,而閃爍驚愕的杏眸則猛眨不已。
當下第一個念頭,她轉身走人。
真是圈圈叉叉,今天的日子是不是跟她犯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