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辦公室的門,魏子雍狠狠的將自己的身體拋向沙發椅上,他那沉重的臉色幾可刮得下一公噸的冰霜,而嘴裡更是不住的發出一連串的詛咒……
"真是該死,早知道就不要通知他們回來了。"
想到自旅遊中被他召喚回來的那兩對夫婦,還有那兩個接到消息也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務飛奔而回的袁家兄弟,魏子雍就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而且還有愈來愈大的趨勢。
真是失策,他怎麼忘了週遭所有的人都會站在藍藍那一邊呢?早知如此,他該瞞著他們,半點消息都不洩漏出去,讓從鬼門關上被他強行帶回的藍藍孤立無援,而不得不向他依靠!
好啦,自從那一群人回來後,他不但自偉大而且是惟一的救援者的崇高地位一落千丈,而且卑微到連想見她一面,都會被總是關著的門扇給迎面趕出來,害他自藍藍被推出手術室的第三天以後就再也沒有見到她的面。
到現在都已經快半個月了,他已經快半個月沒有見到藍藍的臉了,以前他總覺得她煩人,不喜歡她在他眼前晃,現在,他真的開始在暗罵著自己的不知惜福,身處相思的地獄才來追憶著天堂的可貴。
不過,再怎麼樣,他也已經是感激滿懷了,感謝閻羅王不收留藍藍,慈悲的讓他艱辛地自鬼門關將藍藍帶回這個世界。
想到了鬼門關,魏子雍不由得回想起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那一天。
當他一睜開眼發現自己已回到二十世紀,他懷中抱著氣息薄弱到幾乎停擺的藍藍斜躺在他辦公室的沙發椅上。
就是他此刻所坐的這張椅子上!
他明瞭上官昕霖的用意,救人的時間是刻不容緩的,尤其是他們已經浪費了那麼多的時間。
懷抱著昏迷不醒的人兒,他立刻衝出辦公室,差一點沒嚇壞坐在外頭的賴孟芬,只在她桌前停留幾秒鐘,下了一連串的命令,他便又跨著大步衝向電梯。
這一刀,是他親自幫藍藍開的,他無法什麼都碰觸不到的在手術室外乾著急、干踱步!
一思及藍藍連日來的頭痛竟然是因為車禍的後遺症,魏子雍不禁再度的冒出了一身冷汗。
血塊擠壓到小腦的生命中樞!
天哪,只要再晚一些,再晚一些,他跟藍藍就得來生再做夫妻了。
"怎麼啦,一個人愁眉苦臉的坐在椅子上,是誰那麼大膽,敢給咱們的魏院長排頭吃?"
揶揄的聲音發自被踢了一腳而開啟的大門,魏子雍懶得抬頭看來者是誰。
他也不必看,反正一定是袁家那個老大,袁安俠!
果然沒錯,袁安俠一臉賊笑的直盯著他瞧,眼光裡還閃著不怎麼善良的光;而總是板著一臉酷相好像誰惹到他一樣的袁安遠,就這麼安安靜靜的閃了進來,自動自發的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就這麼剛好的坐在魏子雍的前面。
"藍藍還好吧?"可憐兮兮的問著,魏子雍心底真的是同情自己。
藍藍是她的病人耶,但他這個主治大夫竟然還得由別人口中去知道自己病人的痊癒情形?!
"你跟藍藍又怎麼啦?"真人不露相,甫一開口,神色冷然的袁安遠就一針見血的將問題挑明了說。
"藍藍沒有說?"魏子雍有些驚訝,怎麼一向"有仇必報"的袁曉藍這次沒有向她的靠山揪出一切事情?搖了搖頭,袁安遠的臉更冷了。
"說?!還說什麼,就是因為從我們踏進病房那天以來,藍藍除了開口堅持要出院回家外,她沒有吭過半聲,不吵不鬧的一個人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想事情,老天爺,她竟然會一整天不說半句話!"比較急性子的袁安俠搶著說,"子子,你這回到底是怎麼惹火她的?"
"想事情?"驚訝被怪異的不安取代了,魏子雍的心猛地抽了下。
藍藍不是因為小慈的事而鬧彆扭的嗎?為什麼是安安靜靜的在想事情?她不是那種遇到事情會靜下來思考的人呀,她應該是氣得將他的罪行一一投訴給家中那幾個靠山哪!
或者是立刻躲到某個地方當只曝不得光的鴕鳥呀!
"不是想事情,她根本就已經沒有腦子了,她是失魂落魄得只剩一個空洞洞的軀殼而已。"袁安遠補充說明,"而且是不吃不喝的軀殼。"
倏地站了起來,魏子雍往門口走去。
"你上哪兒?"袁安俠不解的看著他突兀的動作。
"去看藍藍。"魏子雍簡短的說。
"你不用去了。"如魏子雍的預料,袁安俠開口阻止了他。
魏子雍一直被擋在門外的怨氣在聽到藍藍自虐的行為時,完全爆發了,"為什麼?就算你們一直不肯讓我去看她,但說什麼藍藍也是我的病人,是我幫她開的刀,憑什麼不准我去看她?"他氣憤的說。
"因為藍藍出院了。"
發自袁安遠口中簡短的一句話,活生生的就像個致命的繩圈突然的套在魏子雍的脖子上,他幾乎無法呼吸,"藍藍出院了?!是誰批准的?"他氣呼呼的吼著。
"是魏伯伯批准的。"袁安俠在一旁提供著消息。
"我爸?"魏子雍呆住了。
他再怎麼驚訝也抵不上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更讓他無法置信,他父親魏明樹也是專攻腦神經外科的醫生,而且經驗比他老道得太多了,他既然肯讓藍藍出院,那就代表藍藍真的是沒啥大礙了。
但是,他也應該知道,若藍藍多留在醫院幾天等復原的情形更臻理想後再出院會更好呀?"是藍藍要求的。"在一旁留意著魏子雍的反應,半晌,袁安遠開口說。
"為什麼藍藍要急著出院?"魏子雍滿臉沮喪的跌坐回椅子上,將臉埋入手中輕聲低喃著,"我都已經沒有騷擾她了,給她安寧了不是嗎?為什麼她不等自己的身體狀況好一些再出院呢?"
想到了當她手術後睜開眼時,見到焦急、憔悴的他,先是滿臉心疼的想伸手碰觸他長滿鬍碴子的臉,但是插著針頭的手無力抬起,不一會兒,她反而是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將臉別到一旁不肯看他,無聲的淌著淚。
那低聲輕泣卻強忍著不發出半點聲響的柔弱模樣看進他的眼裡,煞是磨人的百般揪痛著心,但任他如何心疼的喚著她,她也不肯將眼光移向他。
思及她無言的疏遠,魏子雍不禁長長的歎了聲,滿心的無奈,"藍藍這次到底又看我哪一點不順眼了?""這就要問你了。"閒扯似的在一旁接口,袁安俠促狹的眼底有著錯不了的打氣意味,"不管你跟藍藍之間究竟是出了什麼事,也只有你們當事人知道,但是藍藍這回像是打死她都不肯說,而且又想躲起來了,就看你這次怎麼將她給哄出來了。"
有些喪氣的望著他,魏子雍長長的歎了口氣,"是嗎?她又躲回家了?"
"她這次想躲到外頭去了。"
"外頭?"魏子雍的聲音裡有著掩不住的驚訝。
"對呀,她好端端的就跟我爸說想再出外唸書,當初她畢業時大家好說歹說都勸不動她,怎麼這會兒又想出去唸書了?"輕歎了聲,袁安俠的眼中佈滿了擔憂,"擺明了就是想逃出去嘛。"
而且是遠遠的離開他魏子雍!"她想都不用想。"驀地他怒聲咆哮著,"啪!"一聲,魏子雍一直握在手中的鉛筆應聲折成兩段,他臉色只在這麼短短不到一秒的時間內就變得鐵青。
若被賴盂芬看到魏子雍此時的臉色,她八成又會開始發起抖來了;但袁家兩兄弟對他氣憤至極的模樣可是沒有半絲戒慎恐懼,不過他們的心裡可都開始五味雜陳的複雜起來了。"這就得看你的魅力是不是仍能使藍藍認輸的留下來。"神態自若的說著,袁安遠臉上的神色溫和了一些。"就算要我殺了她才能留下她,我也會毫不考慮的下手。"魏子雍說得咬牙切齒的,根本就不顧忌眼前這兩個人壯碩非凡的形體一點都不輸他,而且他口中威脅的對象是他們的寶貝妹妹。藍藍是他的!這是從她第一次出現在他眼前就已經注定的事實了,誰也不能分開他們兩個!
連袁曉藍也不能!
"如果你呃"倏然發亮的眸子定定的凝視著魏子雍誓達目的的堅定決心半晌,袁安俠有些遲疑地清了清喉嚨,而且特意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呃我的意思是說'萬一',當然啦,這只是說'萬一',萬一你使用'非常手段'的話,我們是絕不會怪你的。"
"非常手段?!"納悶的望著袁安俠,魏子雍突然瞭解到眼前這位未來的大舅子指的是什麼意思,"你放心,我一定會讓藍藍對我負責任的。"
"真的?!"想到藍藍這次反常的靜默,袁安遠著實不怎麼輕鬆得起來。
但是袁安俠是一副大事終於擺平的寬心,"唉呀,阿遠,你又不是不知道從小到大子子一向是將藍藍吃得死死的,藍藍怎麼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呢?不過話又說回來,子子,如果你有什麼步驟需要我們幫忙的話,請不要客氣呀。"
望著袁家這長相與個性皆迥然不同,但卻與他有著同心協力的"抗戰信念"的兩兄弟,魏子雍滿臉信心的對他們點著頭,"你們放心吧,我絕絕對對不會讓藍藍自我身邊溜走。"
他走到窗邊望著將近正午的熾熱驕陽,"她這輩子休想擺脫掉我了。"
對著自己杵在窗前所顯現的反影,魏子雍堅定的發著誓。
在吃了第N次閉門羹後,全身漾著怒火的魏子雍終於捺不住性子了,他直接衝到袁曉藍住的地方,而且如願以償的看到本來正要出門但是一見到他便驚惶失措閃進屋子裡的袁曉藍。
魏子雍見狀立刻快步衝了上去,但還是晚了一步,袁曉藍就這麼當著他的面將門給狠狠的甩上。
"藍藍,你立刻將這扇該死的門打開。"
門的另一頭靜默無聲,就在他以為藍藍又躲回她的房間裡去時,傳來了她幽幽的聲音,"子子,你走吧。"
"走?!"魏子雍怒吼一聲,"我不走,你馬上將門打開,否則"
袁曉藍像是沒有聽見他的吼叫,話氣不穩的又說了句,"子子,我都已經讓步不再為難你、不再糾纏你了,你為什麼還要來找我呢?"她的聲音有著掩不住的哽咽。"什麼為難?"隔著一扇門,魏子雍的火氣燃得更旺了,"你把門打開將事情說個清楚。"
"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什麼以後"魏子雍沒有將話說完,因為他聽到袁曉藍辟里啪啦奔向房間時發出的不穩腳步聲,"藍藍,你給我回來開門,藍藍!"他高聲呼喊著。
但沒有人理會他。
火冒三丈的踱步離開那扇該死的門,魏子雍忿忿的走向停在路邊的車子,斜倚在車旁,他的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那幢房子。
欠人扁的藍藍,竟然會未雨綢繆的教他媽先將他保管的鑰匙給騙了回去,害他現在不得其門而進!真的是會氣死人,這個任性的小女人,也不知道她究竟這回是氣什麼,都那麼久了還沒有消氣!
思索的視線儘是對著房子巡過來、巡過去,就在他決定要再度上前將門給惡意破壞時,魏子雍發現到有扇窗戶飄出了一小角的窗簾。
飄出窗戶外的窗簾?!
黑眸中精光一閃,魏子雍立刻衝到那扇窗戶前,伸手就要將窗戶給推得開口更大些。
而縮著脖子躲在另一扇窗戶偷窺的袁曉藍意識到他的動作,她順著他的視線望向那窗被她疏忽了的窗戶,也奔了過去。
魏子雍的手才剛碰上那扇窗戶,她也已經趕到了,但來不及將窗戶關起來,情急之下,她就這麼笨笨的將手伸到窗戶的兩邊,不讓他將窗戶給推開。
發火的眸子瞪著袁曉藍,魏子雍停下自己推窗的動作,"你給我說清楚。"他一點都沒有退讓的意味,"什麼叫做我以後不要來找你?"他滿臉都寫著風雨欲來時沉暗狂暴。
"就是說,以後我們各走各的路。"細如蚊蠅的重複著自己方纔的話,袁曉藍的一雙小手還是堅決的各守在窗戶的一頭。
"該死的!"咆哮的怒吼一聲,魏子雍不顧三七二十一的用力將窗戶一推。
"哎呀!"低叫了聲,袁曉藍的一張小臉上佈滿了痛苦的表情,而且五官都糾結在一起。
魏子雍心一慌,"怎麼啦?藍藍!"他迭聲問著,順著她的眼光瞄到她放在窗戶邊的手,心跳倏地停擺,而流往心臟的血液也彷彿在剎那間被抽光了。
天哪,他對藍藍做了什麼?看著她細嫩柔白的纖手被他剛剛用力一推而滑動的窗戶那麼一夾,細細的血絲自皮膚上泛了出來,而且血愈流愈多,魏子雍的臉色也由白轉成了青。
"藍藍,你給我放手。"他粗聲的命令著,但不敢再試圖用武力將窗戶給拉開來。
避開他的凝視,袁曉藍死都不將手鬆開。
"藍藍,你聽到沒有?快點將手移開,你的手都流血了。"魏子雍的聲音快變成用吼的了。
袁曉藍還是沒有鬆開手,只是倏地將額頭輕貼在玻璃上,"我累了,子子,我真的好累、好累了。"她低吟著,自開完刀後她一直不見好轉的蒼白臉色此時更是灰白得嚇人,"從小到大我就一直追逐在你的身後,我追得好辛苦、好疲倦,可是,現在的我已經沒有力氣再繼續堅持下去了。"她的聲音愈來愈輕。"你曾說過要你娶我除非是下輩子,好吧,好吧,我認輸了,我願意等到下輩子了,但是,請你不要再來攪和我的生活了好不好?既然你已經將你的意思表示得那麼清楚了,那就請你放過我吧,不要再來找我了,就讓我平平靜靜的過日子好不好?"嘶啞的聲音夾帶著淚,袁曉藍心死的將低垂的眼瞼緊閉著,但是不爭氣的淚珠卻是一顆接一顆的自眼角滑下。
就這麼滴進魏子雍缺血的心窩裡。
像陣旋風似的,魏子雍衝進客廳,沒有向任何人招呼一聲,二話不說就朝他母親簡妤伸出一隻大手,"媽,拿來。"
"拿什麼?"簡妤滿頭霧水的瞪著自己像是得了失心瘋的兒子。
"鑰匙。"魏子雍恨恨的丟出這兩個字。
"什麼鑰匙?"裝傻的虛應著,但望著兒子陰暗嚇人的眼神,簡妤為難的顰起了眉,"可是藍藍千叮萬囑的不准我將鑰匙再交給你耶。"
"我知道藍藍是什麼用意,但是如果你現在不將鑰匙拿出來的話,你就準備到警察局去將我領回來吧。"
簡妤嚇了一跳,"子子,你要做什麼?"
"如果沒有鑰匙,那我就只好強行破門而入了。"魏子雍的臉上有著決心不顧一切的懾人神色。
"可是""阿妤,你就將鑰匙給子子吧。"袁棋峰開口作了決定。擔憂的再望了魏子雍一眼,簡妤有些遲疑的自口袋中掏出了鑰匙遞給他。
魏子雍迫不及待的將它一把給搶在手裡。
"子子,你千萬不要對藍藍怎麼樣啊,她也只是在鬧彆扭而已,女孩子嘛"簡妤僵直著眼望著鑰匙一到手就根本不甩她掉頭又快步向外奔去的兒子,"這"她連想說的話都擠不出來。
屋子裡安安靜靜的過了幾秒鐘後——
"人家早就溜得不見人影了,你還這、那的。"魏明樹開口臭著自己的老婆。
狠狠的瞪了丈夫一眼,簡妤又用擔心的眼神望著他,"明樹,你說子子會不會對藍藍怎麼樣?"
"是呀,我也挺擔心的,看子子衝出去的樣子好嚇人,一臉的殺氣,他會不會"吳靜儀也擔憂的問。
悠閒的喝了口茶,袁棋峰倒是一副老神在在,"放心啦,你們又不是不瞭解子子那孩子,再怎麼生氣,他也捨不得動藍藍一根手指頭的,但是看他氣成這樣,這孩子八成是預備對藍藍下重藥了。"
"那"兩個女人面面相覷,然後眼神不自覺地又移回自個兒的丈夫身上。
"別擔心了,大不了咱們晚一點再過去看看情形不就結了!"魏明樹也插嘴進來。晚一點再過去看看?!兩個女人又互視了一眼,默契十足的歎了口氣。
唉,希望到時候看到的不是兩具屍體!
驚恐的看著衝進來的人影,袁曉藍尖聲呼叫,掉過頭就要往自己房間逃去。
但是她怎麼敵得過來人的一雙飛毛腿呢,當她的手才一觸到房間門把時,魏子雍就已經衝到她身後,他雙手向前,一把就將她摟個結實的擁進他的懷裡。
"你這次哪兒都別想去,乖乖的聽我把話說完。"
"你給我出去,我不是已經說過叫你不要再來找我了嗎?"身體被騰空抱著,袁曉藍不服的踢著自己著不了地的雙腳。
"你的確是將話說完了。"魏子雍的低沉嗓音溫柔得有些詭異。
"那你還來!"想到自己心碎的毅然揮劍斬情絲,袁曉藍又想哭了,"為什麼你還要來?"
"因為我還沒有把話說出來。"魏子雍雙眼凝視著她說。
還沒有把話說出來?!他到底想傷我多深?"不用說,你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我都說過不會再去煩你了,你到底還想要我怎麼樣?"袁曉藍揪心的說。
"可是我"
"閉嘴,不准說。"怒吼了聲打斷他的話,袁曉藍根本不給他說明的機會。
"為什麼?"
"你都已經跟爹地他們表示得那麼明白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突然地停下手腳掙扎的動作,袁曉藍感傷的垂下瘦弱的雙肩。
輕輕的將懷中的人兒轉了個方向,魏子雍將自己的臉貼近她的臉,讓她傷心欲絕的眼光無所逃遁,"你真的就這樣放棄了?嗯?"他柔聲的問,呼出來的氣直吹拂著她蒼白的臉蛋。
飛快的看了他一眼,當看見他眸中盛滿的萬分溫柔時,袁曉藍頓時覺得驚惶失措的慌了手腳。
今天的子子是怎麼回事?"真的不願意再繼續爭取我了?將我送給別的女人,你真的捨得?"
一聲一聲的問句,問得袁曉藍的"心"又開始哭了起來,但是盡在那兒咬著顫抖的唇,她硬就是不肯讓自己的黯然神傷說出口。
"好吧,既然你不肯再繼續跟在我身後監視我,我也不能勉強你。"
什麼?!哀怨的又瞪了他一眼,袁曉藍迅速的將眼光移開,連看都不肯再多看他一眼。
沒想到子子竟然是那麼殘忍的人,她都已經難過得半死了,他還一臉無所謂的在她流著血的傷口灑著鹽!
想到這,她不禁忿忿的推開他的胸膛,讓自己的身體離他遠一些。
"哦,這可不行。"魏子雍將她給摟了回去,而且更過分的是,他竟然環抱著她走進她的房間,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在床上。
"你要幹什麼?"看著他莫名其妙的舉止,袁曉藍脫口問著。
"沒什麼呀,既然你放棄了我,那只好由我來爭取你的注意了。"對準她因為太過驚訝而微啟的唇,魏子雍快速的在上面吻了一下。
"子子!"輕呼一聲,袁曉藍還來不及就他快速的一吻發表任何怒意時,看到他接下來的舉動,她不覺地瞪大了眼。
這子子他天哪!子子他他竟然開始在脫衣服!
"子子,你要做什麼?"她愣愣的問,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盯著他那掩蔽愈來愈少的強壯身軀。
賊賊的朝她一笑,看到她眸光的落點,魏子雍故意放慢了脫衣的速度,"非常時期就得要有非常手段。"他讓她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說出這麼奇怪的一句話。
"什麼非常手段?"袁曉藍還是渾渾噩噩的理不出現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不是不願娶她嗎?可是為什麼他現在的言行舉止那麼像在挑逗她?"就是生米煮成熟飯啊。"魏子雍終於脫得只剩一條性感的內褲了,而且正緩緩的走向橫躺在床上的她,"要不,你有什麼更好的建議嗎?"說著,他伸手輕觸著她的臉頰,然後沿著頰往下滑到了她的脖子,落在她的衣領上。
然後令袁曉藍猛抽了一口氣的將手溜進她的衣服裡,很霸道的貼撫著她已然感覺敏銳異常的胸。
他的動作令袁曉藍更加手足無措了,她只能愣愣的反問著:"什麼生米煮成熟飯?"
她沒有一絲力量阻止魏子雍更進一步的攻勢,不自覺地呻吟一聲,她幾乎整個人都癱在魏子雍的懷裡。
"你不懂什麼是生米煮成熟飯?"魏子雍充滿笑意的眼睛深深的望進她迷惘回應的眸子,"沒有關係,我會教你什麼是生米煮成熟飯。"說著,他輕輕的將她身上衣服自她身上推開,任它滑落至地上。
都是車禍的關係,害得她腦子裡全都昏成一片了!
沉進魏子雍所編織的愛慾裡,袁曉藍在最後一絲強留的神智裡只來得及隨便扯住個理由,便隨著他令人迷醉的激情而迷失了。
良久!
躺在床上出神的望著天花板,手指無意識的輕劃著魏子雍放在她胸口的手臂,袁曉藍好想、好想笑出聲,但是想到了身邊的人,還有自己在被單下的光裸身子,她硬就是將笑意給壓了回去,忍住羞紅的臉推了推還緊環住她身子的臂膀。
"子子,已經挺晚了。"她輕聲低喃著。
"是嗎?"懶洋洋的應了聲,魏子雍趁她一個分心翻身猛地攫住她的唇,霸道又結實的將她吻得幾乎快透不過氣來。
嬌喘連連的推開他,袁曉藍心急的說:"你再不走,待會兒被我爹地看見就完了。"
"那正好。"魏子雍一派悠閒的將她給拉到他身上,"讓他們知道我們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他們一定會強迫我負責任的。"
聽了他的話,袁曉藍立時大驚失色的黯沉下臉來,"那你還不快走。"啞著聲音,她催促著身下的強壯身軀。只要認識魏子雍的人都知道得很清楚,他這個人最討厭被人逼迫了,她可不想到時候夾在她爹地跟子子中間為難。
"走?"魏子雍打了個好大的哈欠,"你急著想上哪兒?"
"子子!"袁曉藍真的是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她不要見到她爹地知道後氣得跳腳要子子娶她,而子子卻一副寧可死也不娶她的畫面,那比拿把刀將她給殺了還令她痛苦,"你快走啦。"
重重的歎了口氣,魏子雍將她的身子拉得更近了,望著她又開始聚集的淚水,他的表情柔了下來,"你那麼擔心我?"
"廢話,如果被他們知道你在我的床上,你就只好認命等著娶我。"袁曉藍悶悶不樂的說著。
"這倒也是個不錯的建議。"魏子雍半真半假的說。
"我拜託你認真一點好不好?人家是跟你說真的耶。"袁曉藍氣得眼一瞪,忍了幾秒的眼淚真的滑下臉龐,"人家不要看到你又一臉為難的樣子啦。"
"真是個愛哭鬼。"見她淚漣漣的嬌嗔模樣,魏子雍一個翻身,將她給壓在身下,滿心輕憐蜜意的俯首將她的淚珠吻去,"怎麼我以前都不知道你那麼愛哭?"他將額貼上她的額,唇邊浮上了一抹淺笑。
"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看見他唇邊的笑容,袁曉藍哭得更傷心了。
"其實"
"我不管啦,你馬上起來離開這裡。"袁曉藍又開始推著他的身體,"快點啦,不要待會兒真的被我爹地他們給碰見了,到那時你真的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那不更好。"魏子雍低聲應著。
袁曉藍沒有聽到他這句話,見他動也不動的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窩在她身上,她忍不住的又伸手捶著他的胸,"喂,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用力的又歎了口氣,魏子雍冷不防的將她的手給捉住,壓放在她的頭側上方,詭譎卻盛滿愛意的眼神笑望著她,"唉,上官叔叔真的沒叫錯,你還真像只小火雞呢。"
在她來不及反駁他的話,甚至連一個吃驚的眼神都還來不及看清他的表情時,他已經俯首傾向她,準確又極度佔有性的封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