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片中的小BABY是多麼可愛啊!看那蘋果般的小臉蛋、小手指、不穩的步伐……,薇薇看入迷了,眼角浮起夢幻的笑,她的小BABY會是什麼長相呢?像她?還是像……童立?
「他是做什麼的?」
「誰?」
「孩子的爸爸。」
她有些警戒地問著李永松,「爸,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他只是笑了笑沒說話,但眼光卻不經意的瞄了瞄電視螢幕。
薇薇釋懷地也笑了。「你是擔心遺傳嗎?」
他馬上哈哈笑出聲。聽到他們父女倆的對話,董雲茵也在一旁取笑著他,「你不知道你爸爸這個人啊,那年你剛生下來的時候,只要有朋友誇你長得可愛,他就會自誇是遺傳自父親;如果聽到有人說你長得真醜時,他就悶悶不樂的說自己娶了一個丑太大,所以才會有個醜女兒。」
摟著董雲茵,李永松調侃著自己的老婆,「難道那年你不是因為看到我長得那麼英俊才嫁給我的?」
「貧嘴!要不是你那張嘴那麼會說話,你才娶不到我呢。」
兩人的對話都讓對方笑得合不攏嘴,薇薇笑著看父母恩愛的拌嘴,不禁想著,如果讓爸媽知道阿立的身份是介於黑、白兩道間的話,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想到這兒,薇薇重就輕的答著,「他在偵探社上班。」
「偵探社?」董雲茵突然提高聲音重複著,眼光也不解的投向薇薇,「薇薇,你在唸書怎麼會跟偵探社扯上關係?」
「媽,我是在別的地方認識他的。」
「在哪兒?」媽媽緊迫盯人的追問,讓薇薇不由自主的回憶起第一次見到阿立時的情形,不覺嘴角掛上了一抹淺淺的笑,「我坦白說的話,你們不能生氣哦!」
聽了薇薇的話,李永松歎了口氣,「應該不是在你們這些學生可以出入的場合吧?」
「爸,你怎麼知道?」薇薇驚訝地挑著眉問。
「你已經先說了不能生氣,如果是在正當場合的話,你就不會擔心我們會生氣了。」
如釋重負的呼了口氣,薇薇輕鬆地說:「我還擔心你們若知道我去那兒會不高興。」
「你才不會呢。天高皇帝遠的。」李永松調侃著她。
見父母親都沒什麼怒意,薇薇偎進父親的懷襄撒著嬌說:「爸,還是你最瞭解我了。」
「薇薇,你到底是在哪襄認識他的?」董雲茵捺不住好奇心的追問。
「舞廳。」她小小聲的說著。
董雲茵瞪大眼睛不相信的說:「你怎麼去那種地方?薇薇,那是個……」看到丈夫一臉笑意的望著地,她說不下去了。
薇薇見爸爸也是站在自己這邊,遂壯起膽說道:「爸爸說過只要不是學壞,許多事都可以去嘗試一下。」說完,還側過身問李永松,「對不對?」
「你這丫頭,拿著雞毛當令箭。」
薇薇重新膩到父親懷裹,「人家才沒有哪,你本來就是這麼說的。」
「那你未婚懷了孩子又怎麼說?」董雲茵直直的揭露著這些日子以來三個人都避開不談的話題。
薇薇沒有迴避地直視著她的眼睛,「可是我愛他啊。」語氣中絲毫沒有一絲的膽怯。
「薇薇,你還是決定要這個孩子?孩子生下來後,我們可以送給別……」李永松插口道。
薇薇激烈的搖晃著頭,「爸,我的決定不會改變,這是我的孩子,等他出生後,我會好好愛他、照顧他。」
「可是薇薇……你一個女孩子帶著一個孩子,以後想找個人會比較困難,你有沒有想過?」
她鄭重的點點頭,「爸,媽,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但是當初決定將孩子生下來時,我就已經放棄了結婚的念頭,所以你們可以不用擔這個心了。」
見她固執著一張臉,夫婦兩人紛紛歎著氣,董雲茵只好轉移話題。「這幾天還會不會害喜?」
說到孩子的事,薇薇的笑容不覺浮了上來。摸摸還不是很明顯的肚子,她滿意的說:
「好多了。媽,我都已經懷孕快五個月了,怎麼肚子還看不太出來?」
「有些人會比較明顯,有些人就比較不明顯,這些都不打緊的,不過產檢要按時做呵。」
點點頭,她站了起來伸伸懶腰,往樓梯走去,「我想上樓睡覺了。」
李永松叫住她。「對了,蓓蓓今天有撥電話過來,你剛好上街了。」不待薇薇發問,他馬上接著說:「她問你好不好?又說過幾天她會再打來。」才剛說完又拍拍自己的腦袋,「哎,真的是老糊塗了,今天有人送了一束花給你。」
「花?」薇薇好奇的張望著客廳四周,「我怎麼沒看見?」
「我讓你媽將花插好放在你房裹了。」
搔搔腦袋,她不解的問:「是誰送的?」
「隔壁鄰居。」
鄰居?她更不解了。「我又不認識他,好端端的幹嘛要送花給我?」
李永松笑了起來,「人家說前幾天見你在他庭園摘了一朵,這一、兩天花開得茂盛,就摘了一些送過來給你,還送了一隻很漂亮的花瓶。」
說到花瓶,董雲茵也笑了起來,「他的眼光還真不錯,那只花瓶真是漂亮。」看薇薇不吭氣,便又接著說:「那個年輕人還真是細心呢!不但送花,就連花瓶也替我們想到了。」
聽媽的語氣,好像對那個人很有好感。再想到自己偷摘花竟然被主人看到,一張臉就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真是倒楣,做壞事馬上就被人家看到了。」薇薇口裡喃喃的念著。
她突然想到,上次自己逛情趣商店時,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怎知童立會那麼剛好就在那兒,想到童立……她的情緒突然低落了起來。
「爸,你下次幫我謝謝那個人,我上樓睡覺了,爸、媽晚安。」
等她的背影消逝在門後,夫婦倆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
「這孩子到現在還是想不開。」
「水松……」董雲茵心疼的眼睛看著自己的丈夫。
他只能搖搖頭,「孩子的事,全靠她自己解決,這種事情我們是無能為力的。」
靜寂的窗外,夜色更濃了。
將剛採購的東西都扔上車後,童立剛坐上車,就從車子的後視鏡看到薇薇的車也開進了停車場。
她今天自己一個人出門。
身上穿著休閒服跨出車門,她看起來好年輕,充滿了朝氣似的。一下車,拿了條帶子將頭髮隨意的扎個馬尾,他注意到她的頭髮長長了……
我看還是扎馬尾好了,不過我喜歆看你長髮披肩的模樣。
好香,為我留長髮好嗎?
自己的話猶然還縈繞在耳邊,薇薇……長髮果真是為君留?
無法克制自己的腳步,他往薇薇走去。德叔說得沒錯,為什麼不試試看?反正他已經沒什麼可以輸了。
悄悄地跟在薇薇身後走了一段路,童立才拍了拍她的肩,雀躍著一顆心,發出的聲音卻是低沉的,「薇薇……」
她頓時停住腳步,卻沒轉過身來,身體是僵住了的模樣。
「薇薇……」童立再喚著她的名字。
薇薇突然軟軟的倒了下去。
她昏過去了。
童立一驚,馬上迅速將她的身體一把抱進懷裹,張望著四周,旁邊立刻有人指引著醫院的方向。抱著薇薇不省人事的身體,他拚命的跑著,嘴裡不斷喊著:「薇薇,你千萬不能有事,求求你……千萬不能有事。」
急診室裹擾擾攘攘的人聲使他的心提得更高了,將薇薇放在床上後,他握住她的一隻手,任憑他們用盡方法,他就是不肯離開她半步,他們只好讓步了。
看著臉色慘白的躺在床上的薇薇,童立無法原諒自己。她真的是恨我入骨?單單只是聽到他的聲音,她就昏了過去,如果再看到這張臉……
「先生,先生,」一位護士輕輕拍拍童立的手喚著他,童立絕望的眼睛投向她,她瞭解的說:「你別擔心,他們都沒事了。」
「他們?」童立不解的重複著她的話。只有薇薇而已,哪來的他們?
「你太太和小BABY啊!他們兩個都沒大礙,可能是太疲倦了,回去讓她好好的休息就可以了。」
「我太太和小BABY。」童立喃喃的說著。
他的舉動讓護士擔心的望著他,「先生,你沒事吧?」
小BABY?小BABY……小BABY!
他突然歡呼一聲,伸手想握住護士小姐的手,但在看到她擔憂的眼神時停住了。
原來如此。這就是為什麼薇薇突然辦休學回新加坡的原因。
難怪他總覺得她胖了好多,怎麼沒想過她會懷孕?小BABY?他就要當爸爸了!
笑意掛滿了整張臉,將仍未醒的薇薇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凝視著,他忍不住的親了一下,輕輕的喚了聲,「孩子的媽。」
「先生,你先去辦手續,然後就可以回家了。」
「好。」應了一聲,童立不捨地放下薇薇的身體,貼近她耳邊說著,「薇薇,等我,我們要一起回家了。」
站起身向繳費處走去,他心頭泛起一波接一波的聲音——
回家了。
他滿足的笑了起來。
回家的感覺真好。
原本要直接將薇薇帶回家,但中途童立又改變了主意。
她現在懷有身孕不能受到驚嚇,還沒見到他的人,只是聽見聲音,她就昏了過去。如果現在自己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的話……。不行,必須讓薇薇漸漸熟悉我的重新加入,況且……她是否能原諒我?
原先的狂喜逸去,童立的心又開始沉重起來了。她說得沒錯,自己真的是「天殺的男人」,竟然這樣對她。
將車開上李家的車道,薇薇還沒醒。看著她仍蒼白的臉,童立輕輕將她抱起,一方面擔心那麼久了,她怎麼還沒清醒?另一方面又擔心她若這時候醒過來的話,會看到他……
李永松剛好從窗口看到那輛車開進了車道,便站了起來走向大門。
「永松,誰來了?」在房裡另一頭的董雲茵見丈夫走向大門順口問著。
將門打開,他邊回答邊走了出去,「我也不知道。」
看見從車裹先探出身來的是……新搬來的鄰居?他又回過去傾下身小心的抱起一個人。
薇薇?!
—見薇薇不省人事的被童立抱出車外,他加快腳步奔過去,「薇薇怎麼了?」
「她只是昏了過去,我已經送她去看過醫生了,沒什麼大凝,多休息就好了。」
童立抱著薇薇安撫著李永松,李永松聞言便伸手欲將薇薇接過來,他知道該將薇薇交還到她父親手裡,但仍不捨得將薇薇移開自己懷襄。
「我幫你將她抱到房裹。」
他的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決,李永松也不堅持。一旁早就趕到他們身邊的董雲茵心焦的在前頭引著路,—邊擔心的頻頻回頭望著,「薇薇是怎麼回事?」
「她在停車場昏了過去,醫生說大概是太疲倦了。」
「謝謝你,還特地送她回來。」董雲茵感激的說著。
對於她的話,阿立只是勉強回個漫淺的笑;很快的,薇薇就被安頓在自己床上,床邊的三人都各有心思的望著沉睡的薇薇。
她怎麼還不醒?心急如焚的童立想著。
這個男人對薇薇的關心很特別。細心觀察著他的反應,李永松想著。
他是不是對咱們薇薇有好感?董雲茵暗暗的想著。
薇薇皺了皺眉動了一下,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她身上,童立想到……不行讓薇薇現在看到我,否則……
「李先生,既然她醒了,那我無回去了。」
「童先生,不用那麼急啊,再坐一會兒吧。」
客氣的婉謝他的邀請,童立迅速離開薇薇房裡。
他前腳剛走,薇薇就眨了眨眼睛醒了過來,看到父母都在床邊俯視著自己,她伸手撫著微微抽痛的頭。
「你們怎麼了?」
「薇薇,你還好吧?」
董雲茵的問題讓薇薇眉頭微攏,「我很好啊。」舉起手,才看到自己身上穿的是外出服,而且正躺在床上。
「我怎麼會這樣躺在床上?」
「你在停車場昏了過去。」
「哦……」李薇薇回想著。
她想來了。她聽到阿立的聲音……
阿立喚著她的名字。是阿立的聲音。
董雲茵繼續說著:「聿好住隔壁的鄰居送你到醫院,又熱心的把你送回家來。」
「新搬來的鄰居?」
董雲茵點點頭。
敵不過一直想合上的沉重的眼皮,薇薇歎了口氣將眼睛閉上。
董雲茵見狀,拉著丈夫的手走向門口,一邊還回過頭來叮嚀著,「你再睡一會兒吧,我們不吵你了。」
童立……
再度昏睡前,薇薇喃喃的念著童立的名字。
真是你嗎?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半睡半醒地,她聞到花香。
有人的腳步聲在房裹輕輕的走動著。腳步聲靠近自己的床邊停駐,一會兒在她唇邊落下一個輕得彷彿只是如風般拂過的輕吻。
微啟著唇,薇薇輕喚了聲:「阿立……」
感覺到那人的身體突然離開了自己的床邊。他要離開我了,薇薇心慌的不覺自眼角滑落一滴淚水。
「阿立……別走。」
那個人又走了回來,俯身給了她一個吻,薇薇能感覺到他在床邊跪了下來,握著她的手,輕聲低語著:「我不會再離開你了,薇薇。」
她的嘴角浮上一抹笑,將他的手緊緊環在手中,側過身,陷入更深的睡夢中。
她睡得好甜呵。
下午離開她家後,童立的心中始終掛念著她,剛剛實在是忍不住了,只好趁著夜幕的掩飾潛入薇薇家。經過庭院時,還特意帶了一束她最喜歡的花。
看到睡容香甜的她,童立無法克制自己的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就在他心滿意足的起身要離開時,聽到了薇薇略帶哽咽的聲音在喚著他的名字,他僵住了。
她看到我了嗎?
擔心薇薇會突然醒來,他悄悄的走到窗邊,她的聲音追了過來。
童立就像是看到燈火的飛蛾般,無法拒絕她的呼喚;他走了回去,見到由她緊閉的眼角滑落而下的淚珠。
他在心中輕歎了口氣。薇薇,在我那樣對你之後,你仍是如此心繫於我?
握起她的手,他輕聲的說著心中的誓言;當那抹笑容浮上她的瞼時,另一抹笑也呼應地出現在他的臉上。
窗外的夜幕逐漸透著絲絲的晨光。不捨的將她的手放回枕邊,見她仍在睡夢中卻將眉頭微微皺起,他不覺無聲的笑了,眼裡和心中同時都清楚的知道——
天快亮了。
坐在起居室的沙發上,托著臉看母親勤快的忙上忙下,擦擦這、抹抹那的,薇薇無聊至極的歎了口氣,突然坐起身來,她想到了一件事——
「媽,他今天早上是不是有送花來?」
「誰?」
揮了揮窗外的方向,她微帶不耐的說:「那個鄰居啊。」
「沒有啊。」董雲茵好奇的問著:「怎麼了?你為什麼這樣問?」
她臉上附帶著希望的問題,讓薇薇聰明的趕緊閃開這個話題,不敢再多問一些,怕她等會兒又興起一些有的沒的無聊念頭。
「沒有啊,只是隨口問問。我想煮點粥吃,你要不要來一點?」
「我早上有吃了,也替你煲了湯,現在還在鍋裹熟著呢。」
薇薇站了起來往廚房走去,「謝謝媽。」
董雲茵低著頭迫過來一句:「小心燙手!」便繼續著手邊的工作。
隨口應了聲,薇薇倒了一碗湯坐到桌前用湯匙拌著。
今天早上沒有送花?她皺緊眉頭想到了自己房裡花瓶裹的那束花,怎麼跟昨天插的那瓶花不一樣?不是花不一樣,是……
搔了搔腦袋,她覺得昨天的花感覺好像葉子沒那麼多,因為媽有學過花藝的;今天的花好像……很新鮮、很自由的在瓶子裹呼吸?
雖然手裹端著碗,她的眼光卻投向了隔壁的房子。
那幢房子真漂亮。
以前剛搬過來時,雖然有注意到它,卻沒有引起自己的讚賞。因為這是一幢老房子,那時的屋主因為年紀大了,讓兒子接到加拿大居住,他走了以後裡面就好久都沒人住了,房子也漸漸破舊不堪。這個新屋主似乎是個很注重生活休閒的人,不但將房子外觀重新粉刷過,連庭院也整理得花木茂盛,讓人第一眼看了就不由得會再多看一眼。
自回到新加坡後,她第一次對別的事物起了好奇心。
睜開眼,伸了伸懶腰,再賴了幾分鐘後,她開始強迫自己起床。
「都快變成豬了。」
自嘲著慢慢地將腳套進拖鞋裹時,她專注的透過已經明顯大了起來的肚子想看看自己的腳丫子,結果……薇薇努力地瞪了幾分鐘,沒來由的眼眶突然泛出淚水哭了起來;董雲茵捧著一束花上樓,正好看到這種情形。
「薇薇,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她有些緊張地問。
薇薇搖搖頭,止不住的哭得更傷心。
董雲茵將手中的花順手往桌上一放,擔心的坐到女兒身邊,「你是怎麼了?」
抽噎著指指自己的腳,薇薇口齒不清的嘟噥著。
董雲茵聽了老半天也聽不出她在說些什麼。「薇薇,你到底是在哭什麼?」
吸了吸鼻子,薇薇埋怨著:「媽……你看,我的肚子那麼大,再大一點我就會看不到自己的腳丫子,走起路來還會像企鵝一樣。」
董雲茵失聲笑了起來,看到薇薇一臉自憐的神情,她盡量控制住自己的笑意說:「先前你不是還在念著肚子怎麼還看不出來?現在不是如願了嗎?」
薇薇哭著搖搖頭,她撫著自己突出的肚子,「可是肚子大起來怎麼那麼醜?好像小腹突出一樣,肥肥的好難看。」
笑著看看女兒,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董雲茵不禁感觸良深的將女兒摟進懷裹回憶著,「想想看可愛的小BABY,你會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薇薇聽著聽著,眼裹含著淚卻笑開了,倚在母親肩上,她親膩的問著:「媽,你懷我的那個時候也會這樣子嗎?」
「什麼樣子?」
不好意思的伸手將眼淚拭去,薇薇比了比自己的臉,「像這樣子,好端端的就哭了起來。」
董雲茵笑著歎了口氣,點點頭。
「唉,那時候你爸大概快被我逼瘋了,一會哭、一會笑,又常常亂發脾氣的。」
「那爸爸不會生氣嗎?」
董雲茵臉上的笑更燦爛了,她的眼光投向不知處的遠方,「我們都迫不及待的期盼你的誕生。」
母女倆相視而笑;董雲茵的眼光瞄到桌上的花,又笑了。
「薇薇,他又送花來了。」
薇薇也看到花了,光著腳走下床踱向桌前,「早上送來的?」
「嗯,這個年輕人真的是挺不錯,斯文又有禮貌,可惜……」說到這,董雲茵一臉惋惜的搖搖頭。
第一次……薇薇對這個男人有了一點點的好奇心。「可惜什麼?」
「他的臉有點破相。」
「破相?什麼叫破相?」薇薇不解地問。
「大概是燙傷還是什麼的,他的臉上有些疤。」
「他就只有一個人住?」
「對啊,來那麼多次也沒見到他提起有什麼家人一起住。」
薇薇想了想,單身的男人?「他年紀多大了?」才問了這個問題,還想繼續再問的問題在看到董雲茵一副喜悅的笑容頓時停了下來。她笑著揮揮手,「算了……算了,不問了。」
「為什麼不問了?」
董雲茵失望的口氣讓薇薇笑了起來,「媽,誰不知道你安什麼心哪!」
「我哪有安什麼心?敦親睦鄰而已啊。」
想到了父母為她操的心,薇薇不覺笑容暗淡了些。拉過母親的手,薇薇發自內心的喚著她,「媽,我知道你跟爸都希望我能再找個男人嫁,但是我不願意放棄小BABY,而且……」她停了幾秒後才苦笑著說:「有誰能接受帶著個孩子的新娘?」
董雲茵苦惱的垂著頭不語。
薇薇反過來安慰著她,「現在這樣子不好嗎?我也可以多陪陪你們。」
雖然仍是愁眉不展的,董雲茵卻也不再說些什麼,拍拍薇薇的手,「走吧,早餐都快涼了。」
「我梳洗一下,媽,你先下去吧。」
董雲茵下樓後,薇薇走到窗邊倚在窗台,望著窗外的屋子,陽光照耀下的紅瓦白牆,在滿園綠意的襯托下更見光彩。她怔在那兒不由想著——
那位屋主是否亦是位隱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