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著不甚清晰的月光投射,揣著心,原梓踱向躺在另一頭帳棚裡的司馬決,因為緊張,也因為心中還有著不確定與擔心,她走得極慢、極慢,以蝸行的速度爬進帳棚,悄聲蹲在他的睡袋前。
她總算看見他沒戴太陽眼鏡的模樣了,問題是好黑、夜好濃,她瞧不清他的神情。
猶豫半晌,她還是決定喚醒他。當然要吵醒他呀,要不,她三更半夜躡手躡腳的竄進一個男人的勢力範圍,所為何事呀。
「司馬決?」
靜躺在睡袋裡的他動也不動地,若不是存心對她的吵擾聽而不聞,就是睡死了。
可她不相信他會是嗜睡的男人,既然這個理由不通,那就是他壓根懶得理她!
有那麼一秒的時間,原梓想撤退了,但一股無名的勇氣激勵著她,微清了清喉頭,不安地猛舔著唇,她決定再接再勵,小聲地喚著他。
「司馬決?」
「你來做什麼?」他的聲音是異常清醒。
怔了一下,她訥訥地說:「我……」
「回去吧。」自始至終,司馬決都沒睜開眼瞧她。
不是不願,是不敢哪,她瘋了,竟然膽大到夜探男人居處,可他沒瘋,不敢陪她一塊兒試探自己的意志力。
「我……我睡不著。」可憐兮兮的說著,她吞了口口水,顫巍巍地伸出手,輕輕搭在他擱在睡袋上的手,「我覺得心情很煩躁,陪我聊聊好嗎?」隱約感受到他的抗拒,她細聲哀求。
再一天,這一切幸福就要結束了。
可以將他綁在身邊的理由即將消失,接下來,她得飛到波士頓,因為山窮水盡地追蹤在他身後,她的工作積了又積,早已拖不得了。而他,她不知道他會選擇去哪兒停駐腳步。
再回台灣窩者?還是去巡巡南非的鑽礦?聽說他在歐洲有幾處度假小屋,或者他決意躲避在世界某個角落裡……
她好怕。好難過。
原梓覺得心臟不知在何時竟已萎縮得……快無法撐續她的生命了。
「回去睡覺。」司馬決輕聲低喟,「你明天還得工作。」
「我……我知道呀。」就是因為清楚的知道,當明天的工作一結束,她就再也無法理直氣壯的將他留住……發酸、發澀的眼眶教她感受到心情完全沉凝。「可是,我真的好煩悶噢。」
「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不知道嗎?」緊了緊撫觸的手勁,忽地,原梓鼓起勇氣讓自己再一次試煉彼此的意志力,「你為什麼不敢睜開眼?」
他的手溫溫熱熱地,一直都是那麼沉穩,穩定得教她傻了眼,也教她讚佩入了心,只因為感覺早已變成了愛戀,對他的關切日積月累,她始終注視著他,癡迷於他的一舉一動,包括每個小細節,他的手真的很沉穩,未曾見過任何人的手比他更穩定了。
但在他拿開她的手時,她卻發現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她敢發誓!
「我說過了,以後別再犯。」
「我忘了。」原梓低喃著。
「你不是忘了,你是預備孤注一擲。」司馬決雖然話不多,但一旦說出口,就是完全的直截了當。
「你……」隱約未定的心思被猜中,她有些羞澀。
司馬決的語調冷沉,「我沒說錯吧。」
前一秒,連她自己都無法確定自己的心意,而這一秒,透過他的質問,她這才知曉自己今晚的行動目標。
捫心自問,原來她果真是安著破釜沉舟的決心。
「你……」緊咬下唇,原梓猶豫著,「那有效嗎?」
「沒有。」
就算丟顆核子彈,威力恐怕也沒他這兩個字來得大。
她眨眨眼,黑沉的夜色裡,兩行清涼悄然順著泛白的臉頰淌下,的確,這事他全然無錯,所以,縱使她心中真有怨,也怨不得任何人。
「當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時,無論怎樣就是喜歡,可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無動於衷時,再怎麼努力,他的感覺依然不會輕易改變。」他說了謊,因為心知肚明,所以闡述的聲音輕聲低啞,不敢稍揚。
無動於衷?!
騙誰呀?只有像她這種昏了心眼的傻女孩才會相信他的違心之論,可他不敢向她承認,她的努力的確是有了該死的成果。
相依為命的生命容易讓人產生感情上的盲點,或許,待脫離了這種幾近二十四小時相伴的惟一環境,他那已顯混亂的神智會逐漸澄清,而她的感情目標,也會在兩人距離的拉遠後,一點一滴的轉向他處。
可為什麼光是想到她的視線焦點不再鎖在他身上,他胸口的篤定竟轉為難忍的心煩意亂?
聽他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她的心,涼得透徹。
「你說的是自己的感覺?」
司馬決的聲音仍是一貫沉穩,「算是。」
挫敗地垂下肩頭,原梓忍著,不敢讓吸著濕濡氣息的聲響過於高昂,怕又會擾得他對她起不耐之心,進而趕她出去。
即使他幾乎已將自己的心意表露得一清二楚,但她仍無法死心,起碼,她沒辦法這麼快就讓自己灰心喪志,就他不想她在這兒吵人、浪費精力陪她聊聊,但只要他再多讓她待一會兒,她已甘願。
畢竟,這可能是他們所共處的最後一夜。
「你還不困?」
「別趕我出去。」原梓語帶哽咽的哀求。
他的話擊得她難捺心中痛楚,若他真在這時候狠著心趕她出去,她鐵定會哭得很沒志氣,就像條喪家犬般的爬出去。
趕她出去?!
老天,她恐怕猜都猜不到,就算他想,也做不到呀。
略帶欷吁,司馬決掀開睡袋,在她還來不及意識到他的動作之前,將她的身子往前一拉,迅速又小心翼翼的安頓在帳棚的門邊坐定,而後他的身子往裡一縮,隱坐在帳棚末端,一陣細碎的聲響之後,他摸出一個保溫壺,自裡頭倒了杯飲料。
「喏。」司馬決將手上的飲料遞向她。
「這是什麼?」原梓接過他遞來的保溫杯蓋。黑漆漆的,她看不清裡頭的液體,但卻能透過夜的清涼聞到撲鼻香味……「熱咖啡?」還熱騰騰的呢。
「小心燙舌。」怕她傻呼乎的直接拿了就喝,他添了句叮嚀。
「嗯。」吸吸鼻子,原梓又偷偷掉眼淚了。
就是這種不經心又僵硬的溫柔,害她更是義無反顧的一頭栽進女追男的行列裡,可誰料得到他這層紗雖然輕薄,卻堅韌無比,她好努力、好努力、努力得筋疲力竭了,卻還是絲毫搖晃不了他有一丁點心動。
雖然他都已經說得再白不過,可她卻無法命令自己就此死心。
「你不睡了嗎?」發冷的掌心感激的摩挲著暖熱的杯緣,哆嗦的汲取著因液體而滲出的熱度,她問得很心虛。
就算他開口說困極了,或是他不想理她,她也不讓他睡,寧願賴在這個有他,也有她的狹小帳棚裡,就這個晚上,就算被他打了個不算直接的回票,她也決心為自己爭取一個沉默的溫馨夜晚。
靜默半晌,司馬決忽然湊過身,移開她手中的熱咖啡,將她冰寒的手窩進掌中輕輕的摩挲。
他知道自己不該再逾矩了,明明都已經開口疏離她的親近了,但就是見不得她強忍著淚又顫著身子的怯弱模樣。
「你?」他怎麼知道她的手自剛剛就直泛著冷,冷得她直痛進心扉?
悵棚裡漆黑一片,即使,他沒有摸出太陽眼鏡戴上,裡頭也還是很黑,黑到……她還是沒能趁這機會瞧清楚他的眼眸。
「還冷嗎?」
「嗯。」原梓輕聲應著,不願意這麼快就打散了四手交握的甜蜜沉醉。
又是一陣沉寂的悄然氣息,他像是專心的為她的冰手加溫,而她更是不願有任何事物打破此刻的千萬般甜蜜滋味,但就像開始般突然,司馬決放開她的手,在她遲疑怔茫中,就著沉鬱夜色,精準地將那杯熱咖啡重新擱進她手中。
「司馬決?」她好想將手再塞回他熱的手掌中,「我可以再待一下下嗎?」
沉夜中,只聽他淺聲歎著氣,「你還有精神哪?」
「當然。」她應得毫不猶豫。
怎麼會沒有精神呢?他知不知道,活動愈近尾聲,她愈是坐立難安?
感受到她的不屈不撓,他想不服膺也難,就著保溫壺的壺口,司馬決啜著熱咖啡,忍不住地嘖了嘖舌。
呵,叮嚀她當心燙舌,自個兒卻壓根就忘了這檔子事。「司馬決?」
他微微歎息,「唉。」
「我可以留下來嗎?」原梓問得忐忑。
自她不由分說的摸進帳棚裡後,就未見他睜開雙眸,偏又愛左歎右歎,歎得她本就緊張的心更是繃得紊亂難理了。「不是想聊聊?」
「呃,對、對呀,我就是想找你聊聊。」要聊些什麼,她全不在意,只要有他在身邊,即使是靜默以對,她也甘之如飴。
心緒百轉千回,原梓緊捧著又重回掌中的咖啡,胸中又有了細細的感觸。
其實,會讓她再也捨不下的,還有另一件事。他泡的熱咖啡是一級棒的香醇,淺啜一口,那滲透心扉的味道極香、極美,強烈的擄獲住她的味覺。
一想到過了今夜後,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他,未待眨眼,她傷心的淚水便已撲籟籟的滾進熱燙的咖啡裡。
???
回到波士頓,原梓一頭栽進了忙碌的工作中,但她意志消沉的模樣實在是讓人看不下去。
這會李家姊妹兩個已經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我看不下去了。」
「我也是。」
「坦白說,阿梓雖然不是那種咄咄逼人的母老虎,可她的性子向來強悍,認識她這麼久,還不曾見她對什麼事情這麼小心翼翼、低聲下氣過。」
「唉!」李竟-認同的歎一聲氣。
「對呀,連你也不贊成,對不對?」找到了知音,李竟-極興奮的跟她擠進同一張單人椅子裡,「對不對?」
「嗯。」苦著臉,她移了移被擠壓的身子,睨了姊姊一眼,一語雙關,「實在是真不習慣。」
李竟-眨眨眼,真服了小紜,這屋子裡目前也只有她們兩個人而已,幹麼這麼神秘兮兮的?
李竟-又瞄眼姊姊,好擠!
「就是說呀。」渾然不覺自己已成了人家嫌棄的事由之一,她親親熱熱的伸手攬上妹妹的腰,黏人的身體貼得更緊了,「若是眼不見為淨的話,那倒相安無事,偏現下大夥兒住在一起,將她的行動瞧在眼裡,見她這麼吃不好、睡不穩、還得拖著愈來愈乾巴巴的身子工作,這不是作孽是什麼?」
而始作俑者,除了小舅舅,沒第二個嫌疑犯了,這是大家心知肚明。
「坦白說,談戀愛談得連自我都沒有了,還不如不要。」因為也曾卷在愛情漩渦中,她說得感觸極深。
問題是,當身處其中時,別說自我了,連自尊都常常被含淚吞下肚腹。
唉,愛情往往是教人盲目而所適從呀!
「小紜?」再怎麼遲鈍,李竟-也聽得出妹妹的話意有所指。
「別擔心,我沒事的。」
「我相信你。」遲早小紜身邊會有另一個人出現,而他會細心呵護著心愛的妹妹,她相當確信這一點。
不像那蠢蠢笨笨又白癡的祈寒,什麼青梅竹馬嘛,哼,一點都不識貨。
「好啦,別又將話題扯到我這兒來,你已經找到可以相伴一生的好男人了,可我還沒呢。」微綻開唇,李竟-揶揄著姊姊臉上顯而易見的甜蜜,「終止這個話題,免得待會兒害我陷入思春期。」
輕輕地在李竟-頰上印下一個貼心的吻,她從善如流。「那你覺得我們該不該幫阿梓一些忙?」
「你想怎麼幫?」
李竟-瞅著她,「呃,我是曾經想過一個方法。」
「找小舅舅談?」不愧是雙胞胎,她起個頭,李竟-立即會意。
「對呀。」她點點頭,「阿梓都已經委屈到這種程度了,而他仍是無動於衷,看了讓人不由得滿肚子火。」
「我覺得成效不大。」李竟-不表贊同。
「可是,不做些什麼事情來補救,行嗎?我老覺得挺愧對阿梓。」畢竟,小舅舅是自家人,她有這個義務替他感到抱歉。
「我也是。」這一點,李竟-倒是頗有同感。
「既然我們都這麼覺得……」她用眼光邀妹妹的共襄盛舉。
「那就這麼決定吧。」
李竟-不再有任何異議,反正試上一試也無妨。
???
沒想到,司馬決連在波士頓都有自己的落腳處。
忙裡偷空,原梓開著租來的小吉普車,像個極欲挖人隱私的狗仔隊員,慢條斯理的駛過清寂的街道。
大白天,這兒人車都嫌稀疏了些,離市中心也遠了點,不過他既然喜愛清靜,自然不會住在太熱鬧的地段,而且坦白說,她還挺欣賞他的落腳處。
比起林立在週遭的屋舍,這棟小別墅的面積不算太大,小小的前院被以鏤空磚鋪架的車道一畫為二,後院綠草繁茂不打緊,可教人傻眼的是,凡事皆數精緻造型的小環境中卻有個大大的游泳池。
「大大」的游泳池耶!
「幹麼呀?他又不常住在這裡,造個那麼大的游泳池做什麼?」杵在車窗向屋子裡張望,原梓咕噥低喃,「恐龍又不會造訪這兒。」
她好奇,也滿心疑惑,但沒有接到主人的熱情邀約,所以,她只能開著租來的車子,像個賊兒似的自路邊觀察他的住處。
誰教主人不在家!
「不知道他又跑到哪兒去了……呵,他可真有錢哪。」原梓心中感歎萬千,聽說像這類落腳處,他名下還有好幾處呢,「難怪他索價那麼高。」
嘴裡嘟噥著埋怨,可是,她拒絕相信他賺的都是黑心錢,她才不相信自己愛戀的男人是黑心鬼,絕不相信!
過不久,原梓又再度發動車子離去。
???
「阿梓,你總算回來了。」
聽見鑰匙插進了門洞,李竟-立即衝上去打開門。「咦,你在嘀咕什麼?」
「既然是叫嘀咕,就代表別人聽不得也。」
「是嗎?」
「你管他是不是呀。」沒好氣的哼了哼,原梓滿臉疲累的倒進軟綿綿的沙發裡,舒服的呻吟一聲,她閉上眼,「噢,天堂。」
她住在這兒都是免住宿費、食費、水電費……嘖,這不是天堂是什麼呀?感謝瞿北皇這麼多年來的大方與堅持,讓她在波士頓時節省了不少生活支出,所以,她向來喜歡在這裡工作。
因為錢可以存得比較多。
「阿梓?」就是這樣,她每天回來時就是這副慘遭蹂躪的死樣子,勸又勸不聽,日復一日,教人於心不忍。
「哎唷,讓我睡一下下啦。」晚上七點,她還得趕到一處私人的攝影棚拍照,誰知道又會忙到幾點哪!
「小小-,我看你還是別吵她了,就讓她睡一會兒吧。」李竟-勸著姊姊,難掩心中的歎息。
從澳洲回來後,阿梓就馬不停蹄地,連騰個一天的休息時間都沒,就直接遁入了工作中。工作、工作、工作,她簡直就是藉著工作來逃避心碎嘛,唉!
「不行啦,反正我們只是跟她知會一聲,又不是要她如影隨形。」李竟-不死心的伸手拍了拍她陷入饜睡的臉,「醒醒。」
「救命。」原梓更執拗地緊閉雙眼,打死也不睜開一條小縫來。
再不讓她瞇一下,她也不必攢空補眠,乾脆直接累積下去,等到了地獄後,隨她愛睡多久,就睡多久。
「等我講完,你要睡上一天一夜都沒問題。」李竟-還是不想放過她。
原梓哼了聲。「噢。」
等了幾秒,沒見她睜開眼,李竟-又喚了聲,「阿梓!」
「你說,我等著聽呀。」
「你真的有在聽?」她狐疑的挑著眉梢。
「喏,你沒瞧見我的耳朵已豎得直直的在待命了。」含糊不清的吐著話,原梓又歎起氣來,「說吧。」好困噢。
「我們決定要去找小舅舅談一談。」
「你們決定要……什麼?!」這消息一下子就震跑了她的瞌睡蟲。
「看得出來你確實有將我的話聽進耳朵裡了。」李竟-笑瞇了眼,拋了個得意的眼神給暗自搖頭的妹妹,再打趣的拉了拉原梓的耳朵,「沒錯,我跟小紜聊過了,我們要去找小舅舅。」她早就知道這個消息鐵定能讓阿梓的精神為之一振。
「真的?」自沙發上撐起身子,原梓半憂半喜。
司馬決那一天的話還言猶在耳,她好怕,怕她們此行所帶回來的又是另一個失望與傷心,可是,她心中卻仍帶著淺淺的渴望。
李竟-朝她點點頭,「嗯。」
「這事情再拖下去也是不太好。」李竟-性子急,搶著說出姊妹倆所研究過的結論,「我們想今天晚上就去找他談。」
今天晚上?!原梓怔了怔,喝,這似乎就不太妥當了。
「我晚上還有工作呢。」
「又不要你去當跟屁蟲,我們去就行啦。」李竟-朝她擺擺手,「我們只是跟你說一下罷了。」
不必她去呀?那倒是無妨,可問題又來了。
她不在場,要怎樣才能知道司馬決的回答呢?
「對,你在場的話也不太方便說話,還是我跟小-去就行了。」
小紜的話她附議,但問題還在老地方呀。要怎樣,她才能達到一字不漏將他的話聽進耳……嘖,有了。
「等一等,你們跟他約了沒?」見兩顆腦袋同時搖了起來,原梓眼睛亮得教人發噱。「改明天好不好?」
姊妹倆互視一眼,又不約而同的望向她。
「為什麼要改明天?」連今天晚上的決定也不過是先知會她一聲罷了,雖然話題的主角是她,但不是已經達成協議了嗎?她不必在場呀。
「因為……呃……因為……」瞥見兩雙甚感狐疑的眼神朝她射來,原梓乾笑了幾聲,「我想,大概是因為我還沒有準備好吧。」
李竟-看著她,「準備?」
李竟-一挑眉,「你要準備什麼?」
一下子被兩姊妹的疑惑給問傻了眼,幸好,腦中靈光一閃,她急忙供上臨時抓到的托詞。
「嗯,心情,對,我的心情還沒有準備好呢。」
「心情?!」
不解釋還好,她愈解釋,姊妹倆的腦袋上又是疑雲密佈。
開口說話的人是她們,又不是她,她壓根就不在現場聆聽什麼的,還需要準備什麼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