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訊企業宣佈倒閉!
花了兩天的時間,李淑堇終於勉強將債務理清、處理完畢。
在這麼短的時間要完成這些實在不容易,但她做到了。變賣了身邊、手頭上、父親所遺下的一切的一切,包括了媽媽生前千叮萬矚要她留下來當嫁妝的傳家首飾,如今,也成了未來別人展示在身上的飾物了!
輕喟了聲,她無語的望著手中捧著的飾品盒。盒子裡全都是陸榷送她的鑽飾,若出清它們,她的經濟還能寬鬆些。可是……
「人,都已經離我而去,這些貴重的鑽重,反而是多餘的了。」
「卡」一聲,果決的將盒蓋蓋上,這些東西不該她的,她該寄還給陸榷。
誠意是支撐她在面對所有債務人時的唯一力量,她將一切呈現在眾人眼前,誠懇的處理來自各方的索賠。而坦然以對的她也得到了相當善意的回應,債務方面令人意外的圓滿處理完成。
除了身上的衣物、肚子裡的孩子,她真的是一無所有了。不過,幸好,其中也包括了債務!
輕輕搖晃了下腦袋,不知打哪兒來的樂觀讓愣愣窩在皮椅裡的她忽地輕笑出聲。
「也罷,從前的日子過得實在是太優渥了,難怪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這會兒不就擺明了要我過過另一款人生?!」
搬離住了二十多年的大屋,止不住的依戀,紅腫著眼,她望了它最後一眼,倏地長吸口氣,毅然的轉身離開。
不能再緬懷過往了,如今,她得快些為自己的將來打算。
雖然只差幾個月就畢業了,但為了生活,而且肚子也漸漸的鼓起來,李淑堇還是辦了休學手續,在學校附近租了間最便宜的頂樓房間,找了兩份兼職的時薪工作,日子,就這麼暫定下來了。
偶爾,當思念襲心,當悲哀侵心,當寂寞又佔據了整顆心時,茫然無助的眼淚仍會滲濕枕中。
不能想、不願想、更不該想他的,可是,思念,又怎是她所能控制的呢!
她真是傻呵,原以為終能擺脫了寂寞的恐懼,不再受它箝制,怎知寂寞,畢竟是離不開她的生命了。
寂寞似乎永遠、永遠的扣住了李淑堇的恐懼,任她窮極一生也掙不脫!
***
「唉,那是誰?」以肘撞了撞身邊的妹妹,靳玟好奇的問。
「幹麼,你又沒老公給她搶,你管她是誰!」瞪了她一眼,靳珞沒好氣的打鼻孔哼出氣來。
靳玟這個頭大沒腦的豬八戒,猛不防的這麼一撞,她好不容易才分好的藥丸又和成一團了,真火。
不以為意的嘻嘻一笑,靳玟的眼珠子仍滴溜溜的朝著和氣的跟一位准媽媽說話的年輕女人打轉。
「她什麼時候來上班的?我上個星期怎麼沒見到她?看那樣子,她應該是懷孕了吧?」這是靳玟研究她小腹上那塊凸出的肉團好幾分鐘後所下的結論,「懷孕了就應該要好好的休養,為什麼還要那麼辛苦出來賺錢?很累人耶!」
靳珞不理她。
「唉,珞,你說嘛!」粗大的神經線一根直通到腳底的靳玟壓根就沒留心妹妹先前的那一記刀眼,見她不理會,手肘又打斜的撞了她一下。
「你這個豬八戒!」火死了,她在幹什麼?
愣了下,靳玟憨憨的望著她,扁著嘴,「你又罵我豬八戒了。」
「你本來就很豬呀!」恨恨的白了她一眼,靳珞乾脆將那些藥丸給一古腦的掃進瓶子裡,「少靠我那麼近,霉女人!」她認了。有靳玟這個粗神經的傢伙在,她今天是休想將事情給做好了。
「哎呀,你別那麼恰北北好不好?難怪爸爸老嘀咕你是男人婆。」說著說著,她的身體又自動自發的黏了上去,「說嘛,她是誰?我很好奇哩。」
「她是新來的同事,你沒眼睛看哪?」
「我猜也是。」點點頭,靳玟馬不停蹄的提出第二個問題,「她是不是懷孕了?」若不是,那她肚子裡的那團小肉肉鐵定可以讓最佳女主角猛賺一筆,「她看起來又沒有很老,怎麼懷孕了還要那麼辛苦呢?」她真的是打心底心疼呢!
年紀輕輕的准媽媽,應該是被新好男人的丈夫寶貝呵護,捧在手心疼惜的呀!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那麼好命哪,靠著老媽留下來的遺產就可以蹺著二郎腿吃到老死呀!」
摸了摸鼻子,靳玟有些委屈的睨視著妹妹,「你別嫉妒嘛,人家也說過了要分你一些錢,是你自己不要的呀!」老是提這檔子事,人云亦云下,連她都要相信自己是不事生產的大廢人一個了。
「豬!」挫敗的大歎一聲,靳珞收著桌上的東西。
討厭,珞又罵她是豬了,她真那麼像豬?但見妹妹摔開自己的手後,忿忿地將藥罐子一瓶瓶的放回架上,一副要……「珞,你要去哪裡?」靳玟不怕死的扯著靳珞的袖子。
瞇著眼逼瞪著她,靳珞不耐煩的將她的手揮開,「我要下班了。」
「啊,那我……」
「我今天不回家睡,所以你不必纏著我。」一見她張嘴,靳珞馬上絕情的斬斷她的打算,「自己叫車回去。」
「呀,你有事噢。」失望的嘀咕著,她不經意的眼落在也準備下班的年輕女人身上,「珞,那個新同事叫什麼名字?」
「李淑堇……」猛一頓悟,她旋過身,「喂,你別想……纏……上……人……家……唉……」媽的,哪還有人影哪,「靳玟,你這隻豬八戒給我回來!」她朝著靳玟的身後低吼。
敢情靳玟才剛丟出問題,那雙腳就已經自動自發的朝著人家走去了,哪還聽得進她的威脅呀!
才剛送走最後一個來做產診的客人,李淑堇鬆手讓彈簧慢慢的合上,還沒轉身,就聽到後頭傳來的聲響。
「嗨。」靳玟笑得相當的慈眉善目。
「呃。」左瞧瞧、右望望,頓了一秒,李淑堇這才確定人家叫的是她,「嗨。」
「我叫靳玟,你呢?」
「李淑堇。」不小心的瞄到了在她身後將雙手叉在胸前,拚命的翻著白眼,滿臉莫可奈何的靳珞,李淑堇不自禁的輕笑出聲,「你是靳珞的姊妹?」照這種情形看來,她的猜測應該沒錯。
靳家姊妹長相不盡相似,靳珞帥氣爽拓,眼前這位卻是憨直和善,都有份獨特的美,而且,她們還有個令人羨慕的共通點——她們的皮膚。白白嫩嫩細緻滑順,恍若吹彈之間輕易即破,任你再怎麼近看,也絕瞧不出半絲透露年齡的皺紋,真是天生麗質呵!
「我是珞的姊姊,你下班了嗎?」
「嗯。」
「太好了,走走走,我請你喝茶。」
「啊?」李淑堇為難的看著她,「可是,我待會兒還有事情。」她下一個工作是麥當勞的打烊班,要到凌晨一點才算下班,一天的終了。
「你有什麼事?」都已經晚上十點鐘了,還能有什麼事?
「我還有工作。」
「什麼?」大吃一驚,靳玟瞪著她瞧,「你那麼拚命幹麼?」雖然看起來個兒不大,但挺了個小肚子,該已經不是學生了,不像阿珞,阿珞拚死拚活的搶錢是有原因的耶。
咱們家阿珞多有骨氣呀,法學院的功課已經夠累人了,她還利用課餘時間到這家婦科診所兼差,一心只想攢足了錢出國進修,多撈幾張文憑在身上備用。而這李淑堇那麼拚命所為何事?
尤其,她又是個最需要休養的孕婦,孕婦耶!
靳玟相當的不贊同這種只求搶錢,一點都不顧命的行為,不管是誰,都不能這麼虐待自己的人生。
「生孩子時需要不少花費。」言簡意賅,李淑堇沒意思說得太詳細。
「你……」原本想問她孩子的父親,但瞧了她一眼,靳玟難得機靈的扯開唇淺笑,「下一個工作在哪裡?」人家有難言之隱,她別去探問比較好,暫時的。不知為何,她就是對這個李淑堇很有感覺。
那種想跟她攀親牽戚的感覺!
「仁愛路的麥當勞。」
「真的?」笑容加深,靳玟早已經眼巴巴的纏上了她的手臂,「太好了,我們就去你那家麥當勞吃宵夜。啊,珞,你要走了?拜拜。」她快快樂樂的朝著已經背起背包的靳珞晃著手指。
「啊?」怎麼也沒想到她倒是挺打蛇隨棍上的嘛,有些驚詫的望著興致勃勃的靳玟,再睨視了眼表情寫滿祝你好運然後擺擺手逕自先行離去的靳珞,李淑堇點點頭,「好呀,我請你喝熱巧克力。」
「謝謝。」靳玟也沒跟她客氣,「我可不可以再加份薯條?」
「當然沒問題。」
朋友,永遠是不嫌多的。
***
「王大哥?」站在門外的人讓李淑堇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只有幾個人知道她的住處,他是怎麼打聽到的?
「黃苡秀被我纏了好幾天。」誠實的供出消息來源,看著不過是幾天的工夫,已然瘦了一圈的李淑堇,再望進她身後空洞洞的狹小空間,王佑華著實心疼,「為什麼不告訴我?不來找我?」
「不好吧。」李淑堇的笑容有些遲疑。
「為什麼不好?你明知道我一定會幫你的。」她的拒人於千里,讓他揪心。多年如一,愛她的心始終如一,明知道或許這輩子自己連候補都不具資格,他仍是衷心的渴望能伴在她身旁。就算是只有區區數日,也足以讓他不枉此生了。
「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很好,可是這次的樓子捅得太大了,找任何人都沒用。」自嘲的笑了笑,她打心底舒了口氣,「其實,我看得很開,這次的經驗讓我清楚的瞭解,人生是在教訓中成長、茁壯的。」
「小堇……」她語氣中的苦澀讓他更加不捨。偷偷的覷了眼顯而易見的肚子,他好想不由分說的將她給綁回家好生照料,「你叔叔知道你懷孕的事嗎?」
「知道。」
「為什麼不住在他家?」好歹也有個照應啊。
「收留了我,我必須要收斂自己的不檢行為及舉止,免得成了壞榜樣,教壞了我的小堂妹。」李淑堇笑得釋然又無奈,「如果住在他家,這是條件之一。」知道王大哥向來不沾商界的八卦消息,她不詫異他的疑惑。
叔叔的為人,恐怕他也不甚清楚。連她,都是經過這回的教訓才瞧得透徹。
「他太過分了!」李仁耀未免也做得太絕情了!
忿忿地握起了拳,王佑華又氣又疼的向前一步,想抱著她,想讓她自自己身上汲取些依靠,可是,他還是沒這份勇氣。
「我不怨他,要怪,只怪自己太蠢了。」平靜的說著,她突然笑出聲來,「你知道嗎,陸榷以前曾提過要我防備他,是我自己太白癡了。」其實,她能怎麼防?畢竟是自己的親叔叔呀!
提到陸榷,她的表情沒變。小心翼翼,王佑華低聲問著:「陸榷,你有跟他聯絡嗎?」知道小堇懷了他的孩子,他竟還能袖手旁觀?氣憤又自胸口冒上王佑華的眼。
「沒有。」
「為什麼?」
「因為我找不到他的人,就這麼簡單。」李淑堇聳了聳肩。
實在痛極,止不住胸口那份疾竄的憐惜,王佑華猛地上前用力的摟著她,啞著嗓子提出他心中盤旋已久的願望,「小堇,嫁給我。」
「王大哥?!」訝異的仰視著他,李淑堇好半天沒能反應過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孩子不能沒有父親,你也需要人照顧,小堇,嫁給我好不好?」
輕輕推開他的胸膛,李淑堇輕喟了聲。「別這樣,雖然在經濟上再也不能像以往那般不虞匱乏,但還算過得去,你別為我擔心了。」
只要不去想他,不去想著兩人相處時的甜蜜,她還算活得悠然自在。真的。只要陸榷不那麼常浮現在思念中,她倒還挺適應如今的清苦生活。
「不為你擔心,你以為這麼簡單就可以做到?」寧願看到小堇淚漣漣的憐人模樣,他也不願看到此刻呈現在她臉上的苦澀微笑,「為什麼到這種地步了你還要拒絕我,你該知道我……」
「王大哥,別說了。」倏地截斷他的話,李淑堇的眼底滿是哀求,「我知道你對我的好,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在我心中,你是個最好的哥哥。」靜靜的,卻是字字清晰,她慢慢的吐出最後一句,「永遠永遠。」
明知道自己的愛終究是場空蕩的想望,可是再一次的自她口中說出,尤其是在她孤苦無依之際,他的肩膀仍不在她的選擇之中……顫抖的手慢慢的伸向她的臉,緩緩的撫著瘦削的頰,輕輕的將飄落在頰上的髮絲撥到耳後,王佑華緊咬著牙根,直到終於能沉穩的控制住自己的聲音。
「明天一早,我來接你。」
「去哪裡?」
「幫你跟寶寶換個適當的居住環境。」縱使心愛的女人已經再一次的重申心有所屬,但關心她已是不變的情衷,要他眼睜睜的看著她繼續住在這種環境不佳的簡陋房舍,教他如何心安?
「啊,我不想……」
「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收拾,明天一早我就過來。」難得的,王佑華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現出強悍的態度,「還有,別企圖再避開我,沒用的,你那兩個工作的地方我也都知道。」
他很想現在就將小堇給帶離這裡,可是,他得先張羅好適合小堇跟寶寶住的地方。
***
王佑華走了好半天了,李淑堇還是呆呆的杵在門口。
明天一早,王大哥就要來接她!
怎麼辦?
她可以應付以前的王大哥,可是,今天晚上的這個王大哥是她所陌生的。不是怕他會對她怎樣,而是,她不希望再有人為她傷神了。
這世界已然太多讓人心傷的事了,何苦硬要再添一樁呢?
但是王大哥的態度相當的強硬,依他的個性,要他放手不理會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她真的不想拖累他,但……一時之間,自己能躲到哪兒?
煩極了,也沒心思進房拿件外套,隨手拉上門,李淑堇就著單薄的衣裳走進清冷的夜街。
她得走一走,讓腦子清醒清醒,或許能想出個什麼方法。
***
沒有辦法!
走了一個多小時,走過好幾條大街小巷,走得她的腿已經開始覺得酸了,走得她垂頭喪氣,挫敗襲心的李淑堇開始往回家的路上走。
怎麼辦?想不出脫身的辦法……
「咦,小堇?」劈哩啪啦的腳步聲自她身後響起,然後就是一記掌拍向肩頭,「真是你。」
懶懶的回過頭,一張超級燦爛的笑臉迎向她。
「阿玟!」有些人,真的是天生的快樂派。看著斬姬的笑臉,李淑堇忽然這麼覺得。
在沒認識陸榷以前,自己的笑臉不也是如此的快樂?想到這,李淑堇的神情更灰冷了。
「你要去哪裡?」瞧她一副呆呆的拙樣子,鐵定又不知道在煩什麼了。靳玟難能可貴的瞧出了別人的失魂落魄。
「正打算回家窩著。」沒精打采的供出去向,她直覺的反問:「你呢?」
「我呀,在家裡閒得太無聊了,跑出去遛達閒逛,看是不是能尋到什麼有趣的興,那麼巧就碰見你。」習慣的纏上了李淑堇的手臂,靳玟笑得開心,「走走走,我請你喝咖啡……」瞪了眼她的小肚子,「呃,還是果汁好了,免得喝太多咖啡,將來生了個小黑炭。」
「改天好不好?」她哪還有心情去享受優閒的氣氛哪。
「為什麼?」揚起眉,靳玟滿臉的不解,「我好難得在街上撿到你耶!」
「我現在心情不太適合……」
「心情不好更應該喝杯飲料啦,走啦走啦!」不由分說的扯著李淑堇的手,靳玟將她拖進了剛剛瞄到的那家裝潢滿雅致的咖啡屋。
坐下來的前十分鐘,只聽見靳玟的聲音,李淑堇的嘴巴除了開口點了壺水果茶時有張開外,一直都閉得緊緊的,就跟她那微糾成結的眉峰一樣。
「你真的心情很低落噢!」瞧她情緒不展,靳玟一整天的快樂很難持續下去。
「對不起。」今天的她不是個聊天的好伴侶,李淑堇用著歉意的眼光望著靳玟。
「怎麼了?」一定是出了什麼事,要不,小堇怎麼會將眉頭顰得那麼緊?
李淑堇默默無語。靳家姊妹都對她很好,明裡暗裡都處處照拂著她,她真的是很感激,也很慶幸生命中畢竟還有溫暖,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靳玟提及自己的事,還有王大哥所下的最後通牒。
「你為什麼選上婦產科的兼差工作?」靳玟忽地開口道。
「因為產檢可以順便呀。」她坦誠的說。
「順便?」
「詹醫生人很好,她都免費幫我檢查,省了我一些開銷。」啜了口酸酸甜甜的水果茶,李淑堇微皺著眉,「可是,那份工作大概得結束了。」說實話,她心裡實在是覺得遺憾。因為詹醫生挺照顧她的,而且那裡的同事都對她很好。可是,王大哥已經找到她了,若不避開,怕王大哥又得為她的事傷神。
「為什麼?」
「因為出了些事,而我必須立刻搬離現在住的地方。」住飯店太傷本,她根本沒有太多的錢讓自己逞強。
有人照顧是很誘人的念頭,可是,她實在是不想再跟王大哥有太深的牽扯,她能控制自己的心不因感激而變質,但王大哥呢?
她不希望王大哥繼續沉溺在單方面的愛情泥沼裡為她傷神、為她煩心。他是個好男人,該有個比她好千倍萬倍的女人伴他一生的!
「急到得立刻搬家?」眉梢打了個結,靳玟瞇起了眼。
「嗯,不搬不行。」
「真的?」歪著腦袋瞧著她,忽地,靳玟咧開嘴,「我知道有個地方很適合你搬過去住。」
「在哪裡?」
笑嘻嘻的點了點自己的鼻頭,靳玟挺起下領。「我家嘍!」
***
按了半天門鈴,沒人來開門。
「奇怪,小堇怎麼睡得那麼熟?」一大早的,小堇絕不可能跑出去,可是,怎會睡得這麼死?
不對勁!
心裡的不安劇增,顧不得其他,王佑華性急的握住門把,正想使力捶門時,圓形門把竟然被他無心的扭開了。
天哪,小堇睡覺竟然沒鎖門!
又驚又慌又生氣,他猛地推開門,眼前所見到的情形讓他心一涼。
難怪沒鎖門,房間裡哪還有什麼鬼影子。寂靜空洞,牆上的衣物、梳妝鏡前的幾罐保養品、還有床上的枕頭被褥……全都不見了。
怕他糾纏,所以小堇才會連夜撤離,蓄意避開他!
悵然的立在鏡子前,清清楚楚的瞧清了蘊滿眸中的挫敗與失望、灰心,王佑華低吁了聲,乏力的跌坐在床板上。
小堇,她竟連他的幫助也不願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