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哥!」阿豹急喘喘地直奔書房。「川崎帶了一群人來這兒鬧事。」
聶徹沒有回話,迅速朝外面走去。
「哎呀!勞架殺神親自出馬,咱們可真有面子。」川崎一群狗黨狂妄地笑了起來。
聶徹用眼睛掃射了全場,目光隨即落在一個黑布袋上。那袋裡的人可會是……
冷靜、冷靜,他不斷地命令自己,剛毅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絲情緒。
「找我有事?你們不會無聊到要我看看被你們砸亂的場子吧?」
語氣平靜得令川崎打了個冷顫;相較之下他們像是一群自投羅網的老鼠,待著貓來享用。
「我要帶黑巖冷凌走!」川崎順了順氣,決定速戰速決。
「憑什麼?」
「這個。」川崎命令手下把黑袋子解開,從裡面滾出一個人來。
是一個昏了過去的女人。
「弄醒她!」川崎下命令,手下一個巴掌落下。
突來的疼痛讓女人清醒了過來。
這裡是哪裡?頭怎麼沉沉的,好像被千斤重的石頭壓住?臉頰又為什麼刺刺熱熱的?好像被人打了一耳光……
「就憑她?」冷靜!聶徹硬是裝出不在乎的模樣。
「阿徹!」是阿徹的聲音,昏亂之中,她直覺地想往前去。奈何身子被人架住,根本動彈不得,焦急使她又喊了聲他的名字。趕快救她吧!她好怕……
川崎轉身扳起藍可情的下巴,狠狠地施加壓力。「看來你的愛人不怎麼看重你呢,小美人!看你細皮嫩肉的,真想嘗一口。兄弟們,你們想不想?」淫亂的笑聲此起彼落。
「下流!」茉莉憤憤地咒了聲。
「再說一次,換,或是不換?」川崎一雙手任意在藍可情身上遊走,令聶徹握緊了拳頭。
「別碰我!」可情掙扎著。阿徹快點帶她回家吧,她不要這個樣子……
「她還不夠格換回黑巖冷凌,你們可以走了。」他沒得選擇。黑巖冷凌一回去,可能再也出不來了。而他答應黑巖羽龍,她是他的責任,即使他的心……
「徹哥!」
「徹哥!」茉莉和阿豹同時驚呼出聲,震驚不已。
聶徹看著臉上血色盡失、已停止掙扎的藍可情,殘酷地命令自己再說下去:「我已經厭煩她了,隨你們怎麼處置。還有,黑巖冷凌我要定了,有本事的話,歡迎你們前來賜教。」
「小妞,你的情夫決定把你送給我們享用!」川崎沒有料到會是這種情況,但,他不會讓聶徹太得意。「老子玩了這麼多女人,就是不曾上過一個瞎子……啊,也對,怎麼會有人要一個瞎子,而不要冷凌那種絕色呢?」
「阿徹……」可情的心碎了,她不敢相信,阿徹他居然……
一定是聽錯了。
「不是的,阿徹,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對,一定是在開玩笑。阿徹,你跟他們說,說你是騙他們的,阿徹……」
「藍可情,你太自抬身價了吧?」他看著她劇烈地搖著頭,神情蒼白脆弱得像被風雨摧殘的花朵,正一點一點地死去!
不!他不可以心軟,他表現得愈在乎,她所受的苦就愈多;他強迫自己說下去:「不要再騙自己了,不管在哪方面,黑巖冷凌都比你行。我已經受夠你了,冷凌可比你有勁兒。而且,她不會老是動不動就掉眼淚!」
不是的!不是的!藍可情狂亂地摀住耳朵,拒絕相信他的話。他怎麼可以把她說得這麼不堪?她絕望地放下了雙手,茫然地直視前方,淚水因殘酷的事實而奔流不已。
該醒了,不要再作夢了……
可情感覺自己好像一點一點的化為空氣,漸漸飄散開來。眼淚佈滿了臉龐,她連擦去淚水的力氣都沒有。
是了,這就是她的結局了。
該醒了,不要再騙自己了。
她是那麼地愛他了,用整個生命、整個靈魂在愛他呀,卻落得如此下場。人家對你可是不屑一顧,恨不得把你一腳踹開呢!她強迫自己去承受那些比刀鋒更銳利、更傷人的話。
心,慢慢地死去了……
聶徹望著她無語無聲的控訴,感到一股酸楚在心中翻覆,攪痛了他的五臟六腑。「阿豹,送客。」語畢,即轉向礅開。
小情,堅強點,堅強點!他在心中吶喊著。
他疼得絕不比她少,只是,在這種情況下,他沒得選擇。
回到房裡,他立刻下了命令。
「茉莉,聯絡嚴浩。」他一個人無所謂,但扯到小情,就不可以有任何差池。
茉莉鼻酸地望著聶徹,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場愛戀?
他傷得也不比她輕,但他還必須背負著道義的責任,沒能為自己留下一絲餘地。
她突然覺得,比起這對戀人,她和阿豹實在幸福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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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下的裙子,一道紅紅的血液自藍可情腿間流出,弄髒了川崎造二。
「媽的!」川崎恨恨地從她身上爬下,臨走前還不忘踹她一腳以示憤怒。操!破壞老子的興致。
在他們的觀念裡,找女人的時候若碰上她們的月事,是很不吉利的。
雪白絲質床單上,除了藍可情赤裸的身子,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她閉上雙眼,陣陣涼風襲來,她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就像是被遺棄在雪地裡的洋洋娃,沒有希望、沒有未來,只是靜靜地對拋棄者做無聲的控訴。
川崎離開後,聶徹乘機闖進房間裡,看見可情這副慘狀,澀意頓時梗住了喉頭,難過得不忍再看。他愛的女人啊,卻落得……
時間了!警鈴聲已大響起來;他得快點兒,不然他們可真的會成為亡命鴛鴦了。
脫去外套,覆蓋住她一絲不掛的身子。他以最快的速度抱起她。朝窗邊奔去。
「聶先生,不打聲招呼就走,未免也太不把咱們飛鷹組看在眼裡了吧?」一夥人衝進了房間,霎時,十多枝槍已指著他們。
「人,我要了。」簡簡單單的四個字。
「聶先生,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剛要走一個黑巖冷凌,馬上又要這瞎眼妞?」川崎造二肆無忌憚地問,現在可是在他的地盤上,更何況這小妞都還沒弄到手,怎可讓她跑了。
「喔?川崎先生,你的胃口也不小,跑了一個,馬上又加上一個,難不成你有這種嗜好,喜歡用人家的二手貨?」抱著像是毫無知覺的小情,聶徹的心不斷下沉。他是不是應該等嚴浩回來再救人?
現在的情況連一向冷靜的他,也沒了方向。
「隨你怎麼說,反正……你就快消失了,而我一向不和將死的人計較。」他陰陰地笑了開來。想不到「殺神」也有落在他手上的一天。看來白尚禮說得沒錯,聶徹為了這個瞎眼妞,連命都可以不要了。
聶徹收緊了手臂,擠緊了藍可情,頗有豁出去的打算。
就算死,他也不會再把小情丟下了。
懷中無意識地她像極了沒有生命的娃娃。他錯了,他一直以為她夠堅強,可以撐下去的。
他錯了,他一直以為把她推走對他倆都好,但卻是誰也離不開誰啊!是他,把她推向絕望的深淵……
只是,他真的沒得選擇。
在答應黑巖羽龍保護黑巖冷凌的同時,他就沒有選擇的權利了。即使多麼不願,他仍然不可以背信。
「別丟下我……別丟下我。」懷中的可人兒喃喃囈語著,不安的淚水緩緩滑下。「阿徹!別丟下我。」
聶徹硬是逼回衝上眼角的酸意,抑住翻騰的苦澀,把藍可情抱得更緊。
不會了,不會了,再也不會了……他再也不會放手了。
他的小情,他的愛人……
槍聲此起彼落地響起,聶徹放下在槍聲而恢復意識的藍可情,把她護在身後,開始開槍還擊。
但對方人數太多了,聶徹冷不防被射中一槍,血液汩汩流出,令人觸目驚心。
聶徹咬緊牙,一再告訴自己:不可以倒下,他還要帶小情回家,千萬不可以倒下,他要帶小情回家……
撐住,他不斷命令自己……
突然,川崎造二那邊人一個一個地倒下。
「阿豹,護著他們離開!」嚴浩下了命令,他利用剛剛聶徹使用的繩索,跟著溜了進來。
該死!這小子難道連一個晚上都等不下去?若不是他及時趕到,那他們兩個就真的可以共赴黃泉了。嚴浩低咒。
「是!」阿豹在回應的同時,臉然大變。「小心……」來不及了,子彈已朝聶徹的心臟部位射去。
「阿徹!」嚴浩同時喊出,但……
「啊!」像奇跡似的,藍可情彷彿可以感應到危險一般,聶徹身後竄出,反身抱住了他,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槍。
剎那間,時間像是停格一樣,震撼了每個人的心。
「媽的!」嚴浩瘋了般,以槍掃射敵人,屋內頓時一片血腥。
茉莉帶的人也都全部到齊,於是開始了一場激烈的槍戰。
一時之間,槍聲不絕於耳,逃的逃、追的追,只除了聶徹和藍可情,他們兩個用血包圍了彼此。
「小情……」聶徹的眼眶滿是濕意。他親眼看見子彈從她的背部穿過,直指心窩。
聶徹擁住她沿著牆角緩緩滑下,貼命的身子分不清是誰在顫抖。
「小情!」他不允許她閉上眼睛,急急切切地低喊。藍可情困難地睜開眼睛,對上他的雙眸,努力地想擠出一個微笑,不料血液卻從嘴裡吐了出來。
「勇敢點,堅持……」他說不下去了,滾燙的淚珠滴期了紅紅的血液。
「不要哭。」她虛弱地吐出這句話。
她不要他難過,她愛他愛得好徹底、好絕對。
只是轟轟烈烈的愛過,就對得起自己走這人世間的一遭了。這一生,她再也不欠誰了。
「叫救護車,叫救護車!」他狂吼了起來,雙手不斷地抹去她嘴角的血液,他不允許她就這樣離開他。
「阿徹……」她也掉下眼淚。「抱緊我。」
又何嘗願意離開他?只是,由不得她做主啊!她要他好好的活下去,以後,以後會有另一個女人像她一樣,可以替她好好愛他……
淚湧得更凶,奔流在她的臉頰上。
騙人!騙人!她不想死,不想死啊……
她要跟著他一輩子的,她要煮很多很多的牛肉麵給他吃,也要幫他生好多好多寶寶,她要……血液又從她嘴裡湧出。
「該還的我都還了,再也不欠你了。」濃濃的血腥味逼得她的意識不斷離散開來。
「聽著,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追去,就算死也一樣。」懷中的慢慢合了雙眼。「不許把眼睛閉上。」他吼著,深怕她真的離他而去。
他總是這樣,總是那麼地霸道、那麼地專制。
她想聽他的話,卻力不從心,再也使不上任何力氣,黑色的迷霧罩在前方……
「吻我……」她要帶著他的味道離開,以後的路,她就得自己一個人走了。
他順著她的要求,唇印上她的,口中的鹹意分不清是他的淚水,還是她的血。
「不准離開我。」聶徹不斷低語著。「不許你……」
「笑一個。」她要求著。她要用手摸一摸他嘴角的弧度。
印象中,他總是繃著臉好少笑,她要好好地用手摸一次,再感覺一次,好讓自己記清楚,在另一個世界回味……
「謝謝……」她的手停留在他的臉上。
其實她好想好想聽他說愛她的,只是已經沒力氣再發出任何一個聲音了。
她……好遺憾,他從沒對她說過愛她。
再見了,她的愛……她的男人。
藍可情再也聽不見他的呼喊,陷入團團迷霧中,旋轉,再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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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禮貌性地敲了兩下門,便推門進入病房。
這裡根本不像一個病人的病房,除了單一的色調,以及各式各樣最先進的儀器外,其他的設備跟一般的主臥室簡直沒什麼兩樣。一套衛浴設備、一個衣櫃,甚至……連電腦、辦公桌都有了。
嚴浩瞧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藍可情。「還沒醒?」
「嗯。」聶徹點個頭。
「強生醫生會搭今晚的飛機離開。」
聶徹暫時結束了手邊的工作。「我知道。」
第十七天了,十七天來藍可情就一直處在昏睡的狀態下。
在經過由瑞士請來的強生醫生進行一連串的手術後,她的生命跡象算是完全穩定下來,只是仍未清醒。醫生說這要看她自己的求生意志,能做的他都盡力了。
不過最起碼還有這個機會不是嗎?若是子彈再偏左一點,那就連神仙也回天乏術了。
她會醒的,他一直相信。
拿著沾濕的棉花棒,他幫她潤濕了嘴唇,動作中包含了無限的輕柔與疼惜,極盡憐愛之意。
「你還好吧?」嚴浩啞著聲問道。
「嗯。」他繼續著他的動作。
那場槍戰十分激烈,即使聶徹受過極嚴密的訓練,還是中了兩槍;一槍在左小腿,陣個在左手腕。
好在都沒傷到要害,所以在取出彈頭後,就沒什麼大礙了。從第三天起,他就堅持要自己照顧藍可情。
「收購白氏的行動進行得如何?」川崎造二在那場槍戰後,已經向閻王爺報到了。現在的飛鷹組由嚴浩掌控,而照顧黑巖冷凌的責任自然也就落在嚴浩的身上,即使他從未開口允諾。
「百分之七十股份已收購完畢,」他真看不出聶徹居然會是個商業奇才,思慮縝密、判斷精準許得很。「而且白尚禮販毒的證據也收集得差不多了。」可憐的他,十天內來回日本、台灣已不下五次了。
「謝謝。」聶徹衷心地說。
嚴浩不以為意地聳聳肩。「多謝幾次好了,我喜歡聽。」反正難得聽到。
「對了,孟老大的娃兒生了。」嚴浩又說。
「恭喜他了。」事實上,他現在只關心小情,其他的事,他沒啥興趣。
「是雙胞胎。」他拿起籃中的蘋果,絲毫不客氣地啃了一大口。「兩個都是女的。」
真煩!一次說完行不行呀?敢情他嚴少爺吃飽了撐著?
「一個叫孟浩,另一個叫……」
「聶徹。」聶徹替他把話接下去,這個消息他一天前就知道了。
「阿徹……」
「嗯?」的他目光仍是停留在床上的佳人身上。
「你想孟老大……是不是暗戀我們很久啦?!」
「你什麼時候開始學會編織美夢?」
「我……」此時,嚴浩的手機嘩嘩響起。「什麼事?」
「浩哥……」對方的聲音似乎有些焦慮。
「知道了,先看著她。」嚴浩交代,接著關上了手機。
「黑巖冷凌?」聶徹聞出不尋常的氣氛。
「我先走了。」他拍了拍聶徹的肩膀。「自己保重。」隨即走向大門。
「別對她太苛求!」他在嚴浩關上門前衝口說出,回答他的只是一記關門聲。
房間內又剩他和小情兩個人。
他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很輕、很柔。
夕陽斜斜地照了進來,灑脫了一地的餘暉。
她會醒的,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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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很快地就找到了黑巖冷凌的所住處。
這裡被稱為人間地獄也不為過,沒有一絲絲新鮮的空氣,只有墮落、與不停地自我麻醉。
嚴浩狠狠地奪走黑巖冷凌嘴中叼著的香煙,毫不憐惜地扣住她的手腕。
「啊,我說是誰呀,原來是嚴浩大哥。」
「跟我走。」
「不要。」回答得乾脆利落。
「啪!」一巴掌落在冷凌的臉上,似乎想打掉那張輕佻的笑臉。
「繼續呀,你剛剛打的是右臉,乾脆連左臉一起打好了!」冷凌故意轉過頭,把左半臉頰朝向嚴浩。
「啪!」不給半點兒面子,又是一個巨掌落下,惹得周圍的人驚呼了起來。
「如果夠了,麻煩你自動離開,這地方不歡迎你。」冷凌順手又點了根煙。「小春,你的笑話還沒……」
「你是自己走,還是要我架著?」嚴浩的聲音冷冽得可以。
「小春,不要理他,我……啊!」冰冷的液體頓時從頭上澆下,淋濕了冷凌,也燒熄了煙頭。
「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管我?」冷凌惱怒了,拿起桌上的瓶瓶罐罐往他身上砸去。
「如果不是黑岸羽龍,我才懶得理你的死活,你要跳樓都不干我屁事!再問一次,你要自己用走的,還是要我用強的?」
黑巖冷凌的臉霎時轉白。「告訴黑巖羽龍,叫他少管閒事,他沒有資格……」話還沒有說,整個人就被嚴浩像布袋般扛起,帶出了骯髒污穢的地方。
「姓嚴的,你給我放手……」冷凌的掙扎,完全起不了作用。
她被他塞進車時,還沒來得及逃出,嚴浩就發動引擎筆直衝去,一路狂飆回他的住處。
「砰!」她被狠狠地扔向沙發,頓時一陣頭暈。
嚴浩鄙夷地瞪著她,隨手丟給她一面鏡子。「骯髒!」
冷凌的妝化得極妖艷、庸俗,那張臉不知道塗了多少顏料在上面。
冷凌把那面鏡子朝他砸去,鏡子被摔個稀爛。
「我就是骯髒、就是賤,怎樣?你少爺不高興大可以走人,沒人叫你在這裡假惺惺!」她氣憤地開始亂砸東西。
「黑巖冷凌,你給我安靜點,不然有你好受的!」他也有些惱火了。「別人遷就你,我可不會,對付你這種人,不需要太講道理。」他火大地抓起到處破壞東西的她,往浴室走去。
「放開我!放開我!」她死命抵抗。「你要幹什麼?」
「你也會害怕?」他嘲弄道。
不理她的掙扎,嚴浩拿起蓮蓬頭,開啟最大量的冷水,直衝黑巖冷凌。
冰冷而強烈的水流令她打了個冷顫。
「你給我清醒點,因為救你,藍可情躺在床上還沒醒過來,你有什麼資料天天出去醉生夢死?」
水柱繼續噴向她。
「打扮得像個阻街女郎,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你給我閉嘴,閉嘴!」她全身濕透了,雙手摀住耳朵。
「敢做就不要怕別人說,這副德性,難怪沒有人敢理你!」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沒資格說我!」她大吼,臉上流的分不清是淚還是水。
「你這種人,我懶得知道些什麼以,免得髒了我的耳朵!」
「走開!走開!」她像發了瘋似地朝他狂吼。
「我樂意之至。」語畢,他即轉身離開,一點兒也沒有猶豫,就像囚犯離開監獄,沒有一絲眷戀。
好冷!濕淋淋的衣服緊貼著身軀,她蜷縮成一團。
沒人理沒人理,沒人愛就沒人愛,我不稀罕,我一點兒也不在乎!
我下賤、我骯髒,說得再確實不過了,不是嗎?
媽,為什麼不帶我走?我不想留在這裡,不想留在這裡面對如此污穢的生命。
不像其他的豆蔻少女,她,沒有期待、沒有未來,有的只是不堪回首的過往。
媽媽,我要帶著孩子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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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嚴浩一邊弄著蛋炒飯,一邊咒罵著。
看他給自己找來什麼樣的麻煩?如果沒有答應聶徹接下這檔麻煩事,他現在可樂得輕鬆呢!
別太苛求她!他想起聶徹的話。什麼嘛!這種小孩就是太欠缺管教了,才會自甘墮落。
動作漂亮地把炒飯撩起鍋,霎時,廚房內香味四溢,令人垂涎。
「黑巖冷凌,反省過了,就可以出來吃飯了。」他敲著浴室的門,語氣仍是不怎麼友善。
咦?沒有動靜?
「黑巖冷凌?」
搞什麼鬼?他打開原本就沒上鎖的浴室門。
「該死!」又是一聲咒罵!
嚴浩迅速地抱起用刮鬍刀割腕自殺的冷凌。
該死!割一刀還不夠,手碗上滿是刀痕,整個人冰冰得像一具死屍。
該死!這麼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活,你知不知道有些人想活得久一點都無能為力?
不知怎麼的,當年他抱著迎秋的感覺又浮現了,他居然不希望她就這樣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