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阿烈姊,我也不願意。」
說話的同時,安琪抹去額上的汗水,兩手使勁綁緊繩索,外表仍舊是無辜可人的樣貌。
管以烈看著安琪綁在她身上的炸藥,笑不出來,亦無法接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荒謬情節。
回想三個小時前,當她準備睡覺時,手機卻傳來安琪的聲音,表示她獨自一人在樹林裡散步。
她大吃一驚,這怎麼得了!身份尊貴且虛弱的安琪公主,竟一個人在颱風來臨前,深夜跑至樹林散步?
反射性的跳下床,欲通報諾倫,安琪的聲音再次從手機傳出──
「我只想你單獨前來,否則我就往山崖下跳。」
好樣的!竟以死威脅她。萬一她又像上次一樣耍她呢?管以烈頓時陷入兩難。
「不要讓別人發現,你到這裡來,要不然我恐怕會控制不了自己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反正我已經不在乎。」
最後通牒,說得既狠且決裂。她先進行安撫,「好、好,你冷靜點!我馬上到!不要做傻事!」肯定是因為戰克明給她的打擊太大。
結果她等護衛交班時,從窗戶外的樹往下攀爬,利用工作經驗的累積,成功的躲過層層關卡。
誰知,在她依約趕至目的地時,公主卻給她一個意外,用藥物攻擊毫無防備的她,使她意識清醒,手腳卻不能行動。變魔術似的,公主接著再取出繩索,將炸藥與定時器綁在她的身上。
「麻藥一會兒就消退,你馬上能活動自如。」
震驚大過恐懼,管以烈非常不能理解她的行為,艱澀的問:「為什麼?」
「嗯?!」安琪宛如正在享受遊玩的樂趣,嘴角眉梢全流露出喜悅。「你問我為什麼?理由很簡單,明哥愛你啊!」
「那傢伙愛我?!天大的笑話。」
安琪俏皮的搖頭,「NO!NO!NO!你不瞭解他,一旦他愛上某人,就會刻意的疏遠她。」
「為什麼?怪異的邏輯。」
「我想是因為我囉!」安琪聳肩,「可能是我姊姊的事件,使他不肯再接近別的女孩子,所以當他發現對你有好感,為了避免遭到與我姊相同的際遇,他就得死心。」
狂風吹得更強勁,安琪身後的棵棵大樹,在黑夜的籠罩下,左右搖擺,像是鬼魅,襯得她更為詭異。
莫名的陰森涼意,從腳底爬上背脊,管以烈終於意識到危險。
「呼!總算設定成功。」她展示手中的紅色按鈕給她看,「等會兒我只要按下這個按鈕,定時器就會啟動,痛苦不會太久,五分鐘的時間,你就能完全解脫。」
「你的意思是爆炸?」管以烈的聲音帶著抖意。
「嗯!」直到此刻,安琪還是一派天真的模樣。
「你要殺死我?我們不是親如姊妹嗎?」阿烈姊叫假的?幾次在她懷裡哭倒,傾訴心事,分享秘密,都是在作戲?
「呵呵,我連親姊姊都設計,何況是你這個蠢女人。當初我假裝迷路到『謎語』試探你,第一眼就曉得你很好騙。不然怎麼帶我去西門町呢?我戲演得不錯吧?今天我還故意曝曬在大太陽底下,差點熱死我。」
連她炫耀的模樣都帶點稚氣,這樣渾身上下找不出一絲邪惡的女孩,竟然口口聲聲要殺死她……
管以烈錯愕的瞪大眼,喉嚨乾涸。
安琪自顧自的說下去,「誰讓我的身份是公主,在我尚未掌握大權前,我是沒有自由的。我怕還來不及殺掉阻礙我的人,明哥就被某個女人給搶走,所以我在米羅國請人用網絡監視明哥的一舉一動。他很乖的等我,直到你出現。自從我姊死後,你是第一個跟他有接觸的女人,你能逗他笑,我永遠做不到,所以我要親自來解決你。其實就算你們沒有那個蠢約定,我還是會把你調到我身邊來。」
瘋狂的女孩,抑或是腦筋不正常?
「你一直監視他?」
「對啊!他或許感覺到了,可是不曉得我執行得那麼徹底。我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他鐵定很後悔教我跟姊姊那麼多戰鬥知識、軍事遊戲。那幾年真是快樂的日子,我跟姊姊像海綿似吸收他所教導的知識。我以為這樣的日子可以一直下去……」她一臉快樂滿足,陶醉在以往的回憶中。
管以烈伺機轉動手腕,發現麻藥漸退,手腳知覺雖慢慢恢復,但仍不足以逃跑。
「可是,」安琪突然面目猙獰,仇恨的道:「可是姊姊她貪得無厭,竟想跟明哥遠走高飛,丟下我一人在米羅國。最不可饒恕的是她也愛上明哥,她怎麼能跟我搶?她什麼都有,第一順位繼承人,父皇母后的關愛眼神,百姓的愛戴。她什麼都贏我,卻還要跟我搶明哥!」
天空緩緩的飄下小雨,八月天的夜裡,她卻感覺雞皮疙瘩爬滿全身,平常像個天使的公主此刻只是一個精神異常的女孩。
「你殺了你姊姊,難道就不怕戰克明恨你?」
「哈!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休想得到。只要我一一剷除他愛的女人,他就不敢再愛人,完完全全屬於我。」
「所以你真的殺了你姊姊?」那時她應該還是個十歲出頭的孩子啊!
「是啊!我將消息透露給國際犯罪組織,要他們抓我姊要贖金,然後撕票。我雖冷血,但也不敢親自動手。明哥隻身進入虎穴搭救,誰曉得他們後來竟供出我的身份。還好我姊姊跟你一樣傻,也疼我,臨死前要明哥原諒我,一輩子保守這個秘密,好好照顧我。」
怪不得戰克明老是以怨恨的眼神看著她,對她冷血無情的表現,全都因為這段悲痛的過往。既要答應愛人臨終遺言,又得照顧她。
大公主也未免殘酷了點,有沒有想過她的手足之情卻害慘戰克明?
安琪握著按鈕貼近管以烈,嚇唬的道:「害怕了嗎?」
「住手!安琪!」
身後傳來戰克明驚懼的怒喝。
安琪緩緩的站直身,衝著他甜甜的笑,「明哥,你來晚了。」
「放開她。她是無辜的。」
「不對!她一點都不無辜,她擁有你的愛,那本來屬於我,她這個小偷。」她理直氣壯的說。
戰克明畏懼的看了她手上的按鈕一眼,「你到底想怎麼樣?」
「回答我的問題,滿意的話我就放了她。不滿意的話,讓她下地獄陪姊姊囉!」
望看一臉羞愧,坐在地上手腳被綁的管以烈,失去她的恐懼,緊緊揪住他的心臟。
「我問囉!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愛阿烈姊?」
回答「是」的話,阿烈恐怕小命不保。回答「不是」的話,安琪肯定不相信。這個問題是個陷阱,結果不論如何,管以烈都得死。
他憐惜的望了管以烈一眼,慷慨就義的道:「放過她,我跟你回米羅國。」
「不要!」管以烈奮力的搖頭。「我不要你為我犧牲。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心裡有數,你給我閉嘴。」他怕她擾亂安琪的決定。那個瘋狂的女人。
安琪憤怒的跺腳,「為什麼?為什麼要為她付出你的生命?這代表她在你心中勝過所有。我姊姊呢?我呢?」
「我說過很多次,我把大公主當成妹妹。」
「那我呢?」她渴望聽見夢寐以求的答案。
戰克明唇瓣緊抿,沒有回答,凌厲的眼神祇是冷冷的瞪著她。
安琪怨憤的道:「好!你有骨氣,我這樣死心塌地都感動不了你,那就注定我們要糾纏一輩子。」她示威的舉起按鈕。
「安琪公主,不要這樣做。」恩格斯從樹林裡竄出。
「你!」
恩格斯往前踏一步,「你不要再錯第二次,國王已經原諒你一次,再繼續就會鑄成大錯。當初國王考慮你年幼,不予追究,這次要我隨行觀察就怕你一錯再錯。放下按鈕,我們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安琪垂下頭,隨後仰起頭,冰冷而嚴峻的道:「我說過我做任何事都不後悔。」大拇指按下按鈕。
管以烈看著胸前的定時器開始倒敷計時,四分五十九秒……
「不!」戰克明飛撲至管以烈的身上,緊握拳頭。
安琪冷笑的看著自己製造的混亂,然後往山上跑去,消失蹤影。
恩格斯看著無辜的兩人,深歎一口氣,「我去追安琪公主。」
此時,雨勢變大,落在他們身上。
戰克明看著定時器,無計可施,眼前是最精密的裝置,任何差錯都會使管以烈粉身碎骨。
鋼鐵般的男子漢,痛苦的抱住她落淚,「對不起!對不起!」
她靠在他身上,「沒關係,你不要難過,生死有命。不過在我臨死前,我想問清楚,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感覺?是真的無動於衷,還是如安琪所說,為了保護我,因此才排斥遠離我?」
戰克明只道:「放心!我跟你一起死。」
「我不要!我要你告訴我,你到底愛不愛我?」她著急的想得到確切的答案。
「我跟你一起死,還不能表明我對你的感情嗎?」為何她要執著這個問題?
管以烈不接受,「回答我!你想讓我死不瞑目嗎?被你耍的次數不算少,看在我快要死去的份上,給我確切的答案好不好?」
戰克明淚眼模糊的看著時間只剩下一分十秒,內心又是一陣痛。
「愛!我愛你!我嫉妒你跟諾倫有說有笑,我害怕你被安琪欺瞞玩弄,我不想你達成任務,造成我必須消失在你眼前。」
吐露真心,原來如此輕鬆。
他溫柔的凝視她,「你是我這輩子最想共度一生的人。」他緊緊的摟住她。
「等等!放開我!」管以烈掙脫他的懷抱,迅速的站起來,熱情的吻住他的嘴,嘴角泛起甜蜜的微笑。「我好高興喔,我得到最想聽到的答案,可是我不能讓你跟我一起死。」
她仰天長歎,任由雨水沖刷她的臉,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定時器,還剩三十秒。
「再見!」說完,她敏捷的跑進黑暗的樹林深處。
「阿烈!阿烈!」戰克明反應不及,見她如脫兔般消失於樹林裡。
她想自己犧牲,一個人赴黃泉?!
戰克明發狂的尾隨而去,還來不及尋到她的身影,一聲悶沉巨響從樹林裡傳來,山林撼動,萬鳥竄飛。
「不!阿烈!」他狂吼。
在發出巨響的地方,發現被炸得殘毀的樹木,東倒西歪,現場煙霧瀰漫,一片狼藉,可以想見炸藥威力有多強大。
「阿烈!你在哪裡?你在哪裡?」雨水打濕了他的身體,渾身沾滿泥濘。
找了許久,始終不見她的身影。
他頹坐在樹下,痛苦的抱住頭,像只受傷的猛獸嘶叫:「阿烈!」
「我在這兒……」
再也聽不見她發怒的聲音,有的也只是幻覺。
「哎喲!好痛,我在這兒啦,笨蛋。」
呻吟聲更為清晰,埋首膝蓋間的戰克明抬起頭來,不敢置信的輕喊:「阿烈?」
「我在這啦,愛哭鬼!」
真的是她!他欣喜若狂,在一塊大岩石後發現她的身影,「你沒死?」
「是啊!不服氣?失望?」
尚有力氣揶揄他,表示她的情況不嚴重,他忘情的擁抱她。
「哎喲!」她痛號。「我的腳……」
「你受傷了?」
「恐怕骨折了。」她五官痛得皺成一團,「我師傅警告過我,沒打好基本功兩小時以上,貿然的大移動筋骨,就會有此慘況。」
「你師傅?!」
「是啊!我師傅可是系出名門,是明朝盜王門派的第三十代嫡傳弟子,只是名聲不光彩,又怕仇家追殺,所以才隱姓埋名。若不是安琪把所有炸藥綁我身上,我也不需要使出移筋形骨的招式,掙脫繩索。短短不到一分鐘的熟身,果然吃盡苦頭。其實若不是她下藥的話,我早就……」
話還未說完,整個人又被緊緊擁住。管以烈感覺摟住她的大男人身體微微顫抖。
「太好了,你沒離開我。不管你師傅是誰,我永遠感謝他教你奇怪的功夫。」
「當然啦!好不容易聽到你說愛我,我怎麼甘心死掉!就算下地獄,我也會大鬧閻羅殿,要死而復生。」
「我這輩子再也不放你走。」
她愉悅的回道:「那就緊緊抱住我。」
正當兩人耳鬢廝磨,互訴衷曲時,山上又傳來爆炸聲響,滾石落下。
戰克明凝視她一眼,「我去看看。我要永遠終止這件事。」
知道改變不了他的主意,她交代道:「一定要回來,我等你。」
管以烈坐在咖啡廳,等待遠方朋友的到來。
「阿烈!對不起,來晚了。」
「別這麼說,你這次到台灣純粹是為了公事,我等一會兒又何妨。」
恩格斯微笑,雙手放在桌上,不曉得從何開口。自從一個多月前的那件事後,他們便沒坐下來好好談過。
阿烈彷彿更瘦了,神情憔悴。嘴上笑,眼睛卻有種淒惶。
回想當時,他仍心有餘悸。當時安琪公主朝他丟了第一顆手榴彈後,戰克明及時趕到,勸說失敗。她又威嚇性的引爆第二顆,是沒傷到任何人,卻造成她所站的山崖崩坍。
戰克明眼捷手快的救起她,卻因天雨石滑,著力點失衡,整個人從山上摔落谷底。雖說谷底有條溪,卻因颱風天,溪水暴漲,他被溪水沖得無影無縱,連屍骸都尋不到。
「安琪呢?」她突然問道。
「她目睹戰克明為救她而落溪,本來有點精神瘋狂,現在更為嚴重,醫生判定已非正常人,一輩子都要接受治療,也不再是王位繼承人。」
管以烈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好消息是永遠都不用怕她繼續糾纏。」
那強裝出來的笑容,看得恩格斯十分心痛,「你要節哀順變。」
她拒絕接受這種安慰,她相信他的諾言,「他沒有死!他答應我會回來。」
與恩格斯分手後,管以烈回到謎語徵信社,才剛踏進辦公室,就見原本交頭接耳的唐鳳蘭與另兩位同事,雷擊般的散開,回到各自的座位。
她沒好氣的冷嗤,「你們是小學生,看到老師進教室就趕快回座位啊。」
「嘿嘿嘿,沒有啦!」純純欲以傻笑矇混過關。
此地無銀三百兩!她不想與她們爭辯,她們的關心只會讓她的心更痛,痛到難以呼吸。與其如此,她寧願默默的等著戰克明的歸來,縱使她們都相信他已死。
她偶爾會幻想,或許下一秒他會從對面的「答案」冒出來,說些挑釁的話惹她發狂,然後抱著她說一切都過去了。
但是從來沒有。
她對自己喊話,「管以烈,不要想,不要想,要相信他一定會回來,一定會。」
否則她會不知如何活下去。
唐鳳蘭看著愛將失魂落魄,真是椎心。
剛剛她跟純純、小白就是在討論要如何使她恢復生氣。早知道她會跟戰克明戀愛,掐死她都不願跟唐德輔打賭。
說到唐德輔,也是不可靠的人,戰克明一死,他也跟著消失,徵信社放著不管,讓職員上門向她討薪水。
豈有此理!
一瞥見管以烈恍恍惚惚的盯著前方,她哀聲歎氣。
緩緩走到她身旁,「阿烈,不如後天的工作不要做了,你的腳傷剛好,休息一陣子,公司不會倒閉的。」
「沒關係,我可以的。還是你質疑我的能力?」
唐鳳蘭搖手,陪笑道:「當然不是啦!」哇!真怕她變臉!「好吧!那你小心。」
「知道!偷一封情書嘛!某政府官員在年輕時寫給知名脫星的情書,現在官員想競選民意代表,怕對手利用這點打擊他,所以急著將情書偷回來。我曉得的。」
「那就好!」唐鳳蘭心裡嘀咕,現在清醒,就怕到時候出差錯。
知名女脫星所住的大廈戒備森嚴,看著輝煌氣派的建築物,管以烈感慨台灣有錢人真是多,卻永遠不是她。
她目送女脫星的跑車絕塵而去後,戴上黑色頭套,翻牆越梯,身手利落的往上走,閃過數台監視器後,在電子門鎖前,按下事前從清潔婦那兒問出來的六位數號碼,如入無人之境的敞門而入。
她在粉紅色閨房裡找尋了五分鐘便得手,取出有些破爛的情書,飛快的瀏覽一番,不外是甜甜蜜蜜小可愛之類的體貼話。
要是有心,這種東西可以影印數千份,不過客人既然要正本,她就給正本。
她放進信封袋裡,正要打道回府,房裡的燈突然被關上了。
她機警的藏至門後,等來人一入房間,她翻手一握,硬是箝制住高大的身軀。
「你不該開燈,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當小偷那麼久當然曉得,只是一時忘了……等等!她認得這聲音。
怕只是一場夢,管以烈飛快的按下開關,頓時大放光明,對面就站著一個戴著泰迪熊面具的男人。
是你嗎?話未問出口,她已經哽咽。
男人自動拿下面具,果然是朝思暮想的容顏。
她哭出聲,走過去搓揉著他的臉,「嗚……」力道大得幾乎讓他的臉變形。
「會痛耶!是不是懲罰我太晚出現?」
她找回自己的聲音,「可惡!沒事為什麼不通知我?讓我為你擔心。」
「我暈過去啦!整整昏迷一個禮拜耶,腦袋又有點受損,許多事情斷斷續續的才憶起,若不是德輔找到我替我復健,我恐怕還不能那麼快恢復。你瞧!我手傷尚未痊癒就來找你。」
「安琪的事……」
「我都知道了。」唐德輔有告訴他。
「以後就沒有人來煩你,你不用顧忌啦!」
「顧忌什麼?」戰克明明知故問。
當時生死開頭,情情愛愛說起來一點都不噁心,現在回想起來有點肉麻。管以烈羞赧的道:「就是……就是可以不用迴避你愛的人啦!」
「誰啊?」
「我啊!」該不會真傷到腦子吧?
戰克明不改壞心眼的笑出來,「逗你的,傻大姊。我還怕你抵擋不住我滿腔熱情的攻勢呢!準備接招,我要一輩子黏著你。」
管以烈心花朵朵開,笑得很甜。「回家吧。」
「好啊!」他贊成。
躺在病床上一個多月,實在很想念自己的狗窩。他摟住管以烈,打算把她剛剛不小心掉在地上的信封塞進自己的包包裡。
這個動作很熟悉,她皺起眉頭,嘴角卻含笑道:「信封我拿。那是我的工作。」
戰克明揚揚手中的信封,「這個?我們不要為這種事爭吵,回家分。」
回家分!回家分?!不對!不對!不對!這說詞會惹人誤會。
管以烈笑著搖頭,伸出手,「給我吧!乖!」
戰克明同樣笑容以對,不著痕跡的推開她的手,「不要啦!我們一人一半,我怎麼說也到這兒了,我總要還德輔人情。」
她僵著笑臉,額上青筋浮現,「還人情有許多方法,堂堂『戰神』,應該不會跟我搶工作吧!」
「我也是情非得已,要不然我們一人一半。」
她垮下笑臉,「你開玩笑的吧?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分?」
「喂!那麼凶,我們不是已經互相傳遞愛意,分享一張紙並不過分。」
「那不是普通的紙!何況是誰說要愛我一輩子?」
「愛你跟紙不衝突。」
她瞠目結舌,不相信他一回來就犯老毛病,與她搶工作。
「還不還我?」最後一次警告。
「一人一半!」
她咬牙切齒,「狗改不了吃屎。」然後很小人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擊他不靈活的右手。
可想而知,戰克明中招痛呼,「你!好樣的。」他揚揚手中的信封,「要就來追我吧。」
月光下,就見一男一女,在台北街頭,你追我跑,有著另類的愛情故事發生。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