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又沒有跟雷齊茲他們聯絡上,哪來的錢請這麼大群的人隨我們上神殿?」杜君年舒舒服服的坐在特製的椅子上,隨著駱駝的晃動,一上一下的搖晃身子,上頭還有遮陽篷。好不涼快。
而且食物豐富充足,又有人服侍,跟之前的落難記有著天壤之別:
拉德薩回頭對她微笑,「我用老方法:」
她納悶,「又跟人家賭。」是哪位財主不知死活,嫌錢太多?
「是啊!他們過於相信自己的實力。」
「你是一國的將領,操縱國家的兵力,腦袋裡的謀略是要來保家衛國,不是像市井無賴詐騙人家。」
「我不施小計、拚蠻力,你怎麼能這麼享受?腦袋裡的東西要活用。」
她撇嘴,「狡辯。」嘴角卻有抹笑意。
天氣那麼好.心情愉快,她有感而發的低吟,「第一天,駝鈴搖走我的愛戀。第二天,風砂吹來拭我的眼。第三天,仙人掌啊對我無言。第四天,海市蜃樓在我眼前。第五天,日影晃著他的誓言。第六天,太陽燒著我的思念,第七天,我的嘶喊直衝上天。哪裡是我的水源……」
君年的嗓音很中性,唱起歌來別有一番韻味,很特別。他回頭笑問:「唱什麼?」
「是我們台灣的通俗情歌。」
「內容說些什麼?」他其實沒興趣知道,不過是怕君年悶,找些話題同她聊天-
她橫他一眼.懷疑他怎麼會突然對這些有興趣?「情歌不過是些情情愛愛,但是這詞曲寫得很特別,而且歌名就叫『沙漠裡的第七天』。你不覺得很符合現在的情境?」
「沙漠裡的第七天?」
「嗯,曲子的最後一段是——」她清亮的唱完整首歌,「你走後綠洲只是一個謊言,我活在無邊的黑夜裡面,層層的黃沙覆蓋美麗的宮殿,我用憂傷深埋有你的時間。」
聽完後,他愣住,「這是一首哀悼的歌?」
「是啊!講男女分手後,另一方在緬懷過往,形容自己像活在沙漠般痛苦。沙漠-!那可真的很痛苦。」
有了這幾天的經歷,她覺得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比這地方可怕,但是最甜蜜的回憶竟也是發生在這片廣大沙漠裡。
實在矛盾,又愛又恨。
驀地,一個影像閃過腦海,衝擊她的思緒。那個夢中的女人在哭,是不是也因為這個原因?
怎麼突然想到這個?她對自己莫名的想像力感到好笑。
「還有多久?你不是說今天會到達:」
怔忡的拉德薩回過神,對地微笑,「快了,再翻越幾個山頭。」
之後兩人不再言浯,心思迥異的在思考他們的問題。
※ ※ ※
所謂的幾個山頭,讓他們走了將近六個小時,抵達神殿時已經過午。
杜君年震撼得無法動彈,夢中的景象竟然重現在眼前。
經過百年風吹日曬、無數戰火摧殘,背負無窮盡的歷史滄桑,屹立不搖的沙漠宮殿彷彿是則神話。
儘管它是那麼破敗,到處是斷垣殘壁,但外在宏偉的輪廓仍舊看得出昔日輝煌的影子。
她瞪著眼前的影像,內心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陌生又親切,有股力量拉著她往前,恐懼感義逼得她躊躇不已。
她來過這裡,真的:只是她分不清是夢中還是現實?幾幕光影撲朔迷離的閃過心頭,她恍惚的呢喃:「我來過……我來過。」
「君年?」拉德薩穩住她搖晃的身影。「你還好吧?」
她抓住他的臂膀,興奮的叫道:「我來過這裡,我真的來過這裡。」
「你看仔細,這是不是困擾你許久的地方?」
他和雷齊茲曾經跟一班心理醫師討論過,被她遺忘的童年可能深鎖在腦海底。
根據醫學案例,會導致這種行為有許多原因,過於痛苦選擇遺忘,或是身體疾病所致,但大多數都是心理因素。
可能幾天、幾年才會想起,甚至有人一輩子也記不起來。而最佳的方式除了相關人事物的刺激外,已無其他辦法。
人類的潛意識至今仍是不為人知的世界,任何結果都無法想像。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要安排她橫越沙漠,誘騙她至此的原因。
儘管雷齊茲保證這件事絕對不會洩漏,但要對她欺瞞,拉德薩心頭仍舊充滿愧疚不安。
「我們晚上就住紮在此:」他回頭對隨行的人馬宣佈道。
眾人動作利落敏捷的在神殿附近架起一座座帳篷,生火準備餐點。
「你確定要在這落腳?」君年神經兮兮的左顧右盼,深怕敵人來襲。畢竟這兒可不比綠洲安全。前車之鑒令她謹慎小心,再也不敢小覷這變化莫測的沙漠。
「那也犯不著在這兒住下呀!我不太喜歡這兒。」
她有點悶悶不樂。
「為什麼?」
她神情焦躁的鬧彆扭,「就是不喜歡,感覺很不好,可能許久以來一直夢到這地方,就當我跟這裡犯沖吧!」
杜君年不想告訴拉德薩,從一接近這地方,她渾身上下就很不對勁,她寧願相信自己是水土不服、舟車勞頓,也不想承認這裡曾給過她不好的記憶。
他突然提起,「王妃似乎有帶你來過此地。」然後炯炯有神的盯著她,想從她臉上探測出一點線索。
她擰眉,煩躁的擺手,一副不想談的表情。「夠了,我都說忘記了,別再強迫我。」
拉德薩不是不懂得適可而止,他也瞧出她的不對勁,浮躁易怒,極度排斥別人勘探內心,整個人靜不下心。醫生料得沒錯,她潛意識的想逃避。
「你很煩?」
君年說不出所以然來,挫敗的搖頭,「不是,我……我也不曉得,唉!我現在腦海裡亂烘烘,血液亂竄。你不曉得,我的第六感一向很靈驗,只要我覺得不對勁,那事情一定有詭異。」她欲言又止,「現在我就有那種感覺,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頭皮發麻。」
拉德薩極力安撫,雙手摟抱著她,減輕她的不安。
「沒事的,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我也希望如此。」
「我們經歷那麼多的風雨,難得你還不能相信我的能力。」他語氣輕鬆的逗她笑,還擺出健美先生的姿勢,把肌肉擠露給她看。
拉德薩難得一見的要寶大大取悅她,她噗哧的笑出來,怪罪的瞪著他,「是啦!是啦!你最厲害,沒有你,我一定橫死在沙漠裡:你是我心日中的超人,可以了吧?」想到他為著自己的無理取鬧百般容忍,還在眾人面前破壞形象裝滑稽,心理很窩心,暖烘烘的。
「那我們要住多久?」她終於妥協,不再繃著臉。
這是個難題,事實上拉德薩也不曉得該用什麼借口延長停留在此的時間。
※ ※ ※
幾日下來,杜君年累積的煩悶已經到了不得不發作的地步。「我們到底什麼時候離開。」
陰森森的殿堂,說不出的詭異氣氛,況且又不像在綠洲一樣,可以到處找人串門子,搞得她快悶死了。
偏偏拉德薩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鎮日對她訴說古老的民族歷史。
同樣的,拉德薩也在觀察此地對她的影響。除了脾氣暴躁、志下心不安之外,並無其他異狀,對於夢中的情境仍舊迷離,恢復小時候的記憶可說毫無進展。
難道奇跡不可能發生?
也對,憑藉著薄弱的線索,想讓君年回憶起過往,找尋到傳承信物,這種機率是微乎其微的。
但卻也是僅存的機會,無怪乎他們要無所不用其極的設計她。
「你想離開這裡?」
「早幾百年就想走啦,我是體貼你的信仰.才勉為其難的留下來。既然你看也看了、拜也拜子,我們何不回家去,不然回綠洲也行,好不好?」她央求道:
他不死心的再問:「你真的沒再夢見那個夢的後續行為?那個女人跟你說了什麼?」
「問過幾百遍啦!沒有就是沒有啊,你到底想知道什麼?問我不是更快?」明明有事瞞她。
假如能讓她知道,就毋需煞費苦心安排這一連串的朝聖之旅,吃盡苦頭。當初會騙她,還不是怕她排斥,鐵定會唱反調。
如今她尚未諒解陛下,但至少肯答應權充公主,承認自己的身份。
外頭突然有手下稟報,「有人靠近這裡。」
「是誰?」拉德薩倏然站起身,神情嚴肅。他相信雷齊茲應該已把這地方維護起來,滴水不漏,不讓仔河朝聖者接近才是。他走出帳篷,遙望著前方的大隊人馬,看起來不像是敵人:
以防萬一,他們荷槍實彈的擺好陣容。等到隊伍一接近,拉德薩看清帶頭的男人後,臉色更為陰霾。
「嗨,我的好友,好久不見。」雷齊茲厚顏無恥的踱步過來。
杜君年從拉德薩身後冒出頭來,蹙眉問道:「怎麼是你這大鬍子?」
「你又忘了,你應該叫我一聲叔叔才對。」他移動魁梧的身軀,遮住她半邊的陽光,高高在上的瞧著她。
「是、是,大騙子叔叔。」她終於也鬆口了,不情願的喚道。
雷齊茲聽了好不得意,呵呵大笑,「隨你怎麼叫,只要肯承認我是叔叔就成。」
拉德薩皺眉,趁君年分心時低斥道:「你來幹什麼?」
「時間緊迫,你又無消無息,這下得換我出馬啊!」
他眨動眼皮,狡獪的本性表露無遺,來一招先斬後奏,讓拉德薩措手不及,無法防範。
「你來陰的?我不是說過這事由我負責。」他陰騖的瞪著他,有種想痛扁他一頓的渴望。
雷齊茲被他壓抑的憤怒嚇得哇哇大叫,「君年,快過來,有人想殺你的叔叔啊!」
杜君年慢慢的走過來,眼角迴旋在波濤洶湧的兩人之間,不瞭解他們發生什麼事?可是從拉德薩一臉鐵青,而雷齊茲搖搖擺擺很是得意的模樣,讓她篤定又是這大鬍子惹火人,新仇加舊恨下,她公報私仇。
杜君年義正辭嚴的對拉德薩說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我允許你用任何殘酷、不人道的方法殲滅他。」
拉德薩嘴角逸出一抹笑,擺出攻擊的動作,隱露殺機。兩人從小打到大,過招不下數百次:雷齊茲雖然不弱,卻每每屈居下風,遂裝可憐的大喊:「喂!你們兩夫妻,想在這神聖之地殺人啊!」
杜君年聞言,臉蛋佈滿霞紅,她羞憤的罵:「你這為老不尊的男人說什麼?誰說……誰說本小姐,要……要選他?」她不敢抬頭看拉德薩。
「這時候我們就心照不宣啦!」雷齊茲促狹的露出暖味的眼色,「一個禮拜後的選夫大會,我打包票你一定會欽點我的好兄弟拉德薩。千萬別想反駁,我在綠洲的探子早把你們同住的一個帳篷的事情告訴我了。」
相愛是一回事,可拉德薩又沒說願意娶她。杜君年雖是時代新女性,這等話怎麼好意思先開口?雖然自己有選擇權,不過也要先問問他的意願,不然好似自己強迫他,和權威壓迫一樣。
她偷偷的覷他一眼,發現拉德薩也雙眼銳利的盯著她,熱切的情意讓她赧顏無法言語。
「如何?我兄弟正等著呢!」他瀟灑的搭住好友的肩膀,一同把焦點放在她身上。
杜君年欲言又止,最後豁出去的大喊:「不選他我選准?」說得好像很不情願,其實早已芳心暗許。
然後一溜煙的跑開,雷齊茲椰瑜身旁僵硬不動的拉德薩,「怎麼,嚇傻啦?還是終於放心自己擄獲她,癡心終有回報?」
拉德薩古銅色的肌膚上也染上紅潮,他內斂的撥開雷齊茲的手,冷斥道:「胡說八道。」情緒顯然激動難平。
「反正我在這兒先恭喜你了。現在只剩下找回聖物就天下太平囉!」
是啊!找到聖物就可解決一切。兩人一同望向身後這座古老殘破的廢墟。
※ ※ ※
夜晚時分,杜君年仍徜徉於廣闊無邊的夢境中,浮浮沉沉。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無語。
只是這次出乎意料,她聽到聲音,她真的聽到了聲音。
「在眼睛的下面。」
什麼眼睛下面?那女人還是一副肝腸寸斷的樣子,不停的搖頭,這畫面更為鮮明熟悉。
記憶深深的往下挖掘,暴露出更多的真實面,一幕幕如浮光掠影,電擊她的腦中樞,照亮模糊不清的回憶。
她終於看清了,瞭解那個悲傷的女人為什麼那麼熟悉。
因為……因為她是她的母親。
「媽!媽……」她在夢中嘶吼,猛然的驚醒.發覺自己滿身是汗,淚水縱橫。「拉德薩?!」她坐在床上摸索。
她記起來了,所有的事,她記起所有的事情了!她的父親、母親、雷齊茲和拉德薩。她有好多事情想告訴他,包括當初媽媽從宮裡偷竊父王的聖物,她曉得那束西埋藏在哪裡了。她趕緊下床,邁開步伐找尋他們。
※ ※ ※
「君年呢?」雷齊茲拿起木棒,挑動著火堆裡的木塊,讓火苗更為旺盛。
他們盤腿而坐,圍在火堆前討論重要大事。
「睡了。今天好像特別累,早早就躺在床鋪上。」
拉德薩失神的望著跳動的火焰,一瞬也不瞬。
「煩什麼?你跟君年一切順利,同心可斷金,就算找不到聖物,也不會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只不過國內的紛擾可能還要持續幾年。
「唉!」他幽幽的歎口氣。
「我知道,你內疚自己對她說謊話,還親自為她設計逃亡路線,好讓她笨笨的隨隊伍在沙漠中旅遊,是不是?」他安慰著好友,「別擔心,她現在不是好好的?只要我們不說,誰會知道?況且你是為了她好,否則她怎麼可能跟你患難見真情,瞭解你對她的犧牲。」
「不要說了。」這件事是他生命中的污點,他竟讓自己最愛的人遭遇到瀕臨死亡的危險。
瞧出他的心煩,雷齊茲只得為這項計劃做個終結,「雖然我們沒能靠她找出聖物,但至少她肯聽你的話繼承王位,這倒解決一大問題。」
「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杜君年的身影出現在他們身後,火苗把她的形影映照得晃動不定,她屏息的顫動著,不能置信自己所聽到的真相。
「君……年?你不是在睡覺?」雷齊茲驚嚇的瞪著她。
他們兩人都過於疏忽,以致君年躡手躡腳來到都沒警覺到。方纔那番話她聽了多少?壞事啦。
拉德薩顯然也大受震撼,頓時像個被判絞刑的死因,臉上無光,陰鬱慘白。
杜君年腳步不穩的站在他們面前,啞然的問道:「你們早知道我要逃亡,所以安排商旅隊伍讓我隨行?到這兒來也是因為想套出母親埋藏聖物的地點?」
他們在利用她?
口口聲聲說要為她生、為她死的拉德薩在利用她?所以才說愛她?
這一切都是假的,像海市蜃樓般的虛幻?
雷齊茲還想翻供,連忙陪笑,拉住她的臂膀,「君年,你聽我說——」
她瘋癲的喊:「不要,我要聽他說,我要聽他說。」
她掙脫他的鉗制,杵在拉德薩的眼前,軟弱的問:「你說,你說這是不是真的?」
撐著薄弱的意志,她露出虛弱的微笑,希望對方能辯駁;沒想到——
「對不起。」事到如今,拉德薩也無話可說,他羞慚的垂下眼,愧疚使他強硬不起來。
君年目光呆滯,直直的凝視他的眼、眉、下巴,眼眶內漸漸的泛起一層淚霧,最後凝結成水滴落了下來。
她哽咽的哭訴:「嗚嗚……你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不想聽你說對不起,你跟我說這是誤會。」她淚眼婆娑,抽抽噎噎的揪住他的大袍。
男人悲哀的回望她,還是只有一句,」對不起:」
這句話等於承認所有罪行,她崩潰的摀住臉,跪坐在地。
「君年,我——」他蹲下身,痛苦的想解釋什麼,卻開不了口。
她嗚咽的哭泣,如溺水者抓到浮木,拚命的乞求,「你說,我……只要你說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只是在開玩笑……不管你說什麼我都相信,你騙我也好,你騙我也好啊廠說到最後,她啞聲嘶叫。她的心好疼,淚腺不受控制的直淌水。
「你都已經知道,我豈能再蒙騙你?」他害怕的事終究發生了。老天何其殘忍,這場美夢醒得太快些;
她向他丟擲黃沙,他避也不避。「全是假的,你說的、做的全是虛假的,你連騙我都不肯。」那雙金色的眼不停的落淚,滾滾成串,燙傷他的心。「只要你說,我什麼都相信,我甚至都肯幫你找回聖物。」
誰知他的目的不過是利用她找回聖物。
「為什麼?」她哭得悲切,好似有人拿把刀,往她的心臟刨出一個洞,血淋淋的,哀痛欲死。
拉德薩內疚的跪在她眼前,同樣也紅透眼眶,「對不起,我並不想讓你難過。」
「你說過不惹我哭,但是……伯;為什麼要對我做出這種事?我那麼相信你,你卻……只想利用我,利用我找到聖物……」她哽咽得難以再說出完整的話。
「我對你是真心的。」
她抬起淚眼,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大叫:「這時候你還想在騙我!夠了,真的夠了!」她用力的槌打自己的頭部。
「你可以打我,不要傷害你自己。」拉德薩緊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瘋狂的舉動。
「走開!你給我走開,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求你不要碰我!」她慟哭求饒,像只受傷的小動物,身形委靡。
「君年。」雷齊茲擠過來,不忍的想摟住她。
她淚流滿面的搖頭,阻止他們靠近,「不要,你們不……要再靠近我,我……我知道你們要聖物。」她吞嚥淚液,指著神殿說道:「就在那裡,我全都記起來了。媽媽……媽媽把它埋在神殿正中央,就是天花板上有眼睛圖案的下方 中午時分,太陽正烈,站在門口用菱形鏡子折射,透過眼睛上的孔,就能對出正確的位置。」這是母親教她的。
而她卻寧願忘記所有,這樣就不會有這趟痛苦之旅。她悲痛得又哭起來。
拉德薩好想碰觸她、抱抱她,那張哭紅的臉蛋是那麼惹人心憐。
卻被她格開,她晃動著頭部喊道:「不要,你們不要再靠近我。」脆弱的身形搖搖擺擺的站起來,走不了幾步,整個人往前撲倒,暈厥過去。
昏迷前的最後一秒,她看到拉德薩著急的往她跑來。
※ ※ ※
聖物果然埋在神殿中央的地底。
挖掘半小時後,他們就摸到一個破爛的布袋,拉德薩把上面的砂抖乾淨,屏息的打開布袋,
一把鑲嵌七彩鑽石的純金神杖在太陽光的照射下,耀眼得令人炫目。
在被掩埋十多年後,第一次重見光明。
而杜君年終因為體力不繼,加上王室傳來國王病情不樂觀的消息,被送往城市,隨行的人是雷齊茲。
拉德薩只能落寞的負起帶回聖物的重責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