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工作特別忙,病患倍增,黎燕熟練地一一處理,有條不紊地歸檔所有資料。
早上起床時,頭暈目眩還欲嘔,害她本想請假。季節變換的時候最容易受風寒,她
要注意多一下自己的身體,現在可不是她一個人的事,孩子才是擺在第一位。
每天睡前,她都會對肚子說話,念故事書,胎教是必要的,而且讓她跟孩子間的距
離更接近,不知母親懷她的時候,是否也有此想法。
曾經,她有過一個念頭,母親是不愛她的,單純的以她為要求父親的籌碼。
當初媽媽要求她拔掉維生儀器時,也認為母親為什麼要她執行如此殘醋的行為,那
過程是那麼難以忍受,她一度想追隨而去。
現在想來,母親可能希望死在自己女兒的手裡,以此做為見證,要她別踏上跟她一
樣情婦的命運,也信任她、拜託她結束自己痛苦的生命。
或許她們母女曾經很生疏,也沒機會重新來過,但是她要告訴自己的孩子,-媽媽
的媽媽是很好的人,她讓媽媽降臨到這個世界,所以才有他存在。」
「燕燕,歇一會兒,瞧你從早忙到現在都沒休息。」
黎燕站起來,捧著資料往書架上放好,」「放心啦,我還可以。」
醫生說:「好了,中午了,你把休診牌掛上去。先去吃飯。」
「我還不餓。」
「去、去、去,別跟我爭,順便幫忙影印這些資料-醫生不由分說的,把幾張文
件塞到她手上。
黎燕只好拿起錢包往外走,-我馬上回來。」
「慢慢來,又沒人趕你。」
她逗趣的笑道:「好啊,那我晚上再回來。」
走出門口時,一不小心,手裡的紙張便灑落一地,頑皮的風似乎要作對般,把紙張
吹得更分散,她吃力的蹲下身,一張一張的撿。
當她蹲下去要揀拾紙張時,陰影從上罩下,擋住陽光。
有人站在她前面,黎燕心想這人好不禮貌,怎麼故意擋著。
「終於找到你了。」低沉渾厚的聲音,冷冷的從上方傳來。
他不可能找到這兒,黎燕心跳漏了一拍,遲遲不敢站起身,她維持蹲姿。
千萬不能抬頭,萬一真的是他,那她……黎燕額頭冒汗,手心發冷,全身驚顫的躲
在地下。
「現在你還想躲我?-怒火一觸即發。
該來的逃不掉,她怯怯的低頭站起來,眼睛不知該瞄哪裡。
龍行風又怨又恨的握住她的手腕,低吼:「走。」
「不要-她抬眼拒絕,卻被眼中映照的他給嚇呆了。
這……這……他是行風嗎?那個風度翻翻,儀表不凡,永遠光鮮亮麗的龍行風?
此刻的他好嚇人,衣服鬆垮、形容憔悴,鬍子遮掩住半個臉龐,但是這樣反而有滄
桑的感覺,跟流浪漢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天啊!都死到臨頭,她還有心情做比較。
盯了一會兒她的肚子,火氣又上升一些,他實在很想把她抓起來打屁股,竟讓他度
過生不如死的三個月。
「上車。」
他有力的拉著她的手臂,就想往跑車裡塞,而她也表現出從所未有的態度。
「我不要-這麼凶,都不像溫柔的行風。
龍行風瞇起眼,咬緊下顎,青筋浮現,低語恐嚇,-你給我上車,否則別怪我做出
無法想像的事-語言暴力不過如此。
她嚇到了,他在生氣,非常非常的生氣。
「小燕,什麼事?你在門口跟誰說話?」醫生夫婦倆從裡面探出頭,卻看到一位偉
岸男人瞪住黎燕。
「你……你想幹什麼?」醫生雖然年過五旬,但仍不服老的衝上去。
龍行風凌厲的說:「不關你的事-他格開醫生。
「你怎麼這樣?」她驚訝的呼喊-你……」
他冷語,-是你逼出我這一面,所以要承擔後果。」
雙方對峙,-你不能帶小燕走。」
「我能,因為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他不多話,硬推黎燕至車旁,手腕的力量
一半是護著她的背。
夫婦倆聽他霸道的語氣,心想:既然是人家的家務事,他們當然沒法管,所謂清官
難斷家務事,他們只得陪笑的叮嚀黎燕,-打電話通知我們喔。」
黎燕有口說不清,只能為難的點頭,「我……」他到底要帶她去哪裡?稍稍張嘴,
就被他頂回去。
「閉嘴,你沒資格開口說話。」
怒濤洶湧的表情,冰冷得令她發寒,她坐立不安的任由他不語的幫她扣安全帶。
車子駛出縣市,直接上了高速公路,直飆台北,一路上他們都沒有交談。
她心虛,他發火,兩人都不願開口,即便黎燕想,也被他兇惡的眼睛逼瞪而嚥下歉
疚感。
他真的生氣了,一直以來,她都希望能見他這一面,可是不是針對她啊,不曉得他
的脾氣為何那麼壞。
如風速般馳騁於回台北的路上,他從頭至尾不發一語,身上隱含的怒濤卻充斥於車
子空間裡,不時有火花冒出。
嚇得她不覺得汗流陝背,偷偷的看照後鏡,看到的是一張充滿怒氣的臉孔。
她的心定不下來,他究竟想要幹什麼?綁她去警察局歸案嗎?
「我……我對不起-腦海中,只浮出這幾個字。
「來不及了。」他婉拒她的道歉,冷冷的回答。
來不及了,完了,他真的要送她法辦,她可憐的孩子。
車輛行駛至一處雕飾華麗的鐵門前,警衛處走出兩人,-龍先生,你回來了。」順
便幫他們開門。
車子到達一棟豪華宅邸前停下。
「下車-他喝令。
黎燕不情願又惶恐的下車,站在龐大的建築物前,陌生感倍增。
「這裡是……-不像是警局啊。
「進去-他催促的押她進門。
龍家眾人早已聽到風聲,他們一大早便守候在大廳,不外是想看看那名傳說中的女
子,也就是使聖人變野獸的女人。
龍行風一進門就瞧見了,家裡全部僕傭包括親人全在客廳裡集合,他們或站或跪的
在擦拭地面、花瓶、窗戶,反正他們手上全有工作可偽裝。
爸、媽、弟妹、嫂嫂也端坐在沙發上看報,或是打毛線、插花,完全一副賢妻良母
的模樣,他明白他們想看熱鬧。
黎燕心膽跳的望著滿屋子的人。雖然客廳寬敞,每個人也都不看她,但是她覺得大
家反而更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坐-現在她可以媳美一隻訓練有素的小狗,他一個口令、她一個動作。
謹慎聽話並不代表可以信任,她是前科纍纍的逃犯,龍行風逼近她的臉,狠狠的警
告,-不要亂跑。」
「哦。」她安分的低下頭,雙腳併攏,雙手乖乖的疊在腿上。
龍行風怨氣末消的瞪了她一會兒,才不捨的離開她,到廚房準備飲料。
他一走,黎燕才抬起頭來,恰巧和眾人打個照面,她尷尬的微笑以對。
這一笑可慘了,屋子裡頭的人-咻!-的一聲,似蝗蟲的撲到她面前。
「你就是黎燕啊,我是行風的爸爸,你好-龍家大家長原本假惺惺的在一旁看報
,好不容易等兒子走開,他才湊過來。
神色間果然似行風,她領首,-您好。我叫黎燕,是行風的……行風的……-一時
之間她竟不知以什麼身份自居。
「是二哥的這個對不對?」行冰勾起小指頭。
行水訓斥的說:「沒水準,誰教你的,黎護士當然是二哥的未來老婆。」
「不是……我不是-她趕快澄清-我不是。」
蘇小妹一向服膺世界大同,熱烈歡迎新人加入龍家,更重要的是,「你懷孕幾個月
了?行風手腳真快。」
她撫著肚子,惶惶然的不知該回答什麼?這群人好可怕。
曾經看過動物奇觀的電視節目,裡頭一堆昆蟲蠶食同類,也是如此。
「黎護士,聽說你是護士。」
有點明知故問,她乾笑。
「你讓我們家二少爺變得好可怕。」
你們比較可怕。
「什麼時候結婚啊?」
什麼?什麼?她頭昏腦脹的一一回答,聽得一頭霧水。
此時此刻,她很想擺出專業護士的威嚴,畢竟以前的肅然能嚇陰人,但是現在在他
們群體面前好像失效,全然無用。
行風呢?來救救她啊!她寧願面對一個惡臉,也不要在一堆群情激奮的人中被反覆
拷問。行風?快來啊!
她臉上佈滿驚慌,恨不得逃離這些人。
在廚房的龍行風當然預料到家人的那副德行,這是龍家的傳統。
他慢條斯理的泡咖啡給自己喝,熱牛奶是黎燕喝的,因為孕婦需要多補充鈣質。
想到自己也要當爸爸,和心愛的人有了愛情結晶,天啊!他好滿足,幸福洋溢,他
總算擁有生活目標。
唯一不滿意的是,黎燕竟敢逃離他身邊,還好抓回來了,他有一輩子的時間處罰她 。
他氣定神閒的倚靠在門邊啜飲咖啡,眼神低邪的注動彈不得的黎燕,才不救她呢,
讓她多嘗嘗被逼瘋的下場,學學教訓,看以後還敢不敢。
黎燕慘白著臉暗笑,眼尖的看到他,神色興奮的叫他,語氣有濃濃的哀求意味,-
行風。」
仰頭飲完最後一口咖啡,他總算走過來了。
許是近來表現怪異,喜怒無常,所以眾人一看他靠近,摸摸鼻子,又開始裝模作樣
,事不關己。打掃的打掃、抹花瓶的抹花瓶,全佯裝為盡心盡責的工作人員。
他冷眼掃瞄了一屋子人後,一把拉起她,-到我房間,我們溝通一下。」
「好-這求之不得,只要能脫離此地,上刀山她都肯。
「對不起-到他房間後,門一關上,她先可憐兮兮的道歉。
「你也知道對不起我-他冷言哼聲。「當時為什麼不多等會兒?「之後,他焦慮
的度過每一天。
「我怕,我會怕-她顫抖的說出內心恐懼,直到現在,她仍害怕。
龍行風無謂的輕笑,-怕?我也怕,其實我也會怕,但是我認為我們之間,可以共
同克服。」
那樣的輕笑令她毛骨慷然-我不知道,我以為……我以為……-她鑷儒的解釋。
又是她以為,龍行風肝火上升,憤慨的往牆壁敲擊,-你以為、你以為!什麼都是
你以為,你怎麼不聽聽我以為的呢!」
被他突如其來的吼罵,她紅透眼眶,淚水不依地在眼眶裡冒。
「不要哭,不許你哭!-他低咆,不搞清楚她內心障礙之前,他不許她哭。
她抽抽噎噎的哭泣-你……你好凶!」
龍行風見狀歎口氣,無力的攬她入懷,看來他不適合扮演兇猛的角色,一見她淌淚
,心都疼死了。
「好……好,別哭了。」
「我……我……」
「慢慢講-他沒好氣的拭去她的淚。
「我是想你大概要回龍家,結束我們這段錯誤,畢竟感情是要建立在穩定的基礎,
而我……我……我綁架你,犯了大錯,你一定很恨我。」
這段話有錯誤,他鄭重其事的申明,「等等,我從沒說要回家,也沒說要結束,我
更不認為愛情要多穩鍵,我不管,我只知道我愛你。天啊!我愛你,你懂不懂?說你懂 !」他要把話深深的烙印到她固執的腦袋裡。
她哭泣不已,困難的說:「我綁架你,我綁架你。」
龍行風捧住她的臉龐,一字一宇的吐出:「黎燕,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我很離興
你綁架我,聽到沒?」因為還好她綁了他,他才知道愛上人是那麼幸福,他知道她需要
大量的愛,無時無刻都有人說愛她。
「可是……我不夠好,我可能會瘋掉,我……-她繼續找自己的缺點,仍然不相信
有人愛她。
「你不在我身邊,我才會瘋,你很好,你真的很好,心地好,人漂亮,對我來說,
你完美無缺-深情的告白還不能感動她嗎?
「真的嗎?」
「相信我一次,先試用看看,不喜歡你隨時可以走-如今堂堂龍家二少,炙手可
熱的好男人,竟淪落為試用品,還可退貨。
她半信半疑,「你不會報警?」
他無力的跪到她面前,捧住她懷疑的腦袋,-真要報警,就不會帶你回這裡讓我家
的人評頭論足?早在八百年前我便可以自由離開你那間屋子了。」
是喔!她的確沒能力限制他,-說真的,你們家人有點可怕。」
他瞪她一眼,埋怨的說:「那是因為你讓他們循規蹈矩的好兒子變成這德行。」他
旋轉一圈,讓她看清楚他落魄的慘樣。
黎燕心虛的別開眼,「又不是我害的。」
死沒良心的女人,為她搞成這樣她還想推卸責任-不然我何苦來哉?-他不願坦
白自己為她做了多少犧牲,愛不是能比較的。
龍行風只想讓她瞭解,沒有她,他會很慘很慘。
她不是傻子,他的所作所為大家有目共睹,她只怕這是一場美夢、老天爺可憐她的
賞賜。
為什麼自己的淚水不停的滴落,如瀑布般無止盡,然而心卻是非常愉悅快樂,是因
為她終於找到真愛嗎?
「我……-她哽咽住。
以為黎燕又要說出自我貶低的話,他乾脆摀住耳朵大喊:「我愛你,我愛你,我愛
你……我愛你,我管你腦袋裝什麼水泥,又硬又臭的,我就是愛你,他媽的,天王老子
來,我都不會放棄你。」
她又哭又笑,臉上掛著淚水,溫柔的附在他摀住耳朵的手,輕輕放下。
「我也喜歡你-她羞澀的說出口。
「不行,要說愛,愛跟喜歡不一樣,我要你愛我-他的語氣像愛纏人的女人逼著
男人說愛她。
「別逼我,我已經說了。」
「不接受。」
她突然想起,指著他,「你是不是剛剛罵髒話?」
「有嗎?」他不記得了。
「這樣對胎教不好-她嬌填的罵他。
說到孩子,勾起他的記憶,好像還有筆帳末算,龍行風怒問:「都有孩子了,還敢
跑,你……」
黎燕不習慣被他凶,這樣的行風一點也不溫柔,為了阻止他訓畫,她做了一件很久
沒做的事——親吻他。
龍行風原本抬高的手、欲出口的話全被黎燕的主動獻吻而停止。
他陶醉的回擁她,心想:日子多的是,先享受一下再說吧!
窗外的月色明亮、皎潔,幽暗的生命如同重生似的沾染光輝。
由於肚皮越來越大,龍行風越有借口催促黎燕嫁給他,甚至攻擊她的弱點,卑鄙的
恐嚇道:「你不怕孩子問你,為什麼沒結婚前就有他?」
「不告訴孩子就好了。」她天真的回答。
「不可以。」
「為什麼?」這是好方法。
他邪邪的笑,-現在不嫁我,我以後一會拆你的台。」
黎燕花容失色,又氣又怒的委屈遁:「好吧,我願意。」
構成婚禮的基本條件齊全後,龍家馬上宣佈,上流社會為之轟動,報紙上更以-麻
鑲變風凰-為標題。
婚禮地點當然是龍家宅邸,他們舉行一場豪華夜宴。
「行風,我這樣很奇怪嗎?」黎燕身著純白的新娘禮服,這套禮服是法國名設計師
的精心之作,上半身以名費的純絲線縫製而成,裹住胸襟,小香肩外露,下擺則呈放射
線的蓬鬆裙。
衣服成功的遮掩她懷孕的肚子,又能凸顯她餃好的身材,惹得在場男人心猿意馬,
不約而同的讚歎:「好個尤物-只差沒流口水了。
她不過略施薄妝,便艷冠群芳。
「沒事,是因為你美-他深感驕傲。
「你不嫉妒?」
他哼笑,「我為什麼要嫉妒?我看得到、摸得到、吃得到,你是我老婆,那些男人
只能在心裡乾瞪眼,你說我是不是該得意?」
怪不得他笑得像傻瓜。
龍行風護衛著美麗的妻子,穿梭在賓客中,一一為她介紹。
「恭喜啊。」龍行雲對著新郎點頭,遞了杯酒給他。
「謝謝。謝謝你們-他由衷的道謝,感謝家人包容他之前的暴躁脾氣。
「爸媽認為,偶爾讓你發一次飆才像人-說得他好像怪物。
龍行風滿足的看著家人簇擁著新婚妻子,而她笑得開懷的畫面。家人重視黎燕,等
於是對他的愛護。
「放心,大家都喜歡你老婆,她拘謹得令人心疼-他說出家人的看法。
龍行風目光緊緊的黏在她身上,-是啊,她曾經有過悲慘的回憶,但是這些將成為
過往,因為她身邊有我。」
兄弟倆相微笑,心中沉穩內斂,他們對保護自己心愛的人,不餘遺力。
突然,他發現黎燕身形一僵,臉色表情不安。
龍行風放下高腳酒杯,不動聲色的靠近她,把他納入自己的羽翼,隨著她的視線看
向來人。
是他,李維先,黎燕的父親,那個造成黎燕痛苦的父親。
他目露精光,世故的微笑掛臉上,熱絡的對迎面而來的男人打招呼:「你好,歡迎
你參加。」他主動伸出手。
李維先不自在的對黎燕打招呼,說些勉勵的話,-恭喜你結婚。」
黎燕僵硬的點頭,表情仍舊慌亂,龍行風支持的摟住她的身子,給予力量。
她發現許久不見的父親,有說不出的蒼白和老態,疲憊的神色反應在他憔悴的臉上 。
「姊姊沒來?」說話的同時,她眼神不知放置何處,行風沒告訴她邀請了父親。
姊姊正是李維先疼愛的正牌大小姐,每次都趾高氣揚的羞辱她的女人,以嘲諷她為
最大的樂趣。
面對曾經傷害過她的人,如今竟毫無感覺,是行風的愛讓她充滿信心,任何的傷害
再也動不了她。
「沒有,她沒來。」李維先說話的表情戰戰兢兢,恐懼爬上眉梢。
「是嗎?」想必她是不願來。沒恨沒愛是她現在的心情寫照,她擁有行風便不再苛
求。
龍行冰從遠處跑來,興奮的拉著新娘子的手,-嫂嫂、嫂嫂,快跟我來,我有事要
跟你說。」
黎燕為難的看著丈夫,龍行風微笑的點頭,表示願意招呼她父親,她這才放心的隨
小姑離去。
等黎燕消失在視線後,溫和的笑臉不變,龍行風面無表情的飲酒,俊臉上一片冷然 。
「那是你丟掉的珍寶。」
李維先發抖的低頭,-我……我……我想見我女兒,還有公司的事……」
他托了一下鏡框,殘酷的回說:「你女兒現在染上毒品,為瞭解癮,什麼都願意做
,我可沒強迫她。至於公司,你只要扮演好角色,還是可是住在原有的房子裡,否則改
吃牢飯,我也樂見其成。」
龍行風沒做什麼,不過是派人慫恿他女兒染上毒品,沾上便毀了她一輩子。公司方
面,他買下近百份之五十的股票,也調查李維先之前的犯罪交易,反正他們是永遠翻不
了身,全掌握在他手上。
只要他們稍有小動作,就會粉身碎骨。
小小懲罰,以茲報復。
「夠了,回去-他低喝。
李維先慘著老臉,帶著無窮盡的後悔和痛苦離去。
過了一會兒,黎燕回到他身邊,「他呢?」
行風寵愛的攬著她,-走了。他說他很抱歉以箭那樣待你,要我好好的補償回來。 」
「是嗎?」她不喜不怒,若有所思。仰起頭來對他說:「謝謝你,我好愛你。」
「彼此彼此-他親吻她的額頭。
尾聲六個月後,黎燕產下一名男嬰,加上原本的兩個小孩,冷清的龍家顯得朝氣蓬
勃。
一日,龍行風神秘兮兮的把一切安排妥當,約妻子在-冠醫-醫院見面。
黎燕覺得莫名其妙,天天在家見面,為何還要如此?
心中疑點重重,但仍應邀前去,當她在辦公室等他時,突然感覺睡意頗濃,最後不
知不覺的趴在桌面上,沉沉入睡。
一個身影邪惡的接近她的背後,奸笑連連的抱起她,消失在朦朧的月色中。
「晤-黎燕從昏睡中清醒過來,怎麼還是一片黑暗。
咦?她竟不能動,雙手雙腳都被綁在床上,一個念頭竄進腦海,天啊!她被綁架了 。
這地方好熟悉,好似她以前的公寓,沒錯。
黑暗中,有個若隱若現的身影,饒腳坐在她面前。
「誰?」敢這麼對她,難道不怕她先生龍行風,她在心裡臭罵。
但當她看到對方的面貌時,呆滯住了。
「是我-龍行風揚揚手,對老婆打招呼。
「你……你搞什麼鬼?」發覺是丈夫的惡作劇之後,她放下心。
他移開椅子,坐到她身邊,耳語道:「你可能不瞭解,我的報復心非常強,你以前
怎麼對我,我要連本帶利討回來-說著,大手解開她的衣服。
「你別胡來-她有不祥的預感。
看著老婆美麗的胴體,他心癢難忍的湊上嘴,-我就要胡來。」
她急了,一向正經的他怎麼這麼色,眼中的慾念高漲,「行風,你聽我說。」
「不聽-他埋首其中。
「啊……哈……哈,你別舔那裡,好癢-她尖叫的閃躲。
龍行風起身,脫掉自己的衣服,露出精壯的胸膛,大聲說:「我要愛你,愛到你笑
不出來。」
黎燕膛目結舌的看著他逼近,終於放棄的閉上眼,任他享用。
誰教她要犯罪,處罰是應該的。
只是她不曉得,後來的日子,自己常會被他擄到這間房間處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