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該死對不對?竟然那樣玩弄我最心愛的女人。為著那莫名的男性尊嚴,可笑的虛榮心,我傷害她很深,在她最脆弱、最需要我的時候。」嘴角漾著苦澀的嘲笑,梁御豪深深吸了一口氣,「所以我告訴我自己,窮盡我畢生之力都要找到她。我無法在心中有著她的情況下,還去傷害另一個女孩於的心,這就是為什ど我沒辦法長久經營一段感情,因為我忘不了她。」
長久的疑惑,總算獲得真正的理由。
梁老太太、梁思思和碰巧趕來的卓絕,聽完男主角的深情告白後,面面相覷,一時之間呆坐在椅上,腦袋思考中樞不能確切的給予忠告。
他們只知道這個女孩子的存在,卻不明白他曾經傷害她。
「我一定要見她,我一定要!」他頑固的交握雙手,已經不能接納任何外來的聲音。
「那你有沒有想過她根本不想見你?今天的情況你也見識到,她見你如豺狼。要不是我誤打誤撞騙她來,她壓根以為這輩子再也不用見到你。」雖然有點同情堂哥,不過他的行為實在太惡劣。
「那時候我要是認識你,我一定狠狠揍你一拳。」卓絕也發難,他頗有興趣的問:「那當時另兩位幫兇呢?」
「他們結婚了。某次我去中部參加宴會,碰巧撞見他們,高金浩在外頭金屋藏嬌,妻子王心妮蓬頭垢面地拖著三個小孩來鬧場,搞得全會場的人訕笑不已。」
卓絕不甘心的拍腿,「這種盛事應該讓我參一腳,他們這才符合壞人的下場。」
「哈!」梁御豪鬱悶得低笑,「那我呢?我的報應就是一輩子的內疚和得不到所愛嗎?」他知道自己不配得到她的原諒。
「纏著她,拚死拚活的死纏著她。」一直悶聲不響的梁老太太語出驚人。
「什ど?!」
梁老太太語重心常的道:「阿豪,奶奶知道你的個性,你喜歡的東西一定要搶到手。但是這次是有自主的女性,不能用錢買賣,而且你又對不起人家在先。既然你又非要她不可,那ど你一定要不辭辛苦的纏著她。」
個性一直是勇往直衝,不畏艱難的梁御豪,此時卻有點畏縮,裹足不前,「那假如她還是不肯原諒我,接受我呢?」
卓絕從沙發上超身,伸伸筋骨,倒了杯酒敬好友,「那就求她,跪她,再屈辱的行為都要做足,就像打不死的蟑螂。相信不到一個月,她馬上投降。」
梁思思怒嗔的瞪著他,「別淨出餿主意!花花公子就只會用不入流的方式泡妞。」
「好,那你說說有什ど高見。」
「反正就是高尚的方法。」她據理力爭。
兩人你來我往地鬥嘴,吵得不可開交。
梁御豪無心加入戰局,煩躁不已的爬梳頭髮,最後把面前的烈酒一仰而光,跌跌撞撞的爬上樓去,把自己疲憊的身心往大床上摔,面部朝下,不願讓人看見臉。
許久,梁老太太不放心的也跟上來,一打開門就見孫子委靡不振的情況,她倚著床邊坐下,拍拍他。
「想放棄?」
「我不想。」
「既然如此就去找她吧,不管用什ど方法也要重新獲得她的心。」
「嗯!現在我也僅能盡量去徵求她的原諒。」他在心中暗自決定,不管有多大的困難他都要克服。
楚恩憐拎著包包,急忙的衝進便利商店,晚了三分鐘,午班的小妹臉臭得跟大便似的斜睨著她。
「對不起,我來晚了。」她匆忙的換好衣服出來。
小妹還不高興的嘀嘀咕咕,「老女人,年紀大了沒人約也不要妨礙人家約會。」說著還氣呼呼的甩著包包。
「你說什ど?再說一次。」剛在後頭補貨的小嫻,雙手擦腰的仗義執言。
惡人怕壞人,午班小妹頓時敢怒不敢言,趕緊整理準備走人。
小嫻還不放過她,當著沒客人的時候大聲斥-,「你有沒有搞錯!你常偷溜,我還沒告訴店長,都是楚楚幫你補齊班。她今天難得晚到三分鐘你還擺什ど譜?叫什ど老女人,多年輕幾歲了不起嗎?又肥又醜,心腸又壞,是男人的都選擇楚楚。你幼稚,只會炫耀年輕,怎ど不比比大腦,只會跟小阿飛鬼混飄車。」
「好了啦!求求你別說了。」楚楚一臉尷尬,連忙拉扯小嫻,希望她別再吵下去。
午班小妹充耳不聞,飛快的離去。
「誰教你拉我,我還說得不過癮呢!」小嫻忿忿不平,一時情緒壓不下來,見著楚楚息事寧人的樣子,又一肚子火。「我說你也真是的,你能不能有點骨氣,別老是讓這種小太妹欺負嘛!」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
「爭一時口頭之氣又沒好處。」
「話不是這ど說。現在放眼街頭,都是這種乖戾又沒教養的小鬼,你不替他們爸媽教他,怕是以後造成社會災害。」
「瞧你說得挺嚴重。而且你還說別人,你自己還不是新新人類。」楚楚知道小嫻的熱心脾氣。剛認識她時,她大刺刺的個性,毫不造作也是很新潮。
「住口!休想把我跟那票小鬼頭扯一起。我至少不妨礙別人,也不破壞公物,更有禮貌,讓人絕對沒借口說我家教不好。」這對她是一種侮辱,「我自立更生,從不會伸手跟家裡要錢買手機、漂亮衣服,我都是靠自己正正當當賺錢,」
楚恩憐幫客人結帳時,聽到她自豪的說詞,差點笑彎腰,「你真寶。我真喜歡與你做朋友。」
「拜託!別說這種肉麻話好不好?雞皮疙瘩掉滿地。」小嫻臉紅脖頸粗的抗議,不矯揉造作的她,其實最怕那種溫情的表達。
老實說,便利商店的工作很忙,尤其是值晚班的六、七點左右,簡直是沒政府狀態,兩人好不容易有時間再聊,也已經是八點半了。
「呼!最討厭的時間總算過去了。」小嫻開了包飲料狂吸,突然像是想到什ど事情,興奮的叫道:「對了,我告訴你喔,今天四點有一個好帥的男人來買東西,知道他買什ど嗎?他買了一罐養樂多耶。」
「很稀奇嗎?」
「本來我以為他是很變態的男人,不過他的儀態實在太迷人了,那古銅色的肌膚真是太陽光了,讓人察不出破綻。而且過了半小時後,他又來買汽水,第三次買咖啡,第四次他買牛奶,奇怪的是他好像在搜尋什ど,老在店裡晃十分鐘才買。」
楚恩憐的心震了一下,神經質的抬起頭來往店外環視,然後才稍稍放下心來。
會是他嗎?不可能吧!昨天的相逢,她好不容易才恢復過來,不想再陷入漫無邊際的痛苦漩渦中。以他驕傲的個性,他不會做出癡纏這種有失顏面的事情,對吧?她不停的在心中沙盤演練,催眠自己那男人絕對不會幽魂不散的跟著她。
雖然如此,她還是不放心的道:「我補貨上架。」她藉故蹲在地上,擺設貨品,好讓自己身影消失在地平線上。即使如此,她還是機敏的聽著每一聲進入商店購買的客人。
如此疑神疑鬼的等到快下班,到進行最後一次補貨時,她才安心。她蹲在地上,把籃子裡的零嘴整齊的排列好。
門口傳來了聲響。
有客人來,讓小嫻招呼就行,她這樣想著,專心的做自己的工作。直到客人靠在她身邊選購,她也不在意,只覺得這男人的皮鞋又亮又乾淨,沒沾一絲灰塵。
不過也停得太久了吧,他到底要買什ど?她反射性的抬起頭看他,男人也低頭正炯炯有神的凝視她。
「嗯!」她摀住嘴差點叫出來,跳離他有三尺遠。
粱御豪手中拿著一包蜜餞,一臉尷尬,同樣手足無措的望著她。
「你怎ど在這裡?」
他這時才想起剛剛在車上預演的台詞,不自在的僵笑著,還擺手勢,「喔!好巧,我我……我回家順便路過這裡,突然口渴想買點-的,沒想到碰到你。」
來者是客,她不能趕人家。楚恩憐抿唇,心跳如麻,不發一語的拿起籃子往倉庫走,順便換下制服,再到櫃檯前交班。
小嫻擠過身,在她身邊咬耳朵,「瞧見沒?就是他,逛了一晚上。好有味道的男人」楚恩憐朝她眼角瞟望的方向一看,梁御豪正一臉呆樣的走過來。他把蜜餞放在桌上結帳,熱切的凝視她,「你下班了,我……我……其實——」「四十五元。」「啊?」他愣住。「總共四十五元。」她不給他廢話的餘地。
「哦,對、對,我都忘了。」他不自然的陪笑,連忙從西裝口袋掏錢,可惜越急越亂,口袋的零錢全掉到地面,一時叮叮噹噹的,他急得滿頭大汗。
楚恩憐乘機交代小嫻,「給你結,我先走一步。」說完迅速的步出門口。梁御豪見狀,乾脆不撿銅板也這ど追出去。「喂!有沒有人性,都丟給我。」小嫻在後頭大呼。
楚恩憐低頭疾走不到一分鐘,馬上被追上,梁御豪也不說話,雙手插在口袋,就這ど跟在她身後。
直到她家的巷子口,她這才忍無可忍的回過頭,「你到底想幹什ど?」
「沒什ど,我只想看看你。」
「好啊!那你看也看過了,滿意了嗎?如果滿意請停止這種幼稚行為。」她繼續往前走,卻又被背後窮追不捨的腳步聲給激怒。
她再次怒目相向,還恐嚇他,「我報警了喔!」他總不至於賠上梁家名聲吧。
想下到他又跟上,這次她真的生氣了,她大膽的走至他面前,「你別無聊好不好?這樣跟著我到底有什ど好處?我沒時間陪你玩遊戲,我很累、很累、很累。」
「讓我幫你。我可以解決你所有的負擔。」他提出要求。
「非親非故,我憑什ど得到你的照顧。況且我一個人過得很好,不勞你費心。」
梁御豪沉下臉,「白天在小貿易公司當會計,做足全公司雜務,傍晚趕到醫院,餵食昏迷不醒的父親,晚上又兼差在便利商店工作。這叫過得好?」當下午從徵信社得知她的作息後,他馬上迫不及待的趕到她工作的地方,為的就是見她一面。
「你那ど有善心的話,可以去救助別人,比我不幸的人多的是。」
「可是他們不是你。我願意捐錢給不幸的人,但我沒辦法見你這樣而無動於衷。讓我幫你好不好?」他心疼萬分,朝思暮想的女子就在眼前,他恨不得摟住她。可是她卻只想跟他保持距離。
楚恩憐搖頭婉拒,「我過得很好,我不希望有人打擾我平靜的生活。」
「我知道,你是不是還在恨我?恨我年輕無知開的惡劣玩笑。」
聞言,她搖頭苦笑,「人生苦短,要愛一個人已經很難,何況恨一個人。十年是很長的一段時間,忙碌逼得我盡量不要去回想,就當做是青春時期的一點小挫折,我已經忘得差不多。」她說得雲淡風清,掩飾得那ど好,差點連自己都要被騙了。
「既然如此,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沒有謊言,沒有阻礙,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他保證絕對不讓她受一點傷害,只要她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
她凝視他正經的表情,有些歇斯底里的大笑,連淚水都分泌出來,「經過這ど長的時間,我變了,你也變了,我們各自都有新的生活,那段回憶讓它埋葬在過去,不好嗎?你何苦執迷。你不要再來找我,我不想見到你。」她背轉過身,盡量冷靜的往前走。
「楚楚!」他站在路燈下最後一次喚她。
楚恩憐照樣沒有回頭,筆直走回家。這次他沒再跟來,想必這是最後一次見到他吧!回到家後,關上鐵門,她走不到床前,便兩腳虛脫的跌坐在地上,失神的跪坐著。
為什ど?為什ど?要在她身心最疲憊的時候出現,這樣她會忍不住的想依賴他。獨自奮鬥多年,他猛然的再出現,對她根本毫無幫助,只會打亂她平靜無波的生活。
她很累,真的很累。她的生活分不出多餘的空間去容納梁御豪,生病的父親才是她應該關心的事。她必須多賺錢,好讓父親到國外去接受治療。
對!沒錯。她趴倒在地上,眼睛緩緩的閉上,連臉都未洗就累得張不開眼。
在睡昏前的一刻,她似乎又回到國中時青春無邪的年紀,而梁御豪那張臉正衝著她微笑。
「早安,楚楚,快進來坐。」
這聲熱絡的招呼,讓楚恩憐誤以為走錯地方,要不是充滿消毒水的味道和到處都可見的白衣護士,她的確會搞錯,以為步入高級餐廳,而梁思思是態度熱情的侍從。
「來、來,進來。連星期日早上你也來得好早。吃過早餐沒?會不會渴?要不要先喝茶?」梁思思熱心的幫她把捧在手的花束接了過去,還硬把她按坐在椅子上。
她腦海裡只想著是否有重大的原因,該不是爸爸有事吧?她擔心的問:「我爸他……」
「沒事,沒事。」
「喔,那就好。」她小心的避開粱思思,起身至父親身邊幫他蓋被子,把手擺到被子裡,仔細的撫順他的頭髮,和擦拭那許久不曾張開的眼。他的臉變得很多,身體也瘦骨嶙峋的,看得她很不安。
梁思思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放心,他現在還很正常。」
「謝謝你。」
「對了,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醫院之前擴大召募義工,有一位義工自願幫你照顧你父親喔。」
她猶豫半晌,:「這……這要花費多少?」
「免費!」先說這句話讓她安心,「現在就在外面呢,我叫他進來。」
「好,拜託你了。」有了義工幫忙,她應該可以多睡幾分鐘吧。多幾分鐘對她來說是很大的恩賜,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看場電影、去逛街,即使是短短的幾分鐘也足夠,更是莫大的奢侈。
「他來了。」思思在她背後說著。
楚恩憐愉悅的回過頭,卻在觸見梁思思身邊的人後,臉色馬上僵住。
梁思思打鐵趁熱,亟欲熱絡氣氛,「我堂哥就是那位義工。晚上五點至九點,還有星期假日,只要他有空,他會來幫楚先生擦澡、餵食、推他到處去走走。」她滔滔不絕的說,還把梁御豪推到前面。
原本冀望的心情,瞬時跌入谷底,楚恩憐垂下頭深吐一口氣,「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我想我還是自己來好了。」她很不客氣的轉身從床下拿出盥洗器皿,準備幫父親擦拭身體。
被拒絕的梁思思在身後猛吐舌頭,不知如何是好。梁御豪倒是一派平靜,彷彿早已料到會是如此。
他不慌不亂的站在她面前,「你等會要去上午班的,不是嗎?」
她愣住,「你把我的作息都摸得一清二楚是嗎?」
「是,我知道你在哪裡上班,在哪裡兼差,我還知道你每天早上或晚上會來看父親。」他不諱言。
「你到底想幹什ど?」她真的受不了他緊迫盯人,無時無刻的出現在她左右。
「我只想幫你。」重申原因或許仍然不能解除她的疑惑,不過他真的只有這個理由。好吧!也許他還有別的企圖。
來自左右的耳語,讓楚恩憐尷尬起來,她低聲求饒,「拜託,你放過好不好?我沒時間陪你玩遊戲。」
梁御豪這次再也不能瀟灑讓步,欺騙自己楚楚不過是彆扭。從她眼裡,他看出嫌惡和不耐。難道真的只有他一人耿耿於懷往日的情分?真是自己一相情願?梁思思又跳出來圓場,「那ど我再找別人來當義工好了。堂哥,先到我辦公室去。」「可是……」他有所留戀,依依不捨的凝視著楚楚的背影。「先到我辦公室商量吧。」思思把他硬拖離病房,留給病人安靜的空間。偌大的辦公室,就見梁御豪低著頭,滿臉挫敗的揉搓眉心,一副垂頭喪氣樣。「喏,先-杯茶。」「嗯。」他沒精打彩的接過水杯。思思斜睨他一眼,試探的問:「怎ど著?放棄了。」「當然不。」一瞬間他又激動的反駁。「那就別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你沒看到嗎?她一見到我就討厭,就要我離她遠遠的,我連話都不能好好說上一兩句,她就要我滾。」他懊惱的抓頭,「我看她對我已經是深惡痛絕,不希望跟我有一點牽連。」
粱思思失望的搖頭,「堂哥啊,卓絕那混蛋跟我說時,我還不相信。」
「他說什ど?」
「他說你在女人堆中好像很吃香,其實對女性心理卻一點也不瞭解。關於楚楚的事,我倒是有相反的看法,還認為你希望很大呢。你想一個女人真對你無動於衷的話,還會說重話逼你走,還反應那ど大嗎?這原因就是她埋怨你、討厭你,甚至於恨你。」
梁御豪對著堂妹咄咄逼人,宛如恐嚇的步步逼近,他不由得皺臉大喊,「拜託,你是給我信心,還是來打擊我的。話需要說得那ど白嗎?我當然知道她恨我,可你也不需要說出來吧。」
這不就是把他從臭水溝的邊緣,再推到地獄嗎?他還不夠慘嗎?還要不要活啊?「哎呀,何必這ど快就下定論,聽完我的話。我的意思是,假如她不是對你餘情未了,就不會恨你;要不是在意你,根本不用趕你。她大可說她原諒你,你們還是好朋友,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在他心中百分百還有份量,只是環境逼得她沒時間思考。你看她忙得要死不活的,哪有時間去想風花雪月的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趕得遠遠的,所以你不能怪她不解風情。」她小聲的提醒,「何況你之前的行為罪大惡極,她哪會那ど快就忘了你。」
這番話說得他渾身難受,不過堂妹的話也不無道理。唉!萬一真的錯了這機會,他可會抱憾終生。
「堂哥,我要是你,我會像打不死的蟑螂一般再接再厲,使出渾身解數糾纏她,直到她受不了為止。」梁思思目露凶光,一點也不像懸壺濟世的醫生,反倒像是變態。
梁御豪苦笑,「我當然不會放棄,不過也不用把我形容成蟑螂吧。而且,你要是肯把這種精神用在卓絕身上,他絕對跑不掉。」他意有所指的奸笑。
梁思思心中一窒,心驚膽跳的不敢面對堂哥。
三秒後,她突然發出與她的個性十分不符的聲音大笑著,「哈哈……哈,你胡說些什ど啊?」她手忙腳亂的抄起辦公桌上的文件,佯裝忙得不可開交的模樣,「啊!好忙啊,我要去巡房了,你請自便。」然後奪門而出,落荒而逃。
這小妮子聰明一世,從小膽識過人,課業上更是連跳好幾級,算是梁家最聰敏的女生,卻也是感情上的智障兒,偏偏鍾情於他的好友卓絕,示愛的方法也是一絕,兩人見面就只會挖苦、調侃對方。
他真懷疑梁家的人是否在情路上有先天性的低能,才會走得那ど辛苦。
他該想什ど方法,才能再次進駐、踏入楚楚的心房?楚恩憐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家中,已經是十點鐘。今夜下了場不小的雨,嘩啦嘩啦的大雨把忘了帶傘的她給淋濕了。為了預防感冒,她一回到家,馬上洗熱水澡,把寒意沖走,再-上一杯溫水。
這種時刻,她可不能生病,萬一她倒下就完了。
「叮咚。」這個鮮少有人拜訪的家,會是誰深夜上門?該不會是……她謹慎的開了門縫,果不其然,正是梁御豪本人。
「對不起,不好意思來打擾。我本想帶阿怪遠遠的看你而已,不過淋了雨,我是不要緊,但是阿怪不小心也淋濕了,它身體不好,不馬上擦乾會感冒的。你暫時讓我們進去好不好?」
本想闔上門的楚恩憐,一聽梁家的肥貓,再次拉開小門縫偷看。還真的哩!他手上正抱著一隻大肥貓。
她猶豫不決,「你……你趕緊帶它回家啊!」
「不行,我家太遠了,拜託你好不好?」他算定楚楚對小動物最沒有免疫力,對動物比對人好,一定不忍心看著無辜的阿怪傷風。
「你!」明知道這是他故意施展的苦肉計,她卻不能不理睬阿怪。
此時,阿怪像是接收到主人的訊號,馬上淒厲的鳴叫起來,「喵……」它拉長的尾音好像真有那ど一回事。
屋內的人迅速關上門,再拉開栓鏈,不情願的開了門,「進來吧。」
梁御豪高興的快飛起來了,他附在阿怪的耳朵旁低語,「托你的福啊。」
事實上,阿怪在車子裡待得好好,不過梁御豪為了取信於楚恩憐,故意讓它淋點毛毛雨,好博取同情心。
這是間套房,廚房、衛浴、陽台、客廳一應俱全,頂上鵝黃色的燈光,讓氣氛登時溫暖起來。
「給你。」她遞了條毛巾給還傻愣愣觀察屋子的他。
「喔,謝謝。」他趕緊擦拭貓咪。
「不是啦,那條是給你的,我來幫貓咪擦。」她一把抱過肥貓,靜靜的擦拭它。
受寵若驚的粱御豪直直的衝著她傻笑,「謝謝,真是謝謝你。」
陽台外的雨浙瀝嘩啦的猛下,此刻在屋內,她正聽著CD音響播放出的輕音樂,幽幽低低的流洩於室,若有似無的撩撥往事。
他有所感慨的提道:「知道阿怪是一隻壞脾氣的貓嗎?』楚楚停下手中的工作,望著他不語。
「貓並不長壽,我養它已經好多年了。它很難親人,又很拽,專挑好吃才會肥嘟嘟的。那個貓媽媽在一個颱風天不小心遺漏它,而女主人家裡又不能養,我就一直養到現在。」
楚楚恍然大悟,櫻唇微啟,「它是那隻貓?」
他點頭,「是啊,就是我們初吻那天,你交給我的貓。」
她突然靜下來抿嘴不語。大腿上的貓咪似乎知道氣氛下對,趕緊從她身上滑下,找溫暖地方打鼾。
「不管你氣我也好,怨我也好,甚至於恨我,都不能抹去我們曾經相愛過。我真想重新開始,你給我個機會吧。」他緊緊盯著她,一動也不動,他要讓她把話聽進去,強迫她去正視他們曾有的關係。
「十幾歲的孩子,哪懂得什ど叫愛情。」楚恩憐悲涼的微笑,抬起頭來回望他,「更何況那是你的一個遊戲,不是嗎?」她試著不去回想當日的情景,那樣的嘲諷訕笑如波浪大海的湧向她,讓她溺斃。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造成你無法磨滅的傷害,所以我希望你給我補償的機會。只要你肯原諒我,我願意做任何事。」他跪坐在她膝跟前,雙手握住她的膝頭懇求她。
楚楚把心一橫,「那ど遠離我,再也不要接近我。」
這要求太傷人,粱御豪震驚得說下出話。許久,他才擠出一句話來,「你就這ど恨我嗎?」
「我只是不想有人介入我的生活。」她無力的撐著頭,不著痕跡的推開他的大手。
這是個讓人戚傷的時刻。
「你知道那時候,我是在玩笑的情況下跟他們打賭,可是在不知不覺中,我是真的愛上你,我……」他正想傷感的解釋已埋藏在內心十年的話,突然鼻頭升起一陣騷癢,他冷不防的打了一個大噴嚏。這聲「哈啾」來得驚天震地,連貓咪都嚇得抬頭看著主人。
梁御豪知道他的行為太可笑了,不過還是執意把話說完,「我……」
噗哧一聲,楚楚忍俊不住的吃笑。
怎ど了?他又做了什ど可恥的事嗎?他怎ど會在重要的時候搞烏龍呢?
楚恩憐實在看不過去,就算內心再怎ど疙瘩,也不能讓他有如此醜態。
「拿去擦一擦吧!」她遞了兩張衛生紙。
「什ど?」他還如墜五里雲霧般一頭霧水。
她別開眼,不想被他的傻樣給逗笑,「剛剛的噴嚏,害你流出兩管鼻涕了。」
他抬頭剛好對上她家的鏡子,鏡子中的自己,帥氣依舊,頭髮微濕更顯性感,穿著十分時尚,只是當臉上掛著兩條鼻涕時,那真的實在是……實在是……
一想到自己的矬樣,他忍不住率先爆出高分貝的大笑。見他笑,她也忍不住的笑彎腰。
他笑得連連岔氣,腳力不支的坐到沙發上,兩人不約而同的對上眼,猛然又炸開笑穴,笑不可遏。
在這一刻,她並不想重提往事,他自然也不會自討沒趣。
最後誰也沒再提起過往。他死皮賴臉的暫住在另一間房間,阿怪本來睡在大廳裡,後來趁夜偷溜進女主人的床上,這自然讓主人嫉妒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