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玩了!」監視著螢幕的合帝早巳笑得趴在螢幕上,連眼淚也流出來。
一旁的文魁看到合帝那麼沒形象的演出,忍俊不住之餘也再三搖頭。
忽然,合帝臉色一肅,「魁,我要她。」
「你瘋了?」
「你不覺得她和鬼夜的感覺十分相似?」鬼夜是他的貼身侍從,活著的目的是為了保護合帝至死方休,直到他娶了妻,有了生存的意義。
「鬼夜那傢伙有了霍姬就忘了我們,三天兩頭不見人影,連每月開會也不來了。」文魁不禁感歎愛情的魔力真大。
「他找到工作了,要花心思學習嘛!」在天地門每個人都有正職,除了自生下來就注定為主子而生,為主子而死的鬼夜是沒有選擇的命運,其他的人平門就像平凡的百姓。
像文魁是大學-的客座教授,除了一周兩堂課,其餘時間都在大地門襄掌控,有了電腦網路就更方便了。而武閻更是一家企業的小開、總經理。
還有他們的手下文堂的星籠是考占學家,對珠寶、名書以及占董特別感興趣;飛虎是警局-檢驗師,最喜歡分析研究那些化學的合成物及物理現象。
至於武堂的劍影除了功夫了得外,更是一名機械天才,在一家修車廠當黑手,而刀魅和劍影一樣除了是武堂的教授武藝的訓練員外,平日足個三流演員,化妝偽裝的功夫已是出神人化。
合帝很慶幸能認識這群夥伴,「魁,我要地全部的資料。」日光炯炯的放射如火炬般光芒,他對這特異獨行的女孩一見鍾情廠。
「你來真的?」
合帝回首,笑得如赤子般天真瀾漫,「我什麼時候玩假的?」
「你別忘了你的正職。」
「我知道,唸書……」聞帝無奈的撇撇嘴,雖然他已經拿了七所大學的文憑,但為成就一方領導者,他必須接受更多的教育,吸收更多的知識。
「明白就好。義父交代我要好好督促你,免得你玩得不知節制。」他們的義父是前任天地門的合帝。
「義父那老賊,明明是你能力比我強,幹麼選我做合帝?」合帝不平的噘起嘴。
「也許是你潛力尚未發揮。」文魁含笑,深不可測的眸子早看透他無形散發的魅力,那是身為一個王者所必備的特質,雖然他任性、稚氣,有時候像人頑童調皮搗蛋,但大夥就是喜歡他直率的個性。而想必前任合帝早有感覺他具有領導者的本質,在他十八歲時就將天地門的重責人任交給他。
他——梅之靖,僅弱冠之年就統率天地門,誰也想不到一張娃娃臉的他會是黑社會幫派老大。
沒理會文魁,梅之靖的心神全被螢幕上那幽靜婷婷而立的女子吸引。
「小姐,你的手要不要包紮?」湯尼擔憂的盯著吳莎琳流個不停的血,拿了醫護箱走出吧檯就要替她包紮。
吳莎琳扯出一個沒有笑意的笑,「不必了。」她隨手取下桌上消毒毛巾綁住皓腕止住了血,看也不看身後那一票無聊人士就離開了酒店。
「傑克,跟上去。」尼克斯對身後的部屬耳語。
「是!主人。」
而同樣的武閻也朝隱身在暗處的部下打個眼色。
漫步在冷寂的大街上的吳莎琳渾然不覺身後有人跟蹤,她看了看手腕,霍地扯開那毛巾,任憑鮮血恣意奔流染紅了手掌,卻填補不了她空洞的心。
未來,她該何去何從?
「你不該來這世上的,你不該來的……」陰騖冷沉的嗓音繞在她耳際,陣陣寒意向她襲來。在黑暗中,她感覺腳上似乎有水波,冷冷的水漸漸上漲,淹到膝,而她慌張的舉目四顧,卻找不到出路,雙腳冰冷得麻痺,整個人陷入漆黑中動彈不得
「若你死了,一切就結束,我們也不會那麼痛苦……」哀怨悲淒的歎息低回,她想看清黑暗中說話的人,想掙扎求救,但喉嚨彷彿被勒住般發不出半點聲音,而水已淹過了她的肩,她的臉……
「不!」吳莎琳倏地睜開眼,才發現額際全是冷汗,連背都濕了。
已經多年沒作惡夢了,也許是阿姨剛去世的關係吧!她苦笑的告訴自己。勉強坐起,始留意皓腕上已結痂的疤,才想起夜-發生的一切。
撫摸著鏤刻深沉的刀痕,她本想拋開一切到酒店墮落、沉淪,卻背棄不了那顆「良心」,既變不了壞,她人生又失去了意義,那她還活著幹麼?
吳莎琳拿起一件毛毯走出落地窗,窗一開,猛烈的風迎面吹來。
在高樓大廈的頂樓,風特別強勁,尤其是夜晚,她站在陽台邊俯瞰萬家燈火的美景。如果,如果就這樣跳下去豈不是一了百了,而且也絕不會有人為她傷心、擔憂。她足很想這麼做,很早以前就有這個念頭,她並非沒勇氣,而是為了一個承諾,地要等待一個事實,一個明瞭她身世、揭穿一切秘密的遺囑,所以,她還不能離開,只是,知道了結果之後,她又該如何?
驀地門鈴聲響起,驚擾了站在護欄邊的吳莎琳,她實在很想裝作沒聽見,擺脫世俗的煩擾,但,奈何處在人的世界。
她透過門上的貓眼察看,是大廈管理員。她拉開門,「怎麼回事?」
「吳小姐,連同上個月,你已經兩個月沒繳管理費了,期限是這個早期六,希望你別再拖了,我知道你阿姨剛去世,心情難免不好,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提出來,大家都是好鄰居。」
吳莎琳臉部的肌肉微微抽搐,非歷經失去親人的叨身之痛怎能體會這種痛楚?而她仍裝作表面平靜的問:「還有事嗎?」
管理員的大手拍拍她的肩,「你是好孩子,我相信你工正能熬過來的。 」
好孩子、好學生又如何?就能挽回她所愛的人的命嗎?表現再好又有何意義?
「謝謝!」吳莎琳強撐著虛偽的笑,關上門後,背抵著門板,淚水不聽使喚的滑下面頰。
失去了活著的意義,她真的一無所有。
「吳莎琳,從母姓吳秋菊,生父不詳,在五歲以前母親與她住在娘家,由於沒有身份,被冠上私生女而受排擠,後來母親去世被丟到濟安育幼院-,而後吳秋菊的妹妹吳玉蘭找到了她,決定收養她,那時吳玉蘭的丈夫陳忠仁剛過世。」
「陳家是個有錢的氏族,依循傳統觀念長子陳忠仁是惟一合法繼承人,但他死後家族繼承人落在吳玉蘭女士身上,陳忠仁膝下無子,偏偏她又收養外親的孩子,因此,陳家開始起了內哄,到了體弱多病的吳五蘭去世,財產爭執不斷,而吳莎琳還被趕了出來。」
「她目前住在她阿姨遺留給她的一間房子,不過,還是得等律師公佈遺囑。而她現在是私立精華女中高三學生,成績優異,已獲得保送大學資格,但她還沒作決定。以上就是吳莎琳的生平大略。」文魁一口氣念完資料後遞給梅之靖。
「也就是說她認養人去世後,她一切得靠自己了?」他翻閱調查報告。
「沒錯,不過幸好吳玉蘭女士生前在銀行替她開辦了個戶頭,但可惜的是陳家那群人吃人不吐骨頭,以死後遺產要整理清算為由封鎖她的經濟來源。」
聽到這,梅之靖的胸口緊縮了下,「她的際遇似乎和鬼夜差不多。」
「不同的是私生子的鬼夜具有龐大遺產繼承權,處在陰險歹毒的親戚欺詐中,幾番劫難,險些難逃死劫。」想到從那場大火中救出年僅十歲已奄奄一息的鬼夜,文魁仍心有餘悸。自那一刻起,鬼夜重生為天地門的頭號殺手。
「說起來,我們這些沒父沒母的孤兒還比他們幸運。」梅之靖感慨的搖頭,闔起資料夾後,視線透著不懷好意的移向文魁,「有什麼方法可以接近她?」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問。」文魁好氣義好笑,自牛皮紙袋取出一張紅單子,
「大概是為籌生活費,前些日子地要把一間房間租出去。」
「目前呢?」有人捷足先登了嗎?
「放心,全在我掌控中,你可以打電話去租了。」他豈不清楚合帝心裹的打算?
「魁,你真是我的軍師,等我追上美人,我一定包個特大的媒人禮。」梅之靖興奮的從椅子上跳起,抓著紅單子就要往外走。
「等等,黑手黨那傢伙怎麼處理?」
「你看著辦。」他頭也不回的走出大門。
紅單貼了一個禮拜競沒有半通電話,是她租金太高了嗎?在這種高級住宅區,一間雅房五千塊應該是合理。
吳莎琳撐著下顎,打量重新謄寫的房屋出租紅條,驟來的電話鈴吵得她不安寧。
拖到電話響了一分鐘,她才不甘願的拿起電話,「喂!」
「請問這裹是否有房子要出租?」梅之靖坐在跑車裹,遙望著對街那棟高樓大廈頂樓,手裹拿著行動電話先探探口風。
「是啊!」總算有人打電話來,可是,她就是無法裝出好口氣,反正租不租都
無所謂,有租有錢,沒租也餓不死。
「請問住址是……」
「單子上不是有寫?」
「那我現在過去可以嗎?」
「可以,跟樓下管理員說一聲就行了。」
「我怕他會不讓我進去。」高級住宅區管理比較嚴格。
「你姓什麼?」
「梅。」
「我會跟管理員說的。」她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就這樣。」
「喂!等等,這路怎麼走……」他想多聽一下她清亮的嗓音。
「自己找!」地意態闌珊,「再見!」然後掛了電話。
瞪-著電話,吳莎琳沒想到要租房間也會那麼囉唆。地本想租出去反正各過各的,互不來往,只是同住個屋簷下,不過,照情形看來,她不禁有點後悔。揉揉額頭,她無奈的想,算了,做都做了,後悔也來不及了。
於是她拿起電話撥到管理室。「喂!我是頂樓的住戶,待會兒有位梅先生來找我,直接讓他上來。謝謝。」旋即掛了電話,免得管理員又問東問西,囉唆個沒完。
人活著是為了什麼?
在所愛的人部離她而去後,她不斷的思考這個問題,而她又是為了什麼而活?活著的十八個年頭,為保護所愛的人,她必須堅強,不管是在鮑受鄙夷歧視的環境中,還是勾心鬥角、爭權奪利的生存空間,地都勇敢的活下來,強顏歡笑的表現出最好的一面,只為讓所愛的人安心、快樂。
但,她們都走了,她活著要做什麼呢?任何努力都失去了意義,未來又該如何?
在這冷漠的世界,就算是小孩、嬰兒也一樣不會寬待,即使是好孩子,就算表現的再優異,假若不夠堅強的話也是無法活下去。若是利益相衝突時,存在便成了一個阻礙,那麼那個「存在」勢必要被犧牲,縱然是個毫無抵抗的弱者。
在弱肉強食的社會,只有成為強者才不會被淘汰,但此刻她要為誰、為什麼理由而堅強、奮鬥呢?
待遺囑公佈,所有一切塵埃落定之前,她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驀然接觸到皓腕上結痂的紅疤,她的腦海中閃過所愛的人的話:「琳兒,要好好活下去。」
可是,失去了生存的意義,連母親、阿姨都棄她而去,要她怎麼活?
「叮咚!」猝來的電鈐驚擾她不安的心情,嚇了她一跳。
「誰?」她悶悶的問,瞄向門外,是個陌生的大男孩。
「梅之靖,我有打電話來。」
「真快。」吳莎琳喃喃自語,拉開了門,「進來吧!」也不管他是善惡,對她而言是好是壞都已經無所謂,這個世界早已沒什麼是非黑白、絕對的真實與虛偽了。
「你不怕我是壞人?」獨身一個女子隨便就讓人進門,真不知該說她單純到沒有防人之心,還是她膽大、功夫高,根本不怕狼。
她倒了杯茶擱在桌上,「你是壞人嗎?」
「你覺得哩!」他綻開燦爛的微笑,露出一口明亮的白牙。
「坐啊!」她沒回答,指著沙發。
「你這房子不錯。」他淺啜了口茶,由衷的讚歎。
樓中樓的格局,樓上樓下兩房兩廳兩衛,樓上小雅房,樓下是套房,整間屋子是米黃色系與粉色系,有家的味道。
「我決定租了。」
「我可沒答應租給你。」她總覺得怪怪的,卻又說不出是哪-不對勁。
梅之靖無辜的眨眨眼,傾身越過桌面,靠近她,指著自己,「你看我這樣子看起來像壞人嗎?」
吳莎琳沒防到他挨近,只見一張倏地放大的面孔,劍眉星目,五官俊朗,上揚的嘴角帶著淺淺的細紋和梨渦,顯示他是愛笑的人。當他粲然一笑時幾乎與窗外璀璨耀眼的陽光輝映,帥得令人屏住呼吸,她的心也不受控制的咚了一下。
沒待她反應,他已安穩泰然的坐回沙發,嘻笑而神采飛揚的面孔逐漸下垂變成
苦瓜臉,像戴上變化多端的臉譜,彷彿地拒絕,他就會流落街頭,莫名的牽引地心靈深處那抹不安。
她應該是早巳心如止水,怎麼會受一個陌生人情緒的影響?
「看來我是沒機會。」他可憐兮兮的低著頭,掩去唇畔漾著賊兮兮的笑。這一招是刀魅教他的。
「我也沒說不答應。」吳莎琳不徐不疾的說。
一瞬間,他又恢復陽光般的笑容,照進地靈魂之窗,害她的心悸動起來,在她開始有點後悔自己話說得太快給了他希望時,忽然手被他握起,像電流擊中似的,地雙瞳放大了一下,旋即冷靜的恢復自制,不著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
「對不起,我失澧了。不過,你真是個人好人。」他靦-的垂眉斂目,掩飾自己的心急,看到地迷惘恍惚的目光宛若飄忽的幽魂,他就忍不住心痛。
在那剎那,她險些要失笑出聲,連忙乾咳的偽裝。她會是好人?!當地每次看到最愛的人受到欺陵,她巴不得殺了那些惡毒陰鷙的傢伙,什麼血緣關係一碰到金錢名利全變糞土狗屁。
甚至她看到懦弱的母親,體弱多病的蘭姨,都曾想到為何不早點死,也可以早點解脫。她是那麼殘忍無情的小孩,早就不知道心是冷的還是冰的,他居然稱她是好人?!
接觸到他那坦率清澈的黑瞳,在那一瞬間,她幾乎要以為他說的是真的。他明亮的笑顏彷彿世上沒有什麼值得擔憂,他怎能瞭解她的遭遇、她的悲鬱?每天戴著可憎的偽裝笑容去曲意奉承那群虛假的豺狼虎豹,一個人得孤軍奮戰的強顏歡笑。
明知道那些偽君子只想趕走她們母女,明知道那些豺狼目的在蘭姨的財產,而她什麼也不能做,那種無力又痛苦的感覺吞噬著她的心,逼得她只想殺了他們,恨不得他們全死光,地還想過用什麼方法殺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心裹醞釀著那種邪惡的計畫,而這樣的地是人好人?想到這,她不由得笑出聲。
「你應該常笑的。」
聞言,吳莎琳臉一沉,「好,我同意租給你,不必押金,月租一樣五千,不過,條件是你必須分擔做家事。當我要你搬時,你也不得有任何異議。」直到遺囑公佈的那一天。
「好,成交。」
他搬家的手腳很快,不到半天,東西全運來了,大箱的全是書,除了一隻大背包裝簡便的衣物。
吳莎琳坐在沙發上,一邊看報紙一邊閒適的飲茶,用眼角餘光觀察著他忙進忙出的,即使是滿頭大汗,他依然神采奕奕。
據他說他是T大的高材生,目前念法律系,因為原先住的地方比較遠,通車不易,因此才考慮搬到這附近租房子。
忽然,吵人的門鈴聲響起,她懶懶的不想動,看著人來來去去、進進出出實在很煩,偏偏門鈐又響個沒完,她只好無奈的起身。
「我來!」梅之靖快速的從樓上跑下來,打開門,「莎琳,有位自稱你表姊的人來找你。」
「這裹還真不錯。」一位身材高姚的女子走了進來,一身香奈兒的名牌。當她看到來開門的是位大帥哥時,頓時愣了一下,只能用兩眼發直來形容。「這位是……」
「我叫梅之靖。」他笑容可掬。
「你好,陳雲美。」雖然心動不已,她仍佯裝高傲端莊的淑女風範,「看來你把房子租出去的傳言是真的。」
坐在沙發上的吳莎琳慢條斯理的摺好報紙,看也沒看她表姊一眼,「請問陳大小姐來此有何貴幹?」
「你可別忘了這棟房子還是陳家產業,我們隨時可以請你搬。」膽敢出租,真是不想活了。
「你只有這些話要說?」蘭姨死了,她也沒有必要假意奉承,委曲求全的示弱
「伯母一死,你就在外胡搞亂搞,枉費伯母那麼疼你。」
「這你管不著。」她淡淡斜睨陳雲美一眼。
陳雲美被激怒了,「你……」
「借過。」梅之靖插人,拖著一箱重物進門,「真重。」
陳雲美看到帥哥一個人辛苦的搬,卻不當地存在似讓她感到不是滋味,她嬌媚的放電,走到他身旁,「是什麼東西,那麼重?」
「原文書。」梅之靖揮汗如雨,總算抬到樓梯口,現在麻煩的是要如何搬上樓。
「哇!不簡單。需要幫忙嗎?」
追男新招,自告奮勇以博得好感,也不想想自己一介女孩子能有什麼力氣,不明白量力而為這個道理。吳莎琳噙著譏誚的冷笑,倚著椅背,雙廠環臂的看著難得熱心的陳雲美,如果搬進來是醜男或美女,地大概掉頭就走。
「不必麻煩了。」梅之靖悄悄的斜睇冷眼旁觀的吳莎琳,不希望地誤會。
「沒關係,不像有些懶人只會坐著看報紙。」陳雲美含諷帶刺的覷了覷她,扔下香奈兒背包,上前協助他。
這關她什麼事來著?吳莎琳好笑的撇撇嘴,現在社會就是行那麼多自以為是的
「好人」。
「真的不必了,我可以自己來。何況會弄髒你的衣服,還是不要。」
他不提,陳雲美還真忘了這一身昂貴的最新衣裳,剛自法國空運來,她今天之所以穿就是要向吳莎琳這乳臭未乾的丫頭示威。
「那……那真是不好意思。」陳雲美笑得有些尷尬,回睨著無事的吳莎琳根本
不屑一顧的喝茶,令她一肚子火,「我老爸要你下禮拜五回去,要開家族會議。」
「我要上課。」
「那一天羅律師也會來。」陳雲美語含曖昧的訕笑,遺產嘛!誰不愛。
羅律師是蘭姨委託辦理遺囑的指定人,因此他的出現代表著蘭姨。
吳莎琳並不在乎什麼遺產,重要的是遺囑,岡為蘭姨生前曾說待有一天不在世上時,會公佈她生父是誰,這才是她最關心的,她要知道自己的生父為什麼不要她
母親。
她深吸了口氣,「好,我會去。」
「我話已帶到。」陳雲美鼻哼一聲,睥睨她一眼後拿起皮包,足蹬高跟鞋大搖大擺的離去。
吳莎琳的視線始從平靜的面孔中抬起,不期然與下樓的梅之靖真誠無偽的深邃
眸子相遇,她鄙夷的撇開了臉,想到陳雲美對他獻慇勤,她胸口即鬱積無可名狀的悶氣,壓縮著她的心。
她已在不知不覺中受他影響了。該死!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怎麼了?」陳雲美一來:她就一副陰陽怪氣。他關切的卜前,才伸出手就被她拍掉。
「少管閒事。」她撇下他,逕白走回自己房-,她必須要冷靜,她是個無心無情的冷血女孩。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生存理由、人生目標和生活方式,除了她——吳莎琳。
古宜芳坐在教室後頭,望著靠窗的吳莎琳最近似乎心不在焉的老看著窗外,不知她在想什麼?
因為她成績優異,即使上課不認真也不會有老師指正,因為她品學兼優,就算告訴別人她曾去過高級酒店,任誰也不會相信,只會當某個神經病在說笑話,說不定更倒楣連自己在酒店兼職的事也會曝光。
古宜芳左思右想,決定什麼都不提,但心-總忍不住好奇,那一天地昏倒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古宜芳!」突然一根籐鞭敲在她桌面,驚嚇到她飄忽的思緒。
「老師!」占宜芳怯怯的站起身。
「把我剛才念的英文重新翻譯一遍。」
古宜芳看著陌生的符號,眼尾四處飄的接收四方傳來的「拍司」,但還沒領悟過來就被河東「師」吼打斷了。
「上課不上課,聯考快到了還在胡思亂想,你不想考大學了嗎?吳莎琳同學,請你翻譯給她聽。」老師轉向吳莎琳時,慍色和緩了不少。
「是。」吳莎琳拿起課本,流利的翻譯著連念都不想念的書。
並非她自恃聰明,只是善用資源、認真聽講而已,其實回到家她對書可陌生得很,為了照顧身體不佳的阿姨,為了戴著虛假的笑顏迎戰每一個充滿敵意的眼神,
她根本沒什麼多餘時間唸書,只是一般人把她想得太厲害了。
她字正腔圓的念完一遍,立刻贏得班上的喝采和鼓掌。
「很好,古宜芳同學,你應該多向吳莎琳學習,別老是上課在打混,要記住聯考巳剩不到兩個月了。」
占宜芳滿心不悅的虛應了一聲,緩緩的落坐,瞪了一眼吳莎琳的背影,心-暗誓:她二正要揭穿吳莎琳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