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溫紫玲笑到淚水溢出,捧著肚皮彎下腰,趴在蘇艾倫病床畔。
蘇艾倫臉色瞬青瞬白,「別笑了,我覺得丟死人了。」
「接吻接到昏倒,被送進醫院掛急診的,天下只數你頭一人。」
「紫玲!」她狠狽的漲紅了臉,斜覷著手臂上吊著點滴,她羞愧的恨不得有大洞可以鑽。
「你那個男人也真是大驚小怪,硬是堅持你是身體營養不良貧血而暈過去,非要你掛號住院。」憋笑臉紅如關公的溫紫玲笑不可抑的雙肩微顫。
「紫玲!」蘇艾倫捂著熱辣辣的兩頰,橫了眼笑瘋的她,「他呢?」
「我不知道。」無辜的她被揪來看護著艾倫,想必他是查到她和艾倫之間的關系了,看來他不簡單。
「紫玲,趁他不在快替我辦出院。」蘇艾倫扯掉點滴,腳還沒著地。
「你想去哪?」低沉的嗓音透著不怒而威的嚴厲自門邊傳來。
「我得走了。」溫紫玲送蘇艾倫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大笑而去。
「我……我……你是不是認錯人?」她怯怯的瞄了瞄沒有表情的他,外表敦儒俊秀,可是她卻感到他那形於外的陰郁怒火。他在生氣。
想裝作不認識來撇清?很好,飛虎壓抑著怒火,包裡在厚重大衣下的肌肉繃緊抽動著。
「我姓蘇,不姓艾。」她囁嚅的咽了咽口水。他怎麼死瞪著她?「我有說我認識的女人姓艾了嗎?」
完了!自打嘴巴,蘇艾倫此刻只想昏倒好諸事百了,可是裝昏也不是那麼簡單,要是醫生再來扎幾針可就得不償失,雖說她是畢業於醫學院可不代表她不怕打針,否則她干麼念醫藥學科?
「你臉色好蒼白,是不是身體哪裡還不舒服,要不要我叫醫生……」
「不必了!」頭頂一片愁雲慘霧,蘇艾倫哀歎,懊悔莫及,「你可不可以裝作沒見過我?」
他逼近床前,嘴角勾出一條譏諷的線條。「是你找上我,你應該沒忘吧!」
「你怎麼找到我的?」看來躲不掉了。
「這都要多虧你的老朋友溫紫玲。」他們是從她的名字查到蘇艾倫。
「紫玲不會出賣我,你別挑撥離間。」這可惡的男人。
「我有說她出賣你了嗎?」濃眉輕揚,他噙著嘲弄的笑,「是你太單純了,洩了太多疑點。而千不該萬不該你惹到了我。」他的雙手撐在她兩側,將她圈在他男性氣息之中,讓她無法逃避。
「我後悔了可以嗎?你可以當作沒這事發生。」她抬起不馴的下顎。
「你可以裝作不在乎,我可不行,偷去我精子的女人……」喑啞的呢噥停止於覆住她瀲艷嬌嫩的櫻唇,他輾轉的吸吮,堅定的舌尖挑開她緊閉如蚌的唇瓣,滑溜的舌舔舐她牙齦及貝齒,落下如羽毛輕拂過細碎的挑逗。
她心跳如鼓,抗拒的低吟,「你快住唔……」他舌瓣帶著攻擊性探進她嘴裡,濡濕的唾液與她慌亂的舌頭糾纏,她驚恐的圓睜著杏眸,雙手抵住他胸膛,他灼熱的吻幾乎燃盡她肺中的空氣,她快……窒息了!
就在她兩眼快翻白的同時,新鮮的空氣由他滾燙的呼吸中傳入她口中,她意識到他在對她作口對口人工呼吸,她悚然一震。
就這麼一個怔仲,他密實的吻住她,那如蛇的舌頭放肆的侵占她微張的嘴,像溜滑梯直探入她喉頭,一面送氣給她,一面又劫掠她嘴裡甘霖。
被他狂烈吻得透不過氣,她心跳得好厲害,耳中轟隆轟隆的響,感覺天旋地轉,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異痛楚由胸口擴散,壓迫著心髒,好像什麼在心頭膨脹要爆炸似的,好難過。但卻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戰栗如雷擊穿透下腹引發陣陣悸動,就像那一次做愛的快感……腦海猛地竄過這意念,她驚恐的掙扎著。
察覺她的惶恐不安,他離開垂涎的芳澤,嘴輕柔的刷過她泛紅的嬌靨,耳語呢喃,「青澀的吻,我很高興擁有你的第一次。」一語雙關。
「放開我!」她又氣又窘的拚命推拒他,奈何他剛硬的身體猶如銅牆鐵壁。
「不,這輩子都不放,你屬於我!」霸道的宣告撩繞搔弄她耳廓的敏感處,電麻了她全身的神經。
「不。」僅有的自尊凝聚她體內殘存的力量,她使勁推開他,不停的喘息,怒瞪著他,「我不屬於任何人,我只屬於我自己,我絕不會嫁給你!」
「是嗎?」自信的笑容躍上他滿足的唇角。她的嘴果然像他夢中渴慕般甜美芬芳。「可是,你母親已經知道我是你肚裡孩子的父親,而我也允諾她要負責到底。」無賴的臉挨近她,帶著意猶未盡。
「你!」如果手邊有刀,將他千刀萬剮都不足洩恨。
「別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別忘了你肚子裡的寶寶。」
看在旁人眼中,溫柔的飛虎絕對是百分之百好丈夫,關切擔憂自己的妻子,可是看在蘇艾倫眼裡,那是張惡魔的面孔。
「我要……」「殺了你」這三字硬生生在護士、醫生一票人馬進入時卡在喉嚨。
「好多了嗎?」精明的邱琳琳笑容可掬的走進來,敏銳的嗅到他們之間暗潮洶湧,不管是好是壞,她都樂於見到艾倫有個依歸。
「我要出院。」蘇艾倫任性的嘟著嘴,倒豎的眉如吞下十斤黃連有苦說不出。
「可以呀!請你先生將出院手續辦一辦,你就可以回家了。」邱琳琳快速的檢查了一下她,記錄下病歷。
「他不是我先生。」蘇艾倫臉布陰霾,咬牙切齒的慢慢道。
「小倆口床頭吵床尾和。有那麼疼愛你的男人,你應應該興才是,記得結婚別忘了請我吃喜酒。」一票人浩浩蕩蕩的退場。
「他不是……該死的!」她百口莫辯,這下跳到太平洋也說不清。
嗚,她是招誰惹誰?也不過偷了他的種就慘遭被定名按位的惡運,不要!她不要結婚。
「看來你非嫁我不可了。」他得意的笑彎了嘴。
蘇艾倫臉一沉,冷笑的勾了勾唇角,「那可不一定,想要娶我的人不止你一個。」真想打掉他那大男人囂張恣意的嘴臉。
飛虎笑容僵了僵,旋即神色自若的舒眉展笑,「但你肚裡的孩子卻是我的。」
「那又如何,我可以為我的孩子選擇他的父親。」她挑釁的睥視著他。
「你敢!」深闔的虎瞳簇起黯沉的火苗。
被他凜寒冷冽的言語冰凍了心髒,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表面冷靜傲然無畏的迎戰他陰惻側的寒眸。
「你說呢?」逸出鼻翕的哼聲宣告著她威武不屈的昂然志氣。她絕不嫁只大男人主義的沙玀豬。
「那我們就走著瞧。」他轉身離去,衣服下緊縮的肌肉透露他極力壓抑的怒氣。若非她是孕婦,他會抓她起來打屁股。這個不知天高地厚、任性蠻橫的小女人,蘇艾倫,若非因她設計構陷而倒楣的和她牽扯在一起,他一點也不想要她。
她的孩子必須叫他飛虎做父親,任何人都不允許奪去他的位置。
「他能找到你也真不簡單。」倚著門看著蘇艾倫收拾行囊,溫紫玲好整以暇的道。
「你到底是不是站在我這一邊?怎麼老幫他說話?」拎起輕便的背包及護照、信用卡,蘇艾倫快速的走出房門。
「看了你,我得到了理論印證。」
「什麼?」她正搜刮冰箱裡的零嘴以備解饞,自從懷了孕胃口也變大了。
溫紫玲跟著地,「書上說孕婦的情緒都特別容易激動,起伏不定。」
「你乾脆說我脾氣很大不就得了。」含著一根棒棒糖,蘇艾倫送她一個大白眼,轉身欲出門。
「你要去哪?」
「旅行。」
「我送你去機場。」
「免了,我怕到時給你送到他家門口。」蘇艾倫進入電梯,撂下話,「你若跟他通風報信,我和你一刀兩斷。」
體諒她是孕婦,溫紫玲苦笑不已。照她和肌肉男之間的慘況,誰敢跳進婚姻的墳墓?
「溫紫玲。」
突來的低喚,她回首應聲的同時身子被攔腰抱靠一副陽剛的身軀,震驚而微啟的小嘴被陌生的唇堵住,黑白分明的大眼如人定的圓瞪呆愕,宛若被女妖呼喚而變成了石像。
她雙眸如凸魚眼般的瞪視著眼前美得過火的男子,空白的腦子一時忘了要掙扎,讓他的舌頭得以長驅直入溜進她的嘴,擷取她的口中瓊漿玉液,直到彼此都快喘不過氣。
冷絕冰冷的額抵著她發熱的頭,一抹微勾的肆笑躍上唇角,軟化了他冷硬的嘴唇線條。
「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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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小姐,你身上有違禁品,請跟我們走。」
蘇艾倫還沒踏進機場大廳就被兩個身材魁碩的男子擋住去路。
「你們是誰?」蘇艾倫嘴含著棒棒糖,不時左顧右盼,在確定旁觀者不會施以援手後,她決定自力救濟,「你們想干麼?再不讓開我要叫嘍。」
「什麼事?」機場內保安人員及時出現。
蘇艾倫如見救星,拿下口中的糖准備大吐苦水時,誰知——
「我們是國際刑警。」那兩個壯漢亮出證件後,保安人員立刻恭敬的退開。
「該死的!他們是假冒唔……」毫無預警一只大掌由背後偷襲捂住她的嘴,掙扎的手和扭動的腰被粗壯的胳膊給箝緊。
她仰頭望入深不可測的火瞳,臉蛋倏地失去血色。
「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我的小妻子。」他似笑非笑的溫和面孔凝聚著暴風雨。
「元先生,這裡沒我們的事了。」
他頷首向兩位警官致意。「謝謝你們。」
「他們是真的警察?」她的嘴得到了釋放,錯愕的目送兩位高大威武的男子離去。
「別想轉閃話題。」看她注意別的男人,他心中泛起陣陣醋味。
「你放開我啦!」真想拿棒棒糖砸他,但是因為知道沒效,所以她不浪費食物。
「要我放開可以,除豐你保證不跑。」
「我答應你。」不跑不代表她不能用走的。
她答應得太乾脆,反而引起他的戒心,「算了,我抱你走。」飛虎大手一橫的抱起她。
蘇艾倫嚇了一跳,身體突然騰空令她手足無措,連忙扶住他厚實的肩。
「放我下來!」她尖叫著想喊救命,卻被他識破了意圖。
「再叫我就吻你,你想在大庭廣眾丟人,我不介意你叫救命。」
被他陰沉的目光懾住,蘇艾倫識趣的閉上了嘴。只能睜著憤懣的怒眸皆裂瞪視。
直到蘇艾倫被安置在駕駛座旁,飛虎含笑示警的盯著一臉寫滿不良企圖的她「我警告你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不管你是不是孕婦,如果你敢給我跳車或有逃脫的舉動,相不相信我會打你屁股?」
不知道是他成恫奏效,還是被那兒很冷厲的眸子震懾,蘇艾倫怯懦的縮了縮頸子,不敢妄動,生怕下一刻她脆弱的脖子就會被他扭斷。
他平靜的微笑遠比沒有表情更令人膽戰心驚。她僅僅是借了他一只精蟲而已,需要天地變色,勞師動眾的逮她嗎?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選我?」
「你外表給人感覺不錯。」現在可不這麼認為。蘇艾倫恨恨的別開了臉。
「是不是我身上蓋了CAS的優良肉種標志,還附上品質保證書?」被當成種馬的滋味真不好受,對一個男人的自尊而言。
「那些我們都事後調查過,你身體健康,沒有A或花開頭的病菌。」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他男人尊嚴蕩然無存。飛虎咬著牙,「也就是你們早有預謀了?」
「不關紫玲的事,一切都是我的計畫。挑中你是我的錯,早知道隨便找個路啊——」猝不及防的緊急煞車驚嚇了她的心髒,「你干麼?想嚇死人!」她輕撫著肚皮安慰腹中的胎兒。
「我們到醫院去拿掉孩子!」
他冷斂駭人之語震撼了她,她一愣一愣的啞笑,護著肚子,「你……你不是說真的吧?」
「你說呢?」他火了!被她當他是種馬還視他如無物的態度給惹惱了,他踩足油門直奔下交流道。
「不要!」被他突來的舉動嚇壞,蘇艾倫驚惶失措的抱住他手臂,想迫使他轉動方向盤。
「對不起!你別這樣。」滾燙的液體在眼中打轉,灼燒刺痛了眼,她無措的哀求著。
被她斷斷續續的抽泣擾亂了心湖,也怕她盲目亂來的讓車子失控,他俐落的將方向盤一轉,停到路邊。
「對不起、對不起!」蘇艾倫抽抽噎喳的道,從父親過世下葬那一刻起她再也沒哭過,獨立自主靠自己生存下來直至今日,就算受人凌辱、工作不順挨罵也不曾掉淚或乞憐示弱於人。
「別哭了。」被她哭得煩躁了心,飛虎捐郁低咒。明明是她對不起他,怎麼到頭來好像變成他的錯,「我剛才不是說真的。」他只是想嚇嚇她,豈知她會當真,單細胞又蠢蠢的笨丫頭,一點也不像二十五歲的精明干練,虧她還是當行政秘書,那家貿易公司能不倒真是奇跡。
蘇艾倫耳中餘音全是嗚咽啜泣,沒聽到他悶聲低語,自顧自的訴說不安,「對不起,我不是討厭你,我是怕你會搶走我的孩子,我要他,求你別搶走他。」生平不求人的她為骨肉低頭。
「我沒有說要搶走他。」煩躁的飛虎長手一攬,擁她入懷。看來她真是他命中的克星。
「可是我不要結婚,我老媽是個保守傳統的女人,如果我結了婚又離婚,她會很傷心。」
連婚都還沒結就想著離婚。他眉頭攢緊,真不知道她腦袋裡裝什麼雜草?!
「我老媽和親戚都是鄉下老實人比較重面子,這一次她雖然生氣,但是因為有了孫子可以當外婆,她才勉強接受我未婚生子的事實……」
「多了個老公豈不更完美?」他打斷她抽抽噎噎的話。
「我不要,愛情世界裡沒有一項是完美,更別提婚姻了。」她猛的推開他,泫然欲泣的望著他,「拜托,別逼我好嗎?」看多了浪漫愛情故事使她對真實世界產生不確定和迷惘。
「好,我們不結婚。」瞧她淚眼婆娑的秋瞳盈著粼粼淚光,我見猶除,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他也給她摘下。要是飛虎知道蘇艾倫抗拒婚姻的原因是因為那些羅曼史,只怕一把怒火全燒光那些書。
「不過,你得和我住在一起。」這是最低底線,免得她帶著他的孩子去喊別人爹。
蘇艾倫猶豫不決。
他加把勁游說,「若是你和我住在一起,你跟孩子也有個照應。」
「有紫玲就……」他大吼一聲打斷她的話。
「他是我的孩子。」該不會她有同性戀傾向?!兩個女人不能生難怪要偷種,嗯,不行,他得小心提防,要是妻子被個女人搶走,他男人尊嚴往哪擺。
「我知道,你別吼!」她揩去淚,沒有走進婚姻的恐懼,她釋懷的恢復本性。
「明天,不!乾脆你現在就搬到我家,至於缺什麼,到時候再買。」他啟動車,刻不容緩的奔馳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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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虎的家在警局宿捨隔壁的獨楝屋宇,日式建築一房一廳一衛,客廳就是廚房兼餐廳,全以紙門隔開,臨前庭後院的一邊有整片落地窗可以一覽會外雅致的庭院。占地五十餘坪,光庭園就占去近二十坪的空間,視野相當幽美。
「地下室是我實驗工作的地方,沒什麼事請不要闖入,我睡客廳,房間留給你,假若你有需要,我身體不介意給你使用。」他邪邪一笑。
「誰會需要你?哼、哼!你就別隨便進我房間。」她拉上紙門。
「哇!劃分地界了。」他啼笑皆非,到底這是誰的家?
不過至少找到她了,心頭大石塊可以放下,他得趕緊將荒廢數日的研究給趕一趕。
相同隔一扇門扉內的蘇艾倫拿出筆記型電腦,開始忙碌於翻譯下一本稿子,為勤加賺取小孩教養育嬰的費用而奮斗……
直到隔日清晨,吱吱喳喳的麻雀在晨曦中跳舞開起音樂會,才吵醒了她。
蘇艾倫半睡半醒的走下床慣性的朝浴室走去卻撞到紙門,「這不是我家嗎?大概是還住紫玲的家吧!」猛打哈欠轉身拉,咦是門呢?
她皺下眉,半撐起眼皮環顧四周陌生的環境,接著是驚天動地的尖叫,「啊——」
被這驚魂尖叫嚇破了膽,正在浴室洗澡的飛虎心髒提高到半空中,不安閃過腦海。忙不迭用浴巾包裡重要部位,連泡沫都沒沖就沖進房間,「發生什麼……」「碰!」的一聲撞倒了紙門。
「啊——」更驚駭刺耳的叫聲以雷霆萬鈞之勢幾乎震破他耳膜。
「你沒穿衣服!」蘇艾倫羞窘的捂著眼,背過了身。
「又不是沒看過,那麼大驚小怪。」他哭笑不得,以為她發生了什麼事,害他心髒還緊張的鼓動。
「你快去穿啦!」她總算憶起昨日傍晚發生的一切。
他翻了翻白眼,回到浴室。枉費一扇手工精致的紙門被他毀了。
換上休閒衫的他重回災難現場,托了下眼鏡,「怎麼回事?」
蘇艾倫收好電腦,心虛的瞄了瞄他及殘敗的門,「對不起,我一時忘了我在什麼地方。」
「你該不會以為自已被綁架吧?」語含曖昧的斜睨著面紅耳赤的她。「你不用含沙射影,我已經道過歉,你還想怎樣?」她嘟起小嘴,老調重彈,他不膩,她還煩。
望著她嫣紅的櫻唇以及簡樸布料的睡袍隱約勾勒出她窈窕體態,一股騷動在他下腹熱舞,他深吸了口氣平息體內的燥熱。
他出奇不意的偷襲她的唇,「一個吻不為過。」敏捷的在枕頭砸來之前閃出門。「別氣,皺紋哪!」這次飛來是鋼筆,「咚!」入木半分就夭折落地。
不過,她也真夠狠的!射到重要部分可不是鬧著玩。
「我去警局了,早餐我已經放在客廳。」
聽他遠揚的聲音,蘇艾倫著實松了口氣。未來還有漫長的歲月和他共處。不管了!趕稿。
日暮時分。晚霞隨著夕輪夜歸。
打了一整天譯稿的蘇艾倫意識光線變暗,才起身去開燈,聽到肚子咕嚕嚕不爭氣的叫,她才想起從早上到此刻都沒進食。
這是她以前的習慣,一趕稿就不管天昏地暗,可是此時身體不同往日,她肚子裡還有個生命。
她走出房去翻看他的冰箱,一乾二淨三清潔溜溜,連包泡面也沒有,還好她有自備零嘴。
於是她回房繼續與稿子搏斗,不知不覺隨著時間的流逝,眼皮也愈來愈沉重,大概是孕婦特別容易累,於是.她趴在桌上小憩一下。
這就是飛虎踏進屋內看到的情景。
他皺了皺眉,梭巡滿目瘡痍,一地的糖果耕乾與紙屑,還有書桌上,她手提電腦瑩幕自動省電系統經他不小心觸碰而螢幕乍現,而上頭的文字竟是——
「喔!寶貝。」他的指尖滑進她大腿內側,不停的撫弄撩撥,而他熾
熱的吻攻占地兩顆堅硬如鑽石的蓓啻,慢慢下移到她肚臍……」
不會吧!看得渾身燥熱的飛虎怎麼也無法將保守矜持的她和浪漫愛情小說聯一在一起,直到瞥見桌邊夾書簽還作記號的原文書本,他恍然大悟。
難怪她有那麼驚世駭俗的念頭,原來……他收起書及電腦,並替她將桌面、地上清理乾淨。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她走到床邊,生怕吵醒她而放輕了步履,正欲放下她,豈知她嚶嚀的鑽入他懷中,雙臂摟著他不放。
並非他不想作柳下惠,而是強逼一個血脈僨張的血性男子在看過煽情文字,再面對溫軟的美女嬌軀投懷送抱,他怎麼可能忍耐住欲火焚身的煎熬?更何況她正像無尾熊般攀附著他。
輕巧的褪去自己的衣物,他向來習慣舒服的裸睡,這次也沒有虐待自己的例外,只不過身旁多了個睡得香甜的她。
「希望你明天起來別大叫。」他只想輕擁她入夢而已,絕無不良欲念,否則他早脫掉她內衣褲,但為了讓她有舒適的睡眠,他替她脫掉長褲,就這樣而已。
就這樣而已!
和往常一樣,飛虎很早就醒了,在意識懵懂之中,他感受到柔軟而溫暖的物體黏貼著他。他不假思索的抱緊了她,手沿著她身側曼妙的女性曲線上下摩挲,無意識的撩高了她的T恤,只聞她喉嚨發出囈語,像是呻吟又像是歡愉的歎息……
什麼東西一直戳刺著她下腹?不適的感覺令她想躲開那堅硬的物體,誰知它更逼近到她大腿根部。
她擰著眉,勉強撐開眼皮,映入眼簾的是漆黑濃密的頭發正不停搔癢她鼻子。
她忍不住的,「哈啾!」打了個大噴嚏,驚醒了睡意朦朧的飛虎及她自己,腦袋空白了片刻。
「啊——」兩人同時尖叫,高分貝音量幾乎掀翻屋頂,穿透雲霄。
她坐起瞪視他,「你……你怎麼在我床上?」霍地埋進被單裡發現內衣歪斜,內褲也被脫到膝蓋,她欲哭無淚,完了!她一生清白全毀了。
「是你自已抱著我不放。」怨歎香艷刺激的夢被她哈啾的噴嚏聲打斷。
「你亂講,我明明抱的是枕頭。」斗大的淚珠兒凝聚在眼眶中,強抑著不讓它掉下來。
「你昨晚睡在書桌前我怕你著涼,才勉為其難抱你上床,誰知……」等等,那火辣辣的情欲夢境難道是真的?他悚然一驚,他該不會欲求不滿,在睡覺的時候……
「是真的嗎?」書桌上是沒有枕頭,難道她真誤會了他?「可是我的衣服?」
「是你自己睡縐的,我只幫你脫掉長褲。」他翻了翻白眼,不敢迎視她清澄的水眸。
她流轉秋波,斜睨書桌上的電腦和書,她震撼的心髒撞擊了胸口,「你看到了對不對?」
「該看的我早看了。」他乾脆坦承,上下瞄了瞄包裡在棉被下的嬌軀。
「完了!」她頓時覺得烏雲罩頂,就是因為傳統保守的親人不可能接受一介乖乖女,念那麼優異的英文成績來翻譯這種不入流的文章,所以她才瞞得死緊。「別告訴我老媽。」她示警的瞪他一眼。
「你以為這種事能瞞多久?」連孩子都有了,同居也只是權宜之計。
她哀怨的如泣如訴。「嗚!我一世英名,一生的清白全毀了,全都是你害的!」
「大不了我娶你好不好?」真不懂她在鑽什麼牛角尖。
「我不要嫁啦!」嗚!以後就沒有外快收入,她拿什麼養活孩子?
「嫁我有什麼不好,我可以養你、供你吃、供你住,還可以給你錢。」
「錢?!」腦子問過$符號,她睜著水汪汪的晶眸與他雙目相接,「你要給我多少?我翻譯一本書的價碼至少上萬。」
「翻譯小說?」他瞇起虎眼。該不會他和她剛才的對話純屬雞同鴨講?
「沒錯,你不是說你已經看到了?」她狐疑的揚了揚眉。
「我是看到,也看過了,翻譯得不錯。」他乾笑。真好笑的對話,他肚裡的腸子快打結了。
「我不敢告訴老媽我大學學費一半是靠它賺來的,她一定會受不了刺激的。」光未婚生子就讓老媽風雲變色險些斷了她們母女情分,若是再讓老媽知曉她不務正業,念了那麼多年的書全浪費在不能當飯吃的羅曼史,老媽只怕不氣昏送醫才怪。
「要我幫你保守秘密?」飛虎啞然失笑,她怕的居然是自己的職業。
「不用了,遲早我老弟會把我出賣。」她早有心理准備,只是早晚的心理調適問題。
「那我願意養你的話,你還願意嫁我嗎?」他可不希望淪落成一O一次求婚記。
蘇艾倫輕蹙了下眉,「我可不可以考慮考慮?」有錢固然美妙,但婚姻紙約的束縛卻令她為之卻步,她渴望著自由,可是婚姻背後卻是柴米油鹽及養家育子,最後變成了黃臉婆,然後丈夫外遇、公然養情婦小老婆,最後步上離婚,她人、財、子三失。
沒辦法,中華民國法律是為男人而訂的!想擁有自己的親生骨肉只有不婚,而她渴望有個屬於自己的小孩,從原本的玩笑和計謀,漸漸變化成一股無與倫比的堅定信心和熱忱冀盼,這或許是母性的光輝吧!
她撫摸了下肚皮,唇際漾起一抹柔美的微笑。
看得他心蕩神馳,欲望再度蘇醒,他趕緊拾起地上衣物,「我去洗澡。」而且是冷水澡。
蘇艾倫困惑的有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邊,望著他快速離去身無寸縷的古銅色結實裸背,她遽然驚叫
「啊——你沒穿衣服!」捂著發燙的雙頓,她閉上了眼,顯然是有些後知後覺。
只有那尖銳高分貝的叫聲餘波震蕩的回旋入飛虎耳中,他苦笑,浸沒在嘩啦的水聲中,淹去尖叫聲也澆熄了欲火,取得片刻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