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夏的乍後,微風慵懶,淡淡的涼意穿梭樹梢,讓人昏昏欲睡。仇思君勉強吞下呵 欠,撐起眼皮,認命的亦步亦趨跟著沉靖宇走訪各個大商行,這也是她身為他貼身丫鬟 的工作之一。
「少莊主,這些是我們京城各大藥鋪的營收帳目,請過目。」
管理藥鋪的李總管遞上月帳冊,心底訝異冷漠無情的主子何時身旁多了個丫頭?他 忍不住多看了仇思君一眼,卻沒有開嘴過問,僕人的職責是把分內的事做好,何況少莊 主不喜歡多舌的下人。
對任何人都一視同仁的客氣,不失禮中帶著冷漠的少莊主,即使是他的未婚妻龍知 雲也未必能踏進他心底,聽說他之前貼身丫鬟桂兒不自量力的想勾引,後果是被遣出沉 家莊。
不近女色的他若不是沉老莊主有遠見,替他指腹為婚,他有斷袖之癖的傳言恐怕甚 囂塵上。
仇思君開始點頭的打起瞌睡,不知道他還要看多久,她快睡著了!
虧她還想挖空沉家莊,好心帶她來認識一下沉家莊名下產業及財富,結果才不過一 個早上,她就支撐不住。
「我帶回去慢慢參詳,辛苦了,李總管。」將一疊帳冊移交至沉問手裡,沉靖宇以 手肘輕推了下一旁已經跟周公約會的仇思君,連站著都能睡,真服了她。
「君兒,醒醒,我們要走了。」
搖晃了下,她身子傾斜的靠上他的肩,繼續作著春秋大夢。
乍見沉靖宇目光柔和的投注在一個丫鬟身上,李總管眼珠子都快掉出來,就連對未 來的少莊王夫人他也不曾如此溫柔,這是怎麼一回事?
「君兒,我們回府再睡。」沉靖宇試圖搖醒她。
半夢半醒的仇思君揮開他煩人的手,「別吵!臭大胖你再吵,讓你終生不舉當太監 。」
聽到她嘴裡念出其它人的名字,沉靖宇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君兒,我不是大胖! 你醒醒。」
「阿黑,你還想嘗嘗癢癢粉的滋味嗎?我很樂意成全。」仇思君喃喃自語,靠著溫 暖的沈靖宇沉入夢鄉。
沉靖宇每搖一次她就說出一個人名,而他的臉色就陰沉幾分。
「少莊主,看來君兒姑娘短時間內是醒不來,不如留在府上休憩,我吩咐下人安排 客房,等她醒來再回沉家莊也不遲。」
「不了,替我們准備一輛馬車就可以。」沉靖宇攔腰抱起仇思君步出門外,這舉動 讓在場的人驚愕的張大嘴,忘了闔上。
沉問如影隨形,沒有多話。
李總管好不容易回神,趕緊吩咐下人備妥馬車,心裡隱隱不安,看樣子平靜的沉家 莊又將變天了。
?????????????????????馬車踽踽而行,顛簸的路絲毫沒影 響到熟睡的仇思君。
沉靖宇憐惜的撥開她垂至臉頰的一繒鬢絲,不知道她流落在外這十八年經歷了什麼 ?
他依稀記得她剛出生時那圓滾滾肥嘟嘟的模樣,力大無窮的她緊握著他的小指頭, 他怎麼都扳不開,就如同此刻她緊摟著他胳臂呼呼大睡。
當她被掉包時,他直覺知道那不是她,卻沒被大人采信,只有生她的姑姑趁著四下 無人把他叫到床前告訴他,她被掉包了。
因為她剛生產完體虛,又怕蒙面人對她不利而不敢大聲呼喊,只能眼睜睜的看女兒 被盜走,至於現在的龍知雲則是王嬤嬤怕嬰兒不見,不知從哪抱來的,知曉一切的她只 好強撐著笑,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在不曉得盜走她的歹徒意圖為何前,他們不能打草驚蛇,只能想那人為了得到寶藏 ,不會傷害她。為了保護她並暗中找回她,他們必須隱瞞真相,天知道那歹徒會不會暗 中監視他們一舉一動。
自那時開始,年幼的他開始勤習武藝,好有朝一日能找回他的新娘。
沉靖宇俯身凝睇仇思君恬適的睡顏,情難自禁的俯身吻上她嫣紅的兩片玫瑰唇瓣, 輾轉吸吮輕嚙。
冷不防一巴掌揮來,啪!他閃避不及!
「死蟑螂,又來偷咬我,下次毒死你。」
張郎?這男人又是誰?沉靖宇聽著她的夢囈,心裡泛著濃酸。她夢裡沒有他的存在 ,倒是多了一大堆不相干的人!
驀地馬車速度加快!
沉靖宇嗅到一股殺機彌漫在空氣中,這時簾幕外傳來沉問的低語,「少莊主,我們 被跟蹤了。」
沉靖宇撩開簾幕的一角,只見馬車後方不遠處,激起一陣漫天飛揚的塵土,聲勢頗 為浩大。
「少莊主,你們先走我來斷後。」沉問扯了下馬韁將座騎後轉,示意車夫加快速度 。
「嗯,交給你。」沉靖宇放下簾幕,他相信沉問的能力,而且馬車上的仇思君還在 睡著,他不想驚動她。
馬車快速的奔馳在荒野中,四周只聞呼嘯而過的風聲和馬匹急喘的噴氣聲,空然, 搖搖晃晃的馬車砰!一個劇烈震動而停了下來。
仇思君被震醒,揉揉惺忪睡眼,「床怎麼會動?」視線從腦後舒服的枕頭慢慢上移 ,落入一雙漆黑如子夜的黯瞳。「少莊王,你怎麼……啊——對不起。」猛然意識到自 己緊摟著他,她羞窘的趕緊放開。
「君兒,我們要快點離開這。」沉靖宇嗅到不對勁,四周太靜了。
「喔,我們現在在哪?」仇思君的腦袋仍處於剛睡醒的渾渾噩噩狀態,她打了個呵 欠,「這看起來像馬車?」
「我們是坐在馬車中,不過……」鏘!的一個巨響,沉靖宇甫撥開簾幕,發現馬車 上多了數道鐵柵欄,封住了馬車的出口,馬兒因驚嚇過度掙開繩索跑了。「現在就不確 定。」他們變成籠中鳥。
仇思君發現原本的馬車不知何時成了巨大的籠子,那些柵欄都有手臂那麼粗,更別 提柵欄外聚集了數百個足以把他們射成蜂窩的弓箭手,他們正搭上弓箭瞄准無路可逃的 他們。
「別看。」沉靖宇連忙將她擁入懷中,冷冰冰的視線掃向馬車外聚集的人,原來連 馬車車夫也被收買。
仇思君心怦然一跳,他身上男人陽剛的氣息包圍著她,溫暖從他身體滲透至她的肌 膚,她感覺體溫開始上升,頸部以上有些發燒。她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沉靖宇低沉嗓音中不帶一絲溫度,「青龍門。」
「哈哈,想不到名震天下的沉家莊少莊主也會有這麼一天。」為首的是個留山羊胡 、小頭銳面的中年男子,他隔壁奸邪的年輕人仇思君曾經見過,那曾在大街上妄想染指 她的輕浮公子。
「你是青龍門二堂主黑龍。」沉靖宇不動如山。
「好說,沉少莊主別來無恙。」黑龍抱拳一揖,輕撫著胡須。「明眼人不說瞎話, 只要你交出藏寶圖,我可以放了你們一條生路。」
「什麼藏寶圖?」寶藏兩個字拉回仇思君迷亂的心神。來沉家莊多日連聽都沒聽過 ,她只知道沈家莊寶庫在主宅地下。
「就是相傳春秋戰國時,楚漢爭霸中兵敗如山倒的楚國王族所遺留下的寶藏,後來 被我們門主龍少白發現,命名為龍門寶藏,可是他卻交給沉家莊。」黑龍咬牙切齒。「 龍門寶藏本就屬於龍門的。」
「就是說!」黑龍身後的蝦兵蟹將立刻起哄附和。
「交出藏寶圖。」
「原來真的有寶藏?」仇思君睜大了眼。她還以為沉家莊內的寶物就已經讓她眼紅 心動。
「我相信我爹已經說過藏寶圖不在沉家莊。」在她身上。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黑龍朝身後一揮,頓時亂箭齊飛。
被困在馬車中的沉靖宇以身體護住仇思君,雙掌運氣震開一波接一波而來的箭雨, 但這也只是困獸之斗,困在籠中他無法施展,何況還要顧慮她的安危。驀地,他肩膀傳 來灼熱的刺痛。
「沉靖宇,你中箭了。」仇思君驚呼,那利箭像是刺進她的心窩,她覺得心好痛, 「你要不要緊?」
這是第二次了,為什麼他要以肉身保護她,她是心懷不軌的女土匪,為利不擇手段 ,她接近他也是有目的,為什麼?他難道不曉得就算他三番兩次救了她,她也不會心存 感激。
仇思君傻楞楞的看著他運功再揮掉一波接一波的箭雨,他手臂被利箭擦過,劃出一 串紅艷刺目的血珠,飛濺到她臉上,灼燙黏濕的感覺在她心口燒了個洞,很痛、很痛!
她抬起手去抹,不經意的觸碰到滑下粉頰的兩行濕熱,不是血,是她的眼淚!
她哭了!
她怎麼哭了?就連爹過世,她也沒有多大的感傷,為什麼對他這麼一個陌生人,看 他受傷,她的心像被撕裂似的?
「停。」黑龍舉手制止弓箭手,肆笑的問:「滋味如何呀?」
「我的丫鬟是無辜的,你放她走,我願意告訴你藏寶圖在哪。」沈靖宇神色平靜的 道,彷佛那射進他身上的箭不存在。
「早這麼說不就得了。」黑龍視線落到還算清秀可人的仇思君身上,「瞧你這麼重 視這個丫鬟,她值得你為她犧牲那麼多嗎?」
「少說廢話,放不放人?」沉靖宇捂著肩頭的傷,不卑不亢的問,然後壓低下聲音 ,「君兒,一旦離開你就快跑不要回頭,聽到沒?」
為什麼?仇思君抹去眼淚,這樣的他很難叫人不動心,難怪他是沉家莊裡所有丫鬟 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黑龍揮了下手,一個屬下邁步靠近。
「等一下。」仇思君撥開護住她的沉靖宇的胳臂,一抹柔媚的淺笑浮上櫻唇,卻染 不亮她翦水秋瞳。
勾魂的倩笑看得黑龍一陣心蕩神馳,「你想干麼?」
「就憑這籠子也想困住我。」她想起了化蝕骨屍水還剩一些,應該可以腐蝕這些柵 欄的接縫,她用跟沉靖宇彼此聽得見的音量耳語,「等會我說二三一,我們就沖出去。 」
「你說什麼?一個小小丫鬟也想不自量力。」耳尖的黑龍狂妄的肆笑,不過當他看 見柵欄邊冒出白煙,他笑不出來了。
「離遠一點,准備了,一、二——三。」砰!的一聲撞擊,堅固的籠子瞬間四分五 裂。
沈靖宇在仇思君的攙扶下步出濃煙中。
「弓箭手快快,別讓他們跑了。」黑龍大驚失色的喝令,卻沒有一個人有動作,他 轉身看見屬下一個接一個的倒地,看起來彷佛睡著似,他拚命的搖了搖身邊的人,「喂 ,你們快起來。」
「別搖了,聞到了七日斷魂散,沒睡個七天七夜是下會醒的。」算准風向,混在白 煙裡一起施放,這些人聞到一點就倒地可見功力有多麼差。
「你……你是毒魔女?」黑龍感覺疲倦襲來,頻頻打著呵欠,眼神渙散的看不清眼 前的景象。
「拜托,她一個過氣的老女人有資格跟我比嗎?」仇思君嗤之以鼻的冷笑,緩緩走 上前,纖纖素手輕點了下黑龍的額,「倒下!」
「咚!」結束了一場浩劫。這就是沉問趕到時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這該不會 全都是她做的?
「少莊主,屬下來遲!」沉問跳下馬,趕緊趨前一揖,戒慎的盯著仇思君,誰知道 她會不會危害少莊主。
沉靖宇略抬了下手,「無妨,已經沒事了,今天發生的事別說出去,還有這裡派人 來處理一下。」這是為了保護她!
「啊——那箭有毒。」仇思君回到沉靖宇身邊,看見他的箭傷正汩汩滲出裡血,「 不過這難不倒我。」正准備靠上前。
「你想干麼?」沉問亮出劍擋在沉靖宇身前。
「干麼,替他治療呀?」仇思君不解沉問突然的敵意,「我可是你們少莊主的救命 恩人。」
「你使毒!」沉問點出事實。
「這沒什麼,使毒又不是壞事,你瞧,一瓶七日斷魂散就讓這群人躺平,省得殺來 殺去,鮮血亂噴,腦子腸肚流一地。」
光聽毒藥名稱就令人不寒而僳,更別提經她令人作嘔的描述,沉問堅決不讓她靠近 主子。
「沉問,不會有事。」沉靖宇推開他,朝仇思君勾勾手。
仇思君迎上前,朝沉問扮個鬼臉,每個見到她施毒後的人都像沉問一樣視她如蛇蠍 ,除了沉靖宇一如往常。
完了,她的心好象淪陷了。手一邊忙還一邊覷覷他英俊的臉龐,一雙黯黑深不可測 的瞳眸正凝視著她,她心髒如小鹿亂撞……不行,她任務還沒完成呢!她還得盜寶。
「好了。」仇思君甩去腦袋中的意亂情迷,將沉靖宇身上傷口處理好,佯裝若無其 事的微笑,「我們還是快點回沉家莊吧!」
她是土匪,他是尊貴的天下第一莊少莊主,他們之間就像雲和泥,永遠不可能。想 到這,她的心像被挖了個大洞。
?????????????????????寶藏,沉家莊真的有寶藏嗎?
不過,不管是否有寶藏的存在,光屋子裡外的古董字畫、珍貴陶瓷,就夠惡虎寨所 有人吃喝一輩子。
夜裡,仇思君躡手躡足的溜出房間,在寰宇樓中探看,今晚沉靖宇外出不在,她便 開始找尋沈家莊的寶庫。
通常有錢人都有把比較貴重的東西放在身邊的特性,照這麼推算,寶庫的出入口位 置應該在寰宇樓。
水聲?
寰宇樓內怎麼會有水聲?循聲,她穿過嵌著夜明珠光亮似白晝的長廊,步往寰宇樓 後院。
是一座天然的溫泉瀑布自矗立的石壁中流出,在月光下那宛若銀河落入白霧茫茫的 人間。
仇思君驚歎的趨上前,想到好幾天都沒好好梳洗,一個丫鬟能有水井裡又冷又冰的 水打濕身體就已經是幸運,在北方還有人因缺水渴死。
她左顧右盼了下,確定四下都沒有人後便輕解羅衫,脫得一絲不掛,她用玉足輕觸 泉水,倒抽了口氣。
太舒服了,難怪沉靖宇從不需要她打水給他沐浴,他宅子後就有一座天然的華清池 。
她慵懶的泡在池中,頭仰躺在平滑的石頭上,任由一頭烏黑青絲披洩而下,甚至還 發出貓一般的低吟,忘了自己是探寶之行,不知不覺的沉入夢鄉,連腳步聲逐漸接近都 沒發覺。
「你這笨蛋在做什麼?」突然暴吼在頭頂響起。
打雷了嗎?仇思君搖了搖昏沉的腦袋。
「快醒來!」沉靖宇一回來就看到這活色生香、令人血脈債張的一幕,但不期然間 瞥見她雪白的肩頭那一抹殷紅,他冷卻下燥熱。
該死,她明明知道府裡暗藏內奸,還大剌剌的脫光衣服,露出證明她身世的證據, 笨!也不怕有外人闖入看到,光想到她姣好誘人的女性胴體可能被其它人瞧見,他胃裡 打翻一壇醋。
「我頭好痛!」仇思君撫著頭,身體像著火。
「你這笨蛋,這種藥酒溫泉不是拿來玩水的,泡一下可以醫治刀劍外傷爛瘡,但泡 久了可是傷身,你還不快起來?」沉靖宇氣她不愛惜自己,更氣自己竟離不開她,才分 開不到半日便犯相思。
「喔——呃,你是誰?」仇思君打了個酒嗝,渾然忘了自己一絲不掛,從池中站起 ,抬起頭看著矗立在她眼前的黑影。
沉靖宇呼吸一窒,感覺所有的血液頓時集中到炙熱硬挺的下體。理智告訴他非禮勿 視,但男性本能讓他肆無忌憚的睜大眼,瀏覽專屬於他的美麗胴體,再一次證明他不是 君子。
「你不把衣服先穿上嗎?」他吃力的收回視線,仰頭看向天,免得噴鼻血。
「衣服不是在你身上嗎?」仇思君醉眼朦朧,傻笑著。
她醉了!
沉靖宇閉了下眼,強迫自己當君子,他走上前,以外袍包裹住她,將她抱出酒池。
醺醺然的仇思君沒站穩,腳下一個踉蹌跌入他懷中。
這一碰撞讓他將抑制在喉嚨底部的呻吟逸出口,他不自主的伸長雙臂將她鎖進懷中 ,情難自禁的吻住她嫣紅的小口。
鼻端彌漫他的氣息,一點一滴的侵蝕她的理智,她感覺一陣昏眩,兩腿虛軟無力, 只能攀附著他。
他的嘴饑渴的覆住她,他的舌尖輕佻開她戰僳的唇瓣,探入她溫熱的檀口。她不自 覺的把他靈巧的舌更吸入喉嚨深處,她的嘴裡被他整個填滿,一種喘不過氣的刺激讓她 心跳如萬馬奔騰,他邪惡的舌在她嘴裡滑動翻攪,饑渴得像是饑餓的野獸吞噬食物,彷 佛她肺裡的空氣也被吃掉。
他放開她的唇,深呼吸的壓抑失控的情潮,「先把衣服穿上,我送你回房去。」只 有她才能激起他深沉的欲望。
她低喘著,迷蒙的黑瞳宛若醉了酒,連兩頰都染上酡紅,他性感的紅唇比毒果還迷 人可口。
「你的嘴好甜,就跟罌粟一樣,一個不小心就上癮了。」好久以前,她就想嘗嘗。
「那麼我是否應該為此感到榮幸?」她在說醉話。
「我喜歡你。」她好想再吃一口,仇思君根本沒聽進他在說什麼,憑著直覺的反應 就踮起腳尖咬住他的唇。
沉靖宇倒吸了口氣,心跳急促,這丫頭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更別提她不著寸縷的 女性嬌軀無意識的在他身上移動,制造出的驚人效果。
「君兒!」他咬牙忍住欲望,試圖推開她。
「我好餓。」仇思君只想要得到滿足,粉嫩的雙臂自動的在他腦後交纏,不讓他退 開。
「你喝醉了!」他粗啞的道,黑瞳中有一簇欲火。
注視吐氣如蘭、魅眼如絲的她,她柔軟的身軀貼合著他的陽剛,緊密得沒有空隙, 被她碰觸的身體發燙,她是如此香馥誘人,他渴望著撫遍她全身,他的心猛擊胸膛,而 不得不深呼吸的恢復冷靜。
「給我!」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想吃,她不自覺的在他身上磨蹭。自有意識的 小手悄悄的潛入他襟口,摩挲著他平坦結實的胸膛,他好象絲絨般舒服,她發出醉人的 歎息,忘形的繼續下探摸索。
噢!該死的她到底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君兒,放開我,明早你會後悔!」他拚 命的深呼吸,試圖喊停彼此的接觸,但當手碰觸她溫熱柔嫩的肌膚,他最後一絲自制被 粉碎了。
仇思君半瞇起醉眸,齜牙咧嘴的威脅,「我要,你不給我我就下毒讓你生不如死! 」她干脆兩腿也交纏至他身上。
沉靖宇哭笑不得,呼吸濁重,嗓音低沉痦啞,「君兒,你會後悔……」他接下來的 話被她狂野的吻堵住。
將理性和冷漠拋開,他不再壓抑自己體內燃燒的欲火,低下頭肆意的吻著她的唇, 取得了主控權。
他用一臂圈著她的纖腰,另一手扶著她腦後以加深這個吻,感覺她的響應,他的舌 尖急切的鑽進她分開的雙唇間,大掌移到她俏臀下方後大步走回屋裡,夜還漫長得很。
???????????????陽光自雕花鏤空的窗台射入,捉弄床上的仇思君 ,她從夢中清醒,她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只痛苦的閉著眼,撫著頭,感覺渾身骨 頭像被拆開又重新組合。
「醒了!」
溫柔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她困惑的顰眉,緩緩的睜開眼,映入眼簾是沉靖宇那雙帶 笑的迷人深眸。
她大吃一驚的彈坐起身,「你……少莊主,你怎麼在這?」
「這好象是我的床。」放肆的目光不客氣的瀏覽著眼前活色生香的誘人美景,豐滿 圓潤的胸脯頂端兩朵紅梅正盛開著,紅色的鴛鴦戲水被單襯托她雪嫩的肌膚更加白皙透 明,他感覺自己又想要了。
「你的床……啊!」後知後覺的她低頭一看,驚聲尖叫,終於意識到她什麼都沒穿 ,她抓緊棉被遮住身體,更糟糕的是她還躺在他床上,視線落到散落一地的衣衫,她臉 蛋紅得像煮熟的蝦子。「我的衣服呢?這是怎麼回事,你跟我……我們……」她絞盡腦 汁的回憶,只記得自己泡溫泉因舒服而泡到睡著,然後在夢裡她很餓的想吃,也不知道 吃了什麼,誰知一早起來她一絲不掛的躺在他床上,而且頭痛欲裂。
「這是醒酒茶,喝下去你會好一點。」他奉上一杯茶。
「沒毒?」覷了一眼難掩關切的他,她覺得自己問得多余。
「要下毒,憑你的本事我還能撂得倒你嗎?」
她小心翼翼的接過茶一仰而盡。「我們昨晚……」做了什麼?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
沉靖宇笑容可掬,「需要我提醒你嗎?」
「昨晚……」她好象看到他的唇,感覺看起來很好吃,然後她好象跳到他身上硬是 霸住他的唇,接下來……她的頭好痛。
「你昨晚醉了。」
「我又沒喝酒,怎麼會醉,我只是泡溫泉,結果在池子中睡著,接著……」她想起 來了!她對他……天哪!她沒臉見人了,她對他霸王硬上弓。
「想起來了嗎?」沉靖宇似笑非笑。
「那溫泉有問題!」
「那個溫泉是稀有的天然療傷聖品,當初我爹就是聽龍大叔的建議,才在此蓋沉家 莊,普通人泡上一個時辰,就像是喝了三大壇女兒紅,府裡的人都知道。」別提她睡了 半天。
可是沒人告訴她呀!「噢,該死的,都是你的錯,趁人之危是小人行徑,你不會把 我喚醒,還害我……」酒後亂性。
他綻開無辜的笑容,「我有呀,是你自己巴到我身上不讓我走,還威脅我敢不從就 要對我下毒!」
「我……」腦海中慢慢浮現自己的惡形惡狀,仇思君欲哭無淚,撫著快炸開的頭, 橫了眼笑容親切的他,「你還笑,如果你是幸災樂禍就滾遠一點。」寶沒找到卻已是賠 了夫人又折兵,她被吃得一乾二淨,還是自己送上門給他吃!想著,她深覺無顏見江東 父老,惡虎寨的兄弟們。
「我有幸災樂禍嗎?」他很高興他擁有她的第一次。
「是。」她沒好氣的白了眼笑得像偷腥的賊貓的沉靖宇。
他故作可憐,「我可沒故意把你灌醉,也不是我要欺負你,是你把我壓制住,然後 霸王硬上弓……」
「都是我的錯好嗎?」她頭好痛!「少莊主,我會當這事不曾發生,你也不必太在 意。」她雲淡風輕的說。是的,沒什麼,她不能讓他看見她的彷徨依戀。
沉靖宇挑眉,噙著笑,「你的意思是不要我負責?」照理一般男人聽到這樣的消息 應該額手稱慶,不過他們關系非同小可,此刻他只有一股沖動,想扭下她的小腦袋,看 到底裡頭裝什麼豆腐渣。
他在笑,可是她卻感到莫名的毛骨悚然,咽下喉中的不安,「這對少莊主應該不是 難事,你就當沒這事發生即可。」
「君兒,你想得未免太容易,早在我們認識的那一天起……其實是更早之前,我們 兩個就注定有密不可分的關系,你永遠也別想擺脫掉我,說不定經過昨夜,你肚子裡已 經有我的種。」
他昨夜趁她熟睡之際,仔細端詳了她雪白肩頭上的彎月胎記,更加確定她的身份, 他的妻,好不容易她自己送上門,他不會輕易放她再次消失在他生命中,他會緊緊握牢 她。
仇思君兩眼圓瞠,臉頰肌肉抽動著,笑得比哭還難看,「不會那麼厲害吧,第一次 就中?」
「我是很厲害呀,你還想試試嗎?」沉靖宇賊笑的坐到床緣,逼近她。打從她一出 生,她的小手握牢他的小指,對面無表情的他綻露甜美的笑靨,他就認定她早他今生唯 一的妻。
「少莊主,自重。」仇思君裹著被單倒退。什麼外傳沉家莊少莊主冷漠嚴謹,不苟 言笑,他根本是無賴。
「叫我宇,你專屬的名字。」望著她鮮艷欲滴、令人垂涎三尺的紅唇,他感覺下腹 又變得剛硬。
仇思君咬牙,勉強的擠出笑,「禮不可廢。」如果她的毒粉在手邊,她一定要整得 他哭爹叫娘!
「我們之間都那麼親密,還需要在意那些繁文耨節嗎?」冷不防的伸手探取她一撮 發尾,繞在指尖。
「少莊主,你是有未婚妻的人。」想到這,她胸口像挨了一記悶棍。
「你介意嗎?」沉靖宇目光灼灼,想看穿她對他的感覺。
「你不覺得這話問錯對象,該介意的是你的未婚妻,我只是個丫鬟。」她佯裝若無 其事的道:「煩勞少莊主回避,奴婢要起身更衣。」
「我會解除婚約。」他將那綹秀發送至唇邊落下一啄,像是宣示又像是誓言,然後 放開後起身。「你好好休息,等著我的好消息。」是該有個結束了。沉靖宇轉身離去。
仇思君為他專注認真的神情忐忑不安,心跳加快。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不會 來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