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了相公 第五章
    自回到夜城後,荊無情被鐵烈一路施展輕功抱回夜皇居,耳邊是颼颼的風,她感覺頭暈了,一楝臨水矗立的兩層樓房映入眼底。

    「如果你答應我不叫、不吵鬧,我就解開你的穴道。」將她放置在榻上,鐵烈的唇角噙著笑意。

    荊無情心想,她能說不嗎?此刻的她連搖頭都不行。

    「要不然你眨眼皮表示好了,不眨眼代表同意,眨眼就是不反對。」他壤壤的跟她講條件,但有眨跟沒眨都一樣。

    暴君。荊無情在心底暗罵,無奈的眨了下眼,霎時,身上的禁制解開了。

    「乖女孩。」鐵烈大方的啄了下她的未唇。「以後你就在這裡住下。」

    「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憑什麼?你不會忘了曾對我做過什麼吧?」

    「我頂多把錢退還給你,可以嗎?」她後悔賣了他。

    「想後悔?你以為把錢退給我就可以什麼都一筆勾銷?未免想得太天真。」他邪佞的一笑。

    「那你想怎樣?」荊無情強抑著心頭的悸動,注視著他龐大的黑影正一點一滴地淹沒她。

    「我以為依你那精明聰穎的腦袋不難明了。」他一屁股坐到床邊。

    她心口怦怦然,慌張的往後退,直到背都貼著牆壁。

    「你想要我的身體?」他深邃黯瞳中的欲火太明顯了,長年在煙花柳巷中與那些急色龜的商賈談生意的她見多了。

    「不只。」他緊鎖著她偽裝冷然不為所動的水眸,一指勾起她閃避的小臉蛋,俯身貼近她,「我還要你的心。」

    荊無情閉上眼,感覺自己像受困在陷阱中的獵物般無計可施,她一點也不喜歡這種受制於人,心被人牽引的滋味。她討厭變得不像自己的自己,在他挑逗的眼神下,以前那個冷靜精明的荊無情到哪去了?

    「你是我的。」鐵烈托起她的下巴,吻住微顫的她,輕輕的用舌描繪她菱形小嘴,當咬她的嘴角,「為我張開嘴。」

    「不……」她緊抿著唇,但還是被他狡猾的舌找到空隙鑽進她嘴裡。

    「絕頂的熾熱濕潤,甜美的蜜汁,我怎麼也嘗不夠。」

    「唔……騙人。」話雖如此,她仍不由得感到昏眩。

    「你這個倔強的小東西。」他的手臂環繞住她的腰,加重手勁的將她壓靠在他身上,讓她清楚的感受因她而起的堅挺。他加深了吻,舌頭在她口中翻攪,企圖燃起她相同的反應。

    「你也喜歡我的吻,不是嗎?」

    「住手……」她虛弱的抗議聲不具任何威嚇力。

    「別再壓抑你自己,讓我來解放你的身體、你的靈魂。」

    他濁重的呼吸拂過她耳後,強悍的吻蜿蜒而下,在不知不覺中,她的盤扣被咬開,束胸被扯開,冷風灌進她胸口……

    「你也有感覺的,我還記得那次你在我懷裡臣服、呻吟、喘息。」

    「不要再說了。」荊無情別開臉,捂住雙耳。

    她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她怕,怕自己變得不像自己,變成在男人身下搖擺的蕩婦。她是荊無情,縱橫南北商場、不輸給男人的荊無情,她發過誓絕不讓男人看輕,男人可以做的,她一樣做得到,而且做得更好。

    商場上不是敵人就是朋友,但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所以即使是親人,她出手也從不手軟,被人罵冷血無情、心狠手辣,她已經習慣。為什麼他要弄破她的面具?為什麼他要狠心的拆掉她的偽裝?為什麼他要她變成依附男人的柔弱女人?

    「你是女人,這一點永遠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你遲早會嫁人生子。」她已過了婚嫁之年,在一般姑娘中堪稱異數。

    「夠了,我是荊無情。」荊無情抱臂反駁,執拗的聲音發著抖,濕熱的水氣盈滿眼眶,緩緩落下。

    「你哭了。」她無聲的眼淚一顆顆如斷線的珍珠揪痛了他的心,從不在乎他人,對女人毫無憐惜之情的他頭一次對一個女人產生保護欲,而她還是曾賣掉他的奸商。

    「我沒哭,哭是懦弱的行為。」

    「是,你只是沙子掉進眼睛裡。」鐵烈認輸了,看來沙漠霸王的他這回真的淪陷了。

    荊無情拚命的用袖子抹去臉上的淚水,卻怎麼也擦不掉如泉湧而出的濕潤。

    「別弄傷你的眼睛,這給你。」一條白絹遞到她面前,讓她猶疑不定。

    「你會那麼好心?該不會又有什麼目的?」

    「我若有目的,你現在不會安然坐在床上,而是被我壓在身下。」

    他狂肆曖昧的言辭挑起她臉上一片紅潮,她低啐一聲,「無賴。」

    鐵烈忍不住放聲大笑,「拿著吧,免得崇拜你的那個小女僕以為我在欺負你。」

    「你本來就是。」荊無情咕噥的壓低嗓音。

    耳尖的他豈會錯過,「真正的欺負是這樣。」

    她無措的圓睜著眼看他剛毅的臉龐慢慢向她逼近,她的唇再次被他占據,不同於前幾次的粗魯蠻橫,這次的吻溫柔而纏綿,像是冬天裡沏上一壺熱呼呼的茶細細品嘗,讓溫潤的滋味滑下喉嚨,溫暖了心房。

    不自覺的,她卸下了防御,像個渴愛的女人沉浸在他輕柔如春風的吻吮中。

    她難得的溫馴讓他驚喜,怕嚇壞她,他不敢加深這個吻,連擁抱都不敢,唯恐褻瀆了她,但出人意表的,她的手悄悄伸起,往上探索他剛硬的臉部線條。

    他只敢用舌輕觸她,小心翼翼的誘哄她為他敞開,如果沒有那突來的敲門聲打斷,他相信一切會更美好。

    看她又退回冷漠孤傲的保護殼內,鐵烈忍不往低咒一聲,「是哪個混帳?」隨即走去開門。

    一副大有要將來人分屍的吼聲,讓門外的石定風在門打開的那一剎那,不禁往後跳開提高警覺。

    「石瘋子,你最好有正當的理由。」三番兩次打斷他的好事。

    「呃,這個……當初追殺你而藏匿在夜城的可疑份子已經查出來了,是木家堡的餘孽。」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石定風拱手一揖,轉身前看了眼在床上的荊無情,被鐵烈看中的獵物至今沒有一個能全身而退,願佛祖保佑他,阿彌陀佛。

    在門關上後,鐵烈好笑的看著如刺蝟般張起防御網的荊無情。「放心吧,我現在不會對你怎樣。」未來就不一定了。

    「畢竟我們還是商場上合作的夥伴,我不會笨到把賺錢的機會往外推。找個時間我們再好好詳談,我隨時都會在書房等你。今天你也累了一天,就在這裡好好休息。」

    荊無情緊繃的神經稍稍舒緩,但仍提高警覺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當他走出玄關,她正松口氣時,毫無預警的他突然轉身。

    「對了,我的書房就在隔壁,無論有什麼需要你都可以過來找我,我會盡力為你服務,滿足你的欲望的。」說完他便揚長而去。

    「我不會去的。」聽到他曖昧的話,荊無情又窘又怒,羞惱的隨手抓起枕頭就擲向門口。

    「哎呀!好痛。」沖進門的人剛好遭殃。

    「春蘭。」荊無情連忙揪緊了胸襟以免春光外洩,並下床趨前探看。「對不起,你還好吧?」

    抱著包袱的春蘭搖搖頭,撫著跑得太快而喘不過氣的胸口問:「少爺,你沒事吧?那個夜皇有沒有對你怎樣?」

    「我沒事。」荊無情試圖甩掉腦中熱吻的畫面。

    春蘭如釋重負的吁了口氣,「沒事就好,我趁他們不注意時把我們的包袱拿到手,  現在我們得趕快離開這。  」不經意的一瞥,她發現荊無情的嬌顏嫣紅似火,「少爺,你臉好紅,你的衣服……」乍見她裸露的肌膚上有青青紫紫的吻痕,春蘭倒抽了口氣,不爺,你的束胸呢?還有你的衣服怎麼變成這樣?是不是那個夜皇對你……」

    「他什麼也沒做,好了,別說那麼多,拿一套衣服來給我。」荊無情轉移話題,她胸口沒束起不行,也怪怪的。

    「是!少爺。」春蘭忙不迭的取出新的布條和衣裳,抽噎的紅了眼眶。「要不是石公子告訴我,我還更不知道上哪去找你,我好怕你會不會出什麼事,或者被欺負。」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她脫下衣衫,撩起濃密如雲的烏絲,讓春蘭方便彎下腰慢慢的替她纏起那圓挺的豐胸。

    「少爺,我們快點離開這好不好?」

    她也想呀!問題是走得掉嗎?逃一次差點失身,她不敢保證下次逃跑失敗他又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

    「少爺,早知道就不要多事的救人,現在惹來一身腥。」春蘭幫她系緊束胸,然後替她更衣,「你想那個夜皇會不會為了報復而殺了我們?」

    「應該不至於。」她知道他要什麼,想著,頓時心跳如擂鼓,她裝作輕松自若道:「好了,別再提他了。」隨即坐下任春蘭替她梳髻。

    春蘭點頭的轉開話題,「少爺,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荊無情回她一聲長歎,「我明白你的擔憂,只是這裡是夜城,夜皇的天下,我們恐怕很難逃出他的手掌心。」

    春蘭垮下臉,撲入她懷裡,「少爺,我好想回家。」說著她顫抖的哭了起來。

    「別哭了,順其自然吧。」荊無情茫然的望著前方,此時連向來精明干練的她腦袋也是一片空白。

    如果說他得到她的身體就能了結恩怨,她會毫不猶豫地給他,但問題是他要的還包括她的心。

    *****

    藍天白雲下,在夜城內遼闊的白雲牧場上,有兩匹馬並行。

    「最近你很忙嗎?怎麼都不來看我?」

    鐵烈看著身旁嬌貴的白雲牧場的主人——華蓮,當初因為她爽朗豪邁的個性對了他的脾胃,再加上石定風的推波助瀾,一時起哄要他與她定下親事,因為有大唐的勢力做靠山可省去不少麻煩,所以他也就任這樁婚事定下來,然而直至遇見荊無情,他才懂得愛一個女人的感覺,明白當初將婚事看得太草率了。

    「多謝你的關心,這些日子的確比較忙。」他敷衍的說著。

    「我們之間不需要那麼客套。」華蓮矯健的跳下馬,沒有龐大的隨護也不依賴任何人,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大漠兒女的自信神采,一襲火紅滾邊的錦袍襯托出她豐盈的婀娜身材,翦翦秋瞳流轉著黠光,「聽說你向來不讓外人進入的夜皇居住進個人?」

    石瘋子那個長舌公,「是有這麼一回事。」鐵烈不否認的也從馬上一躍而下。

    「希望不會妨礙到我們的婚事,你要知道我皇帝叔父非常中意你,最好不要有什麼有損名譽的謠言傳開來,那就不太好了。」

    「天高皇帝遠,你皇帝叔父管不到這裡。」鐵烈嗤聲冷笑。

    「惹你不高興啦?對不起嘛,人家沒有意思拿我皇帝叔父來壓你,人家只是太愛你了。」華蓮撒嬌道。

    剽悍冷騖的鐵烈是大漠的傳奇,傳聞他曾替天可汗擊退北方游牧民族,還傳言他單槍匹馬拯救一整個受困於蠻族的村落,他是所有大漠兒女的英雄。

    這樣一個氣勢不凡的偉岸男子竟捨棄高官厚祿,寧願待在這麼荒涼的地方,狂傲不羈得宛若天上的雄鷹。他是她兒過的男人中第一個不被她美色所惑,唯一一個不正眼看她的。

    原先她只是為了賭一口氣,便和不喜宮廷生活被封為節度使的爹要了這塊白雲牧場以便親近他,到後來卻變成全然的愛慕,然而他風流的性子實在叫人無法忍受,開了妓院方便辦事也就罷了,現在還金屋藏「嬌」。

    「你生氣了?」她從來沒有這麼低聲下氣,唯獨對他。

    「沒有。」鐵烈發現自己好想念荊無情,才不過幾日不見,就好像全身都不對勁。他知道她在躲他,還逃出了夜皇居跟她的小女僕住在一起,就讓她逍遙一陣子,等解決華蓮這驕蠻的丫頭,他不會讓她再有任何機會逃離他身邊。

    「你最近都沒空陪我,是不是為了柳鳳娘那賤人?」華蓮小嘴一扁,想到他的老相好現在正在夜城,她不禁揮了下馬鞭發洩不悅。

    「不要動不動就出口成髒,我不喜歡一個妒婦。」

    鐵烈沉凝的口氣讓她背脊陡生一股寒意。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一定是那賤女人,算算柳鳳娘從成為花魁待在夜皇身邊也有兩、三年,是該換個人了。華蓮暗忖。「我皇帝叔父也說男人不風流枉年少,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事,只是柳鳳娘是個妓女,你總不會……」

    「就算我要娶她為妻又如何?你還沒資格插手我的私事,聽清楚了沒?」不用恫喝,光那森冷陰騖的厲眸就讓人頭皮發麻,心驚膽戰。

    「我知道了。」她明白在他面前故作楚楚可憐只會顯得矯揉造作得可笑,他也更不屑。

    「時候不早了,走吧!」他原本是不希望引起荊無情誤會,不過華蓮是他未婚妻是早已公開的事實,她應該知情。算了!繼而想想,若是能撩撥起她嫉妒的情緒……那華蓮的出現未必是壞事。

    念頭一轉,鐵烈輕快的躍上馬。

    見狀,她也跨上馬,「我們來賽馬。」化解剛剛的不愉快。

    「好啊!」鐵烈爽朗的一笑。

    「那我先走了。」嬌喝一聲,她露出得意的笑,至少在他心中,她知道自己是不同的,誰也不能跟她抬男人,即使是貌美如花的柳鳳娘也一樣。

    *****

    「夜皇,荊公子來了。」鐵心推開門,讓荊無情和春蘭走進。

    「終於來了。」鐵烈坐在書桌後,好整以暇的端看著荊無情及戰戰兢兢的春蘭。

    這些日子她一直躲他,再加上石定風和華蓮兩人刻意從中阻撓,害他無法一解相思,今天要不是他拿談生意當藉口,她根本不會來他書房,只是她身後跟著一個跟屁蟲實在礙眼得很。

    「我想盡快把這次的交易敲定,我已經在夜城叨擾多時。」荊無情面無表情的取出檀木盒,坐在花桌靠門的位子與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你坐那麼遠,我聽不到你在說什麼。」鐵烈嘴角輕輕勾起肆笑,手一揮,身後的鐵心便退下去。

    「夜皇,我們家少爺已經對你無禮的惡行再三容忍,你不要得寸進尺,今天是你找我們來談的。」

    「叫你的隨從下去。」鐵烈氣定神問,雙手交握在互疊的膝上,目不轉睛的黑瞳中只有荊無情的倒影。

    「你憑什麼命令……」

    「春蘭,你先下去。」

    觸及荊無情不容置喙的冷凝眸光,春蘭只好萬般不願的福身退下。

    「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你不怕我對你怎樣?」看她安之若素的樣子似乎有恃無恐。

    「堂堂夜皇如果真意圖不軌,就算我們主僕聯手也未必制得了你。」更別提春蘭還不會武功。

    「你過謙了。」

    「這裡是你的地盤不是嗎?」

    「你總算認清了這點。」鐵烈不禁眉開眼笑。「放心吧,我不會把你吃了。」

    說不怕是騙人的!沉著內斂的荊無情瞬也不瞬的迎視他的目光,接著她轉身推開門,只見門外有兩個人正徘徊著,「你們可以進來了。華蓮對做生意也挺感興趣,想坐在這旁聽,鐵公子應該不會反對自己未婚妻求知若渴的心。」

    這招厲害!鐵烈眉一挑。

    「烈,我會安靜地坐在一旁學習。」華蓮松了口氣。她絕不讓鐵烈和荊無情有任何獨處的機會。

    「那你呢?也是要觀摩學習嗎?」鐵烈斜睨著東張西望的石定風。

    「你已經很久不過問夜城的生意,我怕你跟荊公子在溝通上會有適應不良的問題,特來擔任顧問。」石定風乾笑道。

    「荊無情,你不怕機密洩漏?」鐵烈愛戀的瞅著她,若非這兩個礙眼的人,他會沖上前狠狠的吻住她那美麗誘人的玫瑰芳唇。

    「一個貴為大唐公主為你的未婚妻,另一個就不用說了,以前都是我跟石公子交易的,我十分放心。」

    「好吧,你可以開始了。」鐵烈一攤手,神情一肅,認真的模樣讓荊無情不敢掉以輕心。

    她將茶樣展示出來,並開始介紹桂花薰茶、碧螺春、西湖綠茶等。令她驚訝的是,從不插手夜城生意的鐵烈提出的問題卻十分精辟,像為何定這種價格以及今年收成情況、交易數量、茶葉品質和來源等相關問題,讓她不敢小覷他這個夜城之王。

    「那麼數量部份就由石定風決定,另外為了保持茶葉的品質,我們夜城會派鏢師去取貨,這樣對你們蘇州茶坊應該不至於造成困擾。」

    「我還要謝謝你們替我省去運費。」

    「既然運費省下了,理應有些折扣。」

    「這是當然。」鐵烈此她更適合當奸商。荊無情暗忖。

    「若是日後合作得不錯,我們夜城可能將銷往西域大食或回紇的采購權全交由蘇州茶坊負責。」

    荊無情一愣,「你說真的?」那是多麼龐大的數量。

    「就看你們有沒有本事吃下這市場。」

    瞧鐵烈輕描淡寫的說,但她的心可是怦怦然的恍若擂鼓般。

    「既然夜皇開出豪語,那麼蘇州茶坊自然不會讓你失望。」荊無情與他凝眸相視,眼眸中顯露對彼此的激賞,情愫暗潮波動,全然忘了一旁面面相覷的兩人。

    「石定風,你知道他們在說什麼?」華蓮壓低音量問。

    「談生意呀。」石定風輕皺眉頭。夜皇此舉會不會有欠考量?只因為他喜歡荊無情就把茶葉市場給她?

    「什麼生意?」

    「茶葉。」

    「樹葉也能賣?我們家院子裡隨便地上掃就一堆了,干麼花錢買?下次我泡茶給你喝。」

    石定風差點從椅上摔下,「華蓮公主,我建議你還是做公主就好了,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做。」天知道那泡樹葉裡加了什麼肥料?

    「我本來就是公主了。」

    「噗哧」一聲,聽著華蓮和石定風的竊竊私語,葡無情再也忍不住的掩口悶笑。

    驚艷的望著荊無情的笑靨宛若芙蓉出水,鐵烈一陣心蕩神馳,雖然碰不到,但能看到她的笑也算不枉此次犧牲了。

    「我說錯什麼嗎?」

    石定風忍俊的道:「沒有,你的確是公主。」「供」人瞻仰的「豬」,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倒頭就睡。

    「夜皇,柳姑娘來了。」鐵心敲了下門。

    「好了,你們可以出去了。」鐵烈起身迎接弱不禁風的柳鳳娘,故意不去看荊無情。

    「為什麼?我可是你的……」華蓮的喳呼聲被石定風阻斷,接著被他拉走。

    只要鐵烈是正常的男人,就隨他怎麼玩。石定風開心的暗忖。

    「在下告辭。」荊無情頭低垂的一揖,掩去眼底陰郁,毅然的轉身退去。她早耳聞夜皇的風流狂放,為什麼心口好痛?

    她絕不容許自己愛上他,但,愛情豈是心裡說不愛就能夠逃避?

    *****

    「哎呀!你干麼,快放開我。」華蓮掙脫開石定風的箝制,被他一碰衣服像著了火似的,讓她不得不拚命甩手。

    「你不是說鐵烈對荊無情有意思?可是在我看來並不是那樣,他明明還是對那個惺惺作態的柳鳳娘餘情未了。」橫了眼吊兒郎當的石定風,華蓮咬牙切齒道,路邊可憐的茶花葉受她餘怒波及而被摧殘。她可是大唐公主,何曾受過這種屈辱?

    「石公子,請問你還有什麼高見?」現在鐵烈對她的印象一定打了折扣,全是他害的。

    「我真的沒騙你。」石定風打躬作揖。「那是你沒看到鐵烈對荊無情一副誓在必得的可怕模樣,就像一頭饑餓的獅子看見獵物。」

    「我感覺沒你說得那麼嚴重。」華蓮仍存著半信半疑,雙手環臂。

    「相信我,你也不希望將來嫁的駙馬爺是個只愛男人不愛女人的斷袖之人吧,傳了出去,你這個大唐公主面子往哪擺?」

    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她趕緊追問:「那你說說看。」她可不希望傳回皇宮成為那些嬪妃茶餘飯後的笑料。

    「我們現在要想法子讓鐵烈對荊無情喪失‘性趣’。」

    「總不能叫我去勾引他吧?」美麗的東西人都愛看,華蓮也不例外,只是這個男人危害到她的利益,必要時還是會讓那人消失。

    「咦!這或許是個好主意。」石定風拍掌而笑。「我怎麼沒想到,你要是能誘使荊無情愛上你,繼而引起鐵烈的妒意,讓他意識到你對他的重要性,說不定他會提早將你娶入門。」

    「你說的是真的?」他的一番話說得華蓮心花怒放。

    「當然,你想想看,憑你的美色,你只要稍稍施展一些手腕,荊無情還不手到擒來?到時再把他甩了,而你重回到鐵烈的懷抱,豈不完美?」若柳鳳娘是花中之魁,那華蓮就是花中之王,同樣讓男人意亂情迷。不諱言—他是有那麼一點點心動,但朋友妻不可戲這點道理他還懂,何況他向往自由,愛情只會扼殺他,更別提婚姻了。

    「好辦法。」華蓮心動了,這樣不但一雪荊無情輕視她的恥辱,還可以贏得鐵烈的心,一舉兩得。

    「那麼我們分頭進行。」石定風決定發揮人饑己饑、人溺己溺的精神來救好友於水深火熱之中。不管將來結果如河,夜皇還是會感激他一片苦心。

    雞婆!

    躲在暗處的鐵烈好笑又好氣,這兩個人還真是天生一對的糊塗蛋,連男女都搞不清楚了還想設計別人。

    不過隨他們胡搞去,說不定有意想不到的驚人發展。他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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