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心動魄的一秒鍾猶如電影情節的慢動作。
當冷鷹與鍾魁趕上十一樓的同時,發現東方美人冷青正舉槍對准古平威和莫小風,他們正深思怎樣才能在不引起殺手注意的同時救下兩人,誰知半途沖出了莫鈺龍。
一槍回擊冷青的莫鈺龍推開莫小風與古平威,承載下冷青的子彈沖擊後飛出窗外,而另一槍響便是冷鷹打掉冷青手中的槍,但莫鈺龍的子彈無虛發的射入她的胸膛。
☆ ☆ ☆
“我要去找大哥。”被送往醫院的莫小風哭喊著爬下床。
古平威幾乎快擋不住。
“你身子還沒好不可以下床。”
“屍體沒找到,我絕不相信他走了。”她不敢說那個字,不願一語成識。
“現在還在打撈中,一有消息一定會通知你,你別這樣激動好不好?”古平威苦口婆心。
“拜托你帶我去現場看打撈工作可不可以?”莫小風仰起小臉蛋,用璀璨晶亮盈滿水霧的秋瞳乞憐的望著他,濃密的睫毛掛著晶瑩剔透似葉尖晨露的淚光,一閃一爍,我見猶憐,令人不捨。
“小風。”她已經哭腫得似核桃的大眼睛蓄滿淚水,揪痛了他的心扉,他無奈的點頭,“不過,得有我陪你去,而且沒我允許你不可以離開我身邊半步。”
莫小風點頭如搗蒜。
☆ ☆ ☆
寂靜的夜空下,高聳大樓前婉蜒的河幽暗不見底,只有幾盞路燈倒映出水面的粼粼波光和流動的水聲,告訴人這裡有條河。
空氣中萬籟俱寂,徐風輕輕拂過樹梢。樹葉,在大樓夾縫狂舞驟響,正一輕一劇烈的風聲晃影曳出奇異詭譎的氣氛。
在警方刻意封鎖下,古氏集團遭歹徒武力圍攻事件,對外公布以因演習造成意外事件淡然處理,至於虎幫幫眾大多是手臂被打中或敲昏,至於死傷人數沒有對外公布,一如鍾魁在記者會所言,轉移了媒體的注意力。
而勾引出虎幫及莫鈺龍發動這次事件的背後神秘人物,則是古氏集團的總監施尚嚴,古平威念在他是元老及不想事件一再擴大,故以身體健康出狀況提早退休,冷凍他在公司的勢力。至於墜河的莫鈺龍將從優撫恤,沒有揭穿他身世及叛變的事。
古氏集團內飽受虛驚的人質也被告知是模擬槍戰,感激他們配合演習而給予優厚的獎金才釋懷。
相信不久古氏集團的“演習事件”會逐漸被淡忘,真假、是非、黑白、曲直又有誰分得清呢?
對外發布她莫小風與華大哥因槍枝走火造成意外槍傷,大哥則為救同僚中彈墜落河裡,關於虎幫幫眾全一概否決他們的存在,僅以不肖分子乘機作亂,幸有警方火力支援才得以平安解決。
對內局長可是大發雷霆,好幾個警員因怠忽職守而被下放。
悠悠河水向東流,漫漫長夜無盡頭,是非恩怨隨風而逝,還諸天地灰飛煙滅。
“你的帽子。”古平威取出莫小風遺留在太平機構新大樓的鴨舌帽,十分破舊,還脫線,不知道補了幾次。從翠雨口中得知這是莫鈺龍在孤兒院送她的見面禮,她珍惜它逾過自己的生命。
莫小風檢視了帽緣內繡的龍形圖騰。這是大哥的寶卻被她硬拗來。緬懷過往,她唇畔泛起澀澀的笑,緩緩戴上帽子。
“你知道莫鈺龍他……”跟你毫無血緣關系。他到了嘴邊的話卻不忍說出。
“不管他是誰,我只知道他是我大哥。”雖然心裡已經了然,但她始終當他是親手足。
“或許他並不想當你大哥。”而是情人。古平威喃喃自語,面對幽靜的夜空喟然吁歎。
“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們從上游走到下游已經走了一個多鍾頭,也該回去了。”
“回去哪?”她不想回醫院,而家裡除了翠雨,還多了個病人華大哥,她沒興趣當電燈泡。
“不如上我家坐坐,我在北屯區附近買了幢別墅。”古平威興致勃勃的提議,想順便帶她去參觀一下新家。
莫小風送他個大白眼,“什麼歪主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能打什麼主意?”古平威一瞼無辜,不著痕跡的大掌圈住她的腰。
“你心裡有數!”她食指直戳他胸膛。
她勁道之大令他皺了下眉。還好他皮粗肉厚,頂多留下幾個以煙燙的黑點。
“閃開!”她拍掉他放肆的大手。這只色狼,趁她不注意就毛手毛腳,她可不是好欺侮。
難道她就不能淑女一點嗎?古平威哭笑不得的跟著她大邁步的走,連忙跟上。
“那你要去哪?”
“回孤兒院。”
“現在嗎?”太晚了!都快十一點。
“不行嗎?坐車到花東也差不多五、六個小時。”她正好可以在車上補眠。
他哪敢說不行!“那你的身體……”受得了長途車行勞苦嗎?
“放心!這點小傷死不了。”
莫小風輕率的言語激怒了為她擔憂的古平威,“不許你這樣說,你也許不在意自己身上受幾道傷疤,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你擔心受怕的親朋好友?”
“誰?翠雨已經有華大哥了,大哥也走了……”
“你還有我啊!”他咆哮。大手倏地緊摟著她,緊密得幾乎想將她瘦小的嬌軀揉進自己身體,想用自己全身力量保護她。
她或許是擁有強烈的榮譽感和責任心的正義使者,是人民、百姓的保母,但她也同時是個平凡女孩,她為什麼不像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一樣,為什麼老是什麼都滿不在乎?到底他在她心中算什麼?她是否有一點愛他?
“威!”她快呼吸不過來,感受他胸膛上下起伏及心髒的律動,她心跳也跟著急促。
“別動,讓我這樣抱著你一下好嗎?”他埋首在她頭發問,感覺溫熱的她此刻活在他懷中。
莫小風心一顫,從他顫抖低沉的嗓音流洩出的恐懼緊扯了下她的心弦,“我不會那麼輕易死掉的。”輕隔開一點距離,小手輕揚碰觸他深鎖的眉頭,她嫣然一笑。“你要相信我。”
“你不要當警察了,就做我的貼身保鏢,我付你十倍的薪水。”他不要冒任何失去她的風險,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她拴在他身邊。
“威,你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就要求我辭掉警察的工作,當警察固然是高危險的工作,但每個行業都有其風險,就拿普通上班族來講,你能保證前一刻在辦公室安坐,下一刻就不會發生意外嗎?也許是地震、也許是人禍、也許是無心之過,每個人都有可能遇到。
“就算坐在家裡也有可能禍從天降,重要的是如何保護自己,將傷害滅到最低,事先預防甚於亡羊補牢,我相信我有能力自保,你若對我有信心就不該否決我的工作,就如同我並不了解你當總裁是要做些什麼?是交際應酬,鬧緋聞或為打知名度?這些我都不管……”
“我已經有了你。”原來她對他沒信心,看來他形象太差,“未來也只有你一個。”
她唇角漾起甜美的笑,“若是你真的愛我,就應該對我有信心,相信我、支持我。”
“那你呢?你愛我嗎?”古平威此刻表現出一副要糖果吃的小孩模樣。
莫小風臉泛桃紅,輕踮起腳尖,在他抿著的薄唇蜻蜒點水的一啄,還沒來得及撤退便被他攔腰抱住。
四片唇瓣相銜,在微涼的夜風中,他們的身體緊密貼合在一起。
他的唇是熱的,莫小風緊挨著溫暖的他,探出小巧的丁香舌搜尋著他的唇,擷取他熾熱的體溫以御這清夜的寒意,融去心中的惶恐不安。
在她不經意的挑逗下,古平威發出滿足的歎息,身子顫栗著,感覺身體內點燃了一團火球,延燒至四肢百骸,神經末梢竄起一股灼熱的痛楚直燒至胯下。
她輕靈生澀的吻,令他加深了舔舐,舌尖乘機鑽入她嘴裡與她誘人的舌頭糾纏。雙手也不自覺的移到她臀部,突然猛力的往前一頂,讓她感受到他那胯下的痛,強烈腫脹的欲望正箍進她幽壑中,使她不禁發出痛苦的呻吟。
“我要你!”他鼻息拂過她耳梢神經,令她渾身一顫,“現在。”
莫小風困窘的螓首埋在他心髒強烈撞擊的胸口,聆聽他不穩的氣息蘊藏情欲,她不敢抬起頭。
“可以嗎?”他俯下頭,抬手攫住她下顎,望入她含羞帶怯的雙瞳,“但你的傷?”
她搖搖頭,不好意思的回避他灼然的凝視。
“你搖頭是拒絕我,還是不會痛?”古平威如坐針氈,靜待她的回答,心髒懸在半空中。
“我……我想休養了兩個星期應該已經差不多了……”
她羞赧得結巴,話未完卻被他攔腰抱住,被突來的騰空嚇了一跳,她連忙圈住他脖子。
“你……你干麼?”
只見他朝大樓走去。
“實驗看看是否真如你所說。”他邪邪一笑,啄了好幾次她激張的小嘴。
夜還漫長著呢!
☆ ☆ ☆
昨夜發生的事像夢一樣不切實際,當天剛破曉,莫小風就已清醒過來,回憶起琦麗的纏綿。他做愛的技巧真是高超得沒話說,若非床單那一點殷紅證明在昨夜之前她仍是處女,她根本沒感覺到絲毫痛楚。
“醒了?”
古平威咧嘴一笑,媲美晨霞燦爛的深邃眸子瞬也不瞬的盯著嬌靨酡紅的她。
她羞澀的拉高了被單,試圖蒙住頭以躲避他炯亮似火炬的目光,咋晚的激情仍歷歷在目。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怕自己太粗魯傷到了初嘗雲雨的她。
莫小風露出半張臉,流轉秋波,囁嚅著發出似蚊蚋之聲,“聽……聽說,書上也寫……第一次會很痛,為什麼我感覺不出來?”那是否表示她不是處子?
總算聽清楚她在說什麼的古平威忍不住縱聲大笑,邪魅的勾了勾唇角,“那麼你要不要再來一次呢?”他躲在床單下的大手突襲的捏了下她乳峰的尖端。
莫小風倒抽了口氣,“你……你怎麼可以摸……”她結巴的來不及說完,感覺到他大掌輕摩挲著她的肌膚自腰逐漸下移……
莫小風感覺自己飄浮在雲端,數千萬顆星辰在她周身閃爍,一瞬間爆裂成無數光亮的碎片,歸於寂靜。
☆ ☆ ☆
直到日正當中,莫小風爬下床時甫感覺到全身發痛,腰幾乎快斷了,憶起她和古平威一次又一次的激情狂愛,血液就像滾燙的沸水自脖子升到面頰。
真的不能縱欲過度,害她連走路都覺得困難。莫小風在勉強換衣梳洗後,甫踏出房門就看到神采奕奕的古平威端著早餐進屋。
霎時饑腸轆轆擠壓她的胃,忘卻了什麼是痛,她快步去搶食。原來做愛會耗費那麼多體力,比跑操場五千公尺還累。
古平威身著亞曼尼的休閒服,興味盎然的看她狼吞虎咽,“多吃一點。”就算他女伴再怎麼饑餓也不像饑民一樣,她的毫不造作、自然純真更顯珍貴。
“你不吃嗎?”她大嚼大咽,動作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當警察哪有時間在細嚼慢咽?連吃的時間都沒有。
“我已經吃過了。你說要去孤兒院是為什麼?”他沒忘記昨晚她說的事。
“掃墓。”悲傷襲上心頭,她索然無味的咀嚼口中的食物,“我小的時候就認定親大哥沒死,在爆炸那一瞬間是親大哥抱我逃出來,所以他也應該設事,潛意識是這麼覺得,而大哥便成了我否決親大哥死亡的替代,只要大哥在身邊,他就是我大哥。”
“其實你小時候就已經知道?”
莫小風淺啜了口牛奶,咽下食物,咽下胸口的傷懷,“只要看不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我就有個大哥,但……”眼淚懦濕了眼眶,她擦了擦,橫了他一眼,“該死的你,不要提就沒事,一切都像平常一樣不是很好?”大哥還是大哥。
古平威輕擁她入懷,深深了解她遺忘那段痛苦的記憶,只為了逃避看不到的事實,卻因這次事件而剝開她的傷口,但問題不去面對終究是存在著,要不然莫鈺龍也不至於那麼痛苦了。不想傷害她,卻又愛上她,一旦刺破大哥這謊言的氣球,莫鈺龍害怕他連大哥這身分都會失去,於是一直壓抑自己暗生的情愫,直到某天爆發開來。
因為害怕改變會失去過去的一切,因此選擇逃避,可是逃過這一時卻躲不了永遠。如果她沒愛上他,是否莫鈺龍就可能進駐她心扉?答案是肯定的,血緣真是奇妙的東西。
莫鈺龍小時候就被植了仇恨的根,而小風是上天賜予他的溫暖,如今卻連這一點溫暖也被古家人剝奪,他當然會受不了。
“我知道!”莫小風悶悶的吸了吸鼻涕,“所以我要回去看看,以前大哥怕我知道我親大哥已死去的事實,從未帶我去掃墓,我只掃過爸媽的墓,卻自始至終忽視存在的事實,因為大哥是我唯一的大哥,我相信他說的一切。”
“萬一他要你嫁他,你……哎呦!”他胸口挨了記肘拐子。
“人家跟你說正經的,你還在開玩笑,我大哥喜歡的是翠雨。”莫小風沒好氣的送他個大白眼。活該!
是嗎?古平威彎了彎嘴角似笑非笑。那恐怕只有天知道。
“不多說,我要動身了。”她站起。
“你還忘了我。”他跟上。
她手肘往後一撞,“誰理你呀!”
“嗚!”古平威身子一頓,痛得皺眉,又怕她不見的趕緊追上,“別走那麼快。”
“是你太慢。”
“啊!”結果速度太快,他煞車不及撞上她,連帶將等在電梯門口的她撞倒入電梯內。
“你干麼?”莫小風驚呼,反射性的揮拳出腿。
電梯門緩緩合上,只聽見裡面傳來陣陣哀號。
“哎呀,好痛啊!你輕一點。”
人家說打是情、罵是愛,但他可一點也感受不到,只有她力大無窮的惡拳重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