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當自強 第八章
    經過火燒事件後,日軍並沒有停止任何侵略行動,反而更變本加厲的侵擾週遭的鄉鎮,他們到處搜抓健壯男丁,幫助他們建築軍防要地,若有不從者,即當場開搶槍殺,燒燬房舍良田。

    在這一連串行動中,除李家莊已慘遭毒手,另一個靠近都兒嶺的大樹村,也在一日之間被日軍佔領了,只怕再過不久,都兒鎮也要慘遭毒手。

    這時,全鎮的人再度聚在鎮長家商討對策。

    經過數天休養,書堯、羅平以及李家莊的人,全都已經恢復元氣。

    「雖說咱們都兒鎮地勢險要,同這是高山峻嶺,而且野獸又多,敵人要攻進不易,但是大樹村也都被佔了,不可不防!」陳家大爺說道。

    「而且若是讓他們進來,發現我們這兒有李家莊的逃犯,後果更不堪設想。」有人憂心沖件地說道。

    「唉!抱歉!給各位添麻煩了,可是我們實在是……」李家莊的莊主無奈地說道。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刻,當今之計,我們得想個禦敵之道。」鎮長王光祖撫鬚,環視眾人說道。

    書堯站了起來,他走到王光祖面前,「爺爺可以讓我說句話嗎?」

    「好。」王光祖准其所求。

    書堯走到堂中央,所有人目光凝聚在他身上,屏息等他開口。

    「我認為當務之急,是要在都兒鎮成立一個民兵團,因為國民軍軍力有限,根本不可能會來我們這些小地方,所以我們只能自保,竭力不讓日本鬼子入侵我們的家園……」

    王耀邦撐著枴杖站起來,「對!他們來一個殺一個,來十個殺十個,來一百殺一百絕不輕饒。」他大吼道。

    「沒錯!沒錯!」多數鎮民紛紛高聲附和。

    「可是我們又沒有受過訓練,可以和那些日本軍隊抗衡嗎?」有人謹慎的問道。

    書堯瞭解的點點頭,「沒錯,這的確是問題,但是我們有幾項優勢,一、咱們都兒鎮上多得是用槍的好手,光是槍法就不成問題;二、可以利用都兒嶺地形上難攻易守的優勢,再加上我們自產自足,所以不用擔心糧食問題,絕對可以和日軍相抗衡,不讓他們進入都兒鎮方圓十里之內;三、關於訓練方面,那更簡單,我和羅平在學校都有受過軍事訓練方面的課程,如今只要再將這些課程教給大夥,然後善加利用就行了。羅平,你說是吧?」

    陡然被點到名,羅平差點跌下椅子,他瞪一眼書堯之後,即露出自信的神情,「沒錯!現在可正是我們學以致用的時機,所以大夥盡可放心,我們絕對可以保住都兒嶺。」

    不過仍舊有人心生疑懼,覺得不妥。

    君蓮站了出來,「各位,或許我們經驗不足,但這是一場長期的戰爭,除非我們放棄我們的家園,向日本鬼子投降,要不我們就只有往前走和他們決一死戰,除此以外別無他法,若有人想不戰而逃的話,大可離開都兒鎮,留在這的,是可以為咱們家園付出生命的人!我雖然只是一介女子,但是憑上次的行動成功,我有自信,咱們一定可以打贏這場戰!」此話說得意氣高昂,把大夥的熱血都點燃了。

    「就是呀!君蓮只是一個小姑娘,她能做的,難道我們這些大男人不能做?」

    「管他的,我們跟那些日本鬼子拚了!」

    「對!對!」多數人紛表贊同,

    鎮長王光祖站了起來,「各位,茲事體大,尤其這意味著全鎮的人,不論男、女、老、少都將投入這場戰爭,所以在我們決定組軍對抗日軍前,得徵得全鎮的人同意。」

    大家紛紛點點頭稱是。

    榮伯立刻拿著銅鑼衝出,開始沿街敲喊,要全鎮所有的人都到山神廟前集合。

    ☆ ☆ ☆

    數天後,都兒鎮成立了游擊隊,除了都兒鎮原有的壯丁以外,李家莊的男子也加入,合算大約有百來位,人數雖不多,但若能巧妙運用,便能以一擋十,勝過烏合之眾。

    眾人公推書堯為大隊長,甚至毫無異議通過讓君蓮當副隊長,她的功夫和機靈是大夥有目共睹的,所以一點都不介意她是女流之輩。

    當游擊隊正式成立後,平常除了正常耕作之外,他們便開始操兵演練,同時也在都兒嶺四周布下重重關卡和陷阱,按時組隊巡邏,若日軍來犯,便可立刻知曉。

    一晚,書堯在房中翻看著他自日軍處拿來的黃皮袋文件,上面是日文,雖然他學過,但對此仍有些吃力,他皺著眉頭苦思試著從片面字句上推敲意思。

    君蓮端了一碗麵進房,「瞧出些端倪了沒?」她坐到他面前關心地問道。其他事她都可幫忙,唯獨外國語文方面,她完全插不上手,若非時機不對,她一定會要他教她的,反倒是朱敏琦,她也學遇日文,所以她也拿了一半去翻譯。

    書堯揉揉眉頭,「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應當是一份進攻計畫書,日本打算將北方五省佔領後,讓國民政府把五省讓給他們。」

    「誰要讓呀?」日本真是胃口不小,已拿了東北三皆還嫌不夠還要將整片秋海棠葉切成兩半。

    「富然沒有人要讓,要不你以為我們這麼辛苦做什麼?」書堯被熱騰騰的面香給我住,頓感肌腸轆轆,立刻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君蓮笑咪咪的看著他,多希望日子能永遠這麼平和,但是她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書堯哥,你還會不會很懊惱沒有到大後方加入國民軍隊。」

    吃麵的動作一停,他抬眼看著她,「或許有,但現在不了,」

    「為什麼?」

    「因為我發現只要有日本人的地方,我隨時都可以是一名軍人,參與殺敵,雖然沒有上前線,但只要有日軍的地方都是戰場,你說是嗎?」說完後,他面帶笑容低下頭繼續吃著面。

    「嗯!」或許出於私心,雖然她不反對他到前線加入軍隊,但現在這個情況也無不好,尤其在她眼前,要照料也此較方便,她可是不會容許任何人傷了她的摯愛,她的個性就是這樣!

    她拿起一份文件,隨手翻了幾下,文字是看不懂,但上面有一些地圖,她仔細看了起來,正當她端詳那些圖時,書堯開口問她。

    「我一直想問你,那時……你是怎麼想到用那些法子把我們救出去,而已設得如此巧妙?」

    君蓮抬起頭,笑盈盈的看著他,「我早把你那本『孫子兵法』背熟了,採了三十六計中的『志東擊西』、『調虎離山』,剛好老天爺又幫忙,所以大功告成了……沒讓你當了漢奸,成為民族罪人。」書堯已經把自己被「延攬」一事告訴她,惹來她一頓取笑。

    看她那副得意樣,真教他好笑又敬佩,「也虧得你懂得運用,若你是男子,一定是將相之才。」

    她笑著搖頭,「誰規定一定要男子才有將相之才,我也不差呀!何況,」她偏頭看著他,「若我真是男子,你可怎麼辦?」

    書堯愣了一下,隨即笑開,他傾身輕吻她的紅唇,「那讓我當女子如何?也為你下面、洗衣、生寶寶,你可歡喜?」

    君蓮紅著臉眸他,「都什麼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趕快吃你的面,然後把這份文件解出來。」

    「是!老婆大人。」書堯依言坐了回去,埋頭苦吃,君蓮則繼續翻看。

    吃完後,書堯將碗放在一邊,難得夫妻有空在房中聚聚,不過他們不像一般夫妻說些私已話,反倒談起現在的情勢,「蓮妹,其實我們的游擊隊有一個很大的問題,你發現了沒?」

    君蓮抬起頭,眸光銳利地望箸他,「不只一個吧?」

    「你說說看。」

    「一是軍火問題,我們的槍枝多半老舊,不堪使用。」

    「沒錯!這正是我最擔心的問題,還有呢?」

    「另一個是我們的土氣問題,看起來雖然大夥都不怕死、可是其實大家對自己都沒信心,不認為自己會打贏。」

    他搖頭輕歎,再一次折服於她的敏銳觀察力,同時提醒自己絕對不要做出對不起她的事,因為逃不過她的法眼。

    「對此你有何看法?」君蓮問道。

    書堯拿出一張地圖,「我想要去把日本人的軍火搶過來,若成功的話,一方面可以解決槍彈的問題,另一方面也可以提高士氣。」

    果然是好法子,「但現在我們並不清楚日軍的軍火藏在哪?」

    「這的確教人傷神。」情報不足,就如瞎子走路,容易碰得滿頭庖,並大費周章。

    這時房門傳來幾聲急促的輕敲,「書堯,你在嗎?」

    門一開,進來的是朱敏琦和羅平,兩人一臉興奮之色。

    「出了什麼事?」夫妻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我們挖到寶了。」羅平難掩興奮之情,「敏琦跟我從你拿回的那份文件上,發現其中有日軍的糧食、軍火運送路線圖。」

    「沒錯,上面還有時間和地點喔!」朱敏琦開心地說道。

    君蓮和書堯則不可置信的互視。這麼巧?難道真是天助他們?

    ☆ ☆ ☆

    繼縣城關帝廟、臨時辦公處所失火事件後,再度發生了令駐紮在這北方小縣城的日軍震撼的事。

    首先,從北平運送給他們的軍餉以及大批軍火,全在中途被人劫走了!護送的士兵全死了,個個被一箭穿喉。

    再來就是原本駐進大樹村的軍隊!一夜之間竟全被野獸咬死了,屍體被咬得支離破碎,慘不忍睹,更教人驚駭的是,死的全都是日本人以及漢奸,過了幾天!李家莊也發生了同樣的事情。

    事情偶發一次不稀奇,接二連三的來便大有蹊蹺,日軍大為震怒,不懂這些野獸怎麼只專找日本人及漢奸?分明是人為!因此他們到處搜捕、尋找嫌疑分子,不少無辜人士被關進牢中,慘遭酷刑逼供。

    一晚,北風漸起,已入冬的天氣冷得教人直打哆嗦,正看守牢房的兩名士兵,一名被箭射穿喉嚨,另一名還來不及反應,後腦就被人重擊,但因頂上帽子厚重,所以只稍微暈眩一下,並未完全昏倒,可還來不及回神,嘴巴就被塞進一團惡臭的東西,被狗皮膏給封住了口,雙手雙腳被捆住,完全不能行動。

    那名日軍險被口中這團惡臭熏昏,但仍睜大眼睛看著所有事情發生的經過。

    原先被囚禁的犯人全被放了出來,而放在囚所的槍核彈藥也一一被搬了出來,做這些事的人全都是一些粗壯的漢子,他們凶狠輕蔑的眼光不時向他飄過來,害那名日本兵連忙閉上眼睛裝昏免得被殺。

    一直有個清脆院耳的聲音在做指揮,那名日本兵冒險睜開眼睛──赫然發現,居然是位相當年輕、美麗的女子在調度工作,她身上背著一副弓箭,願然就是她射死他的同伴,當他們所有事情做完後,便像先前來時無聲無息,轉眼間消失無蹤。

    待他們離去時,一個擔任翻譯的漢奸偷偷走過來,為他解開繩索。

    那名日本兵忙不迭地將塞在口中的東西吐掉,發現那居然是一團豬糞,當場立刻吐了出來,把腸胃裡的食物都一吐為盡。

    「巴格野鹿!這些混蛋到底是什麼東西,等老子抓到他們之後,一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那名日本兵氣得一邊吐,一邊跳腳破口大罵。

    那翻譯官連忙摀住他的嘴巴,「少佐,小聲點,免得他們又回來找我們。」

    少佐一把推開他,又要再度開口時,突然看到同伴慘死的模樣,他下意識的摸住自己的喉嚨,不安的東張西望,深怕突然會有一枝箭射穿他的喉嚨,「那些人到底是誰?居然敢跟皇軍作對。」

    「那些人是從那邊深山下來的游擊隊,領頭的正是剛剛看到的那個姑娘,聽說她本領可大著,之前的幾個大案子都是她幹的,少佐,我們應該慶幸到現在還能活著,因為在前幾個案子中,根本沒留下一個活口。」

    那個日本兵頓時渾身打顫,想起那位女子在指揮時,那表情冷然充滿肅殺,看起來就像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女夜又,看來自己能活下來倒是幸運的,他和那名翻譯官紛紛慶幸不已。

    他們哪知道這是君蓮設下的巧計,要讓他們知道誰才是這些事情的主謀者。

    ☆ ☆ ☆

    在同一時間,另外一處日軍臨時辦公處。

    佐籐氣喘不已的騎在一個今天才剛抓到的中國女子身上,不理會她的哀嚎求饒,待他逞完獸慾之後,從那名女子身上翻了下來,他見她依舊哭鬧不休,被她吵得心頭火起,拿起槍對準她。

    「你再出聲,我就斃了你!」他用生硬的中國話威脅道。

    可憐那女子被嚇傻了,什麼話都沒聽進去,依舊哭嚎。

    他火大得正要扣下扳機,卻發現他頸子被一個尖銳物體抵住,是把鋒利的刀,頓時僵住,不敢亂動,同時他手中的槍也被奪去。

    「好久不見了,佐籐中尉。」是中國男子的聲音。

    佐籐慢慢轉過赤裸的身子,毫無遮掩,不知何時,這間房間已多出四名穿著黑衣的高大蒙面人。其中一名看到他赤裸的身體,立刻露出厭惡的眼光別過臉,另一名則先狠狠挨了他一拳,揍得他眼冒金星,然後走過去扶起那個被他蹂躪的女子,為她掩上衣服。

    沒穿衣服,沒有武器,佐籐落入完全的無助,「你……你是……誰?」他抖著聲音問道。

    那個一直拿著刀對著他的男子,把面巾拉下,露出劍眉朗目的俊臉,這是一張讓人難忘的面容。

    「王書堯?你……你不是被燒死了?」

    那男子笑笑,「是呀!因為想起還沒回答你對我的要求,所以特地回魂過來找您報告呢!」他一說完,後西便傳來高低不一的笑聲,「恐怕已死的我,是沒辦法當你的親善『翻譯宮』了!與其當民族的罪人,我還是寧願當『死人』。」

    佐籐頓時臉脹紅,「你們是怎麼進來的?」他咬牙地問道。他大致明白,關帝廟及辦公室被燒的事件是他們一手所導,早知道,不浪費時間,先一槍斃了他們再說。

    「天寒地凍的,很容易就進來了。」書堯笑容倏地不見,「此次來,除了告訴你我的決定外,也要回報你上次對我們的招待。」他語氣森冷的駭人。

    「你們要幹什麼?」佐籐眼睛大張。在書堯背後的一名男子走到他身前跪下,一把鋒利亮人的匕首不知何時拿在手上。

    「我要讓你永遠碰不了我們中國婦女!」

    一聲尖銳淒厲的叫聲立刻破空響起,然後愎歸平靜。

    經過這一夜後,所有人都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全是都兒嶺上的游擊隊所做的,有人說游擊隊的頭頭是個面目猙獰的女夜又,也有人說是一個高約兩尺的男人,滿面通紅,活像關公—也有人說是可變男、可變女的觀世音菩薩在領隊和日軍對抗,當然更有人言之鑿鑿,說自看見一對俊美的男女帶著一群天兵天將護衛著他們

    無論傳言真偽如何,都兒嶺的游擊隊已是佔據在北方日軍最頭疼的對手。

    他們來無影、去無蹤破壞他們的軍事要塞,劫去他們的槍炮軍火、糧食讓他們進退兩難。

    日軍曾大舉派兵攻上都兒嶺,可是都兒嶺地形險峻,沒人帶領下,根本難以找到他們的基地,另外游擊隊善用地形製造陷阱,及用擔來的強大火力,打得他們全軍覆沒,凡是上都兒嶺打游擊隊的人,從沒有一個生還。被派去尋找那些日軍的人除了發現一些被野獸啃得支離破碎的屍骨外,什麼都沒找到。經過幾次攻山大敗後,日軍沒人敢再輕易上山。

    他們認為都兒嶺是個及古怪的山,藏有妖魔鬼怪,一進去便會沒命。

    於是有關都兒嶺游擊隊的事跡,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所有在北方的人們都知道,有一支攻無不克的隊伍在打擊日軍,隨時等待反攻之機,準備將他們趕回大海的另一邊。

    這支游擊隊的存在,振奮了所有在淪陷區的中國老百姓,每個人暗暗出力,為保衛家園付出努力,在北方各處也倣傚都兒嶺一樣,成立游擊隊,一起打擊日軍,他們的機動性、靈活性,成為日後長期抗戰中,讓日軍疲於奔命、防不勝防的夢魘。

    一輪明月高掛,兩騎馳騁到可俯望山下縣城之處。

    銀色月光照在這兩人身上,顯得英姿勃發,帥氣逼人。

    「中國這頭睡獅終於醒了!」書堯心有所感的說道。從消息得知,整個中國已經沸騰起來,多數人正移往西南大後方,以空間換取時間,準備和日軍決一死戰。

    「沒有人希望成為亡國奴的。」君蓮輕輕說道。

    「只要日本一日不撤退,我們就要奮戰到底,連我們的子子孫孫都會堅持下去。」現在的書堯已非昔日的那個書獃子,而是個帶兵有道、手腳敏捷俐落的偉岸男子。

    提到子孫,君蓮臉上露出紅暈,過了好一會她才開口,「再過不久,我們就要多出一個生力軍,幫忙作戰了。」

    書堯愣了一下,大喜過望,「你有孩子了?」

    君蓮抿唇一笑,「是我們有了。」

    書堯欣喜的躍下馬,以無比輕柔的動作將君蓮抱下馬擁進懷中,「太好了!太好了!」他忍不住興奮地說道。

    她緊緊偎在他懷中,表情溫柔,但眼神卻是堅定的,「書堯哥,這場戰我們終究會贏的,因為我們的生命、我們的民族會不斷延續下去,前人倒了,還有後人興起,直到勝利到來為止。」

    「是的,我們一定會的。」

    兩人肩並著肩,在月光下,他們以堅定的信心,看著這片美麗的山河,終有一天,無論需要花費多少時間,他們一定會收復故土,讓子子孫孫平安、快樂在這片土地上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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