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文件與皮箱,方律師今天依舊是一臉神色匆匆的模樣。
「谷小姐,你好。」看見谷月寒下樓,方律師親切地朝她打了聲招呼。
「好了啦!廢話別說那麼多,快點簽字解決吧!」雷軍打了個阿欠,邊喝著溫仲熙方才端上來的香草茶邊叫道。
「來,坐這兒吧。」雷夕恆拉著谷月寒在沙發上坐下。
「唷,好熱喔!」雷以秋離雷夕恆頗遠,窩在另一邊的沙發上吹著口哨。
「閉嘴!」雷夕恆厲聲丟過去一句警告。
「冷血的傢伙!你竟然威脅自己的弟弟!」雷以秋大聲控訴。
「少你一個,家裡會清靜點。」雷夕恆理也不理雷以秋。
「好過分!我說月寒小可愛呀,你再考慮一下吧?嫁給夕恆的話,你會一天到晚被他恐嚇的。」雷以秋叫道。
「你說什麼?」雷夕恆蹙起眉頭。
「各位要不要先簽名啊?」方律師苦笑著拿起胸前口袋上的鋼筆,放到文件上一併傳過去給谷月寒。「謝謝你,方律師。」谷月寒朝他笑了笑,「以後很多事還要麻煩你。」
「谷小姐?」方律師露出疑惑的眼神,「你說話怎麼怪怪的?出了什麼事嗎?是不是生病了?你還好吧?」谷月寒納悶道:「你不是早就已經……」話語未畢,她卻被雷夕恆摀住了嘴。
「雷先生?」方律師轉向雷夕恆地問:「怎麼了?谷小姐好像有活要說。」
「她昨晚發燒感冒,所以聲音沙啞,說話不是很順利,我禁止她說太多話。」雷夕恆公式化地笑了笑,「方律師,可以請你稍等嗎?我帶她上樓吃個藥,馬上就下來。」
「好的,當然沒問題。」方律師點點頭,「不急,請慢慢來吧。」
「既然這樣,你要不要在我們家吃個使飯?」雷以秋拍拍他的肩膀,「我們家大廚的手藝你也嘗過不是嗎?上回的廣東小吃很棒吧?」
「當然好,我一直很想再吃一次,那麼就麻煩各位了。」方律師點頭應道。「那我去叫仲熙提早準備。」雷軍邊伸著懶腰邊往廚房走去,「喂,以秋,你還想吃點什麼?」
「牛排好了!我要八分熟的,記得啊!」雷以秋對著廚房大喊。
「我知道了以秋,你可以不用那麼大聲。」溫仲熙從廚房裡探出頭,「在那之前,想不想先喝杯酒?」
「當然好,就拿那瓶波爾多的好了。」雷軍一聽見有美酒佐餐,立刻點頭。
「你們是在提早慶祝嗎?」雷夕恆步下樓梯,「那也給我一杯。」
「方律師,你也來一杯吧?」雷以秋問道:「還是工作中不便喝酒?」
「是有點不方便。請問,谷小姐好多了嗎?怎麼沒跟著下樓?」方律師關心地問。「我讓她先喝些水再下樓,因為她喉嚨有點發炎。」雷夕恆狀似輕鬆地說:「等會兒就下樓簽字了,請不用緊張。」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方律師鬆了口氣,重新坐回沙發上。
「來,各位請用吧。」溫仲熙拿著酒與高腳杯出來,替每個人斟了一杯擺到桌上。為了避免噴到文件,他還順手將文件往桌邊推移了點。「我不方便喝酒。」方律師婉拒。
「沒關係,這種酒的酒精成分很少的,不用擔心會醉,頂多在我們家過一夜罷了。」雷軍很快地將酒一飲而盡,又重新倒了一杯,「喝吧,別那麼囉嗦。」
「那麼我就謝謝各位了。」方律師盛情難卻,只好接過杯子。
「那讓我們一起乾杯吧!」雷以秋歡呼道:「來,一口氣喝掉哦!」
於是他們輕碰酒杯,隨後一同仰首飲盡,只是才喝到一半,雷夕恆卻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傾身向前,並且伸手掐住方律師的脖子。
在方律師發現雷夕恆逼近並想反擊時,已經來不及,雷軍早已掏出隨身攜帶的迷你型螺絲起子抵住方律師的太陽穴,而雷以秋則是拿著小剪刀直逼方律師的左眼,只差半公分便足以讓他變成獨眼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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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律師驚慌地叫道:「各位別開玩笑了,請放手呀!很危險的!」
「最危險的人是你。」雷夕恆使勁地指緊方律師的脖子,只差沒把他脖子扭斷。
「我?」方律師有著滿肚子不解,「我什麼都沒做呀!」
「你犯了很多錯。」雷以秋勾起詭笑,看起來帶著可怕的邪氣。
「什麼?」方律師無辜地瞪大眼,「我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誤,讓各位這樣對待我?」
「第一,月寒沒有感冒發燒,也沒有喉嚨發炎,她是因為車禍的刺激,所以有了語言障礙。」雷夕恆的紫眸迸出火光,「這點我相信上回你來的時候,以秋他們都對你解釋得很清楚了。」
「第二,上回你來的時候,仲熙用來招待你的不是廣東小吃,而是香味純正的檸檬茶。」雷以秋續道:「你的記憶力可真差呀!方律師……哦,不對,應該叫你卡納-艾理斯!」
「歡迎光臨,文理斯家族的第二順位繼承人。」雷軍賊笑了兩聲,「沒能好好招待真是可惜。」
「你們這些該死的傢伙!」卡納-艾理斯見事跡敗露,忍不住心生怒火,偏偏又受制於人無法動彈,而且他知道,這些傢伙絕對是來真的,要是他敢動一下,他們一定會毫不客氣地下手。
「卡納-艾理斯先生,你是打算讓月寒簽署這份財產讓渡聲明書吧?而且還故意用意大利文……」溫仲熙拿起桌上的文件,歎了口氣,續道:「可惜,我正巧懂一點意大利文,你這份文件,我就收下來當證物了。」
「哼,那算是什麼證物?只不過是要她簽字罷了,我沒帶刀也沒帶槍,你們能告我?」卡納冷笑道。「當然不能。」溫仲熙冷靜地回答。「所以你把方律師交出來,我們就放你走。」
「辦不到!你們以為我這樣大搖大擺的進來是怎麼辦到的?當然是綁架了他才能安心進來。要是我回不去,他也用不著活了,就像塔恩那臭老頭一樣。等我離開這裡,我會殺了你們!」
「原來塔恩-艾理斯先生是你殺的?那麼你就是犯了殺人罪,以後別想出監獄了。」聽著卡納的冷笑,讓雷以秋真想用剪刀刮花他的臉。「笑死人了!你有什麼證據?我不會承認的。」卡納忍不住放聲狂笑。
「證據?這裡就有。」雷夕恆從口袋裡拿出小型錄音機,「你剛才全承認了,也全都錄進去了。另外,剛剛我已經打電話向警方報案,我相信從此我們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
卡納至此才知道自己中計,但是為時已晚。「你們這些該死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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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總算結束了。」雷軍伸了伸懶腰,「沒想到我們的默契這麼好,果然是兄弟呀!」
「說到默契……」在一旁聽他們說明事情經過的谷月寒忍不住問出口:「以秋,你為什麼隨身帶著小剪刀?」
「那當然是因為我的長髮有分叉呀!」雷以秋從懷裡摸出小剪刀,得意地展示給谷月寒看,「瞧,我可是磨得很利呢。」
「病態!」雷軍不屑地輕哼一聲,「不會理平頭呀?保證半根分叉都沒有。」
「那種髮型不適合我,一點美感都沒有。」雷以秋抗議道。
「你們別吵了啦!」
宮靜夜和端木凌連忙出來打圓場。
雷夕恆搖搖頭,討厭吵鬧的他帶著谷月寒悄悄起身離去、回到自己的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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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恆?讓他們繼續吵沒關係嗎?」谷月寒納悶問道。
「沒關係,那叫發洩精力。」雷夕恆笑了笑,「你會習慣的。」
「我要習慣的事情可多了。」谷月寒被他感染了笑意,「你們的名字我到現在還沒有全部記起來。」
「他們的不重要,我的名字呢?」雷夕恆拉過谷月寒,輕輕吻著她的臉頰,「你記住我的名字了?」
「你是我第一個記起來的。」谷月寒將臉埋進雷夕恆的胸懷裡,汲取著那份溫暖觸感。雖然從此,谷家人仍然只有她一個,但她卻有許多的雷家人,他們將是她新的家人。
「很好,那我救你算是值得了。」雷夕恆抬起她的臉,欲罷不能的吻著她,益發熱情,慢慢由臉頰滑落至嘴唇。
自然而然地,她沒有抗拒識是溫柔回應:「夕恆,我喜歡你!」
感受著雷夕恆的吻,谷月寒知道,她的幸福,就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