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榜眼搶婚 第九章
    彷彿早猜到何家人會當眾退婚似的,古家的轎子早早就來到何家大宅門口,就這樣又是敲鑼又是打鼓的沿街遊行了一圈,然後將樓香葵給迎回古家。

    園子裡和廳前廳後滿是前來道賀的賓客與穿梭不停、忙著端菜的下人,一見到被抬進門的新娘子,大夥兒紛紛鼓噪起來,有的拍手大笑,有的連聲叫好,就像是早有準備,知道何家父子一定會把新娘子交還給古青風。

    等在古家的除了早就知道事情真相,一心引頸盼望古青風迎娶樓香葵回家的古家爹娘與樓家二老之外,一心想為古青風說媒卻又誤信謠言的溫湘也在人群之中。

    因為自己聽信街坊傳言?而差點誤了一對佳人的好事,原本溫湘有些羞愧地想躲回家去,不過古青風看在娘親的面子上還是邀她留下,怎麼說也是看著他長大的姨娘,把話說絕了日後見面也尷尬。

    除此之外,幾位古青風熟識的好友,像是與他相交多年的文狀元宮子齊、生性冷淡的武狀元夏無采,以及甫自南城趕回的武榜眼司空瑞、愛湊熱鬧的武探花唐節華與舍人柳探花等知交,他自然是一個不漏的全請到府,至於他們的妻小包括大公主、二公主、露郡主當然也入了賓客之列,生性愛湊熱鬧又出手幫忙的露郡王甚至拉了皇叔貞親王到場祝賀,一班人儘是達官顯貴,只差沒來個聖駕親臨,而讓擠在外邊看熱鬧的街坊鄰居們對這等迎親陣仗看得眼花撩亂。

    經歷過一番大起大落的心情起伏之後,古青風總算能夠帶著樓香葵在大家的祝福之下拜堂成親,只不過……小倆口雖然好不容易衝破了難關得以長相廝守,但是依然免不了被好友拉住、連連灌酒,再順道追問何家父子的下場。

    「真是的,有這等好戲竟沒叫我一塊兒去看!」首先發難的是性好熱鬧的唐節華,他拉住古青風連聲逼問:「後來呢?你把樓家小姐帶回來之後,那兩父子該怎麼處置啊?」

    古青風正要開口,露郡王已在旁插嘴,「聖旨上說了,如果何深不娶,那麼就代表他確實是強搶民女,更別說他還當著大家的面自己承認,所以依照律令判他發配邊疆,一年後才准回來!至於何鏡那老糊塗,這事會有今天的局面全是因為他沒好好管教兒子,所以罰他禁閉在家三個月,留職停俸。」

    宮子齊有些感歎地搖了搖頭,「才三個月?皇上真是仁慈,罰得這麼輕。不過對好面子的何侍郎來說,恐怕這樣讓他當著眾人的面出糗,才是最重的處罰。」

    唐節華不以為然地瞄了宮子齊一眼,「要是由我來判,才不會這麼便宜何家父子!」

    「不然你想怎麼辦?」

    「那當然是……」

    唐節華、宮子齊與露郡王等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就連性好熱鬧的二公主都湊過來發表意見,古青風見大夥兒聊得開心,也就沒再打斷他們,為了不讓自己的春宵虛度,他私下與探花郎柳之秋打了個招呼後,便悄悄地離開了大廳,回到後邊的新房去找他那得來不易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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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於前廳的熱鬧景象,新房四周寂靜無聲,只聞蟲鳴水流,而獨自留守在新房的樓香葵,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古青風回房,心裡著實感到不滿。

    雖然她是很高興可以嫁給古青風,但是對於老祖宗留下來的婚嫁禮俗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為何男人可以在外頭和朋友飲酒聊天,而新嫁娘只能關在新房,還得悶在紅頭巾底下枯坐、獨守空閨?

    萬一丈夫喝醉酒,春宵也就這麼泡湯了,她還得負責照料丈夫更衣。

    這種事……根本一點也不公平!

    「青風到底在幹什麼嘛?」樓香葵不悅地站起身,合該歡天喜地的新婚夜,她卻胸口漲滿怒意。

    掀開紅頭巾丟到床上,她翻開帶過來的嫁妝,將古青風送來的毛筆找了出來,然後開始伏首桌前、磨墨揮毫。

    笙歌、美酒,郎君儘是春風得意。

    繡床、空枕,紅燭伴妾虛渡春宵。

    紅紙黑字大剌剌地寫著對句貼在新房門口,其中的怨懟之意再明顯不過。

    樓香葵萬萬沒想到,古青風送她的定情物非但沒能拿來作為傳情之用,反倒用於抱怨和訴苦,讓她感到煞是無奈。

    貼完紅紙,彷彿已訴盡不悅之情,樓香葵回到新房裡,就著燭火看起她的詩集來,對於新郎久不回房的舉動,她決定要漠視到底!

    不過,想是這麼想沒錯,但她依然在意門外的動靜,就在她思索許久,想著要不要去把紅紙撕下來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香葵?」古青風錯愕地瞧著紅紙上的字句,儘管他已經盡早趕了回來,不過看起來新娘子似乎還是挺不高興的。

    聽見古青風的聲音,樓香葵放下手邊的詩集挨近門邊,只是為的卻不是替丈夫開門,而是貼在門上偷聽外頭的動靜。

    由於好半晌古青風都沒反應,讓樓香葵忍不住重重地「哼」了一聲。

    「香葵,我知道你一個人應該很寂寞,所以連忙找機會從宴席上離開,你開門吧!」古青風苦笑地輕敲門板。

    沒想到過了何家父子那場苦難之後,等著他的竟是樓香葵的脾氣,看來他的婚事還真是好事多磨。

    好不容易,門被打開了一條小縫,樓香葵的細聲從房裡傳出。

    「你真的知道我很寂寞,才從宴席上偷溜回來的?」

    「跟那群好友什麼時候都能飲酒談笑,可是如此春宵一生僅有一次啊!所謂事情有輕重緩急,你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應該選擇哪一邊?」古青風瞧著門後探出的清靈眼瞳,對於妻子的話不答反問。

    「好吧……那我就勉強原諒你。」新房的門終於被打開來,出來迎接古青風的是早已掀去紅頭巾的樓香葵,淡紅胭脂妝點著她的唇色,襯得她柔白的肌膚更為細緻,而她明亮的精明眼瞳,在巧手裝扮之下更是顯得格外惑人,讓古青風看得有些發愣。

    他知道人要衣裝,所以年輕姑娘化妝起來變得漂亮自然合理,但是……

    「是誰替你這麼打扮的?」古青風忍不住讚歎起來。

    「是大公主和二公主還有她們帶來的侍女……怎麼了?很奇怪嗎?」看古青風驚訝成這樣,樓香葵還當是自己裝扮起來不好看,連忙緊張地掩住了雙頰。

    嗚……早知道剛才在屋裡閒晃時,就應該先把臉洗一洗才是!

    她平常就不太上胭脂水粉,現在古青風看了這副模樣,一定覺得很奇怪吧!

    「不……只是……」古青風輕咳一聲,掩去了自己的失態,他扶著樓香葵進門、關上房門,才柔聲笑道:「因為太美了,所以讓我看得目不轉睛。」

    瞬間,樓香葵只覺得自己的臉突然燒燙起來。

    「青風……你……你這還是第一次……說我美……」樓香葵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八成比房裡那對大紅蠟燭還要火燙。

    之前古青風說過,她的眼眸令他難以忘懷,雖然也曾提過,說他很喜歡跟她相處,也相談甚歡,卻從沒用什麼好看、漂亮甚至是美這樣的字句來誇讚她。再加上之前何深又老是說她醜,害得她還以為自己真如何深說的那樣,生得無法見人哪!

    「咦?我是頭一次這麼說嗎?」古青風愣了一下,他對這些倒沒什麼印象,因為自始至終,樓香葵總是吸引著他的目光,所以若非樓香葵提起,他還真忘了自己到底有沒有好好誇讚過樓香葵。

    「是啊,我之前問你時,你也只是說喜歡我真實而自然,沒有虛假或偽裝的模樣……」古青風說過的話,她可是一字一句都記得清清楚楚啊!

    「這……」古青風歉疚地伸出手,「那確實是我的心情,不過現在的你真的很美,猶如仙人臨凡。」

    「只有現在美啊?」那這意思是平時的她果然不夠美嗎?

    雖然古青風不介意她的長相這點確實讓她感到高興,不過女人嘛,總是希望自己可以再美一點,這樣她站在古青風身邊時,才會有才子佳人相配的感覺,也能替古青風掙點面子!

    「好,那我以後會記得天天都好好裝扮!」樓香葵下了決心,無論如何她都希望自己能夠成為配得上古青風的美人。

    「香葵,用不著這樣費心的,就算不去塗抹那些胭脂,你也夠漂亮了。」古青風忍不住失笑,「況且,與其瞧你每天忙於裝扮換衣,我倒寧可能讓你多些時間與我相處,吟詩賞景、彈曲高歌……」

    他可不是為了一張臉皮才娶妻的,否則當初就不會娶樓香葵,雖然她的姿色也許並非眾多上門提親的姑娘中最美的一個,但卻是最能與他交心的一位。

    所以他挑上了她,為她精明的眸光著迷,為她的文采而折服。

    倘若樓香葵為了裝扮漂亮而日日夜夜只沉迷於姑娘家的打扮,或許他反倒會對這位小妻子感到索然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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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覺得我不打扮也漂亮嗎?」樓香葵拉住古青風的衣袖,彷彿是在尋求一個永無正解的謎底,「你這個人總是不直接說明白,害我還以為自己丑到不能見人,只有腦袋好而已!」

    「是誰這麼說的?」古青風將雙手按上樓香葵的臉頰,低聲道:「若是指那位早已被流放邊疆的何公子,那就當他是在對空氣說話吧。」

    「你啊……什麼都好,就是這點讓人沒辦法放心,問你什麼,你總是不直接回答,害人總把心懸在半空中……」樓香葵邊抱怨著,邊將身子往古青風靠去。

    她也知道,要古青風這種斯文人大膽示愛,那除非是像那日在何家的情況,否則大多時候,他總是選擇不易察覺的貼心表示。

    雖然對於古青風那種只為她一人而獨有的溫柔感到窩心,但是有些話總是希望他再多點男子氣概,乾脆一點地對她說出口!

    「你認為我應該改嗎?」古青風依然沒給樓香葵一個確切的回應。

    他打小到大都是這樣,若真要改,只怕還得再耗個二十來年。

    但如果樓香葵真不滿意他的習性,他可以考慮在私底下面對妻子時多點真言,只是在外頭的時候……還是饒了他吧,拐個彎說話可是在官場打滾的必備條件!

    「只要跟我一個人說心裡話就行了!」

    樓香葵倒沒什麼想逼古青風改變的意思,畢竟她就愛古青風這一點難以言喻的溫柔,不過在這種只有他們獨處的時刻,她還是希望古青風能夠表露得直接一點,不然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好在哪裡,又是什麼地方吸引古青風!

    「那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古青風輕笑,「如果只是對著你說的話……」

    「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可不許再拐著彎跟我說話,什麼都只能跟我說真話!」彷彿是要鼓勵古青風一般,樓香葵踮起腳尖往古青風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

    雖然這樣的示愛由女方主動好像不太符合禮教,但是他們現在都已經成了正式夫妻,而且還是在自個兒的新房裡獨處,旁邊根本沒人嘛!

    這麼對古青風示好,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你這可算是在引誘我嗎?香葵?」古青風撫著微燙的臉頰,托起了小妻子的臉蛋,往她的唇上吻了下去。

    這是他們倆頭一回雙唇相觸,感覺卻不陌生,或許是因為他們對彼此的感情早已深植心裡,所以親熱起來也變得自然許多。

    不過感覺好歸好,但如此突然的親密還是讓樓香葵嚇了一大跳!

    她原本只是希望古青風能率直一點,對她說清楚他心裡的感覺,沒想想古青風竟然一轉眼可以變這麼多!

    簡直是前後判若兩人嘛!

    「青風……」樓香葵的纖指撫著自己的唇,幽黑的眸子眨了幾下,直勾勾地瞧著古青風,此時她總覺得說什麼話好像都不太適合。

    「嗯?」溫柔的應聲,那是古青風的習性,只是今夜……

    在往常的體貼之外,似乎還多了那麼點不尋常的情愫。

    「青風……」樓香葵不知道這種時候該說些什麼,只能小小聲地喚著古青風的名字。

    不過,此時在她眼前的古青風,與她平時相處的古青風好像有那麼點不同。

    瞧古青風眸子裡難得燃起的熱情視線,簡直像要穿透她一般,讓她身子不自覺地也跟著發燙起來。

    剛才她問媒婆在新婚之夜到底該做些什麼才能討丈夫歡心,可媒婆也只是笑著告訴她,要她放寬心、放輕鬆就好,畢竟她的對象可是溫柔體貼的古青風,有什麼不懂的就交給丈夫便成,以至於她現在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就這麼輕輕喚著古青風的名便成了嗎?

    「瞧你臉頰燙的……」古青風斯文歸斯文,怎麼說也還是個男人,看見樓香葵雙頰泛起醉人的酡紅,他便知道剛才的吻顯然是起了相當的作用!

    牽著小妻子的手來到床畔,古青風讓樓香葵在床沿坐下,然後取來酒杯遞上,「來,喝杯涼酒,說不定會讓你感到舒服點。」

    當然……這不過是唬人的。

    古青風的打算是讓小妻子稍有些醉意,在洞房花燭夜才不會太過緊張。

    畢竟這一夜春宵,可是一輩子絕無僅有的一次,他可不希望樓香葵日後憶起它,儘是因為緊張與陌生而留下的不適感。

    樓香葵看著小小的酒杯,知道這就是所謂的交杯酒,想到喝下這杯酒後,她便與古青風成了真正的夫妻,便羞得抬不起頭來。

    有些羞澀地接過酒杯後,樓香葵勾著古青風的手臂將酒飲入喉,雙頰卻是燒得發燙。

    「看來,這酒似乎沒什麼作用,那麼……把鳳冠取下吧,至少會讓你涼快一點。」古青風說著,接走了樓香葵的酒杯擱到桌上,然後便伸手將她的鳳冠拿了下來。

    頓時,幽黑如瀑的長髮一瀉而下,披落在樓香葵細瘦的雙肩上,讓原就身材嬌小的她看來更像是墜入了夜空的一顆閃亮星子,正等著古青風親手摘取。

    樓香葵看著古青風細心地為她除去鳳冠,頓時頭上感覺輕鬆許多,不過老是讓古青風為她費心思,似乎也不太妥當,怎麼說她都是古青風的妻子哪!

    於是她探出雙手,想將古青風的頭冠也取下來。

    只不過這一伸手,她的雙臂就這麼橫過古青風的雙頰,看起來宛如她主動去摟住古青風一般,引人遐思,所以古青風握住了樓香葵的手腕,一手取下自個兒的新郎冠,然後將她纖白的五指放到唇邊輕觸。

    「既然頭上的都脫了,那新娘服是不是也該換下來了?」古青風將視線往新娘嫁衣移去,若有所指地低聲問道。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樓香葵害羞地點頭應允,雖然她弄不清楚所謂的初夜到底該怎麼做,又該做些什麼,不過也沒有單純到以為兩個人蓋著棉被談談心,小孩子便會自己蹦出來。

    「不用那麼緊張。」古青風托起樓香葵的臉頰,像是要安撫她一般往頰上連著烙下幾個吻。

    「若是你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儘管喚我的名便是了。」

    「嗯……青風……」樓香葵輕輕點頭,以輕柔而甜膩的嗓音喚著心愛的丈夫,微熱的聲調裡還夾雜著一絲濃蜜的笑容。

    「香葵……」古青風傾身向前,讓樓香葵仰躺在新床上,一邊動手解著自己的新郎服,雙唇仍不時地輕吻樓香葵的臉頰與頸項。

    鑲嵌著喜字的大紅花燭散發出微亮,照映著這對璧人的身影,滿園花景僅有月光與他們為伴,充滿輕柔耳語與低喃愛語的新房內,只聞新人的淺聲低笑……

    「喂!青風!」

    「開門呀!別抱著愛妻躲起來,洞房都還沒鬧哪!」

    突兀的拍門聲像連珠炮般自外頭傳來,硬生生地中斷了古青風與樓香葵即將陷入的甜蜜美夢。

    古青風頓時身子一僵。

    他怎麼會忘了,外頭那班友人是絕不可能放過鬧洞房的好機會的!

    從宮子齊成親那日開始,幾乎每個好友成親時他們都會結伴去祝賀一番,鬧鬧洞房自然也是習俗之一,只是今天因為新郎變成他,在被喜悅沖昏頭的情況下,他居然把這事給忘了!

    「青風……」樓香葵聽著外邊的叫門聲,真不知道當下該作何反應。

    「你等等。」古青風開始覺得腦袋有些隱隱作疼,強忍著想摟抱樓香葵的慾望,他自床上起身,顧不得自個兒身上的新郎服早已七零八落,快步走到新房門口,然後用力將門一開。

    霎時,唐節華與宮子齊等人,差點沒跟著門板的突然開啟而跌入新房裡。

    「哇!你想嚇死人啊!」唐節華拍著胸脯,露出驚魂未定的表情。

    「滾……」古青風緊握著拳頭,突然吐出一句他這輩子從未說過的字眼來。

    「什麼?」

    宮子齊眨了下眼,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就連後邊幾個沒能擠到前頭來的好友也露出不解的表情。

    「喂,青風,你剛才說了什麼嗎?」唐節華瞄向好友,不知道古青風怎麼一直擋在門口,這樣他們一夥人根本就進不去呀!

    「滾、出、去!」

    低音混雜著古青風獨特的厚實聲調,自新房的門口爆了出來。

    在唐節華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同時,古青風重重地甩上門、扣上門閂,不管外頭的噪音再怎麼大,他都決定不理!

    「喂?」唐節華瞪著差點撞上自己鼻尖的門板,腦子還沒對古青風的怒火反應過來,但是那三個字……那種古青風從來沒用過的兇惡語氣,卻令他們在場所有人全都愣住。

    向來溫文有禮、斯文儒雅的古青風……

    剛才他說了什麼?

    叫他們滾出去?

    「哇——青風!你這傢伙太不夠意思了,見色忘友,見異思遷!居然叫我們滾出去!有沒有良心呀你!」唐節華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在為古青風難得失去理智的舉動而捧腹大笑的同時,他也不忘多奉上幾句湊熱鬧用的玩笑話,免得事後惋惜自己沒鬧到洞房!

    「好了!節華,你再講下去,等會兒就不是一句滾可以了事了!」宮子齊拉住唐節華,在哭笑不得的同時,決定先將他拉走,免得等會兒見到文榜眼和武探花大打出手,那傳了出去可是十足的笑話啊!

    「是啊,等等大概可以見到節華血濺當場的樣子……」說出恐怖宣告的人是一直靜默的武狀元夏無采,他原就對湊熱鬧不感興趣,不過有機會見識到古青風的另一面倒是趣事一樁。

    「無采,別在那邊幸災樂禍了,快來幫忙把節華拉走吧!」

    「有什麼關係,鬧洞房可是習俗哪!喂!青風——開門啊!」

    「節華,不想死就走吧!你沒見到青風的衣服都已經脫了?你這麼狠心想打斷他的春宵嗎?」

    「什麼?這傢伙不是向來做事速度謹慎到足以比美烏龜嗎?看不出他娶妻的動作那麼快……」

    「好了!走吧!」

    「不成!我要鬧!你們四個人的我都鬧到了,沒鬧到青風的我不甘心!」

    「節華!」

    熱鬧滾滾的嘈雜聲充斥在古家新房外頭,隨著夜越深、月越亮而漸轉淡……

    至於蟲鳴流水,在人潮聲浪漸退後,也慢慢隱沒於屋內的笑語輕聲之間。

    摟著懷中經歷干辛萬苦、得來不易的結髮妻,再瞧瞧被放置於鏡台前、躺在絨盒裡的定情髮簪,古青風知道,他與樓香葵自此將會相生相伴、廝守到老……

    至於祁國城南月老廟的靈驗傳說,此後自是再添一筆佳話——

    【全書完】

    ★《文武雙全》系列——

    1.好奇宮予齊為何獨愛酸妻,請看風月書W120《文武元惱婚》

    2.欲知淡漠的夏無采如何陷情,請翻閱風月書W128《武狀元馭婚》

    3.想看柳之秋怎麼覓得真愛,別錯過風月書W147《文探花請婚》

    4.得知司空瑞如何巧索姻緣,請鎖定風月書W167《武榜眼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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