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夕兒?」宗舞-想掐死她,這一連數日,梅祖兒都說自己是梅夕兒,而活潑的梅祖兒則不再出現。
她這是什麼意思?一連當了幾日的夕兒不累嗎?光是這麼看著她就讓他覺得難過,她都沒發現自己有多悲傷是不是?
「宗公子,你還是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被他這麼煩著她也不高興,若能逃離他逃得遠遠的不知該有多好。
不是他要找的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只有她怎麼也不願承認。
他受夠了!
「宗公子,你還是……」
「夠了!你還要逃避到什麼時候?」他一把扣住她的肩,惡狠狠的瞪著她,已經三天了,他不可能讓她避他那麼久,再搞不定她,他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逃……逃避?」她逃避什麼?有什麼事需要她逃避嗎?
「面對我就那麼困難嗎?還是你連自己也不敢面對?」逃避了十年還不夠嗎?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別過頭,因為他的眼神,也因為心裡那份莫名的心虛。
「你知道,你一定知道。」他拉著她走,一點拒絕的機會都不留給她。
「你要帶我到哪裡?放開我!」她有些慌了,他不是要帶她離開梅府,但他走的方向卻是往平日令她莫名卻步的地方。
「放開我,我不要過去那邊,快點放開我!」越是接近她越是心慌,她下意識的排斥著,硬是想將鉗制住她的手給拉開,但卻怎麼也無法如願。
她不要去那裡,不要去……
「為什麼不敢過來?你怕什麼?這裡可是你家呢!」他狠心的不去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已經到了這地步他絕不能心軟。
「不要你管,我不要去就是不要去!」有史以來第一次,她生氣了,溫婉的模樣卸去後,她成了只保衛自己的獅子。
「你非去不可。」他乾脆把她給扛在肩上,否則再這麼拉扯下去她定會受傷。
「放我下來!你這個無賴,我要殺了你!」她氣極了,才管不了他祖宗八代是什麼來頭,只要能把他給碎屍萬段就好。
「若你有那能耐的話,請便。」她連動他一根手指的能力都沒,更遑論殺他。
不過,看她現在的樣子,把她激怒也是個不錯的方法,這樣的她比較接近她原來的本性,他看起來也舒服多了。
眼看著他仍是朝那個教她莫名恐慌的方向走去,她只好……
「哭也沒用,除非……」他留了但書,知道她一定會問。
「除非什麼?」心急的她也管不了他為何突然想放過她,只要能不去那地方就好。
「除非你說個好理由,為什麼不去?」她知道他要帶她到哪兒嗎?只要轉個彎,他可能會帶她走到別的地方去,以他的觀察顯示,那地方她是怎麼也不肯去的,已經十年了。
「我……」梅祖兒不知該怎麼和他說,而且那地方已在眼前。
他輕輕將她放下,讓她面對那扇緊緊合著的門。
她腦中一片空白,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她不知道,但她心裡卻很清楚,她不能進去,一進去就什麼都完了。
開了那扇門,她心裡的鎖也將消失,她會失去保護自己的惟一屏障,她會死,她一定會死!
「你打算逃避一輩子嗎?」他一把抓住想逃跑的她,將她往前推了一步。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放開我。」有人在哭,心裡好像有什麼人在哭!這令她難受極了,她不要進去,絕對不要進去。
「你以為這樣她會高興嗎?永遠不見她,永遠當她的替身,永遠不承認自己的存在,你真的以為她不會為你難過嗎?你還活著呀!十年的時間還不夠你休息嗎?」他推開她面前的門,那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一個小女孩站在那裡。
在那一瞬間,他就知道,那是小時候的她,可能是祖兒,也可能是夕兒。
她,在等。
宛如被厲雷給擊中般,她腦中一片空白。
眼前有個小女孩正一臉微笑的看著她,她手中捧著一顆球,開始在她面前玩了起來,可是一會兒後,她卻任那顆球滾到角落去,一個人站在那裡哭了起來,哭得好傷心、好傷心。
她好想安慰那小女孩,可是她的腳卻是怎麼也動不了,連想開口也辦不到,只有讓淚不住的流。
他走到她身前,心疼的抬手輕輕拭去她臉上那一顆顆晶瑩的淚水。他知道這麼逼她是件殘忍的事,但為了所有愛她的人,也為了她,他不得不這麼殘忍的對她。
「為什麼……要哭……」她終於擠出話,雖然知道小女孩不會回答她,可她還是忍不住想問,心裡的難過是前所未有的。
這是第一次在梅林外看到這小女孩,也是她哭得最傷心難過的一次,跟她一樣。
他注意到她的不對勁,她……難不成她看到了她?那個小女孩?
「別、別哭。」看她淚掉得那麼凶,她的心幾乎要碎掉,疼得不能自抑。
濺落深處穿腸碎
心裡突然浮現這句話,像是在說她們一樣,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般。
「你不要我了……」小女孩哭得傷心極了,第一次在她面前開口說話。
她不要她?怎麼會?她再怎麼狠心也不會不要她,她是……
「你是誰?」那種想逃離這裡的念頭像海水倒灌般朝她急湧而來,幾乎要將她淹沒,她好想、好想快點逃開。
似乎察覺她心裡的不安,小女孩搖搖頭,「你不想知道我是誰。」
她怎麼知道?
「我……告訴我。」小女孩的淚讓她心疼得不想再去逃避,不管心裡有多害怕知道答案,但她卻不想再看她傷心難過,這樣她也不好受。
小女孩睜著水瀅瀅的美眸看著她,似乎是在猶豫該不該告訴她,一旦她知道了,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她的心揪著,等著小女孩說出可能早就存在她心裡的那幾個字,不安慢慢的瓦解她好不容易築起來的牆!她再不說的話……
「我是祖兒。」小女孩終於說出口,懸淚的小臉兒堅定的望著她,一雙手背在身後,像個早熟的小孩,但她的眼裡卻有著無比深沉的悲傷。
「祖、祖兒……」她被那兩個字震得暈眩,怎麼可能,她是祖兒,祖兒是……
一旁的宗舞-完全不開口,這是她的戰役,她該自己解決一切才行,而他,只能在一旁護衛著她,緊緊摟著不安的她,給她力量是他目前惟一能做的,他在等,等她從那片記憶裡走出來。
轟隆一聲,雷聲似乎打在他們頭頂上,灰濛濛的天空霎時落下豆大的雨點,似無盡的悲傷,似難掩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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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等你,可是你卻不來接我,每天,我都是孤獨一個人在這裡……」不等她開口,小女孩繼續說著,淚,也無聲無息的滑落。
她不知道,她只是……只是……
「這裡好冷,只有夜裡我才會忘了你,因為夕兒會來,夕兒會來陪我。」說到夕兒,她這才露出笑容。
「夕兒……」她現在已經陷入無邊的迷惘中,似乎明白她說的話,卻又好像少了些什麼。
「可是夕兒也好難過,她要我回去……」說到這裡,她身邊突然又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小女孩,兩個人就這麼望著她。
「讓祖兒回去,拜託。」另一個小女孩乞求的看著她,小手緊緊抓著身邊的小祖兒。
她揪著心,心裡百感交集的不知如何是好,一下子要她讓她回來,她實在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我只要祖兒心裡有我就好,而不要你心裡沒有祖兒和夕兒。」小夕兒牽著小祖兒朝她走近,「現在的你是假夕兒,真的祖兒和夕兒……很難過。」
「祖兒想活著。」她們伸出手,在碰到她的那一剎那竟化作潔淨的梅花花瓣消失在她眼前。
她伸手想抓住她們,卻只能抓到空氣,花瓣也在她手中像空氣般消失無蹤。
「活著……」她想活著,祖兒想活著。
是呀,她一直沒有好好活著,一直將自己給關在內心深處,一直想著夕兒,已離她而去的夕兒。
他想知道現在是怎麼了,但卻又擔心打擾到她,若他猜想的沒錯,出現在她眼前的祖兒和夕兒應該是來幫她的,只是……為什麼?
現在可是大白天呢!
恍然大悟的她眨了眨眼,這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是祠堂,梅家歷代祖先的祠堂,而最先映入她眼裡的是……夕兒的牌位。
「夕兒……」好不容易停止的淚再次落下,她緩緩的走進屋裡,小時候的歡樂一幕幕在她眼前重現。
那時的她好快樂,而夕兒,她也笑得好開心,曾幾何時,那發自真心的笑容全都離她而去,連爹娘也天天難過地直掉眼淚。
而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若不是她頑皮,夕兒也不會死,夕兒是因她而死的,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死的應該是我,應該是我才對,夕兒是我害死的,是我……」她喃喃自語的念著,一旦看清了事實後,她比死還難過,原本可讓她躲藏的殼不見了,滿身的傷痕似在哭泣般讓她疼得動不了分毫。
怎麼辦,她好想逃,好想逃離這片悲傷中,可是她能逃到哪兒?沒有地方是她可以去的,她只能任悲傷及罪惡感繼續殘酷的鞭打她,直到生命終止。
「祖兒……」
「是我!是我害死夕兒的,我好恨我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是我說要保護夕兒的……可是我卻害死她,如果沒有我的話她根本不會死,一切都是我!連爹娘也一樣,他們一定好恨好恨我。為什麼?為什麼死的不是我?夕兒是無辜的,死的應該是我……」她崩潰的哭喊著,她真的難過的想去死。
「不是,這不是你的錯。」他緊緊抱著她,早預料到會有這種結果,可他卻沒預想到自己會這麼後悔,一聲聲的哭喊讓他的心碎成千千萬萬片,可碎了的心怎還如此疼?
若他不逼她,或許她就不會如此難過自責,可是……這樣他會甘心嗎?甘心每天只有短短幾個時辰才見到真正的她?甘心她永遠封閉自己?
「如果沒有我,夕兒就不會死,都是我害的。」她緊緊抱著他,在他懷中悲傷的哭著,濃重的罪惡感教她傷心欲絕,此刻她只想攀住這惟一可以讓她暫時依靠的浮木。
「不對、不對,這是夕兒的命運,是早已注定好的事,就算沒有你,夕兒還是可能遭遇不測,不管是誰都沒辦法改變這事實。」
她的自責比任何人都還要深、還要多,就算已經過了十年,她仍是無法原諒自己,這樣的她令他不捨,令他不想放開她,只想好好保護她,讓她遠離悲傷。
「不是的,如果沒有我,夕兒根本不會死。」夕兒是因她而死的這個事實誰也改變不了,誰都沒有權利說她沒有錯,誰都不行!
「祖兒!」他難過的跟著落下淚,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只能緊緊抱著她。
以後,他絕不會再讓她落下一滴淚,她的淚,由他擋下;而今天,她要怎麼哭都行!他陪她哭。
雨,不停的落下,像是無止境般,不知何時才會停止?而她的心,也不知何時才能雨過天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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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家夫婦突然趕至,眼前的景象讓他們不難猜出發生了什麼事,但……這會有效嗎?
將祖兒給逼到這兒來面對她所逃避的事,他們擔心會出現反效果,那結果不是他們想要的。
「我可憐的女兒。」梅夫人緊緊抱著女兒,心疼她一雙美麗的眼睛哭得又紅又腫的。
「女兒不孝,勞爹娘擔心了。」她自責的又掉下淚,一想到這些年來的事,無一不令她深感愧疚。
「怎麼這麼說呢?你可是爹娘的寶貝,為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梅老爺溫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心疼的想陪著她掉淚。
除了知道她大哭了一場外,梅老爺及梅夫人都看不出她有哪裡改變的,若說有,就是那形於外的悲傷,她的難過更甚以往,也更令他們心疼。
「沒事了,什麼都別想,娘讓人熬了些粥,咱們回去吃好不好?」梅夫人退縮了,這麼做只是在傷害她心愛的女兒,她已經失去一個女兒,不能再失去祖兒了。
「真的不行嗎?」見祖兒沒有反應,梅老爺猶豫了,他想得回可愛活潑的祖兒,可卻不願看到她這麼難過,要是她一時想不開而離開他們兩老怎麼辦?到時他們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宗舞-突然拉起梅夫人懷裡的梅祖兒,讓她面對著雙親。
「告訴他們,你是誰。」他站在她身後,藉著放在她柔弱肩膀上的手掌給她力量,「心裡的傷、永遠存在,不只受的人疼,連看的人都會難過,是該好好面對的時候了。」
她回頭看著他,莫名其妙的有種「天塌下來也有他撐著」的感覺,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她也記得相當清楚,不管是以祖兒的身份,還是以夕兒的身份,她都沒忘了他。
雖然他經常惹她生氣,可是對他,她卻也有一份信任。
「記住,不管怎樣,我會一直陪著你,永遠陪在你身邊。」他要她知道,不管是在這場仗裡,還是人生的旅途,她都不會孤獨,她身邊一定會有他。
雖然時機不太對,不過梅老爺及梅夫人卻把宗舞-的意思聽得很清楚,也難怪他會願意幫他們這件家務事,原來他對祖兒……
梅祖兒似懂非懂的看著他,現在心裡亂糟糟的也沒法分神去細想他為何這麼說,她回頭看著父母,紅腫的雙眼立時又盈滿淚水,她毫無預警的跪下,這舉動可嚇壞了他們。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夕兒也不會死,您們應該怪我。」這件事要她釋懷不是件容易的事,十年來她封閉自己,只為了忘記那些不愉快,也為了不去想夕兒已經離開她的事實。可是現在,她知道自己逃避不了了。
而她,逃得也好累。
「祖兒……你都想起來了嗎?」梅夫人又驚又喜的扶起她,但心裡卻也有一絲害怕,祖兒到現在還在責怪自己,她好擔心她會離開他們。
「嗯,我什麼都沒忘,一切的事都記得很清楚。」就算想忘,她也忘不了。
「別再想了,這一切都是命,爹娘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千萬別再自責了,你這樣娘真的好心疼。」
「娘,您會後悔生下祖兒嗎?」她怯生生的看著母親,這句話已經放在她心裡好久好久了,卻怎麼也問不出口,她記得很清楚!夕兒死時娘親難過得病倒了,對她來說,夕兒是很重要的。
「你怎麼這麼想?娘怎麼可能會後悔,你跟夕兒都是娘的心頭肉,只有你們才能讓娘覺得幸福,就算夕兒不在了,可是你還陪在娘身邊,這樣就夠了,娘只要有祖兒就夠了。」失去夕兒她很難過,可是失去祖兒她也一樣會很難過,她們兩人在她心中的份量是一樣的。
「如果夕兒還在的話,爹娘一定會更高興的,不是嗎?」夕兒是因她而死的,不管他們怎麼講,這都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傻孩子。」梅老爺輕揉著祖兒柔軟的髮絲,「這是命中注定好的,夕兒跟咱們只有幾年的緣分,不管有沒有發生那樣的事,她是一定會離開咱們的。」說到這兒,他沉重的歎了口氣。
「爹……」她不明白他的意思,難不成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
梅老爺看了她們母子一眼,考慮著要不要說出來,這件事他放在心裡十幾年了。
「梅老爺。」宗舞-突然開口:「為了祖兒,您還是把話說清楚的好,免得她又鑽牛角尖,下次……可沒那麼容易解決。」若這次沒辦法讓祖兒放下夕兒因她而死這件事,接下來的日子會更難熬。
梅老爺也擔心著祖兒的想法,更怕她想不開,因為……她跟夕兒是一樣的。
「祖兒,夕兒死後,爹請了神算子看過夕兒的生辰八字,夕兒和咱們的緣分……頂多只有七年。」這樣的結果是他始料未及的,但除了接受,他們無力改變什麼。
怎麼可能,夕兒只能跟她在一起七年!?可是……
aa 「我跟夕兒是一樣的。」她們是雙生子,命應該也會一樣才是,可是她卻多活了十年多。
「不一樣。」梅夫人緩緩的開口:「夕兒是巳時出生,而你是辰時,因為當時接近巳時,產婆就直接將你們的生辰記成了巳時。」她輕撫著祖兒細緻的臉蛋,「就算你們是同時出生,祖兒還是祖兒,夕兒也還是夕兒,你們不會是一樣的。」
「沒錯,就算再怎麼雷同的人,都不會有相同的人生。」宗舞-突然開口,將放在桌上的牌位放到梅祖兒手上,「你有自己的人生要走,沒必要走別人的路。」
十年前他不認識她,讓她走了十年夕兒的路,現在,他不許她再放著自己的路不走,她未來的路,是跟他一起的。
她沉默的看著手上的牌位,彷彿見到小夕兒在對她微笑,心裡也漸漸釋懷了。
「我的路……該怎麼走才對。」她不知道,把自己當夕兒的話,她知道她該是聽話的好女兒,可是當她自己,她卻……
她知道自己的本性,這對爹娘來說太過震撼了,一時之間他們可能會無法接受。
「要怎麼走,自己決定。」梅老爺抱了她一下,「不管怎麼樣,爹娘都會永遠支持你。」看來祖兒是沒事了,他們一家也算是真正團圓了。
「謝謝爹娘。」她回給他們一個燦爛的笑容,或許陰影不會那麼快就消失!但她心裡卻不再有那麼重的壓力,也不再迷惘。她知道自己已經跨出了一步,雖然還沒走出夕兒這事的陰霾,但這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也該謝謝宗公子,若是沒有他的話,你的笑容也不會這麼可愛。」十年沒見過這樣的笑容了,他們知道,這次她是真心的在笑。
「不必如此客氣。」他微微一笑,眼神又溜回祖兒臉上,「不過若你真……」
「我知道該怎麼謝你。」她自信滿滿的打斷他未完的話,抱著梅夕兒的牌位往外衝,「爹、娘,我帶夕兒去看梅。」說完,人也消失了。
她知道?
也對,她早就知道他跟另三位才子的賭約,不過他要的可不只那小小一件肚兜而已,他要她連人帶心的給他,讓他呵護一輩子。
以梅祖兒愛玩、喜歡往外跑的個性,想必不用多久他們家的門檻就會被踩扁,他若不盡快行動的話,難保那小妮子不會給他找些無謂的麻煩,到時可就趁了她的意,讓他惱死,而她則在一旁看笑話看到笑死。
「梅老爺、梅夫人,晚輩有件事想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