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
面對著眼前這一輛嶄新跑車,釋以蜜只覺得頭上有不少烏鴉飛過,尤其當御煒天將鑰匙交給她時,她的天空全都變黑了。
「我說過我不會開車吧!」要養這輛車一定很不容易,她這貧窮人家擁有這種高級車不會太奇怪了嗎?要是因為這輛車害人家原本要捐款的又將錢給收回去了怎麼辦?
「我不是請教練來教你了?」都已經一個禮拜了,她應該學會怎麼開車了吧!
說到那個教練她就忍不住一肚子火,那個教練除了對著御煒天流口水外,就只會對她冷嘲熱諷,每每趁著教她的同時就說她笨、蠢之類的話,連那輛車到底是自排還是手排也沒跟她提,就要她開給她看,這一個禮拜裡她除了學到不少罵人的話外,其他的什麼都沒學到。
「她難道都沒跟你說我朽木不可雕?」她昨天已經跟那女教練撕破臉了,她會放過她不說她壞話才怪!
「她告訴我你的學習能力不太好,而且也不太想學開車,是嗎?」而他在她臉上看到的,也似乎不太喜歡這輛車,一般女人看到莫不高興的抱著他又親又感謝,可她卻不太想接過這輛車的鑰匙。「我覺得你最好是請男性教練來教我比較好,不然就是讓我到駕訓班去。」至少男人不會對他流口水吧,她實在是受夠那女人了,全天下又不是只有御煒天一個男人而已,她有必要一直對著「她的男人」流口水嗎?
「男教練?」他不悅的瞇起眼,他特地請女性教練來教她開車她不會知道是為什麼吧!要他請個男人來跟她天天相處一、兩個小時?想都別想!
「你請再多的女教練都一樣,她們只會對你流口水。」她很慶幸那個來教她開車的女人沒準備籐條,不然以那女人恨她的模樣,她可能會被毀容也不一定。
不過她幹嘛要這麼恨她?她又沒阻止她對他流口水,甚至都沒在他面前說她不是,她應該沒理由……「她該不會是你眾多情婦之一吧?」這很有可能,不然實在很難解釋她為什麼會那樣怨恨她。「她對你說了什麼?」那女人的確是他的情婦之一。
不否認,那就表示地猜對了;她怎麼這麼倒霉,又不是她自願要當他的情人的。「你不該說我是你的情人,不然我應該可以學會開車才對。」嘖,白白浪費了一堆時間。「好冷,我要去睡覺。」
將鑰匙還給他,她直接轉身進屋,迅速的爬進被窩裡不到三秒,又被人給拉了起來。
「起來,我帶你出去走走。」他特地下午空出來陪她,哪能讓她浪費時間。
「去哪裡?」這麼冷的天氣待在家裡最好,都是他害她變得這麼頹廢的,唉,好久沒工作了,她真怕自己會過慣這種好日子,以後回去再工作時一定會很辛苦。
「你想去哪裡?」他用手幫她梳理頭髮,完全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樣。起先她很不習慣他突然的轉變,不過現在她也已經很習以為常他的柔情蜜意,反抗他的一些情況她也較沒再發生。
「嗯……我想去遊樂區玩。」從小到大地都只有聽同學說哪裡哪裡好玩,哪些東西刺激,哪些東西有趣,從未到過那些地方的她當然非常嚮往可以到那種奢侈的地方看看,
「遊樂區?」那種小孩子去的地方?「帶我去。」她撒嬌的窩進他懷裡,用了幾次,她知道這一招相當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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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越來越像個情人了。」置身在遊樂區裡,御煒天有感而發的看著身旁如個人孩子般的釋以蜜。
「是嗎?」她笑得燦爛極了,溫暖的陽光灑在她臉上,讓她看起來就像他初次見她時一樣,以為她是個天使。
「沒錯,尤其是有求於我時。」通常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會像對待情人一樣對他撒嬌,其他時候她完全與之前他所認識時差不多。「這就是我嘛,你習慣就好。」哇,好多東西哦,她看得眼花撩亂得不知該先玩哪一種才好。
「通常都是別人來適應我。」可她卻要他適應她,這一點都不像是他的作風。
「你不是說我不一樣嗎?當然你就要以不同的方式來對待我羅!走吧,我們去玩那個。」她直接拉著他的手臂往目標衝去,高興得直想尖叫。
「你去玩就奸,我在這裡等你,」他對這些東西沒什麼興趣,會來這裡也只是陪她而已。
「你會怕嗎?」這些只是比較刺激而已,他一個大男人應該不會那麼膽小吧!
「不會,只不過不會很想玩。」而且他一個成年男人去玩那種小孩子玩意兒實在是……
嘿嘿,說不定他是真的會怕而不敢說哦,不知道他會不會「抓兔子」哦?
「可是我想要你陪我玩。」她張著水汪汪的眼瞅著他,臉上既無辜又充滿期待。
「給我一個必須陪你玩的理由。」他喜歡看地對他撒嬌,那種異於其他女伴的甜蜜感覺是他從未有過的。
「因為你是我男朋友呀!」她想也不必想,一說完連她也感到有些驚訝,這麼說好像很理所當然,她該不會更喜歡他了吧?
「好吧,這理由勉強接受。」雖然心裡大喜,不過他不會輕易讓她知道,這小妮子精得很,讓她知道的話以後不把他給吃得死死的才怪。
「是,你最委屈了好不好?」真是夠不要臉的。「人好多哦,我先去排隊,你去買霜淇淋給我吃。」不趁現在享受一些以前沒享用過的東西以後她一定會後悔。
「你不怕胖?」一般女人不是最怕那種高熱量食物嗎?
「我的體質不容易胖,所以你可以放心,你不會有—個大胖子女朋友。」就算變胖了也好,儲存一些脂肪的話可能會比較耐餓。「我去買,你別再推了。」
有點無奈的往小攤販走去,他實在很懷疑自己為何總拒絕不了她,甚至挺喜歡看她一副理直氣壯的說些無意義的話來說服他。
或許他就是喜歡她的精神,在現在那麼多嬌弱的女人中,她的精力旺盛就是一大特點,而且在她身上他似乎看到了一種好像自己不停在追尋的東西。
從不停偷瞄他且差點流口水的小販手中接過長長一枝霜洪淋後,他才一回頭找尋她,就見到一個不要命的男人跟她有說有笑的,好像他才是她男朋友一樣。
這一看不禁讓他妒火中燒,想也不想的快步走了過去。
「蜜兒。」黑眸彷彿一道冷箭般射向那個膽敢跟她搭汕的男人,連帶的也注意到四周在偷瞄她的人。
已經被眾多美女給養刁了胃口的他當然對釋以蜜的外表沒多加注意,可如今他不得不承認,在其他人眼中,她仍是個俏麗出眾的女人,尤其她這一身天使般的氣質更是讓男人趨之若鷥,他應該要多加注意才是。
「咦?怎麼這麼快,我看那裡人很多呢、」她高興的接過霜淇淋享用,原本以為要等很久的,想不到他動作還挺快的。
「給我一口。」他低頭就著她剛剛吃的地方吃了一大口,而排在他們前面,同時也是剛剛跟她搭訕的男人看到這種景象便轉過頭去不再看他們。
「你怎麼吃那麼大口!」嗚,御煒天你這大嘴巴!她的霜淇淋突然變得好小。
「好吧,還你。」不等她反應,他勾起她的下巴迅速的覆上她的唇,美其名是要把霜淇淋還給她,實際上是想吻上這張笑得迷人的小嘴。
她笑得這麼開心,他不禁也想分享她噙在嘴邊的快樂,吻她,是最直接且他最喜愛的方法。
手上拿著霜淇淋的她根本就不敢亂推開他,尤其當他一吻上她後,她的理智似乎也被他吸走了般,只能只呆的任他吻著。
當他一放開她,她這才發現到附近的人都在看地,當下羞得將臉藏在他懷中不敢見人。
「可惡,好丟臉,你不可以再這樣了。」地好想挖個洞躲起來,真的是太太太丟臉了,她甚至還回吻他!
「我會考慮。」末了,避免她把手上的霜淇淋紿砸到他身上,他毫不考慮的拿走她手上的霜淇淋自己獨吞了。
什麼會考慮!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怎麼還玩這種把戲,覺得丟臉的不是他所以他才能說得這麼輕鬆。嗚,她怎麼會答應當他的情人呀……
「我真是遇人不淑,乾脆你當不認識我好了。」雖然這麼說,她的臉還是藏在他懷裡不敢見人。
「只剩一口,你還要不要吃?」他當她剛剛說的話是風,直接不予理會。
「不要。」只剩一口還敢跟她說,現在她更加哀歎自己的苦命,早知道他不是好惹的人,可想不到她居然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到現在她還是想不透為什麼他要她當他的情人,一個月到還是要分手,再以情人的身份跟她在一起,他不覺得有些多此一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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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
才剛從一項遊樂設施上下來,原本興匆匆硬要玩的釋以蜜卻變成那個「抓兔子」的可憐人。
惡,好難過,胃在翻滾、胃在打架,難過死了。
「還好吧?」御煒天輕拍她的背,看她葉成這樣,他——點也不懷疑她會把胃給吐出來,「還想玩嗎?」
她接過他遞過來的面紙擦了擦嘴,對他用力點個頭。好不容易到這種奢侈的地方來,當然要全部都玩過了才不會對不起自己,以後她可是沒機會再來了呢!
「等我一下。」她掩著嘴丟下話後馬上朝不遠處的化妝室衝去。
「真是的。」這樣還想繼續玩,看這裡的遊樂設施……她是想把所有的內臟都給吐出來嗎?
他隨便看著四周特別的建築,馬上就在心裡研究了起來,若把這種略微古意的設計加入現代感的話……
清理完的釋以蜜臉色略微蒼白的步出化妝室,輕易的就在人群裡看到高大的御煒天,她不怕他會走失,要找他只要往人多的地方找一定找得到,尤其是女人堆中。
「小蜜?你不是小蜜嗎?」
正要小跑步到御煒天身邊的釋以蜜納悶的回頭,就見到一名男子……有點面熟,好像是……完了,是她以前「勸募」的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王傑欽一副審視的模樣,「你今天的對像是誰?你騙他多少了?」一開口就是滿滿的諷刺,當初他就是被她給騙了不少的錢,卻什麼都沒得到的蠢蛋,這會兒能在這裡遇到她,是不是老天爺給他機會將損失在她身上的全給要回來?
想跑,卻來不及,她只能保持緘默看他到底想做什麼,當然若是要她把那些珠寶華服給吐出來是不可能的,她已經義賣掉了。
「怎麼不說話?你騙了我男朋友那麼多錢之後就翻臉不認人了嗎?」王傑欽的女伴尖著嗓音叫道,立刻引來附近遊客的注意。
這下糟了,他們分明是要讓她當眾出糗,這種當著她的面侮辱她的事不是第一次發生,她忍受得了這種屈辱,可是她不想讓御煒天知道,她想在他心裡留個好印象,以後分手了,她也不至於會那麼難過,可要是因為這件事而讓他厭惡她……她不要這樣!
「這位先生,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只要御煒天沒看到這邊、人不過來,要她說什麼都行,說謊……瑪利亞媽媽說過他們雖然是孤兒,但是要有骨氣有自尊,不管如何都不可以說謊,她……算了,為了育幼院的孩子們,她這麼做都是值得的。
「你化成灰我們都認得,現在想說不是已經來不及了。」那女人忿忿不平的瞪著她,彷彿釋以蜜搶了她該得的東西樣恨她恨得牙癢癢的。
化成灰都認得?她應該沒見過她吧!若她真那麼厲害連陌生人都認得出來,那她應該去幫政府做事,不然那些無名屍真的是太可憐了,而法醫也很辛苦。
「抱歉,我實在是不明白你們在說——」
啪!
清脆響亮的一聲,原本只是偷瞄看戲的遊客這下全都停住腳步看著眼前這一幕,都相當好奇到底發生了啥事,怎麼會有人當眾打一個女人巴掌?而那女人還看起來那麼無辜、那麼嬌弱。
「臭婊子,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代表王傑欽甩了釋以蜜一巴掌的女人似乎很得意引起眾人的圍觀,說出來的辱罵更是大聲到方圓十公尺內的人都回頭看他們。
好痛!
「這位小姐,你怎麼可以動手打人?」一旁的遊客看不過去,立刻上前充當起護花使者。
「關你什麼事?這女人騙了我男朋友十幾萬,我連碰她一下都不行嗎?」
「小心吶,說不定你就是下一位受害者呢。不過看你的樣子大概只會被騙個幾萬塊而已,而且這女人還連碰都不讓你碰一下呢!」王傑欽酸溜溜的道,和女伴一搭一唱的簡直像在唱雙簧般。
圍觀的群眾原本有些同情挨打的釋以蜜的,可這會兒不免露出懷疑的眼神看著地,更有人對她投以不屑、輕視的言論。
好想哭,可是哭出來的話不就等於承認了叫?自用力咬著的唇間她嘗到了一股血腥味,好不容易安撫下來的胃這會兒又似受不了般開始抗議。她想吐!
「喂!心虛不敢說話嗎?騙我那麼多錢後又躲了我那麼久,現在還想裝作不認識,你當我是白癡呀!」一想到自己被騙得團團轉的情形,王傑欽就忍不住大聲了起來。
「我……」她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才一開口。整個人就被一股溫暖給包圍住,這熟悉的味道是……「御炸天,我……」
他的手指輕放在她唇上,「噓,什麼都別說,有我在。」他將她整個臉給藏在懷裡,在她濡濕的眼中他明顯的看到委屈,而她咬破的嘴唇也緊緊揪著他的心,尤其是她臉上那明顯的火紅爪印更是……
該死的,敢動他御煒天的女人,他一定不會輕易饒過他們。
「你是誰?她新騙上手的男人嗎?」王傑欽不屑又嫉妒的看著御煒天,看他光是站出來就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他就感到不爽,尤其連自己的女伴都猛盯著他,只差沒流口水而已,這要他面子往哪裡擱!
「你們有什麼證據說她騙你的錢?」御煒天冷眸一掃,對方的氣焰馬上矮了一大截。
若不是被騙的數目太多他太不甘心,早就摸摸鼻子走人了。
那男人看起來不太好惹,可他那被騙的十幾萬要怎麼辦?他甚至連她的唇都沒碰過就損失那麼多,他就算錢多也不願做那種蠢事。
「還要什麼證據,我就是最好的證人,騙了我十幾萬後就失蹤,我現在沒將她捉到警察局就已經算很客氣的了。」他是受害考還要什麼證據,有什麼證據比他本身還來得具說服力?
「原告兼證人?台灣的法律允許你這麼做嗎?」笑話,光是他的片面之間就要定蜜兒的罪?也不先打聽看看她的男人是誰,他隨便幾句話就能讓他永遠翻不了身。
「事實就是事實,你是她的什麼人?要袒護她的話不如就由你來幫她還騙我的錢,不多不少,總共十一萬五千。」
待在御炸天懷裡的釋以蜜瑟縮了一下,要是他真的幫她還錢的話,不就表示他相信王傑欽的話,那她……
感覺到懷裡的人兒的害怕,他不自覺的更摟緊她,彷彿是在告訴她一切有他在她不必擔心一樣。
御煒天冷哼一聲,冷眸裡充滿不屑。
「照你這麼說來,我也可以告你譭謗及破壞名譽,而你的女人則是蓄意傷害他人,這裡有這麼多證人看到你們的惡行惡狀,相信法官很容易就能做出判決。」而他也會動用關係讓他們在牢裡多點思考的時間。
「你、你憑什麼?」被他的話給駭住,王傑欽不禁開始擔心他會不會真的這麼做,而周圍的人好像業都站在他們那邊一樣直點頭。他不信,他才是那個受害者呀!老天爺一定會站在他這邊的:「你們又憑什麼這麼侮辱人?」一名略顯福態的老人一直站在一旁。現在才出聲。
「你又是誰?」這老頭該不會也是那女人的誰吧?
老人慢條斯理的看了他一眼,「我是這遊園區的創辦人。」
從御煒天帶釋以蜜離開圍觀的人群,一直到上車後,他們都沒開口發話,她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就怕不小心觸碰到地雷。
他已經知道了,他已經知道她是個女騙子,而她之前的一舉一動也很明白的告訴他她是為了錢才接近他。
她沒想到原本快樂的遊玩會變成這樣,臉好痛,嘴巴好痛,心也好疼。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恥,當初若不是走投無路了,她也不會去騙人,但現在他們經濟已經好轉了很多,她實在不應該再繼續待在他身邊才對,他給她的一堆珠寶她都不知該不該拿去變賣……
「他們說的話是真的嗎?」御煒天突然開口,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她嚇了一跳。
說他不在乎根本就不可能,沒有人會喜歡被騙,尤其是像他這麼自傲的人。
「真的。」怎麼辦,他要判她死刑了嗎?就算真如此,也都是她自找的,她根本就沒有上訴的機會。
「接近那男人是為了錢?」他再問,直視著路況的他連看她一眼都沒有,而語氣,聽在她耳裡只覺得冷。
「對!」為什麼她心裡會這麼難過?她有喜歡他到那麼嚴重的地步嗎?她只是喜歡他一點點而已,才過了一個禮拜,她不可能對他那麼的……
「那麼接近我呢?」他的聲音幾乎透著危險氣息,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讓他做出什麼令人後悔的事來也說不定。
接近他?她並沒有特地去接近他,一切都是意外,她甚至不想跟他有太多牽扯,但現在再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也是為了錢。」豁出去了,如果真發生什麼事的話,她只好在天上保佑育幼院的家人。不,她會在地獄才對,她做了這麼多壞事,騙了這麼多人,根本就沒資格上天堂。
他沒再開口,連車速也沒變過,一路上,他們就只有沉默。
她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該在繼續待在他身邊,她根本就不夠格當他的情人,該怎麼做,她心裡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