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拿了面精巧的小鏡,一手撥弄著柔軟的長髮,赴靈烙攬鏡自照的同時不忘在心裡誇耀自己一番。
嗯,真是太美、太迷人了,自己這張絕色容貌可真是世間少有,比他還美的人一定很少很少,他真是太愛自己這張臉了,真是太美了!
唉,怎麼辦,他越來越無法將目光自眼前的鏡中移開,這張臉讓他愛得無法自拔,都快望得穿鏡擁抱自己了,哦!真是太有魁力了。
他腳下自動一轉,轉進曲憐冰的房間裡,迎面剛好撞上端了盆水匆匆走出來的丫鬟翠兒。
「哎呀!人家的新衣裳!」毀了!虧他今天還特地穿了套嫩綠的軟絲輕裘裝,想說這樣他的肌膚看起來會粉粉嫩嫩的迷死人,可現在都濕了啦!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赴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但他的衣裳有事,他想哭呀!
「實在很抱歉,只好請赴姑娘快去換套衣裳免得著涼,奴婢還有事。」翠兒匆匆撿起盆子就往外疾走而去,好像趕著辦什麼事一樣。
真討厭,人家就是想穿這套衣裳嘛!反正都到門口了,就先看看憐兒再回去換好了,一晚上不見,不知她有沒有好些?
「烙兒嗎?」
他才踏進臥房,就見到曲憐冰已換好衣裳坐在梳妝台前。
哇!好漂亮喔,憐兒好像娃娃,晶瑩剔透的,好美、好迷人喔!原來她穿粉紅色的衣裳這麼好看,那好他那裡也有好幾套粉色衣裳,改天再拿來讓她穿給他看。
不過她喚他什麼?烙兒?
「我不是說叫我烙就好了嗎?」他不喜歡她跟眾人一樣喚他烙兒,這樣一點都不好玩。
「大家都喚你烙兒,我若只叫你烙似乎有些奇怪。」而且她也是女孩,喚烙兒應該會較為適當。
「不會奇怪啦,我就是要憐心喚我烙。」反正他就是要給她特別的權利。
「憐心?」她是叫憐冰,不是憐心啊!
「這是我幫你取的小名,而且只有我能這麼叫你喔!」他站在她身後幫她梳理一頭柔細的長髮,語氣中不自覺流露出霸道的氣息。
「為什麼是憐心?」她納悶的從鏡中看著赴靈烙。這小名聽來有些傷感,一如她的身子。
「因為我喜歡呀!」沒什麼特別的理由,這可是他一大早起床想到的名字,當然不能白白浪費不用。
「名字是父母給的,隨意更改就是不孝,你……」
「我沒有要你改名,只是我想這麼叫你而已,其他人則照舊。」他從身後摟著她,將頭擱在她肩上與她在鏡中相望。
唉,憐心看起來好嬌弱、好漂亮呀!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拿自己來跟她比,不是他比她醜,只是覺得沒必要跟她比較。
「冰曲山莊每天都這麼鬧哄哄的嗎?一大早就見大家好像很忙似的。」甚至有點像熱鍋上的螞蟻,瞧他們急得像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樣。
他話才說完,就見她臉色黯了黯,原本掛在臉上的微笑也不見蹤影。
「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他昨天才剛到這兒,自然不清楚這山莊裡即將有什麼事發生,但照這情況看來,定跟她有關。
她咬唇緩緩搖了下頭,眼裡有著掩藏不住的悲傷,一會兒後仍是什麼都沒說。
「憐心?」他不要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事說出來我也好幫忙出主意。」她這樣看得他心裡好難過,雖然才剛認識,他卻希望她能信任他。
她看著鏡中的赴靈烙,彷彿看到另一個人般。烙給她的感覺太過複雜難懂,她完全看不出她是什麼樣的人,但卻又令她感到些許心安。
「烙有婚配了嗎?」
婚配?該不會是她已經……
「憐心已經許配給別人了,是不是?」他試探性的問,語氣裡有些不悅。她才十六歲,這麼早就找好對像作啥?是哪個烏龜王八臭雞蛋把她許給別人的?
她無言的低垂著螓首,眼裡的悲傷有增無減,對自個兒的終身大事她是一點自主權也沒有,當然更沒權利反抗。
「是你姐姐幫你選定的對象嗎?」他昨晚有和那個假男人曲暮文共用晚膳,這也才見到她的真面目,原來她也是個俏靈靈的美女,且她是叫曲戀冰,曲暮文這假男人的身份只是方便她在外經商,好養活一家子罷了。
也難怪他趴在她懷裡尋求保護時她會顯得那麼僵硬,甚至有些恐慌,可能是擔心他這小美人愛上她這假男人,最後還決定將他帶回來,真是委屈她了,想必她還是很擔心自個兒會對她有不軌的念頭,否則怎麼可能那麼快就讓他知道她是女人而非男人,想想她還真是辛苦。
「若是戀冰姐挑的對象,應該還不錯……」他知道曲戀冰很疼愛她這個妹妹,也相信她會找一個最好的丈夫給她,但不知怎地,他就是無法想像那男人會有多好,說不定還有什麼隱疾呢!不然就是屁股長痔瘡,包裹在衣服裡的身體生膿包。一雙腳還臭得足以熏死三牲五畜、野菜香菇。
「是奶奶挑的,今天就是下聘的日子。」若是姐姐挑的對象她還不會那麼難過,但卻是……
「今天下聘!?」他不自覺的拉高聲音,激動得差點劈了一旁的桌子。
曲憐冰無聲的歎了口氣。她也覺得這樣不好,但卻無力改變什麼,從小她就知道自己是家裡的負擔,什麼都不會也不行的她只是在浪費家裡的糧食,早點嫁出去不拖累家裡是她唯一能走的路;但這對她來說,只不過是從這個家換到另一個地方去拖累別人罷了。
而且,面對一個未知的環境她是充滿恐懼的,沒有姐姐的保護,她不知道自己以後的日子會如何,這些……她光是想就覺得害怕。
「憐心是我的,我不准你嫁給別人!」他從她身後一把抱住她,只要一想到有別的阿貓阿狗碰她一根寒毛,他就想剁了那些畜牲的手。
從他救了她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只能依偎在他懷中,其他的阿貓阿狗,門兒都沒有!
「嫁給誰不是我所能決定的。」曲憐冰只當赴靈烙是要糖的小孩,對他霸道佔有的話沒多加注意。
眼前她該煩惱的,是她還有多少日子能待在家裡。
「為何不能?你年紀還小,就說你不要嫁就好了呀!」多麼簡單就能解決的事,只要她不願意,她奶奶總不會拿刀架在她脖子上硬要她出閣吧!
望著鏡中那張忿忿不平的臉,曲憐冰的美眸不禁充滿了水氣,楚楚可憐的模樣就連上天也會為之動容。
「我……我沒有說不嫁的權利……」可以的話她只想躲起來,只要能避開這場婚事,她願意永生長伴青燈;但她不能,她什麼都不能做也不能說,只能乖乖聽從祖母的安排,她要她嫁給誰她便得嫁,即便是乞丐地痞,她也得準時上花轎。
「怎麼會沒有?嫁的人是你呀!而且這事關你的終生幸福,你最有權利說要或不要的不是嗎?」人家他們靈山上的女人可比男人還尊貴,這兒應該也一樣,不是嗎?
「自古以來婚姻大事皆由長輩作主,憐兒沒權利多有贅言。」她不知道烙為何會有這種想法,但她很羨慕她。
「那就跟你奶奶說你不想這麼早嫁,她應該會尊重你的意願才是。」他是沒見過她奶奶,也不知道她是個怎樣的人,不過既是自己的孫子,她應該也會很疼愛她才對。
曲憐冰只是難過的搖了搖頭,抬手輕拭去眼角的淚水,什麼也沒說。
「憐心。」她這樣他心裡也好難過。
他不想讓她嫁給任何人,要是她嫁過去後被欺負怎麼辦?要是對方的公公婆婆會虐待她,而他們的兒子又是個會打人的惡霸,或者有幾個壞心的妻妾和子女,那她……
不,他絕不能讓她嫁過去受苦,這件婚事他定要阻撓到底!
「小姐,老夫人要您到前廳去,齊家的人已經來了。」翠兒又匆匆的跑進來,對眼前看到的景象不免呆愣了下。怎麼赴姑娘會抱著……小姐的臉色好蒼白!
「嗯。」唉,該來的還是躲不掉。
「等等,你這副病懨懨的模樣似乎不太適合見客,還是婉拒掉好了。」若能阻止那什麼齊家的人下聘就更好了。
「不行,我不能不聽奶奶的話。」就算再怎麼不舒服她也要去,她剛剛說過了,她沒有說不的權利。
管她是奶奶還是太上皇!「就說你昏倒了。」他不要她出去見客,尤其是那什麼齊家的。
「烙,別為難我了。」她知道烙是為她著想,但這樣做只會讓她更難過。
哼,看來憐心是一定要去見那什麼齊家的人了……那好吧!
「我幫你化個妝,不然你這樣會讓人認為你隨時都會昏倒。」不等她開日,他已經將她按回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粉就往她臉上撲撲擦擦的。
看赴靈烙的手法應當是經常化妝,且一臉專業的模樣好似他是專門幫新娘子化妝的喜娘,一會兒就完成了曲憐冰臉上的牧,只是……
「烙,我這樣好像顯得更蒼白了。」就像一個月前她大病一場時的模樣,這樣不嚇壞人家才怪。
「不會啦,這樣是晶瑩剔透,很美的,你一定要相信我。」赴靈烙一臉誠懇的握住她的手,水汪汪的眼更是很無辜的看著曲憐冰,給她一種「若敢拒絕就哭給你看」的錯覺。
「奴婢也覺得小姐這樣看起來很蒼白,好像隨時都會——」
翠兒來不及說完就被赴靈烙給打斷。
「你看錯了啦,快到前廳去,不然讓客人久等就不好了。」他也要準備準備才行,「對了,我衣裳都濕了,你的衣裳借我一套可好?」他這話是對著曲憐冰說的,臉上更有著無害的迷人微笑。
「嗯。」她點點頭,任翠兒扶著她出去,一想到即將要面對的事,就讓她的臉色更加蒼白。
赴靈烙的笑臉只維持到她們的身影消失時,取而代之的則是恐怖、充滿算計的輕哼。
很好,他衣裳帶得不多,想好好打扮一番有些難,就借……
打開衣櫥翻了翻,他的臉色跟著變得蒼白。憐心最華美的衣裳竟然比不上他最樸素的衣裳!這……要他怎麼打扮呀?
*****
「少軒明年要赴京趕考,是嗎?」曲老夫人一臉讚賞的問著廳堂上其中一名年輕男子。
「是的,老夫人。」書卷味濃厚的齊少軒點點頭,視線有意無意的往曲憐冰所坐的位置飄去。
「很好、很好,年輕人胸懷大志,能謀得一官半職也算是光耀門楣的事。」曲老夫人高興的直點頭,但一看到自個兒的孫女,她眼裡不免又出現歧評不悅。人說生女兒就等於生個賠錢貨,她們曲家的香火眼看就要斷送在這兩個賠錢貨身上了。
戀冰這娃兒倒還好,也算是會賺錢的工具。可這憐冰娃兒,除了花錢看大夫、吃藥外,什麼都不會,可真是個標準的賠錢貨,早點把她嫁出去才是明智之舉。
「是呀,所以我們才想先將少軒和憐兒的婚事辦一辦,倘若少軒明年高中,而憐兒又能為咱們齊家添個男丁的話,可算是雙喜臨門了!」一想到未來的孫子,齊夫人自然是眉開眼笑,對曲憐冰那蒼白虛弱的模樣也就沒多加注意了。
「嗯,若能一舉得男是再好也不過。」曲老夫人使個眼色要曲憐冰上前替未來的公婆及夫婿倒茶。
「翠兒。」曲戀冰也示意要翠兒幫妹妹,她實在很擔心她此刻虛弱的身體。
「只不過是倒幾杯茶水而已,讓她自己來。」曲老夫人厲眼一瞪,馬上將有所動作的翠兒給瞪回原位。
「憐兒大病初癒。應該讓她多休息才是。」事實上,身為姐姐的她也不認為憐兒需要這麼早嫁,就算多幾個憐兒來讓她養一輩子也難不倒她。「大病初癒?憐兒怎麼了嗎?」這回齊少軒倒是開口得挺快的。
「你們別聽這丫頭胡說,憐兒不過是得了個小小的風寒,沒什麼大礙。」曲老夫人白了曲戀冰一眼。她以為她不知道她想玩什麼把戲嗎?若是嚇跑了齊家的人,看她怎麼對付她這死丫頭!
「憐兒從小身子就差,就算只是個小小的風寒也可能要她的命。」曲戀冰輕描淡寫似的開口,似乎是想破壞這樁婚事。
「咦,是嗎?」齊家的人彷彿現在才開始注意這個問題。
「你們別聽這丫頭亂說,她就是愛大驚小怪的,連打個噴嚏她都要找來五、六位大夫替憐兒看看才甘願——」
「你怎麼還沒去休息!」
一聲驚呼突然從門口傳來。
眾人不知所以的齊看向門口,馬上見到一位仙子般美麗的姑娘走了進來,直到曲憐冰面前才停住。
「怎麼不快去休息?要是又昏倒了怎麼辦?瞧你臉色蒼白成這樣,快坐下、快坐下。」如仙子般的姑娘——赴靈烙,一臉緊張的將她壓回椅子上坐著。
「哪來的野丫頭?」曲老夫人不悅的瞪著眼前這突然跑進來的姑娘,她打斷了她跟親家的聚會,還當著眾人的面說憐丫頭的身子不好,這樣誰還敢娶她!
彷彿此刻才看到其他人的赴靈烙面露驚訝之色,一臉歉疚的朝眾人輕福個身。
「非常對不住,小女子因為太過擔心憐兒的身子,才會忽略大家,懇請大家原諒。」他嬌滴滴的看著所有人,一身美麗的裝扮比在場的任何人都來得華麗高貴,合宜的舉止也令在場的人讚歎傾慕,看來就像受過良好教育的名門千金,在在吸引著眾人的目光。
他悄悄的打量眾人,當看到齊少軒時,還很故意的洩露出他在看他的訊息,而且還在他發現的同時低下頭去假裝嬌羞。
「烙?」一見到她,曲憐冰的臉色不再顯得那麼蒼白虛弱,剛剛她扶她坐下的同時,在她耳邊說了些話———「你不想嫁,誰也不能勉強你。」
她是來幫她的?
她很高興她這麼做,雖然奶奶會不高興,可是她真的不想嫁人,至少目前不想,她現在非常不想離開這個家。
「你是誰?從哪裡來的?怎麼會在這兒?」曲老夫人仍有些不悅的瞪著眼前的姑娘,精明的她早發現到氣氛不一樣,這姑娘可能會破壞她們與齊家的聯姻。
「小女子赴靈烙,是『這山莊的主人』帶回來的,戀冰姐姐說要幫我找親人,所以讓烙兒暫時住在這兒。」他拋給曲戀冰一個感激的眼神,語氣也是一派知書達禮,卻略微強調那幾個字。
哼!明白了吧,死老太婆,他已經打聽到了,這山莊的主人是戀冰姐,她這曲老夫人根本就沒有實權,若非戀冰姐和憐心都很孝順,才不可能讓她這麼無理取鬧的亂安排人家的婚事呢!
「赴姑娘的親人是?」嚴肅的齊老爺納悶的問道。
「嗯……是哥哥,烙兒與兄長走散了,這會兒正在找他。」他裝出一臉悲傷的模樣,想引起所有人的同情。
「茫茫人海的,這要找起來也不容易,赴姑娘可有線索?」齊家人顯然都很有側隱之心,只不過好像還多了點什麼。
「嗯……」他故意低頭想了一下,一舉手一投足都是最美的模樣,「我們家在全國各地都有店舖,哥哥應該會出現在那些地方,可是…」
全國各地都有店舖!?她是什麼人?
「可是什麼?」會不會都倒了,所以她的兄長才趕去處理?
赴靈烙先是歎口氣,然後幽幽的開口道:「可是店舖好多,楓哥哥又不喜歡讓人家知道他在哪兒,而且他武功高強,就算找來錦衣衛也不見得能找到他,人家這輩子恐怕再也找不到楓哥哥了啦!」他捂著臉裝哭。
也就是說,他家除了很有錢外,還有一個武功高強的兄長。
嘿嘿,怎樣?他後台很硬吧!這樣誰也不敢說他是個小孤女,只有別人配不上他,不會有他配不上別人的情況出現。
「可憐的孩子,倘若你真的一輩子都找不到兄長該怎麼辦?」她的模樣真讓人想將她摟在懷裡好生安慰一番。
「倘若找不到……」他低頭輕咬著唇,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動人極了,「楓哥哥一定會找到烙兒,他一定有辦法找到我的!」嗯,看樣子應該夠了吧,那些人已被他給唬得一愣一愣的,只差沒明目張膽的哭出來,接下來應該要……
他突然上前去半跪在曲戀冰身邊,兩手緊緊握著她的,「戀冰姐姐,倘若楓哥哥真的沒來接烙兒,你可以繼續收留我嗎?烙兒什麼都會做,不會在這兒白吃白喝的。」他從懷中取出一隻精巧的翠魚王佩,雪白與血紅相間的玉珮一看即知價值非凡。「這塊玉珮就先給你,當作是烙兒在這兒打擾的謝禮。」
「你放心,你哥哥乃堂堂的……我一定會找到他的,這玉珮我萬萬不能收。」彷彿知道赴靈烙心裡的想法般,曲戀冰也跟著演了起來。
「戀冰姐姐,你好好喔!若你看了我哥哥後感覺不錯的話,烙兒一定幫你們湊合,能有戀冰姐姐當嫂嫂,烙兒一定會很快樂。」這些話他是真心的,只要他們彼此有意,他一定幫忙到底。
「不,戀冰自覺配不上令兄,實在不敢高攀。」把她塑造成高不可攀的名門千金,應該較能順利阻止這場婚事才是。
「哪兒的話,戀冰姐姐才貌德性兼備,嫁給我大哥一點都不算是高攀,更何況我們也不是那麼市儈的人,就算戀冰姐姐只是個不學無術的流氓乞丐,只要你們兩情相悅,其他的都不成問題。」他很誠懇的望著曲戀冰,聲音柔柔小小的,剛好讓在場的人聽個清楚分明,尤其是齊家的人。
曲戀冰笑得溫柔極了,輕輕捧起她的臉輕捏著。
「烙兒放心,我雖然沒像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可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她笑得極為迷人,魅力一點也不遜於赴靈烙。
好痛,她乘機報仇喔!人家只不過說她「若是」個不學無術的流氓乞丐而已,她就要把他美麗出塵的臉給捏成大餅,她心腸好歹毒喔!
「對了,改天烙兒再彈琴給戀冰姐和憐兒聽聽,看有沒有什麼該改進的地方。」嗚……只有柔弱的美少女才會被欺負,他果然好柔弱喔!
「若烙兒不嫌棄,咱們可以互相切磋檢討。」不知為什麼,曲戀冰一看到她這張臉就想欺負她。
「夠了,要聊天改天再聊,這兒還有客人。」曲老夫人很不高興,光是看到齊家對這赴靈烙讚賞的眼神及她的准孫婿一臉愛慕的盯著她的模樣,就讓她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若一個處理不好,她們曲家和齊家肯定做不成親家,這一切都是因為這突然冒出來的女娃兒。
戀冰丫頭也真是的,什麼人不撿,偏撿個這麼出色的姑娘回來,還在這重要的日子出來破壞,她就真那麼巴不得憐冰丫頭永遠待在她身邊是不是!
「非常對不起,人家只是……對不起。」赴靈烙的俏臉充滿了愧疚之色,美眸水汪汪地看了眼眾人,最後目光定在齊少軒臉上,前南道歉的話語好似是在對他說的。
「沒關係。」齊少軒彷彿被她給迷住了般,馬上回應她的道歉,這讓曲老夫人更加不滿了,不過大家心裡也都明白齊少軒顯然是迷上她了。
曲憐冰納悶的看著赴靈烙和姐姐,她們是不是有事瞞她?
不過,看齊家的人彷彿忘了她的存在般只注意到烙,她感到異常愉悅,若他們對她不滿意的話……姐姐和烙的目的是不是這樣?
若由齊家人來遲婚,奶奶應該不會太過責備她,但這樣對烙似乎太不公平了,如果她喜歡齊家人,她一定會拜託姐姐讓烙嫁到齊家去。
「烙兒,可以麻煩你和翠兒送憐兒回房歇息嗎?」曲戀冰看了下眼前的情況,馬上做出決定。
自個兒奶奶很明顯的正隱忍著怒氣,齊家老爺和夫人則是一臉猶豫的為難著,似乎在想該怎麼辦才好,而齊少軒則很明顯的在臉上寫下他愛上赴靈烙的事,連他一旁的弟弟也一副如癡如醉的盯著她看……烙兒可真不簡單。
「嗯,這是烙兒的榮幸。」接下來就交給她了,「對了,戀冰姐姐有點黑眼圈,該多休息哦!老夫人您好像也有些疲累,要注意身體健康喔!烙兒知道幾味滋養身於兼養顏美容的補品,明兒個我再去抓藥熬給您喝,那麼烙兒不打擾你們了。」他和善的衝著老夫人笑了笑,朝眾人點個頭後隨即和翠兒扶著曲憐冰離開。
曲老夫人似乎有點受寵若驚,一直破壞她將憐冰丫頭嫁出去的禍首居然關心起她來了,看來她不若自己想像中的壞。
烙兒這舉動是想拉攏奶奶嗎?她不得不承認,她這些話十分動聽且真的有效,連帶的也讓齊家人對她的印象更好了。
唉,別到時解決了憐兒的事後,變成她的事無法完美的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