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日御仞蹲在那不知其名的姑娘身邊輕握住她細瘦的肩。
「不要!」她驚慌地揮開他的手起身就要往後跑,卻突然一陣暈眩襲來,雙腿不自覺地一軟,馬上陷入無邊的黑暗中。
他反應迅速地接住她柔軟輕盈的身子,毫不猶豫地將她帶回劍莊裡。
「主人,您不是去找何公子了嗎?這位姑娘是……」
梁總管有些納悶地盯著主子懷裡的女孩。
「快請原大夫過來。」
日御仞緊緊地抱著她往裡面走去,但才進到大廳,懷中的可人兒便轉醒了。
「你……你放開我,放我下來。」她激烈地掙扎著,一隻手緊緊抓著衣襟,另一隻手則用力地推拒著他,明眼人一看便知她把他當成什麼了。
「好,你別亂動,找這就放你下來。」再這麼下去她會不小心傷到自己的。
他才剛將她放下,她立刻與他保持數步之遙,防備的美眸警戒地看了下四周,而後又瞪回他臉上。
「姑娘不必驚慌,這裡是在下的家宅,你在這兒很安全。」他有自信她在這裡不會有任何危險。
她對他似乎不再那麼防備,卻也無法完全信任,對她來說,除了自己以外誰都不能信任。
「在下姓日,日御仞,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她仍舊是防備地看著他及一旁的梁總管,不管他問什麼,她都沒打算回答。
一旁的梁總管多少看出了些端倪,瞧那姑娘緊張護衛的模樣,不難猜出她防的是何事。
「你……」
她猶豫著不知該如何開口,輕咬嘴唇沉思的模樣絕美極了,不只是日御仞,連一旁已步入中年的梁總管都有些看呆了。
她無助的樣子實在讓人打從心底想保護她,想把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下好好珍藏著。
「姑娘有什麼事但說無妨。」日御仞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自認為沒什麼事是他辦不到的。
她看著他們,眼中仍有些許的防備,「你……能不能派人送我到開封城去?」她試探地問,若是不行的話她也不勉強。
「姑娘在開封有什麼親人嗎?」只要她打消尋死的念頭,他哪裡都能送她去。
「我……我舅父住在開封城裡。」她回答得小心翼翼。
「姑娘家裡沒有別人了嗎?」一個姑娘家要到開封去,她家裡的人都不管她嗎?
她沒回答,螓首低垂地看著地上,臉上淨是藏不住的哀傷。
看來他是問到人家的傷心處。
「姑娘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他想知道她家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他想幫她。
她搖搖頭,「若造成公子的不便,小女子這就告辭。」她寧願走也不願說什麼。
「姑娘且慢。」
罷了,他不過是要讓她過得快樂,既然她不願對他明說,他也不好強求,若逼走了她,他一定會懊惱一生。
她似乎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卻又止住,只是用驚疑的眼神看著阻擋自己去路的日御仞。
「請姑娘安心地在舍下稍作歇息,過幾日在下會送你到開封的家。」他會親自送她進她舅父家門,然而他卻想將她永遠留在身邊好好保護著,她不能再受任何傷害了。
「你……要送我過去?」她不確定地問。
「沒錯,有什麼問題嗎?」他不放心將她交給任何人,就算是自己的手下也一樣。
「我以為……你會派別人……因為你好像……權力很大。」聽旁邊那人喚他作主人,而且他又住在這麼大的宅子裡,他應該很有錢才是。
「姑娘請放心,在下一定會將你安然送到你舅父面前的。」然後再請他將她交給他。
他是不瞭解她,也算不上認識她,但他的心卻在第一眼見到她時便傾向她,心裡自動自發地挪好一個舉足輕重的位置讓她駐足,這樣的他不可能還不明白自己心中所想的。
不管她曾經發生過什麼事,他都要她,或許他會有些在意,但這只會讓他對她更加心憐罷了。
* * *
夜裡,烏雲遮蔽了鉤月,濕悶的空氣讓人的心情也跟著鬱悶不已。
原本已就寢的那位絕美姑娘悄悄地起身,本該帶些沉重的步伐此時竟變得異常輕盈,如貓足般無聲無息地出了房門,而後便躥上屋簷,無一絲月光的黑夜就像被墨水給染黑般伸手不見五指,卻礙不著她多少,反而更讓她行動自如。
上乘的輕功加上輕盈的身子,就算她在屋頂上奔跑,別人也察覺不出來。
不多久,她來到一間房間門口,謹慎地觀察了一會兒後,這才確定無人地潛進那間黑暗的寢房裡。
房裡如她所料的沒人,她再略施輕功,順利地攀上房頂,小心地取出藏在床頂上的一個小盒後,她不慌不忙地躍上床,隨手一撥,兩邊的床幔便順勢落下。
直至天大白,床幔內依然是靜寂無聲。
冬晴捧著一盆清水進來,一看到放下的床幔後稍稍安了心,心想或許是何公子回來了也說不定。
「何公子?」冬晴輕聲喚著,抬手捲開床幔。
床上正盤腿坐著一個人,正是失蹤了一日的何。
「冬晴姑娘,早呀!」她笑得燦爛極了。
「早!何公子,您終於回來了。」只有他回來,她也才好交差。
「是呀!我想念這兒的大廚想念得緊,當然要趕緊回來,當然也想念冬晴姑娘呀!」她像是剛吃了糖般嘴巴甜得緊,逗得冬晴笑瞇瞇的好不快樂。
「對了,我不在時你家主子沒發標吧!昨兒個是不是出現了暴風雨?」她邊洗臉邊問。
昨日的事她比誰都清楚,才恢復原貌假裝被強暴就把日御仞給耍得團團轉,若不是怕時間太長會穿幫的話,她肯定要再玩個幾日。
他絕對想不到她會出這招來耍他,不過他昨天對她還真好,他看來也是真心為她感到難過,或許他人還不錯吧!
有幾次看他那麼難過她都有點玩不下去的感覺,而且很奇怪,看他為她心疼時,她還會有種心疼的感覺,這讓她感到不安,昨天能演得那麼好或許真該感謝他的配合。
可是她為什麼會因為他而感到心疼?他明明那麼惡劣,為他難過簡直是太浪費心神。
若他知道她做出這等事來耍他,不知他會怎麼樣。想必會殺了她洩恨吧!
想來真有點恐怖,不知道有沒有人這麼耍弄過他,而下場又是如何?
還是找個機會閃人好了,可這樣又覺得有些對不起他,要是告訴他一切事實的話,她肯定他會抓狂,想找的人一直在身邊耍弄自己,這樣還不抓狂的話她把頭給他。
不過說實在的,他若真一直對她那麼好的話,她倒是很想在他身邊多待幾日,除了一起在靈山上長大的夥伴外,她還沒遇過一個真心待她好的人。
她成功地讓所有人認為她是殘花敗柳,都已非完璧之身了,他還待她如此好,這要她不稍稍感動一下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一直對她這麼好,她可能就不會再整他、惹他生氣,但這樣……她也就玩不下去了。
「何公子、何公子……」冬晴喚著他,眼裡有些納悶。怎麼聽自己說著說著他就發起呆來?
「呃?什麼事?」這下可好,剛剛冬晴說些什麼她全沒聽進去。
「您不舒服嗎?」他的神色看來有些恍惚,「要不要我請大夫來幫您看看?」她很擔心他。
「沒什麼!你再說一次好嗎?」她要知道在別人眼中日御仞對昨天的她如何,這樣她也才能知道接下來該怎麼演。
* * *
「怎麼?看到我也別失望成這樣好不好,我可是帶來一個好消息的耶!」真是的,日御仞這傢伙的不悅消失得可真快,難道他比她還會變臉不成?
「你知道她在哪裡?」目前對他來說只有找到她,他的心情才會好得起來,這也是他此時惟一認同的好消息。
「誰呀?」她一臉茫然,「你說的該不會是今早失蹤的那名姑娘吧?」看來她的魅力還真夠,竟能影響他這麼大。
很奇怪,她心裡竟有絲歡喜,但她也沒多想地就把這種感覺歸類成整到他的優越感。
聽他這麼說,他就知道什麼希望都沒了,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哪兒,他怎麼可能會知道,他可沒忘記這小子昨兒個失蹤了一整日。
「大叔呀!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那名姑娘了吧?」她只是說著好玩的,誰知道他竟沒反駁,「不會吧?」這下事情鬧大了,她該不會玩火自焚吧?
她只是要引起他的惻隱之心而已,並沒要他喜歡上自己呀!不過……這好像也不錯,他喜歡上她……有點有趣,感覺沒想像中的糟。
嗯,她心情越來越好了。
「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我的事你少管。」現在那名姑娘的事教他煩心,他沒空理他。
「我才不想管你的事,要不是你是我徒兒,你以為我真愛管呀!」她有些懷疑他真會如她的意,他一定會耍賴。
「我是你徒兒?」這句話引起他的注意,「我想你最好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意思。」他何時拜他為師,他自己會不知道?更別說他絕不會做這種蠢事了。
「就字面上的意思,這樣你還不懂嗎?」真是的,他該不會忘了他們的打賭了吧?
「給我解釋清楚。」
解釋?這還需要解釋嗎?
「你不會忘了我們的賭約吧?你輸了,所以你得拜我為師才行。」她真是太委屈,不過她委屈得很快樂。
「你還敢提昨天的事?」他危險地瞇起眼,一副風雨欲來的前兆。
「怎麼不敢提?我明明贏了,當然要光榮接受戰果。」她說得理所當然。
「你昨天上哪兒去了?」
「躲起來不開口呀!」她躲得非常徹底,根本沒有人找得到她,因為昨天何-根本不存在。
「我不信。」這小子戀食成癡,他會什麼都沒吃?他絕對不信。
「好,我問你,你昨天有看到我開口嗎?你有看到我喝茶、吃東西,甚至說話嗎?」她咄咄逼人地問他。
「難不成我沒看到就不算?」這小子打的是這種算盤?
「當然,當初我跟你說『別讓我看到你開口』,這就是在告訴你,只要不讓我發現就行,反之亦然,你沒看到我開口當然就是我贏了。」這也是為什麼她要先測試他的原因,不然要是讓他知道了,她還混個屁呀!
「強詞奪理。」他只是在算計他罷了。
「廢話少說,反正我贏了是事實,你還不快快拜師。」雖然收他為徒很吃虧,不過她也就委屈點好了,若讓師父他們知道她收了個年紀比她大的徒弟,不知會有何反應,她已經開始期待了。
「你拜我為師還可能些。」這臭小子是天生要來氣惱他的是不?
「我拜你為師?想都別想。」她已經有個好玩的師父了,沒必要再多他這麼一個有暴力傾向的師父。
「想都別想?這就是你的回答?」多少人想拜他為師他都不肯,這小子在拽什麼?他難道不知道他的地位如何?
「只有你當我的徒弟,就只能這樣。」就算殺了她她也不會背棄師門,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她的師父就只有靈仙人而已,如果不是師父,她早被野狗給啃了,哪還能活到今天來氣惱他。
「那就什麼都免談。」他不可能認一個毛頭小子為師的。
「什麼免談?我贏了耶!」這樣她不是太吃虧了嗎?
「如果你真能在我面前一日不說話的話,我會考慮你的要求。」但事實根本是不可能。
這人是故意的,除非她變成了啞巴才可能不說話,但她卻不是,而且她不認為自己在他故意引誘下還能保持沉默,萬一被他給賣了她還不能說話自救的話,豈不是太慘了嗎?
「怎麼?辦不到是不是?」他想也知道該是這樣。
這人很看不起她喔!可她卻不會笨得答應他,那只會讓他更有機會嘲笑她而已,這種沒面子的事她不想做。
「改天,我一定辦到給你看。」她只要睡個一整日便成,但前提得有她信任的人守著她才行,要是為了收他為徒而發生什麼事就太划不來了,那種賠本生意她打死也不做。
「大活人人會說。」
「我只說我有把握的話。」敢看不起她是要付出代價的。
此時梁總管突然走進內廳裡,看見何-也沒太多的驚訝,似乎也早料到他會出現般。
「主人,東西都準備好了。」
「嗯,如果有什麼事就派人通知我。」日御仞交代著一些事,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
「你要去哪裡?」不會吧?她還以為他會派人去找她呢。怎麼她才剛不見他就急著要出門?難不成他之前表現出來的那些行為都是在耍她不成?害她真以為他還有可取之處,原來他跟一般人沒什麼不同,見得不到就放棄了……
得不到?
她是餓昏了不成?怎麼會想到那邊去,她可不想一輩子待在他身邊跟他鬥啊!還是找個機會溜走好了,再這麼下去難保她不會亂想得更嚴重。
「我們到開封去。」他要沿路去找那名讓他放心不下的姑娘。
哦!原來如此,是她誤會了,他其實還不錯啦。
「我們?」嘿嘿!當初會說出開封這個地方完全是因為她剛好想到開封的涮羊肉,這下子她又有口福了。
「你以為我會讓你留在這裡毀了我辛苦建立起來的家嗎?」這小子是個惹禍精,不把他帶在身邊的話一定會害到別人。
而且他已經習慣了他惹的麻煩,不把他帶在身邊他反而覺得奇怪,就是無法放心。
「我又不是破壞王。」他真是太看得起她了,她的「娛樂」可是很有原則的。
他瞧他一眼後又繼續對梁總管交代著。剛剛這小子一出現後他幾乎忘了那名姑娘的事,若不是梁總管提醒,他恐怕還在這兒和他鬥嘴。
昨兒個也是,原本該去找何-的,卻因為她的出現而忘了他,他最近的精神可能不太好,看來得找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 * *
陰霾的天空不住地落下豆大的雨滴,此時,郊外的一間破廟中跑來兩名英俊有型的男子。
一名二十出頭的俊酷男子不慌不忙地拍掉身上的雨水,而另一名俊美的少年則是邊拍邊抱怨。
「都是你啦!在客棧裡多住個幾天會死呀!這種天氣還趕什麼路,害我現在又餓又累的,要是我得風寒死掉了第一個找你報仇。」俊美的少年忿忿不平地道,跟在同伴身後進了破廟。
「閉嘴!」這臭小子,有事沒事就愛找他的碴。
「我不是啞巴。」俊美的少年——何-,也就是易了容正耍著日御仞玩的姬靈-不滿地想偷踹他一腳,卻被他給避開,真不知道他身後是不是長了眼睛。
「你當個啞巴比較好,造福世人。」還好他不是女人,若他生為女兒身的話,以這張毒嘴,恐怕也找不到婆家。
「那只會增長你這壞胚子的氣焰,我這張嘴可是——」她突然撞上他的背,還反彈地往後跌坐到地上,「你幹嗎突然停下來?嫉妒我鼻子長得比你好看也別用這種小人手段害我……」她的話在看到廟裡的兩名女人時突然停止。
那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年紀的中年美婦和她的丫環。
美婦人有禮地朝他們倆輕福了個身,「叨擾公子了。」柳氏輕聲細語地道,一看就是出身良好的大家閨秀。
「哪裡,咱們才是打擾了。」日御仞抱拳回禮,用眼角示意還坐在地上的何-,卻見他瞥過頭去當成沒看到他般。
哼!這老頭眼瞎了呀!沒看到人家正含情脈脈地盯著他瞧嗎?忙著看心上人的當口又怎麼看得到他身後的她的存在,他這是多禮了,人家根本不甩她。
「敢問公子可會生火?」美婦人又開口了,兩眼不住地偷瞄著日御仞,嬌羞靦腆的模樣就像個懷春的少女般。
「當然,何。」日御仞先是對那美婦人點了個頭,這才喚了聲身後的跟班。
「幹嗎?」他該不是要她……
「生火。」他將這工作直接丟給他,生火這種小事他應該會才對。
「關我屁事?」他要獻慇勤是他家的事,別想要她幫他追求女人,這種蠢事打死她都不幹。
而且他們這趟是出來找人的耶!他該不會忘了吧?再沾上這兩個女人的話她絕對要讓他永遠無法知道一切的真相,就讓他去找人找到死好了。
「嗯?」他警告地看著仍坐在地上不肯起身的他,剛好在他視線裡的拳頭喀喀作響,告訴他惹火他的話他將不會太好過,這點他應該非常清楚才是。
「卑鄙小人!」她不悅到了極點,看她跌倒他連拉她起來都不願意,竟還威脅她去生火!若不是自己半點武功都不會,她豈會任他威脅。
哼,此仇不報非女子!她一定要整得他慘兮兮的才甘心,等著瞧吧!她一定要讓他死得非常難看。
才剛將火生好她也快餓死了,一想到包袱裡的芝麻糕,她就忍不住猛嚥口水,回頭一看,她的心差點停止跳動。
這……
那死不要臉的男人竟然拿她的東西給那兩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吃!她只買兩塊而已,而且那是她自己要吃的耶!他的乾糧呢?他怎麼不拿自己的乾糧給那兩個女人吃?
「餓了嗎?拿去。」日御仞遞給他一塊乾糧,「這些東西太乾硬不好咽,你的小點心剛好派上用場。」他毫不在意地解釋,一點也不覺得這麼做有何不對。
男人吃點苦是應該的,相信何-也吃得了這點苦才是。從現在開始他要訓練他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那些個小點心他最好是戒掉。
她克制著將乾糧往他臉上砸的衝動,愣愣地看著手上這看起來絲毫引不起她食慾的干餅,她覺得她不餓了,她……
該死的日御仞!我姬靈-跟你勢不兩立!
長這麼大還沒讓人這麼對待過,她該扮女人的,就算扮一個醜女也好過現在,說不定這樣他會多尊重她一些,可她卻沒把握他會把她帶在身邊,而且罵人時也得顧及形象,那麻煩死了。
她用力地撕著干餅,把它想像成是日御仞那個天殺的王八,一片一片地丟進火堆裡,心裡也跟著不斷地沮咒他,咒他本人、咒他兄弟、咒他祖宗十八代、咒他絕子絕孫、咒他……
「你做什麼?」日御仞一把拉住他的手。他想不到他會如此浪費,竟將可以果腹的東西丟進火堆裡燒!
「你瞎了嗎?不會自己看呀!」她用力地揮開他的手,連正眼都不瞧他一眼,更別提是看那兩位溫柔的女子。
她不怪她們吃了她的點心,不必想也知道一定是這大王八自動自發拿給她們吃的,冤有頭債有主,她氣的就只有他,日御仞。
她以為他多少會在意她的,她以為……啐!她真是腦袋壞掉了,他幹嗎在意她呀!她現在可是何-呢,一個讓他氣得牙癢癢的少年。
「不吃就別浪費,沒人勉強你一定得吃。」他一把奪過他手上的干餅,還不忘狠狠瞪了他一眼。
「很好,你以後最好都別拿那種東西給我,不然我還會將它浪費掉。」氣死人了,如果她手上有刀一定會再往他身上捅,而且這次她不會再手下留情,她會一刀了結他這錯誤的一生。
「你爹一定是被你這不孝子給氣死的。」他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想不到他竟如此蠻橫不講理,為了兩塊小點心而跟他慪氣,這算什麼男人?他該投胎當女人才是。
「那我會祈禱也能氣死你這大王八!」她會讓他知道,惹上她絕不是件好事。
「這位小哥,你怎能如此忤逆主人呢!這麼大不敬的事以後千萬別再做了。」柳氏有些看不過去。他這簡直是讓自己難過,他忤逆的行為讓主子有權鞭他十鞭不止。
「誰說他是我的主人?」她不敢置信地驚叫。為什麼她不說日御仞才是她的奴才?她這張俊臉像奴僕嗎?她明明很貴氣的呀!
柳氏看看日御仞,再看看他,「難道不是?」可她瞧他這身打扮根本就跟一名小廝無異。
「當然不是,我是他表弟,因為我們父母雙亡,不得已才一起相依為命好幾年,我都已經長這麼大了他還不讓我獨立自主,如果被我氣死也是他活該。」她說出自己編的背景,連日御仞也是第一次聽到,不過他卻也沒反對。
她才不怕他一氣之下拋下自己走人,只要他還沒將憾心鏡拿到手,他就不可能會拋下她一走了之。
不過她不想再玩了,一到開封後她就要想辦法離開,玩了幾個月也玩夠了,再不回去師父恐怕要哭了。
「可你為何要這副打扮?」柳氏還是不太明白他的用意,他這樣很容易讓人誤會。
「防止被搶呀!」她說的是實話,沒有強盜會來搶她,她一看就不,是有錢人,要搶也會先搶日御仞。
「原來如此,那……」
「你渴不渴呀!別再問我了行嗎?」回答了那麼多問題,她都快餓死了,不想再回答問題也不想再看到日御仞,她起身走了出去,坐在門檻上望著正下著大雨的天空,心裡想著一盤盤的美食。
如果自己現在在靈山上的話肯定不會挨餓,不知道大家過得如何,她好想念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