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諜拒情 第二章
    佚衣擔心的看著窗外的迷細雨,紛飛的雨絲和遠處那觸目驚心的閃電,似乎在暗示著等一下會有多麼龐大的雨勢。合該是光亮的白日,此刻卻只有灰蒙的天空。

    轟隆隆的雷聲傳進她耳裡,令她害怕得馬上將所有窗子緊緊關上,連窗簾也一併拉上,整個人縮在床上等著雷雨遠離。

    她自小就怕打雷,尤其是伴著大雨的雷聲,她曾經因這恐怖的天氣形態而昏倒,現在的她應該要吞顆安眠藥好好睡一覺才是,可是這裡不是她的家,她上哪兒找安眠藥?她只能無助的縮在床上,祈禱這場雷雨早點過去。

    「兒,你還沒起來嗎?」琰輕叩了幾下房門後走了進來,「不舒服嗎?」他稍微掀開將她整個包裹住的毛毯。

    她馬上又將自己給密密包好,害怕得渾身發抖。她最害怕的全到齊了,好恐怖,她該怎麼辦?

    「兒,你做惡夢了是不是?」

    她緊緊抓著毛毯,更縮緊自己,現在除了恐懼以外,她聽不見任何聲音;若有,也只是那令她如此害怕的雷聲。

    「兒!」他一把掀開毛毯,擔心的將她拉起,「告訴我,你怎麼了?」她的樣子彷彿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他真有那麼令她害怕?

    轟隆一聲,巨大的雷聲就響在他們頭上,當場使她臉色刷白,恐懼的用雙手摀住耳朵,有神的靈眸此刻也緊緊閉著。

    她怕打雷。

    「別怕,沒事的。」他心疼的將她緊緊抱在懷裡,讓她確切感受到他的存在,他會保護她。

    她的恐懼依舊存在,但全是因為這場雷雨。不知為何,現在的她不怕他。

    他不語的用毛毯將她嬌小的身子緊緊裹住,抱她下樓到客廳的落地窗前坐下。

    「兒,看看外面,它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可怕,雨水是為了滋潤大地而來,雷跟閃電只不過是雨的附加物質,要說有影響的話,也不過是大聲了點,它威脅不到我們……」

    轟隆!

    停電了。

    該死!這什麼鬼天氣!他很清楚方圓一公里內只有他這戶住家,現在這種惡劣的天氣,就連消防隊也不會出勤。

    你有安眠藥嗎?

    她仰著頭看他,被他的溫暖包圍著的現在,她好像不那麼怕了,這種暖意…

    …好像不會再流失……

    「你很怕嗎?怕這樣的天氣……也怕我?」儘管知道她恐懼他,但他仍想聽她親口說出來,就算會因此而受傷,他……也想知道。

    她低頭玩著胸前的鑽石,輕輕點個頭,而後又搖了下頭。

    她果然怕他,他有那……看她又搖頭,他疑惑。

    「兒,能告訴我搖頭是什麼意思嗎?」難道她並不……但她為何又點頭?

    我怕這種天氣。

    她窩在他懷裡,抓著他的大掌寫著。

    他……好溫暖。

    「那……我呢?」他記得他死時就是這種天氣,這或許能解釋為何她會怕打雷的原因,可她為何會怕他?現在呢?她還會怕他嗎?對任何人、事、物他都能以強硬的態度去管理、面對,他也可以以這種手段對她,但他憐惜她,只願她快樂。

    現在……不怕。

    那份莫名的恐懼彷彿被他的體溫給壓了下去,現在她幾乎不再怕他。

    「兒。」他驚喜的緊緊抱著她,似乎要將她揉進身體裡才甘願似的,她終於肯接受他了!

    痛!

    「弄痛你了嗎?」他稍微鬆開她,手指撫上她蹙起的黛眉。一時忘了她是嬌弱的女人,他不該這麼用力的。

    她回他一個苦澀的笑,可這時又傳來轟隆一聲,她臉色再次刷白,將臉深深埋進他懷裡,嬌小的身子抖個不停。

    見這情形他只能將她摟抱在懷裡,為她擋去一切令她害怕的因素,矛盾得不知該怪這種惡劣的天氣使她害怕,還是該感謝它的大力幫忙,不然兒現在恐怕是驚恐的躲得他遠遠的,生怕他靠近一分一厘。

    「兒,你是台北人嗎?」他知道她沒睡著,四周除了雷雨聲外,就只有他的聲音,他確定她有聽進去。

    台北人?她不知道。從小到大,她住過很多國家,現在她也是在各個國家待來待去的;哪裡都可以說是她的家,只不過她從沒決定要永遠待在哪兒。問她是哪裡人,她也答不出來,因為身份的關係,她有很多國籍,今天她是台灣人,但明天,她可能又是別的國家的人。

    不過她很確定最後她會是什麼人,跟所有人一樣,是「死人」。

    「什麼事這麼好笑?」看她展露笑顏,他不自覺的也跟著微笑,輕鬆的氣氛籠罩著彼此。

    她搖頭,在他手心寫下:

    我住台北。

    「那……家裡還有什麼人嗎?」他若無其事的一步步套她的話,自然得跟一般聊天無異,好像他只是隨口問問般。

    我是孤兒。

    但卻有幾個像家人般的好友,不知現在他們怎麼樣,是不是正在擔心她?

    孤兒……在他還沒找到她之前,她過著什麼樣的日子?一個人是不是很寂寞?

    他想問她,可是他不想破壞現在的氣氛。

    「你不再是一個人了。」他會永遠伴著她,永遠在她身邊不離開她。

    我不是一個人,還有很多人陪在我身邊,他們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家人,我並不寂寞。

    她過得很快樂,是不是孤兒已經不重要。

    還好,他感謝她口中的那些朋友,感謝他們照顧她,他看得出來她過的很快樂,這一切都是因為有他們的陪伴,不過現在開始將會換成他陪伴她。

    「對,你不寂寞,你會是最幸福的小女人。」他愛憐的親吻了下她的額頭。

    或許她沒發現,她現在已經完全沒注意到窗外的雷雨了。

    是呀!她是很幸福,但也就因為這樣,所以她能肯定的知道他們現在都在擔心她,尤其是這種天氣,她怕他們會出來找她,這樣太危險了,她反而更擔心他們。

    她又在想那些家人般的朋友了,他不想多說什麼,等約定的時間一到,他自然會讓她回去。

    「你現在有在工作嗎?」

    工作……出任務也算工作吧!但她不能告訴他,否則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接下來的問題。不必想也知道他接下來會問她在做哪方面的工作,所以搖頭是最好的答案。

    「沒在工作?」難怪她只要求找朋友,完全不管工作的事,但……這是真的嗎?

    她好像在逃避他的問題,不願告訴他嗎?

    我跟朋友住一起,偶爾會充當他們的管家。

    這可當不錯的借口,但也算半個事實。

    「你對家事很拿手?」他記得以前的她不太會做家事,因為全都有專人幫她打點得好好的。

    還好。

    其實大部分都不會,她真正能做的很少。

    你問這些做什麼?

    「因為我想更瞭解你。」有這些資料,就算她離開他,他也能準確又快速的找到她。

    不是說一個禮拜而已嗎?

    他該不會想一直將她留下吧!

    「放心,時間到了我自然會送你回家。」他說出口的話一定會做到,尤其是對她的承諾。

    你真的肯讓我離開?

    她記得他說過愛她,真愛一個人會輕易的捨棄嗎?

    「一個星期後,我一定會讓你回去,我說到做到。」他沒有欺騙她,他真的會讓她回去。「需要我發誓嗎?」她還是不信?

    看來她真的不該懷疑他,可是……

    可以給我一小本筆記本嗎?把我要說的話寫在紙上會比較快。

    一直寫在他手心裡怪怪的,不過他也很厲害,不管她寫得多快他全都懂。

    「這裡沒有什麼筆記本,帶本簿子在身上也挺累人的,想告訴我什麼寫在我手上就行了。」他喜歡她將要說的話一筆筆的刻進他心裡,也惟有這樣,她才會願意接近他。

    我不習慣這樣。

    她不喜歡跟一個幾乎陌生的人這般親近,何況他曾經那麼令她害怕。

    「別擔心,時間久了自然就會習慣。」將來她會知道,跟他在一起是最輕鬆愉快的事。

    時間久了?總覺得他好像在暗示些什麼,是她太敏感,還是他真的另有打算????

    「兒,它活不了了。」琰擰起俊挺的眉無奈的看著她,他早該知道她會怎麼做,剛剛應該不讓她看到才對。

    佚衣用衣服將一隻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小貓整個裹住,靈眸裡蓄滿淚水,可憐兮兮的瞅著他。如果他們狠心不救它,它才會真的活不了,她不願丟下它不管。

    「兒……」他不是不想救它,而是……

    眼裡的淚無聲無息的滑落,她仍不放棄的以眼神哀求他。

    「好吧!我們送它去看醫生。」他輸了,敗在她的淚水上。

    太好了,這樣它就有活命的機會了。

    「又哭又笑的,也不怕人家笑你。」他愛憐的拭去她粉頰上的淚,末了還輕捏了下她的俏鼻。「走吧!不然等一下午餐就變晚餐了。」只怕等一下她會難過得吃不下任何東西。

    她相信它一定會活下來,可是才剛將小貓送進獸醫診所裡,它便已斷氣。

    「兒,別難過。」他將眼淚掉個不停的她擁進懷裡,「這是它的命,我們救不了它。」而他早就知道。

    我該遵從命運安排,聽天由命?

    聽天由命?若真是這樣,他就不該來找她,但他卻辦不到,不管經過幾世,他永遠無法放棄她。「不,不該將所有的事都交給命運來決定,但它的命我們卻怎麼也救不回來。既然已經發生,不管你怎麼傷心都改變不了事實。」能令善良的她傷心的事何其多,但他不想整日面對難過的她。

    「知道嗎?你快樂我也跟著高興,同樣的,你傷心我也會跟著難過,別再哭了好嗎?」她哭得他心好疼。

    你真的愛我?到現在她仍有些不信,到底他只是一時興起隨口說說,還是認真的?

    「千真萬確。」而且至死不渝。

    認真的……

    你只愛我七天嗎?

    若她回去了,他對她的愛也將隨風飄散?

    「如果愛一個人能選擇時間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悲劇產生。」或許她不知道,但他卻永遠記得他們之間那錐心泣血的情事,愛她,他無怨無悔。

    她還是不懂,他說愛她,可是她七天後就會回去,經過這次的失蹤後,那些人肯定會將她整個打包送進保險箱底層鎖住,就算他要找也不可能找得到,那他……好奇怪,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怎麼想都不明白。

    對我,你心裡作何打算?

    她想知道。她心裡很清楚,自己雖然較不怕他了,但那股莫名想逃離他的念頭仍在,好像只要逃離他就能逃離傷害般,她不知道為什麼。

    「我會讓你回去,但我們不會就這麼結束。」他不想嚇壞她,有些事還是別讓她太早知道的好。我不明白。

    他找不到她的。

    「以後你就會明白了。」

    以後?這麼說他跟她會再相遇了?

    我們以前真的沒見過嗎?

    有時她會覺得他有點眼熟,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曾在哪裡見過他。他不是大眾臉,這種氣勢非凡的男人她若見過一定會記得,尤其他身上的尊貴氣息又如此明顯,她怎麼會想不起來?

    「你覺得我眼熟?」看來她的潛意識還記得他。

    好像是吧。

    她不確定,只是他真的讓她感到熟悉,卻也有著莫名的恐懼。

    「或許……我們前世是夫妻。」他意有所指的笑看著她,但心裡卻很明白他們不是,他們甚至沒有相遇。

    今生是他們新的開始,前世的恩怨絕不會再重演,這個全新的人生將會由幸福畫下句點,手刃愛人的悲劇一定不再發生。

    夫妻嗎?如果他們前世真的認識,那也該是水火不容的立場,否則她今生不會一見到他就感到害怕。

    「我們去吃飯。」他逕自結束了這個話題。看她瘦瘦小小的,彷彿風一大就會被吹走般,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找到她後又讓她不見。

    你餓嗎?

    她實在吃不下東西。

    「餓,很餓。」就算她不想吃也得吃,她不能再瘦下去了。

    既然他很餓她也沒辦法說不去,她答應陪他的,就算是在一旁看也要跟他去才行。

    可是……

    「兒,多少吃一點好嗎?不然浪費了多不好,看到這些菜幾乎都沒動到,大廚會傷心的。」他將一盅酥皮海鮮濃湯推到她面前,滿桌子精緻的菜色夠四個大男人吃飽了。

    你點太多了。

    她皺眉瞅著他,他是故意的,明明跟他說她只要一壺水果茶就好,現在卻變成滿漢全席。

    「這些都是台灣著名的食物,既然我過幾天就要離開,當然要什麼都品嚐到才行。」他早已習慣用餐時滿桌的酒菜,這樣還只是小意思,更大的排場他幾乎天天看,他的目的只是要她多吃些。

    他說得沒錯,但吃不完真的很浪費,有很多人沒東西吃,他只有一個人卻點了這麼多,要奢侈也不該如此。

    「兒,至少把濃湯喝了,你不會想在這裡坐到餐廳打烊吧?」現在不過才下午一點多,離晚上十點打烊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他不介意跟她耗。

    你威脅我。

    他怎麼可以這樣,是他說他要吃的,怎麼可以推給她,太可惡了!

    她無法說話有個缺點,就是他無法趁她開口的時候將食物送進她嘴裡。

    「我是關心你,我抱你的時候就像抱著一堆骨頭,你不吃胖點怎行?」雖然現在滿街的骨感美女,但他可不希望她像那些人一樣,這樣太不健康了。

    我是……

    奇怪,她何必跟他解釋那麼多。

    又沒人教你來抱我。

    她又想起昨天窩在他懷中一整天的事了,當時是不得已才把他當避風港,而且是他自願的,怎能現在又怪她,太不公平。

    「可是我喜歡抱著你,所以你要吃胖點才行。」他依舊一臉溫和的微笑,但那霸道的語氣就好像她是他的所有物般。

    他是不是忘了什麼?她好像不是他女兒,可是他怎麼越來越……

    「兒,多少吃一點就好,嗯?」他夾起一塊干貝送到她嘴旁。

    好無奈……

    她咬了一口,才開始動手要喝面前的濃湯。她真的吃不下,可是在他緊迫盯人之下,再怎麼難嚥也要吞進肚。

    「不想喝濃湯的話吃菜也行。」只要她盡量吃一些就好。

    還不都是要吃,吃什麼有分別嗎?

    我去洗手間。

    她腳步沉重的往洗手間走去,可是才走到一半就被人拉住手。

    「啞啞,我終於找到你了,快點,大家急死了。」世焰蝶高興的一把將她拉出去。

    她還來不及表示任何意見,就被她塞進一輛火紅的跑車裡,揚長而去的跑車就像從未出現過般,動作快得讓人來不及看清楚。???

    「這麼說除了他的名字以外,你什麼都不知道?」冰崎海冷靜的看著佚衣。

    郢璇將電話掛斷,「目前查不出來他的身份。」

    「一個陌生人愛上你,啞啞,你真的好有魅力!」雪千泠崇拜的望著她,但眼裡卻也有著同情。

    「吱!早知道就去看看那男的長什麼模樣。」世焰蝶懊惱得幾乎快捶心肝了,她如果不那麼衝動的話,說不定還能連那個男的一起捉回來,也不用大家在這裡猜得快腦中風。

    「他會不會跟那個夢有關?」冰崎海提出她的想法,佚衣從小到大一直做的那個夢她們全都很清楚。

    但他的眼睛是碧綠色的。

    跟她夢裡那雙金橘色的瞳眸完全不一樣。

    「可是他送你的鑽石是金橘色的,我從來不知道鑽石也有這種顏色。」雪千泠盯著桌上那顆貝殼鑽石,她飽讀各類書籍,當然對鑽石也略知一二,可就是從沒看過有這種顏色的鑽石。

    「如果你夢中的詛咒是真的,那麼他說他會找到你也會是真的。」冰崎海看向那兩位難得安靜無聲的雙生姐妹。

    見所有人全都看著她們,再不說好像會被圍毆。

    「啞啞姐的前世只有十四歲,她的歌聲可以吸引動物,但……她自己卻聽不到。」海天苣將她們算出來的結果告訴大家,那可是花了她們兩年的時間才算出來的。

    「而今世啞啞無法開口說話,但眼睛卻能輕易的將人催眠。」郢璇接下未完的話。

    「剛好符合了不聽、不言,接下來應該是不看、不愛。」冰崎海和眾人同時看向佚衣,她現在這樣可說是她自己造成的,難怪誰都無法查出她為何出生就無法開口說話,原來是她前世對自己的詛咒所造成,但儘管如此,大家還是想救她。

    「啞啞,你想再愛人嗎?」世焰蝶突然問她。

    她想也不想的就搖頭,夢裡那錐心刺骨的痛依舊強烈的擄住她,她不想也不要再經歷一次。

    「我想他可能就是那個人,你還是小心點。」

    「可是他會就這麼放棄嗎?如果他真的愛她,他一定會來找她。」雪千泠有感而發的道,就她看來,他應該會再出現。

    這點所有人都很清楚,所以……

    「啞啞,最近你就別出門了,要做什麼告訴我們,你還是乖乖躲在家裡安全些。」她們不想見她受到傷害。

    她也有這個打算,不出門就不會遇到他,但……他說的一星期期限還沒到,現在這樣貿然離開,他會不會怪她?

    「對了,塵呢?他到哪裡去了?怎麼都聯絡不到他?」他應該是跟在啞啞身邊的,可是自從她失蹤後他人也跟著不見,她們全都以為他跟她在一起。

    他沒回來?

    所有人面面相覷,不安越擴越大,凌以塵也不見了!

    「他好像快十八歲了。」海天苣不安的看著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姐妹。

    「他的不穩定期也快到了。」一直不開口的海天凌說出眾人所擔心的事,如果讓外界知道他的秘密就糟了。

    沒有人知道該怎麼辦,之前他跟啞啞失蹤時,她們一直以為他們應該在一起,但現在證明他沒跟她在一起,除了繼續找他以外,她們實在不知該怎麼做。

    海天兩姐妹對看了眼,看眼前這些苦思的女人們不是一副要死不活的趴在桌上,就是將腳放到桌上,還有躺在沙發上的,更有一位拿著一枝玩具釣竿在戲弄魚缸裡的熱帶魚,而剛失蹤歸來的女人此刻正坐在馬桶上。

    趁著佚衣不在,有件事得趕緊說出來比較好。

    「我們前陣子終於查到為什麼啞啞姐會累世感情不順了。」海天苣才剛說完,幾個神遊太虛的女人馬上正經的轉頭看著她們兩姐妹。

    「問題就出在第一世。」海天凌輕啜了口茶,「她是個被詛咒的公主,永生永世無法跟心愛的人在一起,而且還會親手殺了對方。」她絕不是在唬她們,算算啞啞姐好像殺了對方三次,而她的第四世在十四歲時因病喪生,現在……

    所有人全驚駭住了,臉上明顯寫著——為什麼?

    「詛咒她的人是啞啞姐母親的姐姐,因為她也愛啞啞姐的父親,也就是那個國家的國王,可是他卻娶了她妹妹,所以她懷恨在心,才詛咒當時還不存在的啞啞姐。」可憐的啞啞姐,還沒出生就這麼倒霉的成為犧牲品。

    「是什麼詛咒這麼靈?」世焰蝶好奇的問。太扯了吧!隨便詛咒都能影響別人幾輩子,那她也要玩玩。

    「血咒,也可以說是死咒,就跟啞啞姐當初自殺時給自己下的詛咒一樣,用生命來換那個預言。」如果她沒有說那些話,現在的佚衣一定可以說話。

    「那如果再用一次血咒,是不是就能將之前的詛咒給化解?」

    「只有意識強烈的人才有辦法讓預言成真。」

    「凌,你該比我們清楚,要意識強烈的人組織裡多的是。」組織裡有不少超能力者,他們的意識比一般人來得強烈。

    「下詛咒的那個女人的恨可媲美黑洞,目前根本解不開。」她們試了兩年還是沒辦法,哪可能她說解就能解開。

    「啞啞的今生你們算過了嗎?」雪千泠突然問她們,或許以後她們無法管,但今生她卻不想就這麼輕易的放棄。

    「算過了。」這還用她說,他們的命運她們倆早算過了。

    「跟以前有點不一樣,如果啞啞姐沒殺了他,就會變成他殺了啞啞姐,他們是不能在一起的。」對她們來說都是一樣。

    海天苣說有點不一樣的時候她們還以為會有轉機,誰知道……不說還比較好些。

    「你們連我的死劫都能化解了,為什麼啞啞的就不行?」郢璇好想揍人,要她眼睜睜的看著好友過著悲慘的人生,她辦不到。

    「那不一樣,這件事已經超出我們的能力範圍。」但她們也不會放棄救她,或許不讓她再遇到他是最好的辦法。

    客廳外的走廊上蹲了一個人,正是佚衣,她全都聽到了,原來她愛上的人都會被她所殺,如果她愛上他,就會害死他,她不該有情有愛的,這只會讓所有人痛苦。

    可是為什麼都是他?夢境雖然都不一樣,但她卻確定是同一個人,他們都有著金橘色的瞳眸,琰?會是他嗎?他眼睛是如翡翠般的碧綠色,不是他了……

    不管是不是他,她都不能再跟他有所交集,跟任何一個男人都一樣,她不能害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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