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真的沒問題嗎?」奉至恩擔心的看著眼前這個悠閒的病人,要他放她一個人在家裡實在很不放心。此刻的她就像朵受狂風暴雨襲擊過的小花兒,若不小心翼翼的照顧,很可能會因此而夭折。
「真的真的沒問題。」
「真的真的真的沒問題?」
「真的真的真的沒問題,我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在自己的地盤上,她要做什麼
都容易,就算手腳被石膏給牽絆住,她相信她依然可以活得好好的。
「我看我還是把小倌倌帶過來好了,順便照顧你。」對她還是不能放心。
「不用了,你們在這裡的話我根本就沒心思工作。」她打開電腦,翻開一本原文書,即將要做什麼相當明顯。「如果你再不放心的話,就兩個小時過來看一下好了。」這樣他總能放心了吧!
現在雖然右手受傷了,但左手還能用,一手神功雖慢了點,但聊勝於無,多少還是能用來打字。
「我一個小時過來一趟。就這麼決定了,「需要什麼就打電話到二樓,我跟小倌倌一定會在那裡,再不然就打電話給時久,我剛剛有看到他。」
「知道了!快去照顧小倌倌吧!小心她醒過來亂亂跑,到時你就慘了。」雲向悠開玩笑的說完,再抬頭時已不見擔心不已的奉至恩。「跑得還真快。」
隨後,門突然又被打開。
「向日葵,有事一定要打電話給我。」奉至恩站在門口微喘著,「如果累了就休息,我會抱你回房間。」不管是躺在地上或沙發上一定都不舒服,尤其此時她又身受重傷。
「知道了。」婆婆媽媽的,他真該去當女人才對。
她按下答錄機,幾天沒在家,答錄機似乎多了不少留言。
「悠悠,我有事找我,聽到留言馬上回電話給我。」是老哥的聲音。
她瞄了眼答錄機,繼續用一手神功打字。
「悠悠,你還沒回來嗎?快點回電話給我。」
咦?聽起來似乎很急,家裡發生什麼事了嗎?
「悠悠,你上哪兒去了?你哥哥他……」這次是她爸爸的聲音。「他的合夥人偷走了公司所有的錢,現在公司負債纍纍,你哥哥到處去籌錢,爸已經把房子賣掉,你有沒有……」
雲向悠瞠大黑眸,不假思索的抓起電話就問:「房子的貸款都還沒付清怎麼賣?哥他……」身上傳來的痛突然令她想起那是幾天前的留言,管不了傷口的劇痛,她立刻撥了電話回家。
電話響了二十幾聲仍沒人接聽。
怎麼回事?怎麼沒人在家?怎麼……
怎麼偏偏在她最沒錢的時候發生這種事?她該怎麼辦?老哥該怎麼辦?爸媽該怎麼辦?還欠多少錢?她沒車沒房子,但有保險,如果是五十萬應該湊得出來,可是,哥的公司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到底是還欠多少?連房子都要賣的話應該至少欠了……幾百萬以上……
她雖聽到任何聲音,但仍感覺得出身後有人,不必回頭也知道是誰。「一個小時應該沒這麼快吧。」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才好!回家……對,她要回去看看!
想到便做,雲向悠立刻站了起來。
「至恩,我現在要馬上回家,你帶我回……你怎麼在這裡?」聶天魎!他什麼時候來的?他怎麼會知道這裡?
「這麼急著出院,是為了逃離我嗎?」聶天魎走到她面前,見她疼得整張小臉都皺在一塊兒,忍不住輕撫著她的頸。
「他是誰?」他的動作雖輕柔,但出口的話卻冷如冰霜,彷彿整個冬天朝她襲來了般。
只見他的手指不斷往下游移,雲向悠動也不敢亂動,怕被他給掐死。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她在公司的通訊錄上留的是假地址,他怎麼可能會知道這裡,而且還能進來!他不可能進得來呀!這裡可不是一般的公寓,時久怎麼會讓他進來?
「我不能來?」她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那男人是誰?」他都看到了,那男人居然敢抱她!幫她偷溜出院就算了,居然還抱她!
「你剛來?」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要這個時候來他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他有沒有聽到剛剛的……
「那男人是誰?」他一把抬起她的下巴,向她逼近問道。
他很生氣,因為奉至恩?
「他是我的鄰居。」她偷跑回來他不氣,卻因奉至恩而生氣?為什麼?他們又不認識。
「就這樣?」他直看進她眼裡,生怕她對那男人存有絲毫的情意。
「不然怎樣?」這人怪怪的。「我回答完了,現在換你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她用力的推開他的手,被人一直掐著脖子,會讓她感覺自己好像是待宰的魚一樣恐怖。
「你!」聶天魎一把抱起她便往外走。
「什麼?」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你要帶我去哪裡?」有沒有搞錯?居然來她家綁架她!
「回醫院。」他不能任她這麼亂來,傷都沒好就亂跑,要是有什麼後遺症怎麼辦?
回醫院?她現在哪有心情回醫院躺著當廢人!
「我有急事,等我辦完了事自己會回去乖乖躺著,你別……」
「閉嘴!除非傷好了,否則你哪裡都別想去!」他朝著她的頭頂吼著,震得她頭昏昏、腦脹脹外加眼花花,原本輕微的腦震盪現在恐怕有加重的趨勢。
儘管身體仍感疼痛、腦袋也不舒服,但她可還記得那重要的事。
「你不要管我,我真的有急事,我要……」
「你回去幫得了什麼忙?你有錢嗎?」剛剛的留言他聽得一清二楚,當然也明白她所謂的急事是指什麼。
「你聽到了?」可惡,原來他來得比她想像的還快。
「該聽的我全聽到了,而該看的我一眼也沒漏看。」他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大步的走出電梯,除了她不停的反抗扭動外,一路上完全沒人阻止他。
怎麼都沒人?時久跑哪兒去了?他可是管理員,居然還亂跑!最嚴重的是,他讓這傢伙上來逮她!
「什麼沒漏看?」完了,沒人可救她了,這傢伙一點不講理,她說服得了他才怪。
「不過是個鄰居,你居然讓他抱!」她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同住在一棟公寓裡還不知道要避嫌。
「不讓他抱,難不成要我用爬的?」這人說話到底有沒有用大腦呀?這麼簡單的常識也要生氣,他幹嘛生氣,她這當事人都不覺得被吃豆腐……不過,要是奉至恩會吃女人豆腐的那可真要謝天謝地,他們該開個派對來慶祝慶祝才對。
「你不該瞞著我私自出院。」而且是以偷跑的方式,若不是剛好被他看到那男人抱她出來,他恐怕到現在還找不到她。
不過讓他更火大的是,她似乎還不明白自己的心思。
「如果我一直都不回去,那我的家人就算發生什麼事我根本也不會知道。」這次代志是真的大條了。「我要回去!」
真可恨,如果不是傷成這副鳥樣子,她才不可能受他限制;就算打暈他才能回家她也會做,但現在……唉。
「他們不會有事。」
「我很務實,那種安慰的話我不會信。」
「你會信。」他的保證不會只是空口說白話。
「喂喂喂,這條路好像不是往醫院去的路。」她的公寓都已經偏近市郊了。他怎麼還直往市中心的反方向開?
「我不會給你機會讓你再逃一次。」在醫院裡她要開溜太容易了。
咦,不會吧,難道他想……
★ ★ ★
果然沒錯,這傢伙嫌醫院裡監視她的人不夠多,所以直接帶她回到他的地盤上,這人的心思太好抓了。
可她卻沒那麼多的時間慢慢靜養,她必須先找到家人瞭解狀況後再說。
「我家現在的情形你也知道一點,至少得先讓我回去看看吧,我不想當個不肖女,他們找了我好幾天,我卻連一通電話也沒回,這樣不會太奇怪了嗎?說不定他們還以為我被綁架了呢。」事實上,就是被他給綁架了。
「等一下會讓你打電話回去。」他打開車門將她抱了出來。
「我剛打過了,沒人接,我要親自回去看看才行。」她真的很擔心,現在要她笑根本是天方夜譚。
「你沒留手機號碼給家人?」不然他們怎麼可能找不到她?
「我前幾天才剛換號碼而已,因為一直『很忙』,所以還來不及告訴他們。」若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忙得連打通電話回家報平安都沒有,而且還身受重傷。
他當然知道她那是什麼意思,不過她會變成這樣,他確實脫不了關係。
「向悠,你怎麼包成這樣?」聶夫人大驚失色的瞪著眼前這被兒子給抱進來的半人木乃伊,昨天早上出門前看她還好好的,怎麼現在變得這麼狼狽?
「不小心摔倒,結果醫生小題大做把我弄成這樣。」如果現在這樣回去,一定也會讓家人為她擔心,可是不回去又……
「很痛是不是?瞧你的臉都皺成這樣。」她的模樣看起來好像快哭了,看得讓人好生心疼。
雲向悠微微牽動嘴角,想笑去笑不出來,不過她卻不是因為身上的傷而難過。
「媽,她是誰?」聶夫人身後突然出現一個美女,嬌嬌柔柔的挽上聶夫人的手臂,一副跟她相當親暱的模樣。
媽?大大的驚訝同時在聶天魎和雲向悠心裡盪開。
原來他不是獨生子,還有個這麼漂亮的妹妹呀!只是,這女人幹嘛一直瞪著她?
「媽,這是怎麼回事?程小姐怎麼會叫你媽?」他何時有個妹妹他怎麼不知道?
「你這笨兒子怎麼問這種問題,都快娶人家過門了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拍了拍程莉心的手,聶夫人這又高興起來。
終於可以辦喜事了!她等這一天可等了三十年,真希望能趕快抱到白白胖胖的孫子。
娶程莉心?
「這事是誰決定的?」他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娶她。
「恭喜。」雲向悠冷冷的脫口而出,口氣裡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她也不想要有任何的情緒,除了家人的事以外,任何事都影響不了她的喜怒哀樂。
可是,怎麼覺得心裡好悶,而且空氣突然好像不能流通一樣,一想到家裡的事、看到他……她就更悶得難受。
「你一直抱著向悠手不酸嗎,先放她下來再說。」聶夫人關心的想要幫忙,讓兒子將雲向悠給放到沙發上,可他居然退了一步不讓她這做娘的碰。「兒子,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雲向悠看也不看他一眼的說:「先放我下來,我要打電話。」或許她該打電話叫計程車送她離開這裡,他都已經要結婚了,再留她在這裡似乎不太妥,光看那程小姐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有多礙眼。
「先解決這件事再讓你打電話。」不把事情弄清楚,難保她不會胡思亂想。
雲向悠無言,這事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她也沒心思去聽他們的對話,可想歸想,他們的對話她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發生什麼事了嗎?」聶夫人關心的問,越瞧越覺得不對勁,雲向悠的臉色從一進來就非常不好,真有那麼痛嗎?還是有其他事在困擾她?
「媽,我說過我的婚事我自己作主,你別……」
「這可是你自己求的婚,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連她這做娘的也覺得奇怪,原以為兒子喜歡的是他正緊緊抱在懷裡的病美人,誰知道他早在幾天前就已跟程莉心求婚了,他這兒子的心思真是越來越難捉摸。
「我跟她求婚?什麼時候的事?」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就算真要娶妻也絕不會是程莉心。
雲向悠連抬頭瞪他一眼都嫌懶,敢做不敢當,這男人真沒用。
「是……前幾日,你在電話中對……對我求婚的。」程莉心嬌羞的低著頭,臉上的紅暈被被給蓋住了,所以沒人看得出她正在臉紅。
「前幾日?我並沒接你的電話。」更遑論跟她求婚了。
「有,前幾日我剛回國時打了通電話給你,你當時生病在家,你跟我說……」
生病在家?他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立刻低頭瞪著懷裡的人兒。
咦?這程小姐說的話怎麼讓她有種很熟悉的感覺?抬頭看他一眼,發現他正在瞪著自己,雲向悠這才想起前幾日她幫他接電話的事。
看樣子他似乎猜到了是誰幫他求的婚。
「我打的電話你全沒給我接,反而幫我接了通電話定終生!」聶天魎語氣滿是暴雨旋風,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
「兒子,不是你嗎?」看他們倆的樣子怪怪的,兒子又這麼說,難道……
「婚是她求的,跟我沒關係。程小姐,你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我會幫你教訓這傢伙的。」聶天魎說完便抱著雲向悠上樓,幾句話就算解決了雲向悠為他惹出來的麻煩。
「這……」怎麼這樣?她都已經告訴親朋好友,都已經在準備婚禮了呀!
「莉心,真是對不起,看樣子是誤會一場,你就當作沒這件事吧!」可憐她這做娘的,還要為兒子收拾爛攤子,現在做母親的還真是可憐。
「當作沒這件事?」程莉心尖叫著,不敢相信自己滿懷期待來這裡,居然落得如此難堪的下場,她原本可以嫁給他的!
「不然怎麼辦?總不能拿刀押著天魎娶你吧。」這女人怎麼臉色變得這麼快?「你是個好女人,等著娶你的男人一大堆,犯不著為了我那笨兒子氣壞身子,是他配不上你,你就別氣了,原諒他吧!」唉,她真是個苦命的母親。
「我怎麼……」還想發火的程莉心突然噤聲,短短幾秒鐘內將氣給壓了下去,「聶伯母,能不能告訴我剛剛聶大哥抱的那個女人是誰?」情敵!那一定是情敵,而且都是她害自己這麼丟人的!
「你說向悠啊,我也不清楚她的來歷,原本聽說是天魎的死對頭,他為了要報復向悠才把她給帶回來。」原本的確是這樣,而她也幫忙他對付過雲向悠,可相處得越久,她越是不相信兒子是為了報復她才帶她回來,而反倒像是在照顧她一樣。
報復那女人?
對了,聶大哥公司裡的確有這樣的傳言,她原本以為那只是誤傳,沒想到竟是真的;可是看聶大哥剛剛的態度,根本就不像是……
「瞧他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糟糕!向悠不會是因為他而受傷的吧?」現在她根本搞不清楚兒子心裡在想什麼,他該不會真的……「莉心,我要去阻止我那笨兒子做出什麼傷人的事來,不送你了。」說完,她馬上往樓上衝去。
真的嗎?她還是不能放心。不管那女人是什麼身份,跟聶大哥是什麼關係,她都有可能威脅到她。
可那又如何?聶大哥根本就不喜歡她,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有什麼行動,只能私心的期望他不要愛上任何人;她得不到的,也不想讓別人得到。
★ ★ ★
「是你跟小梅說叫我要接電話的。」哼,心情不好,要瞪就來瞪。
「我是要你接我打回來的電話。」可那一天他連打了好幾通她都沒接,到最後他才知道原來電話沒被掛好。
「我有那麼厲害會知道哪一通是你打的嗎?」哼,沒接到又如何?她不覺得他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找她。
「那也不必假裝是我而跟程莉心求婚吧。」看看她給他惹出什麼麻煩來,要是對方不甘心而來對付她怎麼辦。
「是我的錯,我道歉。」她朝他點個頭,阿沙力得完全像變了個人似的。
「你沒事吧?」自今天到她公寓找到她後就沒見她笑過,連個苦笑也沒有,他知道她擔心家裡,可有必要連對待他都那樣冷冰冰的嗎?
輕微的點個頭,雲向悠連開口都不想,現在只想趕緊瞭解家裡的狀況,其他的她理都不想理,包括他。
「可以讓我獨處嗎?我想打電話回去。」
聶天魎立刻將電話放到她面前。「我在這兒陪你。」目前她必須有人陪著才行,不管是她身上的傷,或是她的情緒。
「我不必有人陪。」尤其是他。
剛剛那女人讓她清楚的想過,自己跟他實在沒什麼關係,他這麼對她是因為什麼原因她不想知道,也不想去探究……反正一開始他們就是敵對關係,這種關係持續了一陣子也該適可而止。
「你可以當我不存在。」雖然有些不是滋味,但總比完全看不到她好多了,若不盯緊她,實在不曉得她會做出什麼傻事,加上她現在身上又有傷,絲毫的亂來都可能會要了她的命。
被人這麼直勾勾的盯著,就算是瞎子也感覺得出來,平常就不喜歡被人盯著瞧,在現在這種心情不佳的狀況下她更是厭惡有人直盯著她看。
「出去。」她冷冷的瞪著他,一點玩笑也不想聽。
「你是不想看到我,還是不想看到任何人?」他要知道她拒絕的是他還是所有人。
「都一樣。」她說過她想獨處,他是聽不懂中文嗎?
一樣……他知道了。
「我出去,不過你得答應我,有事一定要叫人,我會讓小梅守在門口,要做什麼讓她來就好,還有……」他突然傾身靠近她,「不准再讓自己受傷。」
他的要求並不難,只要她別獨自下床,應當就不會再有什麼狀況出現。
「我沒那麼笨。」受傷不是什麼好事,她怎麼有可能再讓自己多加些傷痕出來,她的痛覺神經可不遲鈍。
「不要逞強,你不會是孤單一個人。」她還有他。
莫名其妙的話!她不想問這是什麼意思,也不想嘲笑他突然的溫柔,只要他盡快滾出去就行了。
「不准吻我。」見他一靠近,雲向悠便立刻發出警告,他要是敢亂來,她遲早有一天會閹了他!
他怔了下,露出迷人的笑容。「憑什麼?」話甫完,他不顧她警告的眼神立即吻住她,他故意在她的唇上停留了一會兒,還伸出舌頭細細勾繪她的唇形。
雲向悠沒將他給推開,只是瞪著他,但越來越明顯的呼吸卻顯露出她火氣的高漲。
「兒子,內傷很不好醫治你知道嗎?」聶夫人站在門口提醒著,光是站在這裡她就能感受到雲向悠的火氣,她這兒子是想要人家外傷加內傷嗎?
「我知道。」被母親看到了他也不覺得困窘,伸手又摸了下雲向悠的臉,最後才在她的怒視中推著母親離開房間。
他就是怕她憋久得內傷才製造管道讓她發洩,可她還能忍著不動聲色,看樣子他似乎還不夠瞭解她。
她越是生氣,就益發冷漠,這一點都不適合她,生氣還是應該發洩出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