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實在不能在上面待太久,免得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籠絡劉佬成了很重要的工作。
「這個老頭也不知道可不可靠?既然他都肯背著藍森玉幫我,他的忠誠度絕對不能相信;可是他又是我目前能找到的唯一幫手了……實在是沒得挑了。」沒有人比她更可悲了。
滿腦子全是藍森玉對背叛者的報復手段,或許她根本就不該上這艘船的;但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她又怎麼會得知蒼莨王對海狼勢在必得的決心?
若是再讓他知道她正打著逃跑的主意……
關上門,她無奈地歎氣。
「唉……」好想回家喔!
「三更半夜歎什麼氣?」
藍森玉的聲音像催命符似的在房內響起,害得澤蘭差點要奪門而出。
「勸你最好打消那個念頭,否則我就搞得人盡皆知,你這丑奴剛才在上頭干的見不得人的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發現你藏在床板下的好東西已經不見了,該是完成它的任務了吧!」
「有、有話好說嘛!」這人真厲害,連她腦袋裡想的事情都猜得到。
「過來。」
艙房內沒有點上燭火只有一片黑暗,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他朝她伸出的那只巨掌。他該不會是想趁她放鬆警戒時,用這隻手劈她吧?
藍森玉仍等著她。「這只是個很簡單的要求,需要考慮這麼久嗎?」
「要求?」澤蘭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乖乖的過來躺好,今晚還沒幫你敷藥呢!」
「只是敷藥嗎?」該不會再把她抓去鞭打吧?
「要不然你還期待有什麼?」
「沒……我的意思是,我背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每晚還要勞您的大駕過來幫我敷藥。」不過她還是乖乖的朝他走去,只是沒敢去接他的大手。
一靠近他,見到他的和顏悅色,她心下更奇。「你不生氣?」
「我該生氣嗎?」他表現得比她更好奇。
「你不氣我跑到上頭幹的好事?」
「嗯……差點忘了,這的確讓人很頭痛,我本來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現在被你這麼一攪和,害我都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
瞧他說得好無辜的模樣,澤蘭突然罪惡感上身,差點就要磕頭認錯。「我只是……我只是……」
「沒關係,我不怪你,快過來躺好,水冷了可有得你好受的。」他比一比床頭几上的一盆清水,那是每晚用來拭淨澤蘭背上的舊藥用的。
對於他的既往不咎,澤蘭當然感激涕零,還會不乖乖聽話、脫鞋上榻的嗎?
背上傳來溫熱的膚觸,藍森玉正拿著熱棉布擦拭她的背,他的動作很輕柔,像是在撫拭著多麼珍貴的東西,眼神專注,直到拭淨澤蘭背上的舊藥後,他仍未停手,只是放下濕棉布,改用他溫厚的手在她細緻的背上來回撫摸。
其實她背上的傷早已不需要再每天上藥了,因為那一條條可怕的鞭痕不僅已長出新肉,在珍貴的藥效調理下只留下淡淡的粉紅色;但他仍不厭其煩的每晚準時過來報到,為的不是什麼,就是這一刻她的溫馴和撫觸她的美好。
他的手享受著她肌膚的細膩,卻也逐漸不能滿足這樣膚淺的接觸,他想要更多。
「藍森玉!你在做什麼?!」
澤蘭後知後覺地驚跳起來,因為突然發現自己的胸側遭到他狼手的偷襲。
她抓起衣服掩在胸前,又羞又惱地怒瞪著他,一副要他給個交代的表情。
但藍森玉只是眼眸低垂,似若有所思狀。「你不該這麼小的。」
對他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澤蘭先是一愣,然後才跟隨著他半垂的視線來到自己的胸口……
「你到底在說什麼?!竟敢取笑我!我哪裡小了?本大小姐雖然個頭確實不怎麼大,但該有的一樣也沒少,該大的更不會讓人見笑,不信你摸摸看!」澤蘭雙眼冒火,擺出捍衛尊嚴的姿態,一把抓起他的手就往自己被侮辱的胸口上放。
然後,時間像靜止了一樣,直到藍森玉再也憋不住,爆笑出聲。
「天哪……我真的不行了……從來沒有這樣……難受過……」他笑到不行,差點斷氣。
要是讓外面那群水手見到他們威嚴的船長兼至高無上的蒼莨王,此刻笑到抹眼淚的模樣,肯定以為瘋的是他們自己。
至於剛剛發現自己做了全天下最蠢的事的澤蘭,則是燒紅了小臉,如果氣溫夠冷的話,應該可以順利冒出白煙。
「你欺負我!」嗚∼∼她這次真的不想活了。
真正的羞愧而死就是這種情況。
藍森玉搖頭想抗辯,但見到她漲紅的臉,又忍不住笑得彎下腰。「天哪……我可愛的澤蘭,你果真是個寶哩!」
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副沒力癱軟的樣子,兩手不僅攀上她的肩,還順勢將整個人靠到她身上。
「你笑夠了沒?」真希望他乾脆笑死算了。
「不,我可能得笑一輩子……」噗哧一聲後又爆笑連連。
「哦!真是夠了!」太可惡了!
澤蘭氣得想推開他,卻不知怎地,最後卻變成倒入他的懷裡,動彈不得。
「你……你要做什麼?」
「你不想知道莫奇那未過門的妻子在宮內發生的事?」
「……不想。」
「別逞強了,誰不知道你們女人對這種事最好奇了,只要你開口問,我一定照實回答,絕不隱瞞。」
「我為什麼要問?該聽你解釋的是莫將軍不是嗎?」
「我給你同樣的權利。」
「我為什麼要?」
「我不要你心裡有疙瘩,儘管那女人根本不配讓我多費半點心神」
「那又如何?」
「我不介意你繼續裝傻下去,小姑娘,我知道你不笨,雖然你的年紀對我而言稍嫌小了點,但我知道在你故作天真單純的外表下可絕不單純,我也不急著挖掘出你的本性,反正來日方長。」
他的來日方長讓澤蘭心虛得不敢妄動分毫。
「另外有一件事才是我要說的重點。」
澤蘭一聽到「重點」兩個字,整個人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心下以為他終於還是要算起舊帳了。
「離莫奇遠點,別讓他逮到機會傷害你。」
「呃?」不是要算帳?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默契,當年那個女人死在宮中,差點毀了我和莫奇的友情——其實也差不多了,他想脫離朝廷,我不准,並且發下豪語,他女人的命我會賠給他,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來要走宮內任何一個寵妃的命。」
澤蘭冷笑一聲。「呵!你真大方啊!一條人命就這樣奉送出去,不過,反正死的不會是你,對嗎?」根本是草菅人命嘛!
「此一時彼一時,如果我早知道有一天我會遇上讓我真心想呵護珍惜的女人的話,我絕不會發那種豪語。」
這是實話,想他蒼莨王藍森玉是何許人也?只要他願意,每天都會有美女進駐後宮等著他的寵幸,她們是能暫時取悅他,卻不能教他懂得那種相知相許的男女之愛。
因此他不懂莫奇為何能為一個女人放棄自由?也更因此,他才敢對莫奇發下今日令他苦惱的豪語。
「反正那是你的事,我才懶得管那麼多。」但不知為何,她突然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藍森玉繼續道:「莫奇是不會跟我客氣的,他肯定會善加利用這唯一雪恨的機會,他一直都在等,等那個女人的出現,然後他就可以大開殺戒。」
「為何要等?我相信你身邊的女人一定不少。」
「說到重點了。」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又是重點?「我正等著。」
他回給她「非常感謝」的眼神。「既然機會只有一次,他當然不會隨便濫用,他等的是一個真正令我動心的女人,就因為我不認為會有那樣的女人出現,所以我答應不會阻撓他下手。」
「那真是太遺憾了,我真同情那個女人的可悲遭遇。」
「是啊!我也怪同情的,不過,更多的是抱歉……親愛的澤蘭,你會諒解我吧?」
「關我什麼事啊?」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莫奇已經得到關於你的消息,可憐的澤蘭生命受到威脅了。」他無限的同情。
她尖叫著用力推開他。「胡說!怎麼會扯上我?」被那個蒼莨海戰神莫奇盯上還得了!
這個可怕的敵人一直都是海狼極力要避免碰頭的。
「別怕,我會保護你。」他故態復萌,又想乘機吃她豆腐。
「屁啦!剛才是誰說絕不會阻撓莫將軍的?」一掌巴開他。
「對,差點給他忘記,小蘭蘭,怎麼辦?這次你好像真的要完蛋了。」藍森玉一臉的糟糕。
恨死他這種賣乖的嘴臉了。「他怎麼會知道我?」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啊!」他竟還怪她大驚小怪。「這船上誰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從沒有哪個女人能讓我放下這麼多身段,把你服侍得這麼仔細,捧在手裡怕摔著了,含在嘴裡又怕不小心吞下……不過,我倒是不介意一口一口慢慢的把你舔進肚子裡。」
他越講越曖昧,惹得澤蘭整張臉又染起紅暈。
「說什麼呀!況且……我也不是你的女人!」最重要的是,她也不用去操那個心,反正再不久她就要回家了。
「哦!會的,你會是的。」他輕語呢喃。
「你在嘀咕什麼?」
「你的話又牽涉到另一個重點。」他笑出幾絲無奈。
「說唄、說唄∼∼到底有幾個重點?統統都給我講出來。」此刻的澤蘭已經完全卸下戒心了。
「我保證是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他淺笑著。
信他她就不叫岡澤蘭。她涼涼的揚著風,一點也沒發覺藍森玉眼底蠢動的暗流。
「我原本打算多給你一點時間,讓我們適應彼此,你想玩什麼遊戲,回宮後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陪你玩,因為我相信你已經給了我同樣的承諾;但,見了你今晚的舉動,我不禁要懷疑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回給她「你很不應該」的眼神。
「你、你剛才明明已經說過不怪我了!」澤蘭被他嚇得心臟差點麻痺。
「我不怪你。」
聽他這麼說,澤蘭大大鬆了口氣,但這口氣還未吐完,馬上又被他嚇得噎住。
「但不表示我不懲罰你。」
這、這什麼歪理!「話都讓你給說完了,你還要我講什麼?憑什麼我就得聽你的?還要乖乖任你宰割?」
「當然,因為你無話可說,因為我蒼莨王說了就算,因為你確實該罰,也因為……」他理所當然的宣判她的罪。
「因為我今晚不打算再對你手下留情。」
什麼話?「誰要你手下留情來著?要來就來啊!我還會怕你嗎?」她都敢吃他的鞭子了,多挨他幾拳又有什麼好怕的?
「既然你也有這種認知那最好。」
就在澤蘭繃著頸子等著他揮拳時,卻見到他泰然自若地當著她的面,解開領口的衣扣。
「你、你隨便來兩下就夠了吧?有必要這樣大張旗鼓嗎?」澤蘭一想到他不凡的身手,後悔得想裝死。
「相信我,絕對有這個必要。」他嚴肅地點頭。
眼見藍森玉已經拉開衣襟,接著又繼續拉開裡頭的褻衣,露出最底下結實好看的陽剛體魄,這下子澤蘭不傻眼都不行了。
「喂!不用這麼認真吧?」又不是要打肉搏戰——
肉、搏、戰?!
澤蘭後知後覺地瞠大眼,看著藍森玉臉上那「現在才知道嗎」的表情,在一瞬間轉變成「你慘了」的表情,最後再變化成「奸」計得逞的大奸笑臉。
「有、有話好說嘛……犯不著使上這種卑賤手段……」
「別被我嚇得語無倫次了,我雖然打定主意不會再手下留情,但至少我能保證不會讓你太難受。來,小蘭蘭,過來乖乖受死吧!」
「喂!藍森玉我警告你……」
她的外強中乾藍森玉還會不知道嗎?
沒再理會她的嘰哇狗叫,直接一把拉她過來,當然,途中免不了一番扭動捶打,外加幾次尖牙啃-手拐腳踹的過程;不過,在藍森玉靈巧的隨機應變之下,那些小動作都不值一提了,最後,受刑人還是乖乖的被壓在床上動彈不得,連身上可蔽體的衣物也被剝得一件不剩。
「勸你別亂來——」
「沒有你帶頭亂來的話,今晚我還沒打算太亂來的,不過這樣也好,有來有往,誰也不欠誰。」
問題是,這樣她才真的虧大了!「你、你剛才明明嫌我太小——啊!」話未說完便接上一聲驚叫。
原因是——藍森玉用行動證明她到底小不小。
他的狼爪不客氣地罩上她挺俏的乳房,滿意地讚歎一聲。「剛好讓我一手掌握,並且柔軟適中,剛剛好。」
「豬頭!我是說你明明嫌我的年紀太小——」
「關於這一點我也很遺憾,不過我向來能屈能伸,不會被這種小挫折擊倒。還有什麼問題?」
有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她不要!
澤蘭暗地咬了下舌頭,逼得雙眼在最短時間內蓄滿淚水,再可憐兮兮地吸幾下鼻子,抖著小嘴,好不可憐地道:「你壓得我好痛,肯定是背上的傷口又裂開了。」
「是嗎?我看看。」藍森玉不疑有他,馬上退開,輕柔地翻轉過她的身子。
好機會!此時不逃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澤蘭的妄想是當藍森玉放鬆對她的箝制之後,她就可以憑著自己的強項——逃命,發揮出最大的潛能,保證萬無一失。
誰知她才剛脫離魔掌,還來不及有喘息的時間,兩隻腳丫子甚至在地板上還沒蹈出第三個腳印,人就輕輕鬆鬆地被往後扯回,下一刻,她又回到床上,他的身下。
不同的是,他的臉色可沒剛才那樣平和了,換上的是讓她連呼吸都要小心謹慎的黑煞臉。
「親愛的澤蘭,恭喜你在剛才把最後的機會用完了,現在……」他咧著嘴,笑得讓人膽戰心寒。「換我表演了吧?」
「不!等等——」她的呼喝倏止,發現兩人一觸即發的危險姿勢。
「還有遺言要交代?」他的狂肆就像只出柙的猛獸,沒有人能制止。
「你要敢——」
「嗯?」他低吟一聲,蓄勢待發的身體邪惡地蹭著她的柔軟,事實證明他沒有什麼不敢的。
她眼淚狂飆。「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並沒有故意招惹你,我現在什麼都不要了,只想要回家……你好過分!你只要讓我回家,我什麼都聽你的,我會叫海狼離蒼茛的海域遠遠的,還是要我保證三年內不碰蒼莨的商船?我們可以南遷或是北移,只要你放我回去……」
「噓……別哭,你還不懂嗎?」雖然她無助的模樣很是教人同情,但他被融化的只有內心,至於他的身體……
「一個男人必須用這種手段才能留住女人,這可不是一件光榮的事。我覺得我們之間很不公平,你隨時都能拍拍屁股走人,瀟灑又自在;我呢?我沒有餘力可以像別人那樣追你到天涯海角,我有我的責任,卻很少人能體會我跟一般人一樣,有想要遠遁逃跑、懦弱的一面。
「既然老天注定我沒有享受平凡的福氣,那賜給我比別人多一點的霸道和權力也是應該的,所以你覺得我很討厭、很不可理喻、喜歡拿氣勢壓人,以及那些讓你氣得咬牙切齒的無理取鬧的背後,你還猜不出我想表達的嗎?」他暗不見底的眸子深深的凝望著她。
也就是說,就某方面而言,這個傲慢自大一向眼高於頂的男人,其實是很笨拙的?
是的,其實她早知道他有個又爛又彆扭的個性,不過讓她卻步的不是他以整人為樂的個性,而是……
「為什麼是我?」
他瞪著她,彷彿她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為什麼不能是你?」
對於他的回答,澤蘭無言以對,但並非完全不懂他要表達的意思。
這就是他獨特的表達方式啊……
而藍森玉笑了,因為知道她終於向自己邁進了一大步,他開心的輕啄她一下,笑得像個大孩子。
「你像只隨時會振翅飛走的小鳥,一個不小心你就會從我手中溜走;相對於你的自在,我卻是一點自由都沒有,我好怕你飛走。」
他每說一句就啄一下她的紅唇,四片唇瓣膠著的時間越來越長。
「答應我別跑,這次我是很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