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季青蓉曾經想像過知道實情後的魏海格會有的憤怒表情,那麼她現在不得不承認,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眼前的魏海格雖然外表裹了一層怒氣,但那雙猶不敢置信的眼卻是受傷的,一個天生傲慢的男人能夠接受被踐踏尊嚴的污辱嗎?
恐怕很難,除非他死,或對方先死,而季青蓉敢打包票,魏海格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讓對方死。
「給我相信你的證據,證明你剛才所說的鬼話都是真的,證明你真的就是那個不曾存在的季青蓉!」他幾乎是磨著牙才把每一字、每一句咬清楚,尤其是最後三個字。
「雖然同為男人,要我當場寬衣解帶再換上女人家的輕紗羅裙也不是什麼難事,但就怕等會兒又闖進什麼人,事實證明,光是解釋並不能撫平怒氣……」
「證據!」魏海格根本不理眼前這傢伙在囉唆什麼。
他只等著看,看他要如何變出那個不曾存在的季青蓉?
「這個如何?」季青蓉舉起手,露出一截手腕,正好讓他們見到那支正好端端戴在她手上的冰艷。「這東西正是將軍親手為我套上,不知為何?不管我怎麼使勁,就是沒辦法拿下它,只好繼續戴著了。」
「這鐲子既是魏家的傳家之寶,將軍應該不會錯認,冰艷就是我給將軍的證據,正可謂鐵證如山,將軍該信了在下的話,實是情非得已……」努力扮演不知死活的角色。
「夠了!」魏海格緊盯著那支冰艷,對自家寶物他確實沒道理會錯認,但……他寧願自己瞎了眼,認不出什麼石頭還是玉鐲!
原來,這就是當時「她」口中所說的自取其辱!
他果真是自取其辱了,還是個奇恥大辱!「你已經證明了那個女人確實不曾存在,也證明了我的眼睛比瞎子更不如,最重要的是,你證明了我有足夠的理由親手殺了你!」
「等等,海格,你最好先冷靜一下。」范清風抓緊時機衝上來阻止。
這是劇本中他本來就應該扮演的角色。
「碰上這種事情,還想要我冷靜面對,先等個十年再說。」
「等一等,我不要等十年,只要一晚,你明天就要回邊關了,而我卻要留下來替你收拾善後,請行行好,看在我和傲天的面子上忍住,如果還不夠的話,再加上茵茵那些可憐的女人,饒他一命。」范清風很努力的勸導著。
「我魏海格想殺人時,沒人能阻止!認識這麼久,你哪時見過我曾因某個自以為是的人下跪求情,我就心軟放過哪條王八羔子了?」他非殺了眼前的「季少淵」不可!
「好,那我們就事論事?剛才他說的也沒錯,在那種情況之下,誰遇到誰倒霉,沒人會自願被這樣玩弄,更何況他也是被玩弄的一個,你只要退一步就好,別讓他死。」范清風挖空腦袋的說服著。
若不是情況不允的話,季青蓉差點就要爆笑出來了。
能讓玉面宰相如此賣力挽救她一條小命真是不簡單,看來範清風並沒有茵姊說得那麼爛嘛!他看起來很盡心盡力哩!
只是……她實在很想問范清風一下,什麼叫「只要退一步就好,別讓他死」?
「不可能!唯有殺了他,才能讓季青蓉這個人成為真正不存在的人。」魏海格人在怒火中,壓根不接受任何人的遊說。
「不值得!他不是你說殺就能殺的人,除非你想明天馬上跟慕勒宣戰?」
「有何不可?我現在就很想殺了所有慕勒人。」
范清風實在很想贊成他的提議,可……不管處在何種情況下,玉面宰相都能擁有他的理智。他現在才知道那個「季青蓉」派給他的其實是整個事件中最難完成的工作。
「那就先讓他看著你殺盡他的同胞後,你再取他的性命吧!反正今晚我是罩定他了,你可以當作是我欠你一次。」真是虧大了。
魏海格看著好友堅定的眼神,心中非常不痛快,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宣洩他的怒火。「好,我答應你,只退一步不讓他死。」
咬牙切齒的撂下狠話,轉頭向一直像個局外人晾著的「季少淵」,心裡的羞辱和疙瘩讓他無法冷靜面對那張淨白俊逸的臉。「慕勒人,你不該惹火我的,你的愚蠢已經替你的族人簽下死亡契約,而你……我會讓你活著,活著親眼看見所有的折磨和屈辱。」
「感謝將軍的不殺之恩。」她還沒危機意識的謝恩。
「不殺你並不表示我會放了你,不從你身上得到一點回饋,難消我心頭之恨。」
是的,這男人一向很堅持給多少就要多少,尤其喜歡從別人身上得到回饋。
「將軍打算如何?」
「我已知你身手不凡,只不知和我比起來,差距有多少?」魏海格突地笑得讓人驚顫。
不、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肯定是一條永遠也跨不過的長河。」
「或許,」魏海格不在乎的聳肩。「不試試看又怎麼知道呢?」
「將軍的意思是……」現在她終於瞭解范清風剛才所說的那句「只要退一步就好,別讓他死」的意思了。
「到目前為止,除了師尊之外,本將軍還沒見過有本事接過我地獄疾風完整十三掌法的對手,我想知道你能撐到幾掌?」壓根就是想幾掌劈死他!
「不如從第五掌開始,在下就接將軍三掌。」她只能硬著頭皮上。
「你倒很有自信。」哼!
「不,三掌已是極限,雖然本人對將軍的地獄疾風十三掌法早傾慕多時,並且也私下研究過自己承受此掌的能耐,結論是,我只能完整接下第五掌,第六掌會讓我經脈受阻、難以回氣,到了第七掌便要經脈重創、形同廢人,第八掌就難以逃生。」她老實說。
「我倒忘了『青蓉』最擅長動腦子想鬼主意,而『你』的猜測也一向很準。」
「就讓我投機取巧,為大家節省時間和氣力吧!」拚了∼∼
「就如你所願。」
第一掌以破風之勢襲來,季青蓉也不敢保留實力,硬是接下可怕的攻擊,她知道地獄疾風的厲害不只在於他強大的威力,更讓人招架不住的是它們是連綿不斷地,從擊出開始直到敵人倒下為止,掌與掌之間是不間斷的。
不管面對哪一種掌風,你只能擋它,卻不能阻斷它。
難怪有人說只要惹火魏海格,就別妄想他饒命,因為地獄疾風從開始到結束從來沒有中斷過,敵人只有倒下一個結局,沒有商量的餘地。
連續三掌,從開始到結束,就像一陣疾風掠過,最後是季青蓉狼狽地嘔出一口血,垂坐在牆邊。
至於魏海格則是立在原地,冷酷地看著手下敗將,那雙眼似火又似冰地盯著臉上已經一片煞白的「季少淵」,像是正從他俊美的五官拼湊出另一張美艷靈動的面容。
見到「季少淵」那即使處在頹勢也不示弱的冷靜,那眼角眉梢總習慣掛著譏誚和俏皮的女人,和眼前正閉目調息的人似乎有點重迭,然後,更模糊。
直到視線又撞上那只晶瑩剔透,冷冷掛在「季少淵」手上的冰艷,他突然間被震醒,那支冰艷原本是一個美麗的象徵,最後卻變成了可笑的證據,現在則是成了羞辱他的記號。
他走向已經沒力氣理他的「季少淵」,在他一聲痛苦的抽息下闔掌捏碎玉中極品冰艷,也無可避免地讓碎玉嵌入「季少淵」的血肉中。
不屑再浪費時間於此,魏海格轉身離開,他自以為從此刻開始,這裡面的人和事都與他無關了。
也本該是如此的……
范清風靜靜地看著兀自努力調息的季青蓉。「那其實是第六掌以後的三掌,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到底是誰算計誰?結果好像是誰都沒得逞。」
一口血又從季青蓉口中嘔出來,看樣子她的傷勢比看起來的要嚴重許多。
范清風慢條斯理地掏出一瓶小瓷瓶,倒出一顆朱紅色的藥丸塞進季青蓉的嘴裡。
「毒藥?」
「讓你不會死的藥,那三掌雖然沒碎斷你的經脈,但也差不多了,你現在就跟個廢人沒兩樣,胡亂提氣運功的話,你脆弱的經脈肯定會馬上碎斷,跟自尋死路沒兩樣;這藥可縮短你療傷的時間,只要再調息半個月,每天至少六個時辰,之後,你應該可以回復原來的功力。」他說的是真話。
「你不像這麼好心的人。」莫非有蛇一般的心機,她警惕的想。
「說的也是,我只要確定魏海格沒殺死你,就算是完成你交代的任務,至於你廢不廢,或是缺手斷腳,應該不關我的事。」
「那又為何?」想起茵姊的警告,她突然有著很不好的預感。
范清風沒回答她,卻驀地將她橫腰抱起,這個舉動可嚇壞了季青蓉。「這樣……好像不太好。」
她大冒冷汗,心中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猜想,該不會……其實這玉面宰相原來是好此風的?難怪才氣跑了茵茵!
「你可以放過你的腦袋,別再折磨它了,就算你再俊美如天仙,本人也不會感興趣的。」他像是看穿她的胡思亂想,直言道。
「呵呵!那真是太不幸了……」不幸中的大幸。
范清風抱著她一直往內進走去,穿過一道又一道的長廊,彎過一處又一處的美景,雖然不知道他在搞什麼,但可以確定的是,他現在絕不是要送她回特使府。
「說真的,今日這種情況下,在下實在不適合繼續留在宰相府做客,不如就此別過,改日再來打擾……」她想逃。
「恐怕我要坦白告訴你,錯過了這次機會後,你很難再有下次。」語畢,范清風已經把她帶進一間小巧精緻,卻隔離於其它跨院的小院落,將她放進榻上後,他悄然退開。
不久後,一個看起來有點年紀的女人,捧著一迭乾淨的衣物走了進來。「大人要奴婢過來服侍您換上乾淨的衣服。」
「什、什麼?!沒、沒必要這麼麻煩……」她沒想洩漏天機啊!
「可是您身上的衣服全沾了血,這樣一定很不舒服吧?請讓奴婢服侍您,一點都不麻煩的?」
「那、那我自己來就好,你把東西放下吧!」
「這是不行的,大人剛才很慎重地囑咐過一定要奴婢親手幫您換上才行。」
完蛋!原來那條蛇果然是有預謀的。
「沒關係,我不會講出去……」試著做垂死的掙扎。
「不行,大人說了,您身受重傷,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奴婢一定要幫你。」
「真的不用……喂!別脫我衣服……唉唉∼∼痛死了!小心我的手……等等,裡面這件不用脫吧……」
許久之後--
「喂,沒看過女人的身體嗎?我有的,你也都有啊!眼睛睜那麼大幹嘛?」
「您……小姐要不要把纏胸的布條也拿下來?」
「現在才問我?那剛才你扒我衣服時,怎麼不先問我要不要?」
真是……一見到美男子,就會用強的!
等范清風再度踱進房時,季青蓉早換好乾淨的衣服,仍是男裝,但原來的髮束已解下,一頭柔順烏黑的長髮只簡單地用緞帶纏住,閒散地側披在胸前,那只受傷的手也已被仔細地包紮好。
「這裡的服侍還讓你滿意嗎?季少淵……或者我該叫你季青蓉小姐?」
「既然被你抓到小辮子,我允許你在沒人時,叫我後面那個名字。」一副恩准范清風放肆的模樣。
「我應該要早點發現的,其實,你們兩個的個性很像,一樣很不知死活的痞樣。」
「多謝誇獎,不知青蓉是如何被宰相大人看出破綻的?」知道後,下回她會改進的。
「不,你其實並沒有露出半點破綻,你確實很有扮男裝的天賦,細瘦的身材、得體的應對、大剌剌的個性、調戲女人的功夫,全都無懈可擊;至於你這張臉……更是上天給你的天賦,可男可女,並且全都是上上之姿。」真心誇獎。
「我得再次多謝誇獎,但能不能給我一次痛快?」蛇就是蛇,她已產生警覺心。
「我在大廳中說的那份調查報告是真的,只是內容和我說的不一樣,調查的結果是--確實有季青蓉的存在,只是她已失蹤多年,而她的身份才是讓我敏感的地方。」
「原來,這全是我的疏忽,沒料到宰相大人竟會為一個女子大費周章地派人往慕勒收集資料。」該死,失策!
「我和海格不同,我比較多疑,況且這全是為了海格,他為你癡狂。」
「我現在已經構不成問題了不是嗎?」
「不,本來是的,但現在……當我知道季青蓉原來是季少淵改扮之時,雖然可笑,但讓我有如釋重負的欣慰,因為那表示我不用親自動手毀了你,不用跟最好的朋友為敵。」他已知該如何對付她了。
「我明白了,現在你知道其實季少淵才是季青蓉所扮的,你終究逃不過要和最好的朋友為敵的命運。」她聰明的猜出范清風的想法。
「不,事情經過你的犧牲之後,有了最關鍵的轉變。」范清風溫文儒雅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
那笑看在季青蓉的眼裡,就像是毒蛇對青蛙露出的微笑。
「感謝你今晚的合作演出,既然我們已經成功地讓海格對你感到厭惡了,那麼現在就算我當著他的面殺了你,我相信他也不會眨一下眼。」這就是他的計策。
「既然如此,你剛才又何必阻止他?」還欠了他一次人情。
「因為那時候,我還不很確定季少淵真是季青蓉,而且,阻止海格殺你,是我原本就答應你的交易。」他可是重然諾的蛇……呃∼∼的人。
「果然厲害,都被你算好了,那你還不動手?」
「別急,我現在突然也對你很感興趣,不得不佩服海格對女人的眼光非常敏銳獨到,他能在第一眼時就發現你的特別,而我卻是在得知所有後,才慢慢感受到你的魅力。」
「我不信你會因此就放過我。」蛇就是蛇,是冷血無情的。
「對,我不能冒險,海格可不是笨蛋,他只是暫時被憤怒沖昏了頭,等時間一久,他會開始疑惑,並且和我一樣親自調查你。」
「哦!那可不妙。」
「是啊!所以即使我對你的興趣再濃厚,最後還是會殺你的,這就是我和海格不一樣的地方,海格可以為女人瘋狂,甚至放棄一切;而我欣賞美麗又有價值的女人,但當女人和權勢相衝突時,我的最愛一定是權勢。」沒辦法,本性難移啊!
「難怪茵姊對你的評價會這麼低,因為你根本不把女人當人看,在你眼中,女人同東西一樣是有價的。」
「茵茵懂我,卻不能接受我,這讓我感到很遺憾,我曾經那樣欣賞她。」
「等我死後,你或許還有機會。」雖然他很爛,但對茵茵而言已經夠用了。
她的反應令范清風覺得啼笑皆非,這女人好像很不怕死,但他知道沒人是不怕死的,她可能是在逞強,也可能她就是喜歡用和別人不一樣的方式來面對各種危難。
反正,愈和她相處,他對女人的價值觀就愈模糊,但他也不會因此就對過去的價值觀崩解。「既然你已經落入我手中,我決定用你剩下的時間慢慢欣賞你,你知道你還有多少時間嗎?」
季青蓉眨了下眼,像個求知心旺盛的學生問道:「十五天?」
「聰明,你可以自己選擇要不要爭取時間療傷,雖然到時你只是白忙一場,但,命運是一種很好玩的東西,不到最後,沒有人知道事情會如何發展。」
她才不信范清風真的會給她十五天!
況且,那藥丸是否有那種功效還不可知,每天調息六個時辰也要十五天才能復元,那麼,她到底能搶到多少時間?
嗚……她現在已經開始後悔沒聽茵姊的話了,可是,後悔有用嗎?
誰來救她啊?
這次,她恐怕真的要被蛇咬死了1
特使府在苦等不到主人回家之後,也已經慌成一團了。
所有人以翁茵茵為首,由她指揮人手到處找人,三天後,實在找不到人,她才轉動腦筋往最後的方向想,親自找范清風問去。
「特使大人真的不在此。」
「如果大人不介意的話,能否讓我進去搜一遍?」翁茵茵擺明不相信范清風的為人。
「我介意,所以請放棄這個念頭。」
「少淵最後一次出門,就是到宰相府赴約的,你對他的失蹤負有責任。」嚴重指控。
「當晚在寒舍做客的另有魏海格,我所有的手下都可以替我作證,那晚季少淵在魏海格走後,不久也跟著離開了,你為何不去將軍府問明白?」知道她無法查證。
「你是想暗示我,少淵是被海格帶走的?海格現在人已經在邊關了,我怎麼找他問?況且,海格是那種喜歡轟轟烈烈地干的人,就算他要帶走人,也會搞得人盡皆知、氣得人咬牙切齒才高興,反倒是你……」翁茵茵瞇著眼瞪著范清風那似乎已萬事在握的表情,她心下突然恍然大悟。
「是你!少淵在你這裡!」
「很抱歉,我這裡真的沒有一個叫季少淵的男人。」
他的話似明非明,但對機伶的翁茵茵而言,這已經足夠了。「你關著她?!你把青蓉怎麼了?」
范清風收起笑臉,露出翁茵茵從不曾在他臉上看過的神情。「我不會讓她離開宰相府的,我和海格不同,即使我不多說,你也料得到我下一步要做的事。」
「她……青蓉現在還好嗎?」
「還活著。」可是活不久了。
「放了她,很多事我們都可以商量……」她願意跟蛇談判,只要能救出季青蓉。
「不可能,就算我不殺她,她也不能離開,留在這裡,我能看住她。」
「你……你不會也迷上她了吧?海格迷上她我可以理解,但你……這太可笑了!」蛇只會傷人啊!
「是,我承認我很欣賞她,就跟欣賞你一樣,不同的是,我能讓你走出宰相府,但她不能。」
「是啊!在你眼裡,所有女人加起來都及不上權勢在你眼中的美麗!」翁茵茵咬著牙,又恨又怨。「我這次真的對你失望透頂了!」
笨青蓉!看來你這次真的把自己玩死了,連我都沒法子救你。
趕回特使府的翁茵茵想破了頭,到最後的最後,還是只想出一個下下之策。
「夫人要我把這封信帶到邊關給魏將軍?那我豈不是自找死路嗎?」男子搖手又搖頭。
「這是你唯一能報答上次青蓉姑娘救你小命的恩情,況且,我敢跟你保證,等將軍看過信後,不僅不會殺你還會犒賞你,這裡面寫的是很重要的情報,你既能報恩,又能將功贖罪,抵消你上次想偷軍布圖的死罪,就算不能再回軍中,也能光明正大的去做別的事,你好好想想吧!」
「我做我做!我一定會把信送到!」
搞定了!
這是唯一的機會了,或許青蓉會怨她,但和斷送小命在范清風手上相比,葬送清白在魏海格手上,好像比較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