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記 第九章
    「進去!」

    凌-被半推半送地塞進公寓裡。

    「哎喲!你謀殺啊?」

    咱嚓一閃,玄關的燈大亮。

    「進房去!」他指著她睡過的客房命令。

    「你沒有權利挾持我!」凌-昂高下巴,盤起手臂和他僵持。

    郎霈踏進來,等凌-發現自己被一道威嚇的體型逼進牆角時,她突然有點後悔剛才為何不乖乖聽話。

    「進,房,去!」他甚至不必提高聲音。

    她先軟化下來。「好嘛,不然我不去赴什麼鬼約會了,我直接回我媽家總可以吧?」

    然後等他離開她再偷溜出門?郎霈緩緩壓近她鼻端前。

    「不要讓我再說第三次!」

    凌-又被惹毛了!「莫名其妙,你又不是我的誰,憑什麼管我?」

    「剛才不知是誰左一句舅舅、右一句叔叔,叫得挺親熱的。」他尖刻地嘲諷道。

    「閣下現在說話倒是挺溜的,怎麼重要時刻一個子兒都蹦不出來?」比伶牙俐齒她可不輸人。

    「在你面前,悶葫蘆也得開口了。」郎霈深呼吸一口氣,陰森森的笑容讓人從骨子裡冷出來。「我不會再說一次,如果你希望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條褲子站在走廊上,我一點意見也沒有。」

    凌-謹慎地打量他的神情。郎霈的眼睛是百分之一百的認真。

    「你……哼!進房就進房,希罕什麼!」她氣呼呼地沖進房間裡,使盡吃奶力氣摔上門。

    郎霈的太陽穴一陣陣漲痛。

    想想真是諷刺,以前是她千方百計賴下來不走,現在卻是她千方百計要離開,風水輪流轉!他爬梳了下頭發,回房間換衣服,行經客廳時卻看到電話通訊中的紅燈亮起來。有人在撥外線?

    他瞇了瞇眼,大步走向她門口,只敲了一下便逕自打開。

    「……嗯,好棒哦!再下面一點……嗯,對,就是那裡,用力一點……」

    凌-躺在床上,床尾的電視調成靜音,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切換頻道,從第一台轉到最後一台,再從頭轉回來,口中卻說著完全不搭軋的淫聲浪語。

    「你要人家親你?親哪裡?呵,你好色哦,討厭……那我要來羅……」

    「凌-!你在做什麼?」郎霈青筋暴露。

    她連忙掩住電話。「小聲一點,人家在電愛!」

    「電……」電愛是什麼鬼東西?

    「電話做愛。」她竟然給他一個「你實在老土」的眼神。「你不讓我人到現場,我總得想辦法幫傑瑞解決吧!他今天是特地趕回台北見我的耶!」

    電話做……郎霈啞然無聲。

    老天!他大步殺過去搶起話筒。

    「喂?你是哪位?」

    另一端顯然被他雷霆萬鈞的問話鎮住。

    「……咳,抱歉,打擾了。」一個男性低低道聲歉,飛快掛斷電話。

    他瞪住床上那只美人魚。電愛?

    「你到底在想什麼?」才八個月而已,她就變了這麼多嗎?

    「我想什麼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凌-慍怒地扔開遙控器。「倒是我已經三個星期沒做過愛了,現在脾氣非常暴躁,你最好趕快出去,不然出事我不負責!」

    「做做做做做!做愛對你來說有這麼重要嗎?」

    「廢話,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清心寡欲?我已經成年了,我能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你憑哪門子資格攔阻我?」她翻身跪坐起來,不馴地盤起手臂和他對峙。

    「就憑我是……」是什麼?舅舅?「舅舅」這個詞剛成為他最痛恨的稱謂。

    「自己也說不出來了?」她上下打量他一番,突然露出一個既俏又邪的嬌笑。「不然這樣吧!傑瑞之約我是趕不及了,你如果願意代替他也行。我先說好,傑瑞的床上工夫很棒的,如果你遜掉了,別怪我中途無聊到睡著!」

    「你這個……」郎霈氣到咬牙切齒。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人家等了好幾個星期才能舒解一下!反正我今晚一定要做到!臭郎霈!死郎霈!你放我出去啦!」她猛然抓起一顆枕頭在床上大叫大跳。

    他氣歪了臉。

    「好!要做就來做!你有種提,難道我沒種陪你?你給我等著!」他暴吼一聲,摔上門回自己房間冷靜一下。

    「嗚,你可不可以叫你那個手帕交別再惡整我了?」元維把手機放回床頭櫃,躺回正牌女友身邊祈求一點同情。「我真怕她還沒把到郎霈,我已經先被他的電光眼給切成七段,小雞雞被吊起來灑鹽風干。」

    「誰教你姊姊是她情敵。」青雅閉著眼,嘴角浮起一絲模糊的微笑。

    「我發誓我姊沒有那麼喜歡他,真的!我明天就想辦法回去勸我姊以後都不要再和他聯絡。」他如臨大敵地舉起手保證。

    可惜呵,那個關鍵人物正愉快地把某人玩弄在指掌間,沒能聽見他的賭咒!

    郎霈終於知道,原來人氣過了頭,除了血壓升高,頭暈眼花,四肢無力,還會說出讓自己後悔不及的承諾。

    他也喜歡性,過程的每一分鍾都相當享受,這卻不代表他喜歡常常做,更不代表他能沒有感情地做。

    性的感覺太私密,皮膚貼著皮膚,體液和著體液,這是一種嚴重侵犯個人空間的行為。通常他能自己解決的時候都盡量自己解決,如果真的「達到極限」了,頂多聯絡一位固定有交情卻不牽扯感情的女性朋友,兩人共度愉悅的一夜,接下來他又可以撐上好久。

    要他和一個異性單純從事性活動?打死他也無法接受。

    但是凌-能!

    而且還樂此不疲!

    該死的!郎霈解下領帶,頹坐在床尾歎口氣。

    當年安可仰在青春期做錯了事,從此對愛情產生障礙,變成一顆花心大蘿卜,凌-現在的行為隱隱有乃父之風,難道一切都是因為她受刺激過度?

    若真如此,他這個害她心碎的罪魁禍首真是無顏以對江東父老了。

    郎霈爬梳了下頭發。算了,洗澡去!她才出現一個星期就把他的世界搞得轟然大亂,凌家姑娘果然是他的克星!現在他忽然發現,過去那八個月的平靜似乎也沒那麼不好。

    郎霈起身打開衣櫃,吊在內側的一抹粉紅立時躍入他眼簾。

    凌-的細肩帶小可愛。他緩緩從衣架上拿下來。

    有一次她又賴在他家不走,隔天早上忘記帶走的換洗衣物。

    她今晚的打扮並不適合當睡衣,待會兒正好拿去給她換上。他突然邪惡地想:如果害她感冒,病得奄奄一息,她說不定會安分一點。

    他洗完了戰斗澡,拿起小可愛走向客房去。

    叩叩。

    「請進。」

    「這是你上次留下來的——」戛然而止。

    一件睡袍寬松地罩在半裸玉軀上,她的玉頰泛著紅澤,蓬亂發絲散灑在綢白色床單上。一雙光潔無瑕的腿貼靠著床頭,慢慢做伸展運動。

    玄黑,嫩紅,玉白。這三種色彩組合起來竟是如此誘人……

    「嗨,你准備好了?」她慵懶地問。

    「……衣服,今晚可以拿來當睡衣穿。」他把話說完,眼光定在窗簾上。

    玉腿從牆上旋下來。她輕笑一聲,曼妙的腰肢扭下床,雲亂的長發眷戀著香肩,睡袍領口隨時有散開的可能。

    「我習慣裸睡呢!不過還是謝謝你。」一根蔥指從他掌中將小可愛勾過來。

    「現在才二月而已,晚上裸睡可能會著涼,還是穿著睡衣好。」他冷靜的口吻,連自己都不禁暗自喝采。

    「噢。」她似笑非笑地瞅他一眼。小可愛扔到牆角。

    「如果你覺得這件也不夠暖……」

    睡袍滑落地上。

    世界上最完美的胴體呈現在郎霈眼前。

    雲鬢松亂。膚光如雪。兩朵嫣紅的梅盛開在玉峰頂端,蛇腰下藏著一處深墨色的幽谷。

    他的唇張開,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郎霈,是你自己說要做的喲!」她踮起腳咬了下他的鼻尖,俏聲輕笑。

    他深呼吸一下。「凌-……」

    雙臂婉蜒上他的頸項,不給他任何反對的機會,揪住他的衣領拉進門內。

    芳唇貼覆,一股清甜的滋味侵入他齒關,少女的馨甜氣息填滿了胸臆間。郎霈不由自主地合上眼,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包括相迎或拒絕,這股清甜的感覺與發生時一樣突兀地退開來。

    他張開眸,眼底浮現瞬間的迷惑。

    凌-退後一步,抿了抿雙唇,看天花板一眼。

    「什麼?」他沖口問。

    「沒事,再試一次。」她的眉心擰起來,將他拉進懷裡。

    清甜與甘美又回到他口中,然後,跟第一次一樣突兀的退開。

    「怎麼會這樣……」凌-舔了下舌頭,望著他的眼神充滿疑惑。「算了,你回去吧,我不想做了,晚安。」

    「為什麼?」郎霈,你還問?回房去!

    「我本來以為我會想跟你做的,可是親了你一下之後,感覺不對。」凌-趴回床上,迷惑的神情既天真又性感。

    好!一切到此為止,郎霈,轉身,房門在你的右手邊!

    「哪裡不對?」郎霈,你完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不太對。」她偏頭想了一想,「可能我還是比較習慣傑瑞吧!他抱起來的感覺比較合,你太高太壯了。」

    郎霈的眼前浮現一片紅霧。

    「太高?」在公牛面前揮舞的那塊紅布終於發揮功效!

    下一秒鍾,他已經在床上,而她,在自己的身體下。凌-只來得及輕呼半聲。

    甜美的滋味再度回到他唇齒間。懲罰性的吻換來的是她婉轉相就的臣服,凌-的舌卷上他的舌,勾引它進入自己的口中侵略肆犯。

    「太壯?」大手覆上她的酥胸故意使勁一捏。

    「嗯……」她噘起唇輕吟,秋眸如絲般纏黏。

    他的腦中仿佛塞進一整卡車的棉花,思緒完全失去流動的能力。他咬上雲白頂端的紅蕊,舔吻著她每一寸的嫩肌玉膚。

    距離上一次的軟玉溫香在懷,已經好久好久了……

    「郎霈……」她難耐地在他身下蠕動著。

    「不合?」他將她的腿分開,以自己腫脹的部分摩擦她腿間的敏感。他們之間只隔著一件他的棉質長褲。

    「好吧,或許也沒有那麼不合。」她姿顏艷紅,眸中陶醉,嘴裡仍然半點不輸人。

    他的手取而代之,對她施展一些奇妙的魔法。凌-幾乎瘋狂。

    天哪!這真的是一個苦行僧似的男人會懂的技巧嗎?他一定找野女人練過!欲火狂熾中她不忘吃味地想。

    手指移開,他的男性亢奮回到原位,蓄勢待發。她嚶嚀一聲,握住他導引向自己。

    她微冷的指尖一碰觸到郎霈,猶如冰水滴開了棉絮,他猛然坐起身粗重地喘息。

    噢哦!

    滴鈴鈴,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凌-馬上推開他,翻身爬向床頭翻找。

    「應該又是傑瑞打來的,我先幫他解決……噢!」

    最後一根壓垮駱駝意志力的稻草飄落背上。郎霈猛然將她拉回來,凶狠地進犯。

    凌-倒抽一口氣,無肋地咬住床單,被徹底激怒的男人開始馳騁!

    不熟悉的光線投射在眼瞼上。

    郎霈咕噥一聲側了個身,鼻端埋進蓬軟的發絲裡。

    身旁有人。她的味道真好聞……

    他驀然張開眼。

    巨大的雙人床,凌亂的被單,勾纏的雙腿,空氣裡的歡愛味道,昨夜的火熱纏綿以光速刺入他的腦海。

    「該死!」他竟然和凌-上床了!

    他翻身坐起,腦中的棉花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接下來該如何收場?

    身旁的人嚶嚀一聲,緩緩張開水眸。

    晨光中的她,美得讓人無法呼吸。

    他謹慎地思索著,該如何理智地面對這一切。

    「凌-……」這次絕對是個意外,他願意扛下一切責任,並且擔保相同的事絕對不會再發生……

    「哇!」她陡然坐起來。

    郎霈的心幾乎被她嚇出胸腔外。

    「現在幾點了?」她驚慌失措地翻找手表。

    「早上九點。」他瞄一眼牆上的掛鍾。

    「九點?」凌-慘叫一聲,連滾帶爬地沖下床,飛奔向盥洗室。「完了完了,星期四早上九點,我和那個XX官夫人有約。這是我第一次接到這麼重量級的案子,我居然遲到了!完了完了完了!」

    郎霈愣在床上,完全反應不過來。

    她迅速盥洗完畢,從浴室裡飛出來,開始收拾散落一地的細軟。

    「郎霈,謝謝你,昨晚真是非常精采的一夜,我過得很愉快。」她傾身拿起放在他那一側床頭櫃的手機,順便親他一下,拍拍他的臉頰。「你是一個很棒的情人,我非常滿意,改天我們再聯絡,再見。」

    然後她消失了。

    郎霈茫然呆坐著。

    這不是真的吧?他剛被一個小他十歲的女人用完就丟?

    一堆蜻蜓和烏鴉在他頭頂上亂飛。

    他頹然倒回床上,冷不防看見床上幾個淺色印漬。那是屬於男性的體液,由他渡與她,再由她滴染在床單上。

    「啊!天殺的!」他閉上眼大聲詛咒。

    他竟然忘了該死的保險套!

    或許時間不對。郎霈說服自己。

    話說回來,他從沒知道過凌-「對的時間」是什麼時候,而且很多意外都是發生在「不對的時間」下。

    可是凌-卻出奇的難找。她的手機大多數都是關機或通話中,偶爾接通的幾次,才匆匆講幾句她便丟給他一串:「郎霈,我現在很忙,我晚一點再回電話給你!」

    當然,她目前為止還沒有回過任何一通。

    一個星期悠悠過去了,郎霈活在寢食難安的心理煎熬下,幾乎老了十歲。

    昨天他的秘書和其他同事閒聊提到,今天中午凌-會過來教她們如何保養指甲。於是,堂堂副總十二點一到,便鬼鬼祟祟地潛伏在員工休息室外。

    「新長出來的指甲不平整是因為根部受到刺激,有些人喜歡穿尖頭鞋或太緊的包鞋,指甲長出來就會起伏不平,以後換一雙舒服一點的鞋子,腳指甲就會漂亮又整齊了。」

    一堆吱吱喳喳的詢問馬上響起。

    「嗯哼!」門口有人輕咳一聲。

    「啊,副總!長青那個案子的公文都放在您桌上了,您還有什麼吩咐?」他的秘書如臨大敵。

    「我有一些事情想請教凌小姐,如果方便的話,可否移駕到我的辦公室一談?」他禮貌地提出邀請。

    難道連副總也想做指甲彩繪?一群女人面面相覷。

    「沒問題。」凌-今天心情不錯,所以配合度很高。「我最近進了幾套日本原裝的天然柑橘指甲修護組合,現貨所剩不多,如果大家有需要,我會交代店裡替你們留幾組。」

    「一樣有折扣嗎?」幾個女人眼睛一亮。

    「老客戶當然八折優待。」她眨了下眼,旋著一陣香風舞過他身畔。「走吧!郎霈。」

    他勉強笑一下,速速離開為宜。

    搞不懂為什麼有人願意在那幾片角質層上花這麼多精神!

    進了副總辦公室,他把門關上,再按下內鎖,以免那個莽撞的秘書跑進來打擾,然後走回辦公桌後坐定。嗯!感覺稍微回復了一點權威感。

    「請坐。」他朝對面的椅子點點頭。

    「對不起,我最近比較忙,忘了回你的電話。」她掛著媚甜的笑,漫步朝他走來。「郎霈,你要跟我說什麼?」

    他頓了一下,尋思一個恰當、保守的切入點。

    「我想跟你討論一下上星期三的事。」

    「哦——」凌-恍然勾起嘴角。「早說嘛!」

    粉光一轉,她已然落在他的大腿上。

    「鈴當……」

    「嗯?」她心不在焉地解開他整排襯衫扣。

    郎霈連忙去抓她的手。「凌-,這裡是辦公室,我有正經事要做。」

    「我也是啊!」凌-輕笑一聲,含住他的下唇,小手緩緩探入他松開的長褲拉鏈裡。

    等兩個人都從急促的喘息中回過神,已經是二十分鍾以後的事了。

    郎霈張開眼——

    「該死!」

    「怎麼了?」她長睫緊合,薰醉無力地偎倚在他懷中。

    他們仍然結合著,郎霈可以感覺到相接之處的黏滑濕潤,一切重演。

    「我忘了保護你。」現在說這些似乎太遲了。

    「這就是你急呼呼把我找進來的原因?」凌-笑出來。

    「不然你以為我想做什麼?」

    「星期三又到了!你一進辦公室就把門鎖起來,口口聲聲要和我討論上一次的事,你以為我該怎麼想?」她的美眸無辜而清澄。

    「你以為我把你叫進來……」郎霈無力之至。

    她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傑瑞已經回日本了,我會在台灣多停留一些時候,既然我們兩個人挺合的,以後每周三將就湊合一下好了。」

    他義正辭嚴地低吼:「凌-,我絕對不會當你的『周三床伴』!我只想知道你的危險期是什麼時候。」

    然而,對一個長褲褪在腳踝上、身體的一部分還交融在她體內的男人而言,這句主張實在沒有什麼威力。

    「你真的不要嗎?這樣我就得另外找人了,多麻煩!」

    「找……」郎霈真會被她氣死!「你要是敢給我泡PUB、找一夜情,我活活掐死你。」

    「又要管頭管腳了!」凌-對他皺皺俏鼻,無趣地撐起身體。

    郎霈連忙將她按回去。「慢著!」

    起碼先讓他清理一下,他今天穿的是淺灰色長褲,倘若沾在褲子上,教他如何上完接下來的半天班?

    「啊……」她咬住下唇輕吟,半嗔半怨的瞅他一記。

    這一進一退,再度引發熊熊大火。

    於是,當他們下一次能說話時,又是二十分鍾以後的事了。

    郎霈努力調勻氣息,老天,他真的老了,總有一天他會被她吸成人干!

    「你剛剛說,你想知道我的危險期?」凌-藏在他懷裡,嘴角浮起一絲惡作劇的笑。

    「啊!該死!」又想起來了。

    如果第一次是意外,今天的這兩次呢?

    郎霈堅定地抽出面紙,將兩人稍事清理一下,將她推離自己身上。

    凌-瞄一眼手表。「我得走了,待會兒還得去另一家公司招攬生意。我不是每個禮拜三都有空,所以我們有空再聯絡好了。」

    「我已經說了我無意……」

    她揮揮手,完全不把他的強調當一回事。「噢,對了!我已經裝了避孕器,所以你安全得很,下禮拜三再打電話給你,bye。」

    丟給他一個飛吻,她飄然離去。

    郎霈啞口無言。

    這個女人,再度把他用完就丟!而他一點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你想拒絕嗎?一個微小的心音問。

    凌-曾說不再愛他,於是,她就真的不再愛他了。她的姿態已看不出一絲絲對他的留戀。

    對她來說,現在的他頂多算一家7—11。她並不是非要他不可,只是找他比較方便而已。

    無牽無掛,無情無愛,這不是他想要的嗎?既然如此,心頭為何會如此酸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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