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飛介紹完自己,與所有團員打成一片後.便立刻切入正題——以生動活潑的方式介紹他們在英國的重要行程,倫敦、牛津、史特拉福,以及蘇格蘭的藝術重鎮愛丁堡、尼斯湖。
停留在倫敦的兩天,他們會依序參觀大英博物館、白金漢宮、大笨鐘、海德公園、唐寧街十號、西敏寺等。
並安排欣賞知名歌劇,如「西貢小姐」、〔歌聲魅影」、「貓」、「孤星淚」,並參觀劍橋和牛津兩座知名大學。
雖然穎恩很討厭這不要臉的混帳,但她不得不承認,他的口才真的很好.深入淺出,引人入勝。這一團雖都是年輕人,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對藝術活動有興趣或認識,凌飛生活化且生動的講解,的確可以照顧到許多不同層次的人,這一點,穎恩認為自己疏忽掉了。
但那又怎麼樣呢,穎恩不屑地冷哼,反正她就是討厭他討厭到底了。凌飛講解完後,發一本英國旅行的小冊子給團員。裡面詳細記載了在英國的旅遊資訊及注意事項,這是由他帶團多年的心得所編寫而成,而且是自掏腰包印製,免費送給團員的。在接下來的四個國家,他仍要一個國家各發一本,他只希望每個來旅行的人均可收穫豐富的滿載而歸,而不是當個〔上車睡覺,下車尿尿」,花了一大堆錢,卻只記得導遊手中旗子的可悲旅客。
趁團員全聚精會神地研究他所發的小冊子和地圖時,凌飛也順便休息一下,他老兄大搖大擺地就在穎恩身旁的位置坐下來。
〔喂!〕一直轉頭看窗外的穎恩立刻回頭怒瞪他,〔你去坐別的位子,不准你坐我旁邊。〕
要她和這混賬坐在一起,她寧可放棄位子,攀在車頂上,或倒掛在車窗上,都好。
〔嘿,我就喜歡坐這裡。〕他得意洋洋地遞給她一很欠揍的笑容,吊兒郎當道:
「這裡風水好,我是哪裡有美女就往哪裡鑽。」
「美女?你在說誰?」穎恩左右張望,怒焰沖天地瞪著他道
「你不是說——以我的姿色,絕對可以一路平安地走遍天涯,不用擔心的嗎?」
哼,敢批評她的長相?她會記一輩子,八百年後也要找他算帳。
「咦?你終於承認了?不錯嘛,雖然你長得很抱歉,但你最大的好處就是有自知之明。」凌飛拍拍她的肩,遺憾地道
〔長得這樣不是你的錯,但出來嚇人……尤宜是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台灣還沒通過不准出門嚇人的法令嗎?」
「你該死的!」穎恩快氣瘋了,如果不是還有別人在,她一定狠狠地賞他兩大巴掌,再把他直扔出去。她火冒三丈地站起來,低吼
「滾開,讓我出去。」
她寧願跟在車子後面跑,也不要跟這雜碎坐在一起。
〔坐下。」凌飛臉上仍是副很欠揍的笑容,他大手隨便一拉,穎恩又跌回自己的座位上。
〔安靜一點,你沒看到這些新婚夫妻都是卿卿我我地依偎在一起或閉著眼睛休息嗎?你別破壞人家的氣氛〕
穎恩很不甘心地回頭一看——可不是嗎?這些小夫妻不是在情話綿綿,就是依偎在一起閉上眼睛假寐。
哼,她又氣呼呼地把頭轉向窗外。
〔小不點,我有事問你。〕凌飛硬把她的頭又轉回來。
〔你知道這些人全是新婚夫妻吧?〕
〔別碰我!}穎恩滿懷怒氣地摔開他的手,〔廢話!我當然知道他們全是新婚夫妻,還要你這笨蛋來提醒?〕
〔OK!既然你知道……〕他深遂的黑眸閃了閃,低沉道:
〔為什麼去勾引別人的老公?」
噗——正在喝水的穎恩差點嗆死,咳咳咳——咳咳——
「嘿!你怎麼了?還好吧?」凌飛輕拍她的背:
〔小心點,另一到倫敦就嗆死了,如果你還沒發育就掛了,我相信你一定覺得很遺憾。」
「你——」真的差點嗆死的穎恩喘著氣低吼
「你這隻豬,憑什麼造謠說我勾引別人的老公?」
「沒有嗎?」他饒富興味地盯著她,〔那剛才在遊覽車下的那一幕是……」
「什麼?你說什麼?」又急又氣的穎恩急得滿臉通紅,〔那那……那不是……那個——只是那個——」
「不是那個?又是哪個?」凌飛優閒地伸直長腿,趣味盎然地盯著她,揉揉她的頭道:
「我沒有資格去干涉別人的私事,但小不點,我仍想提醒你一句話——天底下的好男人多得是,千萬別去招惹別人的老公。像你眼前——本大爺我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青年呀,如果你真的那麼「猴急」很想找個人談戀愛的話,在下我基於同胞愛,也是可以委屈一下,勉強地配合啦。」
他老兄一副正義凜然,〔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犧牲狀。
〔你……卑鄙、下流、無恥、不要臉!」穎恩氣急敗壞地吼回去:
「姓凌的,你給我仔細地聽清楚,就算全天下的男人全死光了、絕種了我也絕對不會看上你,永不!」
「嘿嘿,話別說得太早。」凌飛笑得滑頭且可惡
「很多女人都是在不知不覺中愛上我的。小不點!別再害羞了,別再苦苦壓抑自己的感情了,承認吧——你已偷偷地喜歡上我了,對不對?常被暗戀的我是很有經驗的,隨便瞄一眼,就知道你『看』上我了。」
〔你這只自大無恥的豬!」穎恩咬牙齒地罵道
「我寧可被賣到非洲當奴隸,被抓到爪哇當人質,也絕不和你這變態有任河瓜葛,你聽到沒有?如果我真的瞎了眼喜歡上你我就不姓關?」
一吼完,穎恩迅速站起來火箭般衝到最後一排。她寧可坐在最後面,也不要再看到那只變態的豬一眼。
嘿,小女孩,逗逗她真有意思。凌飛唇畔的微笑更加燦爛飛揚,穎恩不在,他樂得整個人懶洋洋地躺下來,好好地小睡一番。
順手拿起穎恩留在座位上的外套蓋上,嗯,好香,不是香水味,外套上殘留著她的少女馨香。
嘴角的笑意更深更濃了:將來她當然不可能再姓關,她大概不知道,他很堅持——老婆要冠他的姓。
* * *
剛到倫敦的頭兩天,他們先進行市區觀光。
暢遊了遊客必經的大英博物館、倫敦珠寶塔、科芬園市場、海德公園——等地。
這天下午,他們參觀西敏寺後便轉往英國人的驕傲——牛津與劍橋這兩所歷史悠久、聲名遠播的古老大學。
團員在凌飛的帶領下進入大學城,穎恩走在最後面押隊。
她戴上昨天在科芬園市場以便宜得不可思議的價錢所買來的手工小圓帽,小臉興奮地東張西望。
穎恩的心情很愉快,這種有得玩、回去又有好處可拿的免費旅行真不錯,而且當領隊也沒有想像中的麻煩、可怕,至少這兩天下來,團員們都玩得很高興也沒有發生過她最害怕的問題——有人的護照不見了,或者團員不見了等這些可怕的事。
穎恩絕不承認是凌飛的縝密細心,幫了她很大的忙,哼,絕不!
她認為這全是自己帶領有方,哈哈,我真是天才呀,天生就是當領隊的人才。回去後,一定要好好地向杜瑩啦、葉可薰、湘堤這些人好好地吹噓一下。
得意揚揚的關大小姐作夢也沒想到——全團第一個走失的人竟不是別人,而是她自己。
* * *
劍橋大學在倫敦北方八十八公里處,與牛津大學齊名。
在這個大學城內,共有二十一個學院學生六千多人。
這裡的建築物都有著悠久的歷史,斑駁古樸的牆壁,靜靜地向人們訴說它的陳年往事。
也許轉角一面不起眼的牆,曾有學生時代的達爾文,凱因斯或牛頓沉思時親手撫過,小小咖啡廳的木樁上曾坐過文思大發,或正埋首寫「我所知道的康橋」的徐志摩——這些人全是劍橋的傑出校友。
劍橋最美的景色首推克萊亞學院;聖約翰學院內芳草碧如絲.耶穌學院、皇后學院的草地都綠得讓人想痛快地在上面滾幾圈,此外還有美麗的新校區,邱吉爾學院,以及專出思想家的三一學院等。
凌飛把大夥集合後道:
「現在是下午四點整,我們自由活動的時間到六點。六點的時候麻煩各位回到這個地方來集合。」
他交代完後,轉向穎恩道
〔我必須回倫敦分公司聯絡一些事情,順便去SOHO區幫客人買音樂劇的門票,這邊就交給你了,六點的時候把他們帶上遊覽車至約好的餐廳用餐,你沒問題吧?〕
凌飛滿擔心的,因為兩天下來他更加確定杜瑩交給他的是一個大路癡,毫無方向感又脾氣特硬的大麻煩。
〔當然沒問題,你儘管去辦事吧。」囉唆,穎恩不悅地瞪他一眼轉身就走。
哼什麼嘛?把我當白癡呀?這麼簡單的事豬都會?
穎恩一路快樂地逛到康河旁。
深吸一口氣,哇這是康河的空氣耶,是大文豪徐志摩所說:〔康河,我敢說是全世界最秀麗的一條水,大自然的優美、寧靜、調協在這星光與波光的默契中,不其然地融入你的性靈——」
噢——穎恩興奮地快昏倒了,這是那多情才子徐志摩所呼吸的空氣耶,這就是那舉世聞名的康河、康橋,這裡的一草一木,這古樸的木椅、石桌徐志摩一定曾經坐過,常在這湖畔徘徊。
噢,我終於來到了康橋徐志摩的康橋!〔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離別的笙簫,夏蟲也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穎恩越來越興奮了,她一直好崇拜曠世奇才徐志摩,早夭的文壇慧星,他的好多首詩她都會背了。
穎恩如癡如醉地徘徊在康橋上,吹吹來自柔媚康河的晚風,在每個學院間慢慢踱步,仔細感受這座古老學院的魅力。
晃進一間有著溫暖燭光的咖啡館,點了一杯濃濃的黑咖啡.
她沒注意到,天色越來越晚了,也沒注意現在幾點.
* * *
咖啡館內,穎恩和一個三一學院的學生聊文學、聊歌劇、聊這裡的建築——聊得非常愉快。
當她終於注意到手上的表時,已是晚上七點的事了。
「七點?天呀!」穎恩尖叫,〔我的天,我簡直不敢相信——」
「我必須走了!」
她抓著背包和帽子站起來,MYGOD!她竟丟下團員?六點就要集合了現在——已經七點了。
穎恩付了自己的咖啡錢就往外衝。
那三一學院的學生立刻追出來
〔你要去哪裡?我送你,或者我請你吃一頓蘇格蘭式晚餐,我知道一家很特別的餐廳。」
〔不用了我有急事,再見。〕穎恩火速擺脫他住前跑,她快急死了她簡直不敢想像團員們該怎麼辦?天呀身為領隊的她竟敢團員鴿子——喔,她該怎麼向大家交代?
穎恩發狂地往前衝她喝咖啡的店不在校園內,此時她又火速地衝進校園。
集合地點?集合地點到底在哪裡?
完蛋了,天一黑,每一座學院長得都一樣她根本分不清楚哪一座是哪一座——更河況——她根本忘了凌飛是宣佈要在哪座學院前集合。
嗚……穎恩急得想哭天越來越黑走動的學生也越來越少了,整座大學宛如死城一般,菽靜地恐怖。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要趕快找到集合地點好像是在克萊亞學院也好像是在國王學院——更像在邱吉爾學院——穎恩又像無頭蒼蠅般,拚命地亂找。
找了好久又好久,整座大學城全找遍了但沒有,完全沒有看到半個團員的蹤跡。
嗚——穎恩又冷又累又餓.她嚇得快哭出來了.*————*
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先回住宿的飯店嗎?背包內是有飯店的名片!但她要怎麼回去?這麼晚了,她一個女孩子又不敢坐計程車.而且她現在根本不能確定客人是否全平安去了餐廳。有沒有遺落在這裡?
先打電話去餐廳問吧,穎恩極力壓抑想哭的衝動,命令自己堅強一點,她由記事本中找到餐廳的電話一打過去後,馬上接通了。
穎恩以英語道,「你好.請問——」
「#—&*#」對方嘰哩呱啦地講了一大串又急又快,穎恩知道他說的是英文,但這人的北愛爾蘭口音極重,許多音全擠在一起.穎恩根本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HELLO?HELLO—〕對方問了幾次,聽不到穎恩的回答立刻掛上電話。
〔PLEASE——」穎恩焦急地喊著,但來不及了,對方已收線了。
穎恩頹喪地掛上電話她想再重打一次,但顫抖的手怎麼也抓不住聽筒,好不容易按了一個鍵時,一陣猛烈迅速的腳步聲傳過來。
穎恩心臟狠狠「咚」一下,一顆心馬上提到喉頭,會不會是……
她看到了——由國王學院內衝出一個高大的男人——凌飛。
他的臉全是焦灼之情喘著氣直衝入電話亭。
「穎恩.終於找到你了,你沒事吧?」
「哇凌飛,哇——」穎恩如溺水的人攀住浮木般,衝入凌飛懷裡失聲痛哭。
[我好害怕,好害怕,我以為自己再也找不到你們了……」
唉女人真是麻煩———凌飛任她緊緊抓住自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由口袋中掏出手帕
「來,擦擦眼淚吧長得已經很抱歉了,別再當一隻花貓了。」
「你——」穎恩馬上破涕為笑,「你好過分。」
[沒事了。」他輕擁住穎恩,深沉黑眸中是暖暖的溫柔「走吧,我們回去吧。」
穎恩不安地道[團員們——」
[放心,他們全平安沒事,現在還在餐廳內享用大餐呢。]凌飛似笑非笑地盯著她道
「唉,這些團員也真倒楣,遇到你這個大健忘的領隊!還得自己找遊覽車,把自己送回餐廳.你別擔心別人了,下次集合我只要看你到了,就代表全部的人都到了.走吧快去餐廳吧,大家都很擔心你。」
「你——」穎恩聽他那樣損自己,真的很想一拳捧過去,但走在他身邊的感覺——好安心好舒服。
她問「你剛才由國王學院跑出來時,喘得那麼厲害,你——找我很久啦?」
「不久。」凌飛燃起一根煙,又恢復那懶洋洋的模樣
「我辦完事後,去餐廳找你們卻只看到團員在用餐!沒看到你,團員說等你到六點半都沒見到你,他們以為你和我去辦事就自己坐車回來了。」
[我立刻攔車回來找你,整個大學城這麼大———也不知你在哪裡?只好一個學院一個學院跑來跑去,不錯,整整跑了快一個小時,反正我也好久沒運動了。]
[……]一剎那之間,穎恩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一股奇異的暖流迅速流竄至身。
[你……你找我找了快一個小時?」
她一直以為,這混帳是天底下最壞的壞人、冷血動物。
「嘿,別太感動了。」凌飛又吊兒郎當地揉揉她的短髮道
「我說過,我這人很有「同胞愛]的,不忍見一個[還沒發育』的小女孩就這樣慘遭遺棄了。]
一說完他立刻很聰明地往前跑開.
「凌——飛!」穎恩再度爆發,中氣十足地尖叫,「你欠湊你給我站住!」
凌飛已欄下計程車,笑著抓住穎恩憤怒的小手:
「上車吧,被你遺棄的團員還在餐廳等你。」
兩人正要坐入車內時,一輛計程車「刷」一聲在旁邊停下來由車內迅速衝下一個人——徐駿平。
「穎恩!]他大吼著,[你果然在這裡,你沒事吧?]
「徐駿平?」穎恩好驚訝,他——怎麼會來?
還沒由驚訝中恢復過來,另一輛計程車也緊跟著停下來,蘇綺妮由車內跳—來,尖銳地大叫
「徐駿平,你給我回來你這是什麼意思?在餐廳丟下我就往外衝?一聽到關穎恩失蹤你就魂不守舍?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啊?你給我說清楚?」
徐駿平、蘇綺妮全來了?箱恩真的傻了、呆了,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反應。
凌飛的手穩穩地輕攬穎恩瘦小的肩,熱力透過外套傳入穎恩血液裡。
徐駿平怒瞪著穎恩肩上的手,一言不發,而蘇綺妮則緊抓住他,火毒的目光狠狠地瞪著穎恩又回到徐駿平臉上聲音更加尖銳地質問
「說啊!你今天非給我說清楚不可為什麼,你這麼關心這姓關的女人?我早就注意到了——這幾天你的眼睛一直跟著她,你們竟然敢當著我的面眉來眼去?真是不要臉到極點,你說啊!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住口!」徐駿平忍無可忍地大吼
「我早對你說過了,我以前就認識她,你一定要丟臉丟到外面來是不是?]
原本潑婦罵街的蘇綺妮被嚇得噤不敢言,,而穎恩……不,事倩怎麼會變得這麼失控?她不能任這誤會繼續擴大下去,她試著解釋
「徐太太,你誤會了,我和徐先生只是多年不曾聯絡的朋友,絕不是你所想的那種關係——我——」穎恩試著解釋清楚一點,但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一旁的凌飛開口了,嗓音沉穩而有決斷力 [徐先生、徐太太,謝謝你們這麼關心穎恩出來找她,沒事了,我想大家都累了.早點回旅館休息吧.」
[不行,不能這麼就算了。」蘇綺妮氣勢凌人地指著穎恩道
「你跟我老公到底是什麼關係?你給我說清楚,我警告你——別妄想勾引我老公,你這個狐狸精!」
「綺妮!」徐駿平恕吼,「閉嘴,你在胡說什麼?攻不許你侮辱穎恩.」
[穎恩、穎恩,叫得好親熱。」蘇綺妮的五官全扭曲在一起,更尖酸道
「徐駿平,你以為我是白癡嗎?你還敢說你們兩個之間什麼也沒有?」
[夠了!」穎恩身體一陣劇烈的搖晃,臉色慘白得嚇人,她再也無法忍受了,她為什麼要承受這些莫須有的羞辱?
凌飛和徐駿平同時伸出手想扶住她,但凌飛穩穩地把穎恩擁在懷裡同時很技巧地推開徐駿平的手,冷靜溫和卻不容反抗地對另外兩人道
[徐先生、徐太太,發生這些意外的事我很抱歉,但既然已找到穎恩了,我們就快回旅館去吧。還有徐太太,我希望你以後別再出言侮辱穎恩,並誤會她,她和你先生之間絕不可能有什麼——因為她早就是我女朋友,我們交往很久了感情也非常穩定。徐太太,如果你再誤會穎恩,我可是會不高興的喔。」
[她是你女朋友?」徐駿平和蘇綺妮同時詫異地大叫,蘇綺妮一臉如釋重負[解除警報」的驚喜狀。而徐駿平則是滿臉的不信、驚愕與悵然。
[我和她交往是我們兩個的私事,在工作中希望能公私分明,所以一直不願公開,但今天既引起你們的誤會,我當然不希望我的女朋友受到別人的誤解,而感覺委屈了。」
「這當然、當然,本來就是誤會嘛!」蘇綺妮笑得眉飛色舞地回答
「你們兩個看起來多登對呀,而且還是同行,難怪感情這麼好,老公,你說是不是?」
徐駿平的臉色陰冷得嚇人,雙眉緊鎖地瞪著凌飛,又望著穎恩,一句話也不說。
凌飛已打開計程車車門讓穎恩坐進去,「既然誤會已解釋清楚了,也該回旅館了,我們先走一步。」
沒再看那兩人一眼,他也跟著坐進來,交代司機地址後車子即絕塵而去。
車子走了好一段路後,木娃娃般的穎恩才回過神來,驚覺自己竟靠在凌飛懷裡,她立刻觸電般的推開他,再把身體一逕移到車門邊,很不滿地瞪著凌飛道
「姓凌的,你為什麼說我是你的女朋友?」
「我不那麼說,那凶婆娘會放過你?」凌飛橫了她一眼,整個人癱在椅背上,又是那副要死不活的姿勢。
「可是——你那麼一講,大家真的會以為我是你的女朋友,我——更不想讓別人這樣誤會。」穎恩噘起小嘴。
「當我的女朋友很委屈?很不心甘情願?」凌飛饒富趣味地看著她。
[當然呀,你不知道自己很惹人厭嗎?」穎恩大聲地回答。
「覺得犧牲好大?人生完全沒有希望了?」凌飛繼續道。
[對對對,就是這種感覺。」穎恩拚命地點頭。
「好像日月無光、天崩地裂了?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
穎恩更用力地點頭,〔對對對,你形容得真貼切呀,當你的女朋友的確是生不如死世界末日,我真高興你這麼瞭解我剛才的委屈感。」
〔這也是我剛才的心情,好巧喔!」
啊?穎恩愣了好幾秒,才知道自己又被要了。
〔你無聊——〕穎恩瞬間爆出大叫,嚇得計程車司機回頭看她一眼。
〔姓凌的,你真是卑鄙無恥的小人,你什麼都不會.只會耍嘴皮子嗎?〕
凌飛笑得更加無辜可愛,〔我還會英雄救美。」
〔我不需要你英雄救美。」穎恩氣呼呼道「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
〔嘿,小不點,」凌飛很感興趣地盯著她,〔你該不會真的對別人老公有意思吧?」
〔當然沒有,你是豬嗎?問這種蠢問題?」穎恩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既然如此,那當我的女朋友又有什麼關係?」凌飛放肆地單手挑起她的下巴,黑眸邪邪地、勾人地道
「我這人很不錯的,優點多得不得了將來你就會發現了。怎麼樣?心動了吧?、心頭小鹿亂撞吧?要不要試試看?」
〔變態!」穎恩面紅耳赤地推開他。
〔我警告你,不准再動我一根手指頭,不然我就告你性騷擾,還有,我再鄭重告訴你一次,就算全天下的男人、女人都死光了,只剩蟑螂,我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切記!」
〔是嗎?話別說得太早喔!」凌飛意味深長地笑道
〔我們為什麼不來試試看?既然那凶巴巴的蘇綺妮那麼討厭你,一口咬定你會勾引她老公,那你就需要我這冒牌男友來替你解圍,你有男朋友她就放心多了如何?這段時間內咱們就來演一場戲,互相充當男女朋友。」
穎恩轉過頭去沒理他。
「不敢嗎?」他繼續激她,〔喔,我知道了,你一定怕自己把持不住,假戲真作地愛上我,這也難怪,唉,人長得太帥就是有這種麻煩,唉,連出門買瓶醬油都有一大堆女人愛上我呀」
「你少在那邊自我陶醉,嗯心死了。」穎恩果然回過頭大叫〔誰說我不敢?笑話,我寧可愛上一頭猩猩也不可能愛上你,試就試嘛,誰怕誰?」
〔很好.賭注呢?」凌飛緊追不捨道〔輸的人任由贏的差遣,不得有任何異議,敢不敢賭?」
「有什麼不敢的?」穎恩想也不想就道「賭就賭!」反正她相信自己絕不可能喜歡上這自大又無知的臭男人。
〔很好,擊掌為盟,誰先反悔誰就輸了。」一縷奇異的光芒掠過凌飛眼底。
穎恩和他擊完掌後,才開始覺得不對勁——自已是不是太衝動了?好像掉入陷阱中——尤其是這傢伙那副又邪氣、又欠揍的笑容,更讓她覺得自己似乎上當了。
但———現在反悔也來不及了,穎恩懊惱地瞪著凌飛那神采飛揚的側臉,如果現在反悔了,這傢伙一定得意死了而且就代表自己認輸了。
凌飛突然轉過頭來,碎不及防地捕捉她的眼神,意味深長道
〔你在想什麼?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有什麼話要說嗎?」
「沒——沒有當然沒有!」穎恩嚇得有點結結巴巴,好可怕這男人怎麼這麼邪門?老是知道她心底在想什麼——
凌飛笑得更加莫測高深,〔沒有就好,來你今天一定累壞了先小睡一下吧。」
他很自然地攬過穎恩,讓她靠著自己肩膀。
「喂.你做什麼?」穎恩掙扎地想起來。
「別動。」凌飛將她按得更緊,語氣十分正經嚴肅,只有眼底洩漏出掩不住的笑意——可惜穎恩看不到。
「我這是先預習呀,我們不是要當男女朋友嗎?如果不熟悉一下親密動作,別人一眼就識破了,你說對不對?」
胡扯,你只是想吃我豆腐,穎恩在心底暗罵,但她懶得再抗議,也懶得再起來了因為,她發現靠著這自大狂的感覺好溫暖——好舒服。
跑了一天,她真的很累了,好想睡覺。
閉上眼,穎恩不知不覺地跌入夢鄉。
凌飛悄悄地把拿在手上的牛仔外套輕輕披在穎恩身上,溫柔地、牢牢密密地擁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