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在香波堡 第八章
    靜彤一人坐在鷹揚床邊,緊緊地握住他冰冷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你讓他終於瞭解到什麼是真愛……

    想到奶娘的話,決提的淚水奔騰而出,她無助地閉上雙眼。

    但我沒有機會了!沒有機會回應他對我的愛!沒有機會告訴他我也愛他!這是上蒼給她的懲罰,因為她曾那麼殘酷地傷害他。

    是的!她愛他!瘋狂地愛他!儘管一再對自己否認,一再命令自己討厭他,鄙視他,她的一顆心卻早已偷偷地交給他。

    如果不是愛,她不會在逃離香波堡時心如刀割地疼痛,不會一面策馬,一面頻頻回首。一想到再也見不到他的苦,竟比乍被丟來十六世紀時更令她無法承受,更令她形銷骨毀。

    如果不愛他,他不會在見到他被潘特刺傷時,恨不得代他承受,整顆心全揪成一團,狠狠地抽痛,撕裂。

    如果不愛他,寧候在他床畔時,她不會那麼恐懼地怕他再也睜不開眼睛。她知道失去他的劇痛絕不是她所能承受的,她願意付出所有一切,付出她的所有,只求他再度睜開眼睛。

    只求他聽到她親口對他說她有愛他,她要他永遠地守護她。

    她願意付出一切,將一切交給上蒼來換回他的生命,不管上蒼要她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取走她的生命也可以!她甘心永遠留在他的身邊,永不回二十世紀。

    淚流滿面的她將鷹揚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她好傻!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好傻好傻,能夠永遠寧著自己最深愛的人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能遇到與自己心靈相契,同樣深愛自己的人,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上蒼待她何等寬厚,讓她遇到今生的摯愛,超越時空唯一的愛,她卻因時空的差異而不懂珍惜,險些錯過她永恆的愛,她幸福的歸宿。

    現在她只求能永遠留在他身邊,與他廝寧至老至死。她不在乎能不能回到二十世紀,她只在乎他!她知道她不能失了,一失去他,不管在任何一個時空,她都將只是一具行屍走向。

    可是,她還有機會嗎?還有機會愛他嗎2在鑄成這麼大的傷害後,上蒼還願給她一次機會讓她擁有他?讓她好好地愛他嗎?

    無法遏止的淚珠串串滴落在鷹揚臉上。

    淚雨濛濛的靜彤握緊鷹揚的手,輕趴在他胸直,任淚水浸濕她的頭髮,他的衣衫。

    她淒楚地開口,「等你醒來!不管要等多久,多少年,多少時空,我會一直等著你,等你醒來。因為我愛你!我要等著我的最愛,這是我欠你的,欠你一份未來得及回應你的愛,也是你欠我的,我是你的新娘,你的妻子,在上帝面前發誓要與你廝守終生的妻子,我不准你倒下!不准你離開我,我要你永遠地保護我,守護我……還有好多話來不豚告訴你,我要讓你明白我有多愛你。鷹揚……請你醒過來!請你為我醒過來……」

    淚水揉碎在硬咽之中,她任心痛無情地刮碎她的心,不要!求求上蒼不要這麼殘忍,再給她一次機會吧!再給他們這段超越時空的真愛一次機會吧。

    冷不防地,一陣陰側惻的冷笑自角落響起。

    「喲,好感人啊!鷹揚這小於可真是艷福不淺,人都快死了,還有一個大美人為他哭得柔腸寸斷。」

    靜彤驚懼地回過頭,不敢置信地看清隱在黑暗中的男人——萊克!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反射性地擋在鷹揚病床前,一股莫名寒意自腳底升起,她敏銳地感覺到,萊克突然出現在這裡絕不單純,他眼底的森冷陰瘋更令她不由自主地提高警覺。

    「來取他的狗命」  萊克冷笑著,把玩著手中的匕首一步步逼向床鋪,「你和這雜種的狗命可真硬,在雪山沒能凍死你們,潘特的刀也沒能刺死他,只好再煩勞我動手,補他一刀,好送他上西天。

    「不!」靜彤對著門外驚喊,「來人,快來人!」

    「別叫了。」萊克一箭步衝上來,冷冷地扣住靜彤咽喉,匕首抵上她。「我會那麼笨,毫無準備就潛進來嗎?門口的守衛早被我下藥迷昏了,你省點力氣吧,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的。」

    「別動!」  他低喝,迅速制止靜彤突來的反擊,狠狠地在她脖子上畫出一道血痕。「蠢女人,你敢再輕舉妄動,下一刀可不會這麼留情。我會直接割斷你的咽喉,讓你和你的愛人同赴黃泉,哈!」

    「放開我!」靜彤憤怒地吼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和鷹揚哪一點對不起你?在你留在香波堡的期間,他一直對你以禮相待,為什麼?」

    「為什麼?」  萊克的笑容更加沉晦可怖,「就因為他該死,他搶了我最心愛的女人。」

    「你最心愛的女人?」  電光火石間,靜彤大喊,「你——你和凱琳……」

    萊克毒蛇般的眼底掠過一絲讚賞,依舊冷笑。

    「你不笨嘛!」

    「是你害死凱琳嫁禍給鷹揚?!」  靜彤尖聲大喊。

    「是那女人自己賤!她本來就該死。」  萊克面目猙獰地暴吼。「你知道我是誰?我才是凱琳第一個男人!我才有資格她,但是她太傻了,竟妄想拴住我,哈哈哈!像我這種浪遺跡天涯四海為家的遊唱詩人,豈是她留得住的。」他笑得囂狂。

    「我一到班傑堡,身為堡主千金的她就注意到我了。」萊克狂妄得意地陳述,「我是天生的風流種,調情聖手,只要我想要的女人,有幾個能逃出我手掌心?凱琳那毫無經驗的蠢女人,馬上就被我耍得團團轉,唯我是從。我叫她往東她絕不敢走西,她死心地地愛上我,哭著求我帶她逃走。因為她那笨老頭絕不會答應把她嫁給我,遲早會把她嫁給貴族。」

    萊克的語氣無比陰森絕情,「我當然是叫她滾嘍,哼!我玩過的女人不計其數,可不會笨到要對哪個女人負責。甩開她後,我離開班傑堡,繼續享受人生。後來,我聽說她被皇上踢婚給香波堡的羅格斯伯爵。婚禮後半個月,我一時心備來潮溜進去找她。哈哈!那蠢女人一見到我就嚇得半死,一再哀求我說什麼她現在很幸福,求我不要破壞她,不要把以前的事情告訴她丈夫。」

    他面露不滿,「本來我是打算放過她的,反正已經玩過的女人嘛……更何況我告訴她丈夫以前的事幹嘛?搞不好他還找我決鬥,我有病啊?但……」他毒蛇般的眼睛罩上狠厲,「我不能原諒那蠢女人的是——她竟然愛上鷹揚.羅格斯!」

    「你變態!你是魔鬼!」靜彤忍不住大喊,義憤填應。「凱琳已經嫁給鷹揚,她愛上她的丈夫,尋求一生的幸福,有什麼不對?」靜彤一點也不在意鷹揚是否曾愛過凱琳,因那已經是過去的事,她只氣憤萊克這變態,為何要破壞鷹揚那時的婚姻,害他受苦。

    「你這蠢女人懂什麼?」  萊克五官扭曲地怒喝,狠狠地掐住她織細的頸子。「我萊克不要的女人,這輩子也不准去愛上別的男人!永遠不准!她只配傷心抑鬱地活著,永遠不准去愛上別人。」

    「所以你殺了她!」  靜彤不屑而憤怒地瞪著他。

    萊克的笑容十分詭異令人閃背發涼。

    「我不用動手殺她,只消……三不五時派人送封信給她,或有空潛進香波堡到她窗前晃晃,就夠她嚇得杯弓蛇影,噤若寒蟬了,哈!不到半個月,她就因自己嚇自己而一命嗚咽,病死。」

    「你太卑劣了,魔鬼!你根本沒有人性。」

    「閉嘴!」萊克惡狠狠地一掐,靜彤險些昏過去。「你這蠢女人沒有資格批評我,有這力氣叫囂,還不如留著多祈禱祈禱自己的命運。」

    他變態地拿著匕首在靜彤臉上輕劃,邪笑著。

    「嘿嘿,真是完美的一張臉,本來我是可以留你一命,好好地供本大爺玩玩,但你這女人夠下賤!」

    他狠狠地把靜彤往地上用力一摔,在她來不及掙扎起來之前又制住她的行動,匕首再度抵上她,嘴臉詭邪可怖。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已死心地地愛上鷹揚那瘋子!別人用過的女人我絕不要,愛上鷹揚的女人我更不會手下留情!你等死吧。」他加重匕首的力道。

    靜彤銳利地倒抽口氣。

    「哈哈哈……」萊克狂笑,「伯爵夫人,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在黃泉路上太寂寞,我會讓你們夫妻倆雙宿雙飛的,嘿,先解決你好呢?還是先殺你丈夫」殺氣迸現的眼眸不懷好意地瞥視昏迷不醒的鷹揚。

    「放過他!」靜彤尖叫。「算我求你!我……你要殺要剮都可以!但請你放過他,他已經傷重昏迷不醒了,我求你給一生路。

    「放過他?哈哈!我為什麼要放過他」萊克獰笑著。「伯爵夫人,你也很愛你的丈夫吧?他死了你會傷心吧?尤其是親眼看到他死在我刀下,哈哈……我最愛看他人的不幸,我最痛恨比我幸福的人。嗯,先殺你她呢?還是……哈!我看還是先一刀解決他吧。

    他一手箝制靜彤,另一手握著匕著朝床躺著的鷹揚逼近。

    「不要!」靜彤不顧一切地這去,死命地抱住他,想搶走他的匕首。「不要!」

    「死女人,滾!」他想摔開她,但此刻的靜彤力氣大得驚人,混亂的爭奪中兩人失去平衡往後一倒,匕首「咚—」一聲跌落至地。

    她立刻撲過去想搶。

    但狡猾似狼的萊克毫不放鬆地也撲過去,兩人同時抓住匕首,誰也不肯放手。僵持中,萊克以蠻力將被兩人緊握的武器狠狠地往靜彤一刺——她瑩白的皓腕上立刻多出一道傷口,血珠湧了出來。

    「放手!否則下一次不只是手。」  萊克威協著,心底十分驚訝一個女人竟能爆發出這麼大的力量。

    靜彤咬緊牙關,緊緊抓住匕首死也不放,她明白她一放手她和鷹揚就完了。

    「放手!」在暴喝中,萊克終於以先大的體型優勢扭轉局面。他硬搶過武器,頓失力道的靜彤直直跌落至地,再抬起頭時,眼光寒光一閃——

    完了!她絕望地望著匕首逼至眼前,她閉上眼

    沒有想像中的冰涼與死亡?!

    下一秒,她聽到萊克淒厲駭絕的慘叫。

    靜彤睜開眼睛,只看到萊克扭曲著臉緩緩地倒下,頭破血流.而在他背後——聳立一高大的身影。

    「鷹揚!」靜彤眸中迅速湧起淚霧,他宛若天神地傲然挺立,手上抓著一砸碎陶瓶。

    已受重傷,氣息奄奄的他意為了救她而……

    「鷹揚!」熱淚盈眶的靜彤掙扎地站起來,欲撲人他懷中——

    不意萊克倏地鬼魂般奮起,架住她。血流滿面的他咬牙緊抓住靜彤便往外衝。

    「你做什麼?放手!鷹揚!鷹揚廣  靜彤驚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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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克箝住靜彤發了狂地在堡中狂奔,鷹揚亦負傷疾追在後。

    萊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抱她奔人一間陰暗的儲藏室。靜彤瞪大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見——萊克火速地在石牆上搬動石塊。不可思議的事發生,石牆迅速移動,出現一條陰暗秘道。

    萊克惡狠狠地把靜彤往前一推,「進去。」  自己也立刻竄人。

    「不要,放手!鷹揚——」靜彤的哀號沒人秘道。

    秘道十分潮濕陰暗,伸手不見五指,靜彤完全看不到任何東西,但萊克卻十分熟練地拉著她繼續往前走。

    靜彤只知一直被他推著走,卻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方,或是這條秘道通向何處。太令人驚訝了!為什麼連她都不知道堡中有這條秘道,萊克卻一清二楚?

    不知奔馳多久,靜彤終於慢慢適應秘道內的視線,也看到前方似乎有一線陽光射進來。

    原來他們己奔到秘道盡頭了,萊克停下來,專注盯著眼前的石門,又開始移動石塊。

    靜彤忍不住問:「你為什麼知道這一條秘道?」

    「你說呢?」萊克冷笑,「你別忘了,上任堡主夫人是我的老相好,這條秘道就是我和她的幽會地點,不然你以為我是如何潛入香波堡的?」

    他的話剛說完,石門就開了,他再度抓住靜彤往前衝。

    「放開我」靜彤掙扎。

    「別動。」萊克猙獰地吼著,「死女人,你現在是我的護身符,我還不會殺你,不過我警告你還是別惹惱我!快走!」

    走出秘道後的景象令靜彤目瞪口呆。太不可思議了!這秘道竟直通到香波堡的後山。

    萊克由地上找來一截木材,迅速集乾草往秘道扔去後,準備縱火。

    「你要做什麼?」靜彤眼見情況不對,大驚失色地想搶下他的打火石。

    「滾開!」心病狂的萊克摔開她,「我要放火燒了香波堡!哈哈!我得不到的好日子,別人也休想得到。」

    「不要!」被摔到地上的靜彤又奮力的真撲上來,「你真的是魔鬼!堡裡的那麼多條人命跟你有何冤仇?我不准你動手,不准你毀了我的家園。死命纏住他。

    是的,這是她的家!她和鷹揚的香波堡,是她永恆的歸宿,是她在茫茫大海,餛飩時空洪流中唯一的家。

    「滾開!你這死女人!別絆手絆腳的。」』

    「我絕不放手!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絕不會讓你燒燬香波堡,除非你先殺了我。」

    萊克的確很想先殺了這礙手礙腳的蠢女人,但他逃亡的生涯少不了她。有她在,至少可先當護身符擋一陣子。

    他忿馬地摔下木材,狠狠地甩了靜彤一巴掌,粗魯地扯著她的頭髮往前拖,「賤女人,跟我走。」

    擔心鷹揚也許馬上會追上來,萊克不敢再浪費時間拖下去了。

    前方出現一道長長的吊橋連接到對面的山谷,萊克抓她奔了過去。

    「我不要」靜彤死命地想掙脫他,「你要帶我去哪?放我走,你都已經逃到這裡了,放我回去。」

    「死女人,你給我安分一點。」萊克暴躁地甩她一巴掌。「在我還沒完全安全之前,我豈會傻傻地放掉你這護身符?快走。」

    兩人正奔到吊橋中央時,聽到背後傳來一雄渾猛厲地呼吼。

    「靜彤!」

    她驚喜交加地急急回頭。鷹揚!是她的鷹揚!他真的追來了。

    高大偉岸的他騎著駿馬風馳電擊地奔過來,黑色的披風在他背後揚起一道弧,盛怒的他像是嗅到血腥的危險黑豹。

    「鷹揚!啊——」

    「死女人,別叫!」  萊克粗暴地扯住她的頭髮,「該死!那死人竟還有力氣追上來?快走!」

    他們已奔過到達對面的山谷。萊克陰狠地撿起地上一截火柴,取出袖中的打火石點上火後,將燃燒的火把往吊橋一扔。

    「不要!」靜彤聲嘶力竭地尖叫。鷹揚!揚正策馬奔行在吊橋上。

    「哈哈哈!哈哈哈……」萊克笑得比魔鬼更加恐怖。

    「再追啊!再追啊哦看你還追不追?等著被燒死後跟著吊橋一起墜入萬丈山谷吧,哈哈哈!」

    「鷹揚,鷹揚!你快回頭!」靜彤神魂俱碎地嘶吼。「回頭!你不要管我了.快回頭!」

    木製的古老吊橋快速地燃燒,如果鷹揚迅速回頭,他還可以平安地回到原來的岸邊。但如果他為了救她繼續往前衝,十分可能在吊橋焚燬後跟著往下墜。

    然而,他速度未減地直衝向已燃燒到中央的吊橋,衝向熊熊烈火……

    「鷹揚,不要!」  心碎的靜彤趴在岸邊悲切地吼著。「求求你!回頭!快回頭。」眼看他即將躍人那一團熊熊烈火中,靜彤發出最淒絕的慘叫,掙脫萊克的箝制往前衝——「不——」  如果鷹揚被焚燒而往下墜,她一定生死相許!

    她要去陪他。

    「鷹揚」在靜彤的尖叫中,奇跡似地,鷹揚拉住馬鞭在撲向火舌的前一秒,人與坐騎往上凌歷地一躍,駿馬凌空飛越,夾著巨大的衝力直直落到彼端的岸邊。

    「鷹揚!」靜彤驚喜交加。

    「啊……」嚇破膽的萊克驚得差點跪下來。太可怕了!這個恐怖的男人不是人!

    在靜彤飛奔向鷹揚之前,他急急拉住她往後逃。

    鷹揚矯若飛豹地往前一逼,低喝:「放開她!」

    鷹揚的臉色依舊因重傷而蒼白,但灼如雷電的歷眸迸出狂烈火焰,陰風怒吼的氣魄令萊克雙腿發抖,只能挾著靜彤一直往後退;慌亂中,萊克把自己逼近了斷崖。

    「你別過來。」他的語調抖不成聲,「你……再過來我就把她摔下去。」

    「我勸你別這麼做,人膽敢動她,我保證讓你生不如死。」鷹揚燃起仿如來自地獄的怒火,張狂猛煞的駭人戾氣。

    萊克幾乎喘不過氣來,這個凌厲的男人似乎會在下一秒撲上來撕碎他。

    他努力控制顫抖的雙手和雙腿,把靜彤推到自己面前,反剪著她的手挾持她,虛張聲勢地喝道:

    「你不准再向前一步!不然我一定把她往下推!大家同歸於盡……你也不希望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摔得粉身碎骨,對不對?還不快退後……啊——」

    「啊——」靜彤的尖叫聲也跟著響起。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她只感覺到陣腳大亂的萊克在驚慌之餘往後一滑,隨即整個人往下掉,被他挾持的她也跟著往下墜。

    一切只發生在一瞬間。

    「鷹揚!」

    她的驚慌沒有多久,立刻被一股穩定堅固的力量緊緊包圍——鷹揚的長鞭牢牢地擲住她。

    「靜彤!」鷹揚跪在崖邊大吼,「別怕,我馬上拉你上來。

    前所未有的安定暖暖地包圍著她,雖然還懸在半空中,身下就是萬丈斷崖,但她一點都不害怕了。她知道鷹揚一定會好好地保護她,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就像她初遇他在高塔那時,當時他也是以長鞭救回她的性命。

    「靜彤」鷹揚火速地拉她上崖,緊緊地擁抱著。「對不起!我害你受苦了,我應該早一點救出你,對不起。

    「不,你沒有對不起我。」她深深陷人他寬闊安全的懷抱中,悸動地輕撫他的鼻,他的眼,他堅毅深情的唇,心疼地撫著他肩膀尚未癒合的大傷口。

    「你的傷勢這麼嚴重還來救我?縫線都裂開了,一定會再感染細菌或惡化。對不起,都是為了救我才……」

    「別說傻話。」鷹揚看也不看迸出血絲的傷口一眼,牢牢地,萬分珍惜地將她摟人懷中,深深陷入她那清新香郁的氣息裡,給他最大的安定及勇氣。

    他不敢想像……只差一點點他就失去她了!他真的不敢想像,剛才如果沒有及時救起她,他的人生會變成什麼樣子?

    感謝上蒼將他摯愛的珍寶還給他!感謝上蒼沒有狠心地將他撕碎。

    「救命卜……救命!」斷崖下竟傳來微弱的求救聲。

    鷹揚摟著靜彤往下一看——罪大惡極的萊克竟還沒摔死!他緊緊拉住一株突出於石縫的樹枝,。強勁的崖下山風狂著,他隨時會被席捲而下。

    再次見到那張粗鄙可憎的臉,靜彤心中火焰再竄。「鷹揚,不能留著他的狗命,更不能救他!他是毒蛇,是他狠心地害死凱琳,他還潛人香波堡打算加害你,方才更企圖縱火?」

    鷹揚心痛地撫著靜彤手臂上的長長傷口,「這也是他做的?」

    靜彤點頭。

    「很好。」他平靜地微笑,眸中波瀾不起,將翻騰的戾氣先壓下——他要讓他的小妻子親手裁決那人渣。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由地上撿起木塊後,再取出打火石遞給靜彤,微笑著。

    「老婆,全交給你處理。」

    靜彤嫣然一笑地接過來。

    「喂,萊克。」她探出頭,對還掛在崖間飄蕩的萊克喚著。「你很難過吧?我馬上幫你解脫。

    「真……的?」  已嚇得尿濕褲子的萊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道,開始哭爹喊娘,「伯爵夫人,求求你快一點!我快撐不下去了!隨便來一陣狂風就會把我卷下去啊,我還不想死啊!救命啊……」

    「很快。」她轉身點起火把。

    朝崖下的賤男人燦然一笑,「萊克,救你的東西來了。

    火炬!萊克滿懷期待地往上一看,隨即嚇得魂飛魄散。「啊——」

    「這是還給你的——你剛才來不及點燃的火炬。」她將熊熊燃燒的火把朝萊克丟去。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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