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季倫由浴室沖完澡出來,黝黑結實的肌肉上還滴著水珠,加俊挺出色的五官,和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他的確是個相當帥的男人。
裸身趴在床上的溫瑞玲看他悶不吭聲地穿衣服,撲過來黏著他,「要走啦!」
「一點多了,我該回去了。」
「不許你走!你今晚就住在這兒。」豐胸肥臀的溫瑞玲緊壓著他,教他喘不過氣來。
「瑞玲……」韓季倫掙扎地想坐起來,但溫瑞玲的蠻力很大,她—把將他按在床上,胡亂地扯下他剛穿的襯衫和內褲,用自己偉大壯觀的胸部擠壓他。
「你又要回去那個女人的身邊是不是?不許走!你今晚是我的!」
韓季倫被她搞得心猿意馬,她真是個慾望過盛、需索無度的女人!她主動挑逗韓季倫,用自己熟練的床上功夫再度撩撥他,一回劇烈的激戰後,渾身是汗的韓季倫喘著氣自她身上翻下來,溫瑞玲滿足而得意地枕在他肩上,用指甲劃著他的瞼。
「這樣最好,我就是要用盡你每一分力氣,讓你回家後不能再對付那女人。」
「我和她根本沒什麼,最近就快分手了。」韓季倫安撫地輕拍她。
「分手?講了那麼久,你每天還不是乖乖回家。」溫瑞玲不滿地嚷著,平凡俗麗的五官全擠在一起,她霍地翻身坐起,「韓季倫,我跟你下最後通牒喔!限你一個禮拜之內和那女的斷得乾乾淨淨,搬到我這裡來住。不然……」她斜眼睨著他。
「你知道我老爸正在辦移民吧?他三個月後就要去加拿大養老,把公司正式交給我,到時候我這唯一的女繼承人不知有多少王孫公子想巴結。韓季倫!你別以為我沒人要,想追我溫瑞玲的可是排了一大圈,你再這樣拖拖拉拉、左擁右抱的,我就……」「好好好!講就講嘛!生什麼氣呢?」韓季倫將她拉回自己懷裡,她這頭大肥羊他可得罪不起。「全依你嘛!我回去就跟她說清楚,斷得一乾二淨。」
娶了她,別說減少奮鬥二十年,他可以「三輩子」都不愁吃喝廠,對一心一意想一步登天的韓季倫而言,他能不低頭嗎?
溫瑞玲這才轉怒為喜,她杏眼含情地拿粗一個紅絲絨珠寶盒,「季倫,你看!」
她打開珠寶盒,乍現的光亮使得韓季倫睜不開眼,「這是……」他目瞪口呆地盯著那粒閃閃發亮的大鑽戒。
「我媽陪我上街選的,怎麼樣?漂亮吧!十克拉的大鑽成。」溫瑞玲將它戴在手上得意洋洋地欣賞著,「我爸說希望在他-民前能看到我的婚禮,季倫。」溫瑞玲又黏著他,嗲聲嗲氣地說:「我爸對你印象不錯,認為你有才華也很上進,最主要是我喜歡,我爸—定會依我的。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見你父母呀?」
韓季倫怔怔地瞪著那粒光華炫目的大鑽戒,他知道只要點個頭,他所擁有的絕不只眼前這鑽戒、這棟陽明山上近五千尺的豪華別墅,和泊在車庫的勞斯萊斯,而是瞬間擁有了溫氏財團那富可敵國、版圖橫越海外的巨資企業!
這是韓季倫一生所汲汲營營、夢寐以求的一件事,他不甘心,他絕不甘心只做一名平凡、庸庸碌碌的小職員。
看來,他非向詩綺攤牌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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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韓季倫一打開家門,赫然看見傅詩綺端坐在沙發上。
他一怔,沉著一張臉直往臥室走,看都不看詩綺一眼。
「季倫。」詩綺叫住他,「你……一個晚上沒回來,我好擔心。」她拚命控制自己的情緒,她不要讓季倫生氣,儘管他的—夜未歸令她又驚又伯,胡思亂想地一夜未眠,但她仍是放柔了語氣關懷地問。
「你還沒吃飯吧?我煮了午餐,你要不要吃一些?」
餐桌上,已擺著豐盛美味卻一口末動的菜餚。 韓季倫瞪著詩綺,像是從來不認識這個人一般,他突然大叫起來。
「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氣我一整個晚上沒回來就直說,用不著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真惹人討厭!」
韓季倫吼完自己就愣住了,而詩綺則是瞬問慘白了臉,她倒抽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擠出話來,「季倫,你……為什麼生氣?我只是關心你,我好怕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韓季倫的心狠狠地抽痛—下,但那只是一瞬問,現實和理智提醒他要迅速做個了斷。他硬起心腸,無視詩綺珠淚欲滴、淒楚無助的眼眸。
「詩綺,我……我有話要跟你談談。」
詩綺凜然一驚,她太瞭解韓季倫,於是慢慢地扶著沙發坐下。「什麼事?你……說吧!」
韓季倫在她面前坐下,喉頭像梗住了一般,畢竟這是他唯一喜歡過的女人,她為自己付出太多太多了,遠超過自己所能償還的,他對她除了長達數年的感情,還有一份責任。
兩年前那次找密醫墮胎的手術,一番折騰下來,差點要了體質原本就纖弱的詩綺半條命。
韓季倫慢慢地點了煙,溫瑞玲的問題又浮上來,他強迫白己硬起心腸,「詩綺,我們……我們還是分手吧!」
剎那間,詩綺臉上的血色盡褪,她不敢置信地瞪著韓季倫,卻只聽到他繼續說:
「我承認是我對不起你,你……太完美了,我配下上你,我們還是分開吧!這樣對彼此都好。」
「不……」淒楚的淚珠沿著詩綺蒼白的臉龐汩汩而下,她蹲在韓季倫跟前捉著他的手,「季倫,不要……我不要跟你分手,我……做不到……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太好,但我什麼事都可以忍,我會陪你熬過去。」
詩綺渾身顫抖地掩住臉卻堵不住決堤的淚水,她深愛這個男人,她可以為他聲、為他死,他早已是她的全部,要她離開他,那是她一剖為二,生不如死!
韓季倫呼出一圈圈的煙霧,不帶感情道:「詩綺,你是一個很好的女孩,跟著我是委屈你了。在物質上我一直沒能給你好一點的生活;在感情上……我特不忠於你。是我對不起你,你……放我走吧!」
一句「放我走吧!」將詩綺的心狠狠地震碎一地,她淚眼模糊地搖著頭,只覺有人拿著一把利刀一刀刀地劃著她的心。
「不!季倫,不要趕我走……你要我怎麼做我全答應你,我哪裡不好,你說我一定改,季倫……」她噙著盈眶的淚水,柔弱無助得令人心痛。「你忘了我們要共度—生嗎?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能將我們倆分開。」
這句話是四年前季倫哄她搬來和他一起住時說的,只可惜說的人早忘了,聽的人卻永遠記得。
「你別這樣,詩綺……我們,好聚好散吧。你會遇到一個真正好的男人。」韓季倫不忍地撫著詩綺因啜泣而顫抖的肩,對這個全心全意為她付出的女人,他有著太多的歉疚和憐惜。
只可惜,這些終究抵不過溫氏財團的誘惑。
「詩綺,別哭了。」季倫扶著她的肩想將她拉起來,這時尖銳的電話聲響了,詩綺和他對望一眼,他們都清楚是誰打來的。
韓季倫放開詩綺,大跨步地去接了電話。
「喂?是。」他壓低了聲音,只聽他簡短地說。「我待會兒搬過去。」
掛上電話,他沒再看蜷縮在地上的詩綺一眼,逕自回房收拾他的行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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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季雅搬入了俞辰陽在內湖的別墅。
她白天照常上班,一回來就陪著咪寶做功課,說故事給她聽,哄著她入睡。
俞辰陽固定每晚九點打電話回來,這時電話一響咪寶一定興奮地搶著來接,吱吱喳喳地和她爸一陣甜言蜜語後才將話筒交給季雅。
季雅極不願意承認其實自己比咪寶還盼望俞辰陽的電話,每晚不到九點她就緊張地坐在電話旁守候,她喜歡聽他低沉的嗓音,即使隔著半個地球依然令她心跳加快。
她不知該怎麼向別人解釋自己「暫住」俞辰陽家的事。對於彰化的老家,她打電話給媽媽,謊稱自己住處的電話壞了,要媽媽暫時別打來找她而瞞過去了。
但對詩綺,她真的想不出什麼理由來自圓其說,所車詩綺這陣子不知在忙什麼,昨天她請了兩天假所以沒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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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綺來上班後季雅問她:「詩綺,你這兩天回家啊?」詩綺的家在苗栗鄉下。
詩綺只點點頭不說話,仍在趕文稿,季雅伸頭過去看,「喂?你怎麼了?發什麼呆呀?」文稿上早已被她塗得密密麻麻、亂七八槽。
「詩綺!」季雅才發現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更令她震驚的是才兩天功夫詩綺就瘦了一大圈,原本即尖尖的瓜子臉整個都凹下去了。
「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季雅大驚失色,直盯著她問。
「季雅,」詩綺茫然地張著空洞的大眼睛,整個人像掉了魂。「你有沒有看到你哥?告訴我他在哪裡好不好?
「季倫?」季雅皺起眉來,「我八百年沒看過他了,你跟他怎麼了?」
詩綺咬著嘴唇,淚水滑下她那羸弱蒼白的小臉,仍是一言不發。
「你快說呀!詩綺。」季雅心急如焚地搖著她,「是不是我那混蛋哥哥又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去找他算帳。」
「不!你不用去找他了。」詩綺酸楚地搖著頭,整個人像被宣判死刑的囚犯,「他……不要我了,他要跟我分手……」
「什麼?」季雅不敢置信地大叫,「分手?韓季倫人呢?」她的火氣直往上伸。
「搬走了……」詩綺癱在椅子上,支離破碎地吐著夢泣般的句子,「 他搬出我們的家了……他不要我了。」
「韓季倫!」季雅兩眼冒火,咬牙切齒地跳起來,捉起電話就按號碼。「喂?溫氏企業嗎?請轉業務部韓季倫。」
韓經理?季倫什麼時候升經理了?季雅納悶著,「我是他的妹妹,請問他去哪裡了?」
妹妹?又是妹妹?總機小姐暗笑著,「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跟董事長的女兒出去了。」
董事長的女兒?季雅的怒火愈燒愈烈,她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冷冷地說:「麻煩你轉告他,韓季雅昨天晚上自殺住院了,現在正躺在深切治療病房。」
她掛上電話。
「他不在是不是?」詩綺沒看她,目光飄得好遠、好迷離。「我也找過他,但他一直都不在……不在……」不用問也知道韓季倫此時正在另一個女人身旁。這兩天她根本沒回苗栗家中,她把自己關在家裡,癡癡地等季倫或許會回來,麻木地流淚,心痛到某一個程度就再也感覺不出什麼是痛了。
「詩綺,」季雅心痛地緊摟著她,「對不起。」
詩綺搖著頭,「你幹嗎向我說對不起?」
「我為這種混蛋哥哥向你道歉。」季雅滿腔怒火,此時她桌上的專線尖銳地響了。
「喂?季雅?」是韓季倫氣急敗壞的聲音,「你沒事搞什麼失蹤?我現在人在香港,你想嚇死我?」
「你去香港做什麼?韓季倫!你到底打算對詩綺怎麼辦?」季雅正想破口大罵,季倫已迅速地截斷她。
「她向你哭訴了?受不了這女人!」他不耐地說:「你別管我們的事,一切等我回來再說。」他掛了電話,他當然不會告訴季雅自己是陪溫瑞玲來選購高級婚紗的。
「喂,喂,韓季倫!」季雅愕然地對著話筒大叫,她惱怒地掛上聽筒,「這混蛋!」
「他在哪裡?」詩綺緊抓著她,「他人在香港哪裡?」
詩綺眼底的盼望和企求令季雅心痛,她不忍地移開視線,「他有事情出差,過幾天回來。」
這混蛋!季雅暗自咬著牙罵,他回來後她一定要好好找他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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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多,季雅帶著複習好功課的咪寶去刷牙。
「來,快把牙齒刷乾淨喔!待會兒和爹地講完電話咪寶就可以去睡覺覺了」季雅哄著她。
九點整電話準時響了,咪寶立刻一馬當先衝上去接起來,「喂?爹地!我是你的Sweetheart!」咪寶咯咯地笑著,「咪寶好想爹地,你也好想我,恩!親一個!」
季雅微笑地在一旁看著這對父女甜言蜜語,淨講些騙死人不償命的噁心話。
「爹地,我叫媽咪來聽喔!你等一下。」咪寶「發嗲」完了,終於把話筒交給了季雅。
「喂!」季雅接過來,這是郭媽也過來把咪寶抱回房裡睡覺了。
「季雅,辛苦你了。」I依舊是那低沉溫柔得令她心弦悸動的聲音,「咪寶很皮吧?」
「不會,咪寶很乖的,你別擔心。」季雅握著話筒,眼睛緊盯著茶几上一幀俞辰陽和咪寶的合照,雪梨港彎旁俞辰陽笑得好燦爛。「你什麼時候回來?」
「明天晚上,到家時可能很晚了。」他突然冒出一句,「你想我嗎?」
「啊?」季雅心中一揪,整張臉陡地燙紅起來,她心虛地四下看看,幸好沒人在旁邊。
「我很想你。」石破驚天的一句,令季雅大腦小腦全麻成—片。她緊握著話筒,真想叫俞辰陽再說一次。
「不知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特別想你和咪寶。」俞辰陽夢囈似地低語,隔著遙遠的太平洋依然教她怦然心動。「乖乖在家等我回來、我希望我回家時,同時有兩個漂亮的女人在等我。」
俞辰陽又是那玩世不恭、狡黠促狹的語氣。
季雅掛斷了電話,傻傻愣愣地坐在地毯上,如果這時她眼前有面鏡子,肯定會被自己這佈滿紅暈的臉蛋嚇一跳。
乖乖在家等我回來……這句話個斷地迴旋在她腦裡,季雅恍恍惚惚地覺得自己是他新婚的小妻子,正倚門守候摯愛的丈大,喜孜孜而奇妙的感覺在心底竄起。
不行!停——她陡地漲紅了瞼,煞住自己的胡思亂想。
季雅回到恬靜溫馨的客房去睡,但她翻來覆去就是睡個著,腦中不斷閃過那俊帥的臉,和電話中那些教她芳心大亂的對話,她索性一骨碌翻身坐起,懊惱地托著自己緋紅的雙頰。
她知道自己完了!
愈是逃,愈是警告自己要小心,別掉入這漂亮得邪門、「過往紀錄」令人害怕的「危險分子」手上,卻愈是像傻瓜般,毫無招架能力地陷入這張濃密情網中。
俞辰陽?!季雅敲敲自己的頭,唉!向來主張大女人主義的她怎麼會遇到這種男人?!傳出去會笑掉別人的大牙。
但偏偏白己就這麼糊里糊塗,一頭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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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辰陽自美返國的飛機預定在晚上九點半抵達,因為咪寶固定九點就寢,所以他特別交代季雅不用來接他,在家陪著咪寶即可。
「媽咪,爹地回來很晚了嗎?」一整天咪寶就纏著她問這個問題。
「思,到家都快十一點了。」季雅算著出關由機場到家的時間,「那時咪寶早要睡覺覺了。」
「可是我有好多話要對我的Honey說!」咪寶睜著水汪汪的童稚大眼,他們這對有趣又噁心的父女,老是「Honey」來、「Honey」去!「我還畫了一張爹地的畫像要給他看喔!」
「真的?給媽咪看看。」季雅大感興趣。
咪寶有些羞赧地拿出圖畫紙,漲紅了小臉攤開,她畫俞辰陽在球場上踢球,笑得一口潔白的牙齒,咪寶崇拜地給老爸畫上一雙又長又直,起碼喲一百二十公分的長腿。
「喲!咪寶畫得很好喔!」季雅笑著說,雖然她的筆觸童稚且技巧十夠嫻熟,但呈現出最自然、最直接的感受,濃郁的孺慕之情躍然紙上。
黃老師說得沒錯,咪寶的確有繪畫天分。
「我是看爹地餓照片畫的。」咪寶驕傲而害羞地說,「媽咪,來!我帶你去看照片。」她拉著季雅往一樓的主臥房跑。
季雅還是第一次進來主臥房,整套的靛藍色純棉窗帷、寢具、傢俱從簡單利落的黑白色系為主,一套價值不菲的雷射音響,一整櫃子的CD和LD,牆上沒有任何裝飾,只有—幅風格詭異的黑白攝影巨型海報。
「媽咪,你看,我就是照著這張照片畫的。」咪寶指著壓在核桃木書桌上的一張相片。
青澀俊挺的俞辰陽飛躍在球場上,穿的是建中欖球隊最著名的黑衫球衣,一身曬得發亮的古銅色肌膚,一臉神采飛揚,整個人在笑也在發亮。
季雅看癡了,心底的琴弦柔柔地被牽動著,她聽到咪寶在旁邊說:「爹地好帥!比木村拓哉還帥,他是全世界最帥的男人。」
季雅抬起眼看小咪寶那一臉的專注崇拜,她笑了,「咪寶很喜歡爹地喲?」
「喜歡!最喜歡!咪寶是爹地的『Sweetheart』!」咪寶一張紅撲撲的小臉猛點頭,她睜大眼睛認真地問季雅:「媽咪不喜歡爹地嗎?」
季雅心跳漏了一拍,她極不自然地掩飾著,「嗯,還好啦,沒有不喜歡呀!」
「那就是你也喜歡爹地了?」咪寶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歪著小腦袋繼續追問著。
天哪!季雅暗自呻吟,這對天才父女真是……大的賴皮小的纏!「咪寶……」
幸好這時郭媽在樓下喊著,「咪寶,咪寶,下來刷牙嘍!」
「好!」咪寶應聲飛奔下樓,季雅大大鬆了口氣,天啊!這鬼靈精……
她出房門時又回頭看了一眼,奇怪,這間風格獨具的主臥房沒有半點上任女主人留下的東西,她也從沒在偌大的俞宅中看到俞辰陽前妻的照片或女用物品,這個神秘的前任俞太太究竟是怎麼樣的女人呢?她又為何會和俞辰陽離異?季雅怔在原地不住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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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雅又去咪寶的房間,說了二十分鐘的床邊故事後才把她哄睡,她不安地看再窗外愈來愈大的暴風雨,直擔心飛機能不能準時抵達。這幾天氣候十分不穩定,中午起就變天了。
快九點半了,季雅決定打電話到機場問問。
「喂,華航嗎?請問由紐約飛台北,預計九點半抵達的飛機到了沒?」
「紐約飛台北嗎?編號是——」櫃檯小姐查詢著,「很抱歉,塔台方面還沒有消息喔。現在由於氣流很混亂,很多飛機都在機場上空盤旋,沒有辦法降落。」
「啊?」季雅的心忘忑起來,「請問……大概什麼時候才會降落?」
「不清楚,要看天氣狀況而定。抱歉,現在線路很忙,麻煩你待會兒再打來。」櫃檯小姐掛斷了電話。
季雅快急死了,她憂心如焚地瞪著屋外愈來愈大的暴風雨,整個人急得在屋裡團團轉,她的一顆心就像掛在半空中般,她好擔心俞辰陽,她好怕——
不!停!不許胡思亂想!季雅悚然一驚,猛地命令自己,她只能像困獸般不安而無助地在屋內焦急地走來走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窗外的雨卻愈下愈大,季雅的心揪成一團,她拚命打電話進航空站,一通又一通,但電話像壞掉似地怎麼打都打不通。好不容易才打一通進去,但接線小姐卻急促地說:「對不起!現在機場很亂、線路很忙,請晚一點再打過來。」然後就切斷電話。
「不行!我要立刻到機場去。」季雅快急瘋了,她不能再這樣苦等下去。
「那怎麼可以?」在一旁也憂心忡仲的郭媽立刻反對,「你要在家守著咪寶,萬一她醒來看不到彌會大哭的。更何況現在外面風雨這麼大,你開車出去多危險啊!」
「我不管,我不能再這樣束手無策地等下去。」季雅捉著車鑰匙就要往外衝。
「季雅,千萬不可!」郭媽堅決地攔住她,「萬一你有什麼閃失,我要怎麼向先生交代?不行!不行!我絕不會讓你出去。」
「郭媽!」季雅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我沒辦法再在這裡等下去,我要去機場,我一定要去等辰陽。」她現在滿腦子只有「俞辰陽」三個字,她現在才知道他有多重要,她要他盡快平安歸來,她絕對不能失去他……不!絕不能!
「噓!你小聲一點!」郭媽緊捉住她,以眼神示意,「別把咪寶吵醒了,她一鬧起來問題就大了。」
季雅倏地噤了口,頹喪地倒在沙發上,雖然咪寶睡覺時拔掉了助聽器,但她們還是得小心一點。
季雅死命地絞著手,打開電視、收音機,一顆心提得老高,就怕聽到最壞的消息。
「不用擔心。」郭媽緊握她的手,「等氣候好一點飛機就可以降落了,先生不會有事的,他一定會平安回來。」
季雅靠著郭媽的肩,她想堅強一點,但淚水卻不聽話地汩汩而下,她知道飛行途中難免會遇到這種事,但她就是不要,不要她心愛的人去冒絲毫的風險。
心愛的人?!
季雅悚然一驚,無助地瞪著裔外的暴風雨,曾幾何時俞辰陽已佔滿了她的心。
她要他平安回來,她瘋狂地想灶別他,她要他平安回來。
季雅滿眼血絲、呆呆地和郭媽四目相對,一直到一陣汽車喇叭聲在大門口響起,郭媽才驚叫著,「有人來了!」季雅已似閃電般地彈跳起來,狂風般地衝入滂沱大雨
「季雅!季雅!」郭媽拿著傘在後畫追,「你也打把傘呀!」
大門外停著一輛鮮黃色的計程車,季雅全身是雨地向前狂奔,那高大熟悉的身影終於出現,啊!她朝思暮想、若苦守候的人兒!
「怎麼跑出來了?你全身濕透了。」
「你終於回來了,終於回來了。」季雅撲進他的懷裡,好緊好緊地抱著 ,「真好
!真好!你回來了。」她緊緊地抱著他的手臂、他的胸膛,深怕他會自眼前消失一般。
「季雅?」俞辰陽托起她的下巴,那紅腫著雙眼、早已分不清是雨是淚的小臉絞痛了他的五臟六腑,一縷又酸楚又心疼的情絲拉著他。
「對不起,我害你擔心了,我回來晚了……飛機,飛機很久才降落……」他的心湖有陣令他冀盼已久卻不敢奢望的顫動。噢!可能嗎?他可以嗎?他能這麼幸運地擁有這顆璀璨無瑕的小珍珠嗎?
「我好伯你不回來了,好怕……」季雅抬著梨花帶淚的大眼,淒楚迷離的小臉更加令人心疼。「抱我!辰陽,緊抱著我……」
「季雅!」波濤洶湧而來的狂喜迅速淹沒了他,他緊箍著她纖細荏弱的嬌軀,兩張早巳濕透的臉頰摩挲著,「我就在你身邊,再也不離開你,再也不了。」
他灼熱燙人的唇攫獲她濕濡顫抖的紅菱,在四唇交接的一刻,天地早已不存在了。一縷再也無法抑制的熊熊愛火,夾著那蝕骨噬人的相思如火荼毒地蔓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