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的時間回到旅館,蕭健不再像個初墜情網般的小伙子般猴急,平心靜氣的和楚紋坐在花團錦簇的雕欄陽台上,一面喝著香醇的下午茶,一面享受充滿詩意的陽光與水氣。
偷得浮生半日閒,他們輕鬆聊著,天南地北無話不談。
順其自然,他忽而提起她的日記,「你說你第一次遇到我是在圖書館,可是我怎麼沒有印象?」
楚紋的兩頰映上淡淡紅霞,關於她內心的隱私,在他面前可說是早已無所遁形了,「不要臉偷看別人的日記,還不快還給人家!」她嬌聲罵道。
蕭健咧嘴笑道:「沒問題,反正我都可以從頭背到尾了。」說著,起身走入房間,翻動他簡單的行囊。
他把她的日記隨身帶著?這事讓她的臉更紅了,心兒怦怦地跳個不停,她情不自禁地幻想,也許,他亦同她一樣戀慕著她?不過,這也只是也許。
末了,他回到陽台上,將日記本遞還給她。
她不明所以的微微顫抖著接過,放在腿上假意低頭翻閱,不使他看穿她的心慌意亂。
「別看了,我沒圈出你的錯字,也沒在上面做批注。」蕭健壞壞的笑道。
抬頭瞪了他一眼,楚紋抱起日記本之後,起身走回房裡,將日記塞入她行李的最底層。
他跟在她身後步入,當她關上行李箱蓋剛一站起時,他陡然由後抱住她,深嗅她髮梢的清香。
她吃驚的倒抽一口氣,發顫的更厲害了。
「你沒有把我沒拿走的東西給別人吧?」他沒頭沒尾的問道。
一時不解,她哆嗦著嗓子回問:「什麼東西?」
在她耳上呼了一口氣,他傾頭撥開她的頭髮,吻上她敏感的頸後,一隻手不安分的由她的腰部爬上她的雙峰,「這個!」
楚紋的身與心頓時凍結。
哦!男人的可恨就在於他們總是擅於敲破女人的美夢。他們老愛根據他們的科學邏輯,去對待女人所癡盼,完全不論邏輯的羅曼蒂克,他們想要得知的真相,才是他們認定的一切答案。
事實證明,美麗的夢果然只能在酣眠時,偶爾做做罷了。
或許,她該把他的話當作玩笑,然後嘻嘻哈哈得在他身上轉動磨蹭,笑得花枝亂顫地和他嘻鬧調情,可是她的自尊卻不容許她這麼做,她的自尊驅使她想拿起桌上的水壺擊昏他!
她當然不會這麼做,只能老實不可氣得猛扳他的毛手毛腳,「如果你能立刻放開我的話,我會十分感激的。」
蕭健怔住了,頓覺大事不妙,旋過她的身子,面對她問道:「怎麼了,哪裡不對嗎?」
他還有臉問她?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人盡可夫的妓女嗎?簡直可惡至及,人人得而誅之!
楚紋真想很沒氣質地罵出最難聽的髒話,但依她良好的教養,就算氣到五臟六腑都移位也罵不出口。
漠然退出他的臂彎,她用冷得不能再冷的聲音應道:「永遠都別想碰我!」不再多言,她轉身收拾物品。
蕭健也沉不住氣了,斥問道:「搞什麼飛機,你到底怎麼了?」
理都不理他,她把行李箱搬至床上打開,將衣櫥裡掛的幾套之前她和行風旅行時所購買的衣物拿下,一一疊好放入。
「你幹嘛收拾東西?」
她既不回答,也沒反應。
「我哪裡惹你不高興了嗎?」
男人的另一種惡習,對自己說過的話忘的特別快,尤其是對女人說的話,他們總是說說就算了,事後再來個打死不認帳。楚紋在心裡猛歎氣,仍舊抿著嘴,半聲不吭。
火氣一上來,蕭健粗暴的抓出她放進行李箱的衣服,丟了一地,「你是哪裡不爽,給我說清楚!」
復萌故態,牛牽到北京還是牛!溫柔不了多久,隨便一激,流氓性格馬上就冒出來了。她在心裡嘲諷著,冷覷他一眼,還是不睬他,拿回被抓出箱外的衣服,再重新摺入。
他更加火冒三丈,沒有人可以這樣忽視他的,「別以為不說話就可以敷衍我!」
兀自收拾東西,這次她連看都懶得看他。
他伸手去抓她的手臂,她將手使勁抽開他的掌握,他的頭頂已開始可見青煙縷縷,「你他媽的說話啊!」
「砰!」一聲,楚紋大力合上行李箱蓋,若不是他眼明手快的將按在箱緣的手縮回,他可能就要抱著他的手,想殺豬一樣的哀哀叫了。
待他發作前他好整以暇的轉向他,平板的說道:「我要立刻回台灣!」
呆了半晌,蕭健雙手抱胸的問道:「為什麼?」
「沒為什麼。」
「沒為什麼的話,你為什麼想回台灣?到底是為了什麼?」他繞口令一樣的追問。
瞇著他沉默了會兒,她回道:「你不是發誓過,你會給我所有我想要的東西,你打算說話不算話嗎?」
「我蕭健人稱『鐵口蕭鷹』,向來一言九鼎!」他拍胸脯保證。
鐵口消音?這是哪門子的畸形綽號!字型組錯誤的楚紋,忍不住露出奇怪的眼色,「是嗎?既然如此,我要現在就回台灣!」
「總有個理由吧?」他按奈性子,從來不知到原來自己這麼有耐心。
「理由就是我、想、回、台、灣!」她的口氣比南極冰山還要冷硬。
「楚紋,別這樣,有什麼話我門好好說。」蕭健再伸手拉她,想哄她了事。
她厭惡的甩開他的手喊道:「我說過別碰我!」
他頭上的青煙死灰復燃,而且冒的更多更大,「我就是要碰你,怎樣?」他的淥爪又侵犯過來。
楚紋閃身躲開,不知由哪裡摸出一把小刀,想是有鑒於她最近三不五十就會碰上大麻煩,因而特地帶在身邊用以自衛。
將刀亮到他的眼前,她陰沉的說道「從現在開始,你碰到我哪裡,我就把哪裡切掉!」
「別開玩笑了!」說著,他實驗性的伸手想碰她。
退開尺餘,她揚手一咬牙,硬是把剛才他「不小心」碰到的一撮頭髮割下,到他面前,讓斷髮絲由掌心滑落,「我是認真的!」
她拗起來,可半點也不會輸給他,倘若他真的碰了她的手,氣頭上的她真會就將手給劈下,叫他受一輩子的良心譴責,她明白傷害自己,比傷害他更能令他心生動搖。
他到底犯了什麼萬惡不赦的罪,她要這樣恨之入骨?難道只因為他問了一句他一直想問的話嗎?對於自身的錯誤,他還不會完全沒有自覺,然而在他眼裡,女人真是心胸狹窄,對別人說的每個字都要斤斤計較。
他覺得可笑,也很想哈哈大笑,可是他的臉綠了,嘴也歪了,「你是不是作賊心虛了?」
疑心生暗鬼,自古以來轉移目標是最有效的不二法門,便是作賊的喊捉賊。
楚紋惱怒的瞇起眼睛,「你說什麼?」
蕭健搶過行李箱打開,揪出裡頭的衣服,「還裝蒜!這是什麼?紀梵希、聖羅蘭、香奈兒,這些都是他買給你的不是嗎?你是不是用肉體換來這些東西,所以才心虛不敢讓我碰你?」他再也控制不了地大發癲醋,無中生有,口不擇言。
「你少含血噴人!」她氣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渾身發抖。
「我沒有含血噴人,你做了什麼自己心理有數!」他用拇指和時指捏出一件半透明的紫色襯衣,極盡刻薄尖酸之能事地再道:「還有,這是什麼?嘖嘖嘖!這不是妓女才會穿的嗎?」
「你……」從沒如此憤怒過,她發現愛上一個人,其實是件苦多餘樂的事,尤其是愛上這麼一個臭嘴巴的爛胚子時。
「我什麼?沒話說了吧!哈!」他現出一副得意忘形,讓人看了就想扁死他的痞子嘴臉。
她冷哼一聲,奪回襯衣,「沒錯,我可以當他和所有人的妓女,但就是不會當你的婊子。」她也開始語出粗俗,不過這已是她的最高極限了。
蕭健頭上的火山爆發了,「你這個賤女人!」
他高舉起手掌,楚紋以為他要打她,臉上頓時血色,驚懼的睜大眼睛瞪著他和他的手,心想,如果他真的敢打她,那麼她會痛恨他一輩子。
下一秒鐘,他的手掌揮下,不是打在她的面上,而是輕請撫上。歎口氣,他軟下態,柔柔摩擦她的粉頰,「你為什麼這麼在意我問你是不是和別人上床了?其實我並不是真的那麼在意,我只是隨口問問,你沒有必要那麼生氣的。」
一時無言,她呆呆的瞇著他。
「我也曾經和數不清的女人有過性關係,所以就算你和無數個男人親熱過,我也沒有資格責怪你,我只是希望你能誠實對我說,你是不是已經和別的男人上過床了,真的,我不會在意的!」蕭健口是心非地說道,臉部肌肉微微抽搐著,不在意才有鬼!
「啪!」她的腦血管終於破裂了。怎麼有這種人?天哪!誰來告訴她,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種人?她簡直快瘋了!
「拿開你的髒手,別、碰、我。」楚紋咬牙切齒地說道,眼露凶光。
他真搞不懂女人,他都已經坦誠公佈了,他為何還不能寬心,「楚紋……」
她作勢揚揚手中森光閃閃的刀,他趕忙拿開手。
倏地,他突然施展擒拿術,直取她握刀的手,想將刀搶下。
忽然一瞬間,她向後跳開,將刀疾射而出,咻地穿過他的胯下,插入他身後的牆壁下,只差一點,他用以穿宗接代的工具便要不保了。
「我鄭重警告你,我可是飛鏢好手,別把我惹火了,小心我射下你的命根子做成標本貼在牆壁上!」楚紋再也忍無可忍,用勁吃奶的力氣河東獅吼。
蕭健像化石一樣,叉開兩腿僵固原地,見過大風大浪的他,此時也不由得愕視著她,張口結舌。
怪怪,這女人平常一副斯文樣,弱不禁風,膽小如鼠,不慎開槍走火打了人還會嚇得魂飛魄散,沒想到讓她真正一發起飆來,竟變成天不怕、地不怕,到處發射木蘭飛彈的神力無敵女超人,瞄準力之好,他也膛乎其後。由此可見,她相當有當女阿飛的潛力,更別提是「大哥的女人」嘍!
有道是「惹龍惹虎不要惹到恰查某」,他好男不與女鬥,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為俊傑……心念一轉,他豁然開朗,打心底泛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
放鬆體態,他移動了寸許。
「別想碰我!」她像只毛髮直豎的貓般尖叫道。
「好,我不碰,我不碰!」蕭健舉起雙手,張開手心向她,以示誠服。
一物克一物,果然是天地間的自然法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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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整理好行李後,蕭健和楚紋都成了啞巴。尤其是楚紋,現在要她和他說話無異是要她的命。
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後,她不敢相信自己竟會氣得全無理智,變成一個扯嗓罵街的潑婦,不僅口出不雅,還險些出手傷人,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因而沮喪的不得了,心想,也許那才是她潛藏的本性。
有人說,平常的乖乖牌一抓起狂來,才是最恐怖的。這話套在她身上,似乎再適合不過。
提著行李,他們結帳走出飯店,坐船去機場。他們需先到羅馬,再從羅馬轉機回台灣。當他們來到羅馬時,由於已無班機了,只好暫時停留在羅馬過夜。
是夜,草草打理晚餐後,他們分別回房。
楚紋在床上翻來覆去,躺也不是,趴也不是,前幾日她總是睡在張眼就可看見蕭健的地方,而今自個兒獨眠,卻顯得不適應了。
她已忘了是何時開始習慣蕭健在她的身邊,或許她從來沒有不習慣他的存在過,就算他很突兀的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她也會感到十分自然,彷彿他本來就是在那裡的一樣,一點也不會思考到他為何在此。
要他不准碰她是她說的,可是他現在真的連碰都不碰她一下,她卻覺得難過的要死。
他是個只想和她上床的大色狼啊!她在內心對自己吶喊,但她不也是老想和他愈貼愈近的色娘?而且她似乎也對他做了過分似的事,差點讓他成為中國的最後一個太監。道歉,對了,她必須向他道歉……笨蛋!自己幹嘛向他道歉?她又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拜託,是他先不對的!
楚紋的腦袋瓜子裡漿糊似的攪和成一團,各種不同的聲音和荒謬的想法充斥其中,搞得她幾乎神經衰弱。
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下定決心,她跳下床換上外出服,走到房門前深呼吸一口氣,毅然將門打開。
門一開,她立即和蕭健撞面,看來他已在她的房門口徘徊好一陣子了。
兩人同時楞了楞,有點尷尬。
「我……」他們異口同聲,頓了頓,「你(你)……」
「你(你)先說!」依然異口同聲。
楚紋咬了咬下唇,為眼前惶若肥皂劇的情形忍不住想發噱,蕭健乘機開口提議道:「和我一起去散步!」沒有詢問,仍是慣用的命令句,又臭又硬的臉上隱隱寫著「非去不可」四個字。
抑住像冒泡一樣冒到喉頭的愉快笑聲,眼睛閃閃發光,嘴都快咧到耳邊了。
不久,他們來到相隔一公尺遠的飯店前街道上。
夜晚的羅馬並不若白天般熱鬧,依著意大利人懶散的個性,商家皆已早早打烊,街上只剩稀稀落的行人,在巷弄小道裡偶爾可見步履蹣跚的流浪漢和三兩成群的不良少年,乍見竟有幾許紐約的味道。
無言散步著,兩人一路沉默以對。事實上,他們都想打破窒悶的沉寂,但誰都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不經意的,他們的眼光同落在一家剛要關上店門的花坊。
蕭健用意大利語對店家喊話,快步走過去。
楚紋停在原地,看他仔細挑出幾朵粉色玫瑰和胖胖的老闆說價,她終於一掃陰霾,緩緩浮現明亮的笑容,女人對深愛的人,是很容易給予寬恕和原諒的。
待她舉步欲走向他時,不期然,一輛黑色轎車猛地停到她身旁,車門一開,裡頭的人直向她襲去。
「蕭健!」楚紋驚聲喊道。
敏銳的蕭健在車子駛來時舊已發現異處,但當他要衝向楚紋時,裡頭的人迅速把她拖入車子裡,並朝他連開了好幾槍。
他在地上翻滾幾圈避開,再彈跳起身追去時,車子已怒吼的碾過地面,疾駛而去,當著他的面將他的女人綁走。
「該死的混帳東西!可惡!」蕭健將手上的玫瑰甩到地上直跳腳,著實氣瘋了。風波再起,接連不斷,難道他倆之間真的永無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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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紋被兩個高大的意大利男子抓手抓腳的拖進後車座,她奮力掙扎,瘋婆子般的對他們又踢又咬,企圖逃脫。她好後悔沒將那把刀帶在身上,不然,她就可以再次展現她精湛的「飛刀絕技」。
似乎已有點習以為常,除了憤怒之外,恐懼倒是少了許多,接二連三的事件將她訓練的勇敢堅強,也許這便是為她往後的日子所鋪下的道路把!
她發現他們似乎不敢傷害她,只能努力按住她,但卻又不敢靠的太近,她不禁感到納悶。
兩個大男人約莫辛苦熬過半個小時後,車子終於停了下來,當他們押她出車外時,他們的樣子比她更慘上好幾倍,好似才經歷過一場大的浩劫。
楚紋只不過頭髮有點亂,而他們卻都已衣衫凌亂,臉上手上都是淤傷和抓痕,其中一個的眼睛甚至被像畫上了一圈黑,狼狽不堪。
「歡迎!歡迎!」一聲難聽的粗啞嗓音傳來,入眼的竟是那隻手戴金莎巧克力的肥豬。
挾持她的男子們對他恭敬行禮,嘰嘰咕咕的報告著。
他聽完後,不悅得皺起和他腦袋上一樣稀少的眉毛,訓斥了幾句,然後轉向楚紋,笑得五官擠成一團,讓人難以分清哪裡是眼睛,哪裡是鼻子,只可明顯指出他那兩條香腸似的厚唇所在。
「梁小姐,原諒他們的無禮,快請進來吧!」他熱切地用口音可怕的英語說道,托住她的背,半強迫地逼她進入令人不想看第二眼的恐怖建築物。
「勞伯先生,你好,不知你請我來有什麼事嗎?」無法自主的隨他移動腳步,她的態度異常冷靜,連自己都大吃一驚。
「等會再說,你累了吧!我已經叫人替你準備好房間了。」他笑瞇瞇地說道。瞧他笑得滿臉猥褻,她的背脊竄上一陣惡寒。
往前快走兩步,楚紋退出他伸手可及的範圍,回身面對他,「勞伯先生,我不知道你抓我來的目的失什麼,我也明白請你馬上放我出去是不可能的,但我希望你至少能把事情說清楚。」
他眼裡閃過激賞的光芒,勇敢而可愛的女人一向很能吸引他,「我只是想請你來做做我的客人。」
「邀請客人需要動槍嗎?」
「他們對你開槍?」他微溫的反問,細小的眼睛忽而炯炯有神得露出殘忍的精光。
「他們不是對我開槍。」她回答,「他們對蕭健開槍。」
光芒銳斂,他恢復笑容,「沒傷到你就好。」
此時,向冰伶蹬著高跟鞋迎面走來,「勞伯大哥,既然你的寶貝來了,那我就告辭了嘍!」
楚紋瞪大眼睛望向她。
她媚姿艷態的來到她的身前,「你一定很好奇我在這裡的原因吧!」
楚紋兀自瞪著她。
「唉,年輕真好,多麼自然光澤的皮膚啊!」她抬手以手背輕撫楚紋的臉龐,輕聲軟語,「知道嗎?你將成為男人的性奴隸,從此過著比地獄還要悲慘的生活。」她吐氣如蘭,整個人散發著馥郁的舔味,像噴了蜜的毒藥,令人聯想到以處女之血沐浴的邪艷女巫。
厭惡地撇開她滑如凝脂的手,楚紋忿然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呵,因為我討厭小白兔。」她很優雅地笑著。
楚紋不解向冰伶的話意,討厭小白兔關她啥事,為何要這樣整她?什麼意思,向冰伶笑而不答,移向勞伯,用意大利語和他交談之後,便如女王般踩著高貴的腳步離開,殊不知走出這棟大宅子後,等待她的是職權被奪、財產被凍結的厄運。
原來匡倫在她離開台灣的期間,趁隙篡奪了她的所有,只流給她一條僅夠善老的後路,畢竟,她還是他的親生母親。
無所知的她臨去前,再對楚紋一笑,笑裡充滿幸災樂禍和惡意,但相信再過不久,她就笑不出來了。
真想撕了她!除了蕭健之外,她是第一個讓楚紋有次衝動的人。
「梁小姐,來吧!」勞伯在向冰伶走後,再次催邀。
向冰伶的話旋繞耳邊,久久不去,楚紋見他走近,恐慌急速加增,她強迫自己冷靜,但身子仍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此時此刻,唯有已不變應萬變!只曉不可能靠一己之力逃離此地,但她有預感蕭健一定會來救她,因此她必須盡量拖延時間,並鬆弛這只肥豬對她的戒備。
深吸了一口氣,她挺起胸膛,從容不迫地走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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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走她的人是勞伯。」行風說著。
蕭健驚訝地看著他由暗處走出,非常不悅,「你一直跟在我們後面?」
行風坦率地點頭,「沒錯,因為我早料到會發生這種事。」
冷哼著,他再問:「為何這麼肯定是勞伯?」
「因為他曾希望我把楚紋送給他。」行風回道。
「什麼?」蕭健激憤的咆哮。
「別緊張,我沒真的把她送出去,你也看到她仍然完好如出,不是嗎?」行風忙接著再道,「老實說,雖然也有其他人提出過同樣的要求,不過就我所知,只有他對東方女人特別有興趣,而且你也應該知道,意大利方面,他和向冰伶的來往最密切。」
蕭健沉吟,快速構思營救楚紋的方法。
「要不要從台灣調集人馬過來?」行風提議。
開玩笑!等救兵過來時,她早就被吃的一絲不剩了,他還沒嘗到的東西,怎麼可以讓別人先得手……不,他的意思是,反正他一定要在她慘遭蹂躪之前,親自將她救回。
「不用了,我自己去。」他斷然決定,「還有你!」
「當然,對她我也有一份責任在。」
蕭健惱怒的瞥他一眼,對這句話敏感得很。
依憑本能行事的男人心思看似複雜,其實簡單極了,他們只是都想當第一個搞到小龍女的尹志平罷了!
別的女人他可不管,縱使千人騎、萬人壓,他也視若無睹,但是現在這個女人,他卻打心底想成為第一個得到她的男人,當然,他必定也會是她最後一個男人,他首次對一個女人充滿絕對的佔有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