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大野狼 第四章
    韓經天的話,讓成永妍的雙頰立即嫣紅似火,那熱燙燙的溫度,讓她差點以為自己要著火了。

    她真的不曉得,他為什麼要這麼說,可是當他這麼說的時候,她不僅是害羞而已,還有種莫名的欣喜在心裡不斷的發酵著。

    從小到大,她害羞、臉紅的次數屈指可數。

    可不知怎麼搞的,認識他也不過短短幾天,她臉紅的次數居然連十指都快不夠用。

    這話,要是從別的男人口中說出,她必定是哈哈大笑,不以為意。

    可是,這個叫韓經天的男人,不論是她自己對他的觀感,或是從別人身上間接得知的情報,她知道,站在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個嚴肅、認真,說話算話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會這麼對她說,就表示,他心裡真的是這麼想……

    她的心臟跳得好快、好用力,快得她甚至以為他都可以清楚的聽到心臟撞擊胸腔的聲音了。

    韓經天看她低頭不語的模樣,以為自己的言辭唐突了佳人,於是開口道歉。

    「對不起。」

    「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

    「你對我剛才說的話,好像不是很開心。」

    「我沒有不開心。」

    「那你為什麼不說話?」

    「因為……我……我不曉得要說什麼啦!」

    她的反應,讓韓經天覺得很是有趣。

    女人在他面前,總是有說不完的話,而他話向來不多,導致到最後,他只有聽的份,沒了發言的空間。

    這些女人關心他的事業、關心他的人際關係、關心許許多多的事,但是從來沒人像她一樣,關心他出差會不會累,關心他是不是睡眠不足。

    那天,在他出國的前一刻,永妍和他約定,她回家休息,而他到飛機上好好睡覺。

    他的睡眠向來淺而短暫,一點小聲響就能讓他完全清醒,以致在長途飛行中,他壓根無法入眠,而無法入眠的他,就會用工作來排遺所有空閒時間。

    可她那一句「到飛機上好好睡覺」,彷彿成了最好的安眠藥。

    當他一坐上飛機的座椅,睡意竟然濃濃的襲來,不一會兒他已經進入沉沉的夢鄉,外頭的聲音怎麼也無法打擾他。

    等到他精神飽滿的醒過來的時候,飛機已經飛越大西洋,再三個小時就要降落法蘭克福機場。

    也就是,他這麼一睡,竟然睡了超過十個小時以上。

    一覺醒來,韓經天覺得自己的精神再好不過,仿-所有的疲累都隨著充分的休息全部消失.

    這時,他想的不是工作,而是這個叫成永妍的女人。

    他自個兒也不曉得,她有什麼地方特別吸引他?但是,在他眼裡,她就是格外的不同,和別的女人一比,她的身上似乎罩了層光,讓他的視線怎麼也離不開。

    從他見到她的那一刻開始,她的身影時時出現在他的腦海裡,未曾散去。

    在他出差的這三天,他益發的渴望見到她,聽到她的聲音,看到她在他身邊走動……

    他的雙手懷念抱著她的感覺,而他的胸膛想念著擁她入懷時的溫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對她的想念無可抑制的以倍數增長。

    韓經天猜想著,永妍再見到他時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是笑臉吟吟,還是質問似的問他有沒有在她看不到的時候,在飛機上拚命工作?

    不管是哪種表情,他都愛。

    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回國後,見到她的第一眼,竟然是她緊閉雙眼,躲也不躲的站在原地,準備承受緯天那用盡全力的一掌。

    這種情形下,他自是在第一時間站在兩人中間,替她擋掉這一巴掌。

    緯天打在他臉上的這巴掌的確痛,但是,一想到這掌是落在自己臉上,而不是永妍那白細光滑的小臉上,他就覺得這一掌挨得值得。

    韓經天認真的說:「你可以說你很想我。」

    當成永妍聽到他說的話時,紅潤的雙唇訝異的微啟。

    見到她這模樣,他知道自己嚇著她了,但是,他說的,就是他心裡想聽的。

    於是他又說:「因為我很想你,所以,我希望你也是想我的。」

    成永妍看著他認真、不帶任何虛假的表情,她心想,他這話,是在對她告白吧?

    老天,她長這麼大,還是生平第一次遇到有男人對她告白……這、這、她要怎麼回他?

    腦袋裡閃過千百種想法,但最終,她決定順從她的心。

    她羞赧的低著頭,不敢看向他,小小聲的說:「我是很想你啊……」

    雖然她的回答既小聲、又含糊不清,但是韓經天還是收到了。

    他的心被快樂填得滿滿的,滿到他覺得,如果自己再稍稍快樂一點,這顆心就要承受不住這許多的快樂而爆開了。

    就在他準備擁她入懷的前一刻,成永妍跳了開來。

    韓經天不解的看著她。

    她說:「你不可以抱我。」

    遭到拒絕的他,臉上有絲落寞。

    他的表情讓她趕快解釋道:「因為我身上很臭。」

    「臭?怎麼回事?」

    一直到這當下,韓經天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行頭好像和前幾日看到的不同。

    頭巾、手套、雨鞋和圍裙,儼然一副標準清潔人員的模樣。

    「我剛在掃廁所,現在身上的味道當然不好聞啊!」甭提那廁所,還是韓緯天特別「規畫」過後的成果。

    聽到這答案,韓經天如鷹般銳利的雙眼,這時危險的瞇了起來,「緯天叫你掃的?」

    她不喜歡在人後告狀,只是聳聳肩帶過。

    不過,她這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

    韓經天面色凝重,口氣慎重的說:「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不委屈啊!」她說,「掃廁所也沒什麼,不過就是件工作而已。」

    「我說過,只要我在經緯集團的一天,就不准別人找你麻煩!」就算這人是他親弟弟也一樣。

    不顧她的反對,他大步向前將她緊緊擁在懷裡,讓她的臉側貼著他的心口。

    這一刻,成永妍有種感覺,有他在身邊,就算是天塌了下來,這男人也會為她一肩扛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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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經天出差回國後,成永妍再度回到總裁秘書辦公室當她的勤奮小助理。

    星期一上班,她又抱著至少半人高的檔案離開辦公室,準備分送到各部門去。

    就在這時候,直達停車場的專屬電梯門突然打開,有個衣著華貴、打扮入時,看起來頗有年歲的貴婦人,怒氣不息的步出電梯。

    成永妍還來不及打探對方的來歷,她已經走向韓經天的辦公室,同時不待通報,就這麼直接闖了進去。

    見這陣仗,必定是來者不善。

    瞧了瞧手上的檔案、卷宗,難得的上頭沒半項寫著急件二字,於是她立刻回過頭朝來時路走去。

    藍田玉見她折返,關心的問:「漏了什麼嗎?」

    「不是,」放下卷宗後,成永妍問:「藍秘書,剛才有個老女人像是誰欠了她幾百、幾千萬的衝進總裁辦公室,我要不要進去把她趕走啊?」

    聽了她的描述,藍田玉搖頭。

    「你趕不走的,她是老總裁的太太,現任總裁的繼母,緯天的母親方玉容。」

    「原來是她。」聽到藍田玉這麼說,成永妍立即起身,準備離去。

    藍田玉叫住她,「等等,你要去哪?」

    「我要去教訓那女人!」

    「教訓?」藍田玉搖頭,「方玉容不是你惹得起的人,再說,這也是總裁的家務事,我們外人不便插手。」

    「誰說的?經天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人欺負他,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經天的事,就是你的事?」聽到她這麼說,藍田玉好奇的自座位上站了起來,「你和總裁……難道你們真的……」

    讓她這麼一問,成永妍雙頰泛紅,羞赧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們……我們才剛開始啦!」

    「剛開始?」這話讓藍田玉更好奇了,「自首無罪,自己說,什麼時候開始的?」

    「就、就、就是他從德國回來的那一天嘛!」

    就在這時候,內線響起,藍田玉接起電話,聽到的不是熟悉的聲音,而是一聲連站在一旁的成永妍都聽得一清二楚的巨響。

    幾乎是本能反應,成永妍像個飛射而出的火箭,直衝他的辦公室。

    她一腳踹開辦公室的大門,看到方玉容居然拿著紙鎮打算砸向韓經天。

    開玩笑,他是她罩的人,怎麼能容許別人欺負他?

    成永妍二話不說,一個箭步上前,以一記擒拿手,便將對方給制伏在地。

    「你這老女人,搞什麼東西啊?你不曉得被這東西砸到,是會死人的嗎?」

    「放開我、快點放開我!要不然我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笑話,你說放就放,你以為我成永妍是讓人唬大的嗎?」

    雖說她的直屬長官三不五時就要拿東西砸砸她,不過他們都知道她身手矯健,不是一般人想砸就能砸到的狠角色,才能這麼放心大膽的拿東西砸。

    可經天和她不一樣,他是個肩負重任、日理萬機的集團總裁,怎麼可能去額外練一堆功夫?

    這紙鎮少說也有一、兩公斤,重力加速度下,萬一真砸到他,頭破血流是少不了,若造成了水久性傷害,那誰賠她一個完好的經天啊?

    「永妍,放開她。」

    韓經天抹去嘴角的血漬,要成永妍放開方玉容。

    這時候,成永妍才有機會去檢視他的面容,發現他臉上居然多了一記掌痕。這辦公室裡就他和被她制伏在地上的老女人,想也知道他臉上必定是這老女人的傑作了。

    「不放,這老女人不僅打了你,還想用紙鎮砸你,怎麼看都是傷害罪,不送她進警局裡喝喝茶、聊聊天怎麼可以?」

    韓經天知道他這繼母為了報復,什麼低三下四的手段都使得出來,如果永妍惹上她,絕對沒有好處.

    他走上前,右手搭上她的肩,低聲說道:「永妍,放開她,我沒事。」

    成永妍抬起頭仔細的看著他,很是心疼他臉上的傷,但是,當他眼帶懇求的要她放開這老女人時,她發現她無法拒絕他的要求。

    成永妍可惜的放開方玉容,站到他身旁。

    方玉容憤怒的起身,瞪著他們兩人,然後指著成永妍說:「就是你對吧!害我兒子顏面掃地的女人。」照她的性格,必定是上前賞她幾巴掌,當作是給她一點教訓,但是先前讓她給制住,她心生忌憚,不敢隨意動手,只能隔空叫陣,「我記住你了,日後你要是出了啥意外,不要說我沒警告過你。」

    聽到這話,成永妍雙手插腰,一腳站上前去。

    「你現在是在威脅我是吧?」她拿出審犯人的架式,回瞪過去,「有種你就來,最好做得乾淨俐落,別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要不然,以後回家睡覺的時候,就保佑自己別睡得太熟,否則怎麼死的,都得等到閻王那裡才能問個明白。」

    「你、你……」

    「我怎樣?我還怕了你不成?告訴你,我成永妍長這麼大,還沒怕過誰,想威脅我,你等投胎吧你!」

    不知怎的,韓經天覺得這場面實在有些好笑。

    方玉容,他的繼母這一生作威作福,沒人治得了她,因為她家有錢有勢,進了韓家門,父親因為受了方家的金援,自然也是對她百般容忍,要是她心情不好,對他嚴加打罵,父親也只能事後要他忍耐……

    可他身旁的女人,似乎對方玉容的蠻橫、跋扈、囂張完全無動於衷。

    「永妍,別這樣對方女士。」照理說,他該稱呼方玉容一聲媽,但是她不肯,他也不想,所以從小到大,他都是用方女士來稱呼她。「她是長輩。」

    「哼!長輩也要有長輩的樣子,為老不尊,最是可恥。」

    讓成永妍明著罵、暗著諷,方玉容怎麼受得了?但眼前韓經天護著她,她自己又打不贏對方……她氣得頭皮都快發麻了,卻又莫可奈何。

    最後,她惡狠狠的對成永妍說:「你等著,我會要你生不如死!」

    撂下這話,方玉容如同敗戰的公雞,狼狽退場。

    她一走,成永妍立即回過頭來對韓經天說:「你的臉沒事吧?你也真是的,長這麼大個,就算不比拳頭,只比腳程,你也跑得比她快很多吧!怎麼還會讓她給打到咧?」

    她的話是急促而生氣的,但是她檢視他臉上的傷勢,卻是無比輕柔,怕再度傷到他。

    他站得筆直,任由她檢查,最後,他握住她柔軟的雙手,「沒事的,我習慣了。」

    「習慣?」聽他這麼說,她杏眼圓睜,不敢置信,「這種事怎麼可以習慣?你是個堂堂大男人,怎麼可以讓她這麼侮辱你?」

    「君子動口,不動手。」

    她義憤填膺的說:「沒關係,君子你當,我是女人,反正與小人同等級,她以後要是敢傷你一根汗毛,我成永妍絕對找她拚命!」

    從小到大,沒人這麼護著他,就連他的父親也不曾這麼做。

    而她,卻為了他,與方玉容大動干戈。

    她的話,雖然不是什麼柔得出水、甜得膩人的情話,但是在他心裡,卻比任何話都受用。

    他的心被感動給填滿了,過往受到的傷害,在她努力的張開雙翼,將他納入保護的同時痊癒了。

    韓經天定神凝視著成永妍的臉。

    這時,她讓他給看得不好意思了,不禁左瞧右看,想找出他為什麼不發一語看著她的原因。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他笑著搖頭,「我只是覺得你好美,就像個天使一樣。」他的守護天使。

    「亂說,我哪是什麼天使啊!」聽到他這麼說,她連耳根都紅得發燙了。

    「在我眼裡,你就是。」

    她低著頭,抿嘴、咬唇,可是怎麼也止不住朝兩邊勾起的雙唇。

    「好嘛,你說是就是啦!」

    她難得的小女子嬌俏模樣,讓韓經天不禁彎下腰,在她的唇瓣上印下輕輕的一吻。

    成永妍訝異的瞪大眼,久久不能言語。

    老天,她的初吻、她的初吻就這麼沒了,她甚至還來不及意識到它的發生,它就這麼結束了!

    她懊惱不已。

    「怎麼了嗎?」他問。

    成永妍以手掩嘴,死命的搖頭。

    「我的吻讓你作嘔嗎?」韓經天不解.

    「沒有!」她趕忙否認。

    「沒有你為什麼要用手遮住嘴?」

    「因為……因為……」她吞吞吐吐的說,「我、我……我什麼都沒感覺到……」

    不需要再多的暗示,他摟住她的纖腰,抬起她的下巴,寵溺的說:「這次,我一定會讓你感覺到。」

    語畢,他低下頭,以一記長吻封住她的唇瓣。

    唇舌交融之際,他將她摟得更緊,似乎要將她揉進體內,他的大手肆意的撫摸著她誘人的軀體,他聽到她在他懷裡發出媲美天籟的嬌喘嚶嚀,感覺到她的身子變得更加柔軟,她的手緊緊的、緊緊的攀住他,像是抓住汪洋中唯一的浮木般迫切且需要。

    當下,他有股衝動,他要這個女人,就是現在。

    就在這時候,門口傳來藍田玉的聲音。

    「總裁,一切都還好吧?」

    韓經天立即分開交纏的彼此,僅讓她倚在胸口。

    「沒事,等一下你找人把這裡收拾一下。」

    藍田玉是明眼人,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立即領命離去。

    綺麗的玫瑰色迷霧散去,成永妍羞赧得無法自己,他的吻讓她渾然然忘我,居然有人來了她都不曉得……

    韓經天道:「放心,我會要藍秘書當作什麼都沒看到的。」

    成永妍知道只要他這麼要求,藍秘書就會照做,但是她當作沒看到,不代表就沒這事發生嘛。

    再說她和藍秘書是同一個辦公室,天天朝夕相對……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失態的模樣給人瞧見了,就無法以平常心工作……

    「怎麼了?不高興?」

    「沒有啦!我只是覺得不好意思嘛……」

    「在我面前,永遠不要覺得不好意思。」他溫柔的說。

    她點頭答應,隨後又窩進他的懷中,耳朵貼著他的胸膛,聆聽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她決定將一切雜事拋在腦後,好好的享受兩人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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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永妍與方玉容發生衝突後,韓經天知道自己得做些必要的安排。

    依他對自個兒繼母的瞭解,她一定會對永妍不利。

    這事,是他絕對不容許發生的。

    她可以儘管朝他來,但是他絕不能忍受永妍有一絲的閃失。

    他找了個朋友派人在成永妍身邊安排幾個保鑣,以防萬一。

    雖然他知道她有能力自保,但是猛虎難敵群猴,再加上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方玉容會做出什麼事,沒人料得到。

    一直以來,韓經天懷疑當年父親的死,並不是單純的車禍意外,而是有人蓄意造事,將他父親給害死。

    而這幕後主使者,必定與方玉容脫不了關係。

    當年,父親正準備對經緯集團來個大整頓,將方家派系給掃出經緯集團,沒想到他才整肅完畢,便因為意外而身故。

    或許是父親早有預感,事先在律師那裡立了一份遺囑,在他有任何不測時,便要律師依照遺囑行事。

    於是乎,當年二十四歲的韓經天,成了經緯集團的董事長,兼執行總裁。

    而小他六歲,年僅十八的韓緯天,則是在方家派系人馬的支持下,當上了全台最年輕的總經理。

    時間一晃六年過去,他已是個三十歲的男人,當年的疑惑仍留在心中。

    他知道,他的繼母一直處心積慮的想將他趕出經緯集團,好讓緯天接手。

    不過現在的他,不僅有能力反攻,還有能力保護他愛的人。

    原本,他以為行動的時機尚未成熟,但是永妍的出現,卻讓兩方對立的情勢,越形白熱化。

    他想,戰爭的時間就要到了!

    現在,該是他行動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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