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利克穿著一襲墨棕色三件式西裝,出現在方家大門口前。
如果他猜測得沒錯,那麼,今天要那個應召女郎到飯店找他的怪女人,肯定是方語彤。
而依據他對她的瞭解,此刻的她必定會窩在她覺得最安全的地方,直到她使的小計謀成功之後,才會再度出現在他面前。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他特地上她父親的公司,確定了她的動向後,到這裡的原因。
他伸手按了門鈴,準備好好的質問她一番。
約莫過了兩分鐘,亞利克才聽見一個極度不耐煩的聲音從屋子裡傳出來一一「好啦、好啦,別按了!」
然後是開鎖的聲音,以及一陣的咕噥聲,不一會兒,他便看到脂粉末施的方語彤穿著寬大的T恤,一臉倦意的來應門。
當她看清來者何人時,原本惺忪的雙眸立即睜大。
「怎麼會是你?!」
老天,這是怎麼一口事?她今天早上還特地打電話到那個與她接洽的媽媽桑那裡,確定那個她付了高價找來的女伴遊已經在前往亞利克住的飯店的路上了……怎麼……怎麼他現在會在道理?這……不對她雖然只與他……嗯……有過那麼一次關係,可就那一次也足以讓她知道,他不應該是那麼「不濟」的男人嘛!「現在幾點?」她記得她打電話時是早上八點半。
「現在幾點不重要,」亞利克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我有事要和你談。」
「什麼事?」警鈴在她腦袋裡震天價響。「有什麼事我們可以到外面去談。」開玩笑,現在家裡一個人也沒有,她怎麼可以放他進去?萬一又像那天一樣,發生了她意料之外的事,那豈不是更糟糕?
一次就已經讓她成了大笑柄,要是有了第二次,那她這輩子豈不是永不得翻身?!
「我不認為這種事適合在外面談論。」亞利克輕輕推開擋在門前不讓他入內的她,「兩個地方讓你選一一你家,或者是我的房間。」
他的房間?!根本不可能嘛!要是她再進去,那天的回憶必定會像潮水一般朝她湧來……再加上萬一她把持不住……絕對不可以在他房間!
「好吧!」她退到一旁,警戒的看著他,小心冀翼的在兩人之間保持兩公尺以上的距離。「你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
「你不先把門關上?」他指著門,示意她將門給關上。
「不,開著門比較通風。」方語彤牽強的解釋著。
其實真正不關門的原因很簡單,萬一發生了什麼她無法控制的事,她至少還能在理智尚未完全消失之前奪門而出!
「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好,那我就明說」他像是在自己家裡一樣自在地走向沙發,舒舒服服的入座。「約莫一個小時前,是不是你吩咐那個叫麗娜的女人到我房裡?」
聽他這麼一說,方語彤整個人像是被電到似的跳了一下。她支吾了好一會兒,不曉得該說些什麼。
「當然不是!」她心虛的別開頭,以躲避他洞悉一切的眼神。
「不是?」亞利克脫下西裝外套放在一旁,隨即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以手抬起她的下巴,雙眼定在她那因為心虛而泛紅的粉臉上。
「不是的話,你為什麼要心虛?」
「我……我才沒有心虛。」她揮掉他的手,往旁邊一站,好再度拉開兩人的距離。
不過她這個動作顯然是徒勞無功。因為他長手一伸,便將她給鎖在懷裡動彈不得。
當他在做這個動作時,也順勢將大門給關上。然後他放開她,讓她的背抵著門板,雙手定在她的兩側,讓她無法遁逃。
「沒有心虛?」亞利克點點頭,身子向前傾,「那你為什麼不敢看著我?」「誰說我不敢!」方語彤聽到他這麼說,隨即挺起背脊,睜大眼瞪著他的籃眼珠。
亞利克早知道她根本不可能會承認早上那件事是她指使的。既然他不抱這個期望,對於她的反應倒也不會太訝異。
「嗯,我相信你敢。」他在她的後邊這麼說,兩人的距離近得連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得到。
「不過,你相不相信只要我願意,絕對能將那個主事者給揪出來?」這不是威脅,而是保證。
他的眼神告訴她,他並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十分的認真。「你……你要是將那個人找出來後,打算怎麼做?」方語彤小心翼翼的問著,深怕露出破綻。
「我打算給她一點小小的教訓。」他邪氣地一笑。「你們中國人不是有一句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什麼?!」她大叫一聲,「你也要找個牛郎給那個人?!」
不會吧,萬一她真的教他給揪了出來,難不成他真的會弄個紅牌牛郎給她?「我有說那個人是個女的」亞利克抓出她話裡的語病。
「這個……」方語彤的腦袋裡閃過千百種脫身的法子,可是卻沒一個管用。「我用猜的。」
「噢?」他的劍眉微微一挑,「你不覺得這不合理如果是個女人的話,那她何必大費周張的弄個女人給我?她親自上陣不就得畢竟我對自己的魅力還有幾分自信,當然羅,在床上的表現也不會令任何女人失望。」
亞利克這番話聽在方語彤耳裡,說有多刺耳就有多刺耳!
好像她找女人去陪他,是出自於偶像崇拜心理,將那女人當成禮物送給他享用。
拜託,她找那女人的用意是希望他能轉移目標,別再來纏她,讓她過著原本悠遊自在、不被男人給左右的日子
「我為什麼要親自上陣?」她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將這句話衝口而出。話才一出口,她便開始在心裡哀號。
她就知道這男人靠近她,她的大腦就無法正常運作,連思考的速度也因他的接近而減慢,甚至連脾氣都無法控制自如。
「喔,終於承認」他將下半身緊緊地壓在她身上,不讓她有任何逃脫的機會。「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他身上特有的男人味讓她近乎無法呼吸,親密的動作更教她渾身發軟,不知如何是好。
不成,她不能這麼容易受他的影響,方語彤深吸了口氣,勉強拉回一絲理智。
「因為我不希望你繼續纏著我。」她索性把話給挑明了說。
「所以你就找了個女人,希望我就此忘了你的存在?」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好,難得你這麼誠實。」亞利克認為她一直在說謊,不僅對他,也對她自己。
他可以感覺得到兩人之間的吸引力,不單是性方面,且是來自更深層的心理需求。
他認真且嚴肅的檢視過這莫名的情緒,發現這種他以前所不知、甚至欠缺的東西就叫愛。
沒錯,他愛上她了!而他絕對相信她也是一樣,只是她拒絕敞開心靈去接受這個事實。她甚至懼怕它的發生……亞利克不明白她的恐懼阿在,但是他不會、也不願讓她那毫無道理的恐懼,阻止兩人在一起的機會。
「那麼,我就把話說明」他堅定且不容拒絕的說,「我愛你,而且我絕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同時,如果你不能說出個讓我滿意的答案,而是一味的拒絕我……我必須告訴你,我絕不接受這種拒絕。」
他十分強悍且專制的宣示他的立場!
「這樣,你懂了」
面對他如此強勢的作風,儘管方語彤在心裡吶喊著「反抗」兩字,但是不知怎地,她就是出不了口……
「很好。」亞利克將她的沉默當成是默認。「我剛說的『處罰』依然生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在心理上她或許仍頑強的拒絕著他,不過她的身體可比她的心要來得誠實多
如果他不好好的利用這項優勢,那麼,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
當方語彤察覺到亞利克的意圖時,為時已晚,此刻,她被他結結實實的釘在門板上。
「你想做什麼?」她這麼問簡直是多此一舉。
她早知道亞利克要做些什麼,也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她應該要拒絕他的……真的,她不能一錯再錯,她必須要堅定且清楚無比的向他說一一不!
「你說」亞利克一寸寸的靠近她,最後將他那性感無比的雙唇覆上她的,阻斷了她所有可能的抗議。
方語彤知道自己該拒絕他……至少該要試著推開他,而不是有種衝動想將雙手插入他那有如陽光般燦爛的金髮裡……
其實他的懷抱並不是那麼的緊,只要她稍微用力,便可以掙脫這誘人的枷鎖;可不知怎地,她就是找不著那股足以將他推開的力氣。
他的吻太誘人了,他身上所散發的男人味讓她猶如蜜蜂遇上香花似的,怎麼也不想離開。
當他吻著她、抱著她時,方語彤忘了理智所警告的一切、忘了自己該離他遠遠地,而不是與他胸靠著胸、腿靠著腿的擁在一塊兒。
亞利克察覺到她已經在他的懷抱中軟化,於是他讓自己的雙手大膽地滑到她的臀部,捧起她的身子。讓她輕輕鬆鬆地與他對望。
他停止了那炙燙她全身的吻,然後定定的看著她。
「語彤」他低語著,「看著我,然後告訴我,你看到什麼?」
方語彤被動的張開雙眼,照著他的話做,仔仔細細的看著他。
她看到他那湛藍的雙眸正瀰漫著情慾的狂潮,而在他的眼瞳之中,她看到自己的倒影——
—個滿臉酡紅、嘴唇微腫、但卻有著喜悅神情的女人!
「我……」體內驚人的熱度正燒的她的全身,讓她喉嚨乾渴,讓她有種著火的錯覺。「我看到我自己……」
她不知道他想聽些什麼,但是此刻,她完全只能依照本能來描述她所看到的事物……
她使勁的咬住下唇,阻止自己發出任何聲響,但是不一會兒,亞利克立即解決了她這個難題。
他以唇、舌開啟了她緊閉的雙唇,隨後他的舌頭便長驅直入,與她的丁香小舌纏綿、嬉戲……
當他們終於進了臥室時,兩人已經因為那無限度增強中的需要而喘息不已。「你知道我們兩個是天生的一對!」亞利克喃喃地訴說著,「這是上天注定的。」
他將柔若無骨的方語彤放倒在床上,雙手撐在她頭部的兩側,以下半身壓在她身上,不讓她有思考的機會。因為每當她的腦袋開始運作,她又要開始違背自己的心意。
「我不懂,我已經向你明確的表白了,你為什麼還要拒絕我?」亞利克雙眉緊蹙,對於這點深深不解。「是我的方法錯誤」他的吻不停歇的落在她泛紅的雙頰上。「還是你覺得我的誠意不夠?」
他以為當他向一個女人做出一輩子的承諾時,就是他所能展現的最大誠意。他曾經有過幾個女友,與她們在一起時,感覺上總是少了點什麼,以至於當她們向他提出這個要求時,他總是斷然拒絕,不留一絲情面。
可等到自己找到了這個要與之共同生活一輩子的女人時,她卻拒絕他?
「告訴我,你要我怎麼做?」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所追求的、所要的。「只要你一句話。」
在意亂情迷之際,方語彤哪想得到那麼多。在見不著他、不受到他的影響時,她或許可以仔細且正確的分析出自己不願接受他的原因。
可是現在……他的體熱包圍了她整個身軀,他的氣味充塞了她的胸腔……這時候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拒絕他?為什麼要拒絕一個如此有魅力的男人?「我不知道……」方語彤張開迷濛的雙眼,吐氣如蘭的說,「我真的不知道……」
老天,這太不像她自己了!她方語彤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她原本是個有主見、完全知道自己人生方向的人,甭提是對男人的喜好了!可是……怎麼一遇上亞利克,她的主見沒了、她的方向也迷失了,就連對男人喜好的定義也模糊
這……難道愛情就是這樣讓所有已知的一切褪色,讓未知的須域佔領了她的思緒,所以她才會如此的困惑、無所適從?
等等!她愛他?她真的愛上了他?
這個事實不斷地在方語彤的腦海裡重複、放大。直到它清晰得讓她無法置之不理。
就因為愛他,又怕深深地愛上他,同時擔心讓他明白之後,到最後換來的是一場空時,傷害永難磨滅。所以她不斷的拒絕他……
「你知道的,」亞利克堅定無比地說,「只是你不願意告訴我。」
他捧住她的臉,以綿密、深情的吻緩緩地品嚐她的雙唇,讓她在他的吻下融化。
「告訴我,你要什麼、怕什麼,我要怎麼做你才會對我坦白?」
「我要……」他的吻讓方語彤猶如置身在夢中似的,是那般的舒暢、沒有負擔。「我要你永遠、永遠都是我的男人!」
她是個貪心的女人,她要她的男人永遠愛她、永遠不離開她。
亞利克聽了她佔有欲十足的宣言後,臉部的肌肉扯動了嘴角,笑容在他的唇邊漾開
「永遠是個很長遠的名詞。」他以自己的額頭抵著她的,「不過,我喜歡你的這句話——我永遠、永遠都是你的男人!」
她的話讓他無比的興奮,他從不曉得如此簡單的幾個字,從她嘴裡吐出竟是如此煽情,比起任何甜言蜜語更加的挑逗人心。
老天,他必須馬上擁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