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玩起一種類似諜對諜的遊戲。
每天早上,我一定趕在封書棹進公司一刖將他辦公室整理好,目前為止,五比一,就任六天內,我終於在今天成功達到目的,沒讓他發現我又替他擦了辦公桌。
嘿嘿,瞞得過精明能幹的封書棹是件不容易的事,如果能與他分享,我應該和他浮上一大杯咖啡慶祝才是!
這樣的作法好像有點幼稚,但沒辦法,我就是不能忽視橫在我們之間那條隱形的障礙,我多希望將來有那麼一天,他願意在我面去前拋開好強和自尊心,讓我分擔他的一切。
除了這件令我掛心的事,當封書棹秘書其實是很輕鬆愉快的,不像在封之凡身邊,我總有堆積如山的財務報表和會議紀錄要整理;而且,封之凡的行程表也比較複雜,封書棹除了極重要的場合會出席外,一般應酬他是不去的。公司裡,他和實驗室那票科學家開會的時間則佔了相當的比重,由於他們開會多半討論實驗數據和艱深的實驗過程,所以我這名沒有生技背景的秘書通常不需要隨侍在側;像現在,兩位實驗室的頭頭和封書棹正在裡頭閉室深談,我這自稱很優秀的秘書只好在外面沒事找事做,將那種正常人看都看不懂的科學雜誌keyin進電腦,利用特殊程式轉譯成封書棹可以閱讀的點字版,好方便他吸收新知。正當我在輸入完某篇論文時,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總經理辦公室您好。」我在第二響拿起話筒。
「你好和幫我接書棹。」
她喚他書棹?聲音有點耳熟,在哪聽過呢?我腦中閃過絲絲疑惑,卻又想不起究竟何時聽過。」很抱歉,總經理現在在開會,不方便接電話,請問是哪位找呢?」
「他在開會啊……」嬌柔的女聲停了好幾秒,我彷彿聽見她周圍有人正熱烈地在討論什麼事情。」那麼,請轉告他關聿瑁打過電話,說是請他不要忘記今天晚上的邀請。」
關聿媚?那個氣質清靈、脫俗出眾的前任未婚妻?
「好的,沒問題。」我很快在記事本上寫好留言,然後盡責地替封書棹問:「關小姐方便留一下電話嗎?」他或許會想回電話給她吧。
「不用了,謝謝,請幫我傳達邀請即可。」
她講!什麼邀請?約會嗎?直到收了線,我腦中的問號仍如沸水上的泡泡湧冒.我回想了一遍剛剛電話的內容,她聲音可真好聽呀,跟人一樣,都柔嫩到掐得出水,我若是男人,定捨不得讓如此婉約的女子離開我,封書棹當初怎肯放她走呢?
唉,我是怎麼了!做什麼欣賞起自己的」情敵」?我該討厭她才對啊。可是,那個關聿媚給人意種安定溫和的感覺,那種優雅的氣質令我熟悉,說不上為什麼對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人覺得熟悉,但我就是討厭不了、也恨不了她……
內線鈐聲響起打斷我的游思,我甩甩頭,趕緊接起電話。
「總經理?」
「室,兩位博士要回去了,你叫阿得備車,替我送他們。」
「好,沒問題。」
封書棹一向很禮遇實驗室的科學家,和他將博士們送到公司門口,直到電梯間上後,我才有機會告訴他:
「關小姐來過電話,說是請你別忘了今晚的邀約。」我用平靜無波的語調跟他講,盡量別讓隱匿在心靈角落的嫉妒顯露於聲音。
「嗯,我知道了。」
就這樣?他不打算與我」分享」更多的訊息?
我低著頭默默跟隨他回辦公室,心情down到深不可測的滇西縱谷谷底去。
「室,今晚有空嗎?」封書棹笑吟吟地堵在門口問我。
「沒空,我要回家閉門思過!」我想也沒想就應他。
「可惜,我想帶你出席聿媚的訂婚筵,你不能去,我只好禮到人不到,白白損失一包大紅包嘍。」
關聿媚訂婚!那我……又、想、偏、了,
「你就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整麼?」
我紅著臉衝進辦公室,哼,可惡,那個眼亡盲心不盲的封書棹,一定早知道我在生悶氣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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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十五分,我和封書棹抵達關聿媚筵客的飯店。
「會不會來得太早了?」按禮俗,訂婚筵出席的通常是男女雙方的至親,我不懂封書棹為什麼受到邀請,」你是不是來鬧場的啊?」我開了他一個笨拙的玩笑。
「是喔,還帶你這個小幫手一起來!」封書棹性感的薄唇抿成一條線,呵,樣子他不大欣賞我的幽默感。
「我才沒那麼大方哩。」我小聲咕噥,哼,替心上人奪回前任未婚妻的蠢事,貼我一百萬我也不做。
「你說什麼?」他俯首靠近我的瞼問。
「真要我當幫手呀?」要命,講那麼小聲他也聽得見!我趕緊以問題堵問題。
「你意思是相信我真的來搞破壤?」他沉了聲,又丟了個問題給我。
「如果是那樣我就不陪你來了。」見不得他臉上有任何不悅,我趕緊解釋,他聞言展眉一眉再猛蹙。
「可是,才六點多,來這麼早,我們要幫服務生鋪桌巾嗎?」我又開了個笨拙的笑話。
這次封書棹很給面子地笑了兩聲,然後說:」那也無妨。走吧!」
結果我們沒向飯店的廚房報到,封書棹撥手機問了準新娘休息室的房號,我們在筵席開始前拜訪了女主角,而他,順道將我介紹給關聿媚相識。
「喝完你的喜酒,就該我們回請了。」封書棹攬著我的肩,對準新娘如此說。
「真的?你終於想通了?」關聿媚充滿靈氣的雙瞳此時看向我。」書棹,她就是她?」
什麼她就是她?深如禪語的話我聽得一頭霧水,不過,我沒究問,我腦袋還處在封書棹間接說要娶我的震驚中!
「是的……」我聽見封書棹醇厚的聲音向關聿媚說:」她就是那個倔強的小女孩。」我不懂他謎語般的回答,只知道他攬得我好緊好緊,一點也不肯鬆手。
「好啊,這下我不必愧疚比你先找到幸福了。」
她說完後,短暫的靜默蕩在房間中,我看了關聿媚一眼,發現她美麗的黑眸隱隱泛有淚光。
「你還好吧……」我話未盡,」碰」地一聲,房門被粗暴地打開,衝進了名渾身上下張揚著霸氣的男人。
「你來幹什麼?」這男的舉止和言語完全相反,他衝進房間後斂收霸氣,說起話立見不帶一點溫度;他如刀刻過的五官剛硬而冷酷,臉龐凝著暴烈的怒氣,一點喜意也無,」我不記得曾邀請過你。」他冷冷的聲音向封書棹說。
「身為聿媚的好朋友,我想我有權向她道賀。」
「不必了,我們不需要。」他一口回絕。聽口氣,應該是關聿媚的未婚夫吧。
「你最好立刻滾出這個房間。」
哇啊!他一點也不客氣,講話像嘴口含了好幾公斤炸彈。
「我說完話出當然會走。」封書棹仍是一派優雅,絲毫不受威脅,」聿媚,你確定找到幸福了嗎?」封書棹當著他的面質疑關聿媚的選擇。
「她幸不幸福,你這個和她解除婚約的混球最沒資格干涉!」
他知情?那麼,他們彼此是認識的嘍?我抬頭望封書棹,他似乎有些被惹火,表情已不若方才鎮定。第二個人這樣說了,說主動解除婚約的是他,到底……封書棹和關聿媚是如何分開的呢?
「我倘使不夠格,封瑞海,你這個始終收不了話心的混帳,又有何資格訂了聿媚的終身大事?聿媚,你真該重新考慮這樁婚姻。」
「書棹,謝謝你的關心,但……」
「啊!」我驚叫一聲,關聿媚柔美的聲音也終結於冷酷男的一顆拳頭。不,他怎麼可以!我急忙向前察看被揍了一拳的封書棹,但我還沒靠近,眼睛看不見的對書棹憑直覺扯起對方的襯衫,很不文明地也回了他一拳。
「夠了!統統住手。」關聿媚大聲喝住他們,」瑞海,你真令我失望,你怎可以動手打人?」她擠進他們之間,拉開封瑞海。」你必須道歉。」
「不必了。」驚魂甫定的我作主拒絕.我迅速檢查了一下封書棹的傷,然後說:」他也動了手,沒資格接受道歉。」我很氣,明明看不見還要逞強,打架真那麼好玩嗎?
「對不起。」封書棹此時開口了,這聲道歉是對我說的,我想他一定是感覺到我的怒氣了。
「回去好不好?」我一心掛念他臉上的傷,早沒心情吃這頓訂婚筵。
封書棹朝我點點頭。」聿媚,我們先走了,很抱歉破壞了今天的氣氛,無論」何還是祝一幅你,希望你……真的尋到了幸福。」
終底,封書棹還是恢復優雅,風度極佳地給與了祝賀。我聽在耳裡悶在心裡他語氣中的不捨連我也聽得出,怎麼了?他那麼不希望關聿媚嫁人麼?
於是,我悶悶地陪他去醫院擦藥,悶悶地陪他去吃晚餐,然後,再悶悶地陪他回公司,他今天又不回封家大宅睡了。
「我想喝咖啡。」此時只有他煮的咖啡能使我鎮定,今晚發生的事令我不安,
不知為什麼,我對於封書棹和關聿媚未婚夫起衝突的那一幕耿耿於懷。
「好。」他依舊溫柔應了我的央求,動手替我煮起咖啡。
「不加糖也不要加牛奶。」我像跟屁蟲似的在他身邊轉來轉去,差點弄翻了他精緻昂貴的骨磁杯。
「小心!」他抓住我的胳臂,沒去理他一個好幾千塊的杯子。」不加糖也不加牛奶?你確定?」
「今天想換換口味。」用黑咖啡來苦死我吧!看看能不能讓我思路清楚點。
「好吧,你想怎麼樣都好,倘若不習慣,再添糖和牛奶吧二
一會兒,我手中就多了杯香醇濃黑的咖啡,我啜飲一小口,立刻大皺眉頭。
「想再加點什麼嗎?」彷彿看見我的表情,封書棹透析地問我。
「不用了,這樣很好喝。」才怪,不過死不認錯好像是我的缺點之一
封書棹笑了笑,接過我手中的杯子喝掉一大口,然後說:」的確不錯。」
當然不錯,你一向喝純的嘛!我才小人地想將剩下的推給他喝,卻見他拿出瓶酒,替他自己倒了一杯。
「你會喝酒?」我還以為他吧檯裡的酒是擺好看、裝飾用的。
「偶爾改變一下口味也不錯。」他改我的話來回我。
又打架又喝酒——封書棹今晚真的很不尋常喔!
我不安地望著他,心底有股痛隱隱在作祟,」你心情不好?」我擠進吧檯,在小小的空間內和他近近靠著,」我陪你喝一杯。」拿過他手中的杯子,我學封之凡的豪氣二大口把酒乾盡。
「室……你為什麼如此善體人意……」封書棹愛憐地擁著我,仍是一貫地溫柔。
「你在為關聿媚擔心?」錯了,我若真的體貼,就不會蠢得開口問原因。
「我不得不……」封書棹陰鬱的語氣令我聯想到一團黑色糾結在一起的聲音。「我曾經負了她.」
「因為你解除了和她的婚約,」問吧!再問吧!姓宜名室的大笨蛋,總有一天,你會後悔自己如此好問!我在心中怪自己,卻仍止不了嘴:」所以覺得心有歉疚?」
「事實上……」
「算了!」我摀住他的嘴巴,眼角已微滲水意。」都過去了,我不想聽。」
我不喜歡他談及往事時,離我很遙遠的感覺,更怕聽到他說他是因為失明才和關聿瑁分手的事實。他是那麼替別人著想的紳士性格,如果為了眼睛的緣故不想擔誤關聿媚的幸幅才解除婚約,我一點也不會訝異。
「不管怎麼樣,你現在有我了!」不安,除了不安還是不安!我在封書棹懷中近乎撒賴地宣誓我們彼此相屬,然,心中的不安仍清楚地叫囂著。
「是的,我有了你。知道嗎?我想不到有一天會再遇見你,室,你是我失明後,上天恩賜與我的禮物,有了你,我的人生才又恢復完整……」
他甜蜜的言語粉碎了我的理智,天!這是我聽過最動聽的話了。噙著淚,我攸聲地說:
「不,你才是上天給我的恩賜,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上天能讓你與我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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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羞於承認,但是我得老實說,是我引領他進房間,是我很不要臉的拉他的手貼上我胸房感受那疾如擂鼓的心跳;當然,褪下衣物後,主動的人就是封書棹了,我對遺傳自母親的肌膚和身材,還不至於那樣沒信心。
「室,嫁給我,好嗎?」親暱的吻來到了我耳際,封書棹用低啞的聲音向我這麼問。
「你真的很傳統!」雖然不意外他會提出求婚,但我還是高興得想哭。
「說好。」封書棹靈巧的手全力向我進攻,彷彿怕我會不答應。
「再說吧,封先生……」並非存心刁難,而是怕他有一天會後悔,看來,我的良心沒被不安給全吃掉。
「不行,我現在就要答覆。」封書棹密密吻住我,很激烈的,一點也不紳士。
「我……」在他性感的攻勢下,我很難有思考的能力。
「室,說好!」我的唇在燃燒,我的身體在燃燒,我這個點火的人嘗到後果了,噢,我總忘了封書棹也有狂野的一面。
「室,答應我的求婚!!」
還有,他的字典總少印了放棄二字。
「室……」再加上他醇厚溫柔的嗓音。
「好。」只能有這個答案了。何況,萍水相逢之後,這一直是我所想望的。
有一首歌怎麼唱的?故事從一雙玻璃鞋開始……
玻璃鞋——我和封書棹的故事,認真算起來也是起緣於一雙兩寸高的鞋呢,我會和童話中灰姑娘的際遇一般,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當又甜蜜又疼痛的感覺蔓延在身體時,那股叫囂的不安感,隱隱消失了。
「對不起,你一定很痛…」封書棹愛憐地安撫我,額角滿滿佈著汗。
「不。」我輕輕地應,他不懂,將來哪一天要是失去了他,那才叫痛……
「別騙我……」封書棹的擔心拉回了我的胡思亂想,我微微笑了,縱使看不見,他還是能知道我沒有完全說實話。他如此聰明,如此敏銳,那麼——他知道我愛他的心有多不安嗎?
怎麼了—」我長長的歎息引來他的憂慮。
「沒。」仰首吻去他的唇,我全心投人這場燃起的愛火。不能想了,故事從一雙玻璃鞋開始,最初灰姑娘還沒有回憶……不能,不能再想了,縱然我們的相遇是一場鏡花水月又如何,我眨掉眼睛上的水霧,啞著聲音跟封書棹說:」只是想告訴你……我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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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碎碎的哭聲擾醒了我。
睜開眼,一室的黑暗攫住我雙瞳,我看不清週遭的環境,而身軀微微的酸痛令我混沌疑惑,我做了什麼苦工,四肢與肌肉如此無力?眨眨眼皮,再揉揉額際的太陽穴,待瞳孔適應重重黑暗後,腦海才驀然想起稍早令人瞼紅心跳的一幕,啊!不會吧?我真的——呃,那麼」做」了嗎?
「別哭……」封書棹的聲音隱隱約約從外頭辦公室傳來,至此我又清醒了一大半,他真的在,那一切不是我在作夢嘍!可是,他在和誰說話呢?
匆匆抓起衣物穿上,我赤著腳走向辦公室和臥室相隔的房門—才輕拉開門,關聿媚嬌柔的聲音便竄入我耳朵。
「我作夢也想不到……」她那樣清靈和善的個性,說話怎麼會如此忿懣?我握在門把的手因此遲疑了,然後,我又聽——
「……今天才訂婚,他就帶了個女人上床,並且不顧忌地讓我看見……」
夾雜著柔腸寸斷的哭聲,從她斷斷續續的傾說中,我知曉了事情的大概,那個封瑞海真是不懂珍惜,居然昧了良心這樣欺負關聿瑁!
太隱私了,我不該聽的,縱然我的好奇心一向濃熾,也不該藉機窺探關聿媚的情事—正當我欲合上只開了一點點的門時,卻聽見——「我不嫁他了,書棹,你娶我好嗎?」
關聿媚知道她在央求什麼嗎?——我僵在原地,動也不能動。
她的聲音如此哀傷,任誰聽了都會為她流淚。
「聿媚……」封書棹想是為難極了,他頓了好一晌才道:」沒錯,我曾答應過你—但現在……」
「現在連我自己的未婚夫都不在乎我了,」關聿媚截斷封書棹的話,語氣絕望,嬌弱的肩膀明顯顫抖著。」所以你也和他一樣不要我……」
「聿媚,你不能如此山自暴自棄!」
「那麼,娶我吧……將我從這團感情的泥淖中解救出來.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書棹,我再也想不到有什麼辦法可以消弭痛苦。你一向待我好,像親妹妹似的對我好,你一定不忍看我如此痛苦……」
的確好自私!關聿媚,你怎能如此。
泫然欲泣地合上房門,我沒有勇氣再繼續偷聽下去,拖著沉重的腳步我很鴕鳥地躲進另一端的浴間,然後,將門緊緊鎖住。彷彿隔絕了他們的聲音,我便能假裝不曾知曉這件事;而封閉了自己的耳朵,便能忽視我才是後來殺出的那個程咬金。
我不敢想、更不願想——若非我狡猾地向封書棹獻了身,此刻他也毋需如此為難
「室?」過了好久好久,封書棹的聲音在浴室門外響起。」你在裡面嗎?」
「……」蹲了太久腳好麻,我抓著門把起身,沒有餘力回應他的叫喚。
「室,你在裡面嗎?你沒事吧?」封書棹拍起門板,似乎頗著急。
緩緩打開門,我望著一臉焦急的封書棹說:」我……沒事。
「我以為你不見了。」他鬆了口氣。
「怎麼會!我睡得好沉,要不是想上廁所,也不會離開溫暖的被子。」我力持平靜,粉飾太平地道:」你呢?我醒來見你不在,心好慌……」天啊,我首次瞭解到自己的性格居然有如此黑暗的一面,太不老實了,明明聽見關聿媚來找他,還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封書棹皺了皺眉,然後展臂邀我入懷。」對不起….方才……。
「哇!我好冷!」狠狠中斷他的話,我縮在他懷裡發抖個不停,」你抱我回床上好不好,我剛好急,忘了穿鞋。」不要,什麼都不要告訴我!拜託——我寧願被罵鴕鳥被譏膽小,也不願聽你收回向我求婚的話。
「真是小孩子,一點也不懂得照顧自己!」抱我回床後,封書棹修長的手指捏了捏我鼻尖。」我去弄杯熱牛奶給你喝。」
「不要!」我拉住他,像只小雛鳥不肯讓他離開。
「乖,我一會兒就好。」封書棹坐在床緣,溫柔對我道:」你身體好冰,真的需要補充一些熱量。」
「才不要。」我撒賴地抱住他。這樣也可以取暖。」
「這麼撒嬌?」封書棹俯頭吻了吻我的唇。」教我如何捨得違逆你的意思。」
「嫌棄我了嗎?」我畢竟不像關聿媚那類柔美清靈的女子,天生能對男人散發柔媚的吸引力。
「怎麼可能?」他極盡纏綿地將我吻個徹底。」除非你嫌棄我。」
「是呵,歐吉桑,等你年老色衰,我一定拋棄你然後找個小白臉來養。我心情突然變得很好,有精神可以和封書棹開起玩笑,我想,他能這樣溫柔地吻我,一定是關聿,媚的事情解決了。可能是我剛剛躲在浴室自怨自艾時,那個很拽的封瑞海良心發現,來向他未婚妻賠罪了吧,不然封書棹怎麼半句提也沒提要和我分手。
「你不會的。」他一點也不生氣,對自己相當有山口信。
「哼,你可直一放心!」
「那是因為我相信你。」
信任?我倒不曾以這樣的角度思考過我和封書棹的關係。
「室,你能付與我相同的信任嗎?」
「當然。」我直覺地給了個肯定的答案——後來,在很後來的時候,我才領悟我根本沒資格這樣說。
「那麼……我們取消原先的計畫,延後結婚的日子,好嗎?」
什麼?二我驚愕地望著封書棹,不能置信。
這算什麼?關聿媚的眼淚勝了我的感情?她——到底還是封書棹的最愛?
我黯然猜想著,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窒人的失望沉沉從頭頂壓下,我雙眸瞧不清他的表情,耳朵也聽不見他又說了什麼。
封書棹——如果你捨不得舊愛就明講,何必好心地顧忌我脆弱的情感!你不懂這樣體貼待我只會令我陷得更深嗎?雖然我很愛你,但我還不至於卑鄙到想利用你的美良而強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