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欲鵲橋 第九章
    八年後

    三水鎮的街道上。

    「娘,這裡好熱鬧喔,這裡就是京城嗎?」一道稚氣的童音問著她身旁的一個美麗少婦。

    「小靜,這裡還不是。」

    「娘,京城好遠哎,我們趕那麼久的路,怎麼還沒到?」

    「小靜,累了是不?天色也快暗了,娘這就帶你去客棧,咱們今晚就在這兒歇一晚,明天就能到京城了。」如意愛憐地摸摸女兒的頭。

    八年前離開家後,由於爹說過不准她待在京城的附近,於是她就搭乘驛站的馬車,沒目的地的直往南定。後來,在江南的一個小村落裡,看到一座和相思橋很像的橋,橋底下也有著一個湖,於是她就在那兒以寡婦的身份隱居下來。

    由於之前她的身子本就虛弱,再加上一路的奔波,讓她懷小靜時很是辛苦。安頓下來後,沒多久,小靜也就早產了。

    七個月就被生下來的小靜,差點就活不成,幸好,那個小村子離揚州城很近,如意顧不得產後虛弱,馬上抱著她去城裡找最好的大夫,足足醫治了好幾個月,總算救回她的一條小命,不過,她的積蓄也去了一半。

    此後,因著先天不足,小靜的體質自然比平常的小孩子差了許多,除了有哮喘病外,常常不是感冒就是發燒的,讓如意花費好多的心血去照顧她,自然積蓄也很快的就花得所剩無幾了。

    幾年來,她們都過著很節儉的生活,如意還不時替別人做做女紅多少掙點錢,以免小靜突然染到病時又需要花錢。

    看著久違的街道,如意的心裡有著無限感慨,這裡簡直可說是改頭換面了。

    八年前,她在前往江南的途中就聽說,安王爺在一次行刺皇上的行動中失手被擒,其後他的餘黨也陸續被補。

    內憂一除後,皇上更是大刀闊斧地整頓改革、勵精圖治,幾年內,就收到傲人的成效,打造了自開國以來最繁華富庶的盛世。

    單看這三水鎮,八年前還是個人口稀疏的小村落,如今卻迅速發展成為人口稠密的市鎮,一整排望過去都是新建的屋子,走在街上的路人,個個面帶笑容,顯然生活過得相當輕鬆,愜意。

    見他把國家治理得這麼好,她著實為他感到驕傲,也為自己愛上一個如此出類拔萃的男人而感到寬慰。而令她更寬慰的是,她的家人沒有因為她的事而受到牽連。

    據她打聽到的消息,爹非但沒有被降罪,官反而愈做愈大,如今已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之職。

    前些天,她卻突然聽人說,柳宰相於日前昏倒在殿堂之上,當時情況很是危急,幸好,皇上召來好幾位太醫一同搶救,才總算救回一命。

    聞訊,她再也顧不得爹告誡過她的話,也顧不得爹可能會不讓她再踏進家門,匆忙收拾簡單的行李,即帶著小靜北上,一路上則焦急地打聽著爹的病情。

    然而,一般的民眾大多也只知道柳宰相依然在家養病,無法上朝,至於病情如何,大家則都不甚明瞭。

    這令她更焦急了,爹的身子一向硬朗,可算一算他昏倒的日子,距今差不多也有一個月了,這樣看來,應該是很嚴重,要不然,他老人家怎肯臥床那麼久呢?

    不過,因為小靜的身子弱,在路上又發燒了一次,是以她不敢讓她趕路趕得太辛苦。否則,這會就算摸黑她也會趕回家看一看,爹的病況究竟嚴重到什麼程度。

    「娘,全部的客棧都客滿了,那咱們今晚睡哪裡啊?」

    連續走了幾家客棧後,卻被告知適逢大考時期,太平盛世又特別多考生,所以城裡、城外的客棧全被赴京的考生住滿了。

    如意愛憐地看著女兒疲憊的小臉,一時也彷徨了起來。

    若要她再趕三十里路到城裡,只怕又會累出一場病;但若是不走的話,難不成在這餐風露宿?那不也同樣.....

    突然,一個念頭攫住她--此去相思崖只有兩三里路,她記得亦靖說過,他往常一年裡只在清明、重陽的時候才會去相思崖,祭拜一下他母親。如今既不是清明,又不是重陽,更適逢大考期間,他必定忙於政事,無暇到相思崖吧。

    再說,她也好想再去看一看相思崖裡的一切,回味一下當年與他相遇的種種……

    「娘,我好累喔。」

    望著小靜,如意心一緊,終於下定決心。

    小靜自一出生後就沒有爹,時常都會問她為什麼別人有爹,而她沒有。現在帶她去看一看相思崖,等她長大後,她再告訴她,她的爹娘是怎樣認識的,讓她對自己的身世起碼有個瞭解。

    「小靜乖!來,娘帶你去一個地方休息!」

    走一小段路後,小靜就累得再也走不動了,如意只好背著她,一路走走停停的,總算來到了相思崖。

    為了測試山崖裡是否有人,她在通往相思橋的轉彎處,特意擲了一塊石子進湖裡,然後躲在暗處窺視,良久,仍沒瞧見半個人影出來,她才背著睡著的小靜小心翼翼地往山腰上走去。

    把小靜放在床上後,她點上盞燈,又留張字條給她,以免她醒來時,見不著她會驚慌,這才信步走出屋外。

    這裡跟以前仍然一模一樣,一切都沒變,彷彿時間在這裡是停止一般,然而,時光飛逝,八年已經過去了。

    踏上相思橋,她不覺深深歎了口氣。

    這座相思橋上有著她深刻的記憶--她與他在這裡第一次相遇,也與他在這裡分開;在這裡,她為他悸動,也在這裡,她為他落淚……

    今夜月明如鏡,照得整個山崖一片澄明,滿山花草隨著微風搖曳,沁出幽幽的芬香,真是個花好月圓的良辰美景……只是,卻盼不到人團圓的那一天。

    「你終於出現了!」

    前方突然傳來的渾厚聲音令如意猛地抬起頭來,就見到那熟悉的身影站在橋頭,可是她仍舊難以置信--

    這些年來,揮不去的記憶、數不盡的思念,終日纏繞著她,多少個輾轉難眠的夜裡,她想著他、念著他直到天明;又在多少個夜裡,她在夢裡回到這裡來,與他再度相聚……只是夢醒之後,終究是一場空。

    這,會不會又是一場夢呢?

    望著他飄逸的身影漸漸接近,她屏著氣息眨了眨眼,然而他沒有消失,仍定定地佇立在她的身前·

    「你……你是真的嗎?」

    指甲掐入掌心的刺痛令如意霎時明白,這並非一場夢,他確確實實出現在她的眼前。她的眼光貪婪地凝定在他的臉上,久久都無法移開。

    歲月並沒有在他的臉龐上留下痕跡,他英俊挺拔如昔,一點都沒有變。如果真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他比以前更添增了幾分成熟的魅力。

    「哦?妳很希望是假的吧?」亦靖挑起一道俊眉,臉上的神情莫測高深。

    他的聲音徹底的震醒了她,如意在不知所措中,反射性地轉身就想逃離他的身邊,卻被他一把扯住。

    「你還懂得要怕?」他盯著她,邪魅地挑起眉,用過分陰柔的嗓音問著。「嗯?」

    「我.....」迎視著他幽深的黑眸,如意終於發覺自己錯了--他並非一點都沒變,他的眼神變了,變得冷寒清寂,望著她時不再有往日的暖意。

    她頓時困難地嚥下一口口水。「你.....能不能放開我?」

    亦靖一使勁,把她扯進懷裡,讓她與他緊貼著身子。「你說呢?」

    手腕傳來的疼痛讓如意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不由地掙扎著想要脫離他的箝制。

    「你……你想怎樣?」為著父母的安全,也為著小靜,她不應該再跟他有什麼牽扯。

    「好問題!不過,我倒想先知道,你不是躲了我八年,為何今天要自投羅網?」

    八年前,約定的當天沒等到她時,他還以為她發生了什麼事,擔心得不得了,於是派人去三水村找。

    誰知得到的消息,卻是那三水村裡根本沒一戶人家是姓元的,甚至沒有半個女人的娘家是姓元的。於是他又派人到附近所有的村落裡尋找,卻還是同樣找不到有「元小如」這麼一個女子。

    最後,他索性擴大範圍,派展諾和藍雲把全國所有姓元的人家全部做一次過濾,還是找不到她的人。

    至此,他不得不相信,唯一一個能進佔他心中的女人居然欺騙他,連最起碼的姓氏都對他撒謊。

    這些年,深刻的痛和恨纏繞在他的心頭,讓他不得不藉著大肆整頓國事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用忙碌來麻痺自己。

    然而,她的倩影嬌容仍不時趁隙鑽進他的腦海裡,令他寢食難安。

    尤其是這兩年來,新政見了成效,一時國泰民安、海內昇平,往日繁雜的事務減少許多,讓他清閒不少,也多出許多時間可以胡思亂想,而每次只要他有空,他就忍不住要來這裡一下。

    沒想到,好巧不巧,今晚竟讓他逮到這個他原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的小騙子。

    哼!這回,他倒要看看她如何能飛出他的五指山。

    「我……我是要回家探視我的家人,經過三水鎮時,客棧全滿了,所以……我心想你這裡反正沒人,就來這裡借宿一宿……對不起,我……我這就走。」

    「回家?」亦靖冷銳地注視著她,「你不跟你的家人住在一起?」回家一趟還需要住客棧,這麼說,她是隻身在外了。而一個女子會離開父母獨自去外地,不可能有別的原因,除非是她……

    「我……我……」眼見他的臉色愈來愈陰沉,如意懼怕的嚥著口水,思索片刻,才咬咬牙道:「我嫁的夫家在外地,最近,我爹身體微恙,我特意回娘家來探望他的。」

    讓他以為她已嫁為人婦,想必他一定會讓她走,不會再為難她,而且,待會兒就算被他看見小靜,他也不至於會有所懷疑。

    她與他這輩子永遠是不可能結合的,可他乃一國之君,假若讓他知道小靜是他的女兒,他必定不肯讓原該是金枝玉葉的女兒跟著她,而會要小靜認祖歸宗,那樣一來,她這輩子就必須與小靜生離了。

    不!小靜是她活下去的支持,她不能失去這個女兒。

    再說,她知道宮中一些沒娘的公主其實過得非常淒慘,時時都要被其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所欺負。更何況,有些公主的婚姻也因著政治的考量而被犧牲掉。

    即使要她的命,她也絕不會讓自己嬌弱的寶貝女兒去宮中受那種罪的。

    是以,靜兒的身世她一定要保密到底。

    幸好,靜兒因為自小體弱,長得比同齡的孩子來得嬌小,如今八歲的她,看起來也只有六歲的模樣,而且,她的長相完全像她,他應該不會起疑心的。

    她竟然真的嫁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後,滔天的怒焰登時淹沒了亦靖--

    即使在他找不到她的時候,他在被騙的憤怒中仍存著一絲希望,幻想著她之所以欺騙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就如同他一般。

    因著他的身份,有些話,他也沒有一五一十的告訴她,而她之所以沒能來與他相會,可能是因為她發生什麼事,再也不能來見他了。

    每回一想到她可能有什麼不測,他的心就有如刀割,今日,她卻活生生地來到他面前,告訴他她已經嫁給別的男人。

    在他為她付出所有的感情,並且與她有過一段那麼恩愛纏綿的日子後,她居然可以若無其事地去嫁給其他男人,顯見他在她的心目中毫無半點份量。

    早知如此,他倒寧願她一輩子都別出現在他的眼前,如今,他連這一絲絲的自我安慰都失去了。

    「好……痛!」手腕仿似要被他捏碎的劇痛,讓如意不由得痛喊出聲。

    雖然眼見她精緻的小臉痛得扭曲成一團,可是心口火辣辣的痛卻讓亦靖惡意的更為加大了手勁,直至看到她額頭上冒出細細的汗珠,才驀地甩開她。

    如意踉蹌了兩步才站穩,轉身要跑的時候,卻感覺裙腰被他扯住,隨即只聽嘶的一聲,她的下身頓時一涼。

    她低首一看,只見自己的裙和褻褲被他撕成兩半,扔進相思湖中,而她的下半身則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氣中,也暴露在他的眼前……

    她羞得無法自已,卻本能的知道要逃,然而他的大手順勢往她的纖腰一攬,她頓時就落入他的懷中

    「啊.....」如意尖叫一聲,渾身立時僵直了。

    「把腿環上我的腰!」亦靖粗聲命令道。

    難道剛才的一切還不夠嗎?他到底還要怎麼折磨她?如意驚懼地看著他,搖著頭掙扎著。

    「聽見沒有?」他突然暴喝一聲。

    看著他陰狠暴戾的神情,如意嚇得渾身發抖,不敢再違逆地抬起無力的雙腿環住他的腰身。

    亦靖氣惱地瞪她一眼,一運氣拔高身子,抱著她朝高處飛掠而上。

    他抱著她來到以前的那間房裡,幾乎等不及就要把她放在床上,卻在此時看見床上躺著一個熟睡的小女孩。

    「這是誰?」他瞇起眼。這該死的女人最好別告訴他……

    「是……是我的……女……女兒,她今年……六……六歲。」如意結結巴巴地說。

    聞言,亦靖的雙眸立即噴出熾熱的火焰。

    「該死的小賤人!你竟敢帶著你的野種來我的地方?」而且還弄髒他和她的床!他要殺了這該死的女人!他惡狠狠地瞪著她,環著她腰背的手猛地收緊,力道之狠幾乎要硬生生地捏碎她的骨頭。

    望著他一副想殺她般的凶狠模樣,如意驚恐地縮著身子,嬌弱的身軀在他懷中無法自制地抖個不停……

    「嗯……娘.....」他的暴吼聲吵到小靜,她翻個身發出囈語。

    亦靖一伸手翻過她的身子,點了她的睡穴,讓她再度陷入沉睡。

    趁著他這個動作的空隙,如意趕緊溜下他的身軀,退離他幾步之遙。

    「給我跪下!」亦靖驀地暴喝一聲。

    如意瑟縮一下,雙膝自動無力地垂下,跪在他的跟前。

    亦靖收緊身側的拳頭,直至青筋暴突,才倏地揮出去,卻在半空中轉了個方向,落在桌面上。

    砰的一聲,如意只見那桌子登時被他捶成兩半,在她身旁轟的一聲倒向兩邊,她目瞪口呆地怔愣住。

    「你這該死的小賤人!你究竟有沒有廉恥心?你懂不懂什麼叫從一而終?又懂不懂什麼叫烈女不事二夫?」

    她竟然嫁給別的男人,還為那傢伙孕育了孩子!亦靖的怒火終於全面的爆發了。

    他雖然有眾多妃嬪,然而他從不曾想過要她們為他產下一子半女,這世上,他唯一想要與之生兒育女的女人就只有眼前的她而已,但她卻背棄他的愛,嫁給別的男人,還為他生兒育女。

    此刻,他簡直恨不得掐死這個無情無義的女人。

    「我……」如意驀地住口,垂下頭去。

    「你怎樣?你無話可說了?啊?」亦靖狠狠地抬起她的下顎,咬牙切齒地道:

    「把身子給了我,你竟然還敢嫁給別的男人?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個月要你一個晚上不夠,所以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嫁了,好夜夜浪個夠,對不?該死的小蕩婦!」

    聽他把自己說得如此不堪,如意頓時氣從心頭起,衝口頂了他一句:「你自己不也有侍妾了?我為什麼不能嫁?」

    雖然他未曾立過皇后,但整個後宮那麼多女人,全都是他的侍妾,那麼別說她沒嫁,就算真嫁了又有什麼不對?

    為著這個有著無數侍妾的男人,她犧牲掉比女人性命還重要的名節,甚至因他而脫離至親的親人,隱姓埋名在外漂泊了八年,可她從沒有怨他也沒有恨他。而今,他卻口口聲聲的冤枉她,把她說得好比花街的妓娘似的,這口氣她怎麼也吞不下去。

    「大膽!」

    身為一國之君,平時別說身邊的女人,即使金鑾殿上的數百名將相大臣,哪一個敢忤逆他?更遑論他在發脾氣的時候,誰不是噤若寒蟬的不敢吭一聲?這個做錯事的女人竟然敢如此忤逆他!

    「有了姘夫,你膽子也養大了?啊?背著我偷人,你還敢頂嘴?」亦靖氣得惡聲暴吼,似乎已經氣昏了頭--

    他又不是她的丈夫,何來立場質問她,更何況她都說她已經嫁了人,那麼那個人不就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這「姘夫」、「偷人」之說簡直更是不倫不類了。

    「你!你嘴巴放乾淨點!」

    「你做了乾淨的事,我的嘴巴自然就乾淨了!」

    「那你做的事又多乾淨了?虧你還滿口仁義道德!難道欺負一個有夫之婦也算一件乾淨的事嗎?」

    如意就算脾氣再好也被激怒了,猛地站起身,嬌小的身子站定在如同一隻憤怒中的猛獅般的他跟前,同樣雙眼冒火地與他對瞪著。

    天下的黎民百姓居然會歌頌這麼一個可惡的男人,為百年難得一見的明君,在她看來,這男人簡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昏君加暴君!

    亦靖呼吸一窒,一時無言以對,頓時更加的惱羞成怒。

    「放肆!你做錯事,居然還敢跟我大小聲!敢情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從來沒人敢對池如此不敬過,亦靖簡直難以置信這個不守婦道的小女子,居然敢如此理直氣壯地公然忤逆他。

    「跪下!誰讓你起來的?」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如意的倔脾氣一發不可收拾,豁出去般的怒道,嬌小的身子挺得筆直。

    她已經有滿腔的委屈無處訴,然而,這個男人剛才不但糟蹋她的身子,這會還用這種字眼來污辱她,真可謂士可忍,孰不可忍。

    亦靖再度被她頂撞的火冒三丈。這要換成別人,他早就讓人將她推出去斬了幾十回,可對她……他就是下不了手。

    深吸了幾大口氣,穩住自己氣得發抖的身子,他逸出一抹殘戾的冷笑。

    「不!雖然你已是殘花敗柳,我還是不會殺你,因為我還沒玩夠你!」他使力捏緊她的下巴,非常惡意地說。「至於這個小雜種.....」

    「她是我的女兒,不是什麼小……」

    「她就是小雜種!」他暴怒地打斷她,「而我現在就要殺了這個小雜種!」

    「你……」眼見他一臉的陰狠殘暴,如意知道他會毫不猶豫的真的這樣做,頓時嚇白了臉,什麼氣勢都沒了。

    「不要!求你不要殺小靜!」她緊緊捉住他的手臂,哀求著他。「我就這麼個女兒,求你不要這樣做!如果你殺了她,那我也不想活了!」

    眼見她竟為個跟野男人所生的雜種而求他,把那個小雜種的命看得比什麼都來得重要,亦靖恨得咬牙切齒,然而,凝睇著她那雙帶著乞憐的美眸,他卻無法狠下心來。

    「要留她的命可以!不過,就得看你怎麼做了!」

    「我……我該怎麼做?」如意不安地看著他。

    「我問你,往後還敢不敢這樣放肆?」

    「不敢了!」如意趕緊說。

    「從今以後,你最好給我乖乖的聽話,不得再違逆我,聽懂了沒有?」

    「聽懂了。」

    「哼!還有,以後你給我安分守己的待在這,一步都不許踏出去!」

    「這.....」他竟然想要將她禁錮在這相思崖裡,如意驚慌地看著他。

    「怎樣?」亦靖俊目一瞪。

    「可是,我總得去看我的爹娘……」

    「哼!我看你不是想去看你爹娘,而是想去找那個野男人吧?」他怒聲打斷她,又撇出一抹冷笑。「告訴你,別妄想!你若不乖乖合作的話,我就叫這小雜種立刻死在你跟前!」

    「你……好吧,我答應你!」為了顧全小靜的性命,如意只好咬一咬牙應允下來。

    「現在!跪下!」見她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亦靖止不住又是一陣憤怒。

    如意咬著下唇緩緩跪下。

    「給我趴好!」

    已懂人事的她不會不懂他想做什麼,現下她也只能強忍著屈辱,照他的話做。

    她不忠的證據活生生的近在咫尺,而亦靖全然不知的抑下心頭的痛和恨,把她壓在地上,折騰了她一整晚,直至必須赴早朝時,才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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