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對凡間而言是一條川流不息的河,或急或緩,卻從不停止;對仙界來說卻像一潭碧綠的湖,寧靜悠遠。
位於仙界與凡界的臨界點,同時擁有兩種特質的長白山,呈現出一股奇異的融合,從不因此而混亂。
芙蓉回到這裡,那顆游移不定的心也逐漸安定了下來。
她的靈力及身體狀況逐漸恢復至以前的水準,甚至隱隱有超越的趨勢。她欣喜自己在修行上的進步,這樣離她的夢想又更進一步了;至於劉家鈺,已是遙不可及的過往。
此刻,芙蓉橫臥在水面上,感受著湖水帶來的清涼,她幾乎連動都不願動一下。
「好一幅芙蓉臥水圖啊!」空中傳來水仙嬌甜的聲音。
芙蓉抬頭,「你怎麼來了?」
「哎呀,別動!等我將這幅圖畫好,掛在我的房間內當裝飾。」水仙隨手變出紙和筆,以極快的速度繪著。
「我才不理你呢!」她坐了起來,卻仍浮在水面上。
「好啦!」水仙一揚手,「你看好不好看。」
芙蓉伸手接住,仔細一看,真的是一幅仕女繪法的芙蓉臥水。
「不賴嘛,還落款呢!」她隨手一丟,伸了個懶腰。
「怎麼亂丟人家的畫!」水仙手一指,紙緩緩浮起,她心疼的收起它。
「找我什麼事?」芙蓉支手撐著頭問,表情像極了一隻慵懶的貓。
「悠哉的日子過夠了,你也該回凡間了。」水仙說道。
芙蓉笑著抗議:「幹嘛,見不得人家好哇!」
水仙坐在她身邊,若有所指的說:「沒辦法,人家為了你發動戰爭,以致烽火不絕、生靈塗炭、百姓叫苦連天,好歹你也得盡點心力吧!」
「盡什麼心力?去叫他們停戰?」她挑高眉毛,「恐怕不是我明他們停,他們就會停的吧!」
「總是得去一趟,沿路也救救那些悲苦的百姓,這對你的修行會有幫助的。」
水仙聳聳肩。「如果那時你沒有一時起了玩心,在杯中起舞,也許你的宿緣早已了了。」她輕輕歎氣。
「什麼!?」芙蓉非常意外。
「沒法子,你只好再去一趟了。」水仙勸著。「可是你要記得,絕對不可以愛上劉家鈺,那只會害了你。」
「可是我不會醫術啊!你總不會要我用靈力救他們吧!那我還沒到早啻就先虛脫了。」
水仙變出一本書交給芙蓉。
「這本「百草百病鑒」是當年藥王成仙時所著,你帶在身上,一路上用得著,這可是我私底下情商借來的,別弄丟了。」她細細叮囑。
「謝啦,好姐妹。」她拍拍水仙的肩膀,化作一道湖綠色的光,瞬間消失。
「連聲再見都沒用,還說什麼好姐妹!」水仙咕噥著。「我也該回百花宮了。」
她說完也消失了。
化外靈地恢復安靜,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般。
戰爭爆發已經有兩個多月了。
這期間張震兩敗了兩場、勝了三場,戰場漸漸從邊境移轉到南方。而朝廷平日重文不重武,優秀的武將少,再加上平日沒有儲備兵力給予適當的訓練,讓張震雨因為這些因素,用起兵來格外吃力。
戰場在南方,這讓朝廷特別重視,紛紛從北方城鎮徵兵調將到南方支援,卻形成農作停頓、無人經商的情況。
更糟糕的是,這時軍中居然出現瘧疾,從南方到北方,全國皆籠罩在疾病和戰爭的陰影下。
關於這些,芙蓉還是到了長白山下的月牙鎮才知道的。看到偌大的鎮,這時卻只剩下婦女、小孩、老人,以及許許多多的病人,她不禁深深自責起來。如果不是因為她,也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即使這一切都是定數,與她沒有太大的關聯,她仍難以釋懷。
所以她挽起面紗,幾乎是一步一腳印的前進,每到一處,一定將那個地方的病人全醫好,才肯繼續前進,且不收銀兩。
幾十天下來,她只前進了兩個鎮,鎮上的人都稱她為女神醫。女神醫的義行,隨著她的南行慢慢流傳開來。
又過了一個月,她才到了第四個鎮,醫治著鎮上的人;可是戰爭卻似無窮無盡的延續,城裡頭除了成群的病人外,尚有更多無家可歸的難民。
她慢慢瞭解,這樣一城一鎮慢慢的救,根本不是最好的辦法;最好的方法,該是讓戰爭停止,令眾人恢復原本和乎的生活。
於是芙蓉改變計畫。
她一路打聽,來到旱啻兵營前,停也沒停的就往裡面走。
「站住!」
她被士兵攔在門外。
「你是誰?竟敢擅闖軍營!」士兵上下打量著她。
芙蓉淺淺一笑,「你不必管我是誰,只管向你們的小王稟報芙蓉找他就可以了。」
士兵非常不屑,「你以為你是誰?我們小王才不會見你這種阿貓阿狗,給我走開!」他手中長劍一揮,幾乎要揮到芙蓉身上。
她的手輕輕一拂,就像乎時說話舉手般的自然,士兵的劍卻脫手飛得老遠。
幾個士兵看得目瞪口呆,看著劍在很遠的地方緩緩落下。
「或許你們現在願意改變心意,幫我通報了。」她笑看著他們。
「好好好,沒問題!」他們立刻轉身。
此時突然響起一陣大鼓聲,一聲又一聲,顯得無比嚴肅緊急。
整個兵營的人突然動了起來,往場外集合。
「小王有令,全軍立刻至「雁翎谷」支援。」
一名為首的將軍宣佈軍令,士兵們紛紛交頭接耳,討論起戰況。
「誰佔上風啊?」
「我們輸了嗎?」
「情況如何?」
而為首的將軍為了安定軍心,比了個手勢,全場頓時安靜下來。
「大家放心,在小王的領導下,獲勝是必然的。現在的情況是,小王已將敵軍逼入雁翎谷,小王希望能趁這個機會將敵軍一舉殲滅,所以派人回來調兵包圍他們。」
這句話一說完,全場士兵登時鼓噪起來,士氣大振。
芙蓉的心幾乎快跳了出來,滿腦子都是劉家鈺他們被逼人雁翎谷的慘狀,滿心掛記。
她悄悄跟在旱啻軍後面,看著他們搖旗吶喊、精神抖擻,一路前進。
想起後方人民生活的悲苦,前方戰場殘酷無情的殺戮,她不禁茫然想問,生而為人,生活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若不是這一世有幸轉生為一朵花,那她也得受這生離死別的痛苦。一念及此,她不禁深深地悲憐起眼前的士兵。
他們若能明白,投身在戰場上貢獻生命,只是為了成就掌權者的慾望,也許就能免除許多不幸。
芙蓉正歎著氣,眼前的旱啻軍卻停了下來。
只見前面黑壓壓一大片士兵,整齊排列聽著前面的號令分配任務。
她抬頭一看,四周全是崖壁,僅有前面這一條通路而已。如果軍隊被逼入這個山谷……她簡直不敢想像那個情況。
她急急化作一陣風,掠過一大群人,直掠進山谷中。
家鈺,你千萬別出事啊!
雁翎谷得此名,是因長年草地翠綠、雁鳥群居的緣故。但如今哪還有這片美景,草地早被踐踏得體無完膚,到處血跡斑斑,傷兵隨地躺臥,倒了一地。
「劉家鈺呢?」她問其中一名傷兵。
「我不認識劉家鈺。」他模糊不清的回答。
旁邊的人靠了過來,「你說的是強將軍身邊的劉侍衛吧!」
「對!他人在哪裡?」芙蓉急急地問。
「他奉強將軍之命,突出求援,到現在都沒有消息。」
聽到這樣的消息,她的心都涼了半截。滿地傷兵,懸念的人又生死未卜。好冷,從腳底一直涼上來,她再也掩不住害怕。
前方突然傳來打鬥聲,芙蓉心慌地奔至山谷口,頓時眼前一亮。
她思念的人正雙手拿著長劍,騎著一匹馬,以極快的速度奔進山谷;谷外都是敵軍,一層又一層的將他團團困住,儘管他雙劍厲害,也擋不住千軍萬馬的攻勢,但他仍不放棄,奮力衝殺,期望能開出一條血路。
芙蓉輕輕吹出一口氣,霎時狂風大作、塵沙滿天。慌亂中,芙蓉飛身跳入戰場,拉了劉家鈺就走。
等到風停沙歇,他們早已不見人影。
營帳內,劉家鈺伏身拜倒。
「家鈺無能,求將軍降罪。」他一身塵埃,顯然是長途跋涉而來。
張震雨扶起他,「辛苦你了,只有你們兩個回來嗎?其他人呢?」
「將軍……」劉家鈺心痛的說:「太守林馬炫已心向旱啻,不肯出兵援助,且關閉城門,嚴禁糧草外流,我們不得已,只有自己回來。」
「好個林馬炫,竟如此陣前變節!」張震雨氣極。
「將軍也不必生氣,再想其他辦法吧!」一旁的芙蓉緩緩開口。他抬起頭朝她看去,立即眼睛一亮。好個靈氣逼人的女子!
他抬起頭朝她看去,立即眼睛一亮。好個靈氣逼人的女子!
「聽說姑娘救了家鈺?還沒請教姑娘芳名,他日未將一定送禮致謝。」
「那倒不必了,我叫芙蓉。」她淺淺一笑,雖然臉上紗巾遮面,眼裡卻泛著笑意。「人少不一定會輸,我略懂一些醫術,這兩天先幫士兵們醫治,其他再說。」
張震雨聞言大喜,立即深深一揖,「姑娘大恩,未將終身難忘。」
芙蓉回了一禮,「不敢。」
她眼角餘光卻瞥見劉家鈺深邃的眼,正一瞬也不瞬的凝望著自己。
那眼神包含了疑問、思念,和訴不盡的千言萬語。
在一旁的至軒走了過來,「芙蓉姑娘,好久不見。」
芙蓉淡淡一笑,「好久不見。這些日子,多虧你護著他。」
至軒感激地說:「主子待我如兄弟,多謝姑娘當初指點一條明路,讓至軒如獲新生。」
張震雨非常意外,「原來你們是舊識,真是太好了。」他撚鬚而笑,怎麼之前沒聽你說過?」
劉家鈺回道:「芙蓉姑娘是位仙子,慈悲為懷,上次我們也是因救人而認識;
之後仙子回天,不意今日能再救家鈺。」
張震雨意外極了,「原來聖旨中的芙蓉就是你呀!」
芙蓉聽得劉家鈺一席話裡對自己既尊重又陌生,竟像一道牆隔在兩人之間,心頭沒來由的一酸。
「為將軍帶來麻煩,真是不好意思,如果沒什麼事的話,芙蓉救人去了。」她淡淡地說。
「當然,救人要緊、救人要緊。」
她出了營帳,來到傷兵面前,以極為熟練的手法替他們療傷。
忙碌中,劉家鈺悄悄地來到她身後,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默然不語。
及至深夜,治好了一半的士兵,芙蓉才擦擦汗,神態有些許疲憊。
身後的劉家鈺遞上一杯茶,「你忙了一天,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她接過茶,輕聲說:「你這陣子過得很辛苦吧!是我連累了你。」
「只要你願意留在我身邊,我再辛苦也值得。」他將手放在芙蓉纖細的肩上,「你變回原來的樣子了。」
「嗯。」她靠著他的臂膀應道。
夜深人靜、涼風輕拂,除了傷者沉重的呼吸外,四周幾乎沒有一點聲響。
劉家鈺撫著心愛女子及地的青絲,一遍又一遍。
他寧願時間就此停止,這樣就能擁著她直到永遠。
直到這個時候,芙蓉都不願意答允,劉家鈺只感到無奈。自己不斷的付出,卻得不到一點點的回應。
「對不起。」她像識破他的心事般道。
「說對不起沒有任何意義,也許在你心裡,我根本就不佔任何份量,所以你可以輕易捨棄。」他非常無奈。
「不!不是這樣的!」芙蓉喊了出來,「你對我好,我不是不知道,只是……」
「只是你不愛我。」他替她接了下去。
「誰說的!」芙蓉脫口而出。
劉家鈺幾乎被喜悅淹沒,心底不由得狂喊:她終於承認了!
看著狂喜的劉家鈺,芙蓉卻深深歎了口氣。
他將她圈在懷裡,「既然你愛我,那麼我們在一起,永不分離,好嗎?」
「即使是我將墮入輪迴道,也在所不惜嗎?」她淡淡地說。
聞言,他吃了一驚,「芙蓉?」
「我這次是奉天命下來收拾殘局的,因為這場戰爭是因我而起;一旦這場戰爭結束,我和你的緣分便盡了。」芙蓉落下淚來,「到時候如果我再動情,便會觸犯天條被打下凡塵,你和我將永遠沒有相見的日子。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
他緊緊擁著她,瘖啞地開口:「假使你離開我,我甘願戰死沙場也不願苟活;
假使你被打入輪迴道,我也會追隨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我都會找到你。」
「家鈺!」她落下晶瑩的淚,望著他決絕的神色,綻開一朵微笑。
「我不會離開你,絕不會!」他的聲音迴繞在山谷裡,良久不絕。
三日後,營裡的士兵幾乎部以極快的速度痊癒。這不可思議的醫術,讓芙蓉在營裡走動時,常常受到士兵們崇敬的眼神。
張震雨這幾日和幾個將領們商討如何突圍,軍中糧食已經所剩不多,看來呼爾真的打算將他們困死在這山谷內。
午後,芙蓉獨自一人悄悄走出山谷,來到重兵把守的山谷口。
「我要見你們小王。」芙蓉冷冷地說。
守衛的十幾個人中,有一人認出她。「是那個可怕的女人,我見過她,她會妖法!」
「那你幫不幫我傳話呢?」芙蓉聞言,忍不住笑了出來。
「傳、傳!」那士兵立即一溜煙跑掉了。
呼爾正在營帳中分配任務,聽到士兵來報芙蓉要求見面,心中當然高興。
「就這麼做,立刻執行,不過注意要靜悄悄的,別打草驚蛇,知不知道!」呼爾吩咐完,揮手示意將領退下,轉頭對那位士兵說:「趕快帶芙蓉進來。」
「是。」
不一會兒,芙蓉已經站在呼爾面前。
「你改變心意了嗎?」他命人擺上酒菜,一邊問她。
「你認為我是因為改變心意而來的?」她反問。
呼爾示意她坐下用餐。
「當然,旱啻勝利在望,而你們呢?你們平時不練兵,打仗還倒戈,哈!必敗無疑!」他非常驕傲。
「如果我希望你停戰呢?」芙蓉淡淡地說。
「是因為劉家鈺嗎?」
她搖搖頭,「我是為了那些因為戰爭而失去家人的百姓而來。」
呼爾坐在她身旁,倒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她,她卻不肯接下;他倒不在意,自己喝了另一杯。
「你考慮一下,跟著小王,你一輩子吃穿都不用發愁,走到哪兒人人都對你恭恭敬敬,比起那個什麼御前侍衛強大多了。」
他伸手欲攬她的腰,芙蓉卻連人帶椅向後一滑,避開了魔爪。他也不在意,依舊說著自己的種種優勢。
「你醉了。」芙蓉嫌惡的站起身。「在這種狀況下,我跟你談什麼都沒有用。
我先回去,我們下次再談。」
他瞇起眼,嘿嘿直笑。
「醉?我可沒有那麼容易就醉,我們旱啻的勇士,個個都是海量。」他拍拍胸膛說。
芙蓉不想理他,舉步便往門口走去。
呼爾一側身,擋在門口不讓她出去。
他冷冷一笑,「既然你人已經來了,我怎麼可以讓你走呢?」他揚聲叫:「來人!」
門外立即閃進許多士兵。
「將她帶到我房裡,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他看著芙蓉,「不管你同不同意,你都得留在這裡。」
士兵舉起長劍,架在她纖細的頸項上,「走!」
她瞧也不瞧一眼,好整以暇的問:「你當真以為留得住我嗎?」
呼爾大笑,「留不住又怎樣,就算你回得去,恐怕也沒幾個人還活著。」
聞言,她心下一-,「你說什麼!?」
「你剛剛來找我的時候,我就已經下令全面進攻,不留一個活口,所以你回去也沒用,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你真卑鄙!」芙蓉生氣了。
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算算時間,他們也應該沒東西吃了,與其在那裡挨餓受苦,還不如讓他們早點解脫,或者他們要投降也可以。」他沉吟了一下,又接著說:「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特地網開一面喔!」
芙蓉壓根兒就不想跟他耗時間,她心裡牽掛著許許多多的人。戰場上的殺戮,她不能不管。
不再跟他多說,芙蓉一施法,輕易地就脫離刀劍的威脅,飄逸離去。
見狀,士兵們面面相覷。
「一群笨蛋!趕快給我追啊!」呼爾跳著腳罵。
但他們哪還追得到呢?芙蓉早就走遠了。
風急急地吹著,吹得細沙滿天,空氣裡都是塵土味。在風中,隱隱飄著血腥味,讓人聞之欲嘔。
一道身影在風中拚命的飛,她不能不及時趕到,不然她的罪過就更大了。
她終於見到對峙的人馬。這哪叫作兩軍對戰、行軍打仗,根本是血腥屠殺!
旱啻的士兵一個個像著了魔似的,見人就砍、殺紅了眼。
倒在地上的,許多都是她前兩天耗盡真氣救回來的人啊!如今救與沒救,又有什麼差別呢?
「住手,全部住手!」她狂喊,用盡力氣的喊。
但她的聲音完全被淹沒在嘶殺聲中,一丁點不剩。
芙蓉走了定神,立即施法穿梭戰場,凡被她揮手指到的人都變成像石頭一樣不能動。
漸漸地,情勢逆轉過來,剩下的士兵彼此幫忙脫困。
「將軍呢?」她問其中一名士兵。
士兵黯然回答:「將軍壯烈犧牲了。」
「那劉侍衛呢?」
「不知道,只知道他受傷了,被人群衝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他。」
「受傷!?」聞言,她的心像是揪成一團。
眼看旱啻的士兵不斷增加,而她終有疲累的時候,不得已,芙蓉抓起地上的沙,反手擲回地上,瞬間,黃沙成兵,任早啻的士兵怎麼砍也砍不死。芙蓉即帶著殘存的士兵逃回山谷裡。
旱啻軍隊久攻不勝,呼爾非常火大,派人送來一封信,要求公平決戰。
芙蓉回信,言明旱啻注定必敗,中原氣數未盡,新的真命天子即將即位,殷殷勸他撤兵回旱啻。
收到回信的呼爾不信邪,依然派兵攻打。
芙蓉用黃沙變成千軍萬馬,只守不攻,讓旱啻的士兵打得筋疲力竭卻無人受傷。
幾場仗打下來,呼爾的挫敗感一次比一次重,加上收到消息,中國新皇帝即位,任用賢良將士、重整軍備,現正往這裡出發,準備收復失土。
呼爾為此慎重的考慮議和之事。
戰事稍緩,芙蓉終於可以喘一口氣。她安頓了這些日子以來和她相依為命的士兵們,並要他們等待新的將官安排。
但是她卻安不了自己的心,因為劉家鈺失蹤了。
無論芙蓉找遍山谷里外,以及附近的山區都沒有看見他和至軒,她心急如焚卻又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