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很多的亮光。"
"還有呢?"
"嗯……很鮮艷的……我不知道怎麼說……"楊舞皺眉。
"顏色嗎?"
"嗯,好像吧。我一直聽到潮水的聲音。"
"潮水?你在海邊嗎?"
"我不知道,四周很暗……啊!怎麼這麼吵……"楊舞呼吸急促起來。
"別緊張。"低沉穩定有力的聲音安撫她。"慢慢地走過去,不會有事。現在,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有人……"
楊舞慢慢走著,腳步很輕,由黑暗走向遠處一圈鏡頭似的光亮。那光圍越擴越大,她看到那些光亮原來是一堆火炬燃燒成的。光亮中有一大群裝扮成古代士兵的人團團圍住什麼似。
她慢慢靠近,更近了,看清在那團團包圍中有一個人影。那人被亂箭射殺,滿身是血挺立著不止月倒下。
沒有人注意到她,她走得更近:"啊!"她發現她居然躺在地上。呼吸又急促起來。
"銀舞——"那人仰天狂吼一聲,那悲憤傷痛的表情、眼神——赫然是那個希恩潘!
啊!楊舞駭一跳,驀然睜開眼。
"楊舞,"徐少康不放心叫起來。
醫師舉手阻止他。穩定有力的說:"我數到三聲,你就會醒來。一、二、三——"
楊舞再次睜開眼,這一次表情卻茫茫,有些疲累。她看看徐少康,眼神帶著詢問。
徐少康默默走過去,安慰地拍拍她。
楊舞轉向醫師。"林醫師,我剛剛看到的那些,我是說,在接受催眠時看到的那些,都是發生過而我忘記的吧?"
林醫師不做正面回答,只是說:"楊小姐,我所做的,是引導你回憶起遺留在潛意識的記憶,但這並沒有止目定的答案。"
催眠只是誘發記憶的一種手段,但它受爭議的是,它也可能製造出假的、事實上不曾發生過的記憶。
"別急,楊舞,"徐少康說:"慢慢來。最重要的是,你要放寬心情。""
"我明白。"楊舞不禁露出一絲苦笑。
考慮的結果,她答應徐少康,和心理醫師談談,然後,一番輾轉,抱著姑且一試的心理,她接受專業人士的催眠誘導。但她在催眠中所看到的那"切,都曾經發生過嗎?怎麼會出現希恩潘那個人?
現在,她只覺得更混亂。
也許,還是別再追究那段失落的記憶會比較好。也許,她應該早早回復到正常的生活,不要再去想。
"不必擔心,我會在你身旁。"徐少康又拍拍她肩膀,安慰她。
楊舞收起下意識顰蹙的眉,試著微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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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當中,徐少康支著下巴,低著頭,手指頻頻敲打著桌面。不斷有人發言,但他一直沒吭聲,不表示出息見。輪到他發言時,他也是草草帶過。
"怎麼了?"會議結束後,胡玉頻移到他身邊。"看你心不在焉的。"
"沒什麼。"
"你這副模樣還'沒什麼',是不是你親愛的楊妹妹又怎麼了?"
徐少康抬頭瞄她一眼,答非所問說:"玉頻,那天的事很抱歉,突然要你先回來。希望你別介意。"
"你放心,我沒放在心上。"胡玉頻說:"說吧,你一上午魂不守舍、心不在焉,是不是因為你楊妹妹的緣故?到底怎麼回事?"
胡玉頻口口聲聲說不在出息,徐少康心知肚明,她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疙瘩,不然不會用這種酸溜溜的口氣說話。
但他想想,還是把事情告訴她,包括楊舞接受催眠的事。
"催眠?"胡玉頻揚揚眉,思索一下,說:"她失蹤了快一年,卻想不出發生過什麼事,這倒也不失一個辦法。結果呢?"
徐少康搖頭。
"沒效?"
"倒也不是。只是,催眠那種事可靠嗎?"徐少康疑問。"你不覺得那有點匪夷所思?"
胡玉頻扯扯嘴角,笑說:"信則靈。不然,你楊妹妹失蹤那麼久,莫名其妙又出現,對那段期間又毫無記憶,豈不更匪夷所思?"
"你說得沒錯。但——"
"她呢?她自己覺得如何?"
徐少康再次搖頭,皺眉說:"她似乎打算放棄。"
"是嗎?"胡玉頻說:"這對她或許比較好。要不然——"她頓一下,清清嗓子。"你聽過查爾.克拉克這個名字嗎?他是心理學博士,對哲學和宗教相當有研究。他在美國倡導'新思覺'運動,利用催眠方式引導人回溯到前世,以這種'前世療法'幫助人省視到自己內心的掙扎和需求,進而釋放自己。我有個對這方面有研究的朋友,他可以幫我們安排聯絡,你覺得怎麼樣?要不要試試?"
"唔……"徐少康沉吟不語。他對這方面不是很感興趣,是以對胡玉頻提的並不甚瞭解。
"怎麼樣?"胡玉頻等著。
徐少康想想,對胡玉頻的建議終究沒反對。"也好。不過,我先和楊舞談談。"
"我也一起去吧,順便可以幫她說明。"胡玉頻大方地表示要同行,對先前形同被趕走的事似乎真的毫無芥蒂。
"嗯。"徐少康點頭。"那等會兒我們一起吃飯,吃完飯一起過去。"
"好。我會在我辦公室等你。"胡玉頻欣然接受徐少康的邀請。她和徐少康之間互動良好,問題出在楊舞。但她想,只要她退一步,還是可以維持美好和諧的關係。
"那麼,待會見。"徐少康溫柔親愛地對她笑著擺手。
因為但澄的緣故,他覺得他對楊舞有著責任和義務,但他也不希望讓胡玉頻感到不愉快。況且,楊舞似乎並不排斥胡玉頻,因此他想,讓胡玉頻知道一切,也多一個人關心楊舞。而胡玉頻提出的建議,也不失為可行的辦法,就試試看,不行再想別的方法。他只希望楊舞平安順利就好,那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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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中的那個人,眉目冷然、英氣逼人,清俊中露顯效岸,但神情僵硬而且迷惘,眼神裡烙著淡淡的失落感——嚴奇舉手摸摸他的臉龐,鎖著鐵鏈的手腕因為碰撞而發出刺耳的聲響。
那是他嗎?他第一次這麼清晰地照見他自己的容貌。
他看看自己的雙手,忽地扯開罩袍察看d口己的胸膛——不見了!被宗將藩斬殺的傷痕不見了!他還活著!
"這是怎麼回事……"他抬起頭望著鏡子,迷惑不已。
他明明被宗將藩殺傷,性命垂危。而銀舞"銀舞!"想到此,他忽然急慌地大叫起來,往外竄去。被固定在牆上的鐵鎖鏈硬生生拉扯回去。
"銀舞!"他狂叫,企圖掙開鐵鏈。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除了一面清晰無比的明鏡外,四周都是牆壁,白茫茫的。
他抬起頭。上方覆蓋著如琉璃般透明的束西,光亮就從上面滲透下來。極目望去,上頭似乎有許多橋樑或樑柱似的東西,顏色灰沉,充滿陰森的感覺。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陰間地府嗎?難道他死了?!
不……他扯扯鐵鏈。鐵鏈十分堅固,且如木條般粗大,左右兩條嵌在牆壁裡,牢牢縛住他的手腕,讓他沒有太大的活動空間,也使不上太大的力氣。
看這情形,他是被人俘虜了。但這會是什麼地方?
啊!他腦中一問——"宗將王爺!"他大叫起來。"您在哪裡?我要見宗將王爺!"
他想起他醒來時模糊中曾見過宗將藩。雖然印象相當模糊,但那的確是宗將藩沒錯!
"來人!"他大叫不停。"我要見宗將王爺!來人!"
見到了宗將藩,他就可以知悉銀舞的狀況。既然他和宗將藩都沒死,那銀舞她"來人啊!快來人!我要見宗將王爺!"他又狂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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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在嚷叫什麼?"鏡子另一邊,史文生看得不禁皺眉。
從鏡子這一邊看過去,是透明的玻璃,嚴奇的一舉一動他們看得一清二楚,甚至連聲音也聽得一清二楚。
"你覺得如何?希恩潘先生。"野澤不理史文生,雙目發紅,緊盯著嚴奇,聲音異常的亢奮。"這是不是非常神奇?六九很顯然的帶有原體的記憶。他在叫嚷什麼呢?啊!我真想知道!我實在等不及了,"他轉向希恩潘,表情一斂,那種異常的亢奮消失不見,而帶陰森。"可以請你告訴我嗎?希恩潘先生。我知道你能使用流利的中文,一定懂的。"
嚴奇醒轉時,衝著希恩潘不知叫了句什麼,竟似乎是認知希恩潘的。野澤聽不懂中文,而這件事也委實不可能,六九是一千年前存在的人的複製體,不可能認識希恩潘的;但多疑的野澤,身為優秀科學家先於凡俗大眾的先知灼見 他挖掘科學的底限,追探科學的可能性,更挑戰它的'不可能性'。
希恩潘置若罔聞,只是盯著嚴奇。他當時聽得很清楚,他叫他"宗將藩"——就像現在他不斷叫嚷的一樣。
塔娜也好奇地想知道。這段期間,她私下找人惡補中文,勉強學會一些初級簡單的會話。
"博士。"一個助手帶了一個東方人過來。
野澤看到來人,轉頭對希恩潘笑說:"希恩潘先生,既然你不肯告訴我,我只好自己去問了。"
希恩潘沒阻止,讓野澤帶著通譯進去。
"你們是誰?"嚴奇一見到他們進去,便大聲質問。"宗將王爺呢?我要見王爺!"
"他說什麼?"野澤連忙問。
翻譯一字不漏照譯,心中卻有些納悶,覺得嚴奇用辭甚是奇怪。中國封建制度崩潰已久,沒有人會再稱呼什麼王爺的。不過,美國這地方無奇不有,他也見怪不怪。
"快問他是誰!"野澤催促翻譯。
翻譯照說。嚴奇沒回答,凝眼掃了眾人一眼,才說:"你們究竟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宗將王爺呢?快帶我去見王爺!!"扑打向野澤,被鐵鏈扯回去。
翻譯嚇一跳,跌到地上。連史文生、塔娜也嚇了一跳。
野澤說:"你告訴他,只要他乖乖回答我的問題,我就讓他見他想見的人。"聽了翻譯的說明,嚴奇默不作聲,冷然地盯著野澤,心中琢磨著。隔片刻,他抬頭盯住野澤,冷眸如寒星,說:"宗將王爺呢?我要見他——"
"你要見我做什麼?"翻譯還不及說明,希恩潘出乎眾人出息料的踏進隔離室。
"宗將王爺!"嚴奇迅速回頭,欲奔向希恩潘,鎖鏈將他箝制住。
希恩潘走近到嚴奇面前,嚴奇目不轉睛盯著他——那冷漠的神情、令人膽寒的雙眸、迫人的氣勢,甚至那不留情的狠酷——他說不上哪裡奇異,但,是他沒錯!是宗將藩,"宗將王爺!"嚴奇又叫了一聲。
"你最好看清楚,六九,"希恩潘冷酷的聲音經過壓縮,特別有一種銳利的感覺。"我是你想的那個人嗎?"
嚴奇楞住,仔細盯看希恩潘——"啊!你的眼睛——"雖然有一種他說不出的奇異感覺,但站在他面前的,的確是統御隨青源,上清共主的藩氏宗將沒錯!只是-他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麼了?"希恩潘沉下臉。
"你——"嚴奇忽然退後一步。"你不是宗將王爺……"
可是他那神情、那態度,甚至那逼人的氣息,不是宗將藩又會是誰?
"王爺,"不會錯的。嚴奇心想希恩潘變色的眼眸或許是治療過程所引起。"非常萬幸您還活著。是您救了我嗎?這裡究竟是哪裡?這些人身著奇異之服,口吐蠻夷之言,分明為化外之民,您怎麼會在此?還有,銀舞呢——"說到最後,尤其"銀舞"名字時,他口氣急促起來。
銀舞?希恩潘劍眉蹙動一下。這名字他似曾聽過——對了,他很快想起楊舞瞪視他的情景。
"沒想到你真的帶了原體的記憶。六九,你說你原來的身份是什麼?"希恩潘開始覺得事情變得十分有趣,就像野澤所亢奮的那樣。
"我是嚴奇啊!王爺,你——"嚴奇略有絲迷惑,隨即甩頭說:"銀舞呢?她可好?!王爺,我知道您恨我,您要殺要剮隨便您!但求求您,請您讓我見銀舞!"
"我是很想答應你,六九;不過,很可惜,根本沒銀舞這個人。"
聽他這麼說,嚴奇面色死灰,哀求說:"求求您,王爺,我只要見銀舞一面——"
"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麼?"野澤聽不懂他們的對話,不斷催促翻譯。翻譯亦是滿腹狐疑,只能一字字照翻。
塔娜約略聽懂一些,十分驚訝。六九是複製體,但卻似乎認知希恩潘似。但除非有輪迴轉生這回事,否則,相差一千年的人怎麼牽扯在一塊?然而,這樣一來,這一切不是太匪夷所思?真有輪孔世這回事嗎?
"王爺!"嚴奇不斷哀求,幾乎要撲向希恩潘。
希恩潘毫不憐憫說:"你似乎還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六九。這也難怪,你怎麼可能知道。"
嚴奇露出一絲絕望,說:"王爺,你當真那麼恨我嗎?為什麼一直那樣叫我,而不肯叫我的名字?我是嚴奇啊!"
希恩潘桀黠笑起來。"你問為什麼?聽好,我告訴你,因為你是ON計畫第六十九個複製實驗成體。"
什麼意思?嚴奇茫茫的。
野澤這時插嘴說:"希恩潘先生,你不覺得六九說的事相當有意思嗎?他帶著原體的記憶,這一點已經無庸置疑。"這點不是我所操控的,連我都很以外。如果能夠,我真想剖開他的腦袋,好好地、仔細地看個究竟。"他越說越興奮,像有一頭大獵物唾手可得那般,雙目問著紅光。
"博士!"塔娜不禁開口。"你不是當真的吧?"
野澤眼白一翻,說:"怎麼?你有出息見?"
"不是太殘忍了一點?六九他是人——"
"六九不是人!"野澤絲毫不以為然。"這種複製體要多少有多少,是一種資源,完全不能跟我們相提並論。"
"可是——"
"好了,你別再多嘴。難道你不是抱著這種信念才加入ON計畫的?"
話是沒錯。但是……塔娜同情地望了望嚴奇。
"希恩潘先生,"野澤對希恩潘說:"可不可以請你將上六九交給我?我想將他的身體剖開來,仔細研究個究竟。"
"可以。隨你怎麼做,只要別將他弄死。到目前為止,六九的成功還算是個意外,必須留住他以保萬一。"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剖開他研究——"
"博士,"希恩潘眼眸收縮成一條線,利得像刀刃。"我想你還沒聽懂我的意思。ON計畫成功之前,我不希望這唯一的檢驗體廢掉,你懂吧?你的工作是盡可能找出關鍵成因,完成ON計畫,至於你那旺盛的好奇心,可以先讓它等一等。"
"是,是,我明白。不過,只要不讓六九死掉,其它隨便我怎麼做對吧?"
"沒錯。"希恩潘掃了野澤一眼,轉身走出去,絲毫不理嚴奇的哀求。
"那我……"翻譯早嚇軟了腿。野澤隨手一揮,他立即沒命的逃出去。
"博士,"塔娜說:"你真的要"
"我想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多嘴。"野澤口氣陰冷。
塔娜閉嘴不說話。史文生說:"博士,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希恩潘先生太保守了,堅持不止目讓我剖開山六九的腦袋。"野澤的語氣有說不出的惋惜。"不過,以後不怕沒機會。我們先做個小實驗好了。"
史文生和塔娜對視一眼,等野澤繼續說下去。
"我在六九胚胎加了強化腦部的基因,他身體內的基因數和我們不一樣。我要看看,那些基因是否會發生任何作用。塔娜,此後你每天負責教導灌輸他知識和語言;史文生你則跟著我對六九做檢驗。"
"是,博士。"塔娜心裡有數,野澤不要她而取史文生跟他一起研究,是因為她對六九起了同情,為他說話。
"還有,"野澤又說:"去把查爾克拉克找來。"
"查爾.克拉克?博士,是那個'新思覺'運動的克拉克?"
"不是他還有誰。"
"博士找他要做什麼?"史文生和塔娜面面相覷。
"我當然有我的用意。六九複製體帶有原體的記憶思緒,這不是很奇妙的事嗎?都是卡在希恩潘先生,不然,我就可以剖開六九的腦袋好好瞧一瞧,看到底有什麼不一樣。"
塔娜抿緊嘴,沒有應聲。史文生則是乾笑兩聲。
被縛鎖在地上的嚴奇,嘴裡喃喃地仍呼叫著銀舞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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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塔"地下三層實驗區發生的一切,完全被隔絕在重重的守衛之後。沒有希恩潘的允許,尼爾.希特潘即使貴為"艾爾發"高層人員,也不得其門而入。
"氣死我了!"惱羞成怒,他又無法對正主發洩,一回家,重重甩下公文包,砸著杯子出氣。
"怎麼回事?"尼爾的母親瓊.希特潘聞聲從裡頭出來。
"還不是希恩潘那小子!"尼爾恨恨地說。
"他怎麼了?"
"希恩潘那小子鬼鬼祟祟的不曉得在進行什麼,'貝塔'守衛嚴密得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可惡的是,他居然連我都阻擋在外!我耶!尼爾.希特潘!也不想想我的身份!"
"真有那回事?!"瓊.希特潘不由得皺眉。
瓊.希特潘是希恩潘父親的嫡親姊姊,在希特潘家族裡,握有不小的權力。即使結婚後,她也不肯放棄"希特潘"這個姓。連尼爾都是從母姓。
這一點,希恩潘正好相反。他原名范。希特潘,希恩潘是他中間的姓。他用中間的姓,反而不怎麼在出息"希特潘"這個代表權勢的姓。當然,他本身就是權勢,不管怎麼叫,他在希特潘家族內的權力也不會改變。
"哼!"尼爾氣憤難平。
"如果真有那回事,范就做得太過分了。"
"他根本沒將我放在眼裡,有什麼不敢做的!"
"我會找查理談談。"查理.希特潘是希恩潘的父親,掌握整個"艾爾發"集團和希特潘家族的人。
"找希特潘叔父有用嗎?希恩潘那臭小子到底是他的親生兒子。"尼爾疑問。
"我的話他還會聽一些。"瓊.希特潘說:"你好歹是'艾爾發'的執行長,范沒理由那樣對你。"
尼爾思索一會兒,搖頭說道:"算了!對希恩潘那小子用明的根本不成,他根本不會買帳。"他頓一下,憤恨說:"那小子,就不要讓我抓到他的把柄!否則給我走著瞧!"
"你打算怎麼對付范?"
"我得想想。"尼爾又搖頭,臉上因怨氣而擠皺的線條,讓他漂亮的臉孔稍微扭曲走樣。他忿然帶幾分惡毒說:"希恩潘那傢伙長得跟我們完全不一樣,我真懷疑,他真的是希特潘叔父的兒子嗎?"
瓊.希特潘皺眉說:"當年卡洛琳生產時我也在場。可是,生下來的孩子完全不一樣。而查理完全不懷疑,還很高興似,還說什麼"太好了-"類讓人聽不懂的話。"卡洛琳是希恩潘生母,很早便過世。
"哦?"尼爾揚揚眉。
瓊.希特潘又說:"當年查理不知打哪找來一堆科學家,秘密地不知在從事什麼實驗,他不讓人過問。不久,卡洛琳懷孕,生下了范。說起來,'貝塔'那個實驗室還是查理成立的。"
"真的?!"
"當然。誰曉得他們父子在做些什麼!"
"媽,你是希特潘叔父唯一同血緣的親姊姊,他也不告訴你嗎?"
瓊.希特潘搖頭。"我也想知道范究竟在進行些什麼;他這樣將我們排除在外,萬一讓他掌握'艾爾發',那就糟了。"
"我也這麼想。"尼爾說:"我們得找人查探,看希恩潘那傢伙究立見在故弄些什麼玄虛。否則,就怕太遲了!"
瓊.希特潘神秘地笑起來,說:"這我早想到了。你不必擔心,我早都安排好了。"她轉頭喊說:"你可以出來了。"
這時,由裡頭走出一個人。尼爾抬頭一看,驚詫地叫起來。
"是你!"他想都沒想到。
那人灰藍的眼珠一轉,赫然是"艾爾發"總秘書長,查理.希特潘的左右手羅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