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然褪去神秘圃眇,天空漸漸露出曙光。
蘇子嫻峭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三天了,為何連續三大她總是重複作著相同的夢?夢境中的老人那一臉悲慼無奈的神情在在撼動著她的心。彷彿能感受到他的苦楚般,蘇子則的心竟也跟著隱隱作痛起來。
她煩躁的翻個身,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困擾她三天的夢境。究竟是什麼樣椎心的痛處才會引出如此深沉的傷痛?其實她極願意幫助他的,可是為什麼老人的話,無論她如何集中精神就是無法理解?這教她從何幫起呢?
不知過了多久蘇子嫡終於進入夢鄉,再次陷入那個熟悉的夢境裡。
「水靈……水靈……」
是了,老人總對著她唉水靈,可是她並不叫水靈呀!
「水靈……我苦命的兒呀!水靈……」
蘇子嫻看著老人嘶聲力竭的哭泣著,心裡沒來由的一陣酸楚,淚水頓時湧上眼眶。她下意識想安撫老人抖如落葉的身軀,可是她才伸出手,老人的身影卻逐漸模糊起來。
驀地,一道低沉而有力的女音自她身後清晰的傳來。
「水靈,記住剪下你的髮辮到「善法精舍,換取碧血地靈石。記住!混元洞天的命運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了,切記、切記呀!水靈。」
蘇子嫻一驚,慌忙回頭望向身後,只見一身出家人裝扮的老婆婆漸行漸遠的背影。她慌亂地喊道:「別走呀!婆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婆婆……別走!婆婆……」
「小懶貓,起床了。」林念慈憐愛的拍拍蘇子嫻紅潤的臉頰,試著喚醒睡夢中的女兒。「子嫻,你怎麼了?」
蘇子嫻猛然從夢中驚醒,睜眼便望一雙充滿慈愛的溫柔眼眸。
「作噩夢了嗎?你呀,」林念慈瞧著滿頭大汗的女兒,無奈的搖,了搖頭。「早說別淨看些血腥暴力的片子了,這回嘗到苦果了吧。」
這孩子真是讓她寵壞了。林念慈幽幽的萌零辭那段揪心的過往。
一場無情的車禍奪走了她心愛丈夫的生命,同時也結束了七年來令人稱羨的甜蜜婚姻生活。她獨力扶養六歲的子靖及甫出世的子嫻,沒有大多時間沉浸在悲傷裡,幸好丈夫遺留下的存款及保險金讓他們的生活不虞匾乏。可是這一路走來,個性溫文柔弱的她,要不是有早熟懂事的子靖及活潑貼心的子嫻相扶成長,真不知她能否有勇氣獨自面對沒有丈夫的歲月。對於孩子們,她一直深感虧欠——她甚至連父親的面容都未曾親眼日賭過。
「媽咪,人家才沒有啊!」蘇子嫻不知該如何向母親解釋那個怪異的夢境,天知道她有多久不普看過武俠劇了。可是若說這一切均是無意義的夢境,那接連三天同樣的場景、對話,以及老人那張悲慼的臉龐,又該如何解釋呢?況且老婆婆那段叮囑話語她依舊清晰的記著呀!
「沒有就好。那就快起床,你這只貪睡的小貓!不是說要去買禮物送給學成歸國的大哥嗎7.都什麼時候了,你再不趕緊起床出門,我們會趕不上下午接機的時間。」
「媽咪,你就這麼緊張大哥呀,不過讓他等上幾分鐘嘛!我就知道大哥一回來,我快失寵了!」蘇子嫻張大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滿臉醋意的叫嚷著。
「傻丫頭!別跟哥哥亂吃醋,你們都是媽咪的寶貝呢!』』林念慈疼愛的梳理著女兒一頭及腰的烏亮髮絲,「對了,你要送什麼禮物給你哥哥?要不要媽咪陪你去逛逛?」
「才不要,我要保持神秘感,媽咪老是說漏嘴,這一次我自己準備就好。」
「好吧,那還不趕快起床。」
「遵命!母親大人!」蘇子嫻淘氣道,「我怎敢讓大哥等上半分鐘呢?他可是咱們家將來手握經濟大權的重要人物.識時務的我得趕緊去買份大禮好好的巴結他羅!」
「你這孩子,又在地說八道了,老長不大似的。」林念慈沒好氣地斜脫她一眼,隨即熟捻的整理起床務,嘴上仍不忘頻頻催促女兒快些出門。
蘇子嫻漫無目的地走在紅磚道上,路旁的行道樹整齊地排列著。
她抬頭望著和煦的陽光,難得今天是個晴朗無雲」的好大氣。為了方便迎接回國的大哥,她和媽咪暫時住到桃園舅父家,不過她有些住不慣。對於北部多變的氣候,她深深懷念起南部炙人刺眼的艷陽。
想時間過得好快,赴美攻讀碩士的大哥就要學成歸國了,要不是這些天不時接獲大哥寄回台灣的行李,她環真的無法相信呢。三年不曾見過大哥了,那個她既崇拜又敬畏的大哥!他總愛在她面前擺出長兄如父的架子,雖然知道他是疼她的,但她就是無法接受他那強悍霸道的專制,活像她是個沒有行為能力的小女孩,她不過才小他五歲。
今早臨出門前,大哥突然自美國打電話來,只說飛機起飛時間往後延,要她們倆明大再到機場接機、說真格的,她心裡有些失望。
不過,最失望的還是她母親了。瞧她一聽完消息後,就什麼勁都提不起來,她真的是很想念大哥。
走進附近公園內的陰涼處,蘇於嫻隨意挑了張椅子坐下,秋天的涼意輕輕拂上臉頰。她下意識伸手想撥弄身後的髮辮,倏地,她的手頓在半空中。
天!瞧她對自己做了什麼怪事!
一早出門後,她就像著了魔似的走人一間髮型屋,在設計師惋惜的口吻下,堅定地要求剪下及腰的長髮。而後卻在設計師得意的拿著鏡子向她展示新髮型同時,哭腫了雙很。
她究竟是怎麼了?
手上捧著盛裝髮辮的精美紙盒,蘇子嫻沒來由的又是一陣酸楚。她的發一向是她珍若生命的寶,如今竟為那個莫名其妙的夢境,硬生生剪斷了。她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勁了?
可是老婆婆的話卻像魔咒般不住地浮現心頭,她不禁深感困惑。
她深鎖著眉頭,無意識的撫著紙盒,喃喃歎道:「善法精舍?天知道善法精舍在哪裡?唉!」
彷彿回應她的問話般,蘇於嫻突然感覺身後有兩道的的迫人的眸光,她立刻轉過頭,映人眼簾的是一雙清冷深沉的眼眸,是位身著黑衣的老婆婆。
她在評判她。不知怎地,蘇子嫻就是知道。
時間好似就此凝住一般,在她凌厲目光的注視下,蘇子嫻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進來。」黑人婆婆終於開口說話了,她的聲音低沉冷然,語氣中含著不容拒絕的強勢。話一部完,她隨即走進身後的竹屋,竹屋門上的牌匾清楚寫著「善法精舍」四個字。
「善法精舍?」蘇子嫻驚愕的衝口而出。
這……這怎麼可能?她敢對天發誓,十分鐘前那裡明明是片綠地,怎麼可能在短短十分鐘內就建造出一間竹屋?
老天!她究竟是陷入什麼詭異的情境裡呀?
「勇敢點,蘇子嫻!天底下沒有什麼事可以難得倒你的!」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拎著盛裝髮辮的紙盒,勇敢的走進那間竹屋。
蘇子嫻一走進屋裡,登時得住了。
這是什麼情況呀?茅山道館!老天!這竹屋內的擺設像極了殭屍片中出現的茅山道術館。
她迅速的打量著四周,發覺屋子的建築方式很奇特。這是個八角形的道場,方圓一丈六尺內遍塗著不知名的香料,道場的中心分別放置著用金、銀、銅、木所製成的四朵蓮花,花心中各放有一缽,缽中盛著八分滿的露水及花葉。四朵蓮花前還置放著一隻方形的烏本盒。另外還有八面圓鏡分落八方,相互對照著。除圓鏡之外又放滿十八朵蓮花、十六隻香爐,道場四周的牆壁上則懸掛了佛與菩薩的名號及咒語。
「這是密宗行者修身的道場,稱為壇城。」彷彿看穿她的疑惑般,黑衣婆婆開口解釋道。
蘇子嫻不由得為自己的失禮感到汗顏。如此神聖的道場,竟教自己胡亂猜測一通,真是太失禮了。她連忙雙手合十,誠摯地對著菩薩神像深深鞠著躬。
只見黑衣婆婆五體投地的虔誠禮拜,口中喃喃念著咒語。過了一會兒,她捧起那只方形的烏木盒子。
「這就是傳說中的碧血地靈石。」她小心翼翼的將烏木盒子交給蘇子嫻,順手取走裝著髮辮的紙盒,轉手過著香爐,口中又開始念起咒語。
碧血地靈石?遠木盒內裝著的就是碧血地靈石!蘇子嫻慎重的打開盒蓋,一陣淡淡的檀香味迎面撲來,是木盒的香味吧。
她定睛一看,盒裡放著一塊奇特罕見的圓形玉石。通體碧綠的玉石晶瑩剔透,中心處呈現的血紅是一朵雅致的蓮花,不時閃出令人備覺暖意的淡紅色光芒。她輕輕地拿起那塊玉石,整塊玉石竟冰涼似水,好奇特的寶物呀!
蘇子嫻抬眼望向黑衣婆婆,這等貴重的寶物還是趕緊還給人家。但她尚未付諸行動前,她的髮辮竟像條黑絲線似的被捧到她面前。
這怎麼可能?她的髮辮如何能變成眼前這條細如蠶絲卻堅韌無比的黑絲線!這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戴上它。」黑人婆婆將發線穿過玉石,「千萬要記住,無論何時、何地、何事,都不可以讓它離開你!這將是所有命運的關鍵,混元洞天的一切白此完全掌握在你手中了。」
她恭謹的將玉石項鏈繫在蘇子嫻白皙光潔的頸項上,然後虔誠的朝著她行個禮。「請珍重!掌握地靈之鑰的陰陽使者。」
一大清早就被母親從溫暖的被窩中挖起,蘇子嫻的思緒依然混飩不清。昨晚好不容易不再失眠,不料卻偏偏在她好夢正酣時硬是被母親喚醒,頻,頻催促著整裝出門,看來她親愛的母親真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其實她也很興奮.三年不見的大哥終於要回來了。她能感受得到母親那殷殷期盼下的喜悅,她最引以為傲的兒子不負所望的完成碩士學業回鄉了,今後他們母子三人就能回家團圓一同生活了。
不過,思及昨天的奇遇,她真是被弄迷糊了。
自精會回家後,她總覺得身子輕飄飄的,似乎感覺不到一絲重量,面對梳妝鏡中的自己,她竟開始感覺陌生——面對著看了二十二年的臉,她居然會感到陌生耶!
天哪!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斷了。
夢境的逐步應驗讓她在期待之餘,又不自覺湧上難以言喻的感傷。這件事她該如何對母親訴說呢?向來多愁善感的母親,想必無法接受她的種種奇遇吧。
蘇子嫻兀自發起呆來,她不是個文靜的女孩,但近日接饒而來的怪異現象攪得她一頭霧水,她該好好的釐清思路。
「子嫻、子嫻!」林念慈順手推了她一下。
毫無防備的蘇子嫻身子向前跌去,下一瞬間被攪人一副結實的胸膛中。
「這就是你迎接睽違已久的大哥的方式呀?你這野丫頭還是一點都沒變。」蘇子靖揭揉妹妹俏麗的短髮,啼笑皆非的說。
「大哥?老天!你真的回來了!你知道嗎?媽咪和我都好想好想好想你呀!"蘇子嫻激動的摟著兄長又叫又跳。
林念慈在一旁也開心的流下眼淚。
「你呀,還是沒一點女孩子家該有的舉止,想來要幫你找婆家,叮得大費周章才行。」
「大哥、體才剛下飛機,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把我嫁掉呀?」她不依的嚷道。
「你現在當然還不能嫁,大哥還得拚命賺夠你的嫁妝才行。屆時看在嫁妝豐厚的誘惑下,也許你還有出嫁的機會。」蘇子靖打趣道,一邊忙著閃躲妹妹帶著殺氣的攻擊。
「好了、好了。」林念慈打著圓場。瞧這兩個孩子,一樣長不大。
「咱們先回去再慢慢聊聊吧。子靖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也累壞了,你們就別再鬥嘴了。」
「媽咪就是偏心大哥!」朝他扮了個鬼臉,蘇子嫻偎著母親撒嬌。
林念慈愛伶的撫著女兒俏麗的短髮,搖頭歎道:「你還好意思說!說是要去買禮物,結果卻頂著這頭短髮回來,我還沒問清楚……喂,子嫻!你這孩子真是的。」
一眨眼工夫,只見蘇子嫻已提著她大哥簡單的行李,拔腿逃大門口處招計程車了。
子靖笑望著小妹逃難似的背影,不禁搖了搖頭。這丫頭也有二十二歲了吧,三年不見竟出落得如此美麗大方。
他朝著蔚藍如洗的天空深吸口氣,難以言喻的感動頓時填滿心頭。他終於回來了,回到這個屬於自己的土地了。
回家的感覺真好!挽著依然美麗溫柔的母親,他在心中對自己立下誓言:他會代替父親負起照顧母親、照顧這個像的責任,接績起他未能達成的心願。
他一直相信自己能做到。
計程車司機熟稔的駕車繞出機場.朝著龍潭的方向行駛。
蘇子嫻望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思緒不自覺又恍飽了起來。
坐在前座的林念慈正與司機開心的閒聊著。她一向是不多話的,如今終於盼到寶貝兒子學成歸國,喜悅之情滿溢於心,她忍不住喜孜孜的同司機先生分享呢!
蘇子靖皺起眉頭看著兀自沉思的妹妹。
自從車子離開機場後,他不只一次發覺到她的失神。記憶中向來活潑好動的子嫻,何時變得沉靜溫文?難道三年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很多事?
「子嫻,有心事嗎?」蘇子靖嘗試拉近兄妹間的距離。
「呃,什麼?」蘇子嫻回過神來,衝著他甜甜的傻笑著。「沒事、沒事。」
蘇子靖挑高雙眉,這代表他正發出質疑的警告。
天!他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才行嗎?偏偏他是自己的剋星,從小她就是無法在他面前說上半句謊——也許這正是潛意識裡對他的敬畏吧!
蘇了嫻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快快然的開口道:「真的沒什麼,只不過是遠些天來,夜裡老是睡得不安穩,作了不少奇怪的夢罷了。」這的確是實情。
蘇子靖原欲開口追問,卻見司機將車子往路旁停靠了下來。
「子靖,這次為了方便替你接機,我和你妹妹在舅舅家叨擾了好些時日,得買份禮物謝謝他們。前頭巷子口那家桂花糕餅,一直是你大舅的最愛。媽這就去買一盒回來,你留在車內照顧妹妹,我去去就來。」說完,林念慈隨即下車往前頭的糕餅店走去。
「媽咪真是誇張,居然要你來照顧我!老是把人家當成長不大的小孩子看待。」蘇子嫻嘟著嘴抗議道。
「我也看不出來你有絲毫長大的跡象呢。」蘇子靖取笑道。
「大哥,你又欺負我了!一個只會欺負可愛妹妹的壞哥哥,是不需要得到太特別的歡迎禮物!」
為了歡迎大哥回國,她可是忍痛搾光小錢豬豬最後一滴油水,就為了替她親愛的大哥買一條品味出眾的名牌領帶。
蘇子靖故意張大雙眼,「對我這麼好?該不會是又有什麼天大的事想要我來平息媽媽的怒氣吧?」
蘇子嫻正欲回嘴時,卻見蘇子靖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她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向窗外,懼地忍不住緊抱住頭尖叫起來。
一輛砂石車因高速闖越紅燈區,為了閃避左方的來車,竟朝著他們所搭乘的計程車迎面衝撞而來「砰」的一聲巨響,砂石車撞上計程車後,連同計程車一同沖人路旁的民宅內,那輛左方的來車猛地踩下煞車,卻引起後人車輛的連環追撞,淒厲尖銳的嘶叫聲加上失控追撞的巨大聲響,頓時引起附近居民的恐慌,紛紛奔走尖叫,車禍現場亂成一團。
林念慈提著糕餅禮盒走出蒼子口,當她在紛亂嘈雜的現場看清發生什麼事後,纖弱的身子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一陣天旋地轉後,霎時失去了知覺。
天!好痛!她好痛!
痛楚像潮水般向蘇子嫻席捲而來,那股撕裂全身的巨大灼痛不知牽動了哪根神經,令她疼得大叫出聲,身體卻跟著輕飄了起來。在她即將昏迷之際,她驚見四周出現一個巨大的白色漩禍,正將蘇子嫻吸引進去。
不!不要!
蘇子嫻拚命的張嘴呼喚漸漸消失的他,可是無論她怎樣極力地嘶吼著,依舊無法發出任何聲音。目前突地一黑,她也跟著失去知覺。
不知過丁多久,她的意識仍處於渾渾噩噩狀態,一股帶著悲威的聲音卻傳人她耳中,深深扯痛地的心,
那是……那是她母親的聲音!她正絕望地哭泣著。
「媽咪!我在這……我在這呀!」蘇子嫻把臉貼在冰冷的圾璃窗上淒楚的低喚著,
她回去了.可是她卻無法走人自己的房間擁住哭泣不已的母親,她只能在窗外看著傷心欲絕的母親。
林念慈抱著女兒的衣服低低啜泣著,嘴裡仍喃喃的呼喚著愛女的名字。她實在無法相信幾天前還賴在懷中撒嬌的女兒,竟然在三天前與她天人永隔!
「為什麼……為什麼?天哪!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事?為什麼要這樣懲罰我?為什麼要報應在我一雙兒女身上?為什麼?為什麼……」林念慈沙啞的聲音淒厲而絕望。
那天原本是個愉悅的日子,卻變成她這輩子最大的夢露,教她如何承受得了如此無情的打擊?她那殷殷期盼下歸國的兒子與活潑貼心的女兒呀!老天怎能如此殘酷?怎能一次就奪走她滿心期待的未來!
「媽咪,請你不要再哭了,你的眼淚教我好心痛!」蘇子嫻知道自己死了,永遠也不能回家了,可是她還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說。
「媽咪!我就站在窗外,可是我卻不能進去,只能隔著窗戶著著你哭泣……」蘇於嫻泣不成聲的低哨著。「螞咪,我愛你!從此以後,我再也不能抱著你、親吻你、躲在你溫暖的懷中任性的撒嬌丁,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體,請你……一定要珍重!」
「子嫻?子嫻,是你嗎?是你回來看媽咪了嗎?」彷彿是母女連心般,林念慈急急地打開窗子,激動地呼喚著。
「念慈!你做什麼?快把窗戶關上,秋天的夜晚容易感冒。」林文儒推開房們,迅速關上窗子,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妹妹。
「大哥,我聽見子嫻的聲音了!我真的聽到她的聲音了,她在叫媽咪呀!她回來看我了,真的!」林念慈急切地解釋道。
林文儒悲傷地將妹妹擁入懷中。
看著日漸憔怦的她,他的心不禁狠狠地揪痛起來。
「念慈,把房子賣掉吧,賣掉所有痛苦的回憶。跟大哥到澳洲去,那兒有你從小期盼到大的農場,也許換個環境可以使你重新再站起來,大哥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大哥……」望著自小相依為命的大哥,林念慈對將來不由得迷們了起來。
忽地,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陣清脆悅耳的搖鈴聲,蘇子嫻驚愕的望著眼前逐漸形成的七彩漩渦。
片刻後,她發覺自己的身子正以搖晃動起來,思緒也漸漸陷入昏迷,她的魂魄化成一道輕煙緩緩同進那片柔和美麗的光團中……
不!不要!她的母親還在哭泣,現在她哪兒也不想去,她還有滿腔的話要向母親訴說。
情急下,蘇子嫻絕望地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