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了百餘桌的酒,雖然兩個堂弟及致傑幫忙擋酒,一夜失眠加上酒精的催發子敬還是醉倒了,在小葉載岳父母及小舅子離開陽明山之後,他幾乎是被堂弟扛上三樓的新房。
今夜,過了今夜她就是徐太太了,望著躺在床上熟睡的子敬,她是作夢嗎?
卸掉臉上的妝,換下華麗的晚禮服,拆掉髮型師特地設計的髮型,一切美麗的童話在此刻歸於平靜,國王與皇后將來是過著幸福的日子呢?還是惡夢的開始?……
踏進浴室梳洗之後,聽了霓霓的建議換上粉紅色薄紗性感睡衣,有用嗎?他都已經昏迷不醒還看得到沁吟身上穿的衣服嗎?
因酒精作用,子敬滿臉通紅全身燥熱難過。「嗯……好熱……」他用力扯著嗓子,不適地左右翻身,口中喃喃囈語。
坐在床畔沁吟羞澀地為他解開領帶打開上衣的扣子,扯開皮帶脫去他的長褲、褪去他的襪子,用手輕輕托高他的上半身褪去他的襯衫,他結實寬闊的胸膛展露無疑。
是夢吧!子敬睜開惺忪迷濛的醉眼,為什麼經常在夢裡逗得他笑開懷的小甜姐兒,此時竟坐在他身旁?
嘴裡咕噥一聲子敬便將沁吟摟在懷裡,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嚇,沁吟怔忡地瞅著他。
他伸出手輕捧著她好似她是個令人疼愛易碎的陶瓷娃娃,眼神柔的像灘永,第一次看見於敬如此深情的目光,沁吟心悸地無法自律,心都快跳出來不知怎樣的女人讓他如此寶貝!?會是自己嗎?
然,下一刻便讓她整個心都碎了……
子敬俯首吻著她口中喃喃念著一堆她聽不懂的話,抱著她喊著的卻不是她的名。難怪,他一直當她是個小妹妹——
原來,他的心早就佔滿了別人,這樣的婚姻還有什麼幸福可言?
她賭氣地想要離開他的懷抱,淚水不聽使喚地滑落雙頰,不要!她不要當別人的替身!她內心吶喊著——
清晨的陽光迤邐一地的光明,深秋的陽明山薄霧中透著些許涼意,鬧鐘在七點的時候咕咕的叫著——
昨夜的激情換來今晨一身的酸痛,按下惱人的鬧鐘,百般不願沁吟仍勉強起床迎接身為徐家媳婦的的第一天。
簡單梳洗、換上洋裝披著薄外套,為免吵醒子敬,她躡手躡腳地輕聲下樓,只見王嫂正忙著做早餐。
由於婚前一個月的相處,兩人有說有笑輕聲地準備著早餐,時間很快地便過去——
「你怎麼不多睡會兒!?」徐百川一下樓,便見沁吟陪著王嫂忙進忙出。
「董事長早!對不起把您吵醒了。」沁吟欠身地打招呼,她不知該如何稱呼,這樣的契約婚姻,究竟能維持久?
徐百川不悅地瞪她一眼。「該改口了喔!」都結婚了還董事長長董事長短的,聽了就生氣!「子敬還沒起床嗎?」一向早起的兒子,怎麼反而不在呢?該不會已經去上班了吧!?
「董……」還改不了口的沁吟撇見徐百川薄怒的表情趕緊改口:「爸爸,子敬喝醉了還沒醒。」
徐百川鬆口氣,他還想要是子敬真去上班,他非得去罵他一頓。「我們一起吃早餐吧!吃完你再上樓陪陪子敬。」說完,便陪著沁吟到餐廳。
與徐百川輕鬆地吃完早點,閒聊一會兒,沁吟便被催促著上樓。
一進房間,子敬披著浴巾裸露著上半身,頭髮濕漉漉地從浴室走出坐在床沿。
看到他的樣子,她從櫃子內取出浴巾為他擦拭頭髮。「我不知道你這麼早就醒了。」
拍開她的手接過浴巾,子敬冷冷地說。「我自己來就好了,你把我的衣服整理、整理我們搬回天母住。」他不想住這裡,更不想與她同床共枕,那種感覺像是與自己的妹妹亂倫。
要他每夜跟個他討厭的女人睡,比與一個男人睡更讓他難受,這是他的房間,他有權決定一切!
她吃驚地著子敬,她聽錯了嗎?她們才剛新婚,他便要搬出去——
「子敬,不好吧!?」她甚至不敢想等會兒如何告訴樓下的公婆!
子敬冷哼一聲。「我以為在這個房間、這個家我說了就算!」穿上衣褲,略梳短髮,他頭也不回的下樓,留下滿臉錯愕的沁吟。
聽到兒子要搬出去,徐母按捺不住滿腹怒氣、「子敬,你在說什麼?是不是那女人的意思?」本來她還有點喜歡她甜甜的樣子。結果,她才進門不到一天便要兒子搬出去,那以後是不是整個家都是她做主?
子敬滿臉不以為然,要他聽女人的話?少來了!「楊沁吟,哼!她算老幾?我幹嘛聽她的?」
「子敬,才剛結婚,你就晚些日子再走,也讓沁吟好做!不要讓媽媽誤會!」雖然早就知道子敬早晚會搬回天母,徐百川仍好言挽留,畢竟才剛新婚!
子敬攏起眉。「我一結婚就要搬回去,您們早就知道的,要不然我幹嘛買房子?」三年前買那間房子就打算搬,要不是沒人替他燒飯洗衣、整理家務,他才懶得每天清早出門地忍耐塞車。
一見沁吟下樓,徐母怒氣沖沖地走向她。「想不到看你外表如此乖巧,竟是包藏禍心!」
婆婆的話冷得像冰柱,直刺沁吟的心嵌。「子敬,你不要這樣,我們再住一陣子好不好?」夾在婆婆與子敬之間她很難做,明知他的個性根本勸不了,沁吟仍試著說服他。
子敬瞪她一眼。「你在這個家有說話的餘地嗎?說穿了,你比傭人還不如你知道嗎?你插什麼嘴?」子敬不知此刻他的話有多傷人。
沁吟怔怔地杵在原地,不知如何回應?強忍著奪眶而出的淚水,她倔強地不讓徐家人看低,她是窮但窮的有志氣!
「子敬,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徐百川微慍地斥責兒子。從小他就教育兒子不可因著家境富裕而仗勢欺人、目中無人,沒想到他竟說出如此惡毒字眼!
「說什麼?中國話啊!」子敬絕沒想到他的一番話已經將沁吟打入十八層地獄永無翻身,更讓母親厭惡起這剛過門的媳婦。「你還愣在那裡幹嘛?難道還得我招呼你上樓啊?笑死人了,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好不好?」他嫌惡地斜睨她一眼。
忍住淚水,吞下滿腹委屈,沁吟彎腰向長輩致意便上樓,走到二樓她已淚流滿面,這是她認識了五年的子敬嗎?
為什麼?才剛結婚,那個疼惜、寶貝她的子敬便已離她好遠、好遠——
短短的三層樓,她好像走了一世紀那麼長——未來她該如何自處?
拿出子敬的衣物,淚水一滴一滴地滑落臉龐,她告訴自己不可以哭、不可以讓人看不起,但是事實竟是如此殘忍,她竟愛著一個恨著自己的男人,她該如何是好?
解下衣架,她一件、一件折著他的衣服,即使他說了那麼多傷人的話,能為他做每件事仍讓她溢滿幸福。她笑自己的癡傻!
「有什麼好哭的?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是你讓一切變得如此紊亂。」回到房間,看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子敬心中掠過一絲不捨,但他更生氣這是她咎由自取,如果她不要簽字,他就不會被逼著娶她,也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抬起淚眼,她已滿腹辛了,他還不放過她。「你以為我喜歡這樣嗎?」沁吟忍不住的回嘴。
「你不喜歡這樣?你還想怎樣?因為你的任性,我就得像個傻瓜陪你演這場連你都不想演的戲!」子敬怒吼著。都已經到了這地步,沁吟還自以為是的認為她沒有錯!
「我任性?明明是你逼我這麼做?現在你又拿這件事來怪我?如果你真的那麼在意我拿了你的錢,我要還你你又不收,你到底想怎樣?」沁吟氣死了,每次都拿這些話來傷她,她受夠了。
「我逼你?我拿刀架著你嗎?是你自取其辱還怪別人?」錢給她了哪還有收回的道理?最讓他嘔的是她的不配合,簽下那張協議書,害他每天面對老爸奚落、取笑的眼神,他最有把握的一場仗竟輸了,敗給了楊沁吟。
即使,她不向他開口,他也一定會幫她,結果她竟然去找他爸爸,那他算什麼!?
「我不想再與你談這些,我很累,隨便你想怎樣就怎樣?」像是煩透了,沁吟懶得再解釋了,拿出櫃子裡的衣服,一件一件折好放入皮箱內。
「最好你這樣想,對於背叛我的人,我不會讓她太好過!」子敬冷眼覷她一眼。
子敬不是那麼容易說服的人,他在氣頭上多說只會換來更多的羞辱,沁吟已經不想再爭吵下去。「如果你真的不想與我共同生活,那就請你配合趕快生個小Baby,結束這場鬧劇吧!」
「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哭哭啼啼才好!別想屆時母以子貴求我收留你,我不會手下留情的。」子敬無情地說完,拿了鑰匙轉身便又下樓。
或許早點生完孩子早點解脫,沁吟不知自己能忍受多久他的冷言冷語!
這是廣告人的年度盛會——年度廣告金像獎。結婚前就已經答應曲總會過來,所以下午七點多徐子敬便開車來到環亞飯店的酒會會場。
他之所以答應要來是因為徐氏電信在今年三月推出的廣告得到「最佳創意獎」。
行動通話卡是目前熾手可熱的商品,徐氏推出此一產品的時機較晚,市場上早已琳琅滿目,為了爭一席之地他可是絞盡腦汁,在一次與Stella閒聊時她提供一個思考方向——通話卡可以隨意願變成自己的圖片,而不是廠商制式化的圖片。沒想到竟然獲得廣大迴響,也因此成為目前銷售最好的通話卡。
經廣告公司的集思廣益,它竟變成一個有著浪漫故事的通話卡——單戀男主角多年的女主角因得不到他的青睞,最後選擇離開,她送給男主角的禮物便是印著她的相片的徐氏電信通話卡……而結局竟成網絡上討論的焦點。有人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有人希望留下美好回憶。這也是今天得獎的廣告內容。
「徐總,托您的福氣讓我們獲得這個獎。」曲佑升一看到子敬便熱情地走近他。
「哪裡,是您們努力的成果,說來我還沾光呢!」子敬一貫冷繪、面無表情,皮笑肉不笑陰沉的模樣。
「您沒聽俗話說『結婚前,生子後』是運勢最旺的嘛!」曲佑升拐個彎拍了馬屁。徐氏是他創業的第一個客戶,至今合作五年,目前徐氏可是他手上最大的客戶,每年好幾千萬的營業額。曲佑升當然得好好抱住這支會生金蛋的金雞。
擺脫了影劇記者們的採訪,邢倩便在賓客中搜尋終於給找著,內心喜悅卻佯裝若無其事地迎向徐子敬。
「喲!真難得,還會在這裡遇見徐總,您沒和老婆去度蜜月!?」她親暱愛昧地勾著子敬的手。她早就從曲總那裡得知今天他會出席,特地盛妝過來。
聽到徐子敬結婚的消息簡直氣死了!從三年前第一次配合廣告邢倩就愛上他冷繪的模樣,她可是用盡心機要接近他,無奈他無心又無情讓她簡直恨死了。人性就是這麼賤!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憑她邢大小姐的條件,追她的男人不知凡幾,偏偏她就是非得到他不可。除了他既繪又冷的帥模樣外,無人不知徐氏小開是目前商場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精明幹練的青年才俊。
如果他帶出場的女人是個不起眼的小嘍囉、醜八怪,那豈不很丟臉!?像他這樣世紀大帥哥當然要搭配她這氣質雍容華貴、美麗出眾的超級大美女!邢倩一廂情願的做如是想。
聽說他是被父親逼婚,看來他老婆大概也好不到哪裡,兩人感情更是不用說,搞不好不出幾個月就被他給FILE。看來她還是有機會,反正先當小的,等他離婚之後就可以扶正!
「再過一陣子吧,反正還有一輩子不急著現在。」子敬冷淡地說。看到邢倩,在心底他的眉頭可是揪了二十四個死結,只是當這麼多人他不好意思表現罷了!
看到邢倩對自己一副倒貼的模樣,子敬真的快吐了,以前姜茱茱倒追他的也沒這個樣子!
邢倩眼光左右瞟了一眼。「今天老婆怎麼沒陪您來?」看來他老婆大概是上不了檯面才會懶得帶她出來。
除了勾著他不放,邢倩竟用另一支手撫上他的胸口。「我不喜歡她跟我出來參加應酬。」子敬忍著氣說,並禮貌地撥開她的手。她那噁心的模樣他快發火了。
看到相識的客戶,徐子敬藉故打招呼甩開邢倩。
在酒會裡與主辦單位及熟識的廠商閒聊一陣,子敬已是仁至義盡對曲總有交代了。
他與曲佑升寒暄之後便準備離開。「時間不早了,我想應該離開了!」看了表十一點了,瞎攪和一個晚上,真是浪費時間。
在飯店門口等服務生將車開過來時,又看到邢倩朝他走來。「花癡!」子敬冷嗤一聲,見到自己的寶馬車已由服務生開到面前便快步上車準備走人擺脫她。
「徐總,方便搭便車嗎?」不等他邀請,邢倩便逕自上車。
他忍耐已到極限。「你不覺得未經邀請,這個動作不夠淑女嗎?請你下車。」子敬斜瞟她一眼,幾乎是從鼻子哼出聲。他的車豈是別的女人可以坐的?她沒聽說陪他吃飯的女人要自己回家嗎?
「哼!你以為你是誰?有什麼了不起?」邢情氣炸了!從來沒人給她這樣的氣受,腦羞成怒地吼叫著下車。
「喝!我以為我是徐子敬!順便告訴你,我的車除了我老婆之外,從未載過除了她以外的女人。」他拉下車窗探出頭,很不給面子的當眾再度羞辱邢倩一次,揚長而去。這已是很給她面子了,要是以前,要是在美國早就被他丟到大西洋了!
徐子敬是個極端挑剔、主觀霸道又佔有欲極強的完美主義者,他無法忍受他不喜歡的人碰觸他所有的東西。但是不知不覺中,他又一再地容忍楊沁吟破壞他設下的所有不允許……。
或許在他的內心深處,對楊沁吟一直隱藏著某種他自己無法解釋明白的情愫,他不自知,然而認識他三十六年的父親卻已經發現。
服務生看到邢倩氣到一陣紅一陣白,恨不得鑽到地洞裡的樣子憋得快死掉了,待她上計程車,再也忍不住狂笑卯起來笑。哈……哈……哈……哈!
十二點,浪費一個晚上的時間在酒會裡,回到家又是三更半夜,本還想回公司處理堆積如山的工作,實在太累也太晚了,明天再說吧。
客廳裡微弱的燈光,打開沁吟的房門她已經抱著他送的維尼熊寶寶睡著了。「小鬼!」寵溺又帶著愛的語氣,子敬恨不得自己是那支熊寶寶。他後悔當初陪她去買這支熊寶寶了!
三年前電信部門成立,他為了謝謝她幫他很多忙,想送禮物答謝,本以為沁吟會要珠寶、鑽石、香水、獎金……所有他認為女人會想要的東西。沒想到,她竟說她要一支玩偶,聽到這樣的要求,他還差點讓水給嗆到,實在太出乎意料!原來,家境不好的她,從小她的玩偶就是小她六歲的弟弟——楊沁平;長大後怕買娃娃被笑也捨不得花錢買,所以她很渴望能像其它小女生一樣擁有一支玩偶。
從不逛街,甚至是可以說恨死逛街的子敬,破例主動提起要陪沁吟買娃娃。以前他未婚妻都是一哭二鬧惹得全棟宿舍的人抗議,他才百般無奈又氣又恨的載她去逛街,然後又像一棵聖誕樹般的掛滿東西怒氣沖沖地回宿舍。聽到逛街,他會說我給你錢,一百萬夠不夠?買到你瘋掉也不要來煩我。為了沁吟,低頭的又是他,主動要逛街的還是他……
昏暗的燈光中,子敬並未注意到沁吟眼角的淚,她是抱著它想著他難過又傷心,哭著睡著了………
餐桌上,依然擺放著他最愛吃的美味佳餚,雖已冷掉了。吃入口中,仍是漾滿喜悅幸福的泡泡……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聚到終時終須散!特地為了子敬的婚禮回台的Eddy下個星期三要回去了,停留了兩個星期的他,親人都在美國,台灣幾乎已經快不認識了。對於台灣的印象只有小學以前的記憶,而他老婆Maggie更別提,她根本就是在美國出生的華人,對台灣的認識只有報紙上或課本裡。
凱悅飯店一樓的大廳,商仲恩夫妻坐在花埔旁邊等待。
把車鑰匙交給服務生,子敬牽著沁吟快走進人大廳,看見在花埔等待的他們。「你們等很久了?」他走近Eddy。
沁吟牽起裘菲苓的手。「你生小寶寶時我們不一定有空去看他,所以我們先送禮物給他。」她把手上一個小袋子交給Maggie。
這是她特地去買的一個刻著一條蛇的金鎖片,她知道子敬不可能會去美國,所以事先送免得失禮。
沁吟體貼細心的動作教子敬既驚訝又感動,婚後就一直忙碌的他,早就忘了Maggie懷孕的事,她不但記得,還特地買禮物。
「喂!你到底怎樣騙到手的?滿街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的男人,怎麼也輪不到你這顆花心大蘿蔔!」裘菲苓不屑地瞟了子敬一眼。真是好花插在牛糞上,還是一個又臭又硬的牛糞上。
超級自大狂,對女人不夠體貼,霸道又自以為是,除了長得帥以外無一優點可取,竟讓他娶到全世界男人夢寐以求——溫柔體貼又多情的女人,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子敬仰起頭自負地讓人想往他的俊臉湊上一拳,滿臉不以為然。「那比我好一千倍、一萬倍的男人很可惜不叫徐子敬!」想嫁給他的女人多如牛毛,他還需要騙?真是夠了!
「程珞還沒到嗎?」子敬左看右看沒看到他的死黨。
「幹嘛!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這麼想我,很可惜我的同居人換了,以後你們夫妻倆吵架別再找我了,我已經把你給換掉了。」Stanley在子敬身後笑著走進來。
「喂!我才剛結婚一個禮拜耶!」子敬蹙著眉不滿地抗議。這些人難不成約好特地搭飛機回來尋他開心!
「好啦!餓了,你們別再拌嘴了!」商仲恩笑著說,摟著老婆用手指指她。「七月半鴨不知死活」Rex翻臉可是比暴風雨還可怕啊!
二樓的日本料理店,桌上琳琅滿目全是沁吟不敢吃的生冷食物,她選了幾樣便回到坐位。
「你怎麼拿這麼少?」看到她只拿了幾樣壽司,子敬訝異地說。
「好多生魚片,我不敢吃!」沁吟面有難色,嬌滴滴地說。
子敬順手拿了一小塊花枝沾上哇沙米。「嘴巴張開!」說完便塞到沁吟嘴裡。
她將來還是有機會陪他應酬,什麼都不敢吃很沒禮貌。私底下他可以幫她吃,大庭廣眾可是很丟臉、有失男人尊嚴!
並未注意子敬塞給她的東西,一入口。「嗯……好嗆!」沁吟的鼻子眼睛都糾在一起噘著嘴巴痛苦的喊。
見她的模樣,子敬忍住笑地喊著。「傻瓜,嘴巴張開,不要用力呼吸。」
真是嗆的七葷八素!「你最壞了,好嗆……」吞下花枝,沁吟舉起拳頭輕掄子敬,拚命地拿起水杯喝水。
「好點了嗎?你要練習吃,不然以後和我出來怎麼辦?」子敬輕拍沁吟的背,細聲命令著。
「你可以幫我吃啊!」習慣性地沁吟就說出來。
他快昏倒了,人不能胡思亂想,越怕越出錯,子敬狠狠瞪她一眼:你沒看到他們一路消遣我啊!?
「喲!我們快不認識你同學了!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程珞你要是這樣對我,就不用等三年了,在醫院我就嫁給你。」方可人看到子敬寶貝老婆的模樣,酸溜溜地說。
「是啊!眼前這位男士你真的是姓徐名子敬的那個Rex?」Maggie加入戰局。
太令人意外了,她認識的那支超級沙文豬可是連幫老婆提行李都覺得有損男性尊嚴!
「噢!你們兩個男人太沒義氣了,竟然放縱老婆消遣我!」女的不能罵不能打總可以找老公抗議吧!子敬笑著指指眼前身旁兩個好友。
玩笑歸玩笑,身為好友仍為他高興,子敬真得變了,變好多。成熟穩重,不再專制霸道、一意孤行仿似全世界的人他都不看在眼裡;雖然,某些屬於徐子敬專有的特質——自負、高傲、不可一世仍在,但已不再讓身邊的人感到厭惡,不再因他的蠻橫而令人窒息!
回到家,子敬仍關在書房研究他的電腦——
徐氏電信的網頁幾乎是子敬寫的,其實他大可交給別人,他也沒多少時間寫程式,但是他是電腦寶寶,從大一老爸買第一台電腦開始,他就無可救藥了。唸書時還為了玩電腦差一點和程珞一起被死當,因為程珞不知道去哪裡接到一家電腦公司要找人寫程式,他便二話不說答應,白天窩在電腦教室,課也沒上,廢寢忘食晚上就和程珞窩在家裡,直到教授威脅他再不出現就等著暑修,才勉強去上課去求教授放他們一馬。
子敬今天心情似乎很好,找他談他應該會同意吧!?
沁吟泡了咖啡,鼓起勇氣敲門而入。「子敬,我想去教美語可不可以?」放下咖啡她怯生生地說,她怕子敬會罵她。
找了好幾天,終於找到一家兒童美語班因為老師要嫁到日本去,無法繼續教課,她的語文能力及談吐讓班主任欣賞,相談甚歡情況下,終於有著落了,只要子敬同意就沒問題了。
子敬微攏起眉,將剛寫的程式存檔後抬眼看她。「你不是幫周晉偉翻譯一些資料嗎?哪有時間去教書?」他冷冷地說,讓沁吟仍繼續婚前的翻譯工作已是他的極限了。
他不喜歡沁吟去外面工作,討厭一大堆男人纏著她不放的樣子,要不是周晉偉已經結婚生子他才不准!
怎麼辦?子敬生氣了!「美語班只有星期三和星期五上午九點到十一點,不會占很多時間的,我會早點回來把家裡整理乾淨,我還是一樣會準備晚餐等你回來,拜託啦好不好?」聽到他不讓她去,她緊張的解釋,走到他身旁低聲下氣的求他。
如果連這個子敬都不同意,沁吟真得不知道該如何幫家裡了,可是她沒工作怎麼辦?弟弟還有一年才畢業,畢業後也是接著當兵,爸爸生病無法工作,徐家的錢是用來醫病的,等爸爸病好她準備把用剩的錢還他們,她已經欠他們太多人情了,還多少算多少。
他斜眼睥睨她一眼。「耶!你是在家閒的太無聊了,不然我跟你換好了。」
如果早知道,當一個集團的總經理會讓他忙的跟狗、累的跟豬一樣,他絕對不讓自己野心那麼大。
沁吟聽糊塗了。「什麼意思?」他要跟她換什麼?
「你不是閒不住!那你去當總經理,我晾在家裡當少爺,等你賺錢來養我啊!」子敬話中百分之九十玩笑成份。
還有人嫌在家沒事幹不好的!真是莫名其妙!
「我才不要呢!你的工作那麼多,我一定會累死的!」沁吟不滿的嘟嚷。
她又不是白癡!子敬每天都工作到十一二點才回家,他是超級工作狂,她可不是!
他頭靠到椅背上冷冽地說。「所以羅!我不會答應的,你不用白費力氣了。」
「哪有人家這樣,我不管!我後天就去跟班主任簽約!」她嘟著嘴抱怨。每次都拐彎抹角說了一大堆,最後又不准這不准那的。
「你很不乖哦!不怕我打你。」嘴上雖這麼說,會不會真做只有他自己知道。
「子敬……」她垮下臉,討好地求他。她知道子敬的個性是說到做到!
揮揮手,打斷她的話。「好啦,去睡覺吧!我要工作了。」子敬淡漠地催促她離開。剛剛的程式寫到一半就被打斷,如果不趕快寫下去他怕等會兒就忘記了。他還有一大堆工作等著處理,再耗下去搞不好明天又要加班!
難得有一個美好的星期日不用陪一群無聊的老男人打球,他計劃著要好好睡大頭覺,不想再被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