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質新娘 第五章
    天才濛濛亮,采菲就得起床洗衣服。

    其搞不懂齊國的井為什麼這麼深,害她花了很多的為氣才從並裡提起幾桶水;而桶子又大得驚人,她為了提起這些水,差點被沉重的桶子壓得喘不過氣。 

    天真是冷!齊人穿的衣服原本就是又厚又長,再加上是冬天衣服更加厚重,洗得她腰酸背痛。寒冰的水凍蝕她的肌膚。使她的呼吸變成白色的霧氣,也使她的雙手浮腫起來。

    洗著洗著,一滴委屈的淚水突然滴進水盆。想起昨天,他對她真的很無情。先是貶她為僕,然後又當眾羞辱她,害她顏面掃地……采菲把衣服當成他,狼狠地揉下去、捶下去、打下去。真希望她的工作是做菜,她好方便毒死他!

    好不容易洗完衣服,采菲身上的衣服也被水濺得濕淋淋的。天雖已經大亮,但是整個天空看起來灰濛濛的,好像要下雪似的,采菲疲倦地一步拖著一步走,巴不得立刻倒在地上休息。她又冷又濕,真希望能有熱騰騰的浴池,和暖洋洋的被窩等著她。

    可惜這個美夢很快就被打破了,她連衣服都還沒換下,就被魏舒氏叫去打掃王宮,采菲也沒有反抗的去掃地、拖地、擦桌子、椅子。王宮範圍遼闊,即使有好幾個女僕幫忙,也弄到近正午才結束。然後,她又被叫去準備午餐,侍候王用午膳,接著,是收拾善後:收碗盤、洗盤子、碗碟、杯子、洗廚房,午餐是什麼她已經累得沒力氣去想了。到了下午,因為廚子聽說她會做楚國特有的點心,她又被指派去做點心,做點心她雖然拿手,可是想到是給那狠心的人吃,她就滿肚子火,用力的把蓮蓉餡當作砒霜給包進餅皮裡。

    到了用晚膳的時刻,魏舒氏過來拍她的肩膀。「采菲,你今晚最後的工作是去整理王的寢宮。快去,王用完膳要休息了。」采菲嘟著嘴,滿心不情願地走到寢宮。她連晚餐也沒吃。想到眾人都在用晚膳只有她在辛苦工作,她覺得自己以前在楚國的生活簡直是天堂。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她是多麼習慣當一個公主!以前在楚國的時候,總覺得家人對她不夠親愛,她是個被冷落的公主,可是現在在這裡,她深深感覺自己好想家,好想好想……

    她一面整理寢宮,強自露出苦澀的微笑,以免自己會忍不住哭出來。

    早上濕透的衣服,現在已經干了,寒意已滲進身體裡,她不禁咳嗽起來。

    「想不到楚國的公主在替我整理寢宮。」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我真是倍感榮幸。」

    采菲頓時驚眺起來,立刻回過身。因齊就站在不遠處,露出一個懶洋洋的微笑。

    她氣怒的瞪著他,他為什麼可以看起來這麼優閒、這麼自在?為什麼她這樣累得半死,而他卻可以這樣得意的享受?

    她再回過身,彎著腰用力的整理繡被,把所有的怒氣全發洩在上面。她惡毒的想,希望他晚上睡覺時會一直作噩夢!

    騫然,一雙強壯的臂環住她的腰,把她攬進懷裡。「楚腰纖細掌中輕,的確名不虛傳。」他低沉的聲音就在耳畔。采菲嚇了一跳,勉強在他懷裡轉過身,準備痛罵他這種玩世不恭的輕佻態度,但是,她突然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他這麼靠近,兩人的氣息好像融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開。

    「采菲。」在一聲歎息之後,因齊伸手捧住她的臉,低下頭吻住她的紅唇。一股既興奮又恐懼的戰慄傳遍全身,讓她傻傻地讓他為所欲為。

    他放開她的唇,從面頰一路吻到她的頸項,然後又回到她的唇上,將她的舌尖含人口中。他熱情的吻讓她幾乎承受不住,她的意識開始渙散,全身無力地癱靠著他強壯的胸膛。

    當他想解開她的衣服時,她突然驚醒過來。

    「不行!」她猛力推開他,胸部仍因剛才的熱情劇烈的起伏著。

    因齊比她好不了多少,他的呼吸急促,無法控制自己的反應。他原先只想嚇唬她,沒想到卻被她的甜蜜弄昏了頭。  

    采菲紅了臉,他的熱情讓她意亂情迷,可是她怎麼可以渴望一個自己應該恐懼的對象呢?

    「你都是這樣對你的女僕嗎?」她終於開口道。

    因齊的眼睛瞇起來,嘲弄地瞅著她,「只要我想,我就可以這樣做。」

    「不要臉!」她氣得大叫,「你不能這樣對我!」

    「為什麼?」他慵懶地微笑,「你剛才也很陶醉啊。」

    「我才沒有,是你逼我的!我覺得噁心死了!」她自衛地反駁,一心只想撕去他得意洋洋的邪笑。

    他的眼裡閃著火焰,「我應該再來一次,讓你承認你有多想要我!」

    采菲努力擺出高傲的表情,「你當然可以逼我了,你的力氣這麼大。可是,我一點也不喜歡你!」她從他身邊走開,希望他別聽出她的聲音在發抖。 

    「是嗎?」他的嘴角浮起一抹殘酷的笑意,采菲,你說得太早了。我若想要你,你會心甘情願的給我的。我們也曾經歷過的,不是嗎?」

    那一夜是個錯誤!她絕不會重蹈覆轍。

    但在齊國幽深的王宮裡,因齊帶給她的是純然的恐懼和困惑。她很擔心他會不顧一切把她摟進懷裡。

    然而他說完狂妄放肆的宣言後,沒再看她一眼,便轉身走出去。

    在他離開好一會兒後,采菲仍麻木的站在原地,又驚訝又惱怒。

    她很確定當地親吻她的時候,他是想強佔她的。以後,他還會再強迫她嗎?

    采菲呆呆地望著門,突然想到她應該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勾引他,搞不好真能像王兄所說的那樣呢!

    可是……她抬頭望著寢官裡的一面銅鏡。銅鏡裡的她有著破破的衣裳、亂亂的頭髮,真不知道她拿什麼去勾引他。

    她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間,累得趴在床上。經過一天的折騰,她現在全身酸痛,筋疲力竭。

    肚子開始咕咕地叫了,她一天都沒有吃東西,再加上有點受到風寒,一陣強烈的頭痛襲來,她真的完全無法思考了……

    彷彿才睡了一會兒似的,就有隻手搖醒她。「采菲,采菲!起床了!」

    「不要……」她呻吟道,翻身把頭藏到被子裡。「我還想睡。」

    那隻手用力搖她,「采菲,你已經不是公主了,快點起床,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呢!」

    采菲頓時睜開眼睛——她突然記起自己目前的身份——趕緊起床。雖然頭痛得要死,但是看見魏舒氏嚴厲的表情,她還是乖一點好。  

    拖著很不舒服的身體,采菲準備再和一大堆衣服奮戰。這次她學乖了,知道先填飽肚子再去工作。到了午膳時刻,她的頭越來越昏沉,不過她還是一樣去伺候齊王。

    采菲端著盤子,戰戰兢兢地走向他。原來她還怕他會硬要她陪酒,看來是她太多慮了。他身旁有許多美艷動人的侍妾,根本沒留意她的存在。

    明明知道君王就是這樣,可是一看見他和侍妾摟摟抱抱的樣子,她心中就有一股怨氣。

    采菲,你不是在吃醋吧?有個聲音在她心底響起。她立刻告訴自己能不是這樣,她只是看不慣君主遊戲人間的花心模樣。

    雖然如此想著,不過她把盤子放在桌上時還是比平常多用了幾分力。

    「哎呀!這女僕笨手笨腳的,把酒都灑出來,燙著我了啦!」一個尖銳的聲音叫道,然後馬上轉變成溫柔撒嬌的聲音,「王,您要替我做主!」

    采菲瞪大了眼睛,她哪有把酒灑出來?而且酒雖然溫過,但絕不會燙人。看她撒嬌的樣子,她真想把酒灑在她身上。因齊吻了吻侍妾的手指,「敏兒,這樣子應該好點了吧?」

    「是好點了,可是王,您一定要給我個交代!」敏兒惡毒地瞪著采菲。她察覺到這個女僕實在太美,滿心的妒意使她只想在這女僕的紅顏上抹上污泥。「罰她十鞭好了。」

    什麼呀!采菲實在很想賞美麗毒蠍心的侍妾一巴掌。不過她才不要這樣做,因為這好像在為他爭風吃醋一樣。

    她不知道因齊會給她什麼處罰,不過她也不想等他的判決。她一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因齊看著采菲的背影,心中五昧雜陳。這丫頭就對他這麼不屑一顧?他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別的女人身上她也不管,她對他到底有沒有一點感情? 

    他應該馬上把她抓過來,撕破她的無情。

    采菲才走了幾步。就聽見因齊的聲音。

    當他開口時,她嚇了一跳,忍不住回頭看他,因為他的聲音好柔和:「別管那個女僕,她只是卑微的下人罷了。敏兒,你這麼美麗,今晚來陪我吧。

    敏兒嬌笑地躺在因齊的懷裡,因齊朝她的嘴吻去,不安分的手伸進她薄如蟬翼的衣裳裡,她立刻喘息起來;兩人親密的交纏在一起,彷彿世界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采菲呆立半晌。她早就該知道了,他是王,他可以擁有天下任何姑娘,而他也是眾所皆知的享樂主義者。但在她的心中,總有些不相信。昨天在他懷裡,她感覺他急切的需要她,彷彿她是他最特殊的伴侶。

    真是愚蠢!他這種調情聖手會使每個女人自以為與眾不同,其實他的柔情蜜意也會發生在別的女人身上。

    哼,他最好得花柳病死掉!

    他不再注意她,她應該高興才是,可是她的心卻沉甸甸的,讓她下午工作的時候總是無精打采。

    「你以為你在幹什麼?」因齊劈頭喝道。

    向來高高在上、自大狂妾的王居然跑到廚房吼她?他幾天不理她,一和她說話就這麼凶,她才不要理他呢!

    「你在幹什麼?為什麼不回答我?」「我在幹什麼?做這個可惡的點心給你吃!」她低頭繼續揉麵團。他抬起她的臉,逼她瞧著他。「你就這麼想要我死?」

    「你在胡說些什麼?」她火冒三丈地掙脫他。

    「你居然在我的點心裡下毒?」

    「下毒?」采菲大吃一驚,「我才沒有!你別想亂加罪名在我頭上。」

    「你不是恨我嗎?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做了。」

    他就這麼篤定是她做的?他到底要給她多少羞辱?不但把她貶為女僕,現在又要誣賴她是兇手!「我說不是我就不是我!」

    「不是你嗎?為什麼在你做的點心裡含有砒霜?」

    她瞪大眼睛,「不可能!」看他不信地瞇起眼睛,她嚷道:「像你這麼惡劣的王,我敢打賭,你的仇家一定多得數不清!」

    因齊看看四周,希望沒有人聽到采菲對他出言不遜。如果其他人知道她這麼無禮,他就得被迫給采菲一點懲罰,以示王的威嚴。

    明明懷疑她是想毒死他的兇手,早就該一刀把她砍了,怎麼還想到要保護她呢?剛才他氣沖沖地跑來廚房質問她,還不忘要閒雜人等離他遠一點,以免他們知道采菲「很有可能」想毒死他。

    半晌,他才開口道:「官內防衛森嚴,不可能有外人侵入。」

    「為什麼你不懷疑是內奸所為?」

    「下毒的事是你來了之後才有,不是你還會是誰?」

    采菲氣得跺腳,這個人太頑固,她怎麼跟他解釋他都不聽。「你就認定是我,為什麼還要來問我?為什麼不乾脆殺了我?」

    因齊咬牙,他也是這樣問自己,為什麼不殺她?

    這小妮子就要激他殺她?她以為他不敢嗎?

    他的眼眸又黑又冷,「小心你的用詞,別超過界限惹惱我。你已經不是楚國的公主,我是唯一能發號施令的人,不是你。」他更靠近她,散發出駭人的熱力。「永遠不要忘記,我才是掌握你命運的人。知道嗎?」

    采菲盡全力不讓自己顫抖。「那你到底要怎樣?我沒有要毒死你呀。」她的聲音有點可憐兮兮的。

    「我要知道,幕後指使者是誰?」他冷冷地說。

    「什麼?」采菲瞪著他,剛才的恐懼被氣憤取代。「我勸你把抓兇手的心思放在別人的身上,因為真的不是我,你不要真的兇手沒抓到,來誣賴我這個很可憐的人質。」

    「可憐?」他揚起眉。

    「對啊,就像你說的,你要我當僕人我就當僕人,我的生殺大權都操在你手上,現在若你硬要說我是兇手,我也沒辦法。」她憤慨地揮舞著粉拳。

    他看著她氣鼓鼓的臉蛋好一會兒,現在的她就像粉紅色的玫瑰——可惜玫瑰帶刺。「你不要在這裡工作了。」

    她抬起頭,「我不用當僕人了?」

    「在我證明你是清白的以前,你還是離廚房遠一點。他冷冷一笑。「不過,你還是要來服侍我用膳。」

    「你不怕我還是有機會毒死你?」采菲氣惱地大叫, 「你最好放了我,免得每天怕我偷偷殺了你!」

    「我會盯著你的,采菲。」他的眼神轉為凌厲,「你最好不要妄想殺我。」

    他走出廚房,沒看見采菲孩子氣地朝他吐舌頭。

    他還是懷疑她!雖然她很氣他,常常詛咒他的殘忍、怨恨他不人道的待遇,也痛斥野蠻的他加諸在她身上的熱情,甚至偶爾希望他死了最好,但她可還這麼殘忍,真的想讓他死!

    「可是,到底是誰想殺他呢?」她喃喃自問。

    因齊狼狠地把信摔在桌上,「他就這麼想對付我嗎?」在一旁的侍僕全噤若寒蟬,畏懼主的滿臉寒霜。

    桌上是一封來自楚國給采菲的信。采菲才來一個月,信就到了,一定是采菲一離開楚國就寄出來的信。

    原來他不可能拆這信的,因為采菲是楚國的公主,雖然是人質,但是不損其尊貴的身份。

    但是他想知道,為什麼會有人急匆匆地寫信給她?該不會是她在楚國的舊情人吧…… 結果沒想到,竟是良夫要采菲別忘了勾引他的事。原來良夫派采菲來當人質,就是要他陷入圈套!

    那讓他銷魂的一夜也只是計謀,采菲為了騙他,所付出的代價還真大。不!真正付出代價的是他,她用她的身幾乎換到他的心。

    他們真以為他會中計嗎?因齊冷冷一笑,他會讓他們後悔的!

    「去叫采菲來!」因齊命令著。鄭總管飛也似地去喚采菲,不一會兒,他又回來了,滿臉著急。

    「人呢?」因齊冷冷地看著這一直很冷靜的總管手足無措的樣子。「不會又借口生病了吧?」

    「采菲公主她…真的生病了,而且好像病得不輕.」

    「住口!」因齊盛怒的咆哮起來,「去叫她來!」

    「不用了,我自己來了。」柔柔軟軟的聲音響起。

    因齊倏然回頭。令他又愛又恨的人兒就站在他眼前,他真不知道要把她攬進懷裡,還是把她狠狠地搖一搖! 因齊回頭對鄭丹說道:「你們都下去。」

    鄭總管和僕人們都如釋重負的離開,只剩下因齊和采菲。 這一陣子的操勞、風寒終於在今天爆發了。采菲現在只覺得全身發熱、酸軟無力,但是面對怒氣騰騰的他,她強忍著不適挺直身軀。她告訴自己,絕不做個軟弱的女人,她絕對不會顯露出一點一滴的無助來稱了他的心意。

    他們對望了一會兒,因齊臉上儘是鄙夷。「采菲,我很好奇,你要如何執行你王兄的計劃?」

    什麼計劃?采菲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自從那天他來廚房吼她之後,他們就好像彼此不認識一樣。雖然她還是伺候他用膳,可是他連看都懶得多看她一眼,而她也盡量離他遠遠的,應該沒機會惹到他才對,現在他怎麼一副氣得冒煙的樣子?

    「不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你的王兄寫得清清楚楚!」

    采菲拿起信看了看,原來是王兄寫來的。王兄是想要她誘惑他沒錯,可是她只當王兄是開玩笑。

    「這封信總可以證明我不是假公主了吧?」

    「這有什麼差別?」因齊朝她走過來,眼中帶著逼人的光芒。「他就這麼篤定我會愛上你嗎?他絕不能再用要脅我父王的方式來對付我!我絕不會立你為妃的!」

    「那是他一相情願的想法而已,我本來就知道沒用的。傳說你後宮的佳麗又多又漂亮,你怎麼會看得上我?」采菲的頭越來越痛了,她忍不住顫抖起來。

    因齊用奇異的目光看著她。她是說謊還是真的謙虛?她難道不明白她自已有多美?不過不管她再美,他也絕不會愛上她的。

    「算你有自知之明。我根本瞧不起你,才不會碰你。」

    他這樣說很讓人生氣,采菲朦朧地想著。也許她就應該去誘惑他,要他收回這些話。可是她的頭好痛,眼前的他也越來越模糊。她撫著頭,喃喃地說道:「你……我才不喜歡你。」

    「為什麼?」他話才說完,采菲就軟軟地往下倒,他忙上前一把攬住她。「采菲!」

    她昏倒了!他才想吼她兩句,她就昏倒了!他碰觸她的小臉,發現熱得燙人。他低咒一要把她橫抱起來,大步往他的寢宮走去。因齊小心翼翼地將采菲放在他的床上,擔心地看著她潮紅的臉龐。

    鄭丹總管急急傳喚太醫,僕人連忙準備冷濕的手絹給采菲擦臉。

    「我來!」因齊接過手絹,輕輕地擦著采菲滾燙的臉頰。

    滿頭白髮的太醫很快就到了,他執起采菲的手把脈,過了一會兒,他放下采菲的手。

    「她怎麼樣?」因齊問道。

    「啟稟大王,采菲公主受了點風寒再加上營養不良,體力很虛弱。要注意保暖,否則病情可能惡化。」

    「情況有這麼糟嗎?」因齊緊盯著太醫。

    老太醫注意到王的眉宇之間滿是擔憂。「小心照顧的話,休息幾天,采菲公主就會沒事了。」

    因齊看著采菲紅得不正常的臉,滿心愧疚。都是他害她的,沒想到他的屬下執行命令是如此徹底!他是要她難過,但是絕不曾想要她受苦至此!

    「王,要把采菲公主留在這裡,還是移至她的房問?」鄭總管問。

    因齊想要把采菲留在這裡;但是一時拉不下臉,只好咬牙道:「送回她的房間。」

    半夜,因齊躺在床上,一點睡意也沒有。他滿腦子想著采菲,不知她現在有沒有好一點?

    想起她潮紅的臉蛋、高熱的體溫。才當了幾天的僕人那丫頭就病倒了,他該拿她怎麼辦? 對了,她沒有吃一點東西!因齊猛然坐起來,她沒吃東西怎會好起來?她若沒好起來,他要怎麼再折磨她?他還沒報復夠暱。

    「盂明!」因齊揚聲喚。

    一個侍從急忙進來,「王有何盼咐?」

    「我要去下人房,你來領路。」

    「王,下人房離這兒有些距離,天氣又冷得很。」

    因齊皺著眉,很冷?「沒關係。」

    因齊和侍從穿過陰暗的長廊,來到。下人住的地方。幾個守夜的侍從看見王親臨,都驚嚇的跳起來。

    因齊從沒來過下人住的地方,整個地方陰暗簡陋,但是角落都有爐火,顯得較為溫暖。

    「孟明,他們的房裡都有生火嗎?」

    「是的,王。」

    孟明走到一扇房門前, 「王,這裡就是采菲公主的房間。」

    他點點頭,「你退下吧。」

    因齊打開採菲的房門,不悅地發現裡頭冷得像冰。他皺起眉頭,沒人替她生爐火嗎?

    她的房裡只有微弱的燭火。他聽見她的呻吟聲,立刻關上房門,快步走到她的床前。

    冰涼的空氣裡,采菲在單薄的。被中不安的動來動去,不斷囈語。

    「采菲?」

    她沒有回答。她嬌弱的身軀蜷縮成一團,小臉發紅。因齊摸著采菲的額頭,憂心的發現她的熱度越來越高。

    因齊心痛地摸著采菲越來越紅的臉,她生了病,還要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凍死人的地方受苦。

    他再也受不了了!

    因齊彎下腰把她整個人抱起來,往自己的寢官走去。

    因齊把采菲放在他的床上,拿了溫暖的錦被把她整個包住,只露出小小的臉蛋。

    他站在床前,瞧著她緊閉的雙眼。她是這麼嬌弱,他想對她做一點報復的舉動,就覺得自己好像大壞蛋一樣。瞧她現在一副純真無邪的樣子,他真的充滿了罪惡感。

    「王,藥來了。」一個侍僕端了藥來。

    「你退下吧。」

    「可是太醫說采菲公主要按時吃藥。」

    「我會處理。」

    「是。」

    「對了,叫廚房準備雞湯來。」侍僕俯首稱是,退了出去。 因齊看著采菲可愛的臉龐,低喃道:「你一定要趕快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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