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今天一早剛發出的報紙,千葉勳狠狠地看著坐在對面的慕容懷,就是這個她用生命來珍視的男人,居然如此絕情地毀掉她辛苦創下的王國。
「為什麼?」她將報紙扔到他臉上,臉上不由得泛起寒光。
慕容懷不閃不躲,將報紙拿在手上,「勳,對不起,為了保護你我只能這麼做了!」
「保護我?你不過是為了邀功請賞罷了?你的上司究竟給了你多少好處?是不是讓你成為他的乘龍快婿?」她譏諷地輕笑。
「勳,不要說這種話!我沒有,也從沒想過要邀功請賞,我只是很想和你做對平凡的夫妻快樂地生活。」
「夫妻?你是英明神武、懲惡揚善的國際刑警慕容懷,我是無惡不作、十惡不赦的黑道魔頭千葉勳,做夫妻?哈哈……慕容警官,你在說笑嗎?」她句句帶刺地反駁。
「勳,我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我很矛盾,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大多數人來說是好是壞。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的真正出發點的確是為了保護你,而你安全了,我就放心了。我最近還有些事要處理,不能陪你,但我會常和你聯繫的!」他走到她身邊要親她額頭,被她推開。
「走開,別用這些騙小貓的招術來騙我!」她怒吼。
他歎口氣,「我先走了。如果我有空,一定會來看你的!」
「哼!」她回頭,不看他。這個背叛她的男人,前幾天還信誓旦旦地保證要和她在一起、同進退,全是屁話!
門打開又關上,千葉勳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下來。毀了千葉,她的確心痛,但最令她心痛的則是慕容懷的背叛!她一直不避諱地與他接觸,知道他的身份與目的後仍不以為意;只因為她堅信自己,但卻真的沒有想到最後毀掉她的仍是他,在這一點上,她無法不在意,她更無法說服自己。但,他如她所願地離開了,她為什麼又有不捨?還有懊悔?
門悄無聲息地被打開,她驚喜地回頭……「是你!」她冷冷地瞥一眼玉泉幽子,「有事嗎?」她將頭扭回,不願審視那張虛假的臉。
「當然有事!」來人低沉地開口,手槍指向千葉勳。
猛然間被聲音嚇住的千葉勳忽地跳到一邊,險險地避開那顆子彈,看向來人,「你到底是誰?」
「我?」來人尖笑,撕下頭髮和面皮,「仔細瞧瞧,還記得我嗎?」
「迪爾.思洛!不對,他是不會說話的。」她驚異地發現疑點。
「我當然不是迪爾.思洛,那種軟弱的人只配能一輩子為仇人做牛做馬,而我不一樣,我處心積慮地扮演迪爾.思洛,為的就是這一天。」
「你到底……」她驚險地後翻。
兩次沒有命中,令來人臉色有異,他就不信他對付不了這個小妮子?
「啊!」急速的發槍令千葉勳抵擋不住,在房間內磕磕碰碰。
「勳……」一聲疾呼從門口的來人口中發出,急擲而來的銀鏈將手槍掃落在地。來人一見苗頭不對,翻身逃離。總會讓他逮到機會的!
「勳……」慕容懷趕忙跑向她。
她揉揉扭傷的腳踝,沒好氣地問:「你回來幹什麼?我要是死了,你豈不是更可以陞官發財?」
他打她腦袋,「傻瓜,幹嗎老和我唱反調?今天要不是我去而復返,我們大概就只好去地府當對鬼夫妻啦。」
「誰稀罕?」
「我稀罕!」
兩人異口同聲的問答令氣氛稍稍舒解身抱起她。慕容懷俯身抱起她。
「都怪你!害我扭傷了腳踝!」她不講理地埋怨。他但笑不語,令她大惑不解。
她拍他臉,「幹嗎一直笑?小心我一槍打死你!」
「我忽然猜到一件事。」他含笑開口。
「什麼事?」
「不告訴你!」
「你!」她咬牙,決定要先討論另一件事,「迪爾.思洛究竟是怎麼回事?」
「迪爾.思洛也許從一開始就被調包啦!
「調包?從什麼時候開始?」
「從罌粟山谷被毀。」
「那毀山谷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假的!」他堅定地答。
「假的?」她驚呼,「那真的呢?」
「這個我就不清楚啦!」
「不清楚?那……」她準備發火。
他將她放在床上,「都是我猜的!」
「猜的?哎喲!」她大呼,他的手力似乎太大了「輕點!」她命令,眉頭緊鎖。
「這樣行不行?」他很配合地放鬆力道。
「算了,算了,」她忍不住妥協,「你有事要處理就快去吧!」
他放下她腳,坐在她身邊,「你趕我?」她心虛地搖頭,「不是,我只是……」
「怕痛!」他補充,「沒關係,我不會笑你的!」才怪!她暗想,看他的嘴角都歪成什麼樣子了?她怕痛又怎麼樣?哼,不理他!
「勳,我決定過些日子再走。」
「為什麼?」她明知故問,暗自竊喜。
「因為,」他低笑,將她環在懷裡,「我想做爸爸啦!」他拉她一起倒下去。
「不要,我才不要……」
「抗議無效!」他笑著吻她的唇,手已迫不及待地解她的衣扣。
「我……不……」她不停抗議,被他壓住的身體無力動彈。
「勳,這是一定得要的!」他笑著挑逗,「總不好穿著衣服來做吧,那多礙事呀!」
她因他的話羞赧,掙扎更甚,「我不要和你……」
「我要!」
「我不要……」
「我要!」
「我……」
「勳,我要,你也要!」他在失控前笑著呢喃,然後讓兩個人徹底陷入激情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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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葉勳有些好笑地看著對面呆呆坐著的兩人,實在難以置信不可一世的千葉勉和弄虛作假的玉泉幽子也會說出這種可笑的話!他們居然要慕容懷為和她上床負責?這兩個風流成性的老傢伙何時變得這麼世俗啦?
「慕容懷,你怎麼說?」千葉勉冷冷地開口,心中卻有著要大笑出聲的衝動。
「我一定會娶勳的,伯父。」慕容懷附和,典型的狼狽為奸!
「你叫他什麼?伯父?」千葉勳不可思議地看慕容懷,他一個國際刑警居然稱呼一個黑道頭子「伯父」?真是笑死人啦!
「或許應該叫作『父親』?」慕容懷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也好!」千葉勉立即附和。
「那婚禮定在哪裡?什麼時候?」玉泉幽子也趕忙附和,生怕漏出馬腳、失掉機會。
「法國巴黎。大概在3月份。」慕容懷立即回應。
「不錯,不錯!」千葉勉和玉泉幽子一致地點頭。
「你們這些人是不是神經錯亂了?究竟是在亂搞什麼名堂?」千葉勳忍不住大叫。天!她一定在做噩夢!三個完全不合的人居然在樂滋滋地討論婚事?
「我會通知家父家母盡快下聘。」慕容懷很認真地對千葉勉和玉泉幽子承諾。
「好,好,不過聘禮下在哪裡呢?」千葉勉故作沉思狀。
「不然,這些繁文縟節就省了吧!直接舉行婚禮也不錯!」玉泉幽子笑著提議。
「也好,也好!」千葉勉立即又附和。
實在受不了另外三個人的漠視,千葉勳「啪」一掌拍在桌上。效果很明顯,三個人全都停下來不明所以地看著她,但老天,她的手好痛!
「勳,快讓我看看!」慕容懷趕忙抓住她的手,懷疑她可能真的生氣了。她一向不是任人擺佈的女人。
「你們!」她衝著三個人,「不管搞什麼名堂,都給我聽好了,嫁人的是我千葉勳,與你們無關!千葉勉回你的夏威夷,玉泉幽子回你的巴黎,慕容懷回你的警署,不要來煩我!還有,如果你們真的是太閒了的話,麻煩查一下究竟是誰搞垮了我的王國?」
「那是我的!」千葉勉低喝,不甘心千葉勳的佔有。
「我不想和你們說話,你們都回去吧!或者我自己去查……」
「不必了!我會查好儲存在電腦庫中,你有空就去拉斯維加斯!」千葉勉說完,調頭就走。這個女兒連起碼的尊重都沒有給他,是不是他的教育太失敗了呢?
「我先回警署。」慕容懷看了看玉泉幽子的眼色,抽身離去。
「你不走嗎?」千葉勳冷冷地問玉泉幽子。
玉泉幽子不語,反問她:「你想過你們的將來嗎?」
「與你何干?」
「阿勳,從一定意義來講,我和你父親當初生下你本身就是個錯誤,雖然我們很想彌補,但卻力不從心。我們處在那樣的環境中,不得不更加嚴格地訓練你。因為你擔負了太多的責任,同時也面臨著太多的危險。我很高興你有今天的能力,但我也知道同時也剝奪了你很多權利。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罷,我真的很傷心。雖然你父親在三歲那年將你要走,但從你出生到三歲,那三年的時間我和你朝夕相伴,你對我而言就是一切。我說這些並不是要得到你多大的回饋,我只是希望你能諒解我們,並且能夠珍惜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靜,和慕容懷做一對平凡、幸福的夫妻!」玉泉幽子有些無奈地訴說,看到的卻是千葉勳沒有表情的面龐。
「說完了嗎?」千葉勳沒有反應地問。
「阿勳,你可不可以不再追查這一次的事件?」
「不可以!」她冷冷地反駁。
「如果、如果我說這一切本就是為了得到平靜呢?」她謹慎地措辭。
「什麼意思?」千葉勳皺眉。
「阿勳,慕容懷為了做國際刑警接受了十幾年的訓練,之後又一直在警界工作,要他接受這場婚禮勢必要毀掉他二十幾年來所做的一切努力。所以……」
「我們可以不必結婚。」千葉勳不甘地反駁。
「可是,你總不希望歷史悲劇重演吧?我和你的父親便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他是和你一樣的身份,而我則是和慕容懷一般的位置,他比我要更為難。你總不會希望你們一直這樣下去吧?而且,他是個中國人,對傳統還是比較在意的,你總不希望他無法對父母交待吧?還有,你們難道要一直維持這種狀態,讓你們的孩子再像你一樣接受強化訓練吧?而且,他們將來要……」
「夠了!」千葉勳喝斥。這些話令她不由自主地在意,她真的希望那樣嗎?不,她不希望,她甚至渴望平凡與幸福,但是,可能嗎?
「不夠,」玉泉幽子低吼,「千葉勳,你還是乖乖聽話比較好,不要這麼自以為是。有些事情也許你終其一生都想不明白,為什麼連千葉勉都可以放下一切,而你不可以?你才只有26歲啊,大可以重新開始。難道你從來都不為慕容懷著想一下嗎?」
「不要老拿慕容懷來壓我,沒有了他,我一樣是千葉勳,一樣可以橫行天下。」她不服輸地吼叫。
「千葉勳,你簡直愚蠢得可怕。如果沒有了慕容懷,一切都無所謂的話,你幹嗎炸掉豪爵大飯店,又幹嗎瘋狂地作惡?千葉勳,你承認吧,你已經輸了,慕容懷就是你永遠的弱點。」
「不是,不是!」她大聲反駁,極力掩蓋這個事實。
「哼!」玉泉幽子冷笑,「如果你非要折磨自己,我也無能為力。我只能提醒你,你大可以去查,希望查出來的結果不會令你太難堪!」
「你……」她冷冷地看著玉泉幽子離去的背影。為什麼她總覺得每個人似乎都知道真相而她卻被蒙在鼓裡?她絕對不承認自己會輸,也絕對會一直追查下去。她不要千葉勉的「施捨」。她是千葉勳,她要用自己的能力揭出那個幕後黑手……
她一定可以!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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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勳她怎麼樣了?」一直等待在門口的慕容懷開口問從房間裡走出的玉泉幽子。
「慕容懷,你好聰明,居然能猜到真正的幕後黑手。」玉泉幽子第一次對他露出欣賞的笑意。剛才他居然稱呼千葉勉「父親」!
「我也沒想到你還是在隱瞞真相。告訴我,在緬甸偷襲阿勳的人究竟是誰?」慕容懷仍處在真相的震驚中。
「一個阿勳很信任的人,但很可惜,她對他並不熟悉。」她開始想阿勳知道真相時的樣子。
「什麼意思?」
「阿勳在十年前被泰國一個軍火商綁架,是那個人救了她。」玉泉幽於平靜地說。
「那個人是什麼身份?」
「一個心理學家,但不是一個普通的心理學家,他研究動物,當然包括人。」
「我不懂?」
「當時他摹仿千葉勉』。」玉泉幽於有些好笑地答,沒想到十年後他還是一樣的習慣。
「他熟悉千葉勉?」慕容懷有些詫異。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所以有一次無意中侵入了千葉勉指揮中心的資料庫。」
「天!」慕容懷驚呼,無意簡便可以破解千葉勉的四層高級密碼。
「很可惜的是,他是個同性戀。」玉泉幽子的笑意更濃。
「他和千葉勉?」慕容懷覺得那個畫面的確是太……」
玉泉幽子看著他搖頭,「我懷疑這一次他的對象是——你!」
「我?」慕容懷感覺胃部開始有點痙攣。
「剛才……」」他轉念又想到了。
「是他!雖然他救了阿勳,但一直不太喜歡她!」慕容懷咬牙,這個變態的男人居然只是為了喜歡便亂開槍?
「慕容,好好看著阿勳!必要時就算是綁著也要把她綁進禮堂,否則她永遠不肯棄械投降!」
「我怕……」慕容懷欲言又止。
玉泉幽子拍拍他的肩,「慕容,如果她成了你的妻子,一切的世俗禮節她都會為你而遵守。你可以用傳統來約束她,只有這樣,才可以引出她身為一個女人的自覺。不要因為她是黑道上的女魔頭便忘了她也是一個日本女人,而日本女人有著最純良的女人特性。慕容,如果不想她因羞憤而浪跡天涯,那麼就看住她!拜託你啦!」玉泉幽子對他點點頭,臉上滿是期待。她逐漸開始理解千葉勳的眼光。
慕容懷點頭,「我會的!可是恐怕沒有什麼值得期待的婚禮啦!」
「沒關係。」她搖頭輕笑,「一輩子的幸福遠比一時的排場重要得多!」
他也笑,「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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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門鈴聲將睡夢中的千葉勳驚醒,她暗咒,自從王國被毀後,她的警覺性低得可怕。
悄悄從貓眼中望出去,門外的是一對老年夫婦。她的手梳了下頭髮,再回頭打量了一下房間,是她的私人別墅呀?
「找誰?」她不善地低喝。
兩個老人愣了一下,看了下手上的紙條,「請問慕容懷在這兒嗎?」
千葉勳「嘩」地拉開門,一臉驚異地望著來人,「慕容懷?」她疑惑地問,注意到兩人說的是中文,天!該不會是……
「你是千葉勳小姐吧?」老婦人笑笑地看她,遞上名片,「我們是慕容懷的父母,聽說你們要結婚了,所以……」
轟!晴天霹靂!千葉勳呆立當場。「千葉小姐……」慕容懷的母親擔憂地看著她蒼白的臉色。
「啊!什麼事?」她悠然地從呆愣中回神,有些茫然無措。這種應付人的工作比殺人的難度還大。
「不知令尊、令堂現在何處?」慕容懷父親認真地問,典型教授的樣子。
「拉斯維加斯和巴黎。」她脫口而出,隨即看到兩人驚異的眸子。她就知道,慕容懷的家人是不會明白的。
「那我們兩人只好分頭去下聘啦!」慕容懷的父親很遺憾地對慕容懷的母親說。
「不、不用,」千葉勳趕忙阻止, 「你們還是不要去了,我叫他們過來就是了!」沒待他們回答,她趕忙按下通訊器,「通知千葉勉和玉泉幽子立即回泰國!」
千葉勳回頭,又看到兩位老人驚詫的眸子。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覺得自己無用、笨拙又難堪。
「對不起,」她決定先把事情說開,「我並不是要和慕容懷結婚的對象,我們也不合適,而且我也……還有我的父母……」天!她說不出口,她不想令慕容懷的父母生厭,可是該怎麼辦呢?
「爸,媽,來得好快!」打開房門,慕容懷熱絡地和父母打招呼,隨即拉住轉身想走的千葉勳,「爸、媽,這就是阿勳,就是你們未來的兒媳。很美,對不對?」慕容懷非常開心地摟著千葉勳的肩對父母介紹,他真的沒想到一向自視甚高的千葉勳也有那麼侷促的時候。
千葉勳難堪地低下頭,她應該反駁的,可該死的是她就是開不了口。她怎麼可能做一個平凡的女人?這樣的想法刺激了她,她急忙奮力地推開慕容懷,奔進臥室。她不是一般女人,可以做賢妻良母,她是千葉勳,是黑道上的毒蛇,手上沾滿了血腥,而且她還有千葉王國等她來光復……
臥室的門隨即被人打開,慕容懷看向落地窗邊有些淒楚的背影,白色的家居服配上她及腰的長髮,她看起來就像個天使,但她究竟在抗拒什麼……
「勳,」他將她的身子轉向他,「你怎麼了?」
「慕容,請你的父母離開吧!我們始終是不合適的!」她說得淒涼,沒有勇氣看慕容懷,怕自己不夠堅強,也怕自己的眼睛背叛自己的心……
「勳,」他把她擁進懷裡,「我知道你一時無法適應,我們可以慢慢來……」
「我做不到!」她搖頭,「我的手上沾了太多的血腥,太多的人想盡辦法都為了滅掉我,為什麼你還不明白?」
「是,我不明白。我只明白一件事,就是我要和你結婚!」他的固執也冒上頭來。
「慕容,我們這樣又沒什麼不好。」她軟下口氣,渴望他改變主意。
「我們這樣又有什麼好?」他輕吼,「你希望我們的孩子將來像你一樣彆扭地介紹自己的父母嗎?」
他聽到了?千葉勳愣了一下,但還是不行,她必須扭轉這一切……
「慕容,」她忽然想起,「我們曾說過要打一個賭!」
「賭?」他猛然想起。
「你沒有做到,所以我不嫁你!」干葉勳冷冷地說,心中卻絲毫沒有因自己的籌碼而開心。
「這……」慕容懷有些無奈地看她,她又想搞怪了嗎?
「慕容,別為難自己啦,」她後退一步,「我從來都不知道該怎樣做一個平凡的女人、一個普通的兒媳,我更不知道拿刀拿槍的手如何去拿炊具。我們真的是不適合的……」
「勳!」慕容懷大叫,看到她向窗外掠下的身影,她的腳踝還沒好……
「怎麼了?」慕容父母倉惶地奔進來。
「沒事,我去找她!」慕容懷歎氣,這個女人永遠不懂得什麼叫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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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一年十二月三日
我還是逃了!
雖然我真的很想做他的新娘,但我做不到!我無法想像我會去乖巧地做一個兒媳和太太的樣子!我是千葉勳,我的命可以值上千億美金,而我也不敢去想有一天我和慕容因不和而離婚的場景……
為什麼在每一個生死的考驗之後,現實總會狠狠地插入感情中間?我不知道我和慕容之間稱不稱得上是愛情。難道從一開始,我就只是將慕容視為一個獵物,用著狩獵者的心態,把他當做驚險刺激的遊戲?這樣的開始到最後卻衍生成愛情,連我自己也沒察覺到,我又怎敢奢望在終日的你追我逐中,慕容用了幾分真心?或者我也只是一隻獵物?
我一直在想與慕容懷的肉體關係,那究竟是單純的情慾還是其他,我也搞不清楚。有時,我甚至會後悔和慕容發生關係。當男人與女人之間摻入肉體因素後,關係便變得不再單純。更甚者,男人娶一個女人也可以因為情慾……
我原本是想在馴服的過程中欣賞慕容的掙扎,但現在看來,我自己的掙扎卻日益嚴重。我可以為他的死亡一時衝動炸掉豪爵,也可以為他對抗一切,毀掉上帝。這是我在原本開始時所始料未及的。而慕容懷呢,他仍然是那樣優雅、那樣從容,我完全看不出他的掙扎。我甚至在想,也許是我一直在作繭自縛?
哈!第一次去正視正義與邪惡的不同,而且發現自己雖然是作為邪惡的一方,但卻會是那樣悲慘時,我真有些同情自己啦!為什麼我不能像千葉勉一樣風流成性,處處留情?甚至於負盡天下女人,還踩在女人的心上狂笑?就算我不像千葉勉,我也可以做玉泉幽子,找天下眾色男人來為我失魂?我是他們的女兒不是嗎?為什麼我就是做不到?而且,我甚至愚蠢地不敢對慕容懷的父母說出我的身份,我已經不再心安理得了嗎?天!我究竟做了些什麼?我根本是在為了慕容懷毀滅自己!
我開始後悔愛上慕容懷了,我真的後悔了!我是不可以有弱點的,可現在弱點卻一個個地找上我。我的身手不如以前靈活,我的反應不如以前敏捷,甚至於連我的心都不如以前狠毒。如果我是以前的千葉勳,就算毀掉慕容懷,我也會將他收為已有,更不會去管他那毫不相干的父母!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變得這樣混亂?慕容懷幾乎操控著我的情緒和動作,我在一次次與他的對峙中放掉他,甚至於幫助他摧毀自己?
天!一切都亂得毫無章法!就像泰國的男人女人。那樣混亂的層次,那樣混亂的表象,男人變為女人,女人模仿著男人。哦,泰國,可惡的泰國!十年前我在泰國遭綁架,五年前我在泰國遭暗殺,而如今呢,我在泰國捨棄了我心愛的男人,丟掉了我的王國,將自己推人萬丈深淵,一敗塗地……
一切似乎都在走向混亂的境界,而我必須振作精神對抗這一切。我不能失掉最後的籌碼,我要拋下世俗的一切重創大業,因為我並沒有完全毀滅,我還有底牌,我還有拉斯維加斯……
也許這會是一場真正的好戲,因為這張底牌連千葉勉和玉泉幽子也不會想到!
等著瞧吧,幕後黑手!
——千葉勳